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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后我靠厨艺饲养暴君全文阅读

作者:八宝糖瓜     穿成炮灰后我靠厨艺饲养暴君txt下载     穿成炮灰后我靠厨艺饲养暴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甚么东西

    何止是中午没来,那人自打昨天晚上就没看见踪影。

    宫人是最会看人脸色的,看人下菜碟呗。谁受宠就忙不迭地赶紧去巴结他,等那人再一失势,又立马撇清关系生怕连累到自己。

    最是无情帝王家,连伺候人的下人也是如此。

    咕噜噜的声音打破了房内的宁静,六安窘迫不堪,手上的力道又加紧了几分,憋着气生怕这尴尬的声再次传出来。

    “咕~”又来了。

    他快速地向那边瞟去,那发现小主子正在看着他:“殿下,我……”

    得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实在是太饿了。

    祁琰的手指了一处,示意六安过去:“你去看看里面的柜子。”

    虽说那天德帝是祁琰的父皇,但这父子二人的脾气却是一点不像。后期的天德帝好奢华,但祁琰却极为厌恶这一点。

    就算是放在以前,他们殿下的吃食也是按照他的食量来的,若是多上了一点什么他都会不高兴。

    更别说是现在落魄了,没回剩下的什么东西都会放在里面的柜子里攒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六安听祁琰说完,没动,他脸上的苦意又加深了几分;“殿下,先前存的吃的早就光了。”

    他无奈地摇头,委屈之意涌了上来。从前哪有人敢这么对他们啊,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

    世态炎凉,人心最是深不可测。现下里连最基本的一日三餐都不肯给他们送了。

    敲门声传来,六安惊喜地走出去看,是不是给他们送饭的宫人来了?他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等见了来人,他却狠狠的失望了。女子盘着发髻,湖蓝色的轻纱拢上肩头,头上上插着的步摇穗子一摇一晃,久违的珠光宝气让六安一时间有些发懵。

    这人是谁?她怎么到这里来了?难道她就不嫌晦气吗?

    冷宫一直被人认为是不祥之地,当然这也怪不得旁人这样说。犯了错的人被终生监禁在这里,到最后死的死疯的疯,他头一次来这的时候心里也是发怵得很。

    “咕咕。”这该死的肚子偏偏在此刻叫嚣,六安都要气得剁脚,但是他所剩的力气仅能维持他能站在此处了。

    他的异样被来人尽收眼底。不顾六安的阻拦,女子直接走了进去。

    “你是不是还没吃东西?”祁琰撞上来人,冷不丁地听见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

    见他不作声,那女子心里也猜出来个大概,一身傲骨的尊贵人,即使落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心里也是不会低头的。

    “你不要误会,外头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我见里面有些树荫,一时走不动才想着要来里面歇歇脚。”

    “你是这里的主人,我贸然来访打扰你的安静。”女子在身上翻找,沉甸甸的荷包在腰上系着,她取下解开,“我身上也没带着什么,只有这酸梅糕了,你若是不嫌弃,这算是我对你的赔礼。”

    祁琰不去接,女子的手一直僵在半空中。

    他是不会贸然去接生人给他的东西的,尤其是吃食。阴谋诡计见识地多了,心里的围墙坚固得很,不会轻易向外人打开。

    六安饿得都要前胸贴着后背了,他一见有了吃的便化身成为饿狼,眼珠子都绿了。连小主子的允许都等不得,直接接过来咽进了肚里。

    女子见他这副样子,也是惊着了。回过神来后她跟六安说:“我是秋实殿的,距离这里不远,不如公公跟我回去再拿上一些?”

    “好啊。”六安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女子走了。

    剩下的酸梅膏还放在桌上,祁琰掰下来一小角放在嘴里,含化。糕点黏在上膛上用舌头去舔也是徒劳,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迸发而出。

    倒的胃口里都要冒出酸水来了。强忍着咽了下去,他喝上口茶漱嘴,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等六安再喜滋滋的捧着怀里的吃的走进来,对上的却是祁琰冰冷的眼神。

    他一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殿下告诉他要处处提防着别人,他却在刚才为了一点小恩小惠跟着那素不相识后妃就走了……

    “殿下,她说是陛下的吉嫔,看着她也不像是要加害于咱们的人,况且奴才刚才也吃了那酸梅糕。”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啊,吃饭喝水那是人生来就有的欲往,都快把胃给饿扁了,看见吃的眼睛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他将袍子兜着的东西拿到平面上,一撒手,各种样式的点心哗啦啦的滚了一桌子。

    什么都有:齁人的枣泥山药糕,噎嗓子的豌豆黄,咬一口能掉一半渣子的酥饼,数量最多的当属那黏上膛的酸梅糕。

    再不喜欢的东西,到为了填饱肚子的地步,都得吃下去。

    祁琰的手一动,碰上了盛有酥皮点心的盘子。

    “多谢大人!”她这番真是没有白来,将太嫔娘娘的喜好打听到了。

    “你就这么喜爱这份差事?”

    “嗯。”都说干一行爱一行,既然是入了这一行的门,就要怀有一颗热爱的心。好像攒烟火这件事情都没有之前的那样乏味了,有了金手指,就随时能听到旁人的心中所想。

    天地良心,这可真不是窥探旁人的隐私,都是系统搞的东西,她不想听也不行啊。

    看着韩大人手中的糕点咽进了肚里,这枸杞雪梨汤也是喝了的。奇怪?怎么没有听到他在想什么?

    “大人?”她唤他,“您不喜欢我亲手做的糕点吗?”

    “没有。”他的确不喜欢,不管是谁做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打一开始就喜欢不起来的东西无论怎样也是喜欢不起来。

    姜妤听完这话,蔫了:“哦……”

    “那大人,您何时再进宫来?怎么说今天是您帮了我,等我做好了这份差事,我请您吃些好东西怎么样?”

    好东西?有多好?他是这天下的主人,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有什么样的东西是他没见过的?别说,还真有。

    姜妤想了一会儿,又说:“倒时我请您吃烧烤如何?”

    那烧烤,又是个甚么东西?

第一百二十二章 赏

    秋实殿那边有些远,因着那边提前说了规矩,说做的膳食谁就得跟着去。

    吉太嫔是礼佛之人,心眼好,要是下边的人做的不好她也不可能责罚什么;万一要是合了她的心意,兴许还能拿点赏钱。

    四个司膳手上的动作刚停,打外边进来的宫人就掐着尖细的嗓音开始催促了。

    一行人往那边走,那宫人是个脸生的,他也不主动开口跟她们说话。姜妤沉默地跟在后面,手上还得兼顾着做好的东西,方才有点着急,也没能找着个合适的盖子扣上,好在方才没盛太满,要是溢出来就不好了。

    她脚下把前面的碎石子踢倒一旁,每经过一块儿青石板嘴里就又加上一个数。

    碧空上白色的云彩懒洋洋的,风也吹不动它们,总在一个地方待着也不愿动弹。倒是有两只鸟结伴落在枝桠上仿佛在聊了些什么。

    姜妤感觉这条路有些长。她神情有些恍惚,总觉得路过的那座宫殿与这些富丽堂皇的格格不入,发霉的点子肆虐地爬上红墙也没有人去修缮,那大门年久失修,晃晃悠悠的,与上面泛出光泽的锁链毫不相配,或是说这样的残破根本用不着上锁。

    忽然,宫墙上的一道黑影落入她的眼里,黑色的尾巴向上弯起,漫不经心地把前爪向上抬了抬。

    小布在跟她打招呼。这小家伙向来都是神出鬼没的,想它的时候找它不见,她没空的时候一人一猫又在这里相遇了。

    这几天忙着试菜的事,已经有些没来投喂它了。黑猫嗖地一下窜下来,它见姜妤手里拿着东西四爪往前倒步。

    “嘘。”把手放在嘴边,姜妤对它使了个眼色,她摇头示意小布不要过来。猫儿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又一跃跳上那掉皮的红色宫墙。

    “姜姐姐,你在看什么呢?”姜妤的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走在她后面的程珂感到奇怪。她上前半步,视线顺着姜妤的目光。

    宫殿门前杂草丛生,大门微微打开个缝,不知怎地,大热天的她往里一望冻得要打个寒颤,总感觉有眼睛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盯着她瞧……

    忙不迭的收回眼睛:“姜姐姐你不要看了。”

    光天化日之下就让人身上起鸡皮疙瘩,准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是冷宫,不是咱们该好奇的地方。”韩潇潇撇嘴,跟她们说,“以后尤其是见了这种地方,只管往前走就是了,别去看也千万不要进去。”

    好奇心能害死猫。有求知欲是好事,但这种欲望过于强烈了,往往能落个不好的结果。

    过了冷宫,再往前走转上一个弯儿,秋实殿到了。这里确实,离人远,是个难得的清净地界。

    门一推开,里面的香火味儿就立马窜进人的鼻子,那味道不比姜妤之前去过的庙宇淡多少,外殿的供桌上摆着烛台和外皮轻微发皱的瓜果。

    香坛里的灰很厚实,都快满了也没倒掉,上面还插着三根已经燃尽的香,最底端还有暗红色的火星,想是刚刚礼拜完不久。

    带她们来的宫人退到了一旁,接引的换了个年纪稍大的宫女,她开口拦住了想要进去的人:“姑娘们且慢,太嫔娘娘不喜人多,还请姑娘们一个一个地进去。”

    打头的端着食盒进去了,外面的还在苦苦等待。

    为何在供桌之上并未摆着神佛塑像?这位娘娘拜的是谁?但是殿内充斥着的香火味儿和香坛里的香灰是不能作假的。

    “太嫔娘娘拜的是哪路神仙?”程珂是个心直口快的,问出了藏在姜妤心里的问题。

    听闻此言,在外边引导她们的宫女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也不复之前的和声细语,她冷着声道:“这不是姑娘该关心的。”

    顾岚珠出来了,第二个便轮到了姜妤。

    “见过太嫔娘娘。”这礼行的很规矩。珠串声传来,姜妤循声望去,吉太嫔倚在软垫上,檀木珠串成的手串穿过手掌心,大拇指拨动,小珠子一个一个地往下转。

    她一身素色衣裳,头上别的一只花纹简单的玉簪子,脸上也未擦粉,唇色略微发白的嘴上连口脂也没有涂。

    素面朝天,打扮素颜。耳朵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起来吧。”随着珠串的滚动,一道女声响起。坐上的人虽是太嫔,听着声音岁数并没有很年迈。

    姜妤起身,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一盘酸梅排骨,一碗酸梅饮,还有一个小瓶子里颜色有些暗辨别不出是什么。酸酸甜甜的味道立马通过空气溢出来。

    闻到酸梅的气味,太嫔的身体往前倾了几分。她打眼看着来人:“说说,为何想到做这些?”

    之前宫人到司膳司传话的时候,只说让她们跟着去送菜,并没有说过太嫔会问问题啊。在这事上,她本来就走了捷径,如今被人问了,姜妤只好回答:“回娘娘,天气燥热,臣想着也许您的胃口不太好,便做了这些开胃的。”

    中规中矩,也没油嘴滑舌要邀功的意思。

    吉太嫔抬手吩咐着身边的宫人:“你去端给我尝尝。”

    一盘子排骨被人取走,送到吉太嫔面前。排骨被切成了小块儿,上面挂着的糖色让人食指大动,中间还放了几颗干瘪的青梅加以点缀。

    谁说礼佛之人就必须吃素?往日给太嫔送去的饮食中是有肉菜的。姜妤为了不出错。还特意问了韩大人,确定了太嫔能吃荤腥后,她才敢将这道菜呈上来。

    排骨与青梅,这搭配当真是没见过的。吉太嫔的眉的动了动,这帮女官好像是曲解了礼佛宴的意思,拜佛之人又不是遁入空门去修行的,只要心中有,吃了什么又何妨?

    捧起瓷碗,嘴里发苦的味道被酸甜的口味所掩盖,难为这女官也是用了心思,酸梅饮入口,一片冰凉入喉心中的燥热也被压下去了几分。

    还没喝完,吉太嫔便点了点头:“甚好,赏。”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好大一个赏

    这确实是合了她的心意。

    能知道她口味的人并不多,之前的那些人,死的死没的没,除了这殿里伺候的,还会有谁是熟悉她的人呢?

    吉太嫔的目光又落到那个小罐子上,浓稠的,也不知装的是什么。

    “那是何物?”她问。

    姜妤这才发下她的手上很干净,后宫的娘娘们为了保护长指甲,身份尊贵的都会带上有金银制成的护甲套,即便是没有条件戴的,指甲上也会涂上蔻丹。

    毕竟爱美,是每个女人的天性。

    但是吉太嫔却没有,她的指甲剪得很短,淡粉色的甲床上露出白色的小月牙。宫人又赶紧把罐子捧到她面前,

    “回娘娘,这是梅子酱。用青梅和冰糖熬制而成的。”她熬酱是为了做刚才的那一道排骨,既然是喜好酸甜口味,那不如都打包送过来。

    姜妤又说:“搭配着糕点吃,或者是冲水喝,都是不错的。”

    她一抬头,不经意间撇见了吉太嫔的脸。半老徐娘,风韵犹存,能被送进宫来的,身上多少是有些本钱。况且那天德帝本就荒淫无道,能进宫当她的妃子,都是好颜色的。

    弯月眉,杏子眼,鼻梁挺翘,岁月在她地眼角处留下轻微痕迹。美则美矣,好像又少了点什么,少的是几分朝气。

    “下去吧。”吉太嫔一摆手,又倚回软塌上,手上缠绕着的珠子又动了起来。

    姜妤收回实现,俯身行了礼,跟着刚才领路的宫人退出去,来到外殿领上。

    太嫔娘娘的赏很大气,红色的荷包里包着一把银瓜子,那荷包巴掌大小,放在身上完全能装的下。

    外边的宫女将荷包递给她,脸上带着笑:“你且收好了,只要太嫔娘娘一高兴,往后还会有呢!”

    之前告诫程珂的冷面荡然无存,又换上了一幅热络的神色。大概翻脸比翻书还快,说的就是那么个意思吧。

    她出来,程珂就又进去。就像是面试一样,她们是来求职应聘的,太嫔是考官。

    两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姜妤去看剩下的那两个人。视线一对上,顾岚珠就转过了头,而韩潇潇有些紧张地走到她面前。

    只听她小声问:“姜姐姐,太嫔娘娘好不好相处?”

    她是最后一个进去的,眼看着就要轮到她了,她的心里却跳了起来。女官不伺候人,这回真要面对着后宫娘娘,说不紧张那都是假的。

    “放心吧。”姜妤宽慰她,“太嫔娘娘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一会儿你进去只管把东西放在桌上,行了礼,问你什么话你答了便是。”

    自己给自己徒增焦虑,也别说,大家近些日子都在为了这事忙着,谁都想入了太嫔娘娘的青眼。看你做的好,我便要下定决心比你做的还好。这叫什么?内卷。

    一趟秋实殿,不止是姜妤,其余的人也都多多少少地拿到了赏赐。倒不是贪图里面装着的东西能有多少,就想是讨个彩头。

    吉太嫔吩咐宫人将所有人的赏赐都备下了,四个荷包装着的赏赐不同,用颜色加以区分。姜妤拔得了头筹,荷包是红色的;顾岚珠次之,拿到了橘红色的荷包;韩潇潇和程珂分别领到了黄色和绿色的。

    这次的大考顺利完成,每个人都拿到了自己想到的答卷。回去的路上没有人送她们,姑娘们也不必忌讳,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最先说话的是程珂:“姜姐姐,那可先得恭喜你了,最好的东西被你领去了。”

    “程珂,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不服气呀?就你那点技术还能拿到就不错了啊,白吃的馒头嫌什么面黑。”韩潇潇将手里抛起来,看它落下,再抛。

    谁都不知道谁的荷包里具体装着的是什么东西,哗哗啦啦的响声听着很是悦耳。

    “韩潇潇!”厨艺不太好这事一直都是程珂心里的一根刺,她父亲也真是的,送她到哪个五局之中哪个局不成,非得是尚食局,又偏偏到了司膳司。

    听韩潇潇这般挖苦她,将怀里的荷包又往里塞了几分,将手里的食盒交到姜妤手上,跑着就向韩潇潇追去了。

    “你们可别摔了哈。”得,她俩玩闹,可是苦了她,手上平白无故地多添了点重量,走路的速度都受了影响。

    “姜姐姐得了好大一个赏哟!”散发出灵气的眼珠子悠悠地一转,“姐姐今日高兴,不如就请我们吃饭吧!”

    刚才还在追赶的两人,现在倒是出了奇地站在了同一条线上,程珂当然双手叫好附和着韩潇潇的提议。

    姜妤答应:“好啊。”这俩姑娘,人都在尚食局了,怎么还一直把吃挂在嘴边呢。

    只有顾岚珠,一言不发,默默地跟在所有人的身后。

    几人再次路过冷宫的时候,一阵风又把虚掩着的门吹开了几分。

    吱呀一声,正在倚在破旧门框上打盹的六安被惊醒,他晃晃头是自己清醒几分,想将门关个严实。

    手刚一碰,那本就摇摇欲坠门又往旁边歪斜了几分,他低头看着手上被蹭到的灰。

    六安:……天爷诶,这真不是他有意的,都怪这破门太不结实了,看来还是趁早禀告陛下,早晚将这破玩意儿给它换了!

    殿内的情景倒是与外边的情况格格不入。这屋内虽然简陋,里面摆着的东西倒是不曾沾上一粒灰尘,就更不用说蜘蛛结下的网。

    祁琰在殿内站定,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他放在背后的手,眼眸里如深井之中不流动的水,平静看不到一丝波澜。

    “陛下,该走了。”六安在门外小声提醒里面的人,若是再不走,一会儿朝中大臣就要到勤政殿中与陛下议事。

    他又转身看了一眼放在桌上黑漆漆的牌位,这次,他大步离开了。

    不知是打哪冒出来的黑猫冲到了他们的面前,金黄色的眼珠炯炯有神抬头盯着他瞧的同时祁琰也在俯视着它,人一动,黑爪便又往前移了几分。

    “喵——”后退一蹬露出尖牙眼看着爪子就要向祁琰扑去。

    “去去去!这宫里拿来的黑猫啊。”浮尘甩来一个跟头将小布扑到在地,傲气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那人远去。

    ------题外话------

    敌人见面,分外眼红~

    小剧场之假如修猫咪会说话:

    小布:喵喵喵喵喵(我单方面宣布一下,今日这梁子算是结下了!铲屎的,往后喂他还是喂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祁琰:啊对对对。

    姜妤:……

第一百二十四章 怎么比她还紧张?

    深宫一角,一缕炊烟袅袅升起,让人看了不禁有些胆颤,因为那烟是乌漆嘛黑的。

    火堆前的女子手持蒲扇,扇过几阵风后,呛人的烟尘味儿袭来让她睁不开眼睛,她又站起来,随意地把蒲扇往旁边一搁,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刚才刚股子破味儿都要把她的眼泪呛出来了。

    姜妤双手叉腰,抬头望天眨动眼皮,感觉好一些了又一头扎进了火堆旁。

    天,怎么撸个串就那么难呢。这都是已经答应了韩大人的事,半道上出岔子岂不会让他误以为她很言而无信。

    “咔嚓。”膝盖向上一提,干透的树枝从中间断裂,姜妤把枯树枝轻搭在火苗处,引燃。她想让火势更大一点。

    本就微弱的小火苗被易燃物压得密不透风,只见一缕灰烟往上升,里面火红色的希望,灭了。

    ……还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啊。

    姜妤看着一地横七竖八的枝桠,又撇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一脸尴尬地地摸了摸鼻子。

    “我来吧。”他有些看不下去了。

    男人主动站出来,她往后面退了几步,攥着蒲扇柄的手又捏紧了几分。

    祁琰将上面乱成一团的树枝通通拿开,又选了几根体积偏小的架起来,中间留出来一个洞填上干枯的树叶。

    他拍打掉手上的浮尘,说:“点火。”

    “哦哦。”突然被点了名的姜姓某人跟树獭一样,温温吞吞地磨蹭过去。蹭地一声,火焰快速引燃,升起了老大一个火花,比之前的更亮也更红。

    第一步都成功了,后续步骤还会难吗?趁着火烧旺起来的功夫,又赶紧添上一些看起来较粗的树枝。

    姜妤的手里还紧紧拿着那蒲扇,他见了,嘴唇又是一勾:“扇风。”

    有了风的助力,火堆的生命力更加顽强,噼里啪啦的火星子蹦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痕迹。

    火既已经点好,那下面就该轮到她的主场了,韩大人此次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她也没有什么好报答人家的,唯一那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这点手艺了。

    话都说出去了,哪有不让人家痛快吃一顿的道理?所以这次准备的食物格外多。

    亭子里不好生火,火堆就支在了不远处的草丛里,串好的食物还放在远处,她一个人也拿不过来。

    她开口:“大人,您能帮我一下吗?”帮我把需要烤的食材拿过来。

    先前在食肆里还能用得上竹签呢,姜妤在宫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向旁人打听她们也是不知所以。

    烧烤大计不能耽误,最后她找了一些细小树枝,将它们浸在水中泡干净,用小刀剜去树皮再一层一层的削细,为了方便串进顶端部位又削得尖尖的。

    她一人忙不过来这些,就叫上了程珂和韩潇潇一起来帮忙。

    “好姐姐,这次我们帮了你,你可不要忘了我们。”

    “可别忘了给我们留上一份。”她们不知道姜妤要去干什么,只知道她要去见什么人。

    如果这时的韩潇潇要是知道她的姜姐姐要去见她那所谓的哥哥,恐怕她的脸上已经是精彩纷呈了。当然,她们都不知道。

    未经仔细打磨过的树枝难免会有些粗糙,祁琰看得嘴角一抽,这么些年来,他用膳的时候何曾亲自动过手?

    满满两个篮子被揽在手中,沉甸甸的感觉的传来姜妤的手晃了一下,二人又折返回去。

    “快快快,还都磨蹭什么呀?没看见起火了吗?还不赶紧去救火?!”两人正在草丛的小路中走,外边不远处的宫道上突然有了动静。

    喧哗声里夹杂着匆忙的脚步声,他们腰上好像是佩戴了什么尖利的物品,碰撞声响了一片。

    还没等看清来的人是谁,姜妤一个趔趄被人拽进了一人多高的花丛中。

    手上的力道不稳,篮子因重力向下倾斜,摆在最上面的串稀里哗啦地掉下,在地上翻滚几圈沾上灰尘,躺着一动不动。

    唉,她费了半天劲才腌入味儿的羊肉串啊……

    几经波折才留到手里临死前还活蹦乱跳的小鱼啊……

    还有那蜜汁鸡翅,鲜嫩小白菜,嘎嘎脆馒头片,香到淌蜜的大红薯……都掉地上了。

    心很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姜妤浑身上下都在滴血,自己的劳动成果没一点预兆的就在突发事件中“牺牲”了,她又叹气,好恨呐!

    “别出声。”头顶上男子温热的气息传来,姜妤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的处境。隐蔽的花丛之中,绿叶繁茂,把两人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怎么有点像偷情?“两人的正在花丛中大汗淋漓,不知天地为何物。那女人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狂徒的腰带上。”冷不丁地,那句能称之为经典的台词就从脑袋里蹦了出来。

    想法朝着荒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渐渐地愈发不可收拾。姜妤为了能让自己清醒一点,猛地摇头。

    “朕……真是。都说了不要动了!”低吼声传来,不光是姜妤,连祁琰的惊了一下。

    孤男寡女,不清不白。所处的位置还极其尴尬,要是现在被人发现了,不被人说上点什么,鬼都不信。

    接下来会是什么?她和韩大人的事被传的人尽皆知沸沸扬扬,还有可能会传到那位暴君的耳朵里,她倒是可以在尚食局煎熬度日,两年后一出宫就再也见不到这些人了。

    那韩大人呢?他难道要夹着尾巴在朝堂上做官吗?抛开两人的关系不谈,男女私会,注定是不被世人所接受的,这足以成为人一辈子的污点。

    火花燃起间,一系列的思路连贯了下去。想到这,姜妤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同时心里还在默默祈求着,希望外边那群人不要发现他们的才好。

    腰间的好像是触电了一般,滚烫的感觉持久不散,姜妤低下头,只见祁琰的手嗖的一下收回了。

    好像是脱离了海水养育的鱼儿,那只手在此时多余了起来,辗转了几处,觉得放在哪里都是不对。

    姜妤轻笑,怎么这身后的韩大人,比她还紧张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 醉酒

    “提水来,快提水来!”

    姜妤默默地听着外边的动静,提着篮子的手已经僵硬,不难猜想,等明天干活的时候这只手准得废。

    唉,这得什么是个头啊。

    “哗啦——”这是水被破泼出在空中跳跃起来的声音。

    “嘶——”这是?火堆灭了的动静……真是从来没有那么无语过,好不容易生起来的火被人无情的浇灭了。又是扇风又是点火的,姜妤现在的心情就仿佛那堆树枝,让人给浇了个透心凉。

    “也是奇了怪了,谁人竟敢在此处放火?行了行了,都走吧,若不是咱家看见了这里不对劲,你们的脑袋还能不能在脖子上都难说。”

    这声音好像有些熟悉,对了,准是那小福子!人不大跟个豆芽菜一样,管的事倒是不少。姜妤暗搓搓地攥紧了拳头,真是可怜了她这一堆好菜,下次他若是再来司膳司找她讨吃食,不管说什么她都不可能再答应了,喝风去吧他!

    她殊不知身后的祁琰也正在咬着后槽牙:这就是六安用心教出来的好徒弟,很好,他记住了。

    “大人?”她不敢声张,用气音出声,“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然而回复她的却是:“再等等。”那说话间吹出的气息让顺着耳道盘旋,弄得她直痒痒。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众人的脚步声经过他们这里,又远去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终于不再乱跳。

    后边的祁琰率先走了出去,手上的篮子始终没有落在地上,他先是轻咳一声以便将刚才的事情冲淡:“你可以出来了。”

    姜妤并没有着急走,而是把沾了灰的串都捡了起来,手里足足地攥了一把。她有些抱歉地看着身前人。

    对不起了韩大人,突如其来的变故好像不能再请您吃您心心念念的烧烤了。

    “走吧。”他出声,大步往前走。

    此话表达得不是很明确,走?去哪?是让她自己走还是跟上他一起?姜妤选择了后者。

    所幸这一路上再没遇见什么人,姜妤跟着祁琰来到了一处荒凉的地方。门上的铁链形同虚设,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却被姜妤的说话声阻止了:“大人且慢,这里不是我们该进去的地方。”前日韩潇潇的话语还回响在脑海中,这冷宫,就是禁地,里边肯定存在着什么不能见人的地方。

    “无妨。”轻飘飘的话从嘴里吐出,韩大人一点都不在意。

    “大人,不可!”她加重了语气,拦在祁琰面前,“若是被陛下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

    您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就算您随意出入后宫陛下都不在意。在禁地您闯了便就闯了,最大不了不下也就是责罚您,那我呢?

    对上坚定的神色,祁琰不明白是否是有人跟她说了些什么。这地方没有进过是不假,这里的惨败与旁处形成了鲜明对比,阴森森的感觉就让人不敢靠近。他从来没有命令禁止过旁人不得私自进去,但这让人害怕的铁链又好像说明了一切。

    祁琰的脸有些阴沉:“你好像很怕他?”他,自然指的是陛下。

    姜妤点头。面都没见过,何来害怕一说?听到那些传闻,她只是有些惶恐。

    “你信不信我?”她不知他为何会这样问。

    不用加以考虑:“自然是信的。”在这里,我不相信你,还相信何人?

    火堆在一次被点燃,有了上一次的成功经历,这一次就更加顺手。肉串和小鱼被架在火上,烟熏火燎间,姜妤还在想,她怎么就跟韩大人进来了呢?

    随意生长的花草倒是给院子添了几分野性,藤蔓从墙根破土而出一直蔓延到墙头,还有那发霉的点儿,要是不去往深里追究这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待在这里,倒是挺惬意的。

    那殿门紧闭,连窗子都没留出个缝隙来。门窗倒是与这周遭的破败不同,怎么看那怎么像是个新安上去的。

    姜妤找出小刀往鱼背上划了两下,快熟时又刷上了一层酱料。鱼肉本就有些腥气,要是再不刷上点什么挡一挡,这可怎么入嘴。

    肉串表面冒出一层晶莹的油,滴入烈火中啪啪作响。她转动着树枝,确保把每一面都烤熟。

    晚风一吹,在露天的环境下席地而坐,鼻尖是烧烤的香气,再浅浅饮上点小酒,这街边大排档那味儿不就出来了吗?

    提到酒,她还真带了。翻找了一番高兴地捧着过来:“大人,不如今晚咱俩畅饮一番,就当是为了庆祝咱俩再次相遇?”

    行吧,她想出来的这理由是够蹩脚的。

    把肉串举着送到祁琰面前,他接过,轻咬上一口丰沛的肉汁混着酱料的滋味立马在口腔中炸开。

    牙一动,但眉峰却是蹙了起来:“这是什么?”

    姜妤以为他吃得开心,便积极地向他介绍:“羊肉串啊。”

    这下祁琰嘴里的羊肉更是吞吐不得,更着喉头,没有细细品尝,还是硬着头皮把他们吞了下去。

    果酒的浓度不是很高,通常是不会将人喝醉的。一入喉,清爽的果味儿袭来,嘴里还有点微微的辣。

    她眯了眯眼睛,咦?眼前怎么又多了几颗星星?为什么它们不跑到天上去?就算是再好的酒也不能贪杯,何况是像姜妤这种酒量不好的。

    看着她脸颊坨红的模样,藏在心里的疑问终于问出了口:“你为什么要离开京城?”

    姜二姑娘,嚣张任性。她家本就住在京城,为何放着好好的娇贵主子不当跑到石风镇那种穷苦地方?最巧的是,还碰上了被人陷害的他……

    “呀,你问这些啊,我一开始为什么离家出走?”她醉的有些厉害,又自问了一遍,“当然是为了不想进宫。”

    “不想进宫?”不想当女官吗?

    “对!”她回答的很是干脆,“我那渣爹要把我往后宫里送,那我能依着他吗?你是不知,那暴君最爱折磨人,手里沾上了多少条人命呢!就你说,这样我还不跑等着被送进暴君的后宫命丧黄泉吗?”

    风也不再吹,月亮躲进了云里,祁琰的脸黑得像炭一样。

第一百二十四章 煽风点火

    深宫一角,一缕炊烟袅袅升起,让人看了不禁有些胆颤,因为那烟是乌漆嘛黑的。

    火堆前的女子手持蒲扇,扇过几阵风后,呛人的烟尘味儿袭来让她睁不开眼睛,她又站起来,随意地把蒲扇往旁边一搁,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刚才刚股子破味儿都要把她的眼泪呛出来了。

    姜妤双手叉腰,抬头望天眨动眼皮,感觉好一些了又一头扎进了火堆旁。

    天,怎么撸个串就那么难呢。这都是已经答应了韩大人的事,半道上出岔子岂不会让他误以为她很言而无信。

    “咔嚓。”膝盖向上一提,干透的树枝从中间断裂,姜妤把枯树枝轻搭在火苗处,引燃。她想让火势更大一点。

    本就微弱的小火苗被易燃物压得密不透风,只见一缕灰烟往上升,里面火红色的希望,灭了。

    ……还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啊。

    姜妤看着一地横七竖八的枝桠,又撇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一脸尴尬地地摸了摸鼻子。

    “我来吧。”他有些看不下去了。

    男人主动请缨,她往后面退了几步,攥着蒲扇柄的手又捏紧了几分。

    祁琰将上面乱成一团的树枝通通拿开,又选了几根体积偏小的架起来,中间留出来一个洞填上干枯的树叶。

    他拍打掉手上的浮尘,说:“点火。”

    “哦哦。”突然被点了名的姜姓某人跟树懒一样,温温吞吞地磨蹭过去。蹭地一声,火焰快速引燃,升起了老大一个火花,比之前的更亮也更红。

    第一步都成功了,后续步骤还会难吗?趁着火烧旺起来的功夫,又赶紧添上一些看起来较粗的树枝。

    姜妤的手里还紧紧拿着那蒲扇,他见了,嘴唇又是一勾:“扇风。”

    有了风的助力,火堆的生命力更加顽强,噼里啪啦的火星子蹦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痕迹。

    火既已经点好,那下面就该轮到她的主场了,韩大人此次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她也没有什么好报答人家的,唯一那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这点手艺了。

    话都说出去了,哪有不让人家痛快吃一顿的道理?所以这次准备的食物格外多。

    亭子里不好生火,火堆就支在了不远处的草丛里,串好的食物还放在远处,她一个人也拿不过来。

    她开口:“大人,您能帮我一下吗?”帮我把需要烤的食材拿过来。

    先前在食肆里还能用得上竹签呢,姜妤在宫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向旁人打听她们也是不知所以。

    烧烤大计不能耽误,最后她找了一些细小树枝,将它们浸在水中泡干净,用小刀剜去树皮再一层一层的削细,为了方便串进顶端部位又削得尖尖的。

    她一人忙不过来这些,就叫上了程珂和韩潇潇一起来帮忙。

    “好姐姐,这次我们帮了你,你可不要忘了我们。”

    “可别忘了给我们留上一份。”她们不知道姜妤要去干什么,只知道她要去见什么人。

    如果这时的韩潇潇要是知道她的姜姐姐要去见她那所谓的哥哥,恐怕她的脸上已经是精彩纷呈了。当然,她们都不知道。

    未经仔细打磨过的树枝难免会有些粗糙,祁琰看得嘴角一抽,这么些年来,他用膳的时候何曾亲自动过手?

    满满两个篮子被揽在手中,沉甸甸的感觉的传来姜妤的手晃了一下,二人又折返回去。

    “快快快,还都磨蹭什么呀?没看见起火了吗?还不赶紧去救火?!”两人正在草丛的小路中走,外边不远处的宫道上突然有了动静。

    喧哗声里夹杂着匆忙的脚步声,他们腰上好像是佩戴了什么尖利的物品,碰撞声响了一片。

    还没等看清来的人是谁,姜妤一个趔趄被人拽进了一人多高的花丛中。

    手上的力道不稳,篮子因重力向下倾斜,摆在最上面的串稀里哗啦地掉下,在地上翻滚几圈沾上灰尘,躺着一动不动。

    唉,她费了半天劲才腌入味儿的羊肉串啊……

    几经波折才留到手里临死前还活蹦乱跳的小鱼啊……

    还有那蜜汁鸡翅,鲜嫩小白菜,嘎嘎脆馒头片,香到淌蜜的大红薯……都掉地上了。

    心很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姜妤浑身上下都在滴血,自己的劳动成果没一点预兆的就在突发事件中“牺牲”了,她又叹气,好恨呐!

    “别出声。”头顶上男子温热的气息传来,姜妤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的处境。隐蔽的花丛之中,绿叶繁茂,把两人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怎么有点像那啥?冷不丁地,现世里后宫宫斗剧中那句能称之为经典的台词就从脑袋里蹦了出来。

    想法朝着荒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渐渐地愈发不可收拾。姜妤为了能让自己清醒一点,猛地摇头。

    “朕……真是。都说了不要动了!”声音传来,不光是姜妤,连祁琰的惊了一下。

    他们现在可谓是热锅上的蚂蚁,所处的环境极其尴尬,要是现在被人发现了,不被人说上点什么,鬼都不信。

    接下来会是什么?她和韩大人的事被传的人尽皆知沸沸扬扬,还有可能会传到那位暴君的耳朵里,她倒是可以在尚食局煎熬度日,两年后一出宫就再也见不到这些人了。

    那韩大人呢?他难道要夹着尾巴在朝堂上做官吗?抛开两人的关系不谈,男女私底下相见,注定是不被世人所接受的,这足以成为人一辈子的污点。

    火花燃起间,一系列的思路连贯了下去。想到这,姜妤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同时心里还在默默祈求着,希望外边那群人不要发现他们的才好。

    腰间的好像是触电了一般,滚烫的感觉持久不散,姜妤低下头,只见祁琰的手嗖的一下收回了。

    好像是脱离了海水养育的鱼儿,那只手在此时多余了起来,辗转了几处,觉得放在哪里都是不对。

    姜妤轻笑,怎么这身后的韩大人,比她还紧张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工服务

    周围的气氛安静得诡异,仿佛连空气都要凝固上了。

    姜妤抬头望天,眼前的一切好像在小幅度地旋转,胃里的酒气飘上来,一个酒嗝脱口而出,她有些满足地双手环抱着自己,殊不知方才的话已经在祁琰心里翻起了风浪。

    可怖的猛火落入祁琰眼里,地底下的岩浆向上翻涌,许是它们太想得到释放了,一齐朝着顶部逆流,伴随着一朵升天的巨大黑色蘑菇云,闪电就要划破天际。“嘭——”,心里的火山爆发了。

    他的食指一松,手里的东西一下子滚落。这惹得姑娘有些泛红的脸上双目瞪圆,趁着醉酒把那些烦人的规矩通通抛之脑后,她在责怪:“不愿吃就不吃算了,你给我扔了是几个意思?浪费食物可耻你知不知道,我之前跟你说的你都忘了吗?”

    姜妤有些生气,借助着酒精的作用将情绪发泄出来。如此看来还是从前的小阿琰好,黏在她屁股后面,不管她说了什么他都会乖乖听话;不像是现在的韩大人,蔫坏。

    回忆总是美好的。念起往事,她的语气一顿,偏着头问顶着一张臭脸的男人:“你怎么不叫我姐姐了?”

    之前可是一口一个姐姐,嘴就跟抹了蜂蜜一样,那叫一个甜呐。

    此时此刻,这叫什么来着?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以后的路好不好走他不知道,但是从前的事真是……不堪回首。

    青筋已经在手臂上梗起,袖子下摆狠狠地朝着地上一摔,愤怒离去。

    迈着大步身后的声音还不断入耳:“唔,大人?大人你要去哪?”那个口无遮拦的女人好像还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她的喃喃自语也被他尽收耳中:“你要是一会儿不回来,那我就不给你留了哈!”

    他多稀罕啊!

    大门被不留情面的关上,它这漫长的一生终于完成了它艰难的使命,就那么不堪重负地……掉了。另外半扇还在微风吹拂中奄奄一息,它在无声地呐喊,抱怨着自己一辈子的辛劳。

    姜妤:……得了,这韩大人不仅带着她私闯了禁地,还破坏了人家的财物。要是上面真怪罪下来,她顶多算个从犯。啊不,这可不关她的事。

    两只脚搭在台阶上翘起了二郎腿,套在脚上的鞋一晃一晃,看着滚在草丛里的那串,她又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算了,虽然说这已经超过了三秒定律,放在火上烤烤高温消毒一下也许还能将将入嘴。爱惜粮食,那可是她们崇尚的美好品德。

    火堆里圆滚滚的东西还在承受着炙烤,姜妤找了个树枝把它扒拉出来,被火熏黑的外表皱巴不堪,裂口处淌出来的蜜汁直往下流。

    包裹住金黄的外皮已经很脆弱,稍加用力焦香味儿便散了出来,烫得姜妤是直咧嘴,她把指尖放在耳垂上好一会儿才得以缓解。

    百无聊赖间,说好的二人聚会现在只剩下了她一个,她感到有些寂寞。

    “系统?”她在心里默念。好在,还有个家伙能跟她对话,当然,这得是把它当作人的情况下。

    有些人的心声她可以听得到,但无论如何这金手指在某人身上就是不起效果。姜妤想着要好好问一问它,产品既然赠送给她了,这售后服务也得负责不是?

    脑子里的电波声持续了好一阵,后来系统给了她一个非常标准的回答:“您好,在的。”

    这公式化的语气怎么听着有点像某宝客服?还有刚才的那一段杂音,咋着,是网络突然卡顿了重新连接吗?

    逮着它有空,姜妤把她的疑惑问出来:“为什么韩大人吃了我做的食物之后,我并不能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很抱歉,您的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如果您一定要坚持的话,下面这边将为您转接人工服务。”

    什么东西嘛,还有人工服务。等等?!难道是说……

    这发生的一切都有人在背后操控!瞬时整个人都麻木了起来,大石头袭来狠狠地将她压在身下,后脑勺的钝痛感又不得不让她去接受现实。还不等她弄个明白,又是“滴——”的一声。

    “哦!亲亲,这边已经成功给您转接到了人工服务。我是客服小华,您有什么问题要问,我是很乐意为您效劳的哦~”

    听出来了,的确是人。因为机器是不会那么热情的。但好像这男声,似乎有些妖娆??来不及想这些,姜妤只好把她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嗯,是这样的亲亲,这边显示着‘阿琰’对您有权限,您是无法访问的呢!”

    它奶奶个腿哦!哪来的狗屁权限,她不明所以地一觉醒来就魂穿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不说,这狗屁系统还让她做这做那,攒烟火值的条件又如此苛刻,金手指还时有时无,现在才告诉她什么不能访问!

    可去它的吧!

    “亲亲您要记住我们可是文明守法的好公民,是不能随意骂人的哦,骂系统也是不行的呢!”

    姜妤:……好家伙,真是纯纯地无语住了。

    “你是什么人,或者你们是什么组织?为什么我会来到这个世界?”

    “这些恕我无可奉告呢亲亲,天大的机密,如果我要是泄露了就会成为了罪人,犯了错会被关小黑屋的呢,暗无天日透不过气来,嘤嘤嘤~等您任务圆满结束,回来的那一天自然是会知道这一切的呢!到时候我再详细地告诉您!”

    又是一道男声接连响起,“您还有什么事情吗亲亲,您要是不问的话这边就该下班了呢!要记得给人家一个五星好评哦,这边小华给您隔空比心了噢耶!”

    “那我就倒计时了哦~3,2,1.好啦下班,祝您玩得愉快!”

    脑子里突然安静了。姜妤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又好像是什么也不知道。关于韩大人的那里的疑惑没有解开,但,她明白了这一切似乎是一场预谋,再夸张一些说又可能是一场恶作剧。

    她总会回去的,真相也会有大白的那一天。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有点良心

    “哎呦我的馒头片!”刚才跟那人工客服耽误了太长时间,放在火山的东西已经全然忘记,她翻了个面,糊了。

    而且糊得彻底。酒也醒了几分,她怎么隐约之间觉着这发黑的馒头片越看越眼熟呢?

    对了,刚才韩大人的脸,也是这般黑来着。她好像是把人给气跑了,不就是一时兴起让他再叫一声姐姐吗?嗤,这气度还真是够小的。

    黑色的渣子被刮下来,她张口咬着馒头片,过火了一点似乎也是不错,咬起来嘎嘣脆。渣子落了一身,她抖抖腿清理干净。

    这里的香味儿好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勾引着喘气的生物往这边来。“喵。”小黑猫又在跟她打招呼。

    “哟,是小布来了啊。”好像是在和一个熟人讲话,“那你就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小布后脚弯曲,瘫坐在地上,前爪搭在草丛上,目光盯着那串烤翅不肯移开。“喵喵。”很馋,很想吃。

    “你要吃这个吗?好像是不太行诶。”掉在地上已经脏了的,小布是只也野猫,身体承受能力应该比娇养的宠物猫强上一点。

    算了,毛孩子从来没有跟她点过菜,偶尔的放纵一次,当然是要满足了。

    将烤鸡翅上的酱料和灰尘拿小刀刮去,又掏出帕子来仔细擦擦,确保肉眼可见的变干净了之后,再送到小布面前。

    这次又终于不是一个人,小猫咪卷起舌尖把熟肉往嘴里带。眼前的场景在脑子里融合了,她挠挠小布的下巴:“小布,你吃得开心不?连你都喜欢的东西怎么有些人吃的就索然无味呢?切,这是不会享受。”

    啃串羊肉串就跟能要他命一样,还把食物让在地上一点都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这女人翘脚,野猫进食的一幕落在了祁琰眼里。他出了大门之后并没有走,在一旁一直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就从没见过这么嚣张至极的人!把他的食物喂给畜生吃不说,以下犯上之后竟没有一点悔过的意思,连一分愧疚都不曾有!

    祁琰收回眼,这次是真走了。

    转身迎面就碰上个人,那人笑脸相迎朝他走来,他却始终黑着个脸一点喜气都无,沉默着又迅速转过去。

    可那人早就看见了,一见着苦苦寻觅的人,一路小跑着过去:“陛下,诶,陛下您别走那么快,好歹等我一下啊!”

    在这宫里头敢这么和天子说话的还有谁?正主来了。

    正儿八经的和冒牌货一时对上,祁琰心里烦。不等韩清驰过来,他便走了过去。

    “陛下,我那块儿令牌一直在宫里,到现在还没见着个影呢。不行,我还得去再找找。”他喋喋不休,祁琰感觉他跟御花园池塘里趴着呱呱乱叫的蛤蟆没有什么两样。

    聒噪,烦人!这里可是离冷宫不远,动静稍微大一点里边可是能清清楚楚地听见。为了避免不好的事情发生,祁琰冷声制止他:“闭嘴!”

    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下去,韩清驰立马改口:“害,这也不是个多大的事儿,丢了便丢了吧,改日再让人做一个也就是了。”

    他这不知道陛下今天是怎么回事,好像有点冲动易怒?真是说不清,天子的脾气阴晴不定,比天气还难猜。

    “小韩将军,您可悠着点儿,陛下不在您也不能胡来不是?”后面的六安姗姗来迟。韩清驰在前面大步走,脚底下跟抹了油一般,他追了半天也没能追得上。

    要是想刀一个人,那眼神是藏不住的。祁琰的眼神犀利起来,盯在那两人身上恨不得把他们扎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得,又来了个瞎嚷嚷的。

    望着齐刷刷站在原地的两人,还有自家主子那逐渐可怕起来的眼神,还有什么话要说?六安慢慢地走过去,他可得把尾巴得好好地夹紧了,往后这说话可真是得注意,毕竟没有人会知道自己下一秒会碰上什么。

    刚一离近,好不容易压低的嗓子又炸了起来:“您这?!”

    那脸上开始冒出小红疙瘩的不是陛下还是何人?六安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事,又小着声音,可心里的焦急却是丝毫没有被掩盖:“您这是去干什么了啊?怎么好端端的又起了疹子。”

    是的,又。祁琰从前是出过这种情况的,那还得往前倒个十几年,他幼时误食了羊肉便起了跟这一样的小红疹。此后宫人便十分注意,凡是沾了膻气味儿一律不往东宫的桌子上端。

    “奴才这就去给您请太医来。”来不及考虑,眼下陛下的安危才是头等大事。六安撒腿就要跑,却又被祁琰给叫住了。

    他听陛下说:“换个人去请。”啊?他这是犯下了什么错,陛下如此不待见他,连太医院都不肯让他进了吗?

    “让小福子去。”没记错的话,是叫这个名。是时候得历练历练了,省得他再闲着没事去后宫里瞎转悠。

    六安侧着耳朵,一字不落地将陛下交代给他的吩咐听了个明白。见着渐行渐远的两人,他抬脚往回走。

    宫门已经完全没有锁上的必要了,只见火光映照着一个姑娘正在一面吃得开心?怎么还有一只黑猫蹲在她身边?

    六安上前打扰了这份美好:“姑娘?”

    那姑娘抬头看着她,他笑对:“原来是位司膳。”对了,前些日子陛下派吴德顺去找个那个姑娘可不是封了个司膳嘛!

    这么一想,对眼前人的态度又好了几分:“姑娘,这边偏僻,入夜了恐怕是不好回去。”

    骨头渣子从猫的嘴里吐出,前爪在地上挠出几道划痕,后退蓄力,眼看着就要扑过去——

    “小布住手!”它又老实地在地上啃咬起肉来。

    六安瞧着好笑,合着闹半天这只大胆的猫儿倒是和这位姑娘很熟的样子,如此听话又通人性,是只好的。

    “公公?”姜妤没见过六安,只看他是太监打扮,“公公您刚才来的时候可碰见了什么人?”

    刚才她隐约之间听到公公喊着什么小韩将军。

    “哦,是遇着了韩大人。”

    原来他没走,哼,算他还有点小良心。

    ------题外话------

    小剧场之假如修猫咪会说话:

    小布姑娘:喵喵喵喵喵(哈,你个臭家伙今日可是让我逮着了吧,看我不……铲屎的,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呜呜呜呜,他欺负过你的毛孩子你都不管呜呜。)

    祁琰心里不平衡:胆儿肥了是吧,喂我的东西你竟然敢喂给它??!

    姜妤摊手:那是你先不要的。

    小布:捡来的东西好像有点……真香??

第一百二十八章 罚银子

    尚食局寝房。

    靠墙一侧的床榻上已经凌乱不堪:原先形状整齐的被子被人歪歪斜斜地抖散抛弃在一边,枕头也早就不见了踪影。桌面上的东西已经被人全都看了个遍,却还是一无所获。

    怎么会呢?那天晚上她明明是看见姜妤手里是攥着什么东西的,难不成还能长出翅膀跑了不成?

    不甘夹杂着愤恨一起浮上来,她坐回自己榻上默默想着下一步的计策。

    忽然眼前一亮,脑子里灵光乍现。她握住柜子的把手,往怀里狠狠一拽,打开了。

    终于让她找到了想看到的东西!她欣喜得近似疯癫,渗人的微笑爬上满面,白牙露在外面,又将东西丢了回去。

    绕在心里许久的谜团被解开了,她好像是知道了某人见不得光的秘密呢。

    将这一切恢复原样,连蛛丝马迹都不肯放过,她站在榻边,手臂垂落在身体两侧。可就在这时,门开了。

    “还没睡?”姜妤从她身边走过,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顾岚珠的目光有些躲闪,一双手不知放在哪里才好,摸索着坐上榻沿,屁股在外面悬着一半,她不会回答姜妤的话。陷入一片柔软之中,把自己包裹起来。

    她今日怎么有些奇怪?大约是累的吧。

    章太医弓着身子观察着祁琰的病症,连大气不敢出。等他反反复复确认无疑后,他才敢开口:“陛下,这疹子来势汹汹,羊肉本就是发物,不宜多吃,况且您这种情况,是连碰都碰不得的啊!”

    六安回来复命了,此时正在殿门口候着呢。祁琰没有心思听这些医术,他摆摆手,让人下去。太医将外敷的膏药交给宫人,小福子又送他回去。

    “人送回去了?”还不等六安进来,祁琰的话就问出来了。

    “是。”陛下交代的命令谁敢不从?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在所不辞。话又说回来陛下何时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这是头一次。

    身上沾染的味道还往鼻尖里钻,像是铁钩子一样勾得人心里直犯痒痒。看着那各种好吃的跟珠子一样串在一起放在火上承受炙烤,这想法真是新奇,倒是位心思巧妙的人儿。

    连猫儿都吃得津津有味,若不是不太合适,还是想坐下来品味一番……连陛下都把持不住破了自己的忌讳,想来味道肯定是极好。

    “陛下,您感觉如何?”六安当然是在问祁琰身上的长出的红疹,“您下回可得是千万注意,不能再随意把什么东西咽进去了。得亏是这次奴才发现得早,要是再有下回……”

    哐当,砚台倒扣在地上,里面的墨汁全都溅出来,透过了毯子。

    啪,这是黄牌警告。

    果然,六安对祁琰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他叨叨个不停,往火焰里再放上一剂猛料:“既如此,为何陛下不把人要过来在养心殿伺候着呢?”倒也不能叫做要,这整个皇宫都是人家的,他们这些人左不过是给主子干活。

    主子想要什么,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贴身伺候,风花雪月,到时候想怎么样就是关起门来两个人的事情喽。

    砰!手上的毛笔也被扔了出去。咕噜噜地正好滚到六安的脚边,停下。

    大事不好!六安自觉不妙把脖子往衣服里一缩,手挡在脑门上不敢对上前边那冷冽的目光。

    得嘞,已经成功地触发了红牌警告。

    “三个月例银。”陛下所谓何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上位者以及其冰冷地口吻向他解释:“你既如此在意她,不如就将你三个月例银发给尚食局。”

    六安:……终是玩火没玩过,玩脱了。

    还能怎样?六安的脑袋又是砰地一声磕在毯子上:“谢陛下恩典。”至于后来他是如何走出去的,他已浑然不知了。

    以至于后来按照旨意兑现的时候,整个尚食局的人都毕恭毕敬在五局之前迎接六公公,托盘上摆着白花花的银子晃得人眼睛都疼,众人只听六公公大手一挥:“去吧。”去吧,他的银子终是装进了在别人的荷包里安了家。

    “谢六公公!”天降钱财,每个人心里都是美滋滋的,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六安大手一挥,及其潇洒,离开的时候都不曾回头。旁人一脸喜气洋洋,只有他心如死灰,心好痛,感觉心里的花再也不会开了。

    ……

    吉太嫔举办礼佛宴的那天,到了。

    宫中宴会,凡是正五品以上的官员家眷,都收到了太嫔派出去的请帖。

    御花园之中早早就摆好了供人使用的桌子软垫。黄色的绸缎更是将凉亭长廊的柱子系了个严实。

    尚食局里更是热火朝天。司膳司的女官正在准备着膳食,旁边司药司在研究着呈给群臣家眷们解暑用的汤饮。

    “快快快,动作都麻利着点,程珂,是不是到点该掀盖子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徐掌膳的催促又是让众人心头一紧。

    被提醒的程珂立马上前,笼屉里冒着热气的素馅儿蒸饺就这样呈现在众人面前。

    “韩潇潇?”徐掌上又在点名,她把筷子放进滚烫的油锅之中,看见油中冒起了小泡,又赶快说:“油热了,快把醒狮酥拿来!”

    这醒狮酥,乃是宫里特有的做法,是徐掌膳一人所创,据说这道点心的灵感是来自民间的醒狮文化。

    里面的油酥要选用猪油,因为这样的开酥效果会更好。所谓开酥就是把面皮不停地擀开折叠,再擀开。

    面皮在手下揉搓成不同的形状,将它们组合在一起变成一个个可爱的小狮子。能否让醒狮的鬃毛展开,用刀的力度可是个关键。

    控制好油温将醒狮酥放进锅内慢炸,等边上的鬃毛全都展开了,这栩栩如生的醒狮头便算是成了。

    外边传菜的宫人鱼贯而入,手上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把膳食往外端呢。厨房里终于又安静下来,徐掌膳连同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

    还真是,宫中举办个什么宴会,她们司膳司还真是有得忙了。

    ------题外话------

    小剧场:

    六安:信男愿一生吃素,愿用三个月例银给老大换个媳妇儿~

    (小声哔哔:嘿嘿,如此说来这笔银子倒也是用得其所。)

    祁琰:我看行。

    姜妤头一次深深感觉到,这白得的银子竟是那么烫手。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最后的机会

    长平侯府世子要定亲了。

    据说还是侯夫人亲自看上的人选,这消息传出来,外边一片哗然。那样一个翩翩公子哥,玉树临风,家世还是那样好,这门好亲事轮到谁头上,怕是连做梦都会笑醒吧。

    可那帮在背地里爱慕陆羡之的京城姑娘们可就不那么想了,听闻此消息后,她们声泪俱下,整日哭丧着一张脸,连算是吃饭睡觉都不想,不管是干什么的心思都没有了。

    而这更重磅的消息还在后头,据说上次侯府办了宴会,一众娇贵嫡女在宴席上大放异彩,可侯夫人偏偏看上的,是从一品督察院左都御史家的姑娘,苏木栖。

    “就是被林家姑娘拉出来表演吟诗作对,结果却换成了舞剑了那个苏家女?”爱慕陆羡之的姑娘们早就把人给打听了个清楚,她们聚在了一起商量对策。说话的那姑娘咬着后槽牙,手里的帕子都快要捏成了两半。

    有人不禁语气酸溜溜地回答:“是啊,就是她。也不知她是用了什么样的法子才讨得侯夫人的欢心,她那大大咧咧,舞刀弄枪的样子,看起来哪像个京城贵女,也就是长平侯府能看上她那样的,不然……”就等着一辈子老死家中吧。

    吃不到的葡萄,永远都是酸的。

    最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便吞回去了,嫉妒归嫉妒,就算是心里有再大的不愿,那也不是她们能改变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但偏偏有看不清形式的,就比如姜娴。

    “都给我滚出去!”人还没进院呢,打老远就听着里面传来一声嚎叫。

    姜娴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算上消息传来的那一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下人低着脑袋将饭菜端到她面前,连出声都不敢。

    “姑娘,您的身体要紧,还是好歹吃上一口吧……”桃雪在一旁好生劝着,可在下一秒,温热的汤水就直奔着她袭来。

    “啊!”连躲闪都来不及,猝不及防地被浇了一身,她尖叫出声。手上还挂着鸡蛋花,黏腻感顺着衣裙淌到地上,咸腥的气味儿让她彻底傻了眼。

    几曾何时,她被姑娘如此对待过?好像是打二姑娘回来后,又好似姑娘这一段时间一直都这样喜怒无常。

    来人正赶在了她的气头上,姜妤一划拉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推翻在地,表情狰狞像是要即将挣脱枷锁出来害人的厉鬼,她大喝:“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送饭来的人不想再遭遇事端,她拉着魂不守舍的桃雪退了出去。

    闺房里面一片狼藉,姜娴眼底泛出青色,她的手在颤抖。为什么?为什么羡之哥哥不再喜欢她,要去和别的女人定亲了?

    不,不可能!她双手捂着耳朵隔绝外面的声音,痛苦之色爬满了脸上,猛地摇头脚步频频向后退,直到后面没有路膝盖一弯狼狈地瘫坐在地上。

    根本不可能!这一切都只是假象,都不是真的!心里的声音在叫嚣,她跟自己这样解释。可眼前的破碎又好像是最好的证明,她不甘,她发狂,就像是已经认定了视若珍宝的东西被人狠狠地从怀里抢走。

    明明之前还如此相爱的两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胶似漆恨不得每天都黏在一起……

    那时她被陆羡之紧紧地拥在怀里,听着属于对方的心跳声,很不得将彼此揉碎了融进骨血之中。他满脸笑意温柔地在他耳边吹气:“阿娴,总有一天我会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

    是啊,她一直都在盼着那一天。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陆羡之对她的感情的变了,他变得有些无情,有些冷漠,他不再像从前含情脉脉的他。

    大约是姜妤离家出走的时候。对了,就是那时!姜妤离家,她听从了母亲的计划外出寻她,陆羡之二话不说便追了上来。再回来,他的态度就已经在改变着。

    还有那次宴会!姜娴忘不了姜妤在侯府门前趾高气昂的样子,还有那苏木栖,也是跟她一伙的!

    说来怎么就如此巧,她们二人会在花园里与陆羡之遇上,还有苏木栖的舞剑,让侯夫人大为夸奖,偏偏那时陆羡之就出现了……

    一桩桩一件件又都凑在一起,姜娴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都是姜妤,都是那个贱人!都是她计划着毁掉了原本属于她的这一切!

    光亮的瓷片上倒映出姜娴狠厉的眉眼,冰凉的触感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是那又如何?她的心里,早已比这寒上了千百倍!指尖用力尖利的角咋细嫩的手腕上摩擦,潺潺殷红染过皮肤纹路淌啊淌。

    姜娴突然大笑,那笑声绕过房梁,有些疯癫。她站不稳,摇晃着朝房门走去。门被拉开,来人泪眼婆娑,一脸担心地望着她。

    “我的好娴儿,你这是为何?”姜夫人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利器,找出帕子将姜娴的腕部包裹住,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啊!

    这院里的动静闹得这般大,姜夫人如何能不知?她急忙赶来,可终究是晚了一步。

    看着姜娴逐渐失去血色的唇,将女儿拥入怀里,母女哭作一团:“傻孩子啊,算了,放下吧。”

    侯府世子眼看着就要定下苏家的姑娘,这已经是她们无法改变的事实了:“娴儿,你听娘说。”

    手抚上姜娴额前的碎发,把它们挽到耳后:“这世间的好男儿多得是,不日宫里就要举办宴会,到时娘给你仔细相看。”

    姜娴出身尚书府,就单单是这一点,若是她们愿意,还是有大把的男子能让她们挑选的。

    是啊,宫里的太嫔娘娘就要举办礼佛宴了,姜娴早就有所耳闻。那场面岂是上次的侯府宴会岂可比拟的?京中有头有脸的官员都会去,就更莫提他们的妻儿了。

    男女不同席。男子的宴席设在前朝,女子的则是在后宫由太嫔娘娘主持着。

    陆羡之也一定会去的。姜娴点了头,满口答应:“好。”

    此次宫宴,便是她最后的机会!

第一百三十章 铤而走险

    先不说姜妤这边为了宫宴的事情正琢磨得焦头烂额,整日忙得抽不出身来,就更不用提去小亭子跟韩大人相见了。

    那日两人不欢而散后,韩大人再也没主动联系过她,姜妤不太能记得是她喝醉后说了什么样的话才惹得他如此生气,以至于每每回想起他那张臭脸,她就能想起从锅底铲下来的灰,是真黑呐!

    宫外姜家这边,姜娴承受着辗转反侧睡不着的煎熬,手腕上伤口还一抽一抽地疼,她决定给自己搏一条出路。

    不管陆羡之的心里作何感受,就单是针对他们二人的感情,他已经是变了心。昔日的情话都化作了泡影,姜娴哪里能让自己从前付出的努力白费?

    既然是已经答应过她的,那个连做梦都想得到的位置,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爬上去!

    想起上辈子因选错路而受的苦,还有重生醒来一步步地谋划。看来目前最稳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生米煮成熟饭。

    她是不怕的,能用外头的流言蜚语捆绑住陆羡之成为他房里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姜娴低头看着自己越发丰腴的身子,说起来还得是好生感谢自己的出身,自从她来过葵水,各样的补品流水儿一样的全往她院里送,现在终于是有了用武之地。

    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撩开床幔赤脚下床,她朝着外面喊:“樱霜?樱霜!”

    桃雪性子软,嘴里又是个存不住事的,平时使唤也好拿她出气也罢,要是真把这大事吩咐给她,她漏出去可就是功亏一篑!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外边守夜的婢女听见传唤,先是一激灵,后来又急忙跑着进去:“姑娘,您唤我?”

    姑娘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让她打心底里发毛,她不敢动就愣着站在那儿。半晌,才听姑娘以命令的口吻说:“你去替我办件事。”

    看着面前的婢女,这樱霜是她院里办事做稳妥的一个,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要是敢把交代给她的事抖落出来,她自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料定了樱霜会守口如瓶,姜娴一咬牙心意已决,朝她招了手。

    “姑娘,万万不可,您不能走歪路啊!”听着姑娘嘀咕了几句,樱霜的神色崩了,一张脸变得煞白。

    她的嘴唇都在抖,声音尖利起来早已听不出原本的声色:“姑娘您三思啊,这样的药在外边是买不着的,况且……况且这样铤而走险,后边的结果您也是无法预料啊!”

    是了,好人家的姑娘哪里能想得出这样下三滥的腌臜手段,高门大户的争斗是不少,但这种手段不光彩的……若是被老爷夫人知晓了,还不得活活地扒她一层皮啊!

    樱霜自知多说无益,她怕挨打,看着姜娴坚决的神色,便把后边的话烂在了肚子里。

    这种药到一般的药铺去寻自然是找不到的,因为没有哪个当丧尽天良的大夫会给买家配这种药,然而这是京城,只要有了足够的手段,有什么是弄不来的?比如在那些花红柳绿的地界。

    “闭嘴!”姜娴最恨的就是樱霜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若成大事,不做到心狠怎能行?

    她气不打一处来,凝结在一处面色都变了,给婢女下了最后通牒:“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此事你若敢让旁人知晓半个字就仔细你的皮!要是等明晚之前我见不到东西,你就等着收拾东西被打发出府吧!”

    被赶出府的下场是如何?要么是无处可去流落街头,与脏兮兮的乞丐为伍,任由什么人都能欺负到她头上;要么就是,就人伢子捉去当作物件一般再被卖到下一个地方。这两种结果太惨,她是万万是能承受得起的。

    樱霜早已感觉眼前发昏,手脚不停使唤地软成泥,但面前狰狞的面孔又浮现出来,恶魔张牙舞爪仿佛用不屑的语气在跟她说:办不到的话,那你就等着下地狱去吧!

    她强迫自己回过神来,颤颤巍巍只觉膝盖都化成了水,一个瘫软跪倒在地:“那……那奴婢只能去药房里求求大夫。”

    “就说府上有不通人事的主子,得用药助兴……”樱霜死死地要住唇,这样的话说出来让她无地自容,等真是到了大夫面前,她一个下人去买那种药,旁人会怎样想她?

    “不行!”刚说出来便被姜娴制止了,她皱着眉,直接说:“你去那种地方,找里面的妈妈买,不论用多少钱,只管把药性最猛的拿回来。”

    既然决定要做了,那就不能再留后路。

    上辈子在皇宫里待过一阵,就算是心里再干净的人进去了都得被染上颜色。那里面的脏烂事姜娴早就有耳闻,像是那种药,一般药效的根本不足以迷惑心智。她就是要用猛的,不光是要把事情落实,最好能一下入怀。

    母凭子贵,肚子里揣上了种,还怕侯府给不了她名分吗?

    这边一个疯狂的计划正在孕育着,身在侯府的陆羡之也是睡得不踏实。

    他在做梦。在做着一个无比真实,却又荒唐无比的梦。

    刀光剑影之中,他处于一片火海,眼前的地上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周围有撕心裂肺的喊叫求饶声,还有尖利物体插进肉身,噗嗤一声,带着温度的液体溅了他一脸。

    他在杀人。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双手,他有些茫然。他这是在哪?他都干了些什么?

    黑夜仿佛是野兽的眼睛,深不见底。“少主,我们的人已经包围了皇宫。”有人这样跟他禀报。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问题又浮出了水面。但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他。

    身边又传来了他父亲的喜悦,长平侯同他一样,盔甲在身手握利剑,身上泥泞不堪,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硬仗:“好!这一天终是让我们等到了!”

    众将士将他们父子二人围成一团,振臂高呼:“恭喜主子,恭喜少主!”

    “恭喜主子,恭喜少主!”这声音不绝于耳,他数了一下,足足喊了三声他们才住口。

第一百三十一章 蝴蝶效应

    陆羡之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留下洇湿了鬓角。

    如果说方才见到了那一幕是火,那现在的便是红,映入眼帘的一片大红之色,是有人在办喜事。

    袖口的金色丝线闯进眼眸,连脚下的靴子都换成了正红之色,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新郎官,正是他本人。

    见他进来,婢女识趣地退下,朝他福身,一脸喜色道:“姑娘,姑爷来了!”

    她一脸俏皮朝里面坐在榻上的人说。顺着望去,陆羡之这才看见了他的新娘子:她双腿并拢坐的整齐,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娇羞声从头顶的红盖头传来,进到了他的耳朵里。

    好奇涌上心头,他忙走过去用秤杆将隔在二人面前的红布掀开,唇红齿白,面如秋水,头上金冠的穗子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直直的晃悠到了他的心里。

    这是陆羡之从未见过的一张脸,不是姜娴,不是苏木栖,更不是姜妤。那她是谁?他怎么又和她成了亲?

    睡梦中的陆羡之被问题困扰,但那边的好景色将他吸进去,他再一次沉沦其中。

    “夫君……”女子红唇微张,眼里的神色让他看了不禁入迷,只听她又说:“时候已经不早了,夫君,就让妾身伺候您歇下吧。”

    顿感胸膛一亮,身上的喜袍被人脱下。

    陆羡之一个激灵,醒来了。他捂着胸口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不知道他为何会闯入这样荒唐又旖旎的梦境。

    ……

    群臣的家眷早早地进宫了,他们都聚在御花园附近,等着吉太嫔的到来。

    主人未到,不能落座。即便是有宫人在旁边指引着,夫人们还是站在一旁与别家的正室闲聊,你奉承我一句,我就当作回礼夸赞你一句。

    苏木栖将小石子踩在脚下,脚底用力一滑,地上便留出一道不深的痕迹。有声望的夫人在笑,她周围的那些人就跟着陪笑,连眼角的细纹都出来了。哼,阿谀奉承!

    曲氏拍了她的胳膊:“你给我老实一点!姑娘家家的一点端庄的样子都没有,成何体统?”

    这话已然不是曲氏有一次说了,苏木栖全都把它当作了耳边风,她抠抠耳朵,那话从左边进来连停留一阵都不曾马上就又出去了。

    后宫的宴席中,她们苏家定是要成为焦点。侯府要订苏家女的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虽然是陆家那边还没做出动静,众人都认为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如今宴会,正主之一就在眼前,众人到底得看看究竟是怎么的天仙人物才能入得了长平侯夫人的眼。

    被一阵风吹迷了眼睛,苏木栖揉揉,她感到有些百无聊赖。

    “我能不能去周围转转?”她实在是不喜这种地方,一个个的都要浑身上下把她给打量给仔细,就像是被关进笼子里供人逗趣的鸟儿,苏木栖不耐烦的跺跺脚。

    曲氏自然是知道她的性子,左右是耐不住她,便同意了:“莫要走远,记得等娘娘来之前就要回来,莫要冲撞了贵人。”

    “好了好了,我知晓了。”

    司膳司里清净下来了,姜妤往外走,她要去碰碰运气,理应说今日明氏和苏氏也是会进宫来的,她想见她们。

    抬脚出了尚食局,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踏上宫道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

    “嘿!”只感觉身后的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伴随着这一声动静,姜妤回过头,可身后的石板路上安静得很,并无一人。

    诶?有些奇怪,许是有人想恶作剧吓她一吓。

    她站在原地不动,等着那人的下一步动作。直到太阳炙烤着,姜妤都感觉脚底有些僵硬了。那人倒真是好耐性,将敌不动我不动这一概念诠释得淋漓尽致。

    她忍不住下去,猜测着:“韩潇潇?”熟识的这几人中,也就是她最活泼了,同样,这姑娘的脑子里的鬼点子也最多。

    “什么嘛。”还真是将人给诈了出来,只不过她的心情有些低落。

    嗯?不是韩潇潇,那会是谁呢?姜妤转过身,紧接着又被淹没在来人的熊抱中。

    “唉,原是我看错了你,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姑娘的身量高,把她给挡了个严严实实,属于姑娘家的气息直往鼻尖里钻。

    “唉。”她又叹气,“亏我进宫后不曾停歇一路过来找你,你却是连记得我都不曾。”

    她站远了几分,手抚在胸口上,脸上一幅“我心好痛”的样子,一边说还一边假装抽噎。

    看着苏木栖的戏精模样,姜妤打趣:“要不我先走?你自己再疼上一会儿?”

    “诶,别嘛!”快走几步追上前,自然地把姜妤的胳膊揽进自己的怀里。

    “你怎么知道我进宫了?”姜妤进宫这事并未张扬,恐是连她那嫡姐姜娴都没听到点风吹草动。

    “我自然是去过楚家找你的,听表哥说你进宫当了女官,具体缘由他并未告知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唉,这就说来话长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密不可言的事,姜妤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番,“那你呢,你为何想起去楚府找我?”

    “还不是在侯府的宴会上你答应过我的事情……”苏木栖说话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一提到侯府,那件事就困扰在她的心头。

    二位姑娘找了个一人多高的高台,坐在上面双腿自然往下垂,她吐露出来:“我要跟人定亲了。”

    “那可是好事啊。”祝贺的话刚到嘴边,但是苏木栖完全没有要成亲的喜悦,姜妤忍不住问:“是哪家的公子?”

    “陆羡之。”

    !!?不对啊,原书中写的不是姜娴重生归来一路披荆斩棘回到世子爷身边,帮助他步步为营最后干翻了暴君,两人自此甜甜蜜蜜幸福的HE了吗?

    虽然是原书并未完结,但是前边的基调一定,后面的剧情理应也得按照这样来啊。

    怎么她穿进来之后,多少与原书由出入呢?比如姜娴那边迟迟没有动静,这世子爷怎么就移情别恋要与别人定亲了?

    可能是蝴蝶效应。

第一百三十二章 见她

    马车从宫门驶进,停下。外头的小厮恭敬地提醒里面的人:“公子,咱们到了。”

    陆羡之忽地睁开眼,从侯府进宫不过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他又做梦了,依旧是那个稀奇的梦。

    梦境中,他们长平侯父子二人举兵造反,宣武帝走投无路自刎于勤政殿,一片大火将宫门淹没,他在众人的期盼下坐上那个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位置。

    登基大典上,他站在高处睥睨着众人,这其中有他之前的友人,同窗,当然还有他一直厌恨的人,可是那又怎么样,从今日起,他们还不是对他俯首称臣?

    身旁女子头顶凤冠,华丽衣袍上的凤凰浴血而生,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得让人睁不开眼睛,那嗓音褪去了青涩,更多的是一份庄严:“陆郎……”

    他握住女子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下面的人乌泱乌泱跪下一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然后便戛然而止。此刻被人吵醒,陆羡之忍住心中的不爽,揉弄眉心。

    他竟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若不是阿昭的声音将他拉回来,只怕他还在沉迷其中。

    一次两次是偶然,做梦的内容重复得多了,总是让人感觉有种不同寻常的意味,好像是冥冥注定之中给了他某种暗示。

    陆羡之把此事压在心底,下了马车。转身之间一道姑娘家娇羞的笑声入耳,激得他心中荡漾。他抬眼,来的姑娘莫约十八九岁年纪,瓜子脸,她一笑粉嫩嘴唇扬起,露出了两排碎玉般的洁白牙齿。

    他盯着姑娘,那姑娘也正看着他,她微微抚下身,朝他点头。

    魂牵梦绕的姑娘生动地出现在他眼前,梦里她那一颦一笑都与眼前人重合起来。大婚当晚她一身红袍笑得娇羞,那模样然他不曾忘怀。

    她跟随他从世子妃一路到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谋划大业的时候,她的母家也是出了不少力。

    见姑娘转身离去,陆羡之忙吩咐旁边的阿昭:“去,你去查查那是哪家的姑娘。”

    阿昭愣住了:“公子,那苏家的姑娘……”他方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又赶忙去寻那位姑娘坐的马车,身份这种事,找马夫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说实话他是不在乎苏家女的,那是他母亲看中的人选,左右还没有定亲,一切都还来得及。既然上天已经给了他暗示,他再不能白白地浪费了这天意。

    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心里顿时明朗了起来。

    前头的宴会还没开始,陛下也没来。陆羡之是吃着家里的荫庇,他身上并无官职,群臣聚在一处,他也不上前,躲在一处倒也落了个清闲。

    等阿昭再回来找到他的时候,带回来的却不是那姑娘的消息,而是一个不禁让他感到头大的邀请。

    也不知姜娴身边的人是如何寻上阿昭的,通过阿昭给给他带个话:姜娴正在后边的一处亭子里等着他,说要见他一面。

    阿昭还在原地等着陆羡之的回复,他沉了一口气,抬脚去赴约。

    对于姜娴,陆羡之也不太能认得请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从前是跟她保证过要娶她不假,对她的感情也是真的。她身体娇弱,那身子时不时的染上风寒他看了着实是打心底里疼得慌。

    他不是没有向母亲提过此事,姜娴温柔小意,性子是好的。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的出身,一个外室生的后来提上了嫡女的位置,这一点便让侯夫人不喜。

    罢了,等他娶过了正妻,会向父亲母亲禀明许她一个侧妃的位置。

    姜娴等陆羡之的地方是靠近前朝的一个凉亭,两边的人都忙着去赴宴,宫人们也各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有人会注意这里。

    密密麻麻缠绕在梁上的藤蔓已经变黄了,她摸了一把自己头上的步摇,手指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消除了几分不安,她不确定陆羡之会一定来,要用的东西早已准备好。

    “樱霜。”她唤了婢女,“把东西拿出来。”

    婢女硬着头皮上前,手上一滑盖子哐当掉落在石桌上,她顶着一双泪眼,跪倒姑娘面前做着最后的哀求:“姑娘,您就听奴婢一句劝吧,这种事是万万行不通的啊!”

    后果已经在她脑子里上演了千百遍,此番若是成功,姑娘自然是如愿;要是不成,她们身在皇宫之中,但凡出了一点差错多少双眼睛看着,姑娘的名声的臭了,她即便是不死也得褪层皮啊!

    “真是无用!哪里那么多废话。”姜娴有所顾忌压低声音,从樱霜手里夺走药包,打开,一点儿不剩地倒入了茶壶之中。

    白色的粉末快速与茶水融为一体,长指抹掉蹭在壶口的痕迹。

    樱霜两眼失神,自知已经无法挽回这幅局面,她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等陆羡之赶到的时候,见到的便是美人独自在凉亭之中垂垂落泪,好生惹人怜惜。

    “怎地又哭了?是谁惹你了不曾?”通红而又委屈的泪眼闯入视线,陆羡之好似是最怕见到姜娴哭哭啼啼的样子。她一落泪,他的心便跟着疼。

    她擦泪,眼皮使劲向上抬,睫毛颤动几回又盖了下来,幽怨地开了口:“这话羡之哥哥还真是好意思说出口。”

    泪水很轻,但伤害却是极大,小石子一样的捶打在陆羡之的心尖上,他见四下无人,忍不住将人搂在怀里捧着她的脸。

    “我说了什么?”他不明所以。

    哄宠的语气一出口,立即勾起了往前的那些事,压抑在心底许久的情绪瞬间爆发,一开始的做做样子也变成了嚎啕大哭。她将脸埋在陆羡之的胸口,眼泪打湿了他的前襟,手上的拳头一下一下砸着他的肩膀。

    “你都几个月没有联系我了?我派人给你递的消息也是石沉大海连个浪花都没有见到,我苦苦等你那么久,你却对我置之不理,你告诉我个准话,你是不是变心了?!”

    被数落一通,陆羡之愧疚的心情油然而生,他将怀里的人分开,梦境中的姑娘早已被忘之脑后。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上套

    姜娴的泪就像决堤的水止不住地往外涌。

    陆羡之的心抽痛起来,他当即解释:“怎么会,只是我近些日子有些忙罢了。我的心里是有你的,这不,一听阿昭说你要见我,我这不就立马来了?”

    这话也算是不错,这几天他的确是在忙,忙着做梦。

    这话出口,来人的态度还是这般好,姜娴又被哄住了,心里的不愉快也烟消云散。她挣脱出男子的怀抱,起身去给他斟茶。

    茶壶被人轻微的摇晃,陆羡之的眼睛早已被她吸引,哪里还有功夫去管其他。壶嘴向下淡绿色茶汤流出来,姜娴把杯子捧到嘴边。

    “是我太小心眼了,羡之哥哥不要怪我。你说了这样一番话,现在是不是有些渴了?”说话间一口茶咽下去,红艳的小嘴被滋润过,亮晶晶的。偏偏主人还伸出丁香小舌舔上一遭。

    他有些口干舌燥:“是有一些。”

    不等他说完话,姜娴含住一口水迈过几步与他紧紧相拥。口里的液体被渡过来,陆羡之不禁瞪大了眼睛。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姜娴,火热又大胆,与她之前的形象大相径庭。震惊之余他慢慢的接受了,开始享受着着不同寻常的待遇。

    姜娴睁着眼,一道精光从眼底闪过。这水里掺了点什么,她心里门清儿。反正是已经决定要走这一遭的,不如给自己身上也用点,兴许还能少遭罪。

    “你之前说过娶我的话,还算不算数?”迷离之间,她不忘把这句话问出口。喝下了这水,不管他回答什么,答案就只要一个,那就是娶!

    她的眼里柔情似水,他不敢看。谁也不知道,在来的路上他就把一切都计划好了,侧妃也是他的人,也是同样要进门的:“……娶。”

    姜娴笑了一下,她此时就像是摄人心魄的妖精,她嘴唇一勾:“那苏木栖呢?”

    “那是我母亲喜欢她。”

    “我不管,既然你答应要娶我,我就看不得你身旁有别人!我不准你和她定亲!”

    “好……”

    陆羡之早已沉浸在温柔乡之中,他简直爱死了她这副模样,一改之前的柔柔弱弱,说话的语气都硬了几分。目光在她的唇上流连,那么软,他还想再尝试一遍。

    止不住的念头浮上来,嘴里生出了唾液被他咽下去,喉头滚动只感觉浑身上下都在躁动。他上前,给自己倒了一碗茶,让茶水把这股子想法压下去的才好,他如此想着。

    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喝下去的东西不仅没能清火,那燥意反而越来越强。像是燃成灰烬还带着火星的柴火堆,风儿一吹,火苗就又蹭蹭得往上涨。火从下边烧了上来,连脸上都染着看一层红,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脑袋昏昏沉沉连眼前的人都迷糊起起来。

    真是奇怪,这里四处通风,又处于阴凉之下,怎地就那么热?

    “娴儿?”影子重重叠叠,他不太能看得清姜娴的位置,摇摇晃晃地扶上了桌子,坐下将脖颈的扣子解开一颗。

    姜娴得知他已上套,这所有的计划尽在掌握,心里的狂喜又不能表露出来,她关心地问着:“羡之哥哥,羡之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到哪里不太舒服?”

    她笑意盈盈地走上去,手掌贴上陆羡之的额头,果不其然那里火热一片。她感叹:“呀!羡之哥哥你怕不是发烧了,那我还是去给你请人来的好。”

    手正要抽离,但又被一只大掌死死按住。她的手冰凉,正是解暑的不二之选,听着这送上来的凉意就要离开,陆羡之的嗓音沙哑得不行:“不,你别走!”

    正中姜娴的下怀。

    他使劲让自己睁开眼,但无论如何克制,身体里的这股子邪火不仅没被压制下去,反而还越烧越旺,通过血液直送到四肢百骸。他心下顿感不妙,要是再这么待下去恐怕会出事。现在是理智占了上风,即便有再多的不舍,他狠心将姜娴的手甩开。

    但是姑娘的手却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袍,他无法动弹。眼前已经出现了黑影,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娴儿,你撒手。”

    “不要!你刚才说过不要我离开的,怎么现在又变了卦。”姜娴一双杏眼很是无辜,腿都快化成了一滩水,她喝得少药效慢,就跟虫子在她心里啃咬一般,现在也是不好受。

    可接下来的话又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反正你都说过要娶我的,若是现在也不是不可以,羡之哥哥,看你这样难受,我恨不得帮你缓解。”

    “你……”手上的青筋显现,他忍得辛苦,咬着牙这句话从牙缝里蹦出来。

    他闭上眼,决定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你可知你刚才说了些什么?”很难想象那种话竟是出自一个柔弱的姑娘家之口。

    “我明白的,我早就已经考虑好了,能嫁给你,我心中无比欢喜。”她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腰,气若幽兰,小嘴一张一合直到她最后说了什么陆羡之都听不清了。大概之间他只能听懂她愿意。

    往烈火上烹油,两人凑在一起火花一下子被引燃,那火苗窜起来老高。陆羡之脑子里最后一根紧绷着的弦终于断了,他再也等不了那么多,也不管这是在什么地方。心里的恶魔打败了理智。

    狠狠地拽住来人猛嗅属于她的芬芳。意识早已迷糊,朦胧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大婚当晚,榻上的人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夫君……”

    夜还很长,这只属于他们二人。

    不远处的樱霜焦急如焚,她来回踱步生怕别人发现了这里,自打姑娘吩咐她出来放哨,她就一直惴惴不安。那边的声音传来,暧昧的声音穿过骨膜,她捂住耳朵蹲了下来。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煎熬,她可是大户人家调教出来的正经婢女,倒也沦落了个这般境地,偏偏那人还是她跟随了多年的主子。

    她不敢闭眼,生怕一不留神就放了什么人进来,泪水从眼角滑落,她一遍又一遍地祈求着,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捉

    “我是如何想的?”苏木栖又自问一遍,“那当然是不愿的。”

    一想到那次在侯府花园碰上陆羡之的场景,三人本在说着客套话,那姜娴就急冲冲地赶来,一把将人的胳膊揽住,脸上洋溢的灿烂笑容,那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虽说是男女授受不亲,如此明目张胆地宣誓了主权,她才不稀罕在两人中间横插一脚做那个讨人嫌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千千万,不淌这趟回水,对哪边都好。

    再者说定亲这是也就是外头传来的,侯府的人也未正式登门。婚嫁大事,她父亲母亲当然得问过她的意见。

    苏木栖耸肩,双手摊开,满不在乎地踢脚:“想当初我还拿你打趣。没成想这样这事情就落到了我头上。我是希望你那嫡姐能跟他结成两姓之好。”

    这样一来便是皆大欢喜,不仅成全了有意人,也放过了她。

    “你听,那是什么声音?”话音刚落,姑娘的哭啼声和严厉的命令便齐齐缠绕着混入耳朵里,姜妤和苏木栖对视一眼,很快就能读懂对方的心思:这青天白日之下,发生了什么?

    樱霜的祈求最终是无济于事,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夫……夫人。”樱霜眼尖,瞥见了那一抹华丽的衣角,再往上瞧,那贵气逼人的夫人长眼半眯正盯着她。

    来不及考虑,她直直地跪了下去,心都凉了半截,不好的预感一路往上,都快抵达了嗓子眼:“见过夫人。”

    她不知道来人是谁,有资格出席宫宴的,定是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看着地上的影子又往前移了几分,樱霜跪着挪了一步:“夫人,您身体尊贵,这里有不少蚊虫恐是会叮咬了您,您还是莫要上前了。”

    别无他法,她只能随便编出来一个理由挡住来人。但这理由听取来有多么荒唐,她不知道,也没有心思去想。进了秋蚊虫躲起来都来不及,怎会在草丛里安家?夫人一下识破了她的谎言。

    “你这婢女,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做什么?”她看了一圈,旁边连个人影都没有,这小婢女出现在此处又是有何缘故?

    她快走了几步,樱霜见状不妙立马飞扑过去拽住了夫人的腿,在场的人甚至都能听到膝盖擦破皮的声音,伤口与裤子黏在一起,她忍住痛。脑袋快速地左右摆动,用几近乞求的眼神看着:“夫人,我说的句句属实,您真是不能过去啊!”

    樱霜在拖延着,争取为姜娴那边多留一些时间,这夫人心意已决,拦是肯定拦不住的了。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夫人怒喝,抽出自己的腿不再去理会趴在地上的樱霜。姜妤和苏木栖赶到时,正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羡之哥哥……轻……”不合时宜的的惊呼声刺破了这份安静,女人的嗓音尖细,那声音染上情欲,让未经人事的姑娘们听得面红耳赤。

    等走进了,那以天为被地为床,簇拥在一片花丛之中搂着姑娘苟且的,不是在京中风头正盛人人称赞的长平侯府世子爷陆羡之还是谁!

    天呐!

    撞破了这一切的苏木栖比吃了臭虫还难受,她脸上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了,手捂住嘴匆匆跑了出去。

    早已经知道这二人情投意合,没想到还竟敢在这白日里干这种叛经离道的事情!这档子事虽说在话本子上见识过了,但这真真实实连肉都看到了,的确是头一次,真的有些难以消化。

    侯夫人再也顾不上其他,亲自赶过去将这二人分开,某种不可描述的东西流下来惹得在场的人都低下了头。涉及姑娘的清誉和侯府的家务事,任由谁也不敢再大着胆子去瞧。

    那二人的药效散去了不少,看着盛怒的侯夫人以及跪倒在一边低着头的樱霜与侯府婢女,两人吓得大惊失色。等反应过来后,又忍不住这份羞耻,抓起散落一地的衣服胡乱地身上套。

    宽松的男子衣袍早已被姜娴眼疾手快地夺去,罩在身上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她将脸埋起来,没有颜面去见人。

    事情的发展偏离的她的预想,她想与陆羡之把事情做实是不假,两人畅快一番后等人再清醒过来对上她一双泪眼,以她失去清白为由惹得陆羡之的内疚与怜惜,还怕他不做出行动将自己迎娶进府吗?

    既保全了她的名声,又顺遂了她的心愿,这原本是一件一箭双雕的好事啊!

    可这一切都败露了,几日这事传过去,可叫她如何做人?外头的流言蜚语她一人终究是抵挡不住的。陆羡之作为男子,处境自然是要比她好上很多,大不了就落得一个风流花心的名头,但作为姑娘家的她,后半辈子好像是彻底完了。

    姜娴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自认为万无一失的算计出现了岔子,知晓她这事的只有樱霜一人,从头到尾的一切也是她在帮忙。一双淬了毒的眼睛从衣袍中露出来,直勾勾地盯着失神颤抖不已的樱霜。

    这个贱人!准是她这小浪蹄子坏了她的事!

    反观陆羡之,他倒是没有幸运了,女子的衣裙他穿不下,只能歪歪斜斜地挂在身上这遮挡住私密部位。他不知怎么就头脑发昏做出了那种有辱家风的事,只是回想起他见了姜娴之后便有些情不自禁,欲望上头一发不可收拾,姜娴也是半推半就的……他有些懊恼。

    “混账东西!”一巴掌落在陆羡之脸上,扇得他半脸立即红肿了起来。当场捉到自家儿子在和姑娘干这种腌臜事,她的嗓子都气破了音。

    等再看见姜娴那张遮掩住一半的脸,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陆羡之是跟她提过要娶姜娴进府的心思,她本是不愿,合着这二人在此剑走偏锋?

    真是丢了他们陆家祖宗的脸!

    “今日之事,若有谁敢说出去,拖出去,乱棍打死!”侯夫人极力隐忍住自己的怒气,她是定不会让陆家的丑事往外飞出半个字!

    下人们害怕极了,低声允诺:“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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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后我靠厨艺饲养暴君介绍:
美食博主姜妤穿书了,穿成了书中因痴恋男主,陷害女主不成反倒把自己给作死的小炮灰。
系统:宿主,您必须要获得一百点人间烟火,否则您将一辈子待在这里。
得,她一合计,背上包袱,离开姜府。租间宅子,悠哉悠哉过自己的小日子。没成想在自家门口捡了个男人。
虽然男人因受伤影响了心智,但砍得了柴,洗得了菜。还每天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喊:“姐姐。”
做做吃食生意,攒攒烟火,还白得了个便宜“弟弟”,姜妤心里乐开了花。
……
身中暗算,暴君祁琰摔下悬崖,记忆全无,心智受损。
恢复记忆后,祁琰看着每天使唤他砍柴洗菜做家务的女人,恨不得立马掐断了她的脖子。
但后来,他真香了,并在装粘人奶狗弟弟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
姜妤望着面前卸下伪装,面如冠玉的男人,刚为了苟住小命,拔腿要跑,却被男人一掌拍上大门,堵住了去路:“姐姐,你还想往哪逃。”
姜妤欲哭无泪啊,真是悔不当初把他捡进家门。穿成炮灰后我靠厨艺饲养暴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成炮灰后我靠厨艺饲养暴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成炮灰后我靠厨艺饲养暴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