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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后我靠厨艺饲养暴君全文阅读

作者:八宝糖瓜     穿成炮灰后我靠厨艺饲养暴君txt下载     穿成炮灰后我靠厨艺饲养暴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五章 准备好了

    消息的源头被遏制,但这里毕竟是皇宫,发生个什么事都逃离不出主人的手掌心。这不,后边的风波刚平息下去,就有人把消息递到了祁琰跟前。

    长平侯府世子与姜家嫡长女。这胆子倒不是一般的大,他们把这里当成了何处?自家的后花园吗?

    毛笔被放置在清水中,墨汁立马涌出来水混为一体成了浑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身边交了什么人,自己逃脱不出被他沾染的命运。

    手掌向上扣在御案上,侧面的一抹颜色让他有些不悦,终究是弄脏了。接过六安呈上来的手帕,他轻轻擦拭。

    这姜家的嫡女,是姜妤的姐姐。话说姜妤今年已有十九,她的长姐为何还迟迟不嫁人?今日之事,好似不是情难自禁这样简单。姜尚书倒是好手段,将自己的长女藏在深宅之中,又任由自己的二女任性离家。

    祁琰又猛得想起来那晚之事,姜妤醉得不成样子,酒后吐真言,那晚她的回答真是然他出乎意料。将二女送进宫中为自己铺路,时机成熟又把长女假如长平侯府。不得不说,这是一手的算计。

    如果真是这样,他是不介意再添上一把火。

    “陛下?陛下,前头都已经准备好了,您再是不喜欢那种地方,也得出个面。”那边的宫人又来问了,左右都是妥不过的,不如还是早些去了早些回来的好。

    六安弯着腰凑上前,伸手去请,祁琰直接越过他,用不着他搀扶自己从龙椅上站起来,六安只听陛下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这京中是该要热闹一番了。”

    嗯?京城之中不是每天都热闹非凡吗?道路上成天都是人来人往,到了夜晚也更热闹了,杂耍的舞狮的,也不知是打哪过来还会变戏法的,两边的铺子亦是张灯结彩,若是赶上了什么节日那灯火彻夜不休。

    六安就赶着陛下给他歇息出去过那么一次,可就仅此那一次,动了他想再出宫去看看的想法。这人间百态,还是有烟火气和人情味儿的生活过得最能让能舒心。

    陛下登基意来,四下皆无战事,邻国有所忌惮不敢来犯,陛下又是见不得百姓承受战争颠沛流离之苦不主动挑起战事。

    城门派兵将把守,轮流值岗严加看守,贼人不敢进城,百姓安居乐业享受齐人之福。这种盛世,就是连先帝早期勤于政务时也不曾赶上。

    “有何热闹?”六安下意识地问出。那不成这宫外又新来的哪里的戏班?开张头三店搭台咿咿呀呀地唱了不停,还是又赶上了什么节日,夜幕降临之时烟花在空中齐齐作响让人大饱眼福?他就根本没往陛下要给长平侯家的世子赐婚那想。

    这礼佛宴还是要去的,祁琰不露面的话,宴席没法开。这是当初已经答应过吉太嫔的,来宫中赴宴的,人多眼杂。保不齐哪个乱臣贼子就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有了前车之鉴,后边倒不至于是毫无防备。

    “陛下驾到——”随着通报太监的尖细嗓音,朝臣纷纷转过身调整姿态向上位者行礼。待祁琰说出请起的旨意时,他们又皆是找到自己的座位,落座。

    陛下到来,宫人传菜,礼乐声起。成王祁瑄作为大禄皇室之中唯一的王爷,他坐在祁琰左手往下的位置。

    “皇兄今日倒是难得清闲啊。”祁瑄接过宫人给他斟满的酒,朝着天子拱手,他抬头,辣喉的酒在嗓子眼儿里划过,末了将酒杯朝下,竟是连一滴都没有滴下来。

    祁琰应邀,同样举起来一饮而尽。

    “皇兄今天姗姗来迟,理应不该自罚吗?”成王的声音不小,在大殿上吸引力群臣的注意,“大家可是等了皇兄您好一会儿呢!这日子特殊,既是太嫔做的宴,皇兄还是仔细考虑的为好。”

    此话一说出口,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这成王此话何意?仗着自己留着皇室的血脉就敢对陛下如此大不敬吗?或许他好像是忘了当今圣上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

    祁瑄想要那太嫔的身份压一压祁琰。后宫里无人,先帝唯一所剩的妃子就是吉太嫔,他说这话是膈应谁呢?祁琰若是喝了这酒,堂堂先帝的嫡长子就是变相的认了出身低微的嫔妃为长辈,若是不喝,话都说出去了,面对朝臣这里也不好交代。

    但他还是忽略了,祁琰是天子,是说一不二,不说话就足以天下人惶恐不安的掌权者。

    祁琰的神色晦暗不明,谁也猜不到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成王殿下。”韩将军从座位上站起,“殿下您莫不是忘了?这天下的一切都归陛下掌管。”言外之意,祁琰若是想让谁活,谁便能安然无恙;若是想让谁消失,他便连再次睁眼的机会都不曾有。

    长平侯往外退出一步,朝着祁瑄行礼,但他的眼睛却始终落祁琰的身上:“还请成王殿下慎言。”

    没一会儿地功夫这大殿上的气氛就剑拔弩张,坐在后面的官员更是不敢说话,姜志平的官阶不算小,他坐在中间一直偷摸看着这几人的脸色,藏在桌布下的手不自觉地发抖,他用另一只手压制住才得以缓解。

    “都坐吧。”直到祁琰薄唇微启,这样的气氛才将将结束。

    祁瑄身边伺候的宫人眼看着这位王爷身上的气压骤然降低,看着桌上的酒杯空空如也,他又去添满。即便他在小心翼翼屏住呼吸去伺候,但还是难遭横祸。

    腕上一疼,那壶里的酒酒直直往成王的身上撒去,祁瑄的前襟沾上了酒,刺鼻的味道传入宫人的鼻腔,他忙下跪:“殿下饶命,奴才一时手抖……污了您的衣裳,实在是奴才该死。”

    祁瑄连瞟那宫人一眼都不曾,宫人的脑袋磕得作响,他只是自顾自地说:“皇兄,臣的衣袍污了,还请皇兄准许臣去更衣,臣稍后再来。”

    出了大殿,礼乐声渐渐远了,他身上的煞气才尽数释放出来。有个人一路跑着过来禀报:“主子,都准备好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宫门破

    皇宫城墙之上,身穿斗篷的女子手持杯盏,没有人能看得清她相貌如何。她抿了抿唇,眼眸微挑,迎上祁瑄。

    “成王殿下还真是好大的火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又何必在意旁人说了些什么。不过都是些杂碎,风往哪边吹就跟着向哪倒的东西,不值得您如此费神。”

    祁瑄见到她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又平静下来。单手负在身后,面上挂着疏离的客套:“您说的有理,本王的确不该与那些人一般见识。到底是尽忠于陛下的臣子,见陛下一时有难,挺身站出连犹豫都不曾。”

    女子再没去瞧他,越过祁瑄阔步走去。杯盏中的酒洒出来一些,她皱眉,心中不悦:“这么好的酒洒出来真是有些可惜了,真是罪过。”

    脚下一顿,迈出去的左脚又被收回,她轻笑:“那就先恭祝成王殿下大事所成了。”

    “攻其要害,找出他的弱点才能一击致命。”她又转身,上前耳语几句,“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做事切忌急功近利,还请殿下记住我的话,到时也莫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那是自然。”

    祁瑄是个急性子,但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也正是她看中他的原因。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扬手抛弃杯盏,将圆滚滚的踩在脚下,心中浮起一阵得意。

    这大殿之中的礼乐声很是美妙,能悦人耳,亦能掩盖一些不好的声音。行动得悄无声息,等成王的人破了宫门,那位岂不是任他宰割?自己用的手段有朝一日被别人尽数奉还,果真都是苍天轮回。

    夜幕中,烛火被点燃。光影落在每个人的脸上,前朝后宫皆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女眷们的笑声不绝于耳。

    暗处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利器碰撞,守门的人疏于管理,一伙人正浩浩荡荡地向宫门驶来。

    今夜,皇城注定热闹。

    ……

    苏木栖算好了时间踩着点赶回去赴宴,她人前脚刚到,后脚吉太嫔便在宫人的搀扶下珊珊赶来。这次宫宴,她主持大局,她身着的浅色衣衫素颜但又不失端庄。

    落座之后,曲氏刮了一眼挨在她身旁的女儿,真是个疯丫头!时辰卡的是刚好不差,这闲七杂八的本领倒是长进了不少。

    但她很快就又发现了一样,之前按捺不住性子一下窜出去的人儿,转悠了一遭回来怎么闷闷不乐的?怕不是遇见了什么人跟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那京中的传闻曲氏可是没少听到,侯府世子爷年纪轻轻才貌双绝,祖上又是有世袭的爵位等着他去继承,这样的儿郎在上流圈子中可是贵女眼里的抢手货。这侯夫人有意定下她苏家的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

    今日也是人多,没准就会碰上哪个爱慕世子的贵女口气不好冲苏木栖说了不好听的话,但这想法很快就又从曲氏脑子里打消了。她这个女儿是什么性子?谁若是惹了她她绝对不会轻饶了别人。

    “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出去了怎么这副模样回来了?”

    “母亲,我不想定亲。”曲氏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下一刻她是听了个真真的,“我不想和陆家定亲。”

    一字一顿咬字清晰,这让曲氏的脸色忽的一变:“你小声些!”

    这是什么地方?保不齐她们的对话就会让别人听见,确保周围的女眷没有注意到她们,曲氏忙拉住女儿的手:“这事回家再议,现在不准提了。”

    御花园那边还在热闹着,尚食局这里倒是歇下了。东西准备得足足的,完全没有担心食物不够的必要。

    小炉子上煮着醒酒汤,蒲扇根部扇来的风停了一会儿又吹过来,渐渐熄下去的火又燃旺了。热气通过盖子上的小孔冒出,氤氲着已经成了一片。

    手里的扇子又不再摆动,姜妤的手肘抵在大腿上,脑袋一偏猛得点头清醒。她又瞌睡了,打开盖子锅里的汤滚起了大泡,锅边上留下的痕迹提醒着她汤已经被熬干了不少,好在是醒来的及时,避免了把汤熬干了的风险。

    宴席的事忙活了许久,终于在传菜的那一刻得到了解脱。手伸进冷水里弹几滴在脸上,困意瞬间消失。炉子里的柴火被取出去不少,火苗小了,醒酒汤放在上面煨着。

    姜妤知道此刻韩大人在宫中,宴席结束之后他会不会在老地方与她相见是个未知数,但她还是备下了醒酒汤,向借此对他表达歉意。

    她就得以后还是不要喝酒的好,上次说错话了事小,万一再临时大脑不受控制做出了什么惊为天人的举动,那可真就是丢人丢到家了。

    等到炉子里的火暗了,她趁热将醒酒汤打包好,提上盒子便出了门。早已在房梁上等候她的人对视一眼,齐刷刷跳了下来。

    “你们是谁?!”手上的食盒砸在地上,里边的汤洒出来溅湿了裙摆,梅子青的颜色被弄污一片,滚烫的液体沾到脚踝上不禁让姜妤吸了一口凉气。

    被热汤烫伤,若是不及时处理,轻则红肿,重则可能会留下疤痕。她来不及考虑这些,面对两个高大的男人她无处可逃,步步后退,嘴里惊呼期盼着能引起旁人的注意。

    “救……”呼救的信号还没传出去,后脑一痛整个人便没有了知觉。

    “你轻点!要是把人一下弄死了主子那边可怎么交代?!”蒙面的男人厉声说道。

    另一个也不甘示弱,嘴里振振有词:“这小娘们太吵了!若是不给她来个狠的,她这动静这样大把人叫来了可咋办?咱俩都得玩儿完!”

    “行了,别磨磨蹭蹭的了。这可是个重要人物,主子那边还等着咱去回去呢!”说着便把已经昏迷的姜妤抗上肩头,两人一路飞檐走壁逃了出去。

    “砰!”一阵巨响过后,足有成年男子一腰粗的木头桩子顶破了宫门,得了消息的太监连鞋都跑掉了,一路狂奔颤颤巍巍地磕在了大殿之前:“陛……陛下,叛军攻破宫门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谋逆

    礼乐声戛然而止。絮絮叨叨的吵闹声便再也掩盖不住充斥在整个大殿上,胆子小的大臣听到了此消息直接两眼一闭身体向后晕死过去,当然不乏有人趴着身子直往桌子下面钻。

    “陛下,请您速拿决断吧。”

    韩肃单膝跪地主动请缨:“陛下,请您下令,让臣领兵与那乱臣贼子决一死战!不将那狗贼的项上人头取下,臣便死战到底!”

    事已至此,那左手边的下方哪里还有祁瑄的影子?之前所说的更衣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祁琰朝着韩肃点头:“准。”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祁琰面色如常,一丝慌乱的神色都不曾有。

    宫门之下,挂着红绸的银枪被将士紧握,他们挺直腰背,目光灼灼地盯着通往前朝的白玉桥。他们心里清楚得很,今晚一战,能改写他们以后命运的,只有成功。

    领头将领得了主子的授意,手中的缰绳又攥紧了几分,他扬起下巴,威风凛凛地喊道:“里面的人都听好了,若是现在走出来归顺,定会保你相安无事!”

    洪亮的声音在夜色中回响,直到连回声都消失了,那殿门还是紧闭,不曾有一点松动的迹象。

    那将领见状又将嗓门提高了几分:“皇帝狗贼还不速速出来求饶!我们主子宅心仁厚,定不会如你一般滥杀无辜,念及兄弟之情,定会留你一条全尸!”

    “各位大人,莫要忘了你们的妻儿还在后宫中,一家人为了拥护这暴君而血洒皇城,从前的荣耀都毁于一旦,莫再犹豫了,赶快出来归顺新君罢!”

    话糙理不糙,这将领说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如今他们风头正盛,一路畅通打到了这宫门之中,主子的皇帝之位岂不是唾手可得?

    见那殿门还是依旧没有动静,他也不管那劳什子的脏话浑话,直接冲里面的人叫嚣:“若是再不出来,你们可知下场?即便是命大不被乱箭射死,你们也会被安上罪臣的身份,后宅的妻女打发到秦楼楚馆里为奴为婢一辈子脱离不了奴籍,家中成年男子一律当街斩首!”

    后边的将士的脸再也绷不住,裂开,不堪入耳的哄笑声传来,惹得殿内韩氏父子的拳头又硬了几分。

    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这人!以不正当的手段争夺皇位还如此张扬!真是气煞他也!

    叫喊声停止了,回应他们的只有风声与马蹄踏过扬起的灰尘。众将士的脸上一时愣住,愁容爬上眉头,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里面安静得诡异了,如今占了上风的局面,有些不对劲。

    马背上祁瑄的脾气早已被磨尽,他换上了一身坚硬无比的盔甲,高高束起的头发留了一绺在额头处,他望了一眼连道缝都不曾露出的殿门,冷冷地开口:“再不出来,放箭!”

    弓箭手上前,从背后取出箭来,将弓拉满,只待一声令下就可以脱手而出。

    “慢着!”门终于被打开,里面不疾不徐走出来个人。众人抬眼望去,那人身穿暗色衣袍,走到殿门口处站定,正不怒自威地看着他们。

    “成王这是何意?难道是要趁宫里举办宴会期间想谋逆不成?”

    祁瑄对上他的眸子,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群臣难敌他的千军万马,今日这一仗,他势在必得。嘴边的笑荡漾开来,很是漫不经心:“皇兄竟是如此想臣弟的?那可真是让臣弟好生伤心了。”

    “谋逆的这顶帽子实在太大,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戴得起的。本王乃先帝血脉,一心为大禄着想,何来谋逆一说?”

    他抬起头颅,鼻孔朝着众人,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本王一生无所求,只想当个闲散王爷富贵的过完一生。”

    “但是。”话锋一转,眼神凌厉起来,“你并非祁琰!为了大禄的江山社稷,本王不得不在这里和各位刀戎相见!”

    后面的朝臣一片哗然。这陛下此刻正好生生地站在此处,现在成王殿下又说这不是原先的陛下,那他是谁?

    “各位可还记得前段日子陛下重病卧床不起的传闻?那段日子本王代理朝政。其实真正的陛下早已在那时遇害。安公公为稳住人心不得已这样说,背地里早已在寻找陛下的替身,眼前的这位,分明就是个冒牌货!”

    “你……”一番话堵得六安哑口无言。这成王殿下真是把贼喊捉贼的戏码演了个淋漓尽致,这分明想害陛下的,就是他!

    祁瑄的这番话自然是没有人会信的,他只不过是在给自己找个上位的借口罢了。这眼前人通身的气度,以及说话的语气,与之前的陛下别无二致,这不是陛下还能是谁?

    “朕竟不知,你还有如此颠倒黑白的本领。”祁琰抬开眼皮,语气里听不出喜怒,“看来成王的确是劳累过度,如今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得出口,是得要好好休息。来人!”

    他扬手,暗藏在屋顶之上的黑衣人现身,一个个肃杀的神色让人看了不寒而栗,手中的弩早已准备好,两边剑拔弩张。一边是箭,一边拿弩;一边处于低地势,一面处于高处。

    胜负当即揭晓。

    祁瑄指示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陛下怕不是太自信了,以你的那些人能抵挡过本王的千军万马吗?”

    他彻底笑出来声,仿佛之间在看见皇位已经向他招手,他谋划了多少年的大计终于可以实现!

    他那皇兄真是自不量力,他的人马中,攻破城门的只是少数,后面的大军还在原地待命。祁琰能调动的兵马不过房顶上的那些暗卫,兵符未现,朝廷大军自然不听他的调度。

    再看看这些大臣,一个个地早已被吓破了胆子,只是他们认人不清,看不清他的真实实力,可那又如何,今日在场的人,都得死!

    “皇兄啊,你终究是忘了,你手中的虎符只是一半,虎符不完整你去哪里调兵怕不是痴人说梦!哈哈哈。”

    韩肃呢?!眼光一扫确未发现他的身影,不详的预感爬上心头。

    “谁说虎符不完整?朝廷大军永远效忠于陛下!”一字一句砸到祁瑄的心尖,他的脸瞬间白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就真的不在乎吗?

    “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责罚!”合二为一的虎符捧在手中,高高举起呈现在众人面前。

    在那一瞬间,祁瑄握剑的手一僵,眼前的祁琰与他记忆中那人的身影逐渐重合。那个让他惧怕又痛恨,他只能活在影子之中,想尽办法终其一生还是不能超越的那个人!

    虎符现,兵马动。他们杀进宫来左不过才一会儿的功夫,宫门封锁着,就算是连只苍蝇都放不出去,那韩肃又是怎样出宫去的?

    祁瑄的带着几分薄凉的笑,马蹄在地上动了两步发出哒哒的声响:“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宫外的脚步声愈发进了,仔细听还有盾牌与银枪的相撞的声音,估摸着现在早已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吧。

    “是。”听到这,他心如死灰。

    他本以为自己意气风发能一朝夺下皇位,殊不知这算计早已被他人知晓,跳梁小丑钻入了他人布下的圈套。在那时候,他终于能认清自己,他比不过眼前这个人。

    “放箭!”祁瑄阴沉着脸大喝一声,指挥着身后的将士,“你们如今已没有退路,谋逆之罪当诛九族,还不如杀出一条血路,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领头的将士有些为难,偷偷看了他一眼:“王爷,外边的人来势汹汹,咱们已经被包围了,恐怕……”

    祁瑄斜了他一眼,冰冷的目光让他心底发寒,还不等反应过来那剑就直照他砍来,将领摔下马背,上半身的疼痛然他几近晕厥。

    血流满地,残肢被砍到一旁,肩膀上碗大的窟窿还在源源不断往外渗血。

    “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你们谁还有话要说?站出来!”

    后面的将士纷纷恐慌地低下头,但手上拿弓的力道却是不减。没有选择,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

    皇城之中已是遍地哀嚎,宫门处横尸遍地,地上的血色手印比比皆是,箭镞插入肉体,箭羽还在迎风飘动。祁瑄这边死伤无数,反观祁琰的暗卫,神情淡然正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睥睨着他们。

    祁瑄冷眼看着这一切,即便身后是的嚎叫声不断他也没有生起过收兵投降的心思。这种厮杀的场面就好比在厨房里宰一只鸡。他伸手找人要来弓箭,朝着隐藏在屋脊后的暗卫,瞄准,箭破空长啸。

    “暗青!”随着一声惊呼,身中要害的暗卫手中脱力,从房顶上滑下。听着那边咕咚滚下去一人,祁瑄笑得洋洋得意。

    祁琰花了代价培养的暗卫,也不过如此。他随便一箭便能一击致命。望着箭雨之中被保护得密不透风的祁琰,他怎么忘了手中还有最后一张底牌呢?

    “祁琰,你宫里可是少了什么人?”他嚣张至极,将死之人顾不得君臣之礼,“最好是赶紧派人去查一查,尤其是后宫中人。”

    恶魔一般笑声在大殿前回荡,直到他被暗卫从马上拽下,五花大绑着被人押到祁琰面前。

    “呸。”往地上啐了一口,祁瑄躲开暗纹的手,骨子里的傲气让他狠狠地斜视了暗纹一眼,“本王还轮不到你们这种杂碎触碰!”

    暗纹倒是听了觉得好笑:“哟,成王殿下,我们这些人是身份低微,但您这高贵人如今不也是落到了我们手里?低贱的人也是人,说的也是人话。您这脑袋要是不在了,不还是得我们动手?”

    他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盯着这位已经落魄难堪的王爷。不管是什么人,有再大的本事,不还是逃不出陛下的手掌心?这位爷在死亡的边缘反复横跳了几回,最后这次竟敢公然造反,不得不说,这真是位狠人,把自己往绝路上逼的狠人。

    暗青中了成王的冷箭生死未必,若是他兄弟真的有个好歹,他必上奏陛下将那野心不正的乱臣贼子千刀万剐!反正固有一死,怎么个死法还不是由陛下来定夺?

    “暗纹!”大哥冷喝一声他这才闭上了嘴。

    “陛下。”暗影上前一步禀明祁琰,“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这犯了大错的罪人从根本上说是与陛下同根同源,他们是怎么也不敢擅自揣测陛下的心思。

    朝臣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宫变之事也不是闻所未闻,但眼下这事让他们赶了个正着,想着以后退居朝堂坐享齐人之福时,或许能在孙儿面前再把这事搬出来吹嘘一番?

    众人眼皮子突突地跳,只看陛下连给一个眼神都不曾,语气也是淡淡的:“押入死牢。”

    这死牢可不比普通的监牢,关押的都是死刑犯,里面的道道刑法惨无人寰,还没被等执以死刑,小命不是只剩下半条,身上的皮就得褪一层。真是无情帝王家,连手足之情都不曾顾及。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成王也是玩火自焚。

    暗卫得了旨意把造反之人拖出大殿,祁瑄嘴角带血,他一张口连牙齿缝里都在渗血,明知道自己面临的将是地狱,他却丝毫不在乎,对上祁琰的眼眸还在挑衅:“你就当真不在乎我手中的女子是何人?”

    祁琰当真不知被他掳去的女子是谁。可见他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样,心跳却是漏了半分,随着心一句话便脱口:“是谁?”

    祁瑄并未回答,他在享受,享受着自己的话带给祁琰的冲击。

    六安急匆匆地从人堆里跑出来,脸上带着不安的神色,搜寻了好一圈终于是将失踪的那个查了出来,他抖着声音:“陛下,是尚食局的姜司膳……”

    陛下脸上虽未露出什么表情,但他心里却是真真的知晓啊。成王这回可算是犯了大忌,逮谁不好,偏偏是那姜司膳。陛下头几日穿得朴素,一到晚膳的功夫就往后宫里扎,回来的时候已经用过饭了。

    还有前几日发起的那一身红疹,明知道是碰不了羊肉的人,却还是……那日夜晚姑娘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是怕现在风雨欲来。

    祁琰的身子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最后只化为轻飘飘的二字落入众人耳中:“凌迟。”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亦正亦邪

    疼……

    嘴里的声音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她只感觉全身仿佛散架了一般,尤其是后脑的闷痛像根带铁锈的针一下一下戳着她的神经。

    她的手脚被束缚住动弹不得,在地上扭动好一阵才寻着一面墙,借助了墙壁忍痛坐起来,地上也是冰凉一片,脚下在地上磨搓,小木棍的滚动摩擦发出声音,空气中是潮湿的味道。

    姜妤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她在厨房里熬着醒酒汤,提出门到小亭子那里等韩大人,却连司膳司都不曾迈出就被蒙着面巾的男人围堵。

    她被绑架了。头脑清醒过来,捋着思路一点点从中寻着痕迹,还不等她猜出仇家是谁,门响了。

    “吱呀——”一声,那开门声响在了她身上。嘴里不知是被塞上了什么东西,汗臭味儿直往上涌,压抑住干呕的想法,凭着声音脑袋转向来人。

    “醒了?”她听着那人将嘴里的东西啐出去。听着脚步声响起,她下意识地往后提,到了角落被热水烫伤的脚踝贴上墙壁,钻心的痛楚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唔!”

    “别叫,没有人是会找到这里的,你就死了那份心吧。”男人的声音就跟呱呱乱叫的癞蛤蟆一般,黑布之下姜妤翻了个白眼,她还没想着求救,再说了以她现在这个样子能翻起什么风浪?保住性命尽量能在他口中获取什么信息才是最要紧的。

    “还真别说,宫里的小美人姿色就是好。”姜妤感觉有个冰凉的东西拍打在她脸上,她不适,极力地扭过头。可听男人又说:“我劝你可别,我手里的刀可是锋利得很,要是划破了你的小脸那可就不好看了!”

    卑鄙!小人!手段龌龊!姜妤在心里已经把他骂上了千百遍。

    “还不能让你死了。”男人的刀又收了回去,“你要是死了哥几个岂不是白费劲把你掳回来,主子那边也是不好交代。”

    果然,这帮人身后还有幕后主使。

    “唔唔!”她的鞋底在地上来回磨搓,脑袋也是拼命的左右摆动,使劲挣扎着想引起男人的注意。

    “你有事?”男人左右看了一圈,确保门被他关严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说,“我可以让你说话,但是得提前说好了,你不许挣扎,不然我就一刀咔嚓了你!”

    姜妤点头如捣蒜。一股力气将嘴里的东西抽走,男人防备的又拿起别在腰上的刀。见她只是大口喘着气,手里的利器又放了下去。

    “那个,”因着长时间没有开口,嘴里又结结实实被堵上了东西,她的下颚好不容易才收回来,“我有些口渴,你能不能给我弄点水喝?”

    宫中戒备森严,按理说他们带着昏迷的她是不好出宫的,但是今晚情况特殊,也不排除他们武功高强。若是做宫中便好,到了外边不熟悉情况,便使她成功逃跑大大增加了难度。

    辨别身在何处,是眼下最关键的。宫里能取来水的地方不多,估摸着时间能大概想出是在什么地方。

    久久没有回应,她又问:“大哥?”还是对来人客气一点的好。

    “当然……没有!”男人恶狠狠的眼神扫过去,拇指与中指一动,小圆点大小的东西便飞了出去。

    那物体在黑暗中划过,准确地打到了姜妤的嘴唇下方。

    !!这是什么个鸟人!态度恶劣也就算了,还使用暗器一下子就打到了她的……下巴!忍了,若不是她处在劣势,对方能随时要了她的命的情况下。

    “跟她费什么话!”门又被踹开,这回走进来的是个女人。姜妤总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像是之前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女人教训了男人一通,随后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酱油,然后背过身,丝毫没有感情的命令:“杀!”

    “可是。”那男人说出了自己的顾及,“不是还要留着她去威胁那狗皇帝?”

    女人的语气不带有一丝留恋:“成王败了。”男人手中的刀子哐当一声落地,他有些不可置信。

    “不相信是吗?”女人失声尖叫,那声音硬生生穿破了云雾,她表情狰狞脸上写满了不甘心,“本宫也不愿去相信,但这就是事实!杀了她!这是那狗皇帝的意中人,我们也能杀了她!”

    “太嫔娘娘?!”

    女人闻声一顿,转过身来放下斗篷帽,露出一张烈焰红唇和几近扭曲的脸:“哦?还算你聪明。但你也不用得意多久,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于刀下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她绑来?他们与皇帝之间的战争干她什么事?她就是一个安分守己在尚食局当差的小女官,可是听太嫔的描述她好像是一个能威胁到皇帝的存在。

    她看不见,但感觉的周围的气压迅速降低,女人的咆哮声与之前礼佛的菩萨心肠形成鲜明对比,一正一邪,现在的她仿佛是从地狱而来的罗刹。

    “礼佛之人当以慈悲为怀,您这样做……”

    “够了!”女人打断了她的话,“本宫在后宫之中艰难度日,那么多年都过来了却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本宫不会再去相信那荒唐的鬼话,本宫只相信自己!”

    “任何人不值得本宫去跪,要跪,本宫只跪自己!”

    她拜的不是神佛,是她自己。难怪那香坛之中香灰都要溢出来,供桌上却无任何神像。宫中人人皆传吉太嫔慈眉善目,一副好心肠连苛责下人都不曾,但这都是装出来的假象罢了。

    一正一邪,亦正亦邪。

    每个人都会伪装自己,自己将自己伪善的皮囊揭开露出原本丑陋不堪的面目,姜妤初听这种话还是有些错愕。

    “姜妤,你知道的太多了。”是万万不能留的。

    “不要怪本宫,本宫亦不想给自己的手上增添罪孽。午夜梦回,在底下愤愤不平之时,就去找告诉你本宫喜好的那个人吧。”

    韩大人?宫斗怎么会把他牵扯其中?

    男人步步逼近,尖锐抵在脖子上,白嫩的皮肤立即涌现了血色。她闭紧了眼睛。

第一百四十章 他来了

    姜妤背在身后的手都在发抖,她甚至能感受到颈上流下来的温热,挺起胸脯,迫使自己抬头,即使视线受阻她依旧向前方凝望。

    “你们不能杀我。”指甲扣紧掌心,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拖一会儿,一点时间就足够,她不知自打她失踪已经过去了多长时间,听太嫔话中的连宫变都经历了一遭。

    想来这时间是不短,她一直未回屋司膳司的人是会发现的,也许她们正在找她。还有韩大人……要是真的存在心有灵犀,他是否会察觉到呢?他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早就已经熟悉了对方。

    她的牙齿都在打颤,被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体动弹不得,最要命的是连一点缝隙都不曾从黑布里透出。时间好像静止了,脖子上的刺痛并未加深,她心跳砰砰,承受着这无比的煎熬。

    “哦?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吉太嫔低头看了一眼红色指甲,那上面泛着光,在黑暗中散发这诡异的色彩。

    抵在脖颈上的寒刀并未移开,姜妤不敢轻举妄动,她的手扣住了身后的墙皮,说话是不紧不慢:“太嫔娘娘,我不知道您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杀了我对您没有一点儿好处,就如您所说,把我留下也许你们还有逃命的机会。”

    逃命!这何尝不是吉太嫔心中所想的,事已至此,成王那家伙不可靠,保不齐就把她一起参与谋反的事情交代出来。那个蠢货!真是白白高看了他,竟让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吉太嫔开始仔细思索起姜妤的话来,末了,下了决定。

    “留着她。”

    此话出口,姜妤紧绷着的心终于得到释放,她长舒了一口气,像是拼上性命的博弈赢了一般,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脑子里顾不上其他,只有最紧迫的念头:活着。

    她给出的理由足以让吉太嫔改变想法。男人握在虎口处的冷刀收了回去,她依靠在墙壁上,筹谋着下一步的计划。

    这下该轮到男人慌了,他紧张的开口,声音也不复之前那边凶狠:“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靠山倒了,宫里准是派出了人正全力追捕他们。双拳难敌四手,以他们的实力再拖上一个碍手碍脚的人质,肯定跑不远。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话是不假,他们一直隐匿在皇宫之中,这虽能暂时躲避过追杀但终究不是稳妥的方法,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逃出生天。

    红唇微张,命令男人:“走!”今晚这宫门,即便是闯也得闯出去。吉太嫔的目光又在姜妤身上流连,这里还有个人肉盾牌。再不济,到宫门处把她扔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能活着出去,就不担心没有东山再起的那一日!

    ……

    “嘘!”食指放在嘴唇前噤声。宫墙之上,韩清驰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寂静无比的宫道。夜深人静,那伙贼人肯定会趁此机会逃之夭夭。凡是能进人的地方,都派有官兵把守,就算是连个狗洞都不肯放过。

    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贼人上钩,这好戏,马上就要开始喽。

    “报——”

    韩清驰没好气地刮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小点声?”这万一要是打草惊蛇,不,那伙人本就是惊弓之鸟。

    “韩大人,玄武门并未发现异动。”

    “报——朱雀门亦是。”

    “大人,青龙门也是一切正常。”

    赶在一起来汇报情况的三人对视了一眼,又一齐不安地看向韩清驰,嘴里咽下了一口唾沫。

    眼看着天边就要泛起鱼肚白,天将大亮这个时机错过就再也没有了。韩清驰心里也同样浮起一个咯噔。糟了!

    “速速集结一队人马跟我来,其余人,严防死守!”蹲了许久未果,明面上逮不着那在背地里……暗道!这无疑大大增加了难度,但这是陛下的旨意,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把漏网之鱼一网打尽,再将人质毫发无损的救回。

    韩清驰在心里咒骂过那贼人一番,脚上丝毫不敢停歇。

    姜妤脚上的绳子被砍断,被人牵着一路跌跌撞撞地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她只知道他们要带着她逃跑,具体来到了什么地方她又是不知。

    脚踝上红肿依旧,隐约感觉了已经起了水泡。她吃痛,每走一步都是艰难,脚步渐渐慢了下去,男人很是厌烦:“娘们唧唧的就是事多,走个路都那么费劲。要不是老子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早就把你解决了!”

    身体腾空,胸腔感到压抑,姜妤被男人扛上肩膀,一路颠簸让她头晕目眩强忍着才没有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吉太嫔沿着地上的板子一一走去,“咚”,她停下,脚下的这一块声音中空。很好,终于让她找到了。她叫来另一个男人,掀开,黑漆漆的洞穴便出现在眼前。

    手上的烛台靠近洞口,熄灭了,只剩下一缕烟。她又点燃,朝着男人扬了扬下巴:“让她先进去。”她,自然指的是姜妤。

    这密道久未使用,里面的空气不足,连烛火都灭了,人身下去了那还有好?那姜妤左不过就是他们出宫的工具,等这密道一出,人是死是活,再与她无关。

    被人推搡着,姜妤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她扶着撑起身体,手上的泥土潮湿,空间逼仄的让她喘不过来气。后边的人催促着,她只能小心的摩挲往前走。

    “哄——”巨大的响声传来,一阵地动山摇。她嗅了一下,这里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儿。

    “娘的!”男人舔着牙花狠狠咒骂,“兔崽子们真是连一点儿活路都不给!”

    又是一阵,这下连土块儿都被炸下来,稀稀拉拉地砸在姜妤的头上,她拼命地挣脱绳子,可是越缠越紧。她体力不支,渐渐地倒了下去。

    “里面的人听着,现在出来投降,留你们个全尸,不然,开炸——”

    “来者何人?”吉太嫔叫停了。

    “你韩清驰爷爷!”

    韩大人,他终于来了。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可还是倒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让她闭嘴

    她的眼皮有千金重。努力地往上顶,白光从缝隙中透过来让她向往无比。又使劲睁开了一些,眼前鹅黄色床幔让她无比陌生。

    她这是在哪?胳膊抬起,手腕上的勒痕清晰可见。好在,她没死。重见光明和恢复自由的感觉真好。

    “姑娘,您醒了?”珠帘哗啦啦地响动,宫女打扮的女子端着黑漆漆的汤药走进来。她的头发挽起,鬓边插上了一朵不起眼的小花,身上的衣裙也是雅致,那料子看着比司膳司里做记录女使的衣物还上几分。

    姜妤这才反应过来,她忙往身上瞧。按理说她之前在那土洞里走上一遭,还摔了,身上应该脏污不堪才是,但眼下穿在她身上的衣物不禁干净得很,还很是宽松。

    “姑娘,您不用担心,您的衣服是奴婢忙您换的。”宫女似乎是看出来她的心理,主动解释。

    “我这是在哪?”她问。

    “回姑娘,您是在春玺殿。”宫女毕恭毕敬地回答,“您受了伤,想来是什么都不记得的。”

    的确。自打她听到韩大人的声音后,心中安稳了不少,两眼一闭就昏死了过去。连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就更别提后来的事儿了。

    这春玺殿,乃是后宫嫔妃居住的地方,她怎么会在这?怎么还有人在伺候她?姜妤心里有太多的疑问。

    “我该怎么称呼你?是谁送我来这里的?”看着眼前人的气质,虽然是宫女打扮,但总感觉她的气质又是不太对劲,若说她是换了衣服的女官,姜妤也是会相信的。

    “不敢不敢,您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名为绿袖。”绿袖停顿了一下,又说,“自然是得了大人物的准许,您才能进来。直至您病好之前,您将一直在此处修养。”

    那怎么能行?她不过小小女官,待在后宫之中还有宫女伺候着。这一定是韩大人的意思,想到这,姜妤的心里淌过暖流。他真是厉害,竟能说服陛下借来后宫的宫殿让她暂住。祁琰的高大形象一下子就在姜妤心中建立了。

    “姑娘?”绿袖见她出神,“药已经凉好了,姑娘还是尽快喝下吧,奴婢还给您带来了蜜饯,您要是觉着苦就含上一颗。”

    姜妤捧碗,钻鼻子的苦味儿让她眉头紧锁,她捧碗一口闷下,来不及砸吧出味道便一把将药碗塞进绿袖手里,飞快的含下一颗蜜饯把头蒙在了被子里。

    这鬼东西,后劲儿太大。她龇牙咧嘴的模样千万不能让别人看见,在陌生人面前出丑,她还不想放下去包袱。

    绿袖微笑,拿着药碗转身出去。

    ……

    “她醒了?”见到来人,祁琰心里便明白了是什么事。

    “是。”跪着的宫女回答。

    “那便好生伺候着。”话落,宫女行礼退了出去。她昨晚便接到了命令,等赶到春玺殿时,榻上的姑娘一身狼狈头发上一片泥泞,连裙摆都摔破了,颈部的血痕让人看了更是怜惜。

    陛下来过,进去瞅了一会儿就又离开了,临走时千万命令她们:不论那姑娘问什么话,都不许交代出陛下的真实身份。

    宫女出去的功夫,六安走进来:“陛下,您看?”姜姑娘小可怜似的浑身上下都没一块儿好地方了,您还不趁此机会去关心关心?

    “去。”六安心里是美得很。别说那成王殿下是一点儿好事不干,这不就“弄巧成拙”成全了陛下与姜姑娘?他看得心里跟明镜似的,偏生陛下不明白自己个儿的心思。这回这事啊,准能成喽,改日可得抽出空来去皇后娘娘那烧上柱香好好禀报。

    他屁颠屁颠跟在祁琰后面走,眼瞧着陛下走了与春玺殿相反的一条道,他上前提醒着,可陛下还是自顾自地走。

    嗯?这怎么跟他先前预想的有些不一样呢?

    直到帝王停下,六安抬头看了一眼周遭环境,一股子寒意从脚底生出,合着这位爷是来报仇来了。

    秋实殿外,祁琰扒开掩盖的草丛,冷眼瞧着深处的黑暗,只身走进去。这条道他已将走过了千百遍,里面有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啊!放开,你们有什么资格敢囚禁本宫!”深处叫嚣着,被钉在墙上的女人在嘶吼,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挥手遣散了看管的人。

    “呵,你来了?”吉太嫔安静下来,铁环作响磨得她腕上通红一片,声音嘶哑着喃喃自语,“你的确是个可造之材,但本宫看错了人,你比祁瑄还不可靠!”

    “你以为当初本宫的那一饭之恩是在帮助你吗?!醒醒吧,你不过是一只可怜的小狗,任谁都能欺负。本宫只不过是想雪中送炭让你记住本宫的好,是本宫!是你危难之际拉了你一把!”

    “住嘴!”六安出声打断,祁琰拦下他。

    “本宫从前竟不知道你有如此大的本事竟能在秋实殿旁神不知鬼不觉地挖了密道,这倒是方便了你与韩家私会,祁琰!你就是个贼,是觊觎大禄江山的贼!”

    “那太嫔呢?你就从来没有惦记过什么吗?”

    吉太嫔被祁琰反问住,一时间瞪大了眼睛:“本宫是想得到那太后之位不假,你就敢说你从来没有谋划过什么吗?”她一愣,又猛得瞪向祁琰:“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这些事情从来没有人知道。她日日跪在蒲团上,跪拜自己为了给自己谋划。她卑微一生在后宫中艰辛度日,从前能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的人都死了,先帝的后宫只剩她一人,她是当之无愧的太后!

    就连与她合作的祁瑄都不曾知晓,可祁琰怎么?

    “原来这都是你的计谋!你真的好算计,我们都败在你的手里。”嘴边挂上凄惨的笑,吉太嫔痛苦不已,宛如索命的厉鬼睁大眼睛,“不!祁琰,你早就输了!”

    “你还当自己是战无不胜的吗?连自己在乎上的人都保护不好,呸!你就是个懦夫,哈哈哈哈……”密道中充满了回音,那声音刺耳,让人不寒而栗。

    祁琰面色铁青,对着看守的人咬牙道出:“让她闭、嘴。”

第一百四十二章 白袍仙骨

    祁琰阔步回到勤政殿坐定,看了一眼茶盏,里面的茶水已经凉得透了,水面上浮着几片茶叶,他收回视线。旁边的六安为他重新换上一盏。

    太监捧着呈上来的奏折送到御案上,昨夜里成王发起宫变的消息长了腿儿一样的往外传,重臣也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随便抽出几本打开,里面的内容无非就是恳请他下令处死成王,要么就是劝谏他要念及血脉亲情留祁瑄一命。

    六安端着热茶回来,眼神一扫正好瞧见摊开的奏折,他跟着也是脸色一变。因为他知道,无论成王还是吉太嫔,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茶水太热入不了口,不如先敞开盖子凉凉。万事不可心急,只有沉淀好了才可出击。

    良久,将盖子上凝结的水蒸气抖落到茶盏里,他终于开口:“死牢里的那位怎么样?”

    六安摇摇头,放下手里的拂尘,刚才拿着这跟着陛下去密道里走了一圈,沾上了潮湿发霉的气味儿,他吸吸鼻子,连他自己都忍不下去的还是拿得越远越好。

    “那哥俩是知轻重的,严加看守着,人肯定逃不出去,就是每日送进去饭,怎么送进去的又怎么端出来。”也不知道那位到底是有什么想不开,陛下手段虽狠,对他确已是相当仁慈了。

    当一个人的实力配不上野心的时候,那就该潜下心来。不然将是咎由自取。

    天色渐暗,无数阴云聚拢在一处压得天空很是昏沉,鸟儿低飞,几乎都要贴上了地面。雨砸在它翅膀上,暴雨又汇集在一处冲刷着宫门处未清理得当的鲜血。血水顺着青石板往外淌,一场大雨足以洗去昨晚的痕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幽暗的地牢里,各种腥臭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寒气透骨,一寸一寸浸透着人的灵魂。称这里为人间炼狱绝不为过,神话故事中神明犯下大错被主神钉在山崖上,命令老鹰啄食他的心脏,日复一日,煎熬从未停止。

    此刻的祁瑄也是如此,但他不是什么救世主,他为了一己私利为了摆脱心中的阴影而战,致使许多无辜的士兵付出鲜血的代价。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区分好人和坏人的具体标准,也没有人去刻意地制定规则。孰好孰坏也不过凭借着人们心中的道德准绳,没有真正的好人,亦没有一成不变的坏人。

    墙面上光影浮动,两条手指粗的铁链钉在墙壁中,紧紧缠绕在男人的脚踝上,那里被勒得充血,他只好席地而坐将脚放在稻草上。

    颗粒摩擦着皮肤,满头黑发披在身上隐藏在下的面容已经接近扭曲,顾不得脚上的疼痛他疯狂地将腿下的脏东西踢至一旁,没了稻草的地面渗出水来,房顶也招架不住大雨的摧残豆大的雨点落在他脸上。

    祁瑄被浇了一身,灰色的小脑袋探出头来,前爪抬起,“吱吱——”在一片安静中显得格外刺耳,老鼠尾巴翘起,眼睛瞧着他蹿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尾端排出的是与地上一样的黑色颗粒。

    蟑螂老鼠横行,屋顶漏雨条件恶劣,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他最后的防线已经土崩瓦解。

    ……

    街道上灯火通明,尽情欢乐的百姓倾巢而出,在这熙熙攘攘的路上,走走停停,时而爆发出一阵直入云霄的欢呼,那边又是浪潮般的喝彩,嗡嗡声一直回响在耳边,她的手背一双温暖的大手包裹,人们好像是在庆祝什么节日。

    “姑娘。”吵闹中她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唯独这人的呼唤很是清晰。她转头望去,身后依旧是移动的人流,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姑娘。”又叫了她一声。

    她不禁有些恼怒,以为是某些无聊之人的恶作剧,她不想理会,但那声音还在呼唤着她,没有中断。

    “我能明白姑娘心中所想。”

    这叫什么本事?她也可以,系统给她奖励了金手指,只要她想,她也能听到别人的心声。这种江湖骗术,也就最多是哄一哄垂髫小童,这种把戏,她见得多了。

    恍惚之间,一身白袍颇有仙骨的男子出现在她面前,手持折扇,背对着她:“你也许当我是个坑蒙拐骗之人,但我确实能看穿你的心思。”

    说话间他转过头来,扇子一张遮住了那张神秘的脸,扇面上白纸黑字赫然写道“天机不可泄露”。

    做戏做得全套,随便披上一件衣服整把破扇子就能营造出神呼的噱头吗?这跟现世里驻扎在天桥底下墨镜一带装装样子掐算几下的算命瞎子有什么两样?可能是他长得更人模狗样一点。

    她径直越过他,连在他身上多流连一眼都不曾。只听身后的他叹息道:“唉,我竟没想到如此不得姑娘的信任,说来真是失败。但是,你并非来自此处。”

    她的脚停住了。

    接下里的话更加犀利:“你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猛得回头,却发现那抹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句话传入她耳中:“姑娘,有缘,还是再能见到的。我期待你能认出我的那一天。”

    咔嚓一声,雷声划破天际。姜妤满头是汗,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坐起。梦里的每一幕还在脑子里回放。

    “姑娘?”陌生的声音响起,她一个哆嗦。梦里听到了太多,这次是个女声在唤她。床幔被人掀起,进来的又是个新面孔:“打雷而已,姑娘惊着了吧?”

    见姜妤迷茫的模样,她又自顾自地说:“许是您还未见过奴婢觉着面生,奴婢是红翡,绿袖在白天当值,到了晚上守夜,就换成了奴婢。”

    还得是人家大户人家!主子就那么一个,底下伺候的倒是不少,二十四小时不曾间断,随便喊一声人就立马能出现在眼前。白天当值晚上守夜的,听起来就好像是上白班夜班一样。

    “红翡,你能不能帮我取一些饭菜来?”晚饭就用了一碗粥,已到深夜肚子不禁有些叫了。

    “是。”双手交叠放在身侧,退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让她走

    姜妤身上的伤本就不是很重,那日被绑受了些惊讶之外,身上的皮外伤大概好全了。承了韩大人的恩情,她在这好处好喝地“带薪休假”躺尸了几天。

    安逸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快,是时候要与这吃饱了就睡的悠哉生活说再见了。

    她那件满目疮痍的女官制服已经没有再使用的必要,倒是那双鞋子已经被人洗干净,晾干收在了一旁。她去找来,打算拿上就要离开。

    “姑娘,您要去哪?是想去外面透透气?”还没等姜妤跟她们打声招呼,绿袖听见动静就先进来了。

    这几天,红翡和绿袖照顾的细致,虽说她们是授了韩大人的意思,但并不是代表着宫女就低人一等,按某种意义上讲,她们和她一样,都是伺候人的。在这宫里,只有陛下与旁人的区别。

    姜妤莞尔,将手上的鞋露在她们面前:“多亏了你们的照顾,我才能恢复得这样快。与你们相处的这段日子我很开心,以后可以去司膳司找我玩,要是有什么想吃的,也别客气。”

    这大概就是,两位的情谊,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美食相许?总不能说等她们生病了她来照顾吧,这不是便着相的咒人家?

    红翡和绿袖的脸色忽然一变,看了对方一眼后,齐刷刷地跪下。任由姜妤怎么拉她们,就是不肯起。

    “姑娘当真要走?都是奴婢伺候的不好,奴婢愚钝,不知犯了什么错惹得姑娘生气。”

    姜妤感觉此时的她头顶上像是有一群乌鸦飞过,扑扇着羽毛嘎嘎乱叫,每飞过一只有一个黑点留下……这都哪跟哪啊。感激之情还来不及表达,这么一说她就好像是那看下人不顺眼专心整她们的恶毒主子一样。

    “不是不是,你们没有惹我生气,相反我感激你们还来不及。”她吐出一口气,继续说,“我的伤养好了,该回去干活了。”

    地上的俩人又是对视一眼。她们好像还真的办不到,派她们来照顾姑娘是陛下的意思,没有上边的旨意,她们是万万不能将人放走的啊!即便是姑娘的伤势已好,陛下说她还得养,她就得躺着。

    大山一般的旨意压在她俩身上,拧不过姑娘要走,绿袖只好硬着头皮将人留下来:“姑娘您有所不知,这是上边的意思……”

    “我们也是得了吩咐,得等您彻彻底底的好了,才能让你离开。”

    听到这,姜妤干脆把鞋一放,又坐回到榻上。她执意要走,她俩也是不好交代,还不如就接着过饭来张口的日子,也不让她俩为难。不得不说,这韩大人在皇帝心里的分量是真重,不仅后宫让他使用,就连宫女也是如此听他的吩咐,就跟得了圣旨一样的。

    但姜妤不知道的事,她刚才的这一动作,早就被人禀报到了祁琰的耳朵里。

    “她要走?”禀退了来跟他汇报后宫账册的吴德顺,传唤进来春玺殿的人。

    “是,姑娘一早就说什么她要回去干活儿了,好在是奴婢们发现得及时。”

    “那就让她走。”帝王的声音传来,红翡错愕地抬起头。她如实禀报,莫不是姑娘做得太过分惹得陛下生了气?得了命令,她不敢犹豫,直接回去将此事传达给姜妤。

    像是解除了禁足令一般,姜妤心中畅快无比,左右她进来的时候只身一人,现在回去了亦是两手空空。红翡将整理好的衣裙递到她面前:“这都是您的东西。”

    这衣服她穿过是不假,但谁也没规定着衣服谁套身上了就是属于谁的啊?细心照料她已经很是感激,现在又要拿了人家的衣裳……

    可红翡还是重复着:“这就是您的衣裳。”这的的确确的,是上面的意思按照您的身量连夜让尚衣局赶制出来的。

    走到宫道上,这一切还都是那么熟悉,就连脚下踩的路一共有几块青石板她都清楚的知道。五局就在眼前,底下的步子也是越来越轻快,直到走近了,才看见尚食局外正站着一位眼熟的姑娘。

    “潇潇!”姜妤挥手,为了让姑娘见到她在这里,“你怎么在此处?”

    眼下这正是当值的时间,临近中午了,陛下要用午膳,过不了多久传膳的公公就会来司膳司。大家走在忙着,怎么就她一人出现在这里?

    “姜姐姐!”韩潇潇见到她很是惊讶,眼睛瞪圆,撇下身边的人朝着她快速赶来,拉起姜妤的胳膊,围着她饶了几圈。

    姜妤好笑,伸出手指在戳在韩潇潇脑门上:“再转一会儿就该将头转晕了。”

    “我高兴。”潇潇脸上的泛上了几滴晶莹,“听你出事我都要吓死了,现在看你好好地回来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那咱可不兴哭鼻子啊。”韩潇潇吸吸鼻子,把泪水憋回去。她明白,姜妤口中的“不兴”就是不许的意思。

    “你这小丫头,真是让我好生伤心。”寻声望去,之前与韩潇潇交谈的男子正徐徐走来,“我从前受伤的时候,那血都止不住的往外流,怎么就不曾见过你哭鼻子呢?真是喂不熟的小白眼狼!”

    男子翻了个白眼,饶有兴致地看着与他流有相同血脉的姑娘。这丫头,说话真是愈发不中听了,就不能嘴甜一下说几句好听的然他换换耳朵吗?哪怕是一句也成啊!

    姑娘小声嘟囔,说了一句违心的话:“谁叫你总欺负我,我巴不得你疼死才好了!”小时候这人带着她上树摘果子,为逃出去钻狗洞的事还历历在目,他受伤是也是一盆盆血水往外端,她真是,又爱又恨!

    “姑娘,你可别听着小丫头片子吓嚷嚷。”这韩潇潇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在外人面前留,可千万不能让好容易在京城建立起来的高大就这样崩塌。

    男子仪表不凡,身上穿戴亦是能彰显家世,听这二人的对话,倒像是教训妹妹的语气。是了,韩潇潇的确是有一个哥哥,叫韩什么?

    “韩清驰。”

    啪嗒,姜妤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题外话------

    是时候该让琰子的假马甲掉一下了,嘿嘿嘿。

第一百四十四章 欺骗

    阿琰欺骗了她!

    愤怒的潮水散尽之后,浮上来的又是一份不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皇宫之中,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多谢韩大人。”姜妤退后一步,左手放在右手之上,弯腰低头。这一拜,是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其实,你不必如此多礼。”眼前的姑娘就差叫上一句“恩公”了,韩清驰挠头,轻咳一声,“我也是……”这都是陛下的吩咐,只不过是他脑子灵一时想到了密道而已。

    姜妤无心听他讲话,她只想赶快离开此地。她离去,留下不明所以的韩潇潇在原地石化。

    “大哥,都怪你!都是你把姜姐姐气走了!”她生气的样子足像一只鼓起气的河豚,双手叉腰,趾高气扬地看着他。

    好大一滩脏水泼在韩清驰身上,他只觉得自己有苦说不出,笑骂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气她了?她都跟我道谢了,我闲得没事干了我欺负她?”

    “我说你是你就是!”

    姜妤头也不回。

    她朝着寝房走,把门推开,甚至都没有想这个时辰为何寝房没有上锁。拉开熟悉的柜子,可里面却没有看见她想要的东西。

    “回来了?”顾岚珠倚着门板,看人火急火燎地走进来,只字未说就满屋子的翻找,看着姜妤手里一无所获,她收回了眼。

    “嗯。”姜妤淡淡地回答,心中没有任何情绪。她现在只想找到令牌,想拿到他面前,听他的解释。她当他是这个世界她最亲近最能相信的人,如今这弥天大谎被她戳被,他是有怎样的难言之隐?

    这种感觉,比在她得知他离开松原县的那一刻,还要难受百倍千倍。

    手里依旧是空荡荡,她一个人来到老地方。就算他不来,她也会等下去,一日复一日,一直守在这里,直到他出现为止。

    祁琰亦是多日未见到姜妤,她被救出来的那一日,他只是在春玺殿远远地望上了一眼,自打她醒来,他就再也没去探望过她。今日,是她回司膳司的第一日。

    “出来吧。”身后一阵窸窸窣窣,他启唇将人唤出来。

    跟在祁琰身后一路躲藏的六安这才讪讪地走出来。这才没走几步路就被抓包,想来以后这鬼鬼祟祟的功夫还得多问一问小福子。那孩子鬼道,馊主意自然多。比如如何跟踪才能不被目标发现,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办成一件事情,这孩子的损招可是忒多了。

    “嘿嘿。”他笑笑缓解尴尬,“奴才怕您有个什么吩咐,旁边离了人可不行。您要是有事,奴才也能提醒您啊。”

    一边说一边偷摸瞟着陛下的神色,发现主子并未动怒后,六安松了一口气。

    这陛下和姜姑娘在他看来俩人就还剩一张窗户纸了,尤其是陛下,前些日子殷勤地跟个什么似的。人家前脚刚回去,这才多一会儿的功夫,就换了不起眼的衣裳往外走。

    诶嘿,读不懂主子内心的奴才可不是好奴才。都说当局者迷,且跟着吧,提醒得当这不又是大功一件?

    祁琰不知道住狗奴才的如意算盘都打到他头上了,亦不知道他辛苦装了好久的身份早已在姜妤面前暴露得连渣子都不剩。

    六安在外面守着,亭子里坐着的人就那么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没有人先开口,都在沉默着。“咳。”他故意咳嗽一声,以引起姜妤的注意。

    她这才不紧不慢地站起,盯着她从前无比熟悉的这个人,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与往日的热络不同,眼神和动作里都带着疏离。

    在祁琰的记忆里,她每每见了他都是迎上去稍微屈膝,随意客套一番后又恢复了从前的相处状态。从未有人这样待过他,甚至是有些放肆的与他同食同饮。祁琰心里亦是明白,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皆是因为他的权势,真正对他好的,早已不在。

    从前在宫外,她所做的一切他只当是可怜他;现如今两人换了不同的身份,她还是一如既往。一个人的感情,是装不出来的。这倒是让他多了几分真心。

    “为何?韩大人您说是为何?”姜妤的声音散发出冷意。她一直被蒙在鼓里,这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还好意思问她今日为何这样?

    “是下官一时情急。”她一字一顿道,“下官本就不该称呼您为韩大人。”

    祁琰的手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口,喉头涌上一些酸涩。

    “下官一介女子,并不知道我身上竟有何值得您去欺骗,我一直把您当成我最亲最值得去信任的人。在在石风镇初见您时,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说实话我的确怀疑过您的身份,也惶恐过您的身份会给我招致灾祸。”

    “可是后来,我连您这一辈子都将痴傻都预想到了。我做好了打算,一直照顾您又何妨?但您一声不吭就回到了京城,相见后您又以一个虚假的身份糊弄我。人都有请七情六欲,您这样做,我很伤心。”真是一番真心都喂了狗,到头来连句实话都不曾听过。

    没有争吵,没有爆发。她以冷静的语气陈述着心中感情。话毕,姜妤闭上眼,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过:“您给我的令牌,我找不到了。恕我不能还回您手里。”

    祁琰的心跳明显漏了一拍,酸涩之意要将心脏淹没。他从未遇上过这样的事,手足无措,将欲走的人拽回来:“骗你并不是我本意。”

    这大概是姜妤这一生中听到过最好听的笑话了,一个人说着这般冠冕堂皇的话,就像是渣男外面有人了然后一脸歉意求原谅:她不是我想要的。

    “是你那天猜我是韩清驰。”

    回想起那一幕,她喜不自胜,瞥见他手上的令牌便脱口而出。他也不解释,后来就干脆以这种身份和她相处。

    一个心直口快,一个就坡下驴。这能怨谁?两人的关系就这样发展到了这般地步。

第一百四十五章 告发

    手腕还被大手死死地拽住,那力道并不轻。被绳子勒出的红痕刚淡下去又要隐隐浮现上来。她低头,将一滴泪挤到地上。

    六安一直竖起耳朵听着里面人的谈话声,灿烂的笑容还没展开便僵硬在脸上,姑娘的说话不是想象中的柔情蜜意,有些责怪的意味倒像是兴师问罪?

    他暗道不好,陛下可不容易对个姑娘上心,这节骨眼上可别出什么岔子!他赶过去,便看见了眼前的场景。

    “哎呀,这,姜姑娘的手都给攥红了。”美人皮肤娇嫩,抵不过蛮力,手劲儿大的人倒是感觉不出来什么,可皮肤嫩的人就承受不住了。

    祁琰一听,白玉豆腐似的腕上平添了一抹淡红色,他这才收回手来。

    “安公公。”姜妤看向来人,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她向六安点头,头摆正的瞬间又板着一张脸。

    六安:若不说这俩人没点关系,他都不带信的,就连陛下这变脸的本事,姜姑娘都能学得十有八九,这若是以后……了不得了不得,俩人齐刷刷地在一块儿,他命危矣!

    思绪又飘远了,瞧着陛下与姑娘这样儿,准是有了什么误会,他缩起脖子回应姜妤:“诶……”

    若说姜妤对祁琰的身份刚才还有些犹豫,那么在看见六安的一瞬间,心里便明白了。是的,毕竟什么人能随意出入后宫,尤其是在晚膳过后宫门快落锁的时候;又有什么人有如此大的威严能让她暂住春玺殿还派来红翡和绿袖照顾她;还能让宫内第一人寸步不离守在他身旁的……只有天下之主。

    亦是那个传闻中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大禄朝暴君。

    “微臣御前失仪,还请陛下责罚。”姜妤跪下去,这次她是真的怕了。这世间没有任何人能不由分说轻易取走她的性命,但是,他能。

    别说是臣子,整个江山都是他一人的,他想要谁死,就好像处死一只蝼蚁那样简单。天道轮回,该是她要经历的,她怎么也跑不掉。

    “朕何时说过要你的命?”这声音听到她耳朵里,仿佛加上了一丝寒意。这人再也不是阿琰,也不是韩大人,他是当今的圣上!姜妤努力让自己认清这一点。

    她又踏上了回去的路,要是说来的时候她是怀着一种势必要将事情弄清楚的心态,那现在她的心情就是无比惶恐。陛下“盛名在外”,他是个睚眦必报之人,死在他手里的亡魂无数,她又在他面前说了那番话。现在是不下令处死她不假,改日再回想起来……

    眼泪的泪再也绷不住,两道顺着脸颊滑下。她在前面走,谁也看不出来她在哭,伸手拂去泪水,她仰头望天,也许她的烟火值再也攒不齐了吧。

    六安望着那匆匆走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二人,都在拧着劲,陛下也是,有点不那么怜香惜玉;还有那姜姑娘,陛下的脾气是不好,如今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她怎么还是察觉不出来呢?

    唉,情路坎坷啊。

    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一连过了几天,姜妤连避着祁琰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再去凉亭与他相见?祁琰也深知这一点,自从那日起再未踏入后宫。

    阳光直射进养心殿,一开始从龙椅上,又爬到祁琰的腿上,后来又瞧瞧爬上了腰间,再到胸口,最后又照在他眼角处,把他整个人都笼罩起来。

    “来,徒儿过来!”六安不知何时偷偷溜了出去,正在殿门前,小声呼唤着清扫的小福子,“为师有话交代你。”

    干瘦的身影三两步便跑过来,他摸了一把鼻尖上的灰:“师傅您找我?”

    六安一伸手,他就往前倾,师傅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立即笑逐颜开:“师傅您且放心,这点子小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就瞧好呗您内!”说完,又朝着后面跑去了。

    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儿,六安当然放心。这孩子不错,随机应变的能力强,他完全不担心这孩子把此事办砸。就是,一会儿又该怎么办呢?假传圣旨这事是有点棘手,万一真怪罪下来,他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呀!

    此时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姜姑娘啊,您可千万得给力啊。我们师徒俩的命可就全都拴在您身上喽。

    因着六安的身份,小福子可谓是在宫里“横行霸道”,没有人敢招惹这小太监,他要是在安公公面前告一顿黑状,那大太监护犊子光是在陛下面前提一嘴,就够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这边小福子正大摇大摆地进了尚食局,挺起胸脯脚步轻松,直奔厨房而去。

    “福公公?”徐掌膳见了来了,立马打招呼,“这午膳还得等一会儿才好,你先坐下来歇歇?”

    正有此意!小福子来得私人目的就是为了这。看姜妤正在忙着,他不敢贸然打扰,一直等她手上闲着了,他才过去:“好姐姐,你这有吃的没?我扫了一天的院子,饿死了都快!”

    这狗腿子讨好的模样,可真是与之前接她进宫吓唬她说不能给宫人打点的样子大相径庭,话说的是没错,有了银子好办事;若是用不上银子,手艺就成了最吃香的。

    “喏,在那边呢,你自己去拿吧。”这又是碟子又是碗的,陛下就长了一张嘴,吃不完,拿上一点儿没有关系。

    小福子嘴里马上就塞满了,嘴一张都能喷出渣子来的那种,徐掌膳准备好一切,要把食盒递给他,他却摇摇头,口齿不清地说道:“掌膳,今儿午膳不是我送,陛下有旨,说让司膳亲自送过去。”

    说话间还有意无意地瞟了几眼姜妤。在这说话不能太直白,直接表明就无意间把姜妤推到了风口浪尖。徐掌膳立马会意,在众目睽睽之下点了姜妤。

    “姑姑,你不能让她去!”多好的露脸机会,自然是有人反对。

    “你说说为何?论手艺,你们谁能比得上她?”

    “因为,我有事要告发。”顾岚珠沉了一口气,“我要告发姜妤品行不端,有人有染!”

    “那人是谁?”

    “校尉韩清驰!”

    ------题外话------

    小剧场:

    祁琰摊手,一脸轻松:不装了,摊牌了,感觉没有那个必要,马甲掉了就掉了吧,往后想见某人岂不是更加容易??

    作者君:那冒昧打断一下,你对这顶突如其来的大绿帽子作何感想?

    祁琰:不会说话就憋着!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反转

    小福子嘴里的东西都掉到了地上。

    “你胡说!”韩潇潇怒气冲冲的赶到顾岚珠面前,食指眼看着就要指上了对方的鼻子,“这一切都是你胡编乱造的!”

    血脉亲情大概就是,即使我看你不爽,咱俩在一起时就吵嘴掐架,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旁人污蔑你。

    面对如此质问,顾岚珠并没有退缩,反而腰板又挺直了几分,不惧众人的眼神,嘴角一直向上挑。

    徐掌膳早已变了脸色,宫中女官与前朝之人来往过密的并不是没有先例,这是个人私事即便她是掌膳也无权过问。但如此明目张胆还被人抓到把柄的,眼前还真是头一例。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亦不小。

    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传到上边的耳朵里,往严重了说这叫败坏风气;韩家的势力也是不小,前些日子才经历的宫变韩家父子护主有功,眼下韩潇潇又是一幅要找顾岚珠拼命的架势。

    徐掌膳垂脸,冷着声问:“你可知此事的严重?拿不出证据来这就是诬告!”

    “有,我有证据!”顾岚珠抬脸,语气里充满自信,“姑姑,您大可以派人去搜,那证据就在姜妤的抽屉里!”

    众人又愣了两分。事已至此,徐掌膳只要派人去搜。不一会儿那人就捧着一块东西进来,姜妤心里了然,对上顾岚珠的眼睛,她眼底已是一片得意。

    “物证在此,姜妤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她一来,一切就都变了,不仅得到了掌膳姑姑的赏识,就连那俩蠢货也天天在她眼前转悠!

    隔墙有耳,做了不好的事就不能怨别人要去揭发。

    韩潇潇已经等不及要去看个明白,事关她哥哥的名声与姜姐姐的清誉,不等那人将物证公布,她就凑上去看了个明白。那花纹,那材质,还有那凸起的“韩”字,确是他们韩家的令牌无疑。想起那日她哥哥与姜姐姐的对话,这二人分明是第一次相见才是!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六安扒着脑袋望啊望,等到的不是姑娘的倩影,而是毛头小子只身又回来了。得,还真是烂土豆不禁夸,一夸就准出乱子。

    他不敢张扬,只能小声教训着徒弟:“人呢?!你怎地自己回来了?垂头丧脑的模样是做给谁看?”

    “师傅,不是姐姐不愿来,出事了……”事态已经控制不住,超出了小福子的预期,他趁乱溜出去,将此事往上报。

    “哎呦,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啊!”六安手拍大腿,转转悠悠又回了正殿里。

    顾岚珠环视众人,她感觉连风都在往她的方向吹:“姑姑,如今事实都摆在这,她姜妤与人有染已成事实。您还不打算将此事严加处理吗?”

    “等等。”姜妤叫停,“你怎就单凭一块令牌就能断定我与韩大人的关系?这是我的东西,你又从何知晓?”

    “我……那天晚上你点灯,我被你吵醒后你慌慌张张背后像是藏了什么东西,这不得不让我起疑!”

    姜妤一字一句的反击:“这就是你能随意翻我东西的理由?这样你与靠偷盗为生的贼人有什么两样?人心若是脏了,看什么都是脏的。”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姑姑,要是单凭那块令牌就要定我的罪,我不认。”

    “说得好!”在徐掌膳左右为难之际,一道男声闯入众人耳中。他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手上动作不停,嘴上的叫好声不断。

    “哥哥?”韩潇潇嘴里呢喃,惊喜地看向来人。

    韩清驰将额前的碎发甩到脑后,喘着粗气大步将属于他的令牌拿在手中:“这当真是从姜姑娘的房里找到的?那韩某得要好生感谢。”

    脸又朝着徐掌膳:“掌膳有所不知,这令牌自打上次进宫与陛下畅饮一番后,便丢失了,如今才得知是被姜姑娘捡到,韩某在此谢过。”

    意气风发的小将军知礼数,放下官架子朝着就姜妤就是一拜,这倒是让旁人看得有些吃惊,打这以后,名声本就不错的韩小将军,在这司膳司里又成了姑娘们闲来无趣提及的话题。

    “你是没见到,那韩校尉对人彬彬有礼,要是能听到他的亲口感谢,我就算是被冤枉了也愿意啊!”

    “还得说人家正义,一身正气看不得姑娘被蒙冤。诶,潇潇,下次你哥再来的时候你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们一声?我把好吃的都给你还不成吗?”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现在的事,还没过去,比如顾岚珠诬告姜妤。

    好声送走了韩清驰,这司膳司内部的事情也该有个决断了。徐掌膳面色阴沉得都能结冰,看着双眼失神的某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人家正主都来亲自澄清了,他的语气也不曾有一丝亲密,嘴里完全都是感激之情。这下还有什么好说?

    “今日我不用你做任何事!明日后日亦是如此,你且在寝房里好生面壁思过,好生给我反省,若是说不出自己错了什么,不许吃饭!”

    徐掌膳闭上眼,她终是心软想从轻处罚。这里的每个司膳都是她调教的,从娇贵的千金到如今个个都能独挡一面。她不忍心,又是感到心寒。

    这不仅涉及到司膳司,就连姜家与韩家也卷入其中。她能饶得了顾岚珠,那旁人能吗?小福子一转眼就不见了人,韩大人能及时出现在这里,是受了谁的指使?里面有太多的问题值得去深究,这里远远不像表面上看起来如此简单,终是纸包不住火,上边什么意思,那也只能看顾岚珠自己的造化。只怕此事,难呐!

    “姜妤,这里没你的事了,去送膳吧。”徐掌膳愣了半晌,想来自从这姑娘进宫的那一刻起就不是如此简单。上面人的心思没有人能猜的准,她们也没有胆量去猜。

    今日一事倒是看明白了许多,不该惹的人,沾惹到了便是有些自身难保。

    “是。”姜妤领命。抬脚跟着小福子出了尚食局。

第一百四十七章 您是天子

    姜妤不是圣母,有人平白无故的诬陷她,她定不会向掌膳求情。

    去往前朝的路还未走过,她跟紧小福子,过去了不少时日。她初入宫时少年给她领路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只不过他倒是长高了不少,从之前的小豆芽擦,变成了……大豆芽菜。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呦我的好姐姐。”为了能让姜妤跟上,小福子的脚步不快,“你还真有心情笑得出来,刚才那一事连我都要吓死了。”

    是啊,不然怎么连嘴里的吃食都咽不下去?

    “好姐姐,你就不要打趣我了。”少年被人取笑,脸面上一时挂不住,他低下头,看着眼前的路愈发近了,“马上就要到了,一会儿你自己进去就成了,我在外边等着你。”

    小福子是有自知之明的,反正他师傅想见的也不是他,他左不过就是个给人领路的工具人罢了。倒不如不进去,没准还得惹得师傅心烦。

    他靠在墙上,嘴里叼了一颗枯黄的草,悠哉地望着天上的云,云卷云舒,花开了又落。

    姜妤走进去,六安一看她来了,喜不自胜地一路小跑着过来迎接,手上下意识地去接食盒,等反应过来后又收回僵住的手,这午膳还得是人家亲自送进去的好。

    “姜姑娘,您总算是来了,陛下想见您了,看来您还得亲自送进去。”他讪讪地笑,自觉有些尴尬后索性就不笑了,但语气还是带喜,“您也知道,陛下许久未见您,心里自然是思念得很,奈何被朝堂之事绊住了脚,难免抽不出身来……”

    ???安公公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公公您说笑了,我就是小小女官,您不必如此称呼。”姜妤向里面偷偷望了一眼,隔着屏风,只能模糊的看见个人影。她坚决把食盒递过去,“公公,宫中人皆知陛下不喜生人伺候,我进去恐怕是……还是劳烦您。”

    心里的惶恐才消了几分,若不是掌膳姑姑亲自点了她的名,又有养心殿不能生人靠近的传闻在外,就算是再借她八百个胆子,她也是不敢的。把午膳送到殿门口,已经是她最后的勇气了。她不敢见那人,想来那人也不想见到她。

    “这……”六安一声语塞,想不出对策,他亦不去将食盒接过。

    “进来!”这时里面响起了一道颇有威严的声音,容不得人质疑,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六安沉着的心得以纾解,而姜妤,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安公公开了门,她硬着头皮走进去,手上扣着食盒的把手,若不是在材质好,只怕她都能扣下一层皮来。

    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她丝毫不敢抬头,不知眼前坐着的人是什么神情,她只想放下之后就溜之大吉。

    “微臣拜见陛下。”跪着的腿已经按捺不住,她听见自己强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就要脱口而出。上面的人不说话,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像有蚂蚁顺着血管爬上去,她的腿有酸又麻。

    良久,才听那人说:“起来。”

    得了令,她来不及思索,直接说道:“微臣告退。”脚底生风,后退几步眼看着殿门就在眼前,三部,两步,仅差一点儿就能出去。

    “回来。”心底又突突起来,她不敢再往前走,又听着他命令道:“给朕布菜。”

    姜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低眉顺眼地佝偻着身子,手上的动作也不敢减慢,打开食盒将里面的菜端出。

    但凡是伺候人的,手上脚上的动作都麻利。司膳司那边的菜刚出锅就被打包起来,送膳的人亦是脚底板涂了油,恨不得一时飞过来完成任务,就怕陛下怪罪下来自己的小命保不住。

    今日的午膳里有一道萝卜排骨汤,口味咸鲜,滋阴润燥。筒子骨一大早就在锅里吊着,经历了几个时辰的炖煮骨头汤熬得发白,里边的白萝卜切成了滚刀块,筷子一戳就能烂成泥。

    放在火上的炖盅直接端过来,姜妤从没干过这种活儿,她连口大气都不敢喘,满心想的都是尽快端出来然后离开此地。

    汤勺划拉几下撇去上边的枸杞,又深入捞上来几块萝卜排骨,盛在白瓷碗中,她恭敬地端上。碗壁的巨烫传来,手指上仿佛生了一团火焰,她再也忍不住,眼瞅着就要到了桌子边……

    热汤洒落一地,连带着瓷碗也滚落成碎片,一同与它们落地的,还有她的膝盖以及那与毯子接触的头颅。

    “微臣……一时冒失,还请陛下……”从轻发落。她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竟不知道自己犯下了如此大祸。虽罪不至死,但全凭那人的心思。

    她终究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里面的动静不小,瓷碗摔在地上的声音使外面的人心里也跟着一激灵。六安跑到窗户根处,静静地听着里面人的声音。

    许久没有后文,他恨不得直接推开窗子。他怕因着自己假传圣旨的原因惹怒了陛下祸及姜姑娘。

    同在院里当值的小太监也赶忙跑过来询问六安是否需要帮助。“去去去,边上忙着去,这里没你们的事!”却被安公公毫不留情地哄走。

    此时的六安焦急得很:陛下诶,这千错万错都是他一人的错,所有的罪名都由他来承担,您可千万别把气全撒在姜姑娘身上啊!

    姜妤万念归一,她只祈祷自己能活着走出去。

    “朕何时说过要你的命?”他又说了与之前一样的话。

    “算了,你出去吧。”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如此惧怕的模样,他叹气。压抑的感情郁结在胸腔,久久得不到释放。

    “陛下,您……”再也忍不住闯进来的六安,他一推门便看到的是此场景:姜姑娘战战兢兢缩成一团,陛下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他自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又关上门退至一旁。

    “你是不是惧怕朕?”藏着心底多日的话终于问出口。自打他的身份揭开,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为什么?”

    直到人走了,祁琰还在反复会想着那个抖得不成样子的回答:因为您是天子。

第一百四十八章 砸鱼

    顾岚珠走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连同她房里的那些东西,一并都带走了。她们只记得她离开的那天,她顶着一双红肿的眼,手上利索地收拾着东西,全程从未抬起眼。

    谁的心里都憋着疑问,但谁又不敢上前去问,只是打远处瞧着她步履匆匆,一直消失在宫道的拐角。顾家的马车亲自来接,连车夫都沉着一张脸,顾岚珠因着诬告的罪名,提前结束了她的女官生涯,凡是顾家女,此生不得入宫为官。

    此事告一段落,陛下的膳食还是三位司膳轮流着去送,分给姜妤的机会多一些。她们只是踏进养心殿的门将食盒递进去,然后便可回去了。

    程珂向厨房里望了一眼,她扭扭捏捏,手捂着腹部,腰弯得极低,脸上尽显痛苦之色:“潇潇,今日你替我去成不成?我这恐怕是不太成了……”

    “你怎么了?可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韩潇潇忙把手擦净,带有凉意的掌心贴上程珂的额头,末了又对比一番自己的。

    “哎呀不是。”程珂说话的声音极小,“我只是……只是,肚子有些不舒服罢了,好潇潇,你可千万别把此事跟姑姑说。”

    女儿家害羞的姿态尽显。她看看四周,食指放在嘴唇上,确保周围周围才叮嘱韩潇潇。这可不是她有意不去,人有三急,就算是尚食姑姑遇上这事她也得紧着先处理自己不是?

    掌膳姑姑总是说她懒驴上磨屎尿多,可是她也不想此时碰上。

    “我手里还忙着,不如我帮你问问姜姐姐?”韩潇潇在铜盆里洗去手上沾到的泥土,“今日她歇息,想来应该是无事的。”

    等这事再通知到姜妤的时候,她已经快要走到了殿门处。为朋友两肋插刀,哦不是,替她们跑趟腿她还是愿意的,前朝也没什么豺狼虎豹,唯一的大魔王她也见不着。

    “安公公?”姜妤扒头,吵醒了正在外面昏昏欲睡的某人。

    这么一喊,睡意全无,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三两步溜到她面前,脸上是惊讶之意:“姜姑娘,你怎么来了?”按照司膳司的排班,今日可不是这位来送啊?

    “好好好。”他热络地接过,六安真是巴不得姜妤日日都来才好呢!“你且在这儿等一会儿。”从前是他逾越了,这两人是有不寻常的情谊是不假,但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他提前叫上,终归是不妥。

    养心殿院内挖了一个挺大的鱼池,花色不一的锦鲤正在里面游得欢快。水面上波光粼粼,鱼儿纵深一跃跳起在空中划过一条上线,又扑通一声落回溅起了一片水花。

    鲤鱼跃龙门,就算是鱼和鱼也有不同,有的生在污浊不堪的臭水沟中,有鱼自打会喝水就游在皇宫的池子里过自由自在被人观赏的生活。小锦鲤能有什么烦恼呢?它们是好运的象征,眼下正鼓起腮帮子与一众小伙伴抢食,那架势,肥得都要成精了。

    姜妤摸了摸身上,从荷包里翻出一块点心,那是程珂分享给她的,经过风化已经干成了渣子,她碾碎往池子里一抛,那鱼群便蜂拥而至。

    有被她喂晕的了的傻鱼正围着她转圈圈,嘴里吐出的透明泡泡一个接着一个,连成一串从尾端开始又陆续炸开。姜妤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脑袋顶上的那一抹红色,它也不怕人,待了一会儿又游远了。

    瞧瞧,连一条鱼都学得会讨好人了。

    窗户开了一道缝,打里面看正好能看到这副场景。祁琰站在窗根,眸子里看不清颜色。他负手而立,看够了又转过头,身后的六安已经把午膳端到了桌子上。

    “陛下想吃鱼?”六安扣扣耳朵,是的,刚才他在殿内也是如此的神情,连与姜姑娘说的话都一模一样。陛下冷不丁地就说出了此话,他也是按照吩咐照办。

    “那陛下可说要吃什么鱼?”那种类可就多了,太湖里的银鱼,黄河水的鲤鱼,松江的鲈鱼……

    六安扬起下巴,往那边努了努,姜妤朝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愣了。那满池子里活蹦乱跳的,只有锦鲤。

    暴殄天物啊!还真是把就地取材表现了个明白,谁都明白那锦鲤就是个供人观赏逗乐的玩意儿,拿来做菜的的话,姜妤只感觉她刚才的糕点是白喂了。

    话说这里面白的红的串色的,活泼的安静的,肚子翻不翻白的,可挑选的种类着实是有点多了:“不是陛下要吃哪样的?”

    “这大概,就得听姜姑娘你自己的了。”

    嗯?这话又是怎么个意思?

    还不等她再往下问,六安嘴角一抽,心里默念:姜姑娘你不要怪我,我也是得了陛下的吩咐。之后,立马朝人喊:“还不快来人,铲子伺候姜姑娘!”

    ???

    小福子也是一点儿都不敢耽搁,六安的话音刚落,他就扛着一把铁铲慢悠悠地赶过来,郑重地把铲子交到姜妤手里,她仿佛在他眼里看出了祝你好运的意味?

    六安退后两步,又不好意思的笑:“姜姑娘请吧,待土把那条砸晕了,陛下就要吃哪条。”娘哦!这破缺德事为什么是他来通传!趁着姜妤还没反应过来,他只想跑为上计。

    周遭的风呼呼的吹,灌进姜妤的耳朵里,鱼儿又聚拢在她周围,张嘴吐泡泡等着她去投喂,手上的铁铲烫人,等她醒过神来,连土堆都有人贴心地给她准备好了。

    她气得想骂爹!早知如此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来送膳的!幽怨地朝着里面望了一眼,不敢多瞅又快速得收回眼神。

    那鱼塘那么大里面又是源源不断的活水,指望着土能把鱼砸晕,这怕不是个笑话!

    姜妤撸起袖子,吭哧吭哧,一铲子土进去立马就消失了,只弄得水面有几分浑浊。

    这千不该万不该,只怪那傻鱼闲来无事吐什么泡泡,还恰恰让陛下看了个正着。六安抹汗,他躲得远,两边的人他哪方都不想去招惹。

    直至后来,没有任何一条锦鲤被姜妤砸晕,祁琰也没能如愿吃上傻鱼。

    ------题外话------

    害!堂堂一国之君跟小锦鲤吃什么醋。(白眼)

    小锦鲤不可爱吗!为什么要吃小锦鲤?!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听人劝

    白烟袅袅直飞云霄与白茫茫的天色融为一体,山泉流水叮咚给寂静添了一份乐趣。

    山头上寺庙里香火正旺。这本是座不知名的小庙,多少年来无人问津,自打香客在这求了一遭,家中老母的疑难杂症便自愈了;许久要不上孩子的夫妻俩也是到这来了一趟,没过多久就传出了喜讯。

    一传十,十传百,这丘陵山上慈光寺的名声可在京城之中传开了,越来越多的人求得了愿望,这也让达官贵人们对此深信不疑。

    只要心诚,所求必有回应。

    这头一道要过的,就是那一路蜿蜒从半山腰上直达山顶的千阶石梯。大自然鬼斧神工,这石梯是自然形成,除了走这趟路亦无别的路可以走。

    这让许多人望而生畏,刚来了还不等上去就打起了退堂鼓。石梯艰险,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去,到了寺庙门口,这心中的愿望也就成了一半。

    “姑娘,您再忍忍,眼看着就要到了。”姜娴身边搀扶着俩婢女,正是桃雪与樱霜。姜夫人来寺庙中求神拜佛,想为自己的女儿求得个锦绣前程。

    在当娘的心里,总是要为儿女多打算一些。她做的事情越多,她乖乖女儿的前程也就越好!眼下那长平侯府是顶好的选择,她定当尽心尽力为女儿谋划一切,只是她不知道,能做的不能做的,姜娴早已做完。

    事以办成,生米已经成了熟饭,在侯夫人的眼皮子底下被逮到,就在姜娴认为此事肯定能成,坐等陆羡之上门提亲的消息,但事态发展得又好像不是这样。

    陆家要与苏家定亲的事没了下文,她同样也是等啊等,也没有盼到陆家下聘礼的声音。

    耳边都是嗡嗡的聒噪声,汗珠顺着额头淌到了鼻尖,婢女想替她擦去,却被她无情地推开,现下她心底就够烦的了,还净有小啰啰往她身边凑!

    她没好气地指责二人:“你们俩没看见今天的太阳如此大?出来就不能想着带上把伞遮一遮吗?”

    姜娴身上燥热无比,压在心里的气堵在胸口,她一时间看到眼前的石阶都模模糊糊的重叠在一起,黑影打眼底浮现,她弯下身子将全身的重量转移至婢女的身上,缓和了好一阵觉得舒畅。

    “娴儿,你这是怎么了?现在感觉如何了?”走在前边的姜夫人听到动静立马去扶她,见女儿苍白着脸上,怒气也是涌上心头,不由得指责下人,“你们是如何当差的,连这种小事都要去主子亲自操劳,早知今日,还不如把你们全都打发卖了!”

    她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语气里尽是苛责。狠话说在前头,反观那俩婢女早已害怕得不成样子。

    等姜娴缓和过来,一行人才将就着往上走。

    上头的香火气越来越浓重,旁人闻了也得是压住鼻腔的不适。姜娴一个没忍住,扶着树干干呕了起来。

    这是??小小的种子在肚子里生根发芽,姜娴的眼睛忽的睁大,忍住不适,愉悦的想法又占据了大脑。

    算起来,她的月信已有许久未来,起初还当是吃错了东西沾了凉,并未在意。如今细细想来还可能有另一番含义。

    又是一股子香火味儿传来,压不住胃里的翻涌,她低下头去吐得天昏地暗。嘴里的一片苦涩,抬起头来眼前又是一黑。

    “这好端端地又是怎么了?”旁边传来姜夫人的急切之声,她无心去理会。仅剩的想法便是要赶快去求证猜测的真假。

    若此事为真,那便一切都好说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认,她就不信陆羡之是那等提上裤子不认账的人,何况事发当天陆家的人都在场。

    手摸上平坦的小腹,这来得正及时。孩子啊孩子,你当真是成全了母亲的心愿。也不枉我重活了这一世,无时无刻都不在算计着。

    笑意对上姜夫人,姜娴的脸色还是很难看:“母亲,我无妨。只是昨天吃坏了肚子,歇息一阵就没事了。”

    姜夫人听她这样说,一颗不安地心才放下来。

    里边她不能再进,随意寻了个由头便在寺庙门前等着姜夫人求愿归来,婢女特意给姜娴找了个凉快的地方,她闭着眼,想着怎样才能让这一切顺理成章。

    既然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姜娴为了达到目的能用的招数全都使上了。

    再睁眼,她突然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香气。那人白衣飘飘站在她面前,浑身上下在打量着她。良久,他摇摇头,又缓缓地开口:“姑娘,你本来是有大好前程的。”

    奇人异士,在这种地方并不少见,寺庙面前,来人众多,指不定哪人就是神仙所化来点化她的。

    姜娴忙接话:“此话怎讲?大好的前程是多好?”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与前世变成灵魂游荡在人间看到的大差不差,若是这一世陆羡之成功登上帝位,那陪在他身边的,可不就是母仪天下?

    “只是……”话锋一转,让姜娴蹙起了眉头。

    “姑娘,人算不如天算。摆正心态,让一切随缘去吧。”

    那人说得隐晦,即便是再愚笨的人也能听出其中话中有话,姜娴怒了,她所有的算计被人三两句话就给定下了死局,她怎能不气?

    “好你个道士!定是在这里招摇撞骗,光天化日之下一派胡言乱语!若是苍天有眼怎么不让将你这等脏心烂肺之人打入地狱?”

    她嚷嚷,周围的人立即投来目光。可是那人却丝毫不畏惧。他还是好生劝道:“姑娘啊,听人劝,吃饱饭。我今日这话只能点到为止,原本就命已经被毁坏了,若及时收手还不能造成最坏的结果。”

    “当然这是你听劝的情况下,不然我也很难说你落得个怎样的下场。总之一句话,你再机关算尽,终将是要遭报应的啊。”

    他又摇头:“还有,我可不是什么道士。”

    什么道士神仙,妖魔鬼怪的,他统统都不是,他只是他自己,他有他的任务,引领着有缘人走上她们该走的道路。

    ------题外话------

    应某人非常非常强烈的要求,非要我给他加个角色,还描绘出来要个怎样的,真是能死你了(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

    行叭,暂且实现了他的愿望,某人你能看到嘛!我给你写的多好啊,出场自带香气。

    这个角色后期还会出现哒!也算是个神秘人吧。

    可能某人是看不见我怎么写他的了,一顿好的全往上招呼,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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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5891/ 第一时间欣赏穿成炮灰后我靠厨艺饲养暴君最新章节! 作者:八宝糖瓜所写的《穿成炮灰后我靠厨艺饲养暴君》为转载作品,穿成炮灰后我靠厨艺饲养暴君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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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后我靠厨艺饲养暴君介绍:
美食博主姜妤穿书了,穿成了书中因痴恋男主,陷害女主不成反倒把自己给作死的小炮灰。
系统:宿主,您必须要获得一百点人间烟火,否则您将一辈子待在这里。
得,她一合计,背上包袱,离开姜府。租间宅子,悠哉悠哉过自己的小日子。没成想在自家门口捡了个男人。
虽然男人因受伤影响了心智,但砍得了柴,洗得了菜。还每天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喊:“姐姐。”
做做吃食生意,攒攒烟火,还白得了个便宜“弟弟”,姜妤心里乐开了花。
……
身中暗算,暴君祁琰摔下悬崖,记忆全无,心智受损。
恢复记忆后,祁琰看着每天使唤他砍柴洗菜做家务的女人,恨不得立马掐断了她的脖子。
但后来,他真香了,并在装粘人奶狗弟弟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
姜妤望着面前卸下伪装,面如冠玉的男人,刚为了苟住小命,拔腿要跑,却被男人一掌拍上大门,堵住了去路:“姐姐,你还想往哪逃。”
姜妤欲哭无泪啊,真是悔不当初把他捡进家门。穿成炮灰后我靠厨艺饲养暴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成炮灰后我靠厨艺饲养暴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成炮灰后我靠厨艺饲养暴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