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朝闻道入仙山,紫气西去显龙形
纸鸢飞了一夜,许旷三人一开始还有些新奇,不过待久了兴致也消退了不少,再加上半宿的激斗,都抵不住困意在纸鸢之上小憩了起来。许旷是被早春的朝阳唤醒的。当离尘山脉进入许旷眼帘的时候,许旷彻底震惊了。眼前的这片山峦延绵起伏,层层叠叠望不见边际。与其将之称为山脉不如叫做为天堑,座座山峰皆是高耸入云,一眼望去仿佛到达了世界的尽头,在天地的伟力面前,凡人的力量太过渺小,恐怕一世也无法越过如此仙山。
天光撒在山峰之上,好似给整座山脉披上了一件金色的纱衣,更把这仙山衬托的美轮美奂。初升的春日并不怎么耀眼,像一只金色的圆盘半藏在离尘山脉之后,更显得整片山脉的伟岸。
“本门唤作离辰道门,又因为这片山脉远离尘世不似人间也被唤作离尘山脉,那最高的山峰便是本门内门的所在问道峰,门中长老的居所,没有传唤不得前去打扰。围绕四周的三座险峰便是天脉峰,地脉峰,人脉峰,分别是本门三脉弟子所居之地,现在我们前去的地方是外门所在的洗尘峰之上,在哪里会为几位小友举办入门仪式。”百宝上人站立在纸鸢尾端,见几人陆续醒来,都被眼前的景色惊艳,脸上露出了不出所料的微笑,开始为几人介绍起了离辰道门的简单情况。
“各位小友入我门来,便是外门弟子,可习我门大法,入这通天大道,求这天地逍遥。如果几位没有问道之心,只需紧守门规,也可得到远超凡尘的享受。如果有意求真问道,每十年会有一次大比,外门的优胜者可被选入内门之中,只是一旦入了内门就需要选择一脉加入,留魂印于问道山之上。筑基修士收徒一般都会在内门弟子中选择,如果徒弟与其大道相合,还会转为真传弟子。”百宝上人见众人听的异常认真,也十分满意,有继续为三人介绍起门中的数种弟子的分别。
“那金丹修士也是在内门弟子之中选择吗?”那无眉怪人之前黑木林一战受了不轻的伤,自行包扎之后又在问心石上耗费了不少的心神,纸鸢之上最早是最早入眠,最后醒来的,此时竟然率先出言相询,连许旷都有些诧异。
“想让金丹真人收为弟子,小友还真是敢想,这可是连我都不敢妄想之事,本门的金丹修士除了本门的掌门及三脉的脉主,只有寥寥几位长老,不说金丹修士不会轻易收徒,就算收徒也是从我派筑基修士中择优而收,断不会选个普通的内门弟子的。”听到无眉的询问,百宝上人笑骂道,不过说道金丹修士收徒的时候不免脸上也露出一丝神往之色。
“难道金丹修士就不会看上某个练气期的弟子吗?”无眉怪人尤不死心,还继续追问道。
“自然也难免有些天赋异禀,出类拔萃之辈,会得到金丹修士的青睐。但是一般情况下,金丹修士也只会私下指点,并不会轻易收徒,最终也是要等到此子筑基之后才会将其收入门下。”百宝上人也不恼怒,还是耐心回答。
“既然中意,那为何还要等如此之久呢?”无眉还是有些不理解。
“因为寿元啊,普通之人七十古稀,鲜有人能过百岁寿元的,但我修士夺天地之造化,反哺己身,练气修到顶峰就能有百五十的寿元。筑基之后更能有两百岁的寿元。金丹的寿元更是可以达到恐怖的五百春秋。试想如果金丹尽收些练气期的徒弟,弟子尚未筑基就要老死在自己面前,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所以金丹修士只收筑基期的弟子,这样弟子老死在自己身前的情况就大大减少了。”百宝上人仔细的道出了其中的原委,也让许旷三人知道了不少秘闻,不由赞叹修士的逆天,竟然能改天换命长生不老。
“那这样算来,元婴期的修士岂不是各个都是千年的老怪?我们离辰道门有元婴期的修士吗?”许旷听的入迷,不自觉地问道。
“莫要胡说,我离辰道门怎么会没有元婴期的大修士,那大长老螭虎道君便有元婴期的修为,更是我派的定海神针。在这山海界中唯有拥有元婴期的大修士才能称为正派,那些无有元婴的门派只能称为散派。”百宝上人听到此问,明显有些反应过度,似乎急于向许旷三人说明自己门派元婴修士的情况一般。
“我们入了外门是否也分三脉?我们入的又是哪一脉的外门呢?”许旷三人明显都还沉浸在千年寿元的臆想之中,完全没有感觉出百宝上人的异样,只有未曾出言的苏无言此时冷冰冰的问道。
“小姑娘,你是寒冰门的入室弟子吧!外门只中并不分三脉弟子,只有升入内门才会确认你三脉弟子的身份。不过外门之中一些弟子多是各脉的前辈搜罗培养的,入了外门之中也常以此脉的弟子自居,修士以参天地造化为己任,无人干涉,所以才有了外门弟子自分三脉的情况,不过都做不得数。”百宝上人也自觉刚才有些失态,连忙仔细介绍了外门的情况。
苏无言还想要再问上几句,但是离尘山脉已经到了近前,之前在远处观看只觉得这山脉雄伟,到了近前才发现此山远远不是雄伟可以表述的。无形的压迫之力还透露出丝丝的恐怖。许旷等人坐着纸鸢,飞在天上,本就一直在白云之中穿梭,飞到离尘山脉近前才发现那云雾只在群山的半山之处,与那最高的主峰问道峰相比,三人的纸鸢仿佛还在了山脚之下。
到了近前百宝上人便不再言语,仔细地操纵纸鸢向离尘山脉靠了上去。纸鸢径直飞到山脉的阴影之中。百宝上人捏动法诀停下了纸鸢,在胸口中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了一块暗红色的令牌。令牌的上面一共有两个字,正面有一只火凤围绕写着一个离字,反面有一条巨龙缠绕写着辰字。令牌出现之后,众人四周的光线突然暗淡了不少,原本的光线仿佛都被令牌给吞噬了。当令牌吞噬了足够的能量后发出了明亮的光芒,那原本一无所有的山脉前裂开了一道光门,
光门之中飞出了两个小道,两人各踩着一把飞剑,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和百宝上人说了什么。不一会两个小道就恭恭敬敬的给百宝上人行了礼。百宝上人却只是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话。两个小道士领着众人向前继续飞行,一路之上也不走直线,路线之上曲折往复,也不知道是何缘由。但许旷却并没有在意,因为一进这光门之内,许旷就有了和山脉之外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如果说之前离尘山脉给许旷的感受是雄伟的话,此时却变成了生机盎然,因为每座山峰之上都是花团锦簇,桃红柳绿,看的许旷目不暇接。山峰中的山林中还不时响起各色野兽的嘶吼之声,也让许旷三人啧啧称奇。
没过多久,百宝上人就跟这两位小道士一起按下了纸鸢,向着一座不高的山峰落下。当然这个不高只是相比问道峰而言,洗尘峰上下安置了数百外门弟子及奴仆佣人,山峰之上空闲之地颇多,一点也不会觉拥挤。行到了一片院落之前,百宝上人就打发了两位小道士,带着许旷三人一起跳下了纸鸢。百宝上人轻念咒诀,又将拿纸鸢又变成原样,随手放入自己的衣袖之中。
此时这院落的门前,已有两人站立等待,见到百宝道人落下云头,便是齐齐上来行礼。百宝上人也一一还礼,并将许旷等人介绍给了这两个修士。许旷此时注意到百宝上人在介绍无眉怪人的时候,直接叫他为无眉,也没有说到他的来历。
“这位是五花上人,这个蛮血上人,你们可以过来见礼。”百宝上人介绍完了来的人,又给许旷三人介绍了这两位筑基高人。
如此一来,天脉,地脉,人脉都有筑基的修士到场见证。拜入外门的一众物品早已安排下,许旷三人只需按部就班完成磕头等礼仪便算是完成了入门的仪式。许旷还在私下问了百宝上人,这入门仪式未免寒酸,百宝只说这修士多是随缘,且这外门弟子到底不算是真正入门,所以也不必太过繁琐,许旷听了也觉得言之有理。只是这外门的入门仪式才开始,就听见从问道峰的方向传来了一身巨响,众人疑惑,抬头去看,皆是看到今生无法忘怀的画面,一条紫色的巨兽正盘山而走,此兽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身皮鳞甲,声如钟鸣,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正是那神龙之形。这紫龙须臾间就跳出了问道峰之外,化作一道紫霞向着西方蜿蜒而走。
许旷三人惊恐万分,虽然这一日所遇甚是半生所见,但此时的震惊却无以复加。三人还想出口打探,却被百宝上人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三位筑基的修士互望了一眼,随即就宣布许旷三人已经完成了入门仪式,今天之后就算是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了。五花上人大手一挥,三人的手中就多了两册书。一册是《离辰大法练气篇》,另一册是《外门事宜》。前者是修道之书,后者是用来解释外门弟子在离辰道门的行为准则的。命三人各自收了书册后,百宝上人找来了相关的人物,带许旷三人自行去休息了。而三位筑基凑在一起嘀咕了几句,随后同时化作三道彩光消失不见了。
第二章 万丈高楼平地起,仙路也需从头修
许旷端坐在蒲团之上,身前铜炉之中青烟渺渺,木屋内散发着淡淡清香,虽然房中物什不多,但用的都是凡间难得一见的百年檀木,由顶级的工匠制作而成。一张大床,一方书桌,还有一存放书简的木架,就别无它物了。
许旷的面前正放着两册书籍,一册便是那《离辰大法练气篇》,另一册便是《外门事宜》。许旷闭目沉思许久,才将脑中的事情理了个七七八八,这才睁开了双眼,长叹了一口气。
这已经是许旷入门的第三天了,第一天就有人为许旷他们三人安排了住处。外门已是离辰道门最为繁忙之地了,却也只有数百人,和这洗尘峰相比却是真正的地广人稀,几乎每个弟子都可以有大片的潜修之地。只是如果想要自己择一处山明水秀之处潜修,就要自行选址,并交由道门所属的仆役建造,最快也需要一月。如果等待不及也可以在已有的空置房屋之中择一而居,因为离辰道门存世日久,外门之中有人升入内门,有人老死山中,也有人遭遇不测,故所建之屋多有空置。不过这些空置之屋也有讲究,越是距离山顶之地,越是强手。因为外门弟子答疑解惑的演法台和交接任务的升灵殿都在山顶之上,内门弟子和各处的执事多会在山顶出入,如果能够结识几人自是再好不过了,所以外门弟子多喜欢临近山峰的屋子。另一种是那些已经升入内门的弟子的房屋也会被外门弟子争抢,这是因为那些弟子觉得升入内门的弟子或许会在自己所居之地留下修行的心得,若是得到必然对升入内门大有好处。
许旷三人肯定是不会选择自行建造屋舍的,吃力不讨好,但是对于房屋的选择各有不同。苏无言还没来得及自行选择,就被闻讯赶来的寒冰门的弟子带走了。无眉思索再三,还是给了那负责分配屋舍的那位一些好处,竟然拿到了一套之前进入了内门的师兄所住房屋。而许旷虽然对升入内门弟子也有些心动,可惜囊肿羞涩,只能选择了一套之前在外执行任务而遇难的外门弟子所遗留的房屋。
安顿好了自己,第二天许旷就开始打听卢大哥的消息,不过他认识的人也不多,只能问了之前给许旷三人安排房屋的小哥。让他失望的是那小哥从未听说过卢大哥的信息,不过也不是只有坏消息,好消息是许旷打听到了背葫芦的道人消息。这葫芦道人果然是燃火上人,从容貌和衣着都完全相同,之前还是外门的执事,只是五六年前的突然就转到内门去了,让众人羡慕不已。
许旷还想去内门找燃火上人,可是现实事是残酷的,外门弟子未经允许是不能离开洗尘峰的,许旷想到内门去寻人,恐怕只有自己进入内门这一条路了。
到了第三天,许旷这才开始翻看《离辰大法练气篇》和《外门事宜》,看完之后对许多事情都茅塞顿开了,更多少对自己的前路有了一些憧憬。
修真不是寻常路,半部大法走天涯。奇门异术妙无穷,唯有本真世长存。
修真之路本就是探索本真,水无定形,法无定式,走何种道路,用何种法门都没有必然的规则。但是由于前人不断开拓努力,在虚无之中开创出条条大道,并以文字记载下来,才有了如今修真界的繁盛。这些记录下来的文字被细分为道,法,术三种典籍。
道最为高深,乃是阐述世界本源之书,文字之间奥妙造化,直指组成天地的基本法则,但是却不是出入修真所能修习的,其中的道理就算你能够理解也无法运用。
法乃是修士的踏上修真之路不可或缺之物,所谓法的典籍常常以每个门派的名字来命名。它是修真道路的指引,给你指明修真的方向,提供增长修为的方式,提高灵识的途径,磨练肉身的办法。其中更包括了每个门派搜罗的灵物图志,药剂单方等等,可以说是包罗万象,是真真正正的修炼指南。只是修士修真若人攀山,若是一味以典籍中的方式按图索骥,最后难有大的成就,还学自行开拓求新,在门派大法之上寻找适合自己的路径,向上攀登方可有登顶一日。
术是三种典籍中流传最广的,但并不是它不重要,而是因为它无比的实用,它甚至可以说是修真界的基石。术往往是道的延伸,将各种道在世间的阐述,数之不尽的术被收录在各派的大法之中。无论是杀伐求存,移山倒海,与天夺寿都离不开各种异术,只是学会再多的异术,也只是运用,只有学会了道,才能有开拓创新的可能。
在许旷手中的《离辰大法练气篇》中就收录了一道《化气修身诀》的术法,这术法乃是成为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最重要的奖励之一,一道真正的修真秘术,以此法修行,便可炼化天地灵气,修补己身从此踏上逆天改命与天地夺寿的修真之路。不过前提还是要已经启灵完成,不然就算拥有此术也无法运用自如,修炼长生。
当然这《离辰大法练气篇》也记录了启灵之法,而且总共有二十七种之多,不过许旷细看之下发现这些方法大多需要使用灵丹妙药,或者是天地灵物,寥寥几种无需此类灵物的方法也是血腥残忍,让许旷这种见过多场血腥厮杀的人也觉得难以接受,而且这种方式的成功概率也往往只有一成,不成功轻则疯癫,重则身死,简直与自杀无异了。许旷也找到了启灵丹开启灵识的介绍,只是在《离辰大法练气篇》的描述中,启灵丹还需和固体丹同用,不然肉身不够坚固的凡人会爆体而亡,许旷暗道侥幸,若不是自己吸收过异兽血肉中的精华,自己当日在深渊之下差点就死无全尸。
许旷手中所修的《玄心剑典》也算是术的一种,是一种杀伐秘术,只是修行难度极高,需要以灵物为凭,辅以潜心炼化方可运用杀敌。《玄心剑典》虽然称之为剑典,但是开篇所言:“天气为归,地气为藏,水气为生,风气为动,火气为长,水气为育,山气为止,金气为杀。”皆是灵力气息运用,练之高深可化万物为剑。现在许旷手中只有那霸天剑,所以只修得了金光剑气,就威力不凡,若是还有其他灵物,威力定然更胜。不过许旷连忙收回了自己的妄想,不自觉的就想起了白云道人给自己所说之话。
修真练气为求长生,遇见邪魔外道可能在所难免,自然需要强大的手段斩妖除魔,但是修真真正困难的却是修为的增长,修士的寿命远远不够修炼的使用。如果将太多的世间浪费在异术之上,恐怕白了头修真也修不出个所以来。
许旷此时对此言深以为然,就按手中的《化气修身诀》说写,这术法乃是正宗的道家法诀,练气阶段有九层,以道家“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为修炼的思想。先在丹田之中生炼化一道灵力,然后将灵力一分为二,再将分裂出来的灵力培养长大,长大以后的灵力再次分裂成四道灵力,如此往复,灵力在分裂的过程中不断修复肉身,最终将整个肉身灵肉相合,最终达到筑基的目的。当产生第一道灵气的时候被称之为练气一层,当第一次分裂的时候成为练气二层,以此类推,按照道诀中所写,若无外力相助,每生成一道灵力需要一年的岁月。当练气九层的时候,修士体内会拥有二百五十六道灵力流转,所需的修炼岁月也要二百五十六年。不过修士在练气阶段寿元的极限也就是一百五十岁左右,如果没有外力的情况下绝无筑基的希望。
所以修士常言财法侣地,修真所需的资源才是修士必不可少的东西,甚至还排在各派的大法之前。《离辰大法练气篇》中就列举了数十种可以提升修士灵力数量的灵丹妙药,还有辅助灵识增长的灵物,更言如果有灵物相辅,这练气的时间可大大缩短,甚至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磨练肉身,增长灵识达到筑基。之是这些灵物资源许旷别说是见,听都没有听说过,只能望文心叹了。在《离辰大法练气篇》的最后许旷还看见了白云道人要求自己发下心魔誓言所要得到的筑基丹。
这筑基丹的效果也是神奇,既然是在修士体内二百五十六道灵力并不完整时,相助修士完成筑基。按《化气修身诀》中的法门,练气八层的时候修士会有一百二十八道灵力藏于丹田,突破到练气九层后就会拥有二百五十六道灵力,只是这二百五十六道灵力皆是之前一百二十八道灵力分裂所成,需要常年培养炼化,才能成型。这一百二十八道灵力的修成花费了修士大约一百二十八年,如果再要培养分裂后的灵力,恐怕有需要一百二十八年,普通修士是没有如此之多的寿元的。但是只要一颗筑基丹,就能瞬间壮大这二百五十六道灵力,瞬间完成筑基之法,为修士省下一百二十余年的修行。所以这也是普通修士的必由之路,哪怕你天赋异禀,也不会有人愿意去蹉跎百余年的时候练到九层顶峰的。
许旷想到此处将脑中的杂念排除,虽然自己是机缘巧合踏上了这修真之路,但也从心底生出了对这世界的向往之情,想去看看百宝上人所说的蛮荒万域,天地真相。此是便是一切的开始,许旷放开灵识按照《化气修身诀》中的法门开始修炼了起来。
第三章 无痕岁月起波澜,血煞魔宗显南蛮
春去秋来,许旷入门已经三年,练气也已经到了第三层,如果继续潜心修炼再有四年或可进入练气四层。但根据外门弟子的守则,入门五年之内,必须为师门完成至少一件悬赏任务,评级需在乙等以上,之后每三年需要完成一件任务。不然就会被赶出师门,绝了修真之路。许旷盘坐在自己之前的木屋之中,屋中陈设较之前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许旷原本稚气未脱的脸庞已经完全变成了少年的模样,虽然谈不上俊美,却是依然的英气逼人。
几声敲门声在许旷的屋外响起,没等许旷答应,就走进来一个半秃的老头,这个老头只余下了头顶一小撮白发,却还扎了一个小冲天的小辫子。身上一件破皮袄子,满脸的皱纹,眉心之处涂了一点胭红,给人说不出的一种喜感。许旷睁眼看见是此人也没有在意,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因为来人许旷很熟悉,和许旷一样这个老头也是通过升天试炼进入离辰道门的,之前在武林上人称江湖一点红,是真正的刀法高手。许旷曾经试过,光比刀法从没在老头手上走过三招。老头自然不是和许旷他们一起入门的,他比许旷他们早上五十年,是上一次升天路开的时候闯过三关的外门弟子之一。只是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入门的时候就已经五十有余了,如今虽然已经练气七层的修为,可是寿元却已经不足让他更近一步了,如果没有大的机缘此身定然无缘大道了。许旷和他相识也是偶然,老头听说此次有通过外门试炼进入道门的新弟子,就想来看上一看,没想到正赶上苏无言前来答谢,送上了梅花灵酒。原来苏无言自知自己的实力恐怕是难以战胜三尾傀木兽的,要破解这天涯云路之法也多有变数,所以投桃报李将寒冰门挚友赠送的灵酒转送给了许旷。许旷本要推辞,只是苏无言根本没有给许旷机会,冷冷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留下灵酒就走了。
那一点红本就是个酒鬼,对寒冰门的梅花灵酒如何能够不认识,这不但是极品的好酒,还略带增加灵力修为的功效,自然是勾起了一点红的酒虫。三言两语就哄骗许旷同饮了起来,一来许旷见这老者样子滑稽,风趣幽默,身上跨着一柄单刀,显然也是江湖中的刀客,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的师父丁万涛。二来许旷也不知这梅花灵酒的珍贵。之后了解此酒的功效后,懊恼了好一阵子。不过许旷却也不能算是吃亏,因为认识了一点红这个老滑头,可以说是让许旷少走了不少弯路,如此才能有了三年在这离辰道门外门平静修行的日子。一点红这老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日骗了一场大酒,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亦或是觉得许旷的品行入了他的法眼,自那日以后就真将许旷当作了忘年交,这几年多有照顾。
首先就是仔细的和许旷说明了离辰道门每五十年招募开启升天路的原因。原来这离辰道门的弟子大多都是从这离辰道域内三国中择优选择的,每过十年都会由各脉的执士去寻找资质出众的少年加入这道门的外门之中,其实武林之中大的门派也都会挑选杰出的后起之秀,供给离辰道门的各脉,这些外门弟子首重的是资质,因为修真资源有限,如果按部就搬的修行,是没有人能筑基的,而如果在修行上有天赋的少年就不同了。比如在灵力修练之上有某种天赋,炼化培养某种灵力上速度远超常人,那便被称之为拥有某种灵根,有灵根的弟子自然要比无灵根的弟子更有希望筑基。又如在身体方面如果有特殊的血脉,身体更加的适合灵肉相合的过程,甚至肉身直接能够承载灵力,这种自然能省下无数的岁月,不但有望筑基,甚至是金丹也是可期。
既然是以资质为首要的考量因素,自然找来的少年多是没有什么江湖经验的嫩雏。如此情况下,外门进入内门的比斗往往成为了小孩子过家家,都是比拼谁的修为高,修为高的自然胜出,修为低的就自觉淘汰。这让离辰道门的高层十分震怒,权衡之下这才有了升天路,选择这江湖上的能人高手,招募到外门之内,与那些从小在温室中长大的外门修士比斗,一方面可以激发那些外门弟子的斗志,让他们也见见血腥的实战是什么样子的。另一方面离辰道门监看万里江山,难免有些散修和灵物流落到域内,对于那些消息并不确实的,内门之中也不能一一浪费人力,派人前去。如果遇见如此情况就会在外门的升灵殿中挂出任务,让外门弟子前去完成。不过普通的内门弟子毫无江湖经验,往往派出去后都是一无所获。也只有那些通过升天路的江湖老油条才有可能可以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至于为什么要五十年才开启一次升天试炼,当然因为要给其他外门弟子有个充分成长的时间,如果每十年都有武林高手入门,那对于修炼前期的外门弟子来说,并不能将他们的天赋发挥出来,成为可以用来争斗的实力。
之后一点红又给许旷建议让他前五年最好是不要接任务出去,因为一旦你开始接取任务,难免会浪费很多时间,而且当你得到任务奖励之后就会觉得自行修炼实在太难熬了,想要不断的去接任务,换取更多的奖励来增加修为的速度的。其实离辰道门给出的任务都是十分危险的,如此沉迷任务,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最后难免死在自己的贪婪之下。好像许旷现在所住屋子的前任,那名外门弟子就是不断地贪图升灵殿中任务高额奖励,最后横死在了外出任务的行动中。所以一点红还是提议许旷专心修炼,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就算每五年的强制任务也要选个简单的,等自身强大了再贪图高额的回报也不迟。许旷就是听了他的建议,才安心的在外门之中修炼了三年。
最后还拆穿了百宝上人的小把戏,有一次许旷将百宝上人送的飞来石放在了桌面时被一点红看见了。一点红就问许旷此石的由来,许旷自是知无不言,就将百宝上人看重自己,将重宝赠送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一点红听了以后乐了半天,才告诉许旷这飞来石是百宝上人最擅长法器,为了提升这种法器的能力,百宝上人炼制了许多样子一样的石头意图提升次法器的威力,可惜都失败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百宝上人将这些失败的法器都送给了自己心仪的弟子。虽然这些石头和百宝上人的飞来石样子一样,但是效果却是千差万别的。有一个外门弟子就遇见了这种情况,放出飞来石后,石头只长了一倍,和百宝上人所用的数丈,甚至的数十丈的飞来石简直天差地别。所以提醒许旷不要在危机时刻使用这种东西,如果效果不理想可能会害了他。许旷还在回忆,突然就被一点红的声音拉了回来。
“傻小子,你猜今天我给你带什么好消息了,还不将好酒摆上来,别让我久等了。”一点红一点也不见外,见许旷还坐在蒲团之上就立刻招呼许旷前去拿酒。
“刀神前辈,今天怎么有空来?你不是也快要出任务了,怎么不去升灵殿?却来我这里?”许旷依然是恭恭敬敬,没有丝毫不尊重的表现。
“拉倒,什么刀神,一击飞炎之术,就能将所谓的武林高手烧成飞灰。我刚从升灵殿回来,得知了一个最新消息:四月初四会有一场外门弟子可以参与的大型剿灭活动,特来告诉你一声?”一点红见许旷没有拿酒出来,有些无聊,就拿起了桌上的茶壶,一边说话,一边对着嘴开始喝了起来。
“前辈不是之前说,本领未成之前要少接这等杀戮类的任务吗?”许旷有些迷惑的问道。
“是的,我就是特地来告诉你,这个围剿任务奖励就算再丰富,你也不要参与,这个围剿任务怕是死伤会很惨重。我今天发现了一个适合你的任务,前去南蛮打探血煞的信息,无论是否找到,只要有蛛丝马迹都算是完成任务,若是有确切的消息至少是一个乙等的评价。”一点红已经喝完了茶,又开始吃起了桌上的茶点,半刻也闲不下来的样子。
“哦,好的,我这就去接了任务。”许旷连忙点头答应,从蒲团之上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我大哥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如果不是我了解你小子,我还以为你是寻我开心呢,这内门之中就没有一个叫卢飞星的,从十年前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一点红说到此处的时候有些无奈,紧接着说:“不过燃火上人的消息,我打听到了一些,听说下月燃火道人很可能会来外门办事,你若有机会可以亲自问他一问。”
许旷听了前半句心中的气泄了不少,不过后面半句却又让许旷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
许旷点了点头,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屋中,向着山顶的升灵殿跑了上去。
第四章 血海杀伐记上册,奇法异术收入囊
升灵殿是一座土木结构的大平顶建筑,大堂里十分的昏暗,有六十四根大柱遍布其中。殿中的柱子每一根都是精雕细琢而成,暗有宝光孕育其中,所处的位置也是玄妙,似乎暗藏玄机。大殿的正中是一张紫檀雕螭案,案上左手边是一只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右手边是一个白玉比目磬还配了一个金色小锤。案后可见一个老者,慈眉善目,仙风道骨,身着白衣。此人的须发皆白,两条白眉更是垂至脸颊,端坐在太师椅之上,面含微笑,似乎甚是和蔼。
此时的许旷正站在了升灵殿之中,身前就是外门负责各色任务分发的执事,听那一点红所说,这个执事也是一个筑基的修士,人称玉鼎上人。此人修真已超两百年了,平日里慈眉善目,但却是最铁面无私,如果无法完成强制任务,或者这任务之中偷奸耍滑,企图蒙混过关,都会由玉鼎上人亲自惩戒,在他手中被废除修为赶下山去的外门弟子不知凡几。外门弟子私底下都对他心有忌惮,没有正事也不敢随意来这升灵殿。
许旷当然也不愿意单独面对如此人物,只是自己任务期限逐渐临近,一点红好不容易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任务,自己自然不得不亲自来上一趟。根据一点红所说,他为自己找的这个任务,虽然奖励的物品极少,就算找到了任务要求的物品,也只能得到十个升灵点。如果只是提供确实的消息的话,报酬只有一个升灵点。而升灵点是离辰道门对于外门弟子为门派所做贡献的反馈。有了升灵点,可以直接在升灵殿中兑换各种灵物,丹药,或者秘籍,最不济还可以一个升灵点换取一个灵石。这些修真珍贵无比的资源,当然得到绝不轻松,每个任务都是一场考验,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许旷见到对面的玉鼎上人,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行礼,不敢因为对方满脸堆笑而有丝毫怠慢。
“原来是此次通过外门试炼进入外门的许旷小友呀,你也是听闻有大型的剿灭任务而来的吧,此次任务很是慷慨,每杀一位妖人变有五个升灵点,可谓是极其良心了。”玉鼎上人见到许旷,面带笑容的说道。
“上人可能误会了,我只是来询问其他的外门任务的,在下入门时日较短,恐怕无法参与此种大型任务了。”许旷连忙否认,一点红的教导尚在耳边,不可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那是可惜了,许小友,这外门的任务都在这玉简之中了,你可自己过来观瞧。”玉鼎上人,就抬手指着这书桌上的一块玉简说道。
许旷连忙恭恭敬敬的走到书案之前,向着玉鼎上人行了一个礼,伸手就将桌面上面的玉简拿在了手中。由于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玉简了,所以这一次许旷驾轻就熟,直接将玉简放在了自己的眉心,不一会儿将里面的内容看了个七七八八。果然找到了那个去南蛮寻找鬼煞的任务。事情的起因是门中的长老,一次在南蛮国发现了鬼煞的踪迹,只是当时那个长老有要事办理,无法亲自去追踪这只鬼煞。所以才在外门提出了这个任务。这个任务存在有一段时间了,标注的危险级别是中等,许旷也有些疑惑,这简单的探查任务竟然还有危险,类似的任务危险级别都是低或者是无。仔细看了相关的解释才发现,原来之前有一个外门弟子接了此任务前去查探,竟然三年多都没有回转,门中认为此弟子应该是在探查过程中遇险了,所以调高了任务的危险等级。如此一来这个简单的探查任务完成后评定才能达到乙等,难怪一点红觉得此任务适合许旷,任务难度不大,评级却足够许旷达到要求,由于回报太低也不会有其他人争抢。许旷打定了主意,就将玉简归还在桌案之上,退后了几步,又施了一礼。
“玉鼎上人,弟子已经选定了,想要承接这个南蛮寻找血煞消息的任务,请执事为我登记入册。”许旷低头施礼,朗声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端坐的玉鼎上人。
“哦,小友的第一个任务竟然选了此探查任务?这可有些得不偿失啊,不过这探查任务也算是适合于你,只是你是否知道外门弟子的第一次任务是可以先行支付报酬的,也算是门中对弟子的保护,你是否要预支呢?”玉鼎上人依然是那一副和蔼之色,循循善诱的问道。
对于预支报酬的事情,一点红也和许旷仔细说过,这的确是离辰道门对外门弟子一个福利,但是却也是外门弟子常常落入的陷阱。一般而言外门弟子知道可以预支报酬,往往会选择报酬高的任务来选择,这样可以换取预支高额的报酬,但是一点红劝许旷不要报有妄想,离辰道门的任务评定非常准确,越是报酬高的任务也就越危险,一旦任务无法完成,自然就背上了债务,虽然作为新人的福利不会有任何的惩罚,但是却会抵扣除之后任务的报酬。如此外门弟子不但需要完成门中规定的悬赏任务,还需要完成预支任务报酬相当的额外任务,如果不能在下一次强制任务期限内归还任务报酬,一样会被赶出离辰道门。
许旷明白玉鼎上人所谓的得不偿失的意思是什么。第一次门派悬赏任务,虽然是不宜选择危险难度过高的任务,但是许旷取巧选择了难度低评级高的任务,却也一样错失了能够预支报酬的福利,并非划算之举。但是许旷心中却有自己的打算。任务奖励的升灵点的确珍贵无比,光光是兑换成灵石,就有不小的用处。每块灵石能够辅助修炼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在有灵石的辅助下修炼事半功倍,一个月修炼能产生两个月修炼的灵气增长。尝试过这种修炼速度的人,绝对会难以自拔的渴求灵石,为了灵石铤而走险。但是再好的修炼效果也要有命修炼才行,一点红就反复给许旷灌输了这一观念,一点红这五十年中见过太多天赋异禀的外门弟子,为了灵石资源飞蛾扑火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所以许旷才会想要打好自己的基础,虽然现在每修炼一层需要数年,但是和之后动则十余年,甚至上百年的岁月的修炼时间相比,这点时间简直不值一提。当然还有一点就是许旷有《玄心剑典》在身,普通的攻击术法许旷还真不看在眼里,身上还有白云上人所赠的两道符箓和百宝上人的飞来石。对于普通的外门弟子来说装备算是奢侈,短时间内不用为了武装自己而犯愁,所以也不急于挣取升灵点,更多的是考虑怎么尽快进入内门,或者打探到卢大哥的消息。
“谢执事提醒,在下是要预支这任务奖励的。”许旷恭敬的回复道。
“好的,我就为你记下十点升灵点,你就要下山前去南蛮,是否需要将这十点升灵点使用一二?”玉鼎上人捻须点了点头,似乎早就知道许旷的答复,继续说道。
“弟子的确要先兑换一二,不知有何适合在下的兑换之物,还望执事指点。”许旷连忙谦虚的问道。
“也不用客气,你们通过外门试炼而来的弟子果然更懂人情世故,是好事,不过也万万不可忽视,修真离不开脚踏实地的修行,不可一味耍弄心机,不然难有成就。既然你有所求教,那我就帮上你一把。”玉鼎上人依然是微微而笑,伸手在铜鼎之上轻轻一抚,一道金光从铜鼎之中射出,在大厅的石壁之上打出了一片文字,都是此时许旷可以用到的灵物资源,丹药法器,各色功法。
许旷被说破心中所想有些尴尬,不过随即被石壁上各色的物品所吸引,上下打量难以抉择。洗灵丹有增长灵识的功效,十个升灵点。洗髓丹有辅助强健肉身的功效,五个升灵点。寻灵尺能对方圆十丈只内的灵物做出反应,十五个升灵点。还有之前许旷使用的飘渺符也在其中,五个升灵点。许旷看的是眼花缭乱,林林总总共有数十种可兑换之物,让许旷多少有些乍舌,许旷以为自己选了一个报酬极少的任务,或许可以选择的物品不会太多,没想到还是有如此之多的可选之物。由于在升天试炼之中,许旷已经将飘渺符用掉了,所以临来之前已经和一点红商量妥当,要兑换洗髓丹和飘渺符来兼顾修炼和争斗。但此时却有些犹豫了,因为许旷看见了一项称之为流云乘风诀的法术十分适合自己,其中的描述是顺风而行,堪比顶级轻功。自己多次使用飘渺符自然对此类术法的功效十分认可,而且法术学会后,要比符箓节省不少。只是这项法术需要十五点升灵点,不知为何玉鼎上人也将这些超过十点升灵点的选项也展示给了许旷。
“玉鼎上人,在下有了心仪的法术,只是这升灵点似乎有些不够,不知道是否可以通融?”许旷心思急转,字斟句酌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哈哈,小友这升灵殿是外门之中枢,门中流转关键之处,规矩如何是说改就能改的?”玉鼎上人先是一口回绝,看了许旷一眼,发现许旷一脸平静,没有惊慌失色的模样,也是暗叹有过江湖经验之人果然不好诓骗,顿了一顿又说道:“不过适逢此次大型剿灭任务,如果你报名参加便可一并预支五个升灵点,不参加也只需将五个升灵点在内门大考之前还回即可。”
许旷没想到转了一圈玉鼎上人竟然还是要让自己承接这个围剿任务,也不知道这个任务有何猫腻,一点红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参与。许旷在心中思虑了再三,决定还是承接下此任务,但是绝不去参加此次任务,自己预支的五点升灵点,并不算多,自己入门三年,离十年一次的内门大考也还有不少时日,定然可以补上所支升灵点的。
“那就多谢玉鼎上人了,在下愿意报名参与此次围剿,望能兑换流云乘风诀的术法。”许旷既然下了决定,也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的回复道。
玉鼎上人再次点了点头,也不多话,伸手从桌上拿了金色小锤,轻敲玉磬,一阵清脆优美的敲击之声响起。围绕四周的的六十四根立柱散发出了一片刺目的光芒,原来是柱中的灵物散发出来的光芒。其中一根柱子中飞出一物,径直就来到了许旷的面前,许旷伸手接住,竟然又是一个玉简,许旷将气收入囊中,施礼道谢。玉鼎上人依然微笑如初,提醒许旷不可将秘术外传,若被发现恐怕要门规处置。告诫之时,玉鼎上人似乎用上了某种法门,许旷全身都为之一动,区区数言,直入许旷心神。许旷连连称是,就匆忙撤身而退,出了升灵殿。
见许旷走远,玉鼎上人暗自说道:“这已经是第十个了,燃火,我也只能帮你这些了,成败只能看你造化了。”
第五章 道法玄奇重入世,土龙寨前遇故人
许旷下山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算算日子已经是三月中旬了。
原本许旷一接了任务就要下山,可是被一点红给拦住了,告诉许旷没必要急着下山,修真之人的时间观念与凡人大有区别。这血煞的任务已经放了有数年了,也没有头绪,金丹长老也不曾问过一句,因为数年对于金丹长老数百年的寿命来说,算不得很长的时间,而且这血煞也并非必得之物,所以许旷早些下山或者晚些下山对任务没有任何影响。许旷现在才到离辰道门三年有余,离五年得期限还有不少空余,虽然任务会损耗不少时间,但也足够许旷准备了。
一点红听起初听说许旷接受了大型围剿任务的时候大发雷霆,直言孺子不可教,为了点好处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想要不自量力的前去赚取好处。可当听说许旷用预支的十五升灵点换取了流云乘风诀之后,态度瞬间转变,表示许旷真是得到了天大的便宜,甚至还有些羡慕之色。许旷还有些疑惑,一点红解释到这流云乘风诀若是在平时需要的升灵点恐怕要翻番,不知那玉鼎上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然为了让许旷参加此次行动,以此诱惑许旷,不过此时也更加坚定了此次围剿行动的不简单。
许旷还有些不信,当时那么多可选的物品,明明是自己选择的这份术法,那玉鼎上人怎么能确定自己就会选择这份术法呢?一点红轻蔑的一笑,告诉许旷,这流云清风诀的价值明显高于其他物品,明眼之人一眼便能看出,玉鼎上人或许在清单之中加入的十五升仙点的物资可以覆盖外门弟子各方面的需求,总有一款会引起你的注意,不选中这术法也会选中其他。许旷这是才恍然大悟,当时自己就觉得,在清单中那些超过十升灵点的物品,似乎都对自己十分有用。在见到清单的瞬间,自己就自动忽略了那些十升灵点以下的物品,无论如何自己都会提出更多升灵点的要求。自己当时还暗暗窃喜猜出了玉鼎上人的用意,却不想一开始就被玉鼎上人牢牢套住,一切都在玉鼎上人的算计之中。
一点红却不这么认为,这本就是利益交换,玉鼎上人自是看透了人心,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根本不怕没人上钩,就算许旷不要,自然有大把的人会蜂拥而至。说完之后一点红匆匆离开了,只是离开前告诉许旷不用急于下山,可先将流云乘风诀习会再下山也不迟。许旷听后深以为然,这才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将这流云乘风诀操练的七七八八。
流云乘风诀和《玄心剑典》不同,不需要灵物辅助修行,所需的是用灵识以特定的方式催动本身灵力,可以在周身产生奇特的气流,当气流的方向与施术者行进方向一致时,施术者便可乘术而动,动静如风。许旷可能是之前修习的《玄心剑典》过于艰涩,习这流云乘风诀却是手到擒来,只花了几天就施术成功了,不过施术所用的时间有些长,大约需要一炷香的时间,这样的速度自然无法使用在实战之中。经过一个月的刻苦练习,许旷终于将时间缩短到了一弹指。根据许旷自己的测试,体内一道灵力,足够支撑这流云乘风诀一个时辰的时间,此时自己体内有四道不完整的灵力,足够支撑三个时辰了,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开启此诀,战斗之中足够用了。一切准备就绪后,许旷就向苏无言前去告别,没想到对方也未在山上,只能独自下山而去了。
离开洗尘峰的时候,许旷坐的是离辰道门豢养的独角天鹰。这独角天鹰听闻有蛊雕的血脉,体型庞大,双翼展开可达数丈,头生一角声如婴啼。许旷看着天鹰觉得和升天试炼中出现的巨鹰有几分相似的地方,可能那巨鹰便是这独角天鹰的后代吧。这独角天鹰由离辰道门中的弟子操控,背上开辟了一处避风的位置供人乘坐。许旷本想和那弟子搭讪两句,对方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也就绝了心思。一同乘坐的独角天鹰之上还有一对出任务的姐弟,弟弟颇为活泼,还和许旷相互认识了一番,自称顾青飞,自己的姐姐顾青颜,两人都是地脉的外门弟子,此次接了悬赏任务下山寻找炼器灵物。许旷也自我介绍了一番,但是介绍到自己乃是通过升天试炼进入离辰道门的时候,对方的姐姐立刻脸色大变,厉声将自己的弟弟唤回了自己的身边,自此不再搭理许旷。那操纵独角天鹰的修士听到许旷所言,也忍不住打量了许旷一眼。许旷没想到自己试炼入门的身份如此骇人,竟然让普通外门弟子对自己敬而远之。不过许旷也不在意,随即盘膝而坐,催动流云乘风诀开始感悟独角天鹰背部气流的变化起来。
独角天鹰将众人送到了宁国齐国南蛮相交的一个三不管地带,那控制天鹰的弟子给三人各自分发了一块令牌,言明若要回转,只需回到此地向此令牌输入灵力便可,令牌也有证实离辰道门弟子的作用,切不可遗失。说完只有就催动独角天鹰飞走了,没等许旷和另外的两兄妹告别,那两人就向着齐国的方向走了。许旷叹了口气,辨明了方向,朝着南蛮的方向寻了过去。
南蛮的风土人情和宁国很不相同,许旷之前还在宁国的时候就听人说过。这南蛮之中,没有郡县,只有一个又一个的山寨,大的山寨就是由多个小山寨组合起来的。山寨的头人就是山寨的土皇帝,对山寨的众人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虽然称之为南蛮国,却实际上是一盘散沙。南蛮国的国主就是南蛮国中最大的寨主,如果哪个不承认他的地位,他就会起兵剿灭,南蛮国内没有一个寨子是他的对手,所以都奉他为主。虽然南蛮国内并不团结,但是南蛮国的寨民却是彪悍,几乎全寨上下都是战士,常常会有寨民闯入宁国边境之地抢夺粮食牲畜。宁国和南蛮之间常年来多有摩擦,宁国的皇帝多次举兵想要攻打南蛮,却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成行,不过还是在两国边境之上屯兵驻守,以防边境之民被骚扰。
许旷此次要去的地方就离宁国和南蛮的边境不远,有一个叫做土龙寨的山寨。关于血煞的消息只有金丹长老的一句,在南蛮之地感应到,至于在何处是完全没有头绪,如果许旷慢慢去打听,可能数年都不会有任何结果。许旷唯一有用的线索就是当年调查血煞那位外门弟子了。在洗尘峰上修炼流云乘风诀的一个月里,许旷拜托一点红帮忙了解了一下这个外门弟子的情况,一点红那几日也比较繁忙,但是还是帮许旷查出,这外门弟子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南蛮的土龙寨。所以许旷的第一站就是这土龙寨,至少要打听到这外门弟子的去处,或者了解到这外门弟子在此处寻找什么线索。也好给自己找到一个之后寻找的方向。
许旷一路向这土龙寨前行,原本想要在路途之上寻些马匹坐为脚力,却发现这南蛮多山和宁国多是平原不同,骑马还不如自己流云乘风诀来的便捷,便一路施展流云乘风诀,如果灵力耗尽就改用轻功,晚上回复灵力。花了十几日就到了离那土龙寨不远处的一处山林,许旷不再向前,倒不是不认识前路了,二十这南蛮地方与那宁国虽然相邻,风土人情大不相同,自己这样一副侠士打扮的样子,如果直接前去,别说问出外门弟子的消息,恐怕连寨门都进不进去。就算许旷轻功绝顶,武功高强,进了寨子,如果对方一口咬定从未见过这个外门弟子,许旷也十无可奈何的。
许旷正在犯愁,突然听见了一阵铜铃之声,抬起头来发现竟然是一队行脚的商人从远处走了过来,商队的四周还有护卫之人,这护卫的领头之人生的膀大腰圆汉子,满脸的络腮胡,腰间挎着一把大刀,正一脸警戒的为商队开路。许旷觉得那领头之人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了。在沉思中,对方的车队似乎也看见了自己,那开路得护卫头领示意车队停下自己领着两个手下迎着许旷就走了上来。许旷正想打听打听这土龙寨的情况,所以也没有闪避,站立在路中,等待对方上前。
对方领头的护卫一开始走的很谨慎,和身后的护卫保持着互相照应的安全距离。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站住了,似乎看清了许旷的面目,紧接着毫无征兆的跑了起来,身后的两个护卫也明显有些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也立刻跑着追了上来。许旷也有些疑惑,看那领头的护卫向自己扑上来,自是浑然不惧的站在原地,就等对方近前。如果对方有恶意,许旷必然要让对方见识见识自己的手段。
“卢老弟,真的是你啊,我找的你好苦啊,这次你可一定要收我为徒啊!”那领头之人来到近前一边伸手来抓许旷,一边再嘴里嚷嚷,许旷本想让过对方,没想到对方喊了这么一句,一愣神,竟然被对方一把拉住了衣袖,苦笑着明白过来,这人便是在宁国边境客栈中认识的洪大炮。
第六章 远商入寨似虎穴,单刀赴宴分胜负
许旷骑在马上沿着山路一路向前,身边跟着洪大炮不断在身边嘘寒问暖,弄得许旷尴尬不已。原来洪大炮当年和许旷分开了之后,习会了许旷所教授的一式刀法,就离开了原来的村庄,想要闯荡江湖,自然是一路碰了不少壁。不过好在洪大炮自幼修习洪家拳,又得了刀法传授,一身本事也有三流,虽然吃了不少得苦却没有性命之忧。最后辗转来做了镖师,日子也算不错。不过年前洪大炮所在的镖局被劫了一场大标,赔的倾家荡产,众镖师被遣散,洪大炮只能自寻出路。
最近几年不知为何往来南蛮和宁国之间的商队常常失踪,所以商队开始增强了护卫的招募,无奈之下洪大炮经人介绍也加入了商队。洪大炮的身手在普通的护卫当然算是拔尖了,没多久就被提拔为了护卫的首领。这次正是洪大炮所在的商队行商前去土龙寨,没想到半路遇见了许旷。洪大炮自然是喜出望外,当年只当许旷和自己本领相当。可是一路行来,许旷所教的刀式多次救了洪大炮的性命,洪大炮才知道自己所遇见是正真的武林高手,多次后悔没能多讨教几招,甚至还想拜许旷为师,此时见到许旷自然不肯放过。许旷本来想抽身而走的,但在得知商队的目的地也是土龙寨之后却改变了主意,自己正要混进土龙寨打探消息,随商队前去不正是一个最佳的机会吗?所以许旷假意和洪大炮偶遇久别重逢,幸喜无比,同意了洪大炮同行的要求,还告知了洪大炮自己真实的姓名,跟着商队一起向土龙寨前行。不过一路之上面对洪大炮的热情,许旷真是承受不住,洪大炮看年纪比许旷还要大上几岁,却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着,弄得许旷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许小师父,你怎么也到这南蛮这穷乡僻壤来了?这里虫叮鼠咬可是遭罪了,也不知道沈大老爷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来做生意,各个山寨都是穷的响叮当。之前还说会有山匪路霸,可这一路却连个问道的也没有,闲出了个鸟。”洪大炮替许旷牵着马,一边问着许旷的打算,一边向许旷诉说一路上的不容易。
“我是来寻个朋友的,倒是你将我安排在商队之中,商队的沈老板不会不满意吧?”许旷见洪大炮消停了下来,连忙转移话题,问起这商队老板来。
“沈大老爷是个大好人,对我可好了,我带来的人沈老爷是不会在意的。而且我还告诉了沈老爷你是武林高手,沈老爷更是乐得你能在商队中保护他了。只有那几个新来的家伙似乎对你的到来并不欢迎,不过沈老板是不可能为了几个外人赶我的人的,你就安心在我们商队呆着吧。”洪大炮听见许旷质疑自己在商队中的地位,立刻出言证明自己。
“新来的家伙?商队还有新招募的人吗?”许旷听洪大炮这么说,也有点好奇的问道。
“不是新招募的人员,而是另一个小型商队的人员,说来也奇怪,进入南蛮之后就要加入我们,普通这样的情况商队是不会让外人加入的,但是不知为何沈大老爷就同意了,还让他们跟了一路。”洪大炮说道最后也是满脸的疑惑,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指偷偷指了一指商队尾部的几个统一服饰的人。
许旷心想这几年的江湖生涯让洪大炮这样的莽夫,开始有了警觉之心,也真是不容易啊。心中也是好奇便顺着洪大炮手指的方向,偷眼观瞧,果然在队伍的尾巴上有几个人组成的小团体聚在一起。而这几人一看就不是做生意,因为沈老板的商队,牲口上都堆满了粮食衣物,这些都是南蛮国中紧俏之物。而这几个人的马上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象征性的放着一些山货。这南蛮国多的是山珍地鲜,谁会来买他们的东西?但是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会对商队不利的样子,几个人以一个中年男子为中心,也不嬉笑也不言语,只是蒙头赶路。许旷对自己的本事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这几人有异动,自己出手自然不再话下,所以也未放在心中开始在马上闭目养生了起来。
其实许旷遇见商队的地方离土龙寨并不十分的遥远,所以商队在天黑之前就赶到了土龙寨。土龙寨建在两座大山的山坳只中,高高的山寨大门将商队挡在了山寨之外。这山寨之门是用整根的木材捆绑而成的,这巨大的寨门,普通人一个人根本是无法自己在打开的。寨门上的守卫叫住了商队的前行,表示如果商队还要往前就要开弓放箭了。商队中一阵的骚动,从中走出来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一身的绫罗绸缎,留着一对八字胡,满脸堆笑的来到了寨门之前。
“去把你们的头人,血岩叫出来,就说是他的朋友沈万来了。”那个男子对着守卫手中的弓箭毫无惧色,大声的向着寨门之上执勤护卫喊了起来。
不多时山寨之上来了一个浑身纹着血色纹身的高大男子,那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商队众人,仿佛盯着猎物的猛兽一般,连许旷都被他盯的有些不舒服,其他人都有一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血岩,还记得你的好朋友吗?我又来了。”首先开口的是站在商队最前面的商队老板沈万。
寨门上的守卫未收到命令,依然将弓拉满对准寨外的众人。而那纹身男子依然一言不发,正当商队众人就要被压迫的受不了之时,那男子突然朗声大笑了起来,随后一抬手,那巨大的寨门在他的示意下缓缓地的升了起来。
“哈哈,我的好朋友,我怎么会忘记,土龙寨正需要沈老板带来的的粮食物资。”那高高在上的纹身男子高声的回到。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洪大炮低声告诉许旷,这南蛮国中的头人经常喜怒无常,如果运气不好,随时全寨之人就会化身土匪,被打劫财物还在其次,为了不断了商路,山寨之人还会将商队之人斩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
许旷听了也有点心有余悸,自己虽然可以进退自如,但是这一寨的人冲出来,恐怕商队之人包括这洪大炮在内是无一人可以幸免了。不过既然寨门开了看来寨中之人没有要杀人越货的打算。
许旷随着商队一行向着山寨之内走了进来,入了山寨,才发现山寨内外简直是两个世界,山寨之内此时是人声鼎沸,仿佛赶集一般,有人宰牛杀羊,有人在以物换物,南蛮国的少年多是配着短刀,三五成群的凑在一处角斗,还有不少在一旁磨刀霍霍。奇装艳服的南蛮国少女则多是从二楼的木屋之上半探出姣好的身形,不时为自己心仪的少年喊叫助威,毫不避讳。看着商队中的一众护卫,口哨连连,被四周的蛮国少年拔刀威胁后,才悻悻闭嘴。
许旷跟着商队到了驻地,安顿好后,刚想出去打探打探消息,就被洪大炮找上了门。原来是土龙寨的头人血岩宴请沈老板,沈老板不知为什么有些顾虑,希望许旷能够一起前去赴宴,所以让洪大炮来请。许旷沉思了半刻,其实许旷也觉得不对劲,这寨内的情景虽然其乐融融,但空气之中却总是漂浮着淡淡的血腥之气,经历血腥厮杀的人都很容易闻出来。许旷觉得如果有人能知道之前那个外门弟子的消息,最有可能的就是土龙寨的寨主了,此时有机会见上一见没理由不去的,至于是否会有危险,许旷并没有放在眼中。于是便答应了洪大炮,收拾了一番,跟着洪大炮一起去赴宴了。
宴会被安排在头人的居所内,大厅之内灯火通明,地上铺着整块兽皮的地毯,几个颇有姿色的南蛮国少女正在跳着当地特色的舞蹈,还有几个乐师在弹奏,血岩坐在大堂正中,面前的桌案之上摆放着水果,整块的熟肉,血岩也不用餐具,直接就用双手撕开带有血丝的肉块,大块朵颐,边上还有两个少女在为其倒酒服侍。
在大厅的左手边就是商队的老板,沈万,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贴身的侍卫,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此时沈老板不时地举杯进酒,脸上都笑开了花,口中无非是土龙寨在血岩的带领下是蒸蒸日上,血岩的本领是世上难得之类的恭维之词。大厅的右手边还有两张桌子,桌子上也各坐了两壮汉,一个头上纹了一只蝎子,另一个在同样的位置纹了一只蜘蛛。两个人身边此时正左拥右抱,自得其乐,完全没有理会商队等人。
沈万见许旷跟随洪大炮进了大厅,立刻招呼许旷坐在自己身边的空桌之上,自己则向血岩介绍许旷乃是宁国的刀法高手,乃是商队的贵客。
“既然沈老板有意吃下我土龙寨所有的山货,那我们不如各派人比试一场,价格就按胜者的价格来定,沈老板意下如何啊?”血岩听沈万的介绍,眼睛就没离开过许旷,似乎想要把许旷看透一般,一边喝酒一边貌似毫不在意的问道。
第七章 猛虎不敌血蝎子,莽汉巧胜血蜘蛛
沈万满脸堆笑,眼睛来回的在对面的两个大汉身上来回打量,似乎在盘算自己这边的胜算,最后回望了一眼身后贴身侍卫一眼。笑嘻嘻的说道:“既然寨主有意考较我家护卫的武艺,自然不能让寨主失望,就让我的侍卫给大家助助兴,不知土龙寨这里由哪位兄弟指教。”
沈万明显不愿许旷和土龙寨比斗,所以把这比斗接了过来,只要赢下这场比斗,不但揭过血岩逼迫许旷出手的尴尬,而且自己也可以用较低的价格收购土龙寨的山货。至于胜负沈万却并不十分担心,因为南蛮属地民众人人皆好勇武,但真正的武林高手却不多,多以蛮力著称,而自己这次出来雇佣的是杀手榜上前二十的高手,所以取胜应该不难。说完话,沈万就望向了端坐在主位上的土龙寨的头人血岩,看他作何反应。
“那就让血蝎兄弟,和你的侍卫先战上一局吧。”血岩也是一愣,没想到沈万竟然没有派许旷出战,而是让自己的侍卫上来比斗,不过随即也没有多言语,就开口指派了己方的下场之人。血岩说完,原本在歌舞的少女立刻撤了下去,熟练的将大厅正中开辟出一片宽敞的所在供双方比武。
听了血岩的吩咐坐在大厅右手边的那个头顶之上纹了一直蝎子的壮汉一口干完了碗中的美酒,用袖子一抹自己的嘴,随手一抛甩碎了手中的酒碗,就从所坐的桌案之后跳了出来。名叫血蝎的汉子直接蹦到了大厅之中,斜着胯,反手插腰,歪着脑袋,挑着眉斜看向沈万他们所坐的方向。
沈万身后的侍卫也毫不含糊,听到沈万让自己出手,也一个闪身落在了大厅的中间,正好将血蝎的目光挡在了自己的身上。
“下山虎--武贲,请赐教。”那侍卫明显也看不上自己的对手,随意的行了一个礼,就报了一句自己的名号,等着对方先出手。
“对一个死人的名字没兴趣。”那血蝎阴阳怪气的说道,也不客气伸手就去抓对面武贲的胳膊。
一句话就将武贲气的不轻,不说这比试并没有分生死必要,就算大家以命相搏,这蛮子说得自己好像必败一样。听了这话武贲顿时感觉脑后有股气向上顶,手上的功夫不由得多运的三分。武贲见血蝎伸手攻了过来,暗道一声来的好,将身子微微一侧,就避过了对方的攻击,武贲的双手虚握成一双虎爪的模样,一前一后扣住了血蝎伸过来的胳膊,随后向着侧面一拉,就在血蝎的胳膊上留下了四道皮开肉绽的血痕,完成着一系列动作之后,武贲就退后了一步,想要去看血蝎手臂被废的后痛苦的表情。可是现实的情况却让他瞠目结舌。
血蝎手臂受伤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招抓空,另外一只手又来抓了过来。仿佛刚才被抓的血肉模糊的并不是他的手臂一般,不过血蝎也不是全无动作,在武贲抓伤他的手臂的时候,他稍稍转动了一下手臂,避开了自己的筋脉骨骼,手臂虽然卖相恐怖,但是却都是皮外伤。
武贲这次来不及躲避,只能伸手去挡,血蝎立刻转动手腕,想要缠住武贲的手。武贲自然不愿,另一只一掌拍飞了血蝎的手。此时那只血淋淋的手又攻了过来。就这样两人拆招换式战在了一处,场面上是武贲明显占优,每过几招武贲就能在血蝎的身上留下几道抓痕,招招都是深可见骨,鲜血四溅。可是如此的伤势别说让血蝎投降认输,连一声惨呼都没有,甚至连眉毛也没有皱一下。武贲打的也是憋屈的很,手上的杀招不停,可是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靠,感觉自己在和一个疯子比试。沈万也是一脸的担忧,不时的打量正端坐欣赏的血岩寨主,有心要阻止比斗继续,却想不出好的借口。许旷看着场中的比武,也微微皱起了眉,他自然知道这场比斗是由他而起的,但是那血岩寨主为什么对自己如此感兴趣,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这些人里面也只有洪大炮最是心宽,不断地给自己的武贲叫好,每当武贲在血蝎身上留下伤痕,洪大炮都要给许旷介绍招式,好像场上的人是他一般。
虽然场外众人心思不一,但是比试的两人却真正使出了浑身的本事,丝毫不敢分心半毫,斗了有二十个回合,武贲终于有些泄力,被血蝎抓住了破绽一把锁住了一条手臂,武贲还想用另一条手臂却解,没想到另一只手也被血蝎的手臂锁住。武贲本能预感情况不妙,连忙劲运双臂想要挣开血蝎锁劲。那血蝎此时的双臂竟然未有用力,瞬间就被武贲挣脱了开来。可武贲还没来得及开心,血蝎就飞起了一腿,这一腿极其别扭,竟然是血蝎向后伸腿,将脚越过自己的头顶踏向武贲的天灵盖。就像一只蝎子,用身后尾巴倒钩蜇人一样,狠狠的攻向了武贲。武贲的手臂才挣脱血蝎的控制,根本来不及防守,想要躲避也已经来不及,只来得及用了一式灵龟缩头。最终这一脚没有踏实,不至于让武贲天灵破碎而死,不过还是被那血蝎的脚尖点中了天灵盖。武贲在被点中的瞬间,只觉得脑袋中有千百只锣鼓齐鸣,鸣响之声不绝于耳,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呆立在了原地。血蝎自然不会和武贲客气,直接双手直拳弹出,狠狠的轰击在了武贲的胸口。武贲一口鲜血张口喷出,瞬间清醒了过来,此时却已经为时已晚,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血蝎又使出了一招双风贯耳,只要这次两拳砸中自己的太阳穴,自己必死无疑。
血蝎也是兴奋无比,正要一手结果了武贲,突然听到了哎呦的一声,冷不丁的一个巨大的黑影飞了过来,血蝎毫不理会依然出招杀人。可是飞过来的是一个大活人,一下砸在他的身上,他马步有些随意,这一下没站稳,就被撞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抵不住撞击的力量,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地葫芦,撞飞了原本自己坐的桌案才站了起来。血蝎翻身而起,怒不可遏,就要冲过来杀人泄愤。
“这一场比试是我们输了,我们认输,山货的价格就按寨主的意思吧。”这时候沈万终于逮到机会开口了,连忙说道。说完就连忙上前查看武贲的伤势,还从怀里掏出了一瓶丹药,一脸肉痛的掏出一颗,让武贲服下。
血蝎怒不可遏的看着场中之人,却又没有再战的理由,只能将目光转到了自己的头人身上,眼神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但是血岩看也没有看他,只是继续看这场中饮酒。
“一局定输赢,想来你也不服气,我们还是三局两胜吧,这位护卫统领既然来到了这比武场上就没有下去的道理,就让血蛛来和你比试比试吧”血岩喝干了杯中的残酒提议道。
最无辜的就是此时站在场中的洪大炮,他之前还在给沈老板的侍卫叫好呢,没想到形势突然急转直下,那叫做武贲的侍卫竟然已经命悬一线了。洪大炮自己脑中一片空白,然后就感觉屁股上被踢了一脚,自己飞了出来,直接撞飞了正在行凶的血蝎。此时更被土龙寨的头人指明了下一场的比试。洪大炮其实心中也有底的,自己的本事不如沈老板的贴身侍卫的。那武贲都险些丧命,自己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但是此时却不能输了气势,狠狠的挺起了胸膛,准备来和另外一个人决一死战。
那个头上纹着蜘蛛的壮汉,听见头人的话,推开了之前一直搂在怀里的少女,一步一顿的走了过来,手上还有抄着一根铁棍。到了场上只是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等着洪大炮先行动手。
洪大炮刚想动手,却听见了许旷在耳边说话,让他不要动,给对方做一些挑衅的动。洪大炮不明所以的望往向身后的许旷,却发现他在独自饮酒,根本没有说话的样子,其他人也好像没有听见许旷说话一般。刚要想问是怎么回事,耳朵里又传来了许旷的身影,告诉他这是他的传音入秘,只有当时人能够听见。
洪大炮听完终于接受了许旷的建议,开始做手势挑衅对手,那血蛛本来就有些不耐烦了,见洪大炮还挑衅自己,立刻怒气上涌,提着铁棍砸了下来。洪大炮一个测身就让过了血蛛的攻击,也不反击,在第二个位置站定,血蛛一击不中,立刻发出第二击,紧接着不时有铁棒划过空气的声响,可是却一击都没能击中洪大炮。过了十招,洪大炮还是一招未出,血蛛已经把脸涨的通红的,拿铁棒的手都捏的发白了,却始终无法击中洪大炮。这时洪大炮歪嘴一笑,更是刺激了血蛛,血蛛一手扔了铁棒,合身扑了上来。说时迟那时快,洪大炮使出了一式倒拔杨柳,这也是许旷唯一教给洪大炮的刀法,一刀从下而上,直接反手架在了血蛛的脖子上。血蛛还想拼命,洪大炮稍稍一使劲,一丝鲜血从血蛛的脖颈处流了下来,他才无奈的冷静了下来。
“如此甚好,既然一胜一负,我看就不用再比了,大家和气生财,价格就各退一步如何?”沈万见再次见血,立刻出来说和,希望别再伤了好不容易建立的感情。
“说好三局两胜,如何能就此打住,这位许旷老弟,不知是否可以下场试试身手啊?”血岩见自家手下落败也不恼怒,又开始打量了许旷起来。
第八章 仙凡难越一刀胜,抽身而去寻同门
“下场比试却也不是不可。”许旷放下酒杯拱了拱手,目视土龙寨的寨主继续说道:“若是在下输了,技不如人,自是无话可说,若是侥幸赢了一招半式,在下有些事情想要打探,还望头人能够知无不言。”
“虽然不知许老弟想要知道什么,但是既然许老弟那么痛快,只要比试结束,无论结果如何,你要打探的事情,我都会如实相告。”血岩听见许旷答应,立刻摩拳擦掌盯上了许旷。
许旷也没有矫情,身形一展便冲天而起,到了大厅的上空,又如落叶半旋轻轻落下。只是这一手就技压全场,看的洪大炮和刚刚缓过一口气的武贲都是目瞪口呆。土木寨的众人虽然不太清楚这手功夫的厉害,却也知道许旷的实力不容小觑,至少自己山寨中无人能做到如此。血岩从桌案之后走了出来,说了一声请,便拉开了架势,示意许旷先动手。
许旷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将一只手背在了身后,示意血岩可以先动手。血岩瞬间被许旷这轻视的举动给激怒了,低喝一声,浑身的皮肤泛起了不自然的红色,双手之上的肌肉也随之暴涨,原本这血岩就身高马大,体型就超过八尺,此时手臂给人的感觉有普通人的两倍粗细。血岩也不再客气,一压腰整个人如同一只捕猎的豹子,猛地冲向了许旷,整个速度就像离弦之箭,势如破竹直冲许旷。
血岩一路冲到离许旷三步远的地方,突然一脚蹬地发力,窜到了半空中,凌空而起一记直拳砸下,手臂似乎又暴涨了一尺有余。拳势造成的威压,连远远站在一旁的沈万这个不懂功夫的人都心惊不已,更别说也算是二流高手的武贲了。武贲之前还有些不服气,觉得自己是遭了暗算,这才落败的,但此时看见血岩的身手,知道自己就算全力以赴也没办法挡住这一击。心中默默的将许旷划入了非死即伤的范围,也眯起了眼睛。
洪大炮对许旷信心十足,但是看见血岩的攻击也不由得为许旷捏了把冷汗,紧张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场最淡定的就要算许旷了,自从修真之后,许旷才知道为什么修行之人不把武林中人放在眼中。修行之后修士可以运用灵识,武林中人的一切的假动作都无法躲过灵识的洞察,更能快一步料敌先机。修士利用灵力产生的术法,威力远远超过单凭肉体之力的武林中人。就算单凭肉体的力量,修士的肉身都是通过灵力滋养的,比未修行之人力量更大,也更坚固,更不要说许旷原就天生神力了,以许旷自己的估算,自己若是全力施为,威力不会在大力金刚掌之下。
许旷看见血岩已经跃到了半空,不退也不闪,身子一矮,仿佛有一股狂风推送一般,凭空原地旋转了起来,转了三圈,血岩也落了下来。许旷伸出了一只手,全身高速旋转产生的力量通过身体一直传递到手臂上。许旷的单手化做了一柄手刀,由下而上同样使出了一式刚刚洪大炮使用的倒拔杨柳,只是这次气势却要胜其百倍,狠狠的砸在了血岩攻来的铁拳之上。
在一旁的人看见的就是,血岩猛然发动,眨眼间就攻到了许旷的身前,破山碎石的重击和许旷的掌刀对了一记,瞬间以冲上来时两倍的速度被击飞了出去,一下撞碎了自己的桌案,更在身后的屋壁上撞出了一个人形的凹陷。血蝎和血蜘蛛两人见自己的头人猛攻而上,正要喝彩,可是还没来得及叫好,头人就被一击击飞了,当时就愣在了当场,半张的嘴巴都有些合不上了。自己头人的本事两人自是了解的,现在竟然被人击败,而且不是输在了招式上面,而是头人最最得意的力量上面。两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傻站在一旁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半天血蜘蛛才首先反应过来,自己的头人被这个少年打飞了,立刻提起了铁棍,怒视着许旷,这时血蝎也反应了过来,同样戒备的看着许旷。
许旷一击击飞了血岩就收回了手掌,还不忘回首看了洪大炮一眼,意思是让他好好参悟这一招的奥妙,不要自以为已经学到家了。洪大炮果然不负众望,正中琢磨这一招的精妙,感觉自己之前的心得简直就是庄稼把式,不自觉的就比划了起来。沈万也被震惊到了,开始洪大炮告诉他自己的师父是个武林高手,他还是将信将疑的,不过洪大炮是他好不容易笼络的护卫头领,自然不能寒了他的心,就一直以上宾的礼仪对待许旷。这山寨的宴席也隆重的邀请他来参与,更将他介绍给土龙寨的头人。不过之后土龙寨的寨主要求比武决定山货的价格,他还是不放心的让自己的护卫上场比试了一场。若是知道许旷是如此高手,就不必做着恶人了,平白被人看了笑话。想到这里,沈万看了一眼,正在装受伤昏迷的虎贲,摇了摇头。虎贲此时担心被许旷察觉自己之前不看好他的心态,干脆装晕了过去。
血蜘蛛和血蝎看许旷不搭理自己,互看了一眼,也不敢自己攻上去,就准备用暗号招人进来。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墙壁的凹陷之中传了出来,只见一个有些灰头土脸的高大身影从墙中爬了出来。
“许老弟,真是真人不露像啊,是我输了,不必再比了,你有什么要问的,尽量问,我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血岩从木制的墙中走了出来,虽然依然气势不减,但浑身上下都是土屑看上去多少有些可笑。
“那真是感谢寨主承让了,在下有个同门的师兄,三年多前来到此处寻找一物,只是后来就失了踪影,最后的消息就是在贵寨,不知道寨主是否记得此人的去向?”许旷对于血岩的出现并不意外,自己已经手下留情,并没有出重手,也不过是一些皮肉之苦而已,不影响他回答自己的问题,就将疑惑问了出来。
“三年多前?少侠的同门师兄?那本领自然应该不差,让我仔细想一下,或许会有些印象。”血岩好像在思考一般,来回踱了几步,走到了被撞飞的桌案前站定,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好似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说到:“我想起来了,的确有过一位少侠,号称自己是什么离辰道门的,至于要找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在我也是这里问东问西,问了大半天,最后好像要去了血手门的总部。”
“血手门的总部?”许旷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是十分的高兴的,因为如此一来,任务的事总算有了眉目,,虽然不知道血手门的总部的位置,但也是好的开头了。
“只是不知道这血手门的总部在何处啊?”许旷又追问了起来。
“听闻说是在九兽山之上。离我们这里非常的遥远,在南蛮国的极西之地。”血岩一边说,一边让人进来把弄翻的桌案撤下去,重新换上了新的酒菜。
许旷又仔细问了那位外门师兄离开的时间和方向,才最后确认了血岩所说之人,的确是许旷要找的师兄。许旷这才放下心来。连声向血岩道谢,最后酒喝了不少。土木寨的人也十分尽兴,完全没有受到比试失败的影响,不一会就在大厅之中载歌载舞起来了。沈万也特地过来和许旷喝上了两杯,言语之前还有一些拉拢之词,但见许旷没有兴趣便不再纠缠,漠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许旷一行回到商队的驻地,安顿好受伤的武贲,时间就已经颇晚了,许旷虽然喝了不少,但是却没有喝醉,发现进寨之前的在商队之中同行的那几个商人也不见了,但是许旷有了之前外门弟子的消息也没有理会此事。
第二日,许旷将洪大炮叫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了一卷书卷,这便是柳叶刀法的秘籍。许旷思索了一番之后,想到自己踏上了修真之路,以后怕是要远离这江湖了,丁万涛当年将柳叶刀法传给自己,也是希望自己能够将这部刀法发扬光大的。今日洪大炮所展露的武学天分并不差,许旷犹豫再三之后决定还是将柳叶刀法传授给他,但是因为自己没有时间指导,只能再次拿出当年丁万涛留给自己的秘籍,交给了洪大炮。
最后许旷让洪大炮磕了三个头,自己算是代师收下了洪大炮这个徒弟,希望他能坚持本心将本门的武学发扬光大后,干完这一切之后,辞别了恋恋不舍的洪大炮。许旷就独自离开了土龙寨,向着血岩所说的血手门总部所在的九兽山前行而去。
当许旷走出土龙寨之后,有一个黑影也从土龙寨偷偷的留了出来,远远的缀在了许旷的身后,也一路向着南蛮国极西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九章 阴谋诡计终得逞,众人魔窟遇血兽
许旷走后,沈万的商队便在土龙寨中四处和寨民交易,只是今年土龙寨的收成似乎不错,往年畅销的食物衣物却似乎不怎么收欢迎。而是一些比如镜子,木梳之类的小玩意得到了寨民们的青睐。交易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时分,土龙寨的寨主再次宴请了商队的众人,不过这次宴会邀请了商队上下的所有人,将宴席办在了寨中的广场之上。酒宴之中寨民们纷纷向商队进酒,甚至还有大胆的寨中少女上前同饮,商队的众人纷纷醉倒,最后清醒的只有沈万和已经受伤的武贲了。沈万总觉得这趟买卖有些诡异,但却说不出到底问题出在哪里。所以在酒宴之上基本没有喝酒,想等天亮之后就带领商队退出山寨,四下还找了找和自己合在一起来到山寨的另一只小商队。不过到处都是喝酒划拳之声,人影攒动,根本看不清各色人等,已经寻不到这些外人了。
酒宴一直持续到月上树梢,沈万看酒过三旬,菜过五味了,正要起身回到屋。突然四周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原本还在劝酒的寨民都放下了酒碗,默默的退了出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广场之上的寨民已经撤完了,只剩下趴在酒桌之上的商队成员,偶尔有几个还没睡着的也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四周已经空无一人了,还在不断地邀人斗酒。沈万发现不对,立刻站了起来,看见血岩带着血蜘蛛面带微笑的走了上来,身后都是佩戴短刀的精壮寨民。
“血岩,你这是要干什么?想要打劫吗?我们可是都在宁国边防军处有过备案的,若是有各三长两短,你们休想脱了干系!”沈万见着架势,如何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立刻搬出了边防大军,希望能震慑住血岩。
“你们若是在途中被歹人所害,并未到过我们土龙寨,自然也不能怀疑到我土龙寨的身上。至于你说的边防军,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们月前刚刚打劫了一个宁国的边防村落,也没见边防军有任何行动,我劝你还是老实认命吧。”血岩对沈万的威胁毫不放在放在心上,说完后一挥手,声后的一众寨民,立刻开始捆绑已经烂醉如泥的商队众人。
人群中有一个人猛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四肢着地速度极快地跑了起来,左突右冲,越过寨民跑向了寨门。只是还没跑到寨门速度就慢了下来,越来越慢直至跑不动,最后一个跟头载在了寨门之前。
“中了迷魂蛛的毒液,竟然能跑出去那么远,也是不容易啊。”血蜘蛛见那人倒在地上,撇了撇嘴说道。
不一会而就有寨民将逃跑的人带了回来,血岩看了一眼,发现正是之前在比试中受了不轻的伤的武贲,点了点头,转身就向山寨的后山走了过去。一众精壮的寨门,或抬或背将商队的众人都一起向着山后运了起来,沈万还想出言阻止,就感觉一阵剧痛从脑后传来,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省了。
当沈万再次苏醒过来,就感觉一股冲天的血腥之味弥漫在空气中,自己被绑住了手脚,嘴上也被塞上了布条。自己此时正被扔在地上,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只能看出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山洞,四周很是明亮,似乎有好几只火把一般。
“可惜放走了那个叫许旷的刀客,那人的本领过人,身体血气必然旺盛,如果将他抓住来炼制血丹必然成功。”只听见那个血蜘蛛的声音在这黑暗的空气中回荡。
“千万不要报有侥幸心里,此人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再过几日血罗刹使者就要来了,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我三言两语把他打发到九兽山去了,那里是血手门的所在,就算他本事不差,也必然会死在哪里。我们已经派了血蝎跟踪,如果那男子回转,他会联络我们的。”血岩寨主并不认同的回复道,明显对于许旷的那一记手刀记忆犹新。
“血罗刹使者要来吗?可是今年缴纳血丹的日子还未到呀?”血蜘蛛有些疑惑的问道,显然血罗刹使者的到来,让他有些担忧。
“所以最近我们土龙寨才会频繁的截杀商队,更不惜风险到宁国之内去劫掠,如此才能尽快完成血丹的要求,不然如果血罗刹使者到了我们却交不出足够的血丹的话,后果我想你心里也明白吧。”血岩听血蜘蛛提到血丹的缴纳,语气也沉重了几分,似乎十分的忌惮这个使者。
“那我们这次要缴纳的血丹数量够了吗?”血蜘蛛似乎也对于无法缴纳足够血丹的后果忌惮无比,连忙询问道。
“只要运气不差,加上这批奸商,应该就足够了。”血岩沉吟了片刻,回答道。
“那我们赶快开始祭祀吧,免得夜长梦多。”血蜘蛛闻言有些急不可耐的向沈万等人走了过来。
沈万虽然不知道血蜘蛛口中的祭祀是如何执行的,但是对他们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连忙拼命挣扎想要呼喊求救,但是此时沈万已经被困成了一个粽子,嘴里也被堵上了破布。所谓的挣扎不过是在地上扭动,呼喊也只能发出哼哼哈哈的声响。
在血蜘蛛的带领下寨民们又开始拖动商队的众人。沈万被挪动了身形,对所在的洞内也看的更加清晰。这是一座巨大的山洞,洞顶都是倒悬的钟乳石,四周都是进出的洞口,可谓四通八达。众人所处的地方是一片空旷之地,四周的洞壁之上都插着火把,把原本昏暗的山洞照的亮如白昼。山洞的正中放着一块六角形的石台,石台之上正中立着一根一人多高的石柱,以石柱为中心的石台上纵横交错的都是深浅不一的暗红色沟壑,这些沟壑一直衍生到石台的下方的地上,形成的图案极其的诡异狰狞。
商队的众人被拖到了祭坛的四周,而血蜘蛛从众人之中拉着同样被捆绑成粽子一般的武贲,径直的上了祭坛,一路之上武贲还在不断挣扎,可见之前所中之毒并不致命,此时已经回复了几分行动的能力。可是挣扎并没有什么用处,血蜘蛛身强体壮,轻松的将那武贲绑在了石柱之上,还顺手拔掉了武贲口中的破布。武贲刚想咒骂几声,可还没来到及开口,血蜘蛛就一刀割开了他腿上的血管,鲜血顺着武贲的大腿流了下来,疼的武贲倒吸了一口凉气,咒骂之声直接被堵回了嘴中。
血蜘蛛做完这一切冷笑一声,就从石台之上退了下来,和血岩以及其他寨民一起站在了山洞的外围,一众寨民还在血岩头人的带领之下开始念念有词,说着一些沈万完全听不懂的言语。
“你们这些杂碎,下毒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放开你爷爷我,真刀真枪的和你爷爷我干上一架。你知道你爷爷我是谁吗?我们凤霞三虎,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若是在此处暗害了你爷爷我,到时候我两位哥哥前来讨账,必然让你们山寨寸草不留。此时放了你爷爷我,我还能绕过你们,要是执迷不悔,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武贲倒过了气来,连骂带恐吓,希望能让土龙寨之人有所忌惮,放他离去。
只是此时商队的众人都被堵住了嘴,而土龙寨的寨民口中始终念念有词,并无一人搭理他。武贲越骂越难听,想要引起众人的注意,可是随着鲜血的流逝,声音却弱了不少。他身上的鲜血流到石台之上,都流入了石台的沟壑之中,又随着沟壑向石台的边缘流去,最后顺着石台的边缘落在了地面之上。
突然土龙寨的寨民停止了念诵,整个山洞之中忽然安静了下来,可是才安静了片刻,山洞中就响起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沙沙声,并且越来越响亮。仔细分辨能发现声音是从地下传出来的,沈万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害怕的蜷曲身体,希望能够远离石台的方向。
武贲也发现了地上的异样,停止了咒骂,来回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在武贲鲜血滴落的地方,土地之上微微的隆起了一个土包,随后颤抖了几下,突然裂了开来,从里面露出了个恐怖的头颅。这脑袋有着暗褐色的外壳,大小拳头大小,长的有些像虾,上面布满了又黑又粗的长短不一尖刺,两条须子从嘴的两侧探出来,不停的上下摆动。血红色的眼睛就长在脑袋的前方,四下转动,恐怖异常。
这东西明显是被鲜血吸引而来,在不断拨动中从地底钻了出来,总长度有正常人的胳膊那么长,身体像蟋蟀,一对前足如鳌,两对后足上倒刺密布,身上还有一对半透明的蝉翼。扇动时会发出嗡嗡之声。此时这东西沿着血痕向着石台爬了上去。同一时间,在石台的四周又鼓起了十多个同样的土包,陆续都有东西钻了出来。
沈万此时已经吓了浑身颤抖了起来,这个东西沈万认识,是田间常见的蝼蛄,也叫土龙,可是普通的蝼蛄只有一寸来长,平日里会啃食植物。却从未见过有如此大的蝼蛄,而且还要吸食人血,这几十个血蝼蛄,恐怕能把人啃食一空吧。
武贲此时更是不堪,已经有一两只血蝼蛄顺着鲜血爬上了石台,吓得武贲惨叫连连,嘴里求饶的话都连不成话,无非是不想被这怪物生吃,求土龙寨的众人放了自己,甚至开始求众人杀了自己的。
可是土龙寨的丝毫不为所动,全都屏气凝神的看着武贲的方向,似乎在等待什么似的。越来越多的血蝼蛄爬上了石台,之前的那两只已经爬到了武贲的腿上,开始吸食他的鲜血,武贲也已经吓得屎尿其下,喊叫之声也已经不似人声了。
又有一阵巨大的沙沙之声响起,那些之前还在大块朵颐的血蝼蛄突然停了下来,都奋力扇动翅膀以沙沙声回应,不一会从山洞的最深处缓缓的爬出了一只巨大无比的血蝼蛄.它的脑袋就又磨盘大小,身体差不多有一丈来长,头颅上的尖刺根根都仿佛长枪一般,不时扇动的翅膀,发出响声,一双血红的眼睛仿佛有灵智一般,看向祭坛上的武贲。
第十章 祭坛绝地斩土龙 ,血海魔窟斗邪魔
这巨大的血蝼蛄似乎在这山洞之中有些施展不开,活动很是迟缓,一路在众人的惊惧之中来到了石台的边上。那些之前还在啃噬武贲的血蝼蛄都已经从石台之上退了下来,围在了石台的边上。那只巨大的血蝼蛄低下头,将磨盘大的脑袋探到了武贲的身前。武贲已经吓得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张脸都垮了,眼角和鼻子都溢满因为哭喊所留下眼泪和鼻涕,嘴角还挂着白色的不明液体,双眼已经失去了焦距,只有微微抽动的嘴角才证明他还为未完全死去。
巨大的血蝼蛄在武贲的身前停顿了片刻,就猛地往前一琢,虽然这只血蝼蛄的体型十分巨大,但是动作却给人十分轻巧的感觉。紧接着武贲就发出了人生中最后一记惨叫,他的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心脏被那血蝼蛄叼在了嘴中。血蝼蛄将武贲的心脏含在口中,抬起头来用力的一吸,原本饱满的心脏瞬间就干瘪枯萎成了一块仿佛风干了数年的腊肉。那巨大的血蝼蛄将干瘪的心脏吐了出来,身体一起一伏,似乎有红色的光芒闪耀,只是起伏了三次最终还是暗淡了下去。血蝼蛄似乎也很是难受,暴躁的扭动了几下身躯,才平静下来,又慢慢的退回了山洞的深处。剩余的血蝼蛄这才一拥而上继续吸食武贲尸体上的血液,一盏茶的功夫,武贲几乎变成了一具干尸,这些血蝼蛄才纷纷再次钻入低下,消失不见了。
“土龙王还是没有排出血丹,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土龙王现在嘴刁的很,不是精血旺盛的习武之人很难让它吸食。商队的这些人只能用来培养其他的土龙,却无法向血罗刹的使者交代啊!”血蜘蛛见所有的血蝼蛄消失不见了,有些担忧的向血岩抱怨。
“慌张什么?不是还有一个护卫头领是那个许旷的徒弟,师父如此厉害,那徒弟必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将他献祭给土龙王应该就足够让土龙王排出血丹了,刚才你也看见了,这个土龙王已经离排丹不远了。”血岩明显比血蜘蛛要沉着的多,面露狠厉之色,挥手让人把洪大炮也绑上石柱。
沈万是万万没想到会遇见如此残忍之事,心中是一片冰凉,听到血岩提到许旷又有些后悔,当时自己若是能留下此人,或许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没有活路了。至于洪大炮,沈万是完全放弃希望了,因为沈万很清楚的知道,洪大炮是在昨晚宴会上最早醉倒的一批人,当时有数个寨民连续和洪大炮拼斗酒量,他喝的太多了,早早的就躺在了地上。
血岩一吩咐完,就有一个人从人堆里被拉了出来,一路拉上了石台,又直接被绑在了石柱之上。这人被绑在石柱之上后,这人似乎还未完全从宿醉之中清醒过来,一脸的迷茫之色。寨民将他绑好,也在他身上划了一道口子,随即就有鲜血滴落了下来,这一刀的疼痛将这人唤醒了过来,茫然抬头,正是那沈万的护卫头领洪大炮。他似乎此时才发现自己的状态,连忙左右挣扎,却无济于事,那寨民拔掉他口中的破布,又推回了血岩等人的身边。
血岩再次看了眼绑在石柱上的洪大炮,便又一次带头念念有词起来,而身后的寨民也同样有样学样召唤血蝼蛄。不一会地底的血蝼蛄果然再一次钻了出来,不过他们可能时已经吸食了不少血液,这次并没有急着爬上石台,而是先围在了石台的周围,等待那只所谓的土龙王出现。那只土龙王果然再次被吸引了过来,那两只血红的复眼,如黑暗中的红灯笼,漂浮在半空。不断的靠近明亮的山洞中心。
洪大炮也害怕,但是并没有像之前武贲一样痛哭流涕,大喊大叫或者破口大骂,只是浑身止不住的有些颤抖。洪大炮双目直直的注视着那头土龙王出现的地方,似乎时要把这怪物的样子牢牢地记在心底。土龙王再次缓缓地走到了洪大炮地跟前,依然是将头颅低下来凑到了洪大炮的身前。沈万已经于心不忍的闭上了眼睛,从内心讲实在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洪大炮在自己眼前被生吃活剥了。洪大炮可以算是一个沈万一手带出来的,如果这次不是沈万要来南蛮国做生意,洪大炮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走出宁国,自己可以算是带他跳了火坑,此刻他要死了,沈万自然心中千万个不忍心。一声嘶鸣突然从祭坛之上发了出来,沈万连忙睁开双眼去看,竟然是洪大炮单刀劈开来了那土龙王的口器,正和那巨大的血蝼蛄对峙,仿佛要决一死战一般。沈万心中满是疑惑,这困得如同粽子一般得洪大炮什么时候脱困而出,还得了一把单刀。
沈万因为不忍心没看见全过程,但是站在一旁得血蜘蛛却看得真真切切,那土龙王见脑袋停在洪大炮的胸前,下一步就应该是挖出洪大炮的心脏了,可是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洪大炮竟然把手从背后伸了出来,手中竟然还拿着一把单刀。洪大炮之前浑身颤抖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兴奋,当土龙王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亢奋也到达了顶点,他力发于腿,身体层层传导,最后使出了一式由下而上的刀式,倒拔杨柳,一刀劈开了土龙王那恐怖的口器。不过由于洪大炮的力量还是太小,虽然施展的刀法堪称完美,但是还是只是击伤了土龙王,却没能劈开它的头颅,所以导致了土龙王和洪大炮之间的对峙。
血蜘蛛恨意翻腾,好不容易要完成血罗刹使者所要求的血丹数目了,竟然被着洪大炮给搅合了,还弄伤了土龙王,此次恐怕使者前来,土龙寨的众人怕是逃不出一场惩治。想到这里,血蜘蛛就压不住自己的心火,提着自己的铁棍就冲向了石台之上的洪大炮。血蜘蛛跑的快,有一个人也不慢,寨民之中有一个人也跳了出来,这个人血蜘蛛认识,由于在自己脸上纹满了纹身,大家都叫他鬼面,之前就是他把洪大炮绑在了石柱之上。想到这里血蜘蛛觉出不对来了,被绑的洪大炮能手持单刀脱出束缚,嫌疑最大的就是这个鬼面,此刻再仔细观瞧,发现鬼面似乎有些不对劲,体型和脸型都和自己仍是的鬼面略有不同之处。血蜘蛛刚想质问对方的来历,那叫鬼面的寨民就靠到了身前,一刀刺进了血蜘蛛的胸膛。血蜘蛛被一刀刺穿,心中一喜,自己的恢复力异于常人,这种损伤对于一般人必死无疑,对于自己还算不上致命伤,转身就要挥动铁棒砸碎那个假鬼面的脑袋。那个假的鬼面一矮身就躲过了血蜘蛛的攻击,随后血蜘蛛就感觉脖子一疼,自己就看见了自己的脊背,然后就是无尽的黑暗。
当洪大炮劈伤土龙王,假鬼面斩首血蜘蛛的时候,原本被五花大绑的一众商队之人中,突然有一半的护卫竟然跳了出来。这些护卫纷纷冲向了还在观看洪大炮独斗土龙王的寨民们,虽然寨民们都带着兵器,而护卫一方却只有寥寥的几把匕首,但是有心算无心,一时竟然将他们压制了下来。不过到底是经过战斗血腥洗礼的战士,那些寨民在经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眼看就要重新稳住阵脚了。
“所有沈家商队之人听着,所有参加战斗的人,只要我沈万活者回到家中,没人赏纹银一百两,若是战死当场,我为其家人奉上纹银二百两。”此时还躺在地上的沈万刚刚被拔掉了破布,还没来得及割断绳索爬起来,连忙声嘶力竭的喊道。沈万是见多识广,知道此事生路就在眼前,但是一旦被寨民们稳住阵脚,自己这里就可能前功尽弃,再次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直接给那些护卫仆从开出了绝对无法拒绝的价格。
果然沈万的承诺一出,原本要被压制的商队众人突然仿佛打了鸡血,一副以命换命的打发,甚至不是护卫的商队之人,也捡起石头冲进了寨民的队伍之中拼命,生生的又把原本已经站稳脚跟的寨民门冲散了。
此时那个假的鬼面已经站在了血岩寨主的面前,将脸上的图案擦去了,原来那个假鬼面脸上的不是纹身而是油彩,露出了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庞,正是已经离去的许旷。
“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应该去了九兽山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血岩并没有为死去的血蜘蛛太伤心,却十分的忌惮的看着许旷说道。
“当日你所说之言漏洞百出,我并没有当场揭穿,还假意顺着你所言,离寨而去,自然是为了要引蛇出洞,想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没想你竟然如此残忍的豢养异兽,手段令人发指。”许旷死死盯着血岩,冷冷的说道。
“怎么可能,我明明让血蝎随你而去,他是追踪高手,没理由跟丢了也没有察觉的。至于你的同门我也的确见过,虽然他没有前去九兽山,但是应该没有破绽才对。”血岩自认为计划的天衣无缝,此时许旷却轻易破解自己的圈套,极不甘心的问道。
“血蝎追踪的确厉害,但是我有分影符要迷惑他数个时辰并不是什么难事。至于你的破绽,便是我们门派的名号在江湖之中不显,我那同门绝不可能告知你,你必然是和知晓我派的同伙暗害了我的同门,这才知道了我门派的名号。所以你一开口我便知道你在撒谎,之后的细细询问都是为了迷惑你。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怕让你输个明白。当日我离开山寨后,很快就回到了山寨之中,潜伏在土龙寨之中,更是早早的得知了你的计划。便打扮成了寨中的寨民和你一起混入了山洞,我那同伴我早就告知了他,并在入洞后就偷偷将兵刃还给了他们。只是没想到你们豢养了如此凶兽,不过你输的并不冤。”许旷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洪大炮和一众与寨民相斗的商队护卫,好整以暇地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输?你得意的太早了,你觉得真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回来吗?杀!”血岩听完许旷所言,拿出了一个鲜血淋漓的骨哨吹了起来。
顿时之间数十只已经爬到许旷周围的血蝼蛄猛然弹跳起来,扑向了许旷。
第十一章 边戎铁军灭邪寨,道法玄奇战异兽
许旷见扑上来的血蝼蛄并不慌张,身形展动腾空而起,避开了围攻而上的血蝼蛄。与此同时许旷中指与无名指并成指剑,向着血岩的方向一点,一道金光就飞射而出。许旷之前自然也不是好心要和血岩说个清楚,他是借机偷偷运转金光剑气,想要一击建功。许旷对金光剑气的威力十分满意,但是每次发动的时间实在是惨不忍睹,随着进入练气三层加上刻苦练习,金光剑气的发动时间得到了大大的提升。许旷已经能将时间缩短到了三个弹指的时间,但多少需要一个喘息的时间,在实在中使用还是颇为不方便的。
那金光仿佛无坚不摧一般,一路之上将几只拦路的血蝼蛄一击截成两端,直奔血岩的面门而去。血岩见到金光射出就知道不好,但是金光速度实在太快,他已经来躲闪,只能运起浑身血脉之力,汇聚在自己的双臂之上,十字交叉挡在自己头颅之前。可是事实却残酷无比,那金光直接轰断了血岩的双臂,又将他的脑袋轰成了被砸碎的烂西瓜,死守都没能发出一声惨叫,就轰然倒在了地上。那些还在围攻许旷的血蝼蛄没了血岩的操控,竟然头也不回的就钻回了土里消失不见了。
看到撤退的血蝼蛄,许旷也暗道一声好险,刚才许旷虽然一击斩杀了血岩,但是被血岩操控的血蝼蛄也差点威胁倒许旷。许旷自以为自己有流云乘风诀,可以轻松避开所有的血蝼蛄,没想到血岩也知道自己轻功了得,在自己的四面八方都埋伏了血蝼蛄。许旷虽然躲过了第一波的血蝼蛄,却被第二波的血蝼蛄堵个正着,还好许旷立即激活了随身的龟甲符,这龟甲符能在十二个时辰内在修士的身体表面形成类似龟甲的无形保护,普通攻击都无法伤害到使用者。
许旷回身要去相助洪大炮,发现那只土龙王竟然也缓缓地退入了洞穴深处,虽然被洪大炮砍了一刀,竟然没有报复,而是偷偷溜走了。剩下的寨民本来还在和商队的众人厮杀,却在听见沈万叫出血岩已死后便失去了斗志,纷纷离了洞穴。许旷见大局已定,便谨慎的向血岩的尸体走去,走到近前才发现血岩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没了脑袋还能坚持如此长的时间,许旷也是震惊不已。这次许旷之所以一上来就决定使用金光剑气,还是由于这土龙寨的几人给许旷的感觉太似曾相识了,和之前在升天崖上的白一堂的感觉一摸一样,一样的不畏伤痛,一样的疯狂血腥。所以许旷一上来就知道对手的生命力很顽强,不是普通的方式可以剿灭的,被百宝上人砸成肉酱的白一堂还在扭动的画面不时浮现在许旷的脑海中,所以许旷知道只有击碎他们的脑袋,才能真正杀死他们。当日百宝上人还称白一堂是魔崽子,这些人如果真的和魔道有关,自己更是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了。
许旷见血岩的身体终于不再抖动,便俯下身子开始检查血岩的随身之物。找了不一会就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一个白色的瓷瓶,瓶中有三颗血红色的丹药,瓶盖一打开便有一股血腥之气喷涌而出,吓得许旷连忙将盖子盖好。再查找也只有血岩使用的骨哨有些兴趣,不过由于一直被血岩叼在嘴中,最后也被金光剑气炸碎了。
许旷检查完血岩的尸体,便招呼洪大炮一起向着土龙王退走的地方跟了进去。许旷虽然已经认定这些血蝼蛄的胆子十分小,但为了安全还是拿着断刀小心的进入了洞穴的深处,洪大炮听见呼唤,也举着火把跟了上来。这一路上却十分的顺利,没有任何埋伏就到达了洞穴的尽头。但是洞底的情景却看的许旷都有些发麻。那是一个万人坑,布满了各种尸体残骸,层层叠叠的都不知道有几层,此时坑底还出现了一个大洞,许旷分析应该是土龙王挖洞逃走所留。便和洪大炮一起回到了石头所在的大厅,这时商队众人已经打扫完了战场。沈万自然是上来千恩万谢,恨不得要和许旷拜把兄弟,但是许旷今天并不开心,虽然铲除了山寨的众人,但是自己一方面,许旷没能找到前来寻找血煞的同门师兄。另一面由于血岩已经死了,他所做的一切是谁人安排的,目的是什么,都是没了答案。
许旷心中有事没有多言,带领众人从山洞之中往外闯。外面就是土龙山寨,山洞之中许旷杀了土龙寨的头人,还走脱了不少寨民,现在洞外必然是步步杀机,许旷虽然不惧,但是带着商队的众人怕是死伤难免。
走了没有多久,前方就有亮光出现,原来缠斗了许久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众人皆是险死还生,此时看见洞口就在眼前不由的加快了脚步,连许旷都也多用上了几分劲力。一冲出山洞许旷就感到喧闹异常,四处都是喊杀之声。最初许旷还以为是寨民杀了过来,挺身就要上前厮杀,但四下观察之下才发现,寨民正在和外人厮杀。来人都是身穿黑色铠甲,手中刀枪舞动,进退配合有序,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队伍。完全没有人来关注从山洞中出来的众人。当然许旷他们那么大一帮子人,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关注,不一会从黑甲人之中跑出来一队人马,向着许旷等人迎了上来。
许旷见有人过来,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带来人到了身前,才发现竟然是之前混在商队之中的那一群外人,现在都换了黑甲,队伍整齐划一颇有几分威武之色。
“在下戎边武威大将军帐下百夫长杜青,此次为探查劫掠宁国边境的蛮子才乔装混入商队,之前公务在身多有隐瞒,还望海涵!”那群人中领头的一抱拳开口说道。看来战事很是顺利,杜青作为一名百夫长竟然能在此处闲谈,不用上阵厮杀。不过也不奇怪,因为土龙寨没有了血岩寨主的组织,群龙无首,加上被边军里应外合打开了寨门偷袭,此刻已经溃不成军了。
“原来杜老弟是戎边军啊,早就听说武威大将军手下有一只黑甲军神出鬼没,战无不克,想来就是贵军吧。此次受吴都统的委托与杜老弟同行,我们也受益良多,为国家出力,怎么会有误会,吴都统此番是否来了?”被保护在队伍中的沈万也看到了来人,连忙扭动肥胖的身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来到队伍的最前面和杜青攀谈了起来。
许旷见并非是其它的贼人,而是宁国的边防军,到此的目的是来剿灭袭扰边境的南蛮山寨,也就放下心来,至少沈万一众人等的安危有了保障,自己也可以离去了。
许旷还没来得及告辞,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哨声,随着哨声越来越响亮,战场中央的土地突然裂了开来,一只巨大的蝼蛄从中爬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十只成人臂膀大小的蝼蛄。在众人的震惊中飞上了半空,始终在土龙寨的上课盘旋,不时落下叼走一个黑甲军,当黑甲军被从空中丢下的时候都变成了干尸。
黑甲军虽然身经百战,但是对这种恐怖的巨兽还是有天生的恐惧,在被叼走几人后,队伍之中也是一阵骚动。黑甲军中立刻响起了军鼓之声,鼓舞士气,有一个身材健壮的大汉,身着都统的铠甲站上了一块巨石,指挥众黑甲军形成防御阵型抵御兽群。
许旷见那土龙王从地底飞出,就知道事情不能善了,催动流云乘风决,借助山寨的房屋跳上了半空。此时那土龙王刚从地上又叼起了一个黑甲军,许旷照着土龙王的额头就是一刀,可这土龙王的甲壳坚固异常,竟然无法被劈开,只是放开了口中的黑甲军,晃动了几下脑袋就又回复了过来。
许旷翻身想去砍土龙王的眼睛,这次土龙王有了防备晃动脑袋,用脑袋上如长枪般的硬刺隔开许旷的断刀。许旷绕着土龙王攻击起来,土龙王也频频向许旷发起了进攻。一人一兽就战到了一起。
四下的黑甲军没了巨型蝼蛄的袭击,也慢慢的稳住了阵脚,甚至在那个都统的授意下捕杀小型的血蝼蛄,血蝼蛄的数量和黑甲军相比明显不够,虽然恐怖嗜血,但黑甲军也是训练有素,没过多久就被绞杀一空了。
许旷战在半空,也是烦恼,自己威力最大的是金光剑气,但是发动时间太长,若是一击不中,怕再难击中,之前在地面之上那土龙王来回飞舞,自己也是暗自计算半天,发现难以击中才上来接战,想要寻找机会。此时却久战不下,难免心中烦躁。
许旷还在想对策之时,哨声忽然慢了下来,土龙王似乎也发现自己的子孙都已被屠戮一空,尽然在撞飞许旷一击之后转身向地上的破洞飞去。
许旷被撞飞后身形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去,眼见土龙王要逃,心中焦急伸手就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鸡蛋大的石头。这飞来石是当日百宝上人送给许旷的,许旷当时如获至宝,不过事后才知道,这法器百宝上人炼制无数,效果参差不齐,但大多威力小的可怜,且有使用次数,所以许旷一直没有使用。今日见到那土龙王要逃,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其它,也要试试这飞来石的威力。
飞来石被许旷祭出,直追土龙王,到达土龙王的头顶瞬间化作了一块三丈大小的巨石,瞬间压了下来,巨石落下,将土龙王吓的魂飞魄散,拼命扇动翅膀想要脱困而出,但还是没能逃出来,被巨石死死的压在了下面动弹不得。
许旷也被飞来石的大小吓了一跳,已经和百宝上人祭出的飞来石小不了多少了。不过许旷立刻恢复了过来,因为土龙王已经开始努力扭动身体,想要打地洞逃跑了。许旷口中念念有词,几个弹指的时光,一道金光喷涌而出,直接击穿了土龙王的脑袋。
第十二章 沧海桑田物是非,罗刹使者初现身
许旷念动法诀将飞来石收回手中,贴身的收藏起来,施施然从半空落了下来,看的黑甲军和还在负隅顽抗的寨民都目瞪口呆,甚至还有迷信的寨民倒头便拜的。许旷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众人,就想脱身而走,可是还没来得及走掉,身后就传来了不太确定的呼唤之声,许旷听有人呼唤自己的便驻足回望,发现呼唤自己的是那之前一直指挥战斗的都统。那都统留了一脸的大胡子,此刻脸上都是鲜血,也不知道是人血还是兽血,看不清楚面目,但是声音却是耳熟,一时也想不起是何人来。
“许哥,真是你啊!许哥,你什么时候成仙了?我是吴胖子,几年不见你不会忘记了吧!”那个都统拨开几个想要护卫自己的亲兵,冲到了许旷的近前,用手一抹脸上的鲜血,异常开心的拉住许旷的手说道。
“你是吴耀祖?吴胖子?”许旷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同时四下打量着这个身材魁梧的都统,果然样貌和之前的吴耀祖十分相似,不过此时的吴胖子眉宇间已经多出了几分统帅的威武之气,原来略显圆润的脸庞也变得轮廓分明起来。
“是我,你这年些去了哪里?我之前向我父亲打听,他只说你和一个丁姓的武师一同离去的,怎么变成了仙人?”吴耀祖此时十分的开心,连忙想要询问许旷的过往。
“我并非成了仙人,只是踏上了修真之路,只能算一个不入流的修士。至于我离开平安镇后的事情,可谓说来话长了,老二和老三呢?”许旷听到的确是吴耀祖也十分的欢喜,连忙表明身份,并问起了书堂五少中的另外两人。
吴耀祖听到许旷询问,脸色一黯,初见的兴奋之色也退去了不少,压低了声音将自己和另外两人的事情说了一遍。原来当年吴耀祖他们三人一同前去参加武举人的考试,成绩并不理想,但是由于家中使了银子,最后还是在戎边军中做了伍长,没想到一日的日常巡逻中,三人所在的百人队被南蛮大寨偷袭,死伤惨重,老二和老三也都在那战斗中为救吴耀祖而死了,当时吴耀祖战场中带领着失去了百夫长的残兵利用地形和南蛮数倍于己的寨兵周旋,硬是拖到了戎边军的救援部队到达击退了南蛮兵。整场战斗宁国这边的百人大队之剩下了不足三十人,而且各个带伤,自此吴耀祖就被提拔为了百夫长。吴耀祖痛恨杀害自己兄弟的南蛮寨子,便不断地请命出击与南蛮交手,而且胜多负少,深受戎边军武威大将军的器重,所以短短几年升到了都统的位置。这次也是有宁国边境的村落被土龙寨劫掠,朝廷有令不许和南蛮起大规模的战事。所以吴耀祖派人跟随商队探查情况,找到土龙寨后再连夜奔袭,在南蛮国其他大寨发现前撤回宁国。
许旷听闻老二和老三的死讯,也是悲从中来,短短几年没想到已是物是人非,当年在小院之中嬉闹,仿佛就在眼前,没想到那一别便是用别了。这一生中或许每一次道别都是永别的序章,这一刻许旷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还能寻到卢飞星大哥,或者寻到时只是一拨黄土了。
此时有一个吴耀祖的亲兵跑了上来,行了一个礼,便想要向吴耀祖回报情况,亲兵的出现立刻冲淡了两人所陷入的感伤之情。吴耀祖见有人前来回报,也正了正颜色,让亲兵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原来黑甲军已经完全剿灭了土龙寨的反抗力量,不过在一处山屋之中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寨民,手中还拿着一个骨哨,面如枯槁,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却还自没有死去。兵士见识了之前的异兽,怕还有奇异,不敢擅动,所以告知吴耀祖,让他来定夺。
吴耀祖看了一眼许旷,许旷点了点头,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向着黑甲兵围困的山屋行了过去。
一路之上兵士都频频向吴耀祖致敬,看来他很受御下士兵的喜爱。到了近前才发现,原来将山屋围的水泄不通的黑甲军瞬间训练有素的让开来了一条通道。吴耀祖和许旷径直穿过了黑甲军的包围,来到山屋之内,山屋里十分的昏暗,现在已经是早晨了,可是投进来的阳光还是十分稀少。一张大床,一张桌子就是这个房间所有的家具了。那个浑身血气枯萎的男子此时正半躺在大床之上,虽然面容恐怖,但是却还没有咽气的意思。
“血蝎,你怎么在这里?是你召唤的血蝼蛄吗?”许旷见躺在床上的人自己竟然认识,是之前负责跟踪自己的血蝎,于是开口问道。
“是你,你这个混蛋,竟然还带来了戎边军,之前我明明看到你向西而去的,跟了一路,竟然还是让你溜走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啊。”那个血蝎露出恐怖异常的神情。
许旷看着血蝎,发现他已经脱了相了,心口插的刀子上流不出什么血了,那只半含在嘴上的骨哨却仿佛吸饱了鲜血一般,鲜红中透着亮光,而血蝎太虚弱了,无力再次吹响它了。
“土龙寨已经被攻破了,血岩也死了,你们劫掠四方,害人无数,今天也算是遭了报应,怨不得旁人,但是你若是肯把何人传授你这等害人妖术告知我等,那我可以保证放你山寨老弱一马,给你山寨留一线生机。”许旷看着催死的血蝎,斟酌了一番开口说道。
“报应?你们宁国之人占据了最肥美的土地,怎么能体会我们这些生活在穷山恶水的寨民的痛苦,我们拼尽全力与野兽搏杀,才能堪堪果腹,还要被你宁国来到奸商克扣,用为数不多的山货去换取盐巴等生活必需品。什么妖法邪术,只要能杀光你们宁国人,我觉得都是天赐圣术,我要吸光你们的血,吃光你们的肉,哈哈哈!”说到最后血蝎已经完全陷入了癫狂之色,原本已经瘫软在床的双手开始在虚空来回拉拽,好像真的能抓住什么人似的,不过这也是血蝎最后的回光返照了,大笑三声之后他就再次落回了床榻之上,双目圆睁的死了。
“一派胡言,家中没有就要去偷去抢吗?我老吴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知道宁国先人筚路蓝缕,开荒建土,才有了这一片国泰民安之世。绝非靠的是鸡鸣狗盗之术!”站在一旁的吴耀祖气愤异常,对着血蝎反唇相讥,也不管对方已然死去。
吴耀祖最后竟然拔出了钢刀想要枭首已经死去的血蝎,就在此时那已然死去的血蝎竟然张开了嘴巴,一只蝼蛄从血蝎的嘴中爬了出来,这只蝼蛄的大小与普通无异,只是那只突出的眼睛已然是鲜红的。蝼蛄一爬出来就展翅而飞,直直向着吴耀祖的嘴巴飞了过来,吴耀祖和他的亲兵都来不及反应,那血蝼蛄就来到了他的身前,不过许旷的五官要比众人灵敏的多,之看见半空中寒光一闪,那只飞行中的血蝼蛄就断成了两节,掉落地上,而许旷早已断刀入鞘了。
见人已死透,也没能问出任何有用的消息,许旷取下了那只妖异的骨哨,就跟着吴耀祖出了木屋。一路上吴耀祖和许旷都没什么言语,吴耀祖是还在后怕刚才心惊的一幕,而许旷更多的是思索是什么妖人在离辰道门的地方行这魔道法门。
回到了阵前,黑甲军已经剿灭了整个山寨的反抗势力,将没有反抗之力的妇孺都统一控制了起来,所有参与劫掠宁国的寨民都处死了。寨中的物资也都已经开始打包,其中沈万起了不小的作用,他买下了大多的物资,节省了黑甲军转售的时间,当然价格都不算高。不过拿着这些钱,黑甲军可以多少给被劫掠的宁国村庄一些补偿。
对于杀人和拿走物资许旷多少有些抵触,但是吴耀祖却告诉许旷,宁国和南蛮边境绵延,如果不对这些劫掠的山寨施以重手,那宁国边民必然永无宁日。至于财物,土龙寨已灭,只余下老弱妇孺,如果保留财物也不过是给其它山寨劫掠的借口,反而给他们造成杀身之祸。这也是当时血蝎听到许旷说什么留下一线生机毫不相信的原因,南蛮弱肉强食的民风使然。许旷听此言才恍然大悟,便和吴耀祖一起返回帐中,互诉这些年的过往。
一日的辛劳,入夜之后众军士都安营扎寨,只余不多的巡逻之人,都早早的休息了。整个土龙寨陷入了诡异的宁静之中,只有大账之中还有人影灯光。
黑暗中有一片阴影仿佛活了过来,绕过了巡逻的兵士,来到了黑甲军都不愿接近的巨兽血蝼蛄的尸体之前,随后阴影中升起了一个黑袍之人,黑袍之人驾轻就熟的解刨起了巨兽,先从巨兽的腹部取出了一个暗红色的土球,敲破土球,从中取出了数颗红色的丹丸。又剥下了巨兽的胸甲,在胸膛之中取出了一颗红色结晶,看到此物阴影中的黑衣人似乎激动异常,身躯都有些颤动,不再停留就要离去。却听见了耳畔有人喝到:“道友请留步!”
第十三章 假做真时真亦假,血刹使者假还真
那黑衣人一惊,就要藏入阴影之中,四周忽然点燃了无数的火把,把四周照的如白昼一般,地上的阴影显得异常突兀,身前一阵清风拂过,就有一人来到了身前。此人一身白衣,腰间一柄断刀,眉如利剑,目如朗星,英气逼人。
“你就是血岩口中的血罗刹使者吧,也就是这土龙寨邪术的幕后之人吧?”堵住黑衣人去路的当然就是许旷,他不紧不慢的说道。
许旷白天就觉得有些不妥,那血岩在死前吹动骨哨也只是驱动了那些普通的血蝼蛄,土龙王完全没有按照他的指示来攻击,不然许旷也不可能毫发无损的斩杀血岩。但是白天的时候哨声竟然能够操纵土龙王攻击众人,如果只凭那血蝎不可能做到,必然还有人影藏在暗处。许旷暗自思索良久,根据血岩当日和血蜘蛛所说的话分析,这血罗刹使者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拿走血丹。而血丹的形成离不开土龙王,所以土龙寨的众人才会四处劫商旅来喂食土龙王。如此一路分析,许旷有个七八分的把握,无论背后是何人,都会来土龙王的身上寻找血丹。所以许旷与那吴耀祖商议,让他的将士在此地多住一晚。虽然风险,但多年的朋友,吴耀祖还是同意了下来。今晚的土龙寨可谓外松内紧,虽然表面上只有几个兵丁在日常巡逻,可能实际上,四周布下了暗哨无数,一旦有异样都会报告到主帐之中。
此时果然将这黑衣人围了一个正着,黑衣人一开始还有些惊愕,不过完全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似乎几百个全覆武装的黑甲军完全产生不放在心上。只是在看见许旷的时候微微眯起了双眼似乎只有许旷才勉强能和他一战。
“我是友非敌,这位兄弟恐怕是有所误会,还请移步他处说话。”黑衣人环顾了一周,将目光重新回到了许旷的身上,开口回复道。
“我和你恐怕没什么好说的,你若是有什么要说,可以在此将你的来历说个明白,不然绝不可能轻易让你离开。”许旷撇了撇嘴,明显对黑衣人提出的要求并不理会。
“莫要说的如此斩钉截铁,你看看此物再说。”那黑衣人说完从怀里拿出一物,交给了许旷,让许旷辨识。许旷见到黑衣人给到自己的东西也是一愣,检查了半天才将信将疑的将东西还给了黑衣人。
“现在我们可以找个私下的地方聊一聊了吧。”黑衣人笑着向许旷提议,许旷点了点头,刚才黑衣给到许旷的是一块离辰道门弟子的令牌,之前乘坐独角天鹰来到此地的时候,许旷也有一块,此物基本上不可能造假,本就是离辰弟子证明身份的一种手段。既然知道对方是同门的师兄弟,自然不可能是血岩口中的血罗刹的使者,许旷也放下了部分戒备之心,不过还是示意黑衣人将刚刚从土龙王尸体上采集下来的东西扔了过来才同意移步私下交谈。黑衣人听说许旷要他交出刚才拿到的东西,十分抗拒,可是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许旷的要求,将装着血丹,血精和胸甲的包裹扔给了许旷。
许旷交代了吴耀祖几句,就带着黑衣人一起走进了附近的森林之中。走了不少路,直到走到一片空旷之地,许旷才停下脚步,回身面对着那黑衣人,也不说话,似乎在等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晚上的月光十分皎洁,两人离的并不远,所以互相看的十分清楚。黑衣人之前一直蒙着面,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庞,虽然看上去要比许旷大上几岁,不过却也大不了多少,左脸之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辨识度极高。
“我是离辰道门外门地脉弟子白鹏飞,三年前接受了寻找血煞的任务,根据线索一路寻到了此处。”那黑衣人也不迟疑,第一句话便让许旷大吃一惊。
“你便是三年前失踪的外门弟子?既然你未遇上危险,为什么不向门中回报?若是被门中判定失踪,恐怕会多有麻烦!”许旷听到白鹏飞自曝身份,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是的,我便是三年前离开的那个外门弟子,我之所以三年来都没有回到离辰道门却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秘密,如果将此事调查清楚,上报给离辰道门,那么必然是一件天大的功劳,不但能得到海量的升灵点,或许还能直接被推荐进入内门!”白鹏飞顿了一顿,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神秘的说道。
“白师兄,你莫不是诳我吧,别说推荐进入内门的机会,就是升灵点稍微丰富一些的任务,都是九死一生,怎么可能轻轻松松赚取海量升灵点的好事。”许旷有些不太相信的质疑到。
“若我没有猜错师弟应该是此次通过外门试炼进入离辰道门的吧,是否知道血菩提?”白鹏飞微微一笑,有些得意的问道。
“师兄是如何知道我是由外门入的离辰道门,这血菩提在《离辰大法练气篇》中提到过,这是能够同时提高练气期灵识,灵力,肉身强度的好东西,但是在《离辰大法练气篇》中也提到此物有悖人伦,非常规之法。”许旷听白鹏飞提问,便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为什么能知道师弟来自外门试炼,因为外门中的弟子我多有相识的,我离开离辰道门外门之时师弟还没入门。师弟的江湖经验老道,非是新手,也只能是通过五十年一次的外门试炼中入门的。师弟可要小心了,外门之中的三脉弟子都害怕通过试炼入门的弟子抢占他们为数不多升入内门的机会,所以对你们这一类的弟子很不友好啊。话说回来,师弟果然勤奋,竟然将《离辰大法练气篇》中的记载说的一字不差。不过书中可没有写下这血菩提形成的过程吧?”白鹏飞听见许旷承认自己通过了外门试炼,脸上露出了一种果然如此的笑容。然后又把注意力转到了血菩提之上。
“这个还真不知道,只说是有悖人伦,却不知道具体是如何形成的。”许旷皱了皱眉头,两手一摊,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我是被百宝上人十三年前带回离辰道门的,百宝上人算是我半个师父,如果能够进入内门我希望有机会成为百宝上人的弟子。我们这些普通的外门弟子和你们通过试炼的外门弟子比,有一个极大的优势就是我们可以从挑选我们入门的师长处得到更多的信息。这血菩提我就曾经问过百宝上人。”说到此处白鹏飞看了许旷一眼,似乎在体现自己的身上优势,见许旷没有搭理他,悻悻的继续说道:“灵力在这天地间无处不在,所以灵力会化作万物,而人做为万物之一,自然也会含上些灵力。这与修炼过的灵力不同,只是无意识的形成的,而留存多在血液之中,每当血液通过心脏的时候,就会留下一些灵力,所以普通人用自己的心头血也可以催动一些法器和符箓。而邪教却发现可乘之机,不知道这些人如何想的,竟然想用活人来提炼丹药提高修为,这种人工体提炼所得的弹丸,称之为血菩提。”
“你是说血菩提是通过活人炼制的?而土龙寨的人就是在炼制血菩提?”许旷惊闻此事也是骇然,从怀里拿出了从血岩处得到血丹。
“的确,是在炼制血菩提,不过却不是你手中的残次品。”白鹏飞有些不屑的看着许旷的手中之物。
“那这是什么?这血罗刹似乎很在乎这些弹丸。”许旷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些东西被称之为血丹,是制作血菩提过程中产生的残渣,也有一部分启灵丹的作用,不过极少能够启灵成功,就算启灵成功了也会影响神志,让人极易情绪失控,被归为魔道手段。不过此丹在激发血肉之力上有些效果,服用之后能大大的加强服用人的生命力,疼痛感也会下降很多,配合特殊的功法,短时间可以化身成为武林高手。是制造死士的好东西,血罗刹才会派人收集。”白鹏飞虽然对此物很是不屑,却还是仔细的将效用告知了许旷。
许旷点了点头将血丹放了回去,又将之前白鹏飞从土龙王身体里拿出来的血色结晶给取了出来,此时白鹏飞的脸上有了明显的变化,贪婪之色一闪而过,随机变化作了笑意堆在脸上。
“难道这才是血菩提?”许旷将血色晶体放在手心之上,不动声色的问道。
“并不准确,这只能算是血菩提的半成品。血菩提需要豢养灵兽吸食人血,在体内形成血晶,在将一定数量的血晶通过秘法才能形成血菩提。”白鹏飞舔着嘴唇,目不转睛的看着许旷手中的血菩提,继续回答着许旷的问题。
“说了那么久,师兄所谓的天大的功劳是什么?难道是要将这血晶交给升灵殿吗?”许旷弄清了血菩提的来龙去脉,绝对是脊梁发冷,这一次献祭,就几乎将土龙寨山洞中的深沉填满,若是要炼成血菩提,还要残杀多少生灵。
“提交血晶如何算的上天大的功劳,我这三年潜伏在此地,为的就是偷偷摸清这个罗刹组织的底细。现在他们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不少,他们的头领唤作血罗刹,手下还有两个护法,都是修士,只是一直不知巢穴在何处,不过现在有了这血晶,稍后必然会被召唤前去总坛,到时候将血菩提及邪教总坛的信息提交给升灵殿,你说是不是一件天大的功劳?”白鹏飞面带微笑的向许旷阐述自己的计划。
此时月光从白鹏飞的身后照射下来将他的影子拉长,一直延伸到了许旷的身后。
第十四章 同门相残何太急,修真只可争朝夕
许旷听到白鹏飞所说的,也有些心动,虽然不知离辰道门对于罗刹邪教的态度如何,但光是在离辰道门的管辖之下炼制血菩提这种伤天害理的东西,就绝不是离辰道门可以轻易容忍的。而如果自己能给离辰道门提供关于罗刹教的确时的信息,自然是大功一件,虽然不一定能直入内门修行,但是升灵殿中的升灵点肯定少不了。
许旷还在暗自思索,忽然就感觉有些怪异,对面的白鹏飞解释完自己的计划后,就已经不再说话,却还一个劲的对着自己笑,仿佛被人点住了穴道一般。许旷莫名从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身体一阵紧绷,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后脑被一击重击,险些将他击晕。许旷忍这剧痛一个前翻,滚出去几个身形,拔出了断刀,才转身看向身后。
“你身上竟然还激活了龟甲符?我还真是小看了你。”白鹏飞此时竟然不可思议的出现在了许旷的身后,手中还拿着一把黑色的短刃,说它是黑色并不是指短刃的手柄是黑色的,而是包括剑身上下都是通体漆黑,只有在月光下反射的金属光泽才能看出它是一件可以杀人的凶器。
许旷暗自庆幸自己当时在洞窟之中为抵御血蝼蛄的攻击而开启了这龟甲符,龟甲符能够持续防护近十二个时辰,相当与在身体之外生成了一块坚硬的外壳。刚才白鹏飞的一击应该是想刺穿自己的脑袋,但只是刺中了头部的保护外壳,就像刺中了一个铁盒一般.而许旷的感觉上来说好像被人用锤子砸了一记一样。现在看来,虽然白云道人几乎给自己下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他所赠的三道符箓都是货真价实的。只有一点许旷未能弄明白,当日得自王三的轻身符似乎可以分几次使用,而这次的飘渺符和这龟甲符却都是一次性的,虽然时长更长,却无法中断,难道这和符箓的材质有关?白鹏飞见许旷不说话,眯起了双眼,抬起手中的短刃,似乎又要再次攻上来。
“刚才你和我说的都是骗人的?为了就是偷袭我?你就是血罗刹的使者吧?”许旷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心悸不已,立刻开始运转《玄心剑典》想要放出金光剑气。
不过昨天晚上加上白天,许旷已经发出了两道剑气,先激活了一张龟甲符,后激活了飞来石,还用了几次流云乘风诀。许旷现在练气三层,体内最多有四道灵力,却也不完整,大约有个完整三道灵力的储备。每发出一道剑气,就会损耗一道灵力,当然损耗的可以很快的恢复过来。使用龟甲符,飞来石也都要使用灵力,所以白天一场大战下来,许旷可以说已经把灵力都耗尽了,此时催动的灵力是还战斗结束后自行恢复的。所以许旷此刻最多只能放出一道金光剑气,如果不能击中,后果可想而知。
“我是血罗刹的使者,我也是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白鹏飞,我和你说的东西基本都是真的,只是有几个细节我做了些隐瞒。”白鹏飞似乎对战胜许旷成竹在胸,并不忌讳的回答了许旷的问题。
白鹏飞说话的时候,原来站在前方迷惑许旷的白鹏飞形象在扭曲中突然化做了一些黑色的阴影消失不见了。白鹏飞一说完,许旷就感觉似乎又有危险,连忙闪身而退,果然刚才袭击的白鹏飞并未消失,从许旷的身边的阴影之中又钻出了一个白鹏飞,用黑色匕首抹上了许旷的脖子。许旷连忙后退,可是白鹏飞手中的黑色短刃竟然瞬间变长,狠狠的割在了许旷的脖子之上。许旷就感觉脖子下面被人用力戳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来。许旷吃痛连忙闪动身形跳道了树枝之上。
“你加入了罗刹邪教?难道做离辰道门的弟子不好吗?要去当罗刹教的使者?”许旷无法破解白鹏飞的攻击手段,只能靠龟甲符的防护作用来坚持,但明显龟甲符已经支撑不住几次攻击了,许旷心中着急,却不能表现出来。
“当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不好吗?当然不好,没有资源几乎需要修炼一辈子,却也无法突破筑基。离辰道门对我们这些外门弟子的修炼一点帮助也没有。我已经苦修了十多年了,练气才堪堪突破五层,不但离练气九层遥遥无期,而且原本被觊觎厚望的灵根也并不能提升我的修为半分。那些升灵殿的任务更是坑人,得到的奖励都无法弥补完成任务所浪费的时间。如此傻傻的在离辰道门修炼,恐怕一辈子都无法筑基,更枉论金丹了!”说完这些,白鹏飞第一次偷袭的许旷的身影也模糊了起来,与此同时许旷身后的阴影中一刀刺向许旷的后心,许旷感到不妥连忙应变,但是白鹏飞的偷袭防不甚防,还是被黑刃刺中了后心,只是这次龟甲符终于耗尽了它的威能。黑刃变长的剑尖刺进了许旷的后背,但是许旷见机的早,而且龟甲符最后的威能也抵挡了一部分刀势,黑刃只是刚刚刺破了许旷的皮肉,就到达了黑刃变化的极限,没有刺到心肺。许旷从树枝之上跳下,也不怕难看在地上翻滚几圈才与那白鹏飞拉开了距离。
许旷知道这白鹏飞的法术很是神奇,能够化身阴影来回移动,还能幻化类似真人的幻影,手中更有一把可长可短的黑刃,偷袭简直防不胜防。不过他的江湖经验也有欠缺,似乎幻影只能存在一个地方,而且白鹏飞发动幻影的时间也颇长,所以要通过不断的和自己废话,来赢取制造新的幻影的时间。当新的幻影完成后,白鹏飞就会化作阴影隐藏到自己身边发动袭击。可是白鹏飞自己也没注意到,当他制造一个新的幻影时,旧的幻影就会消失,这个消失就变成了白鹏飞要发起攻势的信号,只要能猜出白鹏飞攻击的方式,就能准确判断出白鹏飞会攻击的方向,赢得先机。
“修真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没有捷径而走,只能加倍努力,或许进入内门,情况就会好转的。”许旷也继续迷惑白鹏飞,继续和他聊天,想要等他下一次发动攻击。不过天不随人愿,夜空之中竟然飘来了一片云朵,将月光挡了个严实,四下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什么没有捷径可走,我们只是没有资源而已,内门之中听闻有五年就筑基的天才。一直待在离辰道门早晚不是被当作炮灰惨死,就是郁郁老死,没有任何前途。所以在发现有人炼制血菩提之后,我就决定要加入血罗刹的组织。我刚才没告诉,一颗血菩提抵得上百年的修行,是连筑基修士也会眼馋的东西。而就算血晶不做提炼也能地上几十年的修行。你说有这样的东西,谁还会愿意留在离辰道门这样的地方,只要我多收集几颗血晶,就筑基有望,筑基之后离开离辰道门就可以了。”在黑暗中白鹏飞如鱼得水,不断来回攻击许旷,许旷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将刀法展开,一式万柳垂丝,将自己要害护住,但是其他地方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腿上,手臂,甚至是胸腹部位都白鹏飞的黑色短刃所伤,鲜血直流。
“你是如何替代原来的血罗刹使者的?难道原来的使者真的被你杀了吗?”许旷说到一半就已经闭上了眼睛,并不是他已经放弃反击了,而是许旷发现黑暗中虽然看不见白鹏飞的身影,但是通过他过人的听力,却能听见白鹏飞的位置。所以许旷抛弃了用眼睛去找白鹏飞,而是转用耳朵去寻找。
“不错,血罗刹的使者也不过是刚刚启灵成功的家伙,虽然有些江湖上的本领,却是不堪一击。我杀死他后,发现了他身上的令牌,每次与罗刹教的其他成员联络,都是通过这块令牌完成的。只要拥有这块令牌,就可以成为罗刹教的一员,没人会管你是谁。”白鹏飞又再次偷偷的潜伏到了许旷的身侧,他准备再次去砍许旷的头颅,许旷的龟甲符使用完了,之前几刀已经完全可以刺伤许旷的身体了。
此时天空中遮住月亮的云朵终于飞走了,一片月光撒下,照出了许旷浑身是血的悲惨形象,而且他还依然闭着双眼没有睁开。白鹏飞在月光照射过来的一瞬间,就从阴影之跳了出来,势在必得的将手中黑刃变长,一刀就要砍下他的头颅。
许旷仿佛未卜先知一半,闭着眼睛转向了白鹏飞跳出来的位置,单手举起了断刀,迎上了白鹏飞的黑刃。白鹏飞虽然惊讶于许旷竟然能发现自己偷袭的位置,却有些不屑许旷的举动,自己的黑刃虽然论锋利只是一般,但是却是真真正正的法器,如何是一把断刀所能抗衡的。不过两件兵器一交手,白鹏飞就发现不对,手中的黑刃在对方断刀的切割下犹如朽木,此时白鹏飞想要再逃就已经来不及了,许旷这蓄势的一刀砍来,直接将白鹏飞和他的黑刃一起一劈为二。
白鹏飞上半身被砍下三分之一,犹自不敢相信的抬头还在看,只见许旷双手持刀,断刀之上有金光流转,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白鹏飞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已经张不开口了,带着强烈的不甘离开了人世。
第十五章 真金还需火来炼,刀山火海若等闲
许旷保持着劈砍的姿势,身体僵硬,良久都没有恢复过来,看着死不瞑目的白鹏飞,心中依然后怕不已。如果不是自己事先听到了白鹏飞移动的位置,又急中生智将金光剑气运用到了断刀之上,恐怕也不能一击斩杀了白鹏飞。白鹏飞这借着阴影来回移动的法门,在这夜半之时占着极大的优势,再加上他手中自由变化长短的黑刃,如果再斗上几个回合,自己难免被其刺死的命运。
许旷从自己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条,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自己身上被刺伤的伤口。然后又再次回到白鹏飞的身边,蹲下身子仔细摸索了起来。,最后只从白鹏飞身上搜到了三样东西,一块是之前白鹏飞展示给许旷见过的离辰道门外门弟子的令牌,另一件是白鹏飞一直拿在手上的黑色短刃,这短刃被许旷削成了两端,不过神奇的是将被削断的短剑放在一起,这黑刃竟然自己恢复了过来。许旷连忙向黑刃之中输入了灵力,黑刃收到灵力之后,竟然一路延伸,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柄长剑了。最后一件,也是一块令牌,这令牌和许旷之前见过的任何令牌都不太相似。这是一块椭圆形的令牌,令牌之上只有一个水滴的图像,除此之外一无所有。许旷猜测这应该就是白鹏飞所说的罗刹教的令牌。
许旷将找到的东西都收入了怀中,又看了死去的白鹏飞一眼,其实心中也有些理解白鹏飞对于提升修为的恳切之心,任谁对于需要苦苦修炼一百二十八年才能进入练气九层都会产生动摇,还要在老死之前寻到筑基丹完成筑基,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对于白鹏飞这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自私行为却无法苟同,修士修真也是修心,如果没有找到自己坚持的道,就算修为突飞猛进也没有任何作用。许旷想了一想还是用断刀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将一分为二的白鹏飞和他离辰道门的令牌埋了进去,毕竟是同门一场,却在这莫名的战斗中分了生死。
许旷回到土龙寨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吴耀祖和洪大炮都等的有些焦急,生怕许旷出了什么事情,见到许旷回来两人才放下心来。不过许旷满身的伤痕也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吴耀祖立刻招来了随军的医师给许旷上药并重新包扎了一番。洪大炮很是关切的询问许旷在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许旷觉得同门师兄弟互相残杀的事情,说出去多少有些脸上无光,就说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没想到对方太狡猾,和自己一场血战逃跑了。洪大炮听的气愤不已,吴耀祖也在一遍帮腔说之前在山寨之中的时候就不该放他走脱,直接乱箭齐发射死他就好了。许旷听了也只是呵呵一笑,也没有多的言语。
第二天,天才擦擦亮,吴耀祖就领着自己部队向着宁国边境撤离了,吴耀祖这次突袭可以说是越过宁国和南蛮国的边境展开的追击。如果被南蛮国的其他寨子发现,他们可能会被群起而攻之,这个时候如果宁国不想单方面挑起两国间的战争,只能弃车保帅,放弃营救他们。所以他们完成突袭之后必须马上回撤,本来昨晚就应该走的,后来为了许旷耽搁了一晚,所以清晨之时,吴耀祖早早的就点齐兵士向着宁国而去。沈万的商队收购了大批的货物,所以也不敢再在南蛮国逗留,驱赶着比来时更长的马队一起同行,吴大炮依然是尽心尽职的担当着护卫的角色。
许旷没有和他们同行,而是向着南蛮的内部而去,和吴耀祖和洪大炮分别之时,大家都有些不舍,特别是洪大炮都有些泪目了,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许旷以还有师门任务在身为由和他们分手告别独自一人和他们反向而去。
许旷行了大半日,为了不引动伤口,在一条溪边换药休整,此时许旷要去的地方是南蛮国内的一个叫做水帘寨的地方,位于南蛮国的中南部。土龙寨一行对于许旷所接的任务来说,可以说是毫无进展,虽然找到了三年前失踪的白鹏飞,但是他早已将寻找血煞的任务抛到了九霄云外,眼里只有血菩提。想到这里许旷不自觉地掏出了那块有着水滴图案的令牌,有些犹豫自己是否要去升灵殿提交关于血菩提的消息。如果提交为了取得信任难免要说出白鹏飞的事情,不知离辰道门对于同门相残是如何处置的,但是绝不可能持鼓励的态度。而且不可避免地要交出血晶作为证明。根据白鹏飞所说,这东西能节省数十年的苦修,简直是能让修士疯狂的东西,如果交出去还能不能回到自己手中还真不一定了。至于前去探查罗刹教的消息,许旷却十分的犹豫,这危险的系数也过于太高了,自己对付一个白鹏飞就险死还生,对上血罗刹估计绝对是死路一条。还不包括血罗刹的左右护法,和无数的教众呢。自己最好的办法是避而远之,而不是凑上去送死。虽然升灵殿的奖励丰厚,但是也要有命去花才行。
许旷还是对自己接手的血煞寻找任务报有一丝的希望。从洗尘峰出来前,许旷也曾假设如果在土龙寨没有找到线索,如何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的办法。当日一点红也在,给许旷提供了一个办法,一点红说他年轻的时候抵达过南蛮一个叫做水帘寨的地方,和寨中的女孩也有些交情,这个叫阿满的女孩是当地情报组织的,如果需要什么情报可以找她帮忙,不至于走投无路。所以许旷才在和吴耀祖与洪大炮分手的时候,我就一路向着水帘寨赶路。
许旷还在思考,突然从远处飞来了一只鸟,开始围着许旷开始旋转,许旷有些警惕的看着这只色彩斑斓的鸟。
“各位教众,今年献丹大会在清水十一寨举行,三月底前务必到达。”那只大鸟,一点过也不怕人,直接落在了许旷手中的令牌之上。更神奇的是这只彩色之鸟竟然会说话,一字不差的将罗刹教要表达的意思表达了出来。将这话说了三遍,这只漂亮的大鸟就拍拍翅膀飞走了。
许旷提起了单刀,想要截下这只大鸟,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看来这令牌果然是罗刹教传递消息的方式,只是不知这大鸟是如何在这群山密林之中找到持令牌之人,更能口吐人言,将罗刹教的消息传递过来。许旷曾听说有一种叫做鹦鹉的鸟兽,可以学人语,几乎和真人无异,自己却从未见过,也不知是不是刚才那只大鸟。但是若是截下此鸟,必然被罗刹教发现不妥,引来不必要的祸端。
许旷经过这个插曲,也不再休息,重新将罗刹教的令牌放入了怀中,辨别了一下方向,运起流云乘风决向着水帘寨的方向出发了。
此时许旷的心中也拿定了主意,自己先去水帘寨中寻找一点红的故人,打探关于血煞的消息,如果能够探查到消息自然是最好不过,自己寻着消息找下去,只要能找到听说或者看见过的人,自己就能完成这个任务。但是许旷心里也盘算如果一点消息也没有,那只能做二手准备了,哪怕那清水十一寨是龙潭虎穴自己少不得要闯上一闯了。自己接任务的时候可是预支了升灵点的,完不成任务势必造成下一次必须执行更加危险的任务来偿还这次任务的债务,如此循环别说安心修真了,能还清欠债了就不错了。所以这次下山最少要完成一件任务,不然后果是许旷不愿承担。
刚才飞鸟传信也让许旷意识到,一味躲避也并非良策,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若是那白鹏飞伪装血罗刹的使者没有被发现,自己多加小心,全身而退应该不成问题。想到此处许旷也释怀了,全力奔向水帘寨的方向。
奔波了数日,一座宏大的瀑布出现在了许旷的眼前,湍急的河水携着上游带来的磅礴之力,顺流而下,宛若聚起千钧之力的河水从断崖之上摔落,砸在下游的湖面泛起大朵的银花,撒出一片无暇珍珠。
瀑布的一边矗立这一座一眼望去生机勃勃的山寨,春天正是好时节,百花争艳,这山寨之中五颜六色,美不胜收,山寨之外也没有围栏高墙,南来北往的商队,山中狩猎的猎户,其它山寨的寨民都汇聚到这座美丽的山寨之中,进出来往显的十分繁忙。许旷总以为山寨都是如土龙寨一般贫瘠并且戒备森严,却没想到也有如此美丽富足的地方。许旷脚下的步伐不由的加快了不少,心中暗自计算今日是否赶得及在太阳下山前进入山寨,这样就不用在这荒山野地过夜了。许旷这一路行来许久没有吃上热食,睡上一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