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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黑哥睇世界     大秦万万年txt下载     大秦万万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80周青臣逃国

    孔鲋的硬气激起了许博士们的热血和骨气,长公子扶苏的求情更是让博士们觉得有了靠山,这些博士们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决定要豁出去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报负,他们的领头人物便是博士宫左仆射淳于越。

    淳于越联合志同道合的博士、博士待诏七十二人,精心准备,写了一份奏书,奏书上列举了郡县制的许多不足之处,因为帝国的领士太大,建议始皇帝重新考虑郡县制的不足之处,改用九洲行郡县,由皇帝治之,偏远的百越、西域、漠北等地效仿周天子分封给功臣和皇室子弟。奏折中还引用了周早期的史书《书》、《经》中的典故。将今年的南涝北旱说成是上天对时政不满的启示。淳于越信心满满,只等着始皇帝北巡归来,一展心中的抱负。

    黑山看着自己在后花园里嫁接的几棵樱桃树一天比一天旺盛,内心一颗悬着的心总在放了下来。然而依旧不敢大意,为了掩人耳目,黑山隔十天半个月便会亲临上林苑,照顾里面的樱桃树。

    公子高几乎天天都窝在自家的樱桃园里,几亩樱桃园被他照顾得没有半根杂草。这天,他又在园内碰到黑山,两人施礼后,公子高好奇地问道:“妹夫,我知道你敢和那些道士对赌,肯定有办法能让樱桃树提前两年开花结果的本领!您能不能教教我?”

    黑山边走边答道:“那可不行,这个方法我只是在《植物百科》里见过,能不能成功,我心里也没有底啊!”

    公子高不甘心地追上来商量道:“要不你让我也进去里面看看,看那五棵树长成怎么样了!我不白看,改天你去我府上,我府上父皇赐的宝贝可不少,任你挑!”

    黑山答道:“现在可不行,之所以这样围起来就是为了防止你这个外人偷看。不过你放心,这事成功了,我马上把方法教给你,失败了也就没有什么看了!”

    说完黑山已经进入围起来的那五棵樱桃树的门里,叭的一声,把公子高关在屋外。

    公子高气得在屋外大声骂道:“有什么可以得瑟?早知道那五棵树苗都不给你!送给你后,我连看一眼都不行了吗?”

    黑山在里面装模作样的呆了一会儿,撒泡尿浇施施肥,便走了出来,见公子高还在,便解释道:“二公子,不是我小气,你想一想那些牛鼻子道士,拿这些樱桃种子糊弄你的父皇是仙果,我如果不能戳穿他们的阴谋。他们还要带三千童男童女和五百工匠出海,我可不能让他们得逞。你如果知道了这里面的秘密,他们还不千方百计的要从你身上知道我的秘密啊?这可是关系到数百道士的性命的赌局,你看了,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对付你哦!”

    公子高听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那算了,我还是不看了!不过你要记住今天的话,以后一定要教我啊!”

    “那是一定,你如果不放心,我们就击掌为誓!”黑山答应道。

    公子高听了大喜,伸出手来,与黑山“啪啪啪”连击三掌。

    公子高这才喜笑颜开,因为这个年代的誓言可不是随便发的,古人的一诺千金并不是传说。

    咸阳城西南约百里,原系春秋函谷关令尹喜故宅,后因老子于此讲学并写下《道德经》五千言成了关中百姓们的朝圣之地。这几年,由于始皇帝重方士,大量道士来道咸阳,这里便成了道士们的圣地。后来在方士卢生、侯生、徐福等大力推荐下,始皇帝在君喜故宅重修成华夏第一座道观一一宗圣宫,尊老子为太上老君,尹喜为文史真人。

    宗圣宫内,求仙派徐福和练丹派卢生、侯生正聚集在一起。

    徐福大骂道:“这个黑山,坏我求仙大事,我与他势不两立!”

    卢生也骂道:“这个黑山,实在可恶,当然在泰山也是他坏了我求雨的好事,害得我下不了台,在皇帝面前颜面尽失!”

    侯生说道:“俗话说唇亡齿寒,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道士方士本为一体,这次我们必须团结一致,黑山不死,我们必亡。”

    徐福说道:“可是黑山战功赫赫,又是

    当朝驸马,和他斗,我们没有胜算啊!”

    侯生问道:“你带回的樱桃种子,到底是几年开花结果?”

    徐福说道:“我在蓬莱岛上早就了解清楚,第四年才能成树并开花结果!只是不知道那黑山从哪里知道了这种树,还有办法第二年就开花结果,打乱了我的布局!”

    卢生问道:“黑山真有办法让樱桃两年就开花结果吗?”

    徐福答道:“本来我也不信,不过那小子将五棵树包围得密不透风,还派兵日夜看守,万一他成功了,明年就是我们道士的末日。”

    侯生说道:“子房又传书来问了,我们的计划什么时候能成功?”

    卢生说道:“始皇帝生性多疑,他虽然服用了我们的丹药,但是每一次都让太医令把关。我们就算要多加一点量都不行。他现在天天催着我们要长生不老的仙丹,再拿不出来,我看不等他毒发身亡,我们的脑袋都得提前搬家。”

    其实卢生给始皇帝的丹药中,有一味药最神秘,他不仅有提神、镇痛的作用,还有壮阳和兴奋的效果。如果药量增加了,人会产生幻觉、发狂,甚至危及生命。就算药里极少,偶尔吃一次,确实有一定的治病效果,服用日子久了,人的身体就会日渐疲备,最后死掉。

    侯生说道:“如果常人象始皇帝那样吃丹药,早已经死了,只是始皇帝身边还有太医院的一大帮医者,我们每次给始皇帝吃丹药一段时间后,太医们准确找出皇帝身体的问题,用药物把他体内的毒素排出体外。这一年来,大家虽然都明显感觉到始皇帝身体状态在下滑,却无法判断皇帝的身体还能拖几年。好在皇帝年龄也四十有六了,身体状态渐差实属正常,太医们还没怀疑到我们身上!”

    ……

    云阳行宫边的一座院内,李斯、顿弱、姚贾正在大厅内喝茶聊天。

    姚贾说道:“现在那帮儒生博士已经人心惶惶……”

    “嘘!”未等姚贾说完,李斯便制止他,示意身边的官仆全部退出院外。

    姚贾继续说道:“那帮博士已经人心惶惶,我们只要给他们加一把火,他们肯定会狗急跳墙!”

    李斯说道:“我们该如何加这把火?”

    姚贾说道:“我们趁皇帝北巡没有空理此事的时候,以防止孔鲋逃跑的名义让廷尉府多派人手去曲阜给孔鲋加几个岗哨。”

    顿弱说道:“这事闹这么大,廷尉府派几个人去过问很正常。可是那个孔鲋也没有胆逃跑啊!”

    “让他们紧张起来就行!然后再派人在咸阳城散布谣言,就说皇帝陛下要严办这事,一查到底。我就不信这一百来个博士、博士待诏就没有软蛋,只要他们当中有一人逃跑,廷尉府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拿人、抄家。只要我们抄出一卷旧书,坐实罪名,皇帝陛下就是想赦免他们也来不及了!”姚贾说道。

    “好!就这么办!”顿弱说道,“就算拿不下他们也可以吓掉几个魂!”

    “哈哈哈!”李斯笑道,“全部吓跑了才好,省得整天聒噪!始皇帝虽然不怎么喜欢他们,扶苏绝对不讨厌他们。说不定明天就变了天,立即没有我们法家的落脚之地了!”

    曲阜春秋书院又来了一队陌生的秦军,这队士兵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样,他们完全不苟言笑,站岗的时候身子笔直文丝不动。从来不主动和别人打招呼,虽然还是没有限制书院的人员进出,却对每个进出人员做了详细的盘问和登记。书院的士子们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向他们提出抗议时,这些士兵回答只有冷冰冰的一句:“奉廷尉府命!”任你千遍盘问再无多余一句话。

    本来多少还有一些士子们来探望孔夫子。来了这队士兵后,因怕受牵连,再无人敢上门了!这事让孔鲋气得头冒青烟,却也无能为力。

    这件事情很快传到咸阳,博士们本来刚从扶苏求情那里看到了希望,现在又跌回冰窟窿里了。

    当巡城的影卫将始皇帝要严办孔鲋藏书一案的流言报告给黑山的时候,黑山正和陈平在

    喝茶。

    黑山说道:“我太了解始皇帝的性格,从来是要办就马上办不担误一点时间,从来不会先放风声。现在突然流言四起,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

    陈平说道:“我们先派黑冰台的人去探查一下春秋书院的情况是否真实。本来博士宫的人都已经人心惶惶了,哪里经得起这些虚虚实实的流言。让影卫暗中观察博士们的动向,防止他们逃跑!”

    “对!派出得力人手,尽量查出散播谣言的人。”黑山补充道。

    现在朝中的势力分成几派。方士一派整天忙着忽悠始皇帝,搞求仙果,炼仙丹始给皇帝画个长生不老的饼,想方设法捞钱。李斯为首的法家一派在政治主张上得到始皇帝的全力支持,是最有实力的实力派。以右丞相为首的儒家学派的官员,虽然执政上不如法家一派,却是始皇帝手里制衡法家一派的力量。博士宫一派由祭酒叔孙通和右仆射周青臣、左仆射敦于越为首,总想着一展儒家思想治国的抱负,怎奈始皇帝是坚定的法家主义者,他们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从储君的身上找突破口,长公子扶苏便成了他们的主心骨。这三派表面上各司其职,背后暗流涌动,争斗从未停止。

    过了几天,影卫来报:“有十几个博士宫的博士游学士子打扮,出南门去了!”

    “咸阳城南,一天便可进茫茫秦岭,道路不好走却容易隐踪匿迹!这些人是要逃跑了!”黑山说道。

    “做局的人是针对的是整个博士宫,他们费尽心思,肯定不会放弃这次机会。博士宫出事,多少会牵连到长公子。我们是不是该插上一手呢?”陈平说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走,我们今天就去会一会螳螂!”黑山说道。

    周青臣,早年在春秋书院游学时,曾拜在孔鲋父亲孔谦门下,以文章出众闻名。他早早嗅到大秦将一统天下,是第一个入咸阳的博士。始皇帝十分看重这副千里马马骨,封其为博士宫右仆射。周青臣没有多大的政治抱负,只想凭着自己的锦绣文章,换一生荣华富贵。久而久之,在博士宫里也有不少追随者。随着儒家与法家斗争日益白热化,他们十分担心再呆下去会性命不保。要是十几年前,他们还可以悄悄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现在呢?就象他赞颂始皇帝时写的文章那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日月所照莫不宾服。最后他们十几人决定逃进秦岭,归隐于深山老林中。来个双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在山水中。

    他们十几人出了南门,骑着快马绕过大路上的亭哨直奔秦岭而去。

    不到两个时辰,众人就进入古树参天,道路崎岖的秦岭山脉。大家都松了口气,下了马休息。

    “哈哈哈!”周青臣笑着吼道,“终于自由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沙沙作响,从四面八方的树林中突然窜出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兵丁,一看服饰,便知是廷尉府的捕役。为首的正是廷尉府右监王三怒。

    王三怒看着吓得发抖的一众博士,冷冷地说道:“几位大人,走吧!跟我们一起去廷尉府喝杯茶吧!”

    周青臣面如死灰,他知道,这十几人只要进了廷尉府,逃国之罪肯定跑不了了。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音,一支马队足有上百人瞬间来到众人面前,大家定睛一看,前面一个黑大汉,正是安南侯黑山。

    黑山竟直来到周青臣面前,笑道:“周大人,说好一起踏青打猎,你们跑那么快作什么?咦,这些不是廷尉府的兄弟吗?你们也来打猎啦!幸会幸会!”

    王三怒来到黑山面前,冷冷地施礼道:“见过安南侯!禀告安南侯,我们廷尉府接到密报,说是有一群博士宫博士要逃秦。我们奉命将他们抓捕归案,请安南侯行个方便!”

    “哦!有人逃秦啊!那你们赶快去抓吧!人可别跑了!不要在这里影响本侯与周大人狩猎,你们请便,请便!”黑山说道。

    “安南侯!他们可是逃秦的嫌疑犯,请不要干扰我们廷尉府办案!”王三怒说道。

181焚书坑儒一

    “谁敢干扰官府办案,我安南侯第一个不答应。不仅这里的山是大秦的山,从这里前后左右千里之内都是大秦的土地。逃秦的人应该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边境,你们快去吧!”黑山说道。

    “安南侯,你一定要与廷尉府作对吗?”王三怒拔出配剑怒喝道。“刷”的一声,廷尉府捕役全部拔出长剑。

    不等黑山下令,众侍卫立刻拔出剑将黑山护在中间,后面的侍卫将上弦的弩机齐齐对准众捕役。

    王三怒见黑山面不改色,知道唬不住黑山,再说对方人多,动起手来只有全军覆灭!到时候是非曲直可是人家说了算,弄不好落下个诛连九族的下场!只好收起剑拱手说道:“安南侯!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带着众捕役走了。

    博士们哪里见过如此阵丈,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周青臣上前施礼道:“多谢安南侯救命之恩!”

    “多谢安南侯救命之恩!”众博士纷纷施礼道。

    黑山冷冷地答道:“再有第二次,无需廷尉府出面,中尉府就饶不了你们!”

    “我等再也不敢了!”众博士应道。

    “怎么还不回去,等着廷尉府的捕役回头来请你们啊?”张进骂道。

    黑山等人护送着博士们回到咸阳后,黑山立刻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写成奏章,用黑冰台的飞鸽传书,报告始皇帝。几天后收到始皇帝的回复,回复仅一个字:“可”。

    时光飞逝,转眼冬天又要来了,半年过去,孔鲋藏书的事逐渐淡了下来,始皇帝也北巡归来了。

    一天大朝会,平常极少上朝的孟昭这次不仅来早朝,等九卿重臣汇报完日常工作后,孟昭也取一封奏书,向始皇帝施礼后念道:“臣帝国大学祭酒孟昭恭请皇帝陛下废除《收书令》书。自陛下颁布《收书令》八年以来,天下士子踊跃献书,至今共收集各国经、诗、史、工、农、赋、医药等书籍四千万余册。经大学整理、归类后,欢译、刊印、的各种书籍已达三万余册,已经圆满完成书同文的目标,隶书也已深入人心,为天下士子皆以不识隶书为耻。此乃利国利民,促进华夏文明进步的不世大功,其功可与祝融取火、仓吉造字并列。今书同文大业已成,恳请陛下先废《收书令》,改收书为赏书,这样更能激励天士子创作热情。官府可以择优者刊印发行,以销售量付于作者或献书者相应的报酬。如此,献书者与国府皆可获利,优秀书籍也可快速流通天下。此臣之愚见,叩请陛下圣裁。臣孟昭恭祝皇帝陛下万安!大秦始皇帝三十四年九月十八日。”

    孟夫子读完,赵高便上前双手接过转呈始皇帝。

    大臣们听了孟昭的奏书无不暗自佩服。奏书中一字不提孔鲋之事,也不提收书令的弊端。反而将皇帝书同文的国策着实赞扬一番。将其与祝融取火和仓吉造字并列为人类文明的三大盛事。狠狠地夸了始皇帝一下,又让人找不到阿谀奉承的把柄。

    始皇帝接过孟昭的奏书时,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了,但是他还是不露声色的地问道:“孟夫子的建议,众爱卿意下如何?”

    “臣等无异议!”大臣们异口同声道。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谁反对就是否定始皇帝的功绩,肯定落不到好。

    始皇帝当场提起朱砂笔,批上“制曰可”三个字。然后宣部道:“传朕旨意,帝国大学祭酒孟昭,八年以来主持整理天下典籍,成绩斐然,有大功,即日拜列侯,食邑三千户,封号昭文君。其余参与修书者,由丞相府考核封赏!”

    “谢皇帝陛下!”孟昭施礼谢恩。

    散朝后,博士们无不弹冠相庆。因为秦法规定,当法律因各种原因修改后,因犯旧法在服刑的,立即停止服刑,未服刑的立即释放。悬在文昌君和众博士头上的剑终于烟消云散了。黑山也松了一口气,但愿史书上记载的焚书坑儒事件就此翻过去。

    然而人越担心什么事,什么事就偏偏找上门。孔鲋藏私书之事尘埃落定没有几天。也许是孟昭封君,孔鲋脱罪给了博士宫众博士壮了胆,他们决定主动出击向法家的郡县制公开叫板。

    秦始皇三十四年九月二十三是老秦人的小年。始皇帝依旧例举行大朝会。咸阳宫大殿内,文武百官、儒生博士能到位的全部到位。挤满了整座大殿。

    依例先由九卿各自汇报一年来的功绩,展望来年的计划。

    临散朝时,博士宫左仆射淳于越率领着数三十位博士、四十二位博士待诏走到大殿中央,躬身施礼道:“臣闻殷周之王千馀岁,封子弟功臣,自为枝辅。今陛下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无辅拂,何以相救哉?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故臣请以九州之地陛下自领,以郡县治之。南越、北胡、西戎之邦,远离中原,遥不可及。陛下可师商、周,分封予子弟功臣,一可教化蛮夷,二可绝边患。此长治久安之计也。此臣等肺腑之言,望陛下纳之!”说完,双手将博士们共同署名的奏书递上。

    赵高双手接过奏书,转呈到始皇帝根前。

    始皇帝铁青着脸,内心是极其愤怒,因他早在立朝之时便已经下严旨,大秦废分封,以郡县治为立国之本。他心中暗自思虑:“博士们的上书,无异于否定朕引以为傲且执行的郡县制,最后还得倒回去学商周分封。原来朕花了无数钱粮养的这些儒生博士的内心深处一直在否定朕的功绩。现在留着他们,在朕在世时还可,朕百年之后呢?扶苏公子肯定会受这邦人蛊惑,使郡县之功毁于一旦,重走周朝分封的老路。朕绝对不可留后患予扶苏。今日是你们自己不想活了,别怪朕心狠手辣大开杀戒了!”

    “李斯!”始皇帝大声喝道。

    “臣在!”李斯站了出来,应道。

    “淳于越之言,汝意下如何?”始皇帝问道。他直呼李斯和淳于越的名字,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始皇帝的愤怒。

    黑山暗叫不好!这群儒生博士都要玩完。按常理,始皇帝应该先问右丞相冯去疾的。这次直接问李斯,可见他已经起了很大杀心。

    李斯挺直腰板,大声说道:“淳于越之言乃乱臣贼子之言也!大秦立朝仅八年,内开驰路修水渠,外攘四夷,周虽八百年不可比也。此乃郡县之功也。反观周立朝八百余年,诸侯相攻伐达六百余年,周幽王十一年,犬戎攻镐京,天下诸侯无人来救。此皆分封之弊也!淳于越贵为博士宫左仆射,也算满腹经纶,难道不知周史乎?这满殿博士不师今郡县制之长而师旧朝分封制之弊。欲陷大秦于内乱乎?陛下早有严旨,大秦以行郡县,废分封为国策。淳于越及一众博士无异于乱国之贼。臣李斯,请诛国贼,烧《经》、《书》以定大秦郡县国策。”

    黑山现在终于知道,原来历史上焚书坑儒之事,真的存在。但烧的只是《经》和《书》。这两本书是西周朝前期周孝王下令修的史书。这两本书黑山也读过,修书的人为了迎合周孝王,着重美化、歌颂西周周文王至周懿王这段历史。李斯将博士们重提分封之事归罪于受这两本史书的影响。因此建议始皇帝销毁这两本书,并杀了这些儒博士,为后世树立反面典型。

    李斯的强硬发言立即在大殿内炸开了锅。

    冯去疾首先反对道:“禀陛下!博士们到现在还提分封,其心可诛。但是在朝堂之上,因谏言而刑杀七十余名博士,闻所未闻。望陛下开恩!饶他们不死!”

    “禀陛下!博士们虽有罪,但罪不至死啊!自商君变法以来,未曾有因朝堂进言而刑杀的!若轻易开杀戒,以后朝堂上再无人敢发言也!”冯去疾说道。

    “请陛下开恩!”众儒家官员集体求情道。

    “陛下,博士们的言论,乱法乱国,夷三族亦不过份。若不诛杀以镇后来者,大秦将后患无穷!”廷尉顿弱说道。

    “请杀博士以正国法!”众法家官员也不退让。

    始皇帝面无表情,冷冷地问道:“还有意见的吗?”

    “陛下!博士们虽有大罪,但是因朝堂献策而刑杀七十余人,百年之后,陛下将以暴君之名流传后世!”孟昭也术情道。

    “朕现在的骂名还少吗?朕不再乎多一个暴君之名。朕只在乎大秦天下百姓能永享太平,朕只在乎百万大秦将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大秦帝国能传之万世。这这两条,朕愿意背负任何骂名,扫清一切障碍!”始皇帝喝道,“传朕旨意,即日起,收尽全天下的《经》、《书》于咸阳,限一个月收完,有私藏者与乱法同罪。淳于越等七十余联名的博士、博士待诏全部押入死牢,一个月后,焚烧《经》、《书》之时,坑杀之。前无此罪,亦无此死法。自今日起,再敢再提分封者,皆以坑杀罪之。”

    始皇帝的话,字字铿锵有力,震得众儒生博士瘫痪在地。朝堂之上,再无人敢求情!

    “执金乌何在?”始皇帝喝道。

    黑山上前一步,躬身应道:“臣在!”

    “摘去淳于越七十余人的峨冠博带,押入死牢!待焚书之日,一体坑杀!”始皇帝命令道。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经过廷尉府审结,直接下狱的案子。

    “诺!”黑山应道。转身到殿外,叫进一百多名郎卫,分别摘去瘫坐在地上的博士们的峨冠博带,叉出殿外,直奔咸阳狱。大殿的地上,留下一滩滩屎尿渍,臭不可闻。

    散朝后,大臣们在没有像以往那样,三五成群边讨论边走。一个个像逃跑一样,独自默默走出皇宫。余下的儒生博士,个个恍惚死里逃生。耷拉着脑袋各自回府。有谁能想到早上来早朝时还一个个意气风发的七十多个儒生博士,现在已经是咸阳国狱中,待坑杀的死囚。

    回到府中,黑山怀着一颗难于平静的心,将朝堂之事告诉陈平。

    陈平却是心平气和地说道:“这些腐儒死得寃也死得不寃!我陈平送他们两个字一一活该!”

    正在这时,门吏带着孟夫子匆匆来到。黑山和陈平急忙起身施礼道:“弟子拜见老师!”

    孟昭摆了摆手,说道:“黑山啊!刚刚在朝堂上,你为何不替淳于越他们求情啊?”

    黑山答道:“始皇帝欲杀儒生博士,是害怕在他百年之后,这些人会怂恿扶苏公子从走分封的老路。使大秦天下重现周朝的相互厮杀。废分封,行郡县是始皇帝的逆鳞,谁反对谁死!”

    “哎!”孟昭感叹道,“淳于越的奏书未念完,为师就知道必出大事,但是谁敢相信始皇帝会因此一下子坑杀七十余名博士?自有史以来闻所未闻也!夏桀商纣亦不如其残暴……”

    “老师,此话万不可复言!”黑山急忙制孟昭的话,说道,“始皇帝的文韬武略,虽商汤周武不及其万一。此时离焚书之日尚有一月,容黑山想个万全之策!”

    孟昭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论学问,这七十二个博士,哪个不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若救不下他们,皇帝陛下少不了暴君之名,天下再无读书人事君!记住,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诺!”黑山应道。

    送走孟夫子后,黑山立即对陈平说道:“我知到你陈平脑子灵,给你两个月时间,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陈平委屈地说道:“明明是你向老师教给你的事,怎么最后都赖到我陈平的头上呢?”

    黑山一本正经地说道:“少废话,不许打折扣,这个是军令,必须完成任务!”

    陈平笑道:“办法是有一个,只是很难,且危险!”

    “愿闻其详!”黑山说道。

    “釜底抽薪!”陈平答道。

182焚书坑儒二

    陈平缓缓说道:“淳于越是长公子的老师,儒生博士们与长公子感情最深。始皇帝之所以坚持要杀淳于越等,最主要的原因是担心他百年之后,这些腐儒会影响到长公子,废郡县,重走分封的老路。分封诸侯是许多功臣和皇室子弟心里梦寐以求的事情,只是不敢说,一旦继任者的意志有丝毫不坚定,郡县制立刻土崩瓦解!所以,始皇帝不惜自己身背暴君骂名也要杀众儒生博士,告诉后继之君和朝中众臣谁再提分封,就要杀谁!”

    “这个我也明白!郡县制是大秦帝国区别于夏、商、周的基本国策,也是全新的政治制度。始皇帝也知道要彻底根除数千年的分封制度,让天下人完全接受新的郡县制绝对不是他自己一代人可以完成。要后继之君几代人都有和他一样铁的意志才可以完成。淳于越等儒生博士的上书,让他感到担心、害怕。”黑山说道。

    “正是,始皇帝不仅需要象自己一样的君,更需要李斯、顿弱、姚贾等坚定不移的支持郡县制的年轻大臣。”陈平说道。

    “只要让始皇帝不用担心后继无人。知道儒生博士影响不了大局,谁还愿意背负千古暴君的骂名?”陈平说道。

    “那我们该如何釜底抽薪呢?”黑山问道。

    “彻底改变了扶苏公子的思想,只有扶苏放弃自己头脑中的儒家思想,加入法家阵营,成为一个坚定的郡县制度接班人。只有这样,再杀这些儒博士就没有意义了,再有人求情,始皇帝也会顺水推舟放了他们。始皇帝必竟还是一个千古明君。”陈平说道。

    “一个月改变一个人谈何容易?再说扶苏公子还远在漠北,鞭长莫及呀!”黑山答道。

    “别人不行,唯有您可一试!因为您有黑冰台的小飞鸡(信鸽)!”陈平答道。

    “好!事不宜迟,你现在就代我写信给扶苏公子。将今天的事情详细告诉他。”黑山说道,“老子现在也不管什么外臣不得私下结交皇子的忌讳了!”

    帝国大学里,昔日的驸马府的高大门楣上,已经挂上一块展新的牌匾,上面的“昭文君府”四个字仓劲有力。

    此时的昭文君府大门紧闭。博士宫祭酒叔孙通和右仆射周青臣带着剩余的八十多位儒生博士集体跪在府门前。由于天上下着微微小雨,弄得这些博士半身泥巴,显得格外狼狈。

    帝国大学的学子们看着这些几天前还是读书人楷模的儒生博士,脸上已经没有了做为帝国大学学子该有的自豪和自信。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己祸福难测的前程的担忧。

    “吱呀”一声,府门轻轻开了一条缝,一个瘦小的身子挤了出来,后面的大门又接着紧紧关住。

    出来的人正是孟昭的弟子孔聚。孔聚无奈地对大家说道:“各位大人,快快请回,这次的事情,老师说,他也无能为力!”

    “昭文君只一封奏书,不但让藏私书的文昌君脫罪,还让始皇帝废了收书令。可见皇帝陛下对昭文君无比信任。请昭文君看在同是儒家学派的份,救救咸阳狱中的七十二个博士!”

    孔聚说道:“老师刚刚说了,文昌君之罪虽是死罪,但是究根结底也只是藏了一部分自己祖先亲笔写的书。在合适的时间找个合适的借口,始皇帝也就顺水推舟赦免了。但是淳于越等七十二博士之罪比杀人造反还严重。老师也是爱莫能助。各位请回吧!再跪下去,被皇帝陛下知道了,对你们更不好!”说完,孔聚返回府里,大门又一次紧紧关闭。

    始皇帝要坑杀七十二博士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快地传遍天下。百姓们根本不知道《经》《书》是什么书,在大多百姓的心里,这代表着所有书。于是家家户户翻箱倒柜,找出一切书籍,偷偷往官府、亭长、里正等家门口丢就逃开,生怕跑晚了会被坑杀似的。尽管许多人根本不懂“坑杀”为何物,自然而然地以为坑杀比五马分尸还恐怖的刑罚。

    无论官府如何解释《经》、《诗》,惶恐不安的百姓还是将家里所有的藏书都丢弃。其中大部份是帝国大学刚刚发行出来的隶书书籍。而且这种恐慌

    情绪依旧四处蔓延,升级。最后连去一个村一个村解释的小官吏也开始怀疑是自己错了,也把自己家里的书籍通通丢弃。

    这个结果也令始皇帝始料不及,各郡县的奏折堆满了丞相府和皇帝的案头。始皇帝急忙召集九卿,商议此事。

    冯去疾说道:“全国大多村庄的学堂已经停课,家长都不让学童上课。百姓们都在说与其读书被坑杀,不如早点回家干农活实在!”

    “既然百姓们都把书交出来,不如一并收了,韩非子曰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百姓们不知书,一心耕战,天下更太平。”李斯说道。

    黑山听了,暗想:“如果始皇帝接受李斯的建议,那才是开文明倒车!必须制止!”于是黑山站出来,施礼道:“禀告陛下,臣有办法可以止住百姓们的恐慌和谣言!”

    始皇帝听了,大喜道:“黑山有何妙计,速速道来。”

    黑山说道:“第一步官府立刻出一道告示,详细解释七十二博士的罪行,并详细明确解说官府为什么只要收《经》《书》这两本书。公告由咸阳、陶郡印刷坊统一印刷,加盖各地官府印章,张贴各地人口密集处,并由当地官吏讲解。第二步通知各地官府,将百始交上来的书籍,除了《经》《书》二本收缴,其余的放在公告处,任由百姓自取。如此不出旬日,恐慌立解,谣言自消。”

    “安南侯之计可以一试!”大家同意道。

    “好!传朕旨意,此事由黑山负责,其余各府、衙需全力配合,不得有误!”始皇帝立即下旨道。

    出了皇宫,黑山竟直来到昭文君府,找老师孟夫子,因为咸阳印刷坊由老师负责。

    孟夫子正在偏殿给众弟子讲课。课间休息时,有弟子不解地问道:“夫子最常夸大师兄,但是听说大师兄连毛笔字都不会写,文章也不怎样。为什么呢?就因为他是战功赫赫的安南侯吗?”

    这弟子话说完,黑山正好蹋门而入。众弟子纷纷向黑山施揖手礼道:“见过大师兄!”

    黑山回了一礼,转身便对老师孟夫子说道:“学生黑山拜见夫子!”

    盂夫子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说道:“真是说黑山黑山就到。为师知道你是大忙人,无事不登门!说吧,什么事?”

    黑山说道:“现在外面因“焚书坑儒一事闹得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始皇帝已经下旨,让学生制止流言。还请老师帮黑山一忙!”

    孟夫子问道:“需要如何帮呢?”

    黑山便将自己的想法对大家解释一遍。

    最后孟夫子说道:“正好所有师兄弟都在,今天的大家根据大师兄刚才说的,起草一份告示!看谁写得最好,老师送他一副画,作为奖励。”

    “好!”大家叫了都兴奋地叫好。因为夫子画的画,及少送人,号称千金难求。

    于是大家纷纷提起笔,写了起来。

    黑山心想:“给那些百姓看的告示,必须通俗易懂,于是便写道:“大秦帝国的乡亲父老们,知道那七十二个博士犯了什么罪吗?他们向皇帝陛下建议,说大秦现在不好,官府应该学周朝,收回大家的土地、房屋,通通赏给贵族和官员,让大家重新当贵族和官员的奴隶,贵族死的时候还可按等级让奴隶一起活埋,奴隶死了做鬼还是贵族的奴隶。这样的话大家能答应吗?因此,皇帝陛下第一个不答应,为了保护老百姓的利益,皇帝陛下下令,要挖一个大坑,把那七十二个博士通通话埋了,只有这样,以后才没人敢收大家的房,收大家的地,让大家重新做奴隶。

    还六百年前,周孝王派人写的《经》和《书》,里面不仅说老百姓本来就该是贵族的奴隶,贵族死后,少杀几个奴隶陪葬就是仁、义。皇帝陛下说了,这两本书都是胡说八道,要全部烧掉。因为大秦从商君变法开始,就只有百姓,没有奴隶。所以官府只要烧《经》《书》这两本书。其它的书是谁的,可以自己拿回去!”

    黑山写完,立刻交给孟夫

    子,说道:“学生还有许多事,先走一步了!我写的告示您帮我改一改,赶快印出来!告辞!”说完和大家拱了拱手,大步流星而去。

    众师弟们纷纷过来,看大师兄写的告示,都说黑山写的告示文理不通,丢读书人的脸。最后,孟夫子却宣布道:“今日之比,大师兄得最。”得最就是第一名的意思。

    “为何?我等不服!”众弟子齐声道。

    “你们写的子曰诗云,文釆虽好,贴在乡村里离有几个看得懂?而你们大师兄的告示,道理意思说得简单、明白,只要认字的都看得明白!不出所料,此告示所到之处,再无恐慌之人也。”孟夫子说道。

    众弟子们听了都觉得惭愧,感叹道:“大师兄大才,非我们能及也!”

    御书房内,始皇帝正和大臣们议事。赵高匆匆来到,将一张刚印刷好的告示递给始皇帝。

    始皇帝正一边喝着茶,一边看告示,忽然“噗哧”一声,一口茶喷得满案都是。笑道:“官府贴出这样的告示,还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小高子,念给大家听听,朕断定这告示肯定是黑山的杰作!”

    糟糕的公鸭嗓子,配上黑山写的告示,让大臣们笑得直不起腰来。

    听完后,李斯笑道:“陛下,先不论文笔如何,能快速拔脓的就是好膏药。这张告示,虽是白话文,但是百姓更容易懂,斯以为大彩也!”李斯也没有想到,自己建议的焚书坑儒会让天下小惶惶,他比谁都希望早日平息平民百姓的恐慌。

    狼居胥城,以前这里是头曼的单于城,经过秦军十几年经营,已经成为一座屯兵、粮的大城,城内居民比以往多了几倍,是漠北牧民交换粮食布匹等生活必需品的大市。蒙恬大将军和长公子扶苏的幕府就设在这里。扶苏收到黑冰台送来的飞鸽传书后,立刻心急如焚。这七十二博士他都再熟悉不过,,除了淳于越是他正式拜过的老师外,其他的还有三分之一与他也有不小的师生关系。可能是陈平为了将事情解释得更清楚,书信写了好几页。扶苏看完已经是泪流满面,满脑子都是赶回去,救老师。他毫不犹豫,马上命令身边的随从道:“点一百护卫,每人备两匹马,立刻回咸阳。”

    随从是明白人,说道:“公子知会蒙恬大将军了吗?”

    “着人通知一声,就言老师有难,扶苏不得不赶回咸阳,恕扶苏不辞而别!”扶苏吩咐道。

    当蒙恬巡营回幕府时,才知扶苏已经出发大半天了,只留下一句话,其余无人知晓。蒙恬着急地问道:“还能赶得上吗?”

    “长公子轻车简从且一人两马,难也!”那随从答道。

    蒙恬思讨片刻,说道:“传八百里信使来见我!”

    “诺!”问口的传令兵应声而去。

    一会儿,进来一个黑旗信使,躬身施礼道:“八百里信使,参见大将军!”

    “本大将军命令你们要在明天早上前跑到长公子的马队前面,通知沿途邮亭,给予长公子马队一却帮助,并保障长公子在路上的安全。长公子若如有差失,皇帝砍老子脑袋之前,老子先拧下你们的脑袋!”蒙恬大声命令道。

    “诺!”信使也大声应道。

    “还不赶快出发!”蒙恬又吼道。

    “诺!”信使立即飞奔而去。

    渭水草滩,自商君后,已经成为官俯大规模刑杀犯人的地方,早已经成为帝国的法制教育基地。时值窝冬时节的清晨,老秦人都穿上厚厚的棉衣,来到渭水滩观看官俯处决犯人,刑场周围很快挤满看热闹的人。许多精明的商人,干脆将各种商品、运至草滩,组成一条颇具规模的商品街,方便百姓看完热闹顺手买点急需商品回家,省得多跑一趟城里。

    草滩中央,早已挖好一个长六丈,宽三丈,高两丈有余的大坑。挖出来的土在坑四周堆成几个小山包。远远看去,就象灰黄色的地上,盘踞着一头洪荒猛兽,正张开血盆巨口,等待着猎物入口。

183焚书坑焚三

    显然,七十二待坑杀的儒生博士就是这头巨兽口中的食物。他们早早就被押送到草滩,每个人的外面都穿着一件葛衣死囚服,被反绑着双手,后背插上一块高高的名牌。围着大坑,跪成一圈,静静地等待死神来临。隔着几个犯人,便有一个黑衣官吏,他们是廷尉府的律吏,正在大声地向看热闹的百姓,介绍这七十二博士的罪刑。

    郡县制对旧六国来说,是刚刚执行八年的新秦法,对三秦大地的老秦人来讲,早已经是刻在几辈人心里的法律。当他他叫到官吏解说这此儒生的罪行时。心中都在暗骂:

    “活该!周朝分封制有那么好会让我们老秦人灭了!”

    “这些人书读到狗肚子里了,长人样,喷狗屎!”

    “这些人一进咸阳就是高官禄,出门坐马车!回家六进屋。我们老秦人,战场上杀敌立功,几代人都挣不到他们的待遇!”

    “这就是一群咱们老秦人好酒好肉供出来的白眼狼,死得活该!”

    ……

    扶苏的马队总算在日上三杆时到达咸阳,昔日浑身上下收拾得一丝不苟,风度翩翩的长公子,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衣服又脏又旧的,人又脏又黑的汉子。他丢下马,不顾疲劳,直奔皇宫,后面几名侍卫小跑着,紧紧跟随。

    宫门卫和宫门吏见一个如此脏乱的人匆匆而来,哪里能认得长公子,以为是哪里窜出来的疯汉子。急忙执戈来拦。

    扶苏后面的侍卫急忙高声喊道:“长公子进宫,不得无礼!”

    宫门吏和宫门卫定睛一看,果然是扶苏长公子,吓得急忙伏地请罪。

    扶苏问门口的太监:“皇帝陛下在何处?前面带路。”

    那小太监几乎将脑袋缩进脖子,轻声说道:“在御书房,小斯为公子带路!”

    一会儿,两人来到御书房门口,小太监又轻声说道:“公子留步,容小斯进去禀报!”

    “不用了!”扶苏说着,便整理一下衣冠,在门口高声喊道:“扶苏拜见父皇!”

    始皇帝正在批阅奏折,突然听到扶苏求见,一愣,轻声对赵高说道:“扶苏怎么回来这么快?定是赶回来为儒生博士求情,去告诉扶苏,一路奔波辛苦了,先回府休息,明天再来见朕。”

    赵高来到门口,轻声说道:“皇帝陛下有旨,长公子先回府休息,明天来见驾!”

    未等赵高说完,扶苏一把推开赵高,竟直来到始皇帝面前,躬身施礼道:“孩儿拜见父亲!”

    “你身为监军,不经请旨就赶回咸阳,是为救那七十二个儒生博士吧!”始皇帝问道。

    扶苏答道:“那七十二博士,岂图复辟周朝旧制,坏我大秦国法。他们的罪有应得,不值扶苏为他们求情!”

    始皇帝听了,精神一振,心中暗喜,几个月不见,这个儿子竟敢换个说法进来,以前他可没有这个胆,现在还能说出这些识大体的话。再认真看了看扶苏,只见扶苏头发凌乱了,衣衫不整,显然是为了赶路受了不少罪。急忙对赵高说道:“小高子,给长公子上一份参汤鹿肉,再热壶酒。”转头又对扶苏说道:“快先坐下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现在就说。”

    扶苏在右边桌案前坐下,挺直了腰板,说道:“我大秦本是西垂弱邦,素有六国卑秦不与之盟,天下士子不入秦之说。是孝公重用商君变法始,大秦开始废分封行郡县。自此国力日益强盛。历经六代秦君励精图治,数百万老秦将士流血牺牲,才有今日天下一统的大秦帝国。大秦有今日,郡县治新法是首功。七十二儒生博士企图废郡县,行分封,这是要坏我大秦帝国的根基。别说父皇不答应,扶苏与三秦父老也不答应。所以七十二博士该死,车裂亦不为过。”

    这个时候,赵高端来一碗参汤,一壶温酒,一鼎香喷喷的鹿肉,放在扶苏前面的案上。

    始皇帝说道:“先咥鹿肉,喝一口酒,慢慢说!”

    扶苏端起参汤一饮而尽,又切一大块肉放进嘴里,囫囵吞下去,又连干了几爵酒。立刻觉得疲意尽消,英姿勃勃。他一边抹着嘴的酒啧,一边站了起来说道:“父皇,七十二博士罪该万死,只是此时杀了他们得不偿失。”

    “为何得不偿失?”始皇帝

    问道。这时他的眼神已经多了几分父亲的慈祥,没有了刚刚的杀气。

    扶苏解释道:“天下人都知道,淳于越是儿臣的老师,其余的博士也有三分师生之情。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今天父皇杀了他,天下人肯定会说扶苏是不孝之徒!父皇也会落下暴君的骂名。为了七十多个该死的儒生搭上我们父子两个的名声实在不值得!”

    “如果朕坚持要杀他们呢?”始皇帝问道。

    “儿臣请为监斩官!儿臣要借这七十二个博士的命,告诉全天下的人,郡县治乃大秦立国之策,现在是,以后也是,未来也是。从今开始,谁敢再提分封制,不用父皇出手,扶苏先车裂了他!”扶苏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好!这才是朕的长公子!嬴氏的好儿孙!朕今天高兴啊!朕的长子已经涅槃重生!”始皇帝双手扶着扶苏坚持又宽阔的肩膀,两眼坚盯着扶苏的眼睛,他已经扶苏那双意志坚定的眼神里,看到了大秦的未来,看到了希望。他强忍着不让高兴的泪水掉下来。他使劲地拍了拍扶苏的肩膀,说道:“扶苏,记住,你是朕的长子,大秦的长公子。去吧!渭水草滩上的七十二人任由你处置,朕相信你!”转头又对赵高说道:“小高子,请金箭,赐予长公子!”

    “诺!儿臣告辞!”扶苏答道,顺手接过金箭转身而去。

    扶苏走后,始皇帝才用衣袖擦了擦双眼。自言自语道:“朕有长公子扶苏,何惧那些儒生博士复辟?扶苏终于长大了,朕也不复当年了,变得多愁善感了!”

    黑山听说扶苏赶回来了,生怕他们父子在宫中闹出事来,急忙赶到皇宫,准备进宫去瞧一瞧。在宫门口,正好碰到出宫门的扶苏。急忙施礼道:“黑山见过长公子!”

    “安南侯!父皇赐扶苏为金箭使者,全权处理七十二博士之事!现在以金箭使者的身份命令你带上金箭火速赶往草滩刑场,先保住七十二博士的性命!扶苏随后便到。”扶苏命令道。

    “诺!”黑山双手接过沉甸甸的金箭应道。心中在想,这个还是几个月前那个多愁善感的扶苏吗?

    渭水草滩刑场,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在刑场外面执勤的正是廷尉府右监王三怒。三怒见黑山和侍卫马队来到,急忙拦住黑山说道:“前面是刑场重地,请安南侯下马前行!”

    黑山掏出金箭,在王三怒面前愰了一下,冷冷地说道:“让开!”

    王三怒见到金箭急忙施礼道:“不知金箭使者到来,请恕罪!”说完大手一挥,看刑场的兵丁立即拔开人群,让出一条路直通监刑台。

    黑山对身边的肉饼说道:“你在此等长公子!”说完直接催马直奔监刑台。

    叔孙通和周青臣等博士们在监刑台前急得团团转,忽然看到黑山带着人骑马进了刑场,便喜出望外,躬身施礼道:“安南侯能驰马入进刑场,必有皇命在身。是不是皇帝陛下赦免了淳于越他们了?”

    黑山没有回答,因为自己也不知道扶苏的意思。他竟直走到监刑台,对坐在上面的李斯和顿弱出示了一下金箭,说道:“金箭使者要接管刑场,二位大人,先让一让!”

    李斯和顿弱见到令箭,急忙起身,走到黑山面前施礼道:“臣李斯、顿弱尊令!”

    黑山没有坐李斯的主座,而是走到旁边顿弱刚刚坐的位置坐下,问道:“何时行刑!”

    顿弱答道:“午时擂鼓,三通鼓毕行刑!”

    “午时已到!”顿弱话刚说完,一名报时官吏立即喊道。

    黑山暗想,扶苏定会赦免这些博士,老子先吓唬一下他们,让所有的儒生博士长长记性,长公子来时,这个人情更大。于是便下令道:“擂鼓!准备行刑!”

    黑山的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都以为他是奉旨来赦免博士们的,怎么让人擂起催命鼓了。

    “咚、咚、咚……”四面一人多高的大鼓同时敲响,声如五雷轰顶震耳欲聋。

    几名廷尉府官吏齐声高呼:“”一通鼓闭,停止生祭!”

    围观的人都静了下来,默默地看着刑上上的七十二名死囚与他们的家属生离死别。

    转眼又过了两刻钟,黑山冷冷地命令道:“二通鼓开始

    “咚咚咚”又响起了一阵鼓声。

    刑场内官吏又高声齐呼:“二通鼓闭,闲人离场,人犯就位!”

    话音刚落,场内的兵丁们开始将家属们驱离现场。三百多个头上包着红色布巾的刽子手将死囚押入坑中,此时大多儒生博士已经吓得瘫痪在地上,刽子手们不得不将他们一个个拖入坑中。

    淳于越昂首挺胸,高声呼喊道:“兄弟们,咱虽然不是同日生,今日同死,还死同穴,黄路还可以结伴饮酒作歌,何惧一死呼?抬起我们的头颅,挺起我们的胸膛,让大家看看我们士子的骨气!”

    “大家抬起头,挺起胸膛,黄泉路上好作伴!”又有十几名死囚呼喝道。

    在一小部分硬气的鼓励下,有,有一些死囚勉强站了起来,但是大部份死囚已经吓站不起来。

    叔孙通走到黑山面前,直呼黑山之名,说道:“黑山,也算是儒家弟子,你的仁、义哪里去了?”

    黑山答道:“我的老师是教过我待人要仁、义、礼、智、信。但是,企图坏法复辟的人,那就是我黑山的敌人。黑山对待敌人,只用秦剑,从不留情。擂第三通鼓!”

    “咚,咚,咚!”鼓声象催魂的鬼魅,摄人心魄,围观的人们停止耻笑、讥骂,他们望着坑里死囚,仿佛自己也置身其中,不寒而栗。

    “三通鼓闭,行刑人就位!”刑场官吏喊道。

    数百个头包红布巾的刽子手,手执铁锹围着大土坑,站成一圈,齐声高呼:“行刑人就位!”

    这个时候,全渭水草滩数万人都鸦雀无声,静静地等待着黑山的命令。

    黑山依旧黑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顿弱见黑山迟迟没有下令开始行刑,便好奇提醒道:“安南侯,可以下令开始行刑了!”

    黑山冷冷地答道:“等!”

    “等谁?”顿弱好奇地问道。

    “等他!”黑山指了指旁边的主位说道。

    正在这时,远处又来一支马队,为首的正是扶苏长公子。此时的他浑身上下已经焕然一新。刚到刑场边,接应的肉饼立刻喊道:“金箭特使替驾到!”

    众人正在疑惑,怎么又来一个时,只见黑已经离开坐位,恭敬地站立在大家前面。一会儿,马队到达监刑台,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黑山躬身施礼,双手捧起金箭大声喊道:“恭迎金箭特使!”

    扶苏接过金箭,没有理会身边边向他施礼的大臣和儒生博士们,直接来到大坑边。

    坑内的儒生博士此时犹如抓到救命稻草。纷纷挣扎着哭诉道:“长么子救命啊!长公子救命!”

    扶苏并没有下令立刻释放这些儒生博士,而是向他们深深地躹躬行了个揖手礼说:“扶苏在遥远的漠北,听闻众位老师上书的事情,扶苏十分震惊,不是震惊父皇要坑杀你们,而是震惊老师们至今还有如此冥顽不化的思想。在我们现在脚下这块地,五百多年正是周朝的王畿之地。这边向西或向北千里便是戎狄、犬戎、义渠、匈奴聚居之地。自商君变法,行郡县之后,一百多年来,秦人先后灭戎狄、义渠,北驱匈奴后,又东出横扫六合,才有今日的大秦帝国。每一个关中老秦人都知道,这些都是郡县制之功。而你们不师今之长,反而鼓吹周之短,妄图废郡县,行分封。不用说皇帝陛下,扶苏都觉得坑杀你们太便宜了!”

    坑内的博士们听了,无不痛哭流涕道:“悔之晚矣!长公子救救我们!”只淳于越和他身边几个儒生,依旧挺直胸膛,一声不吭。

    扶苏接着说道:“扶苏从数千里外的漠北,星夜兼程赶了回来!向皇帝陛下求情,决定给众位老师留下一条生路。只要你们认罪,扶苏便以髡刑代替坑杀之刑,送老师们回家!”

    髡刑就是剃光头发和胡须的刑罚,对于于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孝之始也的儒生,虽然伤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比起刖鼻黥面等肉刑带来的终身侮辱,就不算什么了。

    “我们认罪!我们认罪!”儒生们纷纷磕头如捣蒜,认罪道。

    “给认罪的松绑,拉上来行髡刑!”扶苏命令道。

184焚书坑儒四

    不一会儿,大多儒生博士都拉了上来,剃光头发和胡须。坑内仅剩下淳于越和十二个儒生依旧昂首挺胸而立,不认罪。

    百姓们都笑称他们是“白豕”

    扶苏对着他们施礼道:“几位老师,要陷扶苏于不孝不义吗?”

    淳于越大声说道:“皇帝陛下即封我们为博士,给我们奏事之权。我们直奏事有何罪?淳于越绝不认罪!”

    “对!我们无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其余人也大声喊道。

    “埋土,行刑!”扶苏冷漠无情地命令道。

    数百个刽子手得到命令,迅速扬起手中的铁锹,将土铲进坑里。坑内的十三名儒生立刻变成灰头土脸。

    这十二名儒生,本来以为淳于越是扶苏的老师,扶苏肯定会免了淳于越的刑罚,自己也落下不畏死的好名声,哪里知道扶苏不再废话,直接命令填土行刑。

    谁能真正不怕死啊?终于有一个忍不住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家里才三个孩子,我还不能死。我认罪!”

    扶苏手一摆,刽子手们立即停止铲土,将认罪的那个儒生拉了上来,剃去发须。

    “我也认罪…我也认罪!”有一个就有第二个,又有七人认罪拉了上来。

    望着坑里面依旧不认罪的淳于越等五人,扶冷冷地说道:“这是你们最后活命的机会!本公子不再下令停止行刑!”

    除了淳于越,其他四人相互交换一下眼神,也无奈地说道:“我们伏罪!”

    刽子手们又拉上来四人。若大的坑中,只剩下淳于越孤零零的一个人。

    “扶苏,行刑吧!让天下人看看,我淳于越的骨气!哈哈哈!暴秦无道!坑杀国士!”淳于越高声喊道,“暴秦无道,坑杀国士!”

    扶苏背过身去,脸色苍白,眼神坚毅,咬着牙齿命令道:“行刑!”

    说完便走到监刑台,拿起案上的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国贼淳于越葬身之地,学生扶苏立!”将字交给顿弱道:“在此立一丈石碑,刻上这此字,告戒后来之人!”

    御书房内,黑山和其他九卿重臣一起向始皇帝汇报工作。始皇帝听了李斯和顿弱的汇报了扶苏在刑场的表现,脸上展出少有的笑容,他知道扶苏已经蜕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再也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文弱书生。禁不住夸赞道:“善!”

    冯去疾乘机建议道:“陛下,长公子最近的成长大家有目共睹,应该借此机会让他留在咸阳,一来陛下可以亲自教导他,二来他也可以为陛下分担一些政务!”冯去疾的话就差没直接劝皇帝立扶苏为太子了。

    始皇帝是何等聪明之人,当然听得慬冯去疾的意思。他想这些大臣们还不是要说朕老了,该立储君了。难道大家都都觉得朕老了吗?朕现在还眼不花头不白,况且还有那么多方士为朕寻仙果,练仙丹呢!不行,朕绝对不能让他们觉得朕老了。于是便回答道:“长公子之所以有如此大的进步,定是在漠北学有所得。雏鹰只有自己展翅高飞才能成长为傲视天下的雄鹰。扶苏还是回漠北去再厉练几年再说!”

    国尉蒙毅禀告道:“禀陛下,赵佗自任大将军以来,改变了屠睢猛攻猛打的方略。大军不再进攻地广人稀的南方丛林,而是重点占领几块肥沃平坦的地方,筑城屯田,打造船体较小,适合百越水网的小型战船。积极拉拢一部分百越部落,派精兵攻击比较敌对的部落,重点抢劫百越的粮食。虽然没有占领多少土地,但是很快站稳脚跟,使秦军的粮食消耗减了三分之二。预计明年秋天后,南征大军的粮食可以自给自足。只是现在南征将士们思乡心切,士气日淅低落,日久了将会影响战斗力。”

    “黑山,你觉得赵佗的战略战术如何!”始皇帝问道。

    黑山说道:“五十万大军在茫茫的百越雨林中根本不算什么。要征服百越,一定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打持久战最关键的是后勤粮草供应。赵佗的军队能自给自足站稳脚跟,已经胜利了一大半!不一步如果能解决士兵思乡情绪和士气问题,那么征服百越,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始皇帝听了,点点头说道:“看来赵佗将军还是不负众望啊!只是士气问题如果长久不解决,两三年后难免重蹈屠睢的覆辙。”

    “百越路途太远,让士兵按时回家探亲几乎不可能。即然回不来,我们可以鼓励将士们的婆姨去百越与他们落户、团聚。再大量征招十五到三十岁的年轻早身女性去百越给单身将士为妻。这样服役满想回家探亲的士兵就很少,基本不影响战斗力。”蒙毅建议道。

    这个年代男丁极缺,单身女性特别多。征召数十万单身女性要简单许多!

    “众位爱卿,国尉的提意如何?”始皇帝问道。

    冯去疾答应道:“臣以为此策可以一试,如若成功,也可以在漠北、西域推广!”

    “此策可以一试!”李斯也答道。

    “陛下,如果能拔出一些钱来鼓励单身女子应征,效果会更好!”治粟内史郑国建议道。

    始皇帝说道:“可!此事由国尉府主办,丞相府与治粟内史协办!要抓紧时间落实,争取春耕前,有十五万女子南下!”

    “诺!”众人应道。

    历史上,秦国是第一个大规模征召女性南下百越。到了秦二世时,南下百越的女性达五十万,和五十万大军一起号称百万。这一百万人将中原先进的农耕文明带到百越,自秦以后,百越之地便投入华夏文明的怀抱。

    转眼冬去春来,大地又开始万物复苏。黑山依旧每隔旬日就去上林宛照顾一次那五棵樱桃树。公子高的樱桃树又长高了一大截,虽然还没有开花,但是翠绿欲滴的绿意一样招人喜爱。

    公子高见黑山来了,便高兴地问道:“四妹夫你屋子里那五棵樱桃树长得怎样了?按照您说的,现在应该开花了!我虽然看不见花,但也没有闻到花香啊!你快进去看看,开花了没有?”

    黑山答道:“二公子不要着急,该开的时候肯定会开。您就等着吃仙果吧!”

    说完便令军士开门,闪进门后,迅速将门反锁。看着自己的五棵苗,明显没有公子高的长势好,叶子明显有点发黄了。黑山暗自想,应该是自己的樱桃树肥力不够,便顺手铲了几铲粪肥撒在树根,顺便浇了一下水。

    公子高还眼巴巴地等着黑山,见黑山出来,急忙问道:“怎么样?开花了吗?什么颜色的?”

    黑山笑着回答道:“还早着呢,放心吧,到了秋天肯定有你的好果子吃。”

    公子高嘀咕道:“不给看就不给看呗,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像骂人呢?”

    回到府里,黑山独自一人来到后花园的小山坡,放眼望去,花园里到处开满鲜花。继续向前走,一股甜甜的的花香越来越浓,走近一看,几棵嫁接的樱桃树,已经开满火红色的樱桃花。黑山大喜,有开花必会结果,过几个月,一定可以戳破那帮方士的谎言!

    又过了十多天,黑山再次来到上林苑。当他走进围墙,看到那五棵樱桃树时,吓了一跳,上次来只是叶有点发黄的樱桃树,现在树叶已经全部枯黄,五棵樱桃树全部死掉了!

    “这帮方士到底还是忍不住,出手了!”黑山一边嘀咕一边蹲在地上,拨开树的根部,闻到一股淡淡的松香味。应该是有人采来松树的油脂,和水一起烧开几次,就可以得到松油水,这种水倒在哪里,几年内那人地方便寸草不生,小树也会连根烂掉。

    “没有想到这帮方士还会炼松油水。只可惜不是你们不聪明,只是你们的对手我开了挂!”黑山一边想着,一边象往常一样走出小门。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回到府中,黑山带着肉饼来到后花园的樱桃树边。此时的樱花树已经开始挂果,绿色的果实只有小指头大,长长的果蒂,两三个一串的躲在树叶后面。几棵树下来足有千余颗果实。

    黑山郑重地对肉饼交待道:“你从侍卫中挑十几个绝对可靠的,日夜暗中保护这几棵果树,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一颗果实都不能丢。白天要注意天上的鸟儿来偷吃。”

    肉饼好奇地问道:“这几棵是什

    么树,有那么重要吗?”

    黑山小声说道:“我们在上林苑的那五棵樱桃树已经被人弄死了!这几棵再死掉,侯爷我就要吃不了兜着走!晓得不?”

    “诺!这里少颗果子,您就拿俺的脑袋补上!”肉饼承诺道。

    “出了差错,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黑山说道。

    “诺!”肉饼摸了摸脖子,应道,“真狠,为了几颗果子要砍我脑袋!”

    华山的栈道工程终于完工了,还在华山山顶建了一座道观。具说是方士卢生、侯生专如始皇帝所建,取名秦皇观。让方士在山上为皇帝炼长生不老丹专用。

    看着方士们将始皇帝哄得团团转,黑山的心中十分着急,历史上始皇帝突然驾崩于始皇帝三十七年,按时间只有两年的时间。现在朝庭虽然没有横征暴敛,但是繁重的徭役已经让百姓喘不过气来,没有了建国初期的积极性,百姓们天天盼着官方停止对外攻伐,停止修路挖渠,停止一切无关紧要的工程。

    转眼夏天已经悄悄来临,始皇帝又召集九卿重臣会议。大殿内,和以前不一样的是这次参会的除了九卿之外,还有方士卢生、侯生和徐福。这是始皇帝第一次将方士带大秦帝国中枢重地,而且还是参加九卿的重要会议。冯去疾、李斯等是敢怒不敢言。

    一会儿,始皇帝来到大殿,大臣们参拜完毕。卢生首先发言道:“华山乃大秦之巅,山上灵气充沛,遍地是灵花异草,是吸收天地灵气,炼制仙丹的绝佳胜地。我们在山顶选了一块绝佳宝地,为皇帝陛下建了一座道观,取名秦皇观。观内塑造一座皇帝陛下的法像,道号白帝少昊!现在栈道、秦皇观已经全部建设完毕,只待皇帝陛下择日亲临秦皇观,亲手揭幕白帝少昊的法像开光。开光后,陛下的法像将替代皇帝陛下,在山上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假于时日,陛下定可以脱胎换骨,达到长生不老的竟界。”

    大臣们听了都面面相觑,虽然觉得此事太过荒唐。但是现在陛下痴迷于求仙炼丹,谁阻挡他长生不老,那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异口同声地答道:“一切听由陛下决断,臣等无异议!”

    始皇帝问道:“依众位仙长之见,何日最适合?”

    侯生掐着手指,拈着胡须说道:“白帝少昊乃至刚至阳至尊之意。对应天干地支人间岁月,当夏至日正午乃一年中极阳之时。在此时揭幕开光乃大吉大利,陛下定能福寿绵长!”

    “好!传朕旨意,文武百官随朕出巡华山,芒种之日出发,夏至日正午为秦皇观揭幕,为朕的法像开光!”始皇帝命令道。

    “诺!臣尊旨!”大臣们应道。

    “众位爱卿,有事奏来,无事散朝!”始皇帝说道。

    徐福向前一步,施了个道家礼,说道:“无量寿佛,陛下,安南侯曾与贫道打赌,说仙果树是樱桃树。以安南侯之言,今年夏天应该樱桃果成熟,现在已经立夏十余天了,不知樱桃果何时能成熟?”

    始皇帝突然想想这件事,转头问道:“黑山,你那五棵樱树,可曾开花结果?”

    黑山拱手施礼回答道:“禀陛下,上林苑那五棵樱桃树早已经死了!”

    黑山的话让大家都很意外。始皇帝问道:“前些日子公子高还对朕说你还时常去上林苑照看樱桃果树,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陛下,安南侯为了阻挠贫道出海寻仙,为陛下求取长生不老之药,故意将仙果树说成樱桃树,眼看事情将要败露,他便以樱桃树枯死为借口,蒙蔽陛下。”徐福步步紧逼道。

    “陛下,当日打赌之事,只当是玩笑。既然树没有了,就算了!”冯去疾说道。

    “对对,只是一句玩笑话!何必当真?我们早就忘了!”其他大臣说道。

    黑山迅速走到徐福面前,脸对着他的脸大声喝道:“徐福!你怎么知道樱桃树是枯死的呢?我刚刚只是说树已经死了,并没有说是枯死的,你怎么会事先知道呢?就是你在树根上做了手脚,害本侯功亏一篑。是也不是?”

185南橘北枳

    “陛下,安……安南侯血……血口喷人!那棵树死了不是枯……枯了!”徐被黑山吓得有点语无伦次。

    “哈哈哈!打赌之时起,本侯就知道,你们几个牛鼻子老道会想尽办法弄死我的樱桃树,你以为本侯没有后手了吗?”黑山说道转身对始皇帝说道,“禀告陛下,上林苑那五棵樱桃树只是臣用来防止有人破坏的幌子,真正的樱桃树早已经被臣移到臣府中的后花园,树上的果子虽然不多,已经逐渐成熟。本想等几天全部成熟了再请陛下移驾府中后花园。今天既然说出来了,就请陛下立即移驾侯府,眼见为实,省得又有肖小之人夜闯侯府,对树不利!”

    听到此话,徐福的脸色已经惨白,再也没有刚才的意气风发!

    始皇帝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转念一想,黑山说的樱桃已经成熟,便高兴地说道:“摆驾安南侯府!”

    黑山施礼道:“谢陛下!请容臣先走一步,回家按排接驾!”说完告辞而退。

    黑山出了宫门,对等侯在宫门口的侯府护卫说道:“快去告诉公子高,想吃樱桃速到安南侯府!”

    “诺!”侍卫应道。

    黑山一回到府中,一边安排人酒扫庭院,修整后花园的道路,一边命人调来中尉府兵丁,加强了皇宫到侯府路上的警戒。这边刚刚准备好,始皇帝便带着九卿大臣和三位道士来到,黑山帯着一家老小到门口迎接。刚刚行完礼,雪儿公主和长子嬴昊立即高兴地嬴上前,一人拉着始皇帝一只手,兴高采烈地向府内走去!始皇帝内心别提多开心了,笑眯眯地跟着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向府里走去。

    黑山则是以主人之礼,请大家入内。安南侯府做为大秦帝国三个万户侯之一,府邸共九进,面积达千亩。再加上黑山这个不差钱的主,在装修装饰中,只要不违法,能多好就用多好,因此,众大臣们看到如此豪宅无不啧啧称赞。

    “黑山,你前面带路,直接去看仙果!”始皇帝说道。

    “诺!就在后花园!”黑山答道,带着大家来到后花园,爬上一座小山包。

    山包上正好有五棵根大枝细叶子茂盛的果树,圆圆的粉红色的果实躲在茂密的树叶里,十分漂亮。不用介绍,大家也知道,这几棵就是黑山说的樱桃树。

    “这就是樱桃?如此鲜红,朕看着就觉得香甜。这……这成熟了吗?”始皇帝问道。

    “禀陛下,这些粉色的樱桃果大约还要十日便可成熟,这树上有一小部份深红色的果实已经成熟了,请大家偿偿鲜还是可以的!”黑山答道。

    始皇帝听了,伸手就摘下来一颗暗红色的樱桃,高兴地说道:“好!甚好,朕先摘一个偿偿!”说完迫不及待地一口吃进嘴里。淘醉地摇晃着头,又说道:“真香,真甜,原来这天下还有如此鲜甜可口的樱桃,仙果也不过如此吧!你们大家也摘一颗偿偿,记得摘暗红色的啊!”说完又连续摘下几个放进嘴里。

    “谢陛下!”大臣们早都垂涎欲滴了,有了始皇帝的许可,也各自在树上挑了一颗,吃进嘴里,多么香甜可口的水果啊,大家吃了,无不渍渍称赞,只是再也没有人敢去摘第二颗了。

    “大家慢点吃,给咱留一些啊!”公子高此时才赶到,隔着老远便喊道。走进了才看见始皇帝也在,急忙施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免礼了!你自己挑几颗吃,暗红色的是成熟的。吃完了再看看这几棵和你栽的仙果树一样吗?你的怎么还没有结果呢?”始皇帝嘴里说着,又连吃了几个果子。

    “这些果子果然是樱桃果而不是仙果啊!虽然不是仙果,但是也太好吃了吧!妹夫,你是怎么做到今年就开花结果的,我看你这些果树的树头比我的大好多啊,你是怎么做到的?”公子高连摘了几颗樱桃,边吃边问道。

    公子高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认真地看了看眼前这几棵果树,果然如公

    子高所说。始皇帝问道:“黑山,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黑山答道:“其实很简单,树头是已经成树的羊桃树,树枝是去年从樱桃树剪下来的嫩枝。把他们嫁接在一起就行!”

    嫁接,这个年代的人听都没有听过,而我们现在,嫁接的水果遍地都是,在黑山的家乡就有桃接李,枫树接板栗的顺口溜。

    大家注意看了树头和树枝那明显的嫁接痕迹,无不感叹。

    “难怪你的树比我的早挂果,原来这就是秘密?”公子高笑道。

    “徐福,这个樱桃虽然好吃,但是和你见过的拳头大的仙果小了许多,你怎么解释啊?”始皇帝问道。

    徐福不慌不忙,显然早已经有准备,他说道:“陛下,您听说过南橘北枳的故事吗?橘树生长在淮河以南时就结出甘甜的橘子,如果将其移栽到淮河以北,结的果实就变成又酸又苦的枳了。同种植物所结果实的味道却大不相同,这是为什么呢?这就是因为水土不同的缘故啊!蓬莱仙岛上,灵气充沛,仙果自然大了几倍,这个非常正常。贫道明白了,其实贫道与安南侯说的都没有错,请陛下明察!”

    黑山暗想,这个徐福果然能言善辩,难怪能把始皇帝哄得团团转,一个南橘北枳的故事便把这事解释得密不透风。

    “黑山,你觉得徐仙长讲的有没有道理!”始皇帝问道。

    黑山正想向徐福发难,突然看见站在旁边的陈平向自己摇头,只好答道:“或许真的与水土有关,臣无话可说!”

    “好!”始皇帝说道,“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要再提!过几天樱桃熟了,记得给朕多留一些,你小子可不许吃独食啊!”

    “诺!”黑山应道。

    送走始皇帝,再将嫁接技巧教给公子高,天已经黑了,黑山邀陈平到书房议事。

    黑山也倒茶边说道:“老子辛苦了一年多,竟被徐福那个牛鼻子一句南橘北枳打了个平手,着实不甘心!刚刚你为何不让我在始皇帝面前撕开他们的谎言?”

    陈平喝了一口茶,笑道:“你的目的是阻止徐福出海寻仙,目的已经达到了。再辩解一下去,就算你再有道理,那也绝对说赢不了他!”

    黑山好奇地问道:“此话怎讲?”

    “始皇帝花了无数金钱财宝,搭上几百个人命,让人知道换回来的只是几颗樱桃种子,你说传出去,谁的脸最难看?”陈平反问道。

    “我明白了,这些方士着实可恶!你看他们把始皇帝忽悠成什么样子了?夏至天还要上华山为什么秦皇观揭幕,给皇帝自己开光!真是越来越荒唐!”黑山说道,“你帮我想想办法,我要把这些牛鼻子道士一网打尽,还这个天下清静!”

    陈平说道:“人们敬拜鬼神由来已久。自始皇帝重方士以来,全国新建的道观数不胜数,做方士已经是人们逃避徭役的重要途径。现在道家一派独大,就算没有太上老君也有了!想要掰倒他们谈何容易!”

    黑山不甘心地说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些方士乱国?好好琢磨琢磨,一定要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除非你是神仙,否则真的没有办法?”陈平说道。

    “你觉得神仙是长什么样的呢?”黑山问道。

    “谁能知道他长啥样?又没有人见过!”陈平答道。

    “那神仙都有什么本事呢?”黑山又问。

    “点石成金、腾云驾雾!差不多这些吧!”陈平答道。

    黑山站了起来,在屋里踱来踱去,心想怎么能让自己腾云驾雾呢?要是自己驾驶的那架歼-16舰载机也穿越过来,何愁飞不起来。突然想起几年前让尚工坊做了几件翼装飞行服还没有用过呢!我何不用翼装飞行一次?想好办法,一拍大腿,说道:“如果我

    在众目睽睽下,从华山之颠飞下来毫发不伤,你说他们会认为我是神仙吗?”

    “如果能做到,那你说你不是神仙,别人都把你当神仙了!”陈平答道,“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哈哈哈!你说对了!我虽然不是神仙,但是我肯定可以做到。我们先斟酌一下这步棋要如何下?”黑山高兴地说道。

    第二天,黑山来到藏衣室,这间藏衣室足足有三百平方,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好几十个大衣柜,平时自己要穿衣服,都是宫女拿来熏过香,烫平整了给自己,几乎没有到过藏衣室。现在进来一看,这么多衣柜,都会有点晕头转向。只好自己打开衣柜一个一个去找。

    一连开了二多个柜子,全部是四公主的衣服,累得满头大汗。

    秋悄悄地走进来,轻松地问道:“夫君在找什么呢?”

    “我在找几件衣服!”黑山答道。

    “找哪一件衣服?告诉妾身帮你找!”秋问道。

    “我问了那几个丫头,她们们都不知道。两年前或者三年前我让尚衣局帮我做的。”黑答道。

    “夫君稍等!”秋说着竟直来到最角落的衣柜,轻轻地打开,从里面取岀来三件衣服,展开一看,正是黑山要找的翼装。

    黑山高兴得抱着秋一顿猛亲,好一会儿才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找的是这件衣服?”

    “夫君亲自定制的衣服就这几件。刚送来时妾就留意了。去年年初清理旧衣服她们见夫君从来没穿过这几件衣服,打算要清理掉。妾觉得既然是夫君亲自去定制的,说不定哪天要用,所以就留了下来!”秋回答道。

    “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啊!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了。走,去你房间,我要好好的奖励你一下!”黑高兴地说道,抱起秋就往外面走。

    秋红着脸,害羞地说道:“夫君不能这样!现在可是大早上呢,怎么能……?”

    黑山正兴致上头,那能轻易放过,便换种说法道:“那我就去你屋里,你帮我试一下这几件衣服!”

    ……

    华山不仅雄伟奇险,而且山势峻峭,群峰挺秀,自古以来就有“华山天下险、“奇险第一山的说法。一个翼装飞行爱者,如果没有从华山顶飞下来过,那绝对算不上是一个真正的翼装飞行爱好者。后世的黑山,在航校时就加入翼装飞行兴趣社团,正式成为飞行员后,经常和战友到华为山挑战翼装飞行。华山最险要的几个地方,都跳好几回了。做为一个穿越者,虽然没有上过华山,但是对华山并不陌生。

    始皇帝芒种之日出发,浩浩荡荡的巡游队伍,两天后才到达华山脚下。在行宫休息了两天,开始爬华山。应方士们的要求,再加上安全的考虑,始皇帝和大臣们都穿上轻便的道家要求,开始爬山。一路穿林过涧,爬了几处陡峭的山坡,费了大半天劲,终于来到一块较平坦的地方。这里特地修建了一座院落,早有官吏在此备下美食,让大家休息食用。

    许多年龄较大的老臣们已经累得筋疲力尽,都以为这里就是华山之顶了。当被告知现在还在山脚下,还没有真正爬华山时,大家惊得目瞪口呆。

    第二天凌晨,浩浩荡荡的队伍继续向上爬,一路上惊险与美景并存。大家手脚并用,爬上建在悬崖绝壁上的栈道,跨过万丈深渊的木头栈道桥,攀上一条两边都是悬崖的小道。终于在太阳落山前,陆陆续续地爬上华山山顶。

    上了山顶,所有人都以为来到人间仙境。放眼望去苍松古木的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古松树下有清澈透亮的山涧,古松上面数十只仙鹤正在展翅飞翔。向远处望去,平时高大难于翻越的秦岭山脉,就像层层叠叠的小山脉尽收眼底。

    在松林里,星罗棋布盖了许多小房子,算是随行大臣们的临时住所。秦皇观则建在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的西峰上。始皇帝要在此沐浴斋戒,等待夏至日的到来。

186华山秦皇观

    夏至日凌晨,虽然是盛夏,华山上的山风依旧可以吹得让人打寒颤。黑山贴身穿着一件接近皮肤颜色的翼装,外面穿着一件加宽一点的丝织黑色官服,活动一下手脚,行动还算自由。和大臣们会合,向西峰秦皇观走去。秦皇观是依地势建在一块突出悬崖的巨石上,规模虽然不是很大,却建得极致奢华。几乎每一块石头每一个角落都耗费了工匠无数心血。单单观门口的一小塘池水,具说就耗费了数十石匠两年的心血掏石而成。

    巳时到,秦皇观鼓乐声四起,始皇帝身穿道袍,头戴道冠端坐于观门口。侯生、卢生、徐福等三位道士,一手执拂尘一手执法铃,在鼓乐声中念念有词。

    在阵阵锣鼓声中,终于等到了正午时分,终于为始皇帝的法像揭了幕,点了眼,开了光。大臣们终于被允许进秦皇观大殿瞻仰白帝太昊的法像。

    黑山随着其他大臣走进大殿,大殿摆着各种供品,布置得相当的庄严肃穆。大殿的正中央依惯例供奉的是被奉为道教始祖的太上老君,始皇帝的法像摆在太上老君的身边。

    黑山正盘算着该如何开始自己的表演时。殿外又传来阵阵锣鼓声,原来是道家的另一个重要环节开始了,这个环节就是跳大神。几个大汉手执宝剑光着上身随着锣鼓的节奏不停地跳起来。跳的时候,不仅会完成一些高难度的动作,还会说出一些谶语,人们往往对这些谶语深信不疑。

    黑山觉得自己的最佳机会来了,假装也随着锣鼓声跳了起来,正当大家目瞪口呆之际,黑山一下子跳上中间的供桌,一脚踢翻太上老君的法像,大声喊道:“吾乃天帝的使者,始皇帝乃天帝之子,太上老君只不过是天帝的一臣子,臣坐君位,尓等道家要造反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目瞪口呆,许多小道士都眼巴巴地看着,因为之前说好了的根本没有这一环节。一时间锣鼓都忘了敲了,其他几个跳大神的傻傻地呆在原地。

    黑山继续跳出门外,一把夺过一个跳大神道士手中的剑,指着侯生、卢生骂道:“尔等作为道家弟子,不知潜心修道、造福百姓,竟敢以炼长生不老丹药为名迷惑皇帝,敛财无数,今天吾奉天帝之命,告诉尔等,人间寿数有长短,无长生不老之说!皇帝也是奉天帝旨意下凡渡劫,寿终之日便是重返天庭之时。谁以长生不老之说为祸人间,天帝绝不轻饶。”

    这个时候,在场所有人都被黑山这个天帝使者镇住了,竟然无人敢吭声。

    黑山知道自己说得差不多了,一把抓起最瘦弱的徐福,大声说道:“方士乱法交由法律制裁,徐福在海外戕害童男童女,人神共愤,天帝判你粉身碎骨之刑!”说罢象老鹰抓小鸡一样,提起瘦小的徐福,几步来到悬崖边,丢了宝剑,双手将徐福举过头顶,扔下悬崖,只留下一声凄厉的惨叫直下崖底。

    这个时候,侯生率先反应过来了,他指着黑山大骂:“黑山,你大闹陛下的开光大典,该当何罪?”

    “哈哈哈!”黑山笑道,“妖道不除,大秦必乱!天使去也!”说完,黑山在众目睽睽下,纵身跳下华山西峰悬崖!

    这个悬崖,黑山在后世已经跳了好多次,十分熟悉。下落时,他默默地数到五,便展开身体,增加空气浮力,随即扯开穿在外面的官袍,贴身的翼装随即展开。身体就像一只展翅飞翔的蝙蝠,在天空中翱翔。

    借着空气的浮力,黑山一下子飞出十多里地,看到下面有河流和村庄,便放低身子,稳稳地落在河边的一块农田边。

    这绝对是一次完美的飞行,黑山来不及高兴,迅速脱下翼装,包块石头沉入河底,自己则是光着膀子,只穿一双鞋和一条裤衩,假装晕倒在农田边的小路上。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村姑经过,发现了躺在石头上的黑山。一开始还以为是村里的男人在河边游泳后上岸休息。走近一看,才发现是陌生的男人,便小声地问道:“喂!你是谁家的亲戚,怎么躺在我家的地里?”

    黑山一声不吭,一动不动。那村姑立即吓得大声喊道:“快来人啊!有人

    死在俺家的地里啦!”边喊着边往村里跑。

    黑山笑着坐了起来,静静的等待着村民的到来。

    一会儿,不远处的村里便炸了锅,男女老少全部往黑山这边跑来。跑到黑山面前,见黑山一个人坐着傻笑,一个后生便问道:“哪里有死人呐,明明是个活人嘛!兄弟,你是哪的呐咋会在这里呐!”

    “他是飞过来的,刚刚我看见了他从那边飞过来的!”一个小孩说道。

    “你瞎说啥呢?人又不是神,咋能飞呢?小孩们不能说慌哦!”一个大人骂小孩道。

    “他就是飞过来的,我们都看到了!”一个小女孩也说道。

    “是哦是哦!我们都看到喽!”其他的小伙伴也纷纷表示自己看到了。

    这么多小孩子同时看到,大家都不由得相信了。那后生又问道:“兄弟,你到底是谁?我是这里的里正,再不说,俺绑你送官府了!”

    黑山装傻充愣道:“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完了,这个兄弟瓜了,大家一起把他送去乡里算了!”里正说道。

    “咦,大家快看,他的裤头上有牌子呢?”村姑指着黑山的腰说道。

    里正一把拽过黑山腰间的玉牌,捧在手心,沉甸甸的凉凉的,虽然看不懂,也知道是值钱的东西,便喊道:“先生在不,他见多识广,让他来看看!”

    关中农村人尊教孩子读书的老师叫先生。一会儿,一个花白胡子,被尊称为先生的人过来了。接过里正手中的玉牌看了看,又看了看黑山穿的鞋子,问道:“您还记得自己是谁不?”

    黑山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头好痛,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这位老先生颇有见识,介绍道:“这玉佩一面刻的是大秦皇室专用的玄鸟图案,另一面写刻的是安南侯。他脚上穿的官鞋做工精良,也绣有玄鸟图案,是出自皇宫的尚衣局!你莫非就是威震天下的安南侯?”

    黑山拍了拍脑袋,说道:“安南侯,这个称号我好熟悉,就是想不起来了!村里有好吃的不?我拿这块牌子和你们换!”

    先生说道:“这个八九不离十是安南侯,你们别围在这里了,去给贵客备饭。高原,还不快去报告乡里!”

    众人听说这个瓜汉子是大名鼎鼎的安南侯,立刻把黑山迎进村里,给他送来一件干净的衣服,忙着准备饭食去了。

    再说黑山一跃跳下悬崖,等大家反应过来时,跑到悬崖边观看时,只见一个黑影消失在半山的雾气中。

    过了许久,始皇帝才清醒过来,命令道:“快派人下山,通知山下所有人,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黑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诺!”旁边的郎卫立刻转身而去。

    始皇帝脱下身上的道袍,丢在地上,大声说道:“李斯、顿弱留在山上善后,其余大臣随朕即刻下山。”

    黑山吃饱喝足了,心里想,自己装的也差不多了,应该逐渐恢复记忆了,便对身边的先生闲聊起来:“对,对,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就是安南侯,当今皇帝的驸马。我记得自己刚刚还在华山上,和众位同僚一起,怎么突然到了这里呢?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先生说道:“这里是宁秦县柳叶乡高家沟村,村口的河叫柳叶河。村东十余里便是华山主峰!”

    黑山听了,急忙说道:“先生快派人去华山下的行宫,通知那里的郎卫,带他们来接我,我要上华山见皇帝陛下!”

    “安南侯稍安勿燥,在下马上让村里的后生跑一趟!只是这一来一回也要一天的时间,你就先休息一下吧!”老先生说道。

    华山脚下行宫前,三台从山上跑下来的郎卫跌跌撞撞地来到行宫门口,气喘吁吁地对守在门口的中尉军说道:“快……快去叫你们的肉饼出来,出……出大事了!”

    门口中中尉军兵迅速扶住他们,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和你说……说不清楚,快去叫肉饼出来,我们有皇帝的口谕要传,十万火急!”另一个郎卫说道。

    门口兵丁不敢再犹豫,立即进去,一会儿带着肉饼出来了。三个郎也缓过劲来,说道:“安南侯从华山西峰悬崖跳了下来,始皇帝命令大家迅速发动附近所有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挖地三尺也要把安南侯找出来。”

    “你就什么?”肉饼抓住郎卫的胸口,大声问道,“再说一遍!”

    “安南侯跳崖了,皇帝下了死命令,赶快去找!”郎卫重复道。

    肉饼听了,双眼一黑,差一点摔倒。对身边的人说道:“快,带他们进去见军师!”

    行宫旁边有一排房子,是随行官员的临时住地。肉饼带着众人来到其中一座院落,找到正在喝茶的陈平,急忙将黑山掉下山崖,始皇帝下令寻找之事告诉陈平。

    陈平虽心里早有底,但还是一直在怀疑黑山,他一直不相信黑山真能从万丈悬崖飞下。现在听肉饼一说,不敢相信地问同来的郎卫:“这事是真的吗?你们亲眼看到安南侯跳下来了吗?”

    郎卫答道:“何止我们三人,现场的皇帝和大臣们,还有方士、郎卫足足有一百多人,都是亲眼所见!”

    陈平呼一下,站了起来,说道:“快令所有能出动的人,分头去通知周边所有的官府,让他们连夜发动所有百姓去找!”

    “诺!”肉饼应道,对身边的人说道:“吹集结号角,通知所有休班的郎卫、中尉军,紧急集合!”

    正要出门,迎面撞上一个匆匆赶来报信的中尉兵,来人大声喊道:“禀告军师,外面来了一个百姓,自称是安南侯派他来见您的!”

    众人听了都愣在原地。陈平立即上前,带着大家走出房门,见几名兵丁带着一个累得大汗淋漓的汉子站在院门口,急忙问道:“你真的见过安南侯,他现在怎么样?”

    “他现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正在我们村里,叫草来叫你们去接他!”汉子说道。

    “你是哪个村的?”陈平问道。

    “柳叶乡高家沟!安南侯就在里正家里!”村民肯定地答道。

    “好!肉饼你亲自带几个人,连夜上山,将黑山的消息向始皇帝禀告!上山路陡,走夜路要小心!点一百护卫,随我去高家沟接黑山!”陈平命令道。

    高家沟的夜晚,村民们点篝火,烤羊肉来招待黑山这个天上来客。羊肉烤得吱吱作响,村里的妇人们唱起幽怨的情歌。黑山好奇地看了一眼四周,问道:“我看你们村,应该是吃穿不愁的殷实人家。为何大家还如此闷闷不乐!”

    “哎!”老先生叹口气道,“村里年轻的娃们,当兵的当兵,服徭役的服徭役,在家的两巴掌都数的过来。妇人们常年寡居,丫头们又嫁不出去,能高兴起来吗?”

    黑山说道:“官府不是说三丁抽一,四丁抽二吗?不至于男人这么少吧!”

    “本来确实是如此,前年官府要南征百越,又改成三丁抽二,四丁抽三。去年官府缺饷,预收了今年的口赋,今年官府又说缺人,又让村里仅有的一些劳力去修道观,说是预征明年的徭役。所以啊,村里的男人除了我们这里老骨头,没有几个人了!”老先生答道。

    “预收口赋我是知道的,那叫发国债,到期是可以抵口赋,还可以收利钱的!这个预征徭役,我可就没有听说过。官府有什么说法吗?”黑山问道。

    “还不是一个样,去年说是多出了十天工,到今年可以顶十一天。到了今年,又说留到明年可抵十二天工。鬼知道到了明年又会出什么幺蛾子。”老先生答道。

    黑山听了,心中无比愧疚。自己出了发行国债的点子,到了下面不但预支了来年的岁赋,还预支了来年的徭役。再这样下去,大秦真的就非常危险了!

187坑术士

    夜里,黑山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眠,没有想到自己建议发行的国债,到了乡村,官府不但发了国债预支百姓的岁赋,还预支了百姓仅仅剩下的一点点劳力。大秦帝国这辆庞大又高速奔跑的大马车,也许就是因为自己的超前建议,散架在奔跑的路上……

    早晨起来,陈平已经在门口等候,他带着的一百侍卫半夜已来到,为了不打扰百姓,他们自觉在村外等候到天亮。

    “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陈平笑道。

    “我们要做的还很多。你看到没有这个村子几乎没有丁壮了!”黑山语重心长地说道。

    草草吃了早饭,准备赶回行宫。黑从陈平手里接过一袋金币,对里正说道:“拿上这些钱,为村里换回在外服徭役的丁壮吧!告辞!”说完翻身骑上乌云踏雪,带着侍卫,头也不回地逃出村去。

    中午回到华山脚下的行宫时,始皇帝带着大臣们刚回到行宫不久。黑山急忙前去拜见。

    黑山在众人无比惊讶的目光中,走进行宫大殿,向始皇帝行礼道:“臣黑山,拜见皇帝陛下!”又转身向一脸惊讶的大臣们拱手施礼。

    “黑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大闹秦皇观,踢倒太上老君的神像,徐福呢?他现在哪里去了?”始皇帝喝道。

    黑山急忙解释道:“禀陛下,臣只记得在秦皇观内看道士们跳大神时,突然天晕地转的,再次清醒时,我的人已经躺在华山下的柳叶乡高家沟的柳叶河边。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臣实在是没有办点印像。如果有惊扰皇驾的行为,还请陛下恕罪。”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自己大闹秦皇观的事?”始皇帝问道。

    “但有半句慌言,愿受欺君之罪。”黑山答道。

    “陛下,安南侯从丈悬崖跳下来却安然无恙的站在我们身边,足可说明他所言非虚。徐福还未找到,这件事还需调查明白了再做定论!”冯去疾建议道。

    “冯劫、姚贾,此事还得麻烦二位亲自去跑一趟,找到徐福,把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再来回朕!”始皇帝命令道。

    “诺!”冯劫和姚贾应道。

    始皇帝下山后,留下处理后事的李斯和顿弱早就想对这些迷惑皇帝的方士下手,这次真是时不再来的天赐良机。两人立即下令将所有道士分散关押,不让他们相互串通。

    做好这些事情后,顿弱说道:“李大人,皇帝陛下没有明确告诉我们如何处理此事,我们该怎么办?”

    李斯笑道:“没有明确指示最好!我们先从这些小道士入手,我们就不信查不出这些道士的任何问题!找到真凭实据后,再上奏皇帝陛下,对那两个动手不迟!”

    “好!对付这些小道士就交给在下吧!”顿弱笑道。

    审理案件,一向是顿弱的拿手好戏。一般人只要被他盯着问几句话便知道这个人有没有撒谎。这次忙了快一天,只从这些小道士身上问道一些贪污受贿的小事,而且还查不到侯、卢两个大方士身上。

    他匆匆来见李斯,进门就发牢骚道:“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必须从那三个方士身边的核心弟子身上掏东西。”

    “要动那些核心弟子,一定要谨慎啊!他们以前每天在始皇帝身边的时间比我们还长,小心打狗不成反被狗咬了!”李斯答应。

    二人正商议该如何对付方士,一名亲信满头大汗地来到,在两人面前施礼道:“禀告两位大人,山下的郎卫向始皇帝报告,已经有安南侯的消息了,而且还毫发无伤!”

    李斯听了,心中又喜又失落,喜的是黑山如果安然无漾,这群道士肯定得玩完。失落的事,黑山这个政治上的强劲对手竟然没有死。

    “消息确定吗?”李斯问道。

    “是郎卫上山到半山腰向始皇帝报告的,据报信的郎卫说是安南侯在柳叶乡高家沟,是安南侯派村民到山下行宫通知郎卫的。”来人说道。

    “好!很好!你先下去休息。”李斯吩咐道。

    “安南侯跳崖时,不是高喊徐福假求仙之名,戕害童男童女吗?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徐福身边的几个弟子下点功夫啊?”顿弱说道。

    “好!就从他们身上找到到突破口!只要黑山还活着,就可以证明这些方士都有问题,我们再无需顾虑了!”李斯答道。

    “好!还是交给我去审,我一看这些方士平时那个趾高气扬的样子,早就想着这一天了!”顿弱说完,告辞而去了。

    李斯带着几名亲信手下,再次来到黑山跳崖的地方,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拉住老夫,让老夫探头出去看一看。”

    “诺!”几名随从紧紧拉住李斯的手脚。

    李斯慢慢探头出去,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立刻觉得的天晕地旋,退了回来,惊魂未定地说道:“黑山果真是天神附体了!要不这么高下去,肯定摔成肉泥。”

    又过了一天,顿弱兴匆匆的来见李斯,一见面便高兴地说道:“李大人,有重大突破?那几个徐福的弟子全招了!”

    李斯大喜,抓住顿弱的手,问道:“他们都招了什么啦?”

    “徐福海外寻仙是假,骗取钱财暗中资助反秦势力是真,他以前和聚义岛上的反贼多有来往。这两年多次向皇帝索要三千童男童女和工匠,明说是出海求仙,其实是要去一个叫东瀛的岛屿自立为王。”顿弱兴奋地介绍道。

    “什么?徐福竟敢有如此狼子野心?”李斯听了,都冷汗直流。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亲兵来报:“禀告二位大人,姚大人从山下派人上来,求见二位大人!”

    两人收起兴奋的心情,立即恢复以往的威严,说道:“叫他进来!”

    “诺!”亲兵应声而出,一会儿,又一个姚贾的亲信手下汗水淋漓地进来,报告道:“禀告二位大人,安南侯安然无恙,已经在行宫与始皇帝会面。”亲兵说道。

    李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安南侯真的没事?你亲眼见过他本人?”

    “见过了!确实是完好如初!姚大人说,他和冯劫正要去华山脚下的高家沟详查此事!”来人说道。

    “好!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李斯吩咐道。

    来人走后,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可以对侯生、卢生的弟子下手了!”说完,二人又相对大笑起来。

    几天后,行宫大殿上,始皇帝与随驾的九卿重臣聚集一堂。

    冯劫所先发言道:“禀陛下,臣与姚大人到达高家沟后,先发动村民到悬崖下找到了徐福的尸体,和安南侯的官袍。虽然尸体已经摔成肉泥,但是他那五短身材和道家衣服可以肯定是徐福无疑。经走访高家沟,最早发现安南侯的是高家沟的高翠花,时辰是未时初刻。安南侯与徐福跳崖的时辰是午时末刻。也就是说从安南侯跳崖到被高翠花发现,中间的时差不到两刻钟。而发现徐福尸体的地方离黑山足有十五里,且都是崎岖难行的山路,人走路最少一个半时辰才能到达。从时间看,安南侯是直接飞到高家沟的,有六个高家沟的孩童都说看见安南侯是飞到他们村的。以上所奏皆有高家沟里正等村民具实画押!”

    “黑山,你现在能记得你大闹秦皇观的事吗?”始皇帝问道。

    “臣不敢欺瞒陛下!臣当时如果是清醒状态,肯定不敢大闹秦皇观,更不敢从那么高的悬崖跳下!臣只记得看方士们跳大神时,突然晕倒了,醒来时人已经在高家沟了!望陛下恕罪。”黑山答道。

    “李斯、顿弱!”始皇帝喊道。

    “臣在!”李斯和顿弱同声应道。

    “将你们掌握的情况,和大家说一说!”始皇帝命令道。

    “诺!就由廷尉大人来告诉大家吧!”李斯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顿弱施礼道:“几日前,臣与右丞相奉旨对华山上的方士进行讯问,方士徐福海外求仙是假,资助反秦势力是真。他曾与聚义岛反秦势力来往密切,聚义岛被剿灭后,残余势力躲到更远的东瀛岛。求仙所索要的钱财大部

    分用于彩购物资,送往东瀛岛,这两年多次上书要出海寻仙,其目的也是如此。他们余下部分财物秘密藏在胶东郡,已经派人去取。”

    众人听了都议论纷纷,右丞相冯去疾更是破口大骂:“这个狼子野心的徐福,活该粉身碎骨!”

    始皇帝此时面无表情,估计早已经听李斯顿弱汇报过了。

    顿弱继续说道:“卢生、侯生两个更可恶,他们不但与反秦匪首张良多都有来往,还在给陛下服用的丹药中加入慢性毒药,若不是太医定期为陛下检查身体,定期让陛下服用排毒药物,其后果不堪设想!”

    “可恶!这些方士太可恶!”

    “将方士车裂!全部车裂!”

    大臣们无不义愤填膺,捶胸顿足大骂道。

    顿弱继续说道:“卢生、侯生还借炼丹之名,大肆贪墨敛财,其弟子一共供出藏金处共五处,有一处就在这华山脚下,经廷尉府官吏查实,这一处便有一千万余金,财宝无数。其余四处在外地,已经派得力干吏前往查实。”

    “请陛下下令抓捕天下方士,以谋反罪杀之!”

    “陛下,方士不杀,难平民愤!”

    “请陛下下旨,臣愿带兵杀尽天下方士!”

    大臣们都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所有方士。

    “陛下,臣有意见要奏。”黑山站了出来,施礼道。乱哄哄的大殿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何事?奏来!”始皇帝答应道。

    黑山说道:“大家听说过矫枉过正吗?一根铁棒弯了,要把他掰直,如果太用力了,铁棒就会弯向另一边,这就是矫枉过正。这几年,道家发展迅速,光内史郡就新建道观二百二十余座。再加上为了逃避徭役百姓纷纷加入道家,这使全国的道士、方士足有数十万之众。难道把他们全部杀光吗?然难这几十万人都参与造反了?”

    “黑山,依汝之见,当如何?”始皇帝问道。

    “我们可将天下的道去分为三部份,和徐福、侯生、卢生一起参与谋反者杀无赦。为逃避徭役加入道家的全部取消他们道士身份,罚徭役三年。最后留下一小部份真正修道的道士在民间,为百姓服务,毕竟百姓有信仰也是国家、社会稳定的大因素!”黑山说道。

    “那我们如何区分真假道士呢?”右丞相问道。

    黑山继续说道:“我听说道家始祖老子得道飞升前戒荤腥戒女色!陛下可以令天下五十五岁以下的道士背《道德经》,背不出来的一律退出道家。并下旨,让天下所有道家弟子必须戒荤戒色,只能穿葛布、棉布衣服。这样以后只有那些一心修道的人才会加入道家。百姓也不会为逃避徭役加入道家。这是臣的建议,是否可行望皇帝陛下圣裁!”

    “陛下,黑山的建议合情合理合法。臣以为可行。”右丞相冯去疾说道。

    “各位爱卿,意下如何?”始皇帝问道。

    “臣等赞同安南侯之策!”其他大臣应道。

    “好!传朕的旨意,收缴天下所有求仙、炼制长生不老丹药的书籍,一起烧了,其余的按黑山所奏由左丞相李斯、廷尉顿弱共同查办。将参与造反的方士全部坑杀。”始皇帝命令道。

    “诺!”大臣们应道。

    黑山暗想:半年前才焚书坑儒。半年后又焚书坑方士,难怪后世史书会为焚书坑儒还是焚书坑方士吵个不停。

    方士们的罪行很快就诏示天下。以往趾高气扬随处可见的方士一下子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绝大部分道士都不识字,更别说背诵《道德经》三千言了。他们只好乖乖地脱下道袍去服役。一些潜心研究道家学说的道士反而很轻松就通过官府考核,获得更多百姓的尊重。

    秋天到来的时候,渭水草滩刑场再次热闹起来,三百八十三名方士在万众瞩目之下被活埋在淳于越的墓碑旁边。不同的是这次再没有人为这此方士立碑。这也许就是后世史书将坑杀儒生和坑杀方士混为一谈的原因吧!

188被贬闽中郡

    方士之事,让始皇帝觉得自己颜面尽失,想想自己号称功盖三皇德高五帝,竟然被一群跳梁小丑般的方士耍得团团转,还差点丢了性命。当大臣们在他面前高呼“皇帝陛下”的时候,他总感觉大臣们是在讽刺、嘲笑自己。这让他在无数次熟睡中被嘲笑声吓醒。始皇帝开始尽量避免和大臣们见面,有事情便让大臣们写成奏折,交给赵高呈给自己。身边这个永远低着头一副奴颜卑屈面孔的小高子似乎读懂了自己的心思。以前总是称自己为“皇帝陛下”现在竟然改成“陛下”了,于是便赏给赵高一个“总理书房事”的职权。如果他知道,给赵高这个传递奏折的职务,将来会付出整个大秦帝国的代价,估计他肠子都会悔青了。

    为了逃避大臣们每天不停的求见,始皇帝决定搬去阿房宫居住。阿房宫是旧六国王宫拆掉在渭水河畔仿建而成。宫殿与宫殿之间有的还隔着闹市、街道。于是他下旨少府,建廊桥把六大宫殿连接起来。

    自从焚书坑儒事件后,始皇帝开始对长公子扶苏另眼相看,心中开始对这个儿子有丝丝想念。转眼到了八月初,眼看中元佳节将到,御善房特地做了许多蜂蜜桂花糕。始皇帝睹物思人,想起小时候,扶苏最喜欢吃蜂蜜桂花糕,突然心血来潮,下旨让人将蜂蜜桂花糕快马送去狼居胥城给扶苏偿一偿。他心里想像着,中元节时,抉苏收到蜂蜜桂花糕时,高兴时样子,始皇帝的睑上难得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又过了一个多月,眼看大秦帝国的岁首就要到来,始皇帝终于收到了扶苏的回信,当他看到扶苏在信里写着“八月廿十收到父皇送来桂花糕”时,觉得哪里不对劲,便问身边的赵高:“小高子,为何朕寄给扶苏的桂花糕八月廿十才到?不是应该在中元节前到吗?”

    赵高听了,急忙答道:“禀陛下,以官府八百里加急速度,从咸阳到狼居胥城最快也要二十天,碰到雨雪天气,这个日子还要延后。这一来回最快要四十天。陛下八月初给长公子寄云糕点,八月廿十收到,已经是最快的了!”

    “扯!那上次朕下令一个月后坑杀儒生,为何扶苏能在三十天前赶到?难道扶苏会飞吗?”始皇帝说道。

    “陛下开玩笑了!如今天下,除了安南侯,谁还能飞啊!”赵高小声说道。

    “安南侯!”始皇帝念叨着,突然想起黑冰台的信鸽来。他突然恍然大悟:“当时肯定是黑山用信鸽通知扶苏长公子马不停蹄赶回来救他的老师。好你个黑山,自己不动声色,却暗中让扶苏赶回来救人!这明显是把朕和扶苏都玩弄于股掌之上。黑山啊黑山,你背着朕到底还做了什么事?”

    “小高子,现在大秦,谁的声望最高?”始皇帝问道。

    “那肯定是安南侯了!再无第二个!”赵高答道。

    “为什么呢?”始皇帝问道。

    赵高掰着手指头,数道:“论打仗,安南侯手刃匈奴大单于、灭了楚国逼楚国名将项燕自杀;论文采,一首《明月几时有》力压咸阳四骏,至今无人能及;论音律,五线谱是他首创;还有马蹄铁、水轮车、算盘、造纸、印刷、鹅毛笔、阿什么数字、制盐……数不胜数,再加上这次还能从华山飞下来。百姓们都在说安南侯是文曲星下凡、武曲星转世。商人敬他是财神,连墨家都奉安南侯为机械始祖;石工尊他为石拱桥之父;小高子听说,现在民间已经有人偷偷把安南侯当神仙供奉了!”

    始皇帝听了,暗自琢磨:“好你个黑山,朕扫六合、废分封行郡县、统一度量衡、车同轨书同文、修驰道、通运河,哪一件不是泽被万世的大事,竟然被你小子抢了风头了!看来,是时候给黑山一些苦头吃了!”

    “小高子,召安南侯来见驾!”始皇帝命令道。

    “诺!”赵高应道。

    执金乌衙门,黑山正在给一帮部下训话:“岁首将至,大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防火、防盗,提醒百姓,烧炭要记得通风,防止烟气中毒。要加强巡逻次数,防止酒后闹事……”

    话未讲完,便见手下的郎卫过来,施礼道:“禀安南侯,皇帝陛下召您即刻进宫见驾!”

    由于渭水河畔的廊桥工程还在进行,始皇帝依旧

    在咸阳宫办公。黑山很快就来到御书房。向始皇帝施礼道:“臣黑山,拜见皇帝陛下!”

    始皇帝冷冷地喝道:“黑山,你可知罪?”

    黑山听了,心中嘀咕,我能有什么罪呢?平时不贪污不徇私的。于是便回答道:“黑山不知,请陛下明言!”

    始皇帝盯着黑山严肃地质问道:“焚书坑儒之事,是你用黑冰台的信鸽告诉扶苏的吧?”

    黑山听了,嗖的一下,一股冷风直接从脖子吹到屁股底下。望着始皇帝那带着杀猪刀一般的眼神,只能小声地答道:“请陛下恕罪,是臣告诉扶苏。”

    “你不仅告诉扶苏,还把朕的意思也告诉扶苏了吧!”始皇帝又问道,声音严厉中还带着愤怒。

    “陛下!”黑山急忙伏地请罪道,“臣认为为几句不靠谱的进言,让陛下背上杀儒生的骂名实在不值得。于是臣便写信告知长公子,向他阐述了臣的看法。没有想到长公子不但深刻体会了陛下的良苦用心,还借机告诉天下人,谁也别想废郡县,行分封。这一切都是臣之错,臣愿意承担一切罪行。”

    “哼!朝中重臣私通皇储,欲图不轨。凭这条重罪,廷尉府便可判你斩立决!你承担得起吗?”始皇帝大声骂道。

    始皇帝走来走去,又骂道:“此罪若不罚你,不知会有多少大臣会与扶苏私下来往,总有一天,扶苏也会坏在你们手里。”

    “黑山知罪了!望陛下处罚!”黑山说道。

    “处罚你朕还要落下一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骂名!”始皇帝说道,“也罢,朕豁出去了,也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骂名了。传朕旨意,安南侯黑山,私交皇子,欲图永久富贵。其罪不可恕,收其全部食邑,降为关内侯。免去执金乌与黑冰台仆射之职!新的职务,待定。”

    “臣谢陛下不杀之恩!”黑山叩头谢恩道。

    “先回家呆着吧!无诏不得进宫。”始皇帝说道。

    走出宫门,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黑山才发现自己的内衣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刚刚进宫还是大秦第一万户侯,出来时已经变成一个居家待罪之人,正应了那一句伴君如伴虎的千古名言。

    回到家里,黑山将被贬之事,详细告诉陈平。

    “呵呵”陈平听了,不忧反喜,笑道:“始皇帝为了扶苏,真是用心良苦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很快就会找一个偏远的地方,让你在那边好好呆着,直到新君继位,再把你重新召回咸阳,委于重任。你自然会对新君感激涕零,最后以死相报!”

    黑山听了,这才想到,再过几天就是始皇帝三十六年岁首,按史书的记载,始皇帝应该是崩于始皇帝三十七年夏天,只剩下一年多的时间了!难道他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

    黑山猜测都没错,俗话说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始皇帝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状态开始极速下滑。虽然太医令多次向他保证,只要能劳逸结合,很快可以回复如初。但是常年吃丹药不仅让他上了隐,还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

    果然不出陈平所料,岁首过后,黑山与四公主正在府里和孩子们一起玩,皇宫内侍小顺子来到黑山府中宣旨:“命黑山为闽中郡太守,即刻赴任。钦此!”

    接过圣旨,黑山轻声对身边四公主轻声说道:“你开口留下小顺子片刻!”

    公主会议,立即对小顺子说道:“小顺子,最近见过芈妃吗?她身体可好?”

    小顺子立即答道:“禀告四公主,芈妃身体尚安,昨天见到她了,好像有点咳嗽,应该是这几天天气转凉的缘故!”

    “哦!小顺子,你先到客厅饮茶稍候,本宫今天亲自做了一些糕点,你顺路帮本宫带给母妃偿一偿!”四公主说道。

    “诺!”小顺子应道。

    来到客厅,四公主对小顺子说道:“你们先稍坐片刻,本宫去拿糕点!”

    待公主出去后,小顺子说道:“小顺子问恩公安了!恩公远行,如有需要小顺子的,请尽管吩咐!”

    黑山说道:“小顺子,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今天冒着危险,请你到客厅一叙,还真有一事相求!”

    “当年诺不是恩公把我们从天坛殿废墟里扒出来,并向皇帝求情,哪里还有小顺子!恩公有事尽管说,小顺子万死不辞!”小顺子施礼道。

    “实不相瞒,我的直觉告诉我赵高绝对是一个大奸大恶之徒。现在始皇帝如此信任他,我很担心他会对陛下不利。我希望你能成为赵高的心腹,万一皇帝陛下有难,在关键时刻你才有机会站出来帮他!”黑山表情凝重地说道。

    “小顺子明白,请恩公放心!”小顺子说道。

    正在这时,公主也提来精致的食盒,交给小顺子。小顺子提着食盒,带着随从回到宫里向始皇帝复旨。

    始皇帝看着小顺子手里的食盒问道:“小顺子,手里提着的是什么啊?”

    “禀陛下!这是四公主亲手做的点心,托小顺子献给芈妃娘娘!”小顺子答道。

    “这个丫头还下厨了?只晓得芈妃是亲妈,她忘了朕还是她阿爸了吗?快打开,朕先偿偿!”始皇帝说道。

    小顺子只好将食盒轻放在皇帝面前的案上,打开食盒,里面的点心一看就不是专业庖厨做的,虽然造形不整齐,却带着七分心细和可爱。始皇帝取出一个,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虽然没有御厨做的柔软可口,嚼起来还是有点香甜。又一手拿一个,说道:“还真是四丫头亲手做的点心,朕留下一半,剩下的给芈妃送去吧!”

    ……

    收到圣旨后,黑山立即召来众手下,说道:“皇帝陛下任命本侯为闽中郡太守,大家分头去安排一下,准备南下。”

    “诺!”众人应道。

    “还是外面自在啊!留在咸阳闷的慌!”张进嘟哝道。

    回到内宅,四个女人都过来了,雪儿关心地问道:“夫君,闽中郡那么远,还随时要和越人打仗,我们怎么办!”

    黑山说道:“君命如山,再远咱们也要出发。你们放心,多则一年,少则半载,夫君肯定派人来接你们南下。”

    “夫君,要不你把秋带上,一路上也有人照顾你!”四公主说道。

    “不行!杨将军的身体状况不好,闽中郡的形式很紧张!我必须第一时间骑快马赶过去。这个关系到数万将士的性命。”黑山说道,“你们帮我准备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行。我要马上进宫向皇帝陛下辞行,再到国尉府办理文书。”

    一个郡,国府一般除了任命郡守,还会任命郡尉、郡丞来分开郡守的权力,防止郡守权力过大。而一些边远国府还没有全部控制的郡如闽中郡,官府使只委任太守,郡尉和郡丞则允许太守自己任命,报国府批准即可。因此,太守的权力要远大于郡守,和一方诸侯王只差一个名字而已。

    黑山来到皇宫门口,正要进宫,宫门口正好碰到太监赵高,赵高向黑山施礼说道:“禀安南侯,陛下有给杨将军的圣旨交给您带去闽中郡,陛下让您直接去国尉府,不必入宫辞行了!”说完便将圣旨交给黑山。

    “诺!请转告陛下,黑山定不辱使命!”黑山答应着,收起圣旨转身来到宫门口附近的国尉府。

    国尉蒙毅见黑山来到,急忙让进书房,说道:“安南侯,闽中郡现在形势严峻,你去了,任重道远啊!”

    黑山疑问道:“闽中郡这几年不是十分安稳吗?这次出了什么事?”

    蒙毅说道:“去年由于百越那边兵力吃紧,从闽中郡的十万守军调走五万。加上杨将军身体旧病复发,越人无诸乘机造反,攻占了冶城,自称闽越王,建都于冶城。杨将军只能退守刺桐城。为了不引起国人恐慌,此事暂时没有对外公布。始皇帝紧急命你南下,是相信您能稳住闽中郡的局势,并快速打开局面。”

    黑山说道:“稳住局势、收复冶城都没有问题。你们要给我兵啊!最少给我五万精兵。”

    “现在国内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从关中到中原已经无丁壮可征了!陛下说了,把黑山派过去,这小子脑子灵活,朕信任他。”蒙毅说道。

189沛县刘季

    黑山说道:“再巧的媳妇,没有米也做不了饭!手里没有兵,我总不能舔着脸去找无诸,求他说,无诸大爷,我求求你,把你的脖子伸过来让我砍了吧!”

    “要兵你现在就找始皇帝去,我这里真的没有。要不你去我府里看看,把我家的家丁护卫带去,将来跟着您立了功,授了爵,也算是他们的造化了。”蒙毅说道。

    “我有三个条件,你如果能答应,我就去,不能答应,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这个光杆太守谁愿意当谁去当。”黑山说道。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蒙毅问道。

    “第一,我要雷宝(兽医)、史文才(死胖子)、木健(木匠)、董剑、孟浩、米龙、郦食其七个人,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国尉也是战场上滚过来的人。咱手里没有几个知根底的手下,打起仗来,心里也没有底啊!你说是不是?”黑山说道。

    “这六个人我可以想办法给你协调。你一个大守就要走我六员大将,太狠了吧?”蒙毅说道。

    “第二条,从云中马场给我调战马三万匹。这个不过份吧?我都听说了,现在九原的百姓都开始用战马耕地了!”黑山又说道。

    “三万匹会不会多了点?国府的战马也不是草原上的野兔,随便抓!”蒙毅说道。

    “你没有听过人不够马来凑吗?要不你给调三万兵,三万匹马我也可以不要!”黑山说道。

    “好,好答应你,说说第三条吧!”

    “我听说现在各地武库里的兵器多得放在那边生锈,你就多给我调拔一些,闽中郡不比中原,那边铁器很贵,百姓们都用不起铁制农具。打起仗来消耗又大,根本补充不到铁块。”黑山说道。

    “这个没有问题!只要你能打败无诸,武器管够!”蒙毅说道。

    “好!多谢国尉大人支持!请转告皇帝陛下,黑山定不辱使命!”黑山说道。

    刚刚出了国尉府又转身来到丞相府,冯去疾热情地将黑山领进书房,两人难免一番客套后,黑山说道:“闽中郡之所以至今无法全部归化大秦,是因为那边地广人稀,山高路险。一百多万人口散在百万大山中,以前杨将军有兵十万,尙可保全数座小城,现在兵力不到三万,根本不足和闽越人周旋。国尉府一个兵都不给我派,丞相这边可否调拔个三五万民户到闽中落户,以解那边的困境?”

    冯去听了,立即站起来说道:“现在别说闽中郡了,到处都缺民户,中原许多地方的农田都抛荒了,这个肯定不行!”

    “丞相的难处,黑山感同深受!这样吧,我也退一步,您每年给我这边分配二千流放的犯夫不够分吧!”黑山说道。

    “既然安南侯如此深明大意,一年五千流犯,不答应你也说不过去。一年二千流犯,本相答应你了!”冯去疾说道。

    “黑山谢过丞相,就此告辞!”黑山拱手道。

    第二天早上,黑山一行外加短兵护卫共五百人大张旗鼓地出发了。

    队伍刚出咸阳,黑山便对张进说道:“我和陈平、肉饼、大雄带五十人扮成商人先走一步,你带着大队人马后面慢慢跟着!有人问起,你就说安南侯路上劳累,不见客!”

    “诺!”张进应道。

    现在由于冶城(现在的福州)被无诸占领,从会稽郡走陆路下刺桐城(现在的泉州)已经受阻,黑山只能沿驰道到向东到东郡,再转东南经泗水郡、九江郡、到会稽郡改走水路,从海上绕过冶城,真达刺桐城。

    黑山一路上马不停蹄,风餐露宿,半个月后来到泗水郡的沛县境内。

    肉饼说道:“天色将晚,前面是朱寨亭,我们是否在此留宿?”

    黑山看了看天色,说道:“进沛县,去樊哙家的客栈!”

    众人来到沛县北门时,城门已经关了。肉饼上前叫道:“城门吏在吗?快开城门!”

    一会儿城头上出来一个人打着一盏灯笼,大声说道:“城门已经关了,过往客商可在城外投宿,明天早上进城!”

    “安南侯路过,要进城歇马?快开城门。”肉饼喊道。

    “你们说什么?安南侯?把你们的验递上来!”城门吏说道。

    一会儿,从城头放下一个吊篮,肉饼将自己的验放了进去,吊篮升起后,城门吏喊道:“几位捎等待,我

    这就去请示县令!”

    过了两刻钟,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了!一名身穿黑色官服的汉子带着几个随从迎了出来,拱手施礼道:“沛县县令燕水参见安南侯,不是安南侯远道而来,未能……”

    “不必客气!夜里打扰县公,实在抱歉!县公请自便,我们只是路过,顺道拜访故友而已,不需多礼!”黑山打断了县令的话,告辞道。

    黑山带着众部下来到曹氏客栈。肉饼走进大厅大声喊道:“樊哙,在不快出来!”

    一个黑须大汉打开包间门,大声喝道:“谁呀?”一看正要进门的黑山,高兴地跑到黑山面前,磕头拜道:“师父您怎么来啦?请受徒儿一拜!”

    黑山一手扶起樊哙道:“师傅还活着呢!不必磕头啦!”

    “快把伙计们都叫起来!我们都饿着肚子呢!”肉饼说道。

    “师傅您先坐,徒儿立马去安排!”樊哙说道,转又对包间出来的几个汉子说道:“别傻愣着,这可是俺师傅,快来拜见安南侯!”

    “拜见安南侯!”从包间出来的五个汉子拱手拜道。

    黑山笑道:“我来认一下,曹参、周勃我还记得,另外这三位是?”

    “师傅,俺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叫吕泽,和曹参一样,现在也是俺的大舅子了。”

    “吕泽拜见安南侯!”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拱手施礼道。

    “这位叫任敖,俺拜把兄弟!”

    “拜见安南侯!”任敖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

    “这位叫王陵,是我们沛县的豪杰!”

    “拜见安南侯!在侯爷面前,怎敢称豪杰?惭愧!”王陵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精明汉子。

    黑山笑道:“不错不错,都是英雄好汉!俺徒弟直肠人一个,能有这么多英雄豪杰朋友,真是幸会!幸会啊!”

    “师傅,您里面先坐一下,俺去招呼外面的兄弟!”樊哙指着另一个包间说道。

    “好!你先去忙!”黑山应道,又对曹参等五人说道:“你们也进来一起,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谢安南侯!”众人兴奋道。他们平时接触最大的官,也只不过是县令,安南侯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可望不可及的!

    大家进屋坐定,黑山对大家介绍道:“这位是本侯的主簿陈平,这位是本侯的侍卫长肉饼,他是本侯的大徒弟大雄!”

    “幸会!幸会!”众人又相互客气了一番。

    黑山突然想起面前这些好像少了刘季,暗想,刘季可是汉朝的开国皇帝,怎么没见到他呢?便假装好怪地问道:“还有那个大嗓门的叫什么……刘……刘季呢?怎么没有见到他?”

    “禀告安南侯,刘季和夏侯婴出了点小事,现在在牢里关着呢!”曹参说道。

    黑山好奇地问道:“夏侯婴我也记得,他们两个犯了什么事啦?”

    曹参苦笑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介绍道:“几年前,刘季就任沛县泗水亭长。这位吕泽兄弟一家为躲避仇家,从山东单县不远千里全家搬迁至此。吕兄的父亲吕公因与沛县县令是至交,故而县令设宴为吕公一家接风洗尘。县里大大小小的官员、豪绅听说后,也纷纷前来祝贺。因来人太多,堂上自然装不下了,在下因负责主持宴席,只好临时规定,来礼金不足一千者,堂下用餐。礼金一千方可上堂用餐。刘季兄弟也来了,可他没钱,还好面子,要到堂上就座,于是便在门口高声瞎喊,刘季贺万钱。

    大家都习惯刘季说大话,口袋里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便告诉吕公,不必理会。那知吕公却十分认真,坚持到门口迎接刘季,并奉为上宾。也不顾旁人提醒,手执刘邦不肯放,宴会后吕公还坚持要将长女,也就是吕泽兄弟的妹妹嫁给刘季。要知道,之前县令早就向吕公求亲,都被他婉言谢绝了啊!

    刘季与吕小姐结婚后,百姓们都嘲笑县令,县令因此对刘季怀恨在心,处处寻刘季不是。

    两天前,我们和刘季、夏侯婴在一起喝酒。他们两个一时兴起,说要比剑术。刘季不慎,划伤了夏侯兄弟。本来两个人就是闹着玩的夏侯兄弟也只是轻微划伤,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后来县令知道了,他想找刘季的不是正愁没有借口呢,便借机要夏侯兄弟出来指认是刘季伤了他。夏侯兄弟不肯,县令便以私斗罪将两人都抓进牢里。俺今天去看他们两

    个,刘季还好,夏侯兄弟就惨了,屁股都被打开花了!”

    黑山听了,说道:“这个是小事一桩。肉饼,你安排两个人现在去找那个燕水县令,问他刘季和夏侯婴到底有没有罪?没罪就放出来,本侯等着要和他们两个一起喝一杯!”

    “诺!”肉饼应道,立即出去安排了。

    一会儿,樊哙带着两个女人给大家端来酒菜。年龄较大的正是曹氏,另一个比效年轻,只有十七、八岁。两人放下酒菜后,结黑山行礼,曹氏说道:“浑家见过安南侯!”

    樊哙笑着介绍道:“这位便是徒儿新纳的妾吕媭,是吕泽兄弟的二妹!”

    黑山点了点头说道:“都是自家弟妹,不必多礼!两位夫人都如此漂亮知书达礼,是樊哙的福气啊!”

    “师傅过奖了。夫君,您陪师傅多喝几杯!后厨之事交给我们两姐妹可也!”曹氏说着,便带吕媭出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大门口传来刘季的声音,他高声喊道:“老子和夏侯婴在牢里受罪,你们却在这里饮酒,还是兄弟吗?还不快来扶一把?”

    刘季的话刚说完,又听到县令的声音:“沛县县令拜见安南侯,现已经查明刘季与夏侯婴之事,确实是误会,在下亲自送他们过来了!望安南侯恕罪!”

    大家听了,都看着黑山,黑山不说,他们没敢动。

    “你们去看看刘季吧!肉饼,你去叫随军太医给他们瞧瞧伤,顺便请县令进来!”黑山说道。

    六人听了,这才出去见刘季和夏侯婴。肉饼来道县令面前,铁青着脸说道:“进去吧!侯爷备了好酒好菜谢谢你了!”

    县令来到包间门口,躬身施礼道:“请安南侯恕在下失职之罪,下官愿多赔医药费,为二人疗伤!”

    黑山问道:“这个案子可有首告?”

    县令答道:“无首告!”

    黑山又问道:“可有重伤?”

    县令答道:“无重伤!”

    黑山说道:“本侯只是路过,与你亦无上下统属,无权过问该案。既然无首告、无重伤,那他俩既不是伤人,也构不成私斗,县令大人,你下手也太过了吧?”

    县令听了,吓得脸色发白,伏地求饶道:“都怪下官醋意上头!望侯饶下官一次。”

    “这次就算了!去吧,别在此影响我们吃酒!”黑山不屑去挥手打发道。

    “抱歉!抱歉!”县令听了,如获新生,一路鞠躬道歉出门去了。

    两刻钟后,众人才扶着刘季和夏侯婴进了包间,向黑山行了礼。众人又轻轻地扶两个人坐下,疼得刘季吃牙列嘴。表面上看,夏侯婴的伤势要严重许多,只是他冒着冷汗强忍着。

    “多谢安南侯相救!改天我刘季请您喝酒!”刘季说道。

    黑山开玩笑地说道:“这个医者是四公主派来照顾本侯的太医!给你们用的药都是皇帝陛下御用之药!有太医给你们治伤,你们这顿打,也算挨得值了!”

    一句玩笑话,活跃了所有人的气氛。黑山暗中观察,发现这个官职最小最穷大大咧咧的刘季,却已经是这这些人的主心骨。真不愧是开创汉朝四百年的汉高祖,果然有独特的魅力。黑山暗想,我一定要想办法提高樊哙在这些人当中的地位。

    待酒过三巡后,黑山便对大家说道:“樊哙是本侯收下的第二个徒弟,你们和樊哙是兄弟,那本侯也不是外人!今后,你们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都可以让樊哙告我本侯,本侯能帮得上的尽量帮,帮不上的想着办法帮。”

    “多谢安南侯抬爱!”众人受宠若惊地答应道。

    “樊哙!从今日起,你的这帮兄弟师傅认了!他们在这家客栈的一切花销都算本侯的!他们有任何困难,你尽管来信告诉师傅!”黑山交待道。

    “诺!”樊哙应道。

    黑山转身又对陈平说道:“陈平,你立刻修书给丞相府和国尉府,从今往后,凡是沛县出来的丁壮、徭役全部派到闽中郡本侯那里!樊哙的乡党,本侯必须额外照顾!”

    “诺!属下立即去办!”陈平应道。

    黑山又举起酒碗,对大家说道:“干!今晚大家不醉不归!”

    刘季等人也举起酒碗一起说道“干!不醉不归!”

190闽越王无诸

    又过了十几天,黑山带着众部下乘一支商船船队,从会稽郡出发,沿东南海岸线绕过冶城来到剌桐城。此时的刺桐城不大,全体军民加起来不到二十万。由于剌桐城已经是处在越人的三面包围中的孤城,所以城一直严阵以待。城门士兵对进出的人盘查十分严格。

    黑山出示令牌后,直接来到大守府。

    “肉饼!黑山!”刚到府门口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一个校尉打扮的壮汉正迎向他们。不是孙教官还能有谁?

    “孙教官!”肉饼迎了上去,二人来个大拥抱。

    放开后,孙教官走到黑山面前,说道:“刚刚失礼了,应该叫您安南侯!”

    黑山拍了拍孙猛的肩膀笑道:“不必那么生份,叫黑山亲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扬将军可在里面?”

    “在是在,只是高烧好几天,时昏时醒!在下先带你们进去!”孙猛说道。

    “记住,本侯到来之事,不可外传!”黑山交待道,“陈平和太医随我进去见杨将军,肉饼带其他人先安顿下来!”

    “诺!”孙猛应道。一边安排人招呼黑山的护卫,一边带着黑山、陈平来到太守府后院。

    后院的空气里飘来浓浓的草药味。进入房间,只见一个花白头发的枯瘦老人,卧在榻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脸色苍白,昏睡不醒。正是曾经让魏、赵、韩三国胆寒的常胜将军杨端和。

    床边一个青年汉子在照顾,这个汉子便是杨端和之子杨熊。杨熊与黑山见过几次面,见黑山来了,急躬身施礼道:“杨熊拜见安南侯!”

    黑山示意杨熊不必多礼,问道:“你父亲情况如何?”

    杨熊答道:“背部旧伤复发,时昏时醒,一天比一天严重。几天前接到国府送来的八百里加急,说是由侯爷前来接替太守之位。父亲每次醒来,都要问您到了没有!”

    黑山示意太医为杨将军诊治。

    太医把了把杨端和的脉博,对黑山说道:“杨将军应该是旧伤复发,浓毒已经侵入心肺,极难全瘉!待我为他行针治疗,应该很快能醒来!”说着便从药箱取出长长的细如发丝的银针,掀开被子和杨端和的衣服,银针反别从杨将军的胸口、腹部的穴位扎了下去……

    行完针,杨端和的脸色逐渐红润,一阵激列的咳嗽后,在几个女仆的帮助下,吐出几口腥臭的血痰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父亲,安南侯到了!正在此看望您呢!”杨熊小声地对父亲说道。

    杨端和听了,立刻精神一振,呼的一声坐了起来,说道:“黑山将军,总算盼到你来了!再晚一步,你就见不到老夫了!熊儿,快去取印信虎符,交给安南侯。老夫总算可以放心地走了!”

    杨熊立即从床头端出来印信和虎符,递给黑山。

    黑山双手接过,转交给身边的陈平,笑道:“老将军何出此言,有太医为您调养,您早晚能痊愈!您别动,皇帝陛下有圣旨给您!”

    杨端和父子立即躬身施礼道:“请安南侯宣读圣旨!”

    黑山取出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沼曰,大庶长杨端和镇守闽中郡有功,爵升关内侯,赐号忠勇侯。百年后,可由长子杨熊承袭侯爵!始皇帝三十六年十月。”

    念完,黑山将圣旨双手呈给杨端和,说道:“恭喜忠勇侯!”

    杨端和激动得双手颤抖,泪眼滂沱道:“臣谢陛下!来生愿再为陛下效死!”

    “杨将军安心休息!晚辈要去升帐点将了!”黑山施礼道。

    “一切全丈安南侯了!”杨端和施礼道。

    ……

    太守府中军大殿内,黑山稳坐中军帅案,陈平坐在帅案旁边,帅案上放着印信、虎符和令箭。十多个将军、都尉、校尉分站两边。

    “各位将军,我乃安南侯黑山,今天正式接任闽中郡太守。右边这位是军师陈平,任主薄一职,负责军中一切大小事务。”黑山说道。

    “拜见安南侯!拜见军师!”众得拱手施礼道。

    “本侯到任一事乃绝密消息,除了在座各位,不可再向外泄露消息,违者斩立决。”黑山命令道。

    “诺!”众人应道。

    “从今日起,各位将军依旧按照各自的职责任事,不得懈怠!各将军回去立刻清点本部兵马、粮草,明天早上之前将明确数量报于军师不得有误!”黑山命令道。

    “诺!”众将应道。

    处理完军务,黑山顾不得休息,立即点了一百精骑,出城查堪地形。刺桐城建在晋水的出海口,依海而建,东边是一片天然的海湾,南边是一条宽阔的江,就是晋水,北面是一座山,名叫屏山。屏山自西向东,北陡峭南坡较缓,成了刺桐城一道天然屏障。

    西边是晋水的冲击平原,是一大片肥沃、平坦的庄稼地。再向西便是绵延不竭的丘陵地带,到处是古树参天的原始森林,森林之南,有两条河在此汇聚,故得名晋水,晋水就是两条河合并的意思。

    看完地形回来,天已经黑了。黑山叫来陈平,说道:“我今天出去看了地形,有了一条大胆的计划,你看是否可行!”

    陈平说道:“愿闻其详!”

    黑山来到地图前,指着地图说道:“首先,派三千人,在屏山上结寨而守,与刺桐城成犄角之势。叛军若来袭,只能从西面进攻。西面地势平坦,我只要再派出五千兵力,伏晋水上游,乘机堵住晋水,积蓄水量,待敌人大举来攻的时候,决水淹了他们,再三面歼之!”

    陈平说道:“此计虽好,若无诸的叛军不来,该奈何?”

    黑山摸着下巴,笑道:“这就需要杨将军与我做一场戏给大家看了!”

    第二天早晨,杨端和在太医的针炙调理下,已经能下床,拄着拐杖在院里散步。黑山上前,施礼道:“老将军,我有一策,可以一战而解目前危局。只是这一策需要借老将军的威名一用。”

    杨端和听了,高兴地笑道:“只要能降伏无诸这只猴子王,借了我这条即将入土的命又何妨?有何妙策,尽管道来。”

    黑山便将自己的计划详细介绍一遍!最后说道:“此策最关键的地方是引无诸的叛军倾巢而来。只要老将年诈死,无诸以为城中无主将,必倾巢来攻。只要他们来到刺桐城下,他们就必败无疑!”

    杨端和听了,大喜道:“将军用兵,孙吴也难极您项背!请您下令,杨某万死不辞。”

    “老将军放心,看黑山如何给你报仇雪恨!”黑山说道。

    中午,书房内,陈平说道:“我们现在有步兵二万二千人,弩兵三千人,骑兵两千人。除了一万人是长驻剌桐城处,其他人都是各地逃来的败兵。由于越人的舟小,出不了海,我们在海上的补给源源不断,粮草器械还算充足。无诸那边共有兵丁四十余万,大多由山民组成,战斗力不高。打仗时靠的是以多打少的人海战术。武器装备十分落后,大多是用竹杆尾部绑一支尖利的铜刃、铁刃。比较有战斗力的是装备了从秦军身上缴获的铁剑,约三万人,都由年轻壮汉组成的藤甲兵,平时与无诸形影不离。”

    “以我们这两万多败军,吃饭掉这四十多万叛军,你有信心吗?”黑山问道。

    陈平答道:“以前不敢想!现在知道,只要有您在,无诸纵有百万大军又如何?两万秦军照样咥了他!”

    又过了几天,黑山的老部下,史胖子和木匠等七人,也陆续来报道。黑山见时机成熟,便始自已的计划,首先派木匠带着三千弓弩手加強刺桐城城防。让杨允负责大肆操办忠勇侯的“葬礼”。派堇剑与孙猛带三千人上屏山大动土木,名为为忠勇

    侯挖陵墓,实为安营扎寨。

    杨端和“病亡”的消息传出去。太守府挂起了无数白幡,热热闹闹地为太守“举哀”。

    忠勇侯看着铺天盖地的白幡,听着阵阵哀乐,担心地问道:“你们如此大张旗鼓为我举哀,无诸这只猴子如果怀疑了,咋办?”

    黑山笑着答道:“无诸如果看得懂就不是猴子王了!”

    无诸,姓驺氏,是越王勾践的后裔。自楚威王六年(公元前334年),楚国夺取越国钱塘江以北之地,越国从此解体,越王子孙分散到江南海滨一带,各据一方,或称王,或为君,互不统属。无诸移居今福建境内,自称为闽越王。秦始皇统一天下后,派大军进攻百越,无诸见秦军兵强马壮,自知不敌,便率部投降。秦始皇在闽越故地设立闽中郡。任杨端和为太守,无诸为君长,君长相当于郡丞。由于闽中郡土地辽阔,距离中原遥远,山多路险,交通非常不方便。秦朝并未直接派遣县令以下的官,全部启用当地越人,无诸虽然只是君长,当地中下级官员,大多是他的亲信。渐渐地,无诸不满足君长之位,但慑于杨端和有十万秦军镇守闽中镇,他也不敢造次。

    前年秦军在百越被打败,主将屠睢战死。这个给蠢蠢欲动的无诸感觉到秦军也有弱点,增加了信心。去年,闽中郡秦军又调走一大半去支援百越战场。剩下的五万中还有两万是越人。五万秦军在冶城和刺桐城各留一万人,剩下三万分散到十万大山中的各个角落,人数已经是少得不行。

    无诸见机行事,又纠结起旧部,利用闽中郡山高路险的特点,先断绝交通,各个击破,并以自己君长的身份偷袭了冶城。当他带数十万越人要进攻刺桐城时,发现太守杨端和已经有准备,城里收拢了大量从各地逃回的秦兵,军力大增。无诸只好暂时放弃刺桐城,先扫干净其他地方,再集中军队对付刺桐城。

    冶城内,四十出头的无诸听了手下们报告各自的光辉战绩,他心中十分清楚,手下的人报上来的战绩,已经可以团灭秦军三次了。但是他不再乎,只要自己心有底,让他们吹吹牛反而能增添士气。他在众多部下的再三催促下,冶城正式宣布建立闽越国,自称闽越王,并大宴三军。

    庆功宴正喝着,便有斥候来报:“禀告大王,大秦太守杨端和已经病死了。现在刺桐城正在为太守大办丧事,城内群龙无首,许多百姓正在逃跑。有一部分秦军夺了商船逃跑!”

    无诸听了大喜杨端和的病他早就知道,造反前还以关心之名让越人的巫医去为他诊治,后来巫医告诉他,杨端和之病拖不过半年。无诸掐指一算,至今正好半年。

    “有没有探听到秦人谁任新太守?”无诸问道。

    “禀告大王,有传言朝廷新派的闽中郡太守是安南侯黑山!不过还没有到任!”斥候答道。

    “安南侯?”无诸的内心慌张了一下,他任君长时,听到过无数的安南侯能征善战的传说。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对付黑山这样的战将心里没有底。喜的是大秦派出名震天下的第一个万户侯,说明大秦已经是一个庞大的空架子了,只要战胜安南侯,秦朝短期内肯定无力再向闽越之地派兵,自己就有充分的时间发展生产,训练精兵,巩固自己的王国。

    “安南侯现在到那里了?立即加派人手,去会稽、琅琊两郡打探。安南侯要来必须经过这两个地方走海路!”无诸命令道。

    “大王大可不必担心,如果没有兵,十个安南侯来了也白搭。我们应该趁刺桐城兵力不足、且无主将之时,迅速攻下刺桐城,再专心应对安南侯。到时候我们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撤入山林。茫茫山林对北方的秦人来说,是令人恐惧的疾病和恶梦,对我们越人来说就是进入林子就是回到家,里面有吃不完的野兽和山果。”说话的正是无诸刚刚任命不久的丞相。

    “丞相之言,正合我意!”无诸高兴地对在座所有人喊道,“各位兄弟,大家吃饱喝足了,随本王踏平刺桐城。”

191血战刺桐城

    斥候很快就将无诸叛军大举前来的消息传到刺桐城。整个刺桐城也开始动员起来,按既定计划,严阵以待。

    四天后的早晨,黑压压密密麻麻的闽越军队从西边的远处的从林中不断的冒出来,远远望去,尤如无数的蚂蚁,向刺桐城压过来。

    黑山冷静地注视着席卷而来的闽越军队,自己身经百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烂的军队。匈奴人的身高和秦人不相上下,但是他们长期以牛羊肉为食物,体格整体比秦军要壮上一圈。而眼前的这群密密麻麻的闽越士兵,不仅身材又矮又瘦,衣服破破烂烂。手里拿着的武器和秦军的统一制式武器相比较,那不不值得一提。就是这样的一支石器时代的的“军队”,在闽越的丛林里让秦军吃尽苦头。他们翻山涉水如履平地,徒手爬树比猴子还灵活。肚子饿了,蚂蚁蚯蚓虫子和蛇都是他们口中的美味。

    “这是一群什么样的瘪犊子,也敢和老子亮蹄子。让老子出城去,先杀他们几个来回给大家涨涨士气!”米龙不屑地骂道。

    “质量不足,数量来凑!一群老鼠一样可以咬死一只大象。他们有四十万人,而我们只有三万。就是四十万头猪让你砍,没有砍完自己也得累死!”孟浩显然理性得多。

    黑山冷冷地说道:“不要掉以轻心!敌人很快会进攻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坚持到明天早晨。传令下去,全体戒备!”

    “咚咚咚”鼓声响起,秦军将士,刀出鞘,弓上弦严阵以待。

    转眼闽越军团已经来到剌桐城外三百步,面对刺桐城摆开架势。大军正中央,有一大片灰褐色的军队,那是无诸最引以为傲的藤甲兵,藤甲兵中间,一头大象装饰中无颜六色的布条,象背上顶着一把王座,王座上坐着一个中年长须汉子,不用猜,都知道那个人是闽越王。

    一群巫师身穿五颜六色布条状的衣服,在阵前载歌载舞,正在祈祷上苍给予越人远气和力量。

    “哎哟喂!山林里钻出来的猴子们!再干啥呢?快走近一点,米大爷送你们去见你们的姥姥!”米龙忍不住大声叫喊道。惹得城头的战士们一阵欢笑。

    杨熊说道:“这些越人几乎不识字,各个山头的之间的言语也不相同!我们喊话他们没有几人能听得懂。这也是迟迟无法在闽中郡推行秦法的主要原因。因为秦吏无法直接向山民传达法律条文。”

    “那他们的主体语言有几种?”黑山问道。

    “我们把他们的语言主要分成四种,分别是赣越、瓯越、闽越、南越四种!说这四种语言的也只占五成。”杨熊说道。

    “你去多找一些会说这四种话的越人上来,让他们分别教士兵们这四种语言高喊,放下武器,双手抱头,投降不杀!”黑山命令道。

    “诺!”杨熊应声而去。

    再看城外的越军,此时已经连续杀了数十头野猪,一桶桶野猪血在士兵们中间穿梭,每个士兵都用手指沾了点野猪血,抹在脸上,他们相信,这样可以得到祖先的祝福和力量。

    这个时候,一名越人将军,骑着一头大象,威风凛凛地用十分不熟练的秦言高声呼喊道:“投降吧,秦人,伟大又善良的闽越王让我来告诉你们,只要投降,乖乖地割了鼻子做闽越王的奴隶,可以饶你们不死。”

    城墙上的秦军也不示弱,一句一句地学着越语齐声高喊:“怕死就放下武器,双手抱头投降,秦军不杀放下武器,双手抱头的越人。”

    秦军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无诸听到秦军的呼喊,气得脸色铁青,起身站在象背上,举起一枝古怪的权杖,高声喊道:“闽越国的子民们!山神已经赐于我们无尽的力量。勇敢地战斗,夺回我们埋着祖先的地方,就算死,我们的灵魂一样能得到祖先的原谅!第一个攻入此城的人,将会成为这座城的主人!杀一一”

    “呜一一呜一一”数十个号角同时吹响!越人喊叫着,抬着无数竹梯,排山倒海般冲杀过来。

    城下的空地,早就做好距离的标记。当越人冲至二百步的时候,一通战鼓响起,城墙上数十台库弩同时发射,一支支长一丈,一寸粗的弩箭呼啸着射向敌人,有的连穿数人,有的直接将人钉在地上,跑在前面越人立刻倒下一大片。

    但是这并不能阻挡越人的脚步,后面的立刻补上,抬起竹梯继续向前冲。转眼到了一百步的标志线,又是一通战鼓擂响,无数双人弩同时发射,一片羽箭象黑压压的蝗虫,带着尖锐的声音,飞向敌人。跑在最前面的

    越人,又哗哗啦啦的倒下一大片。

    后面的越人悍不畏死,抬起前面的竹梯继续向前冲了过来,转瞬之间便到达五十步,又是一通战鼓声响起,三千弓弩手万箭同发,越人一排又一排倒下。

    但是越人实在是太多,后面的人不断踩着前人的尸体,继续向前冲。一架架竹梯靠上城墙,敏捷的越人迅速向上爬,后面的越人也开始用骨头磨制成箭头的箭,射向城头。城墙上,秦军士兵立即向城下抛撒铁蒺藜,铁蒺藜是从一种长满尖刺的藤蔓切段得来,每段都有数支尖刺,扔在地上,总有一头尖刺朝上。在闽越丛林中到处可见,经过开水煮沸后再晒干,尖刺马上变得坚硬如铁,这些专门用来对付赤脚的越兵而准备。城下立刻传来哀嚎声一片!登梯的越兵一下子没有了后继之力,未等爬上墙头,已经被秦兵用石头砸落城下。

    无诸见城墙下面的越兵混乱不堪,惨叫声一片,一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好下令暂时退兵。

    “呜一一呜一一”又是一阵号角吹响,越兵立即向潮水般退去,留下墙下无数伤兵在哀号。

    黑山下令道:“不许射杀伤兵,让他们自行退回去!”

    “不许射杀伤兵!让他们自己退回去!”传令兵立即将黑山的命令向两端传去。

    无诸见竟然是各种铁蒺藜使越兵进攻受阻,气得哇哇大叫。这谁让他们越兵没有鞋穿呢?最后,决定使用自己的精锐藤甲兵。

    “呜一一呜一一”又是一阵号角在敌军阵营中响起,又有一大片越人缓缓向前。他们全部身穿藤甲,手执木盾,肩膀抬着竹梯在号角声中前进,声势十分浩大。

    “准备猛火油!”黑山命令道。

    “猛火油准备!”传令兵高声呼喊道。

    一罐罐猛火油迅速被抬上城墙,倒在墙朵口内侧的水槽里,油顺着排水槽流动,流进一个个向下斜出外面的排水口,洒向城墙下面。空气中立即弥漫着浓浓的汽油味,参杂着血腥味。已经有士兵忍不住开始呕吐了。

    藤甲兵越走越快,到达库弩射床时,开始奔跑起来。

    “咚咚咚”鼓声再一次响起。床弩再一次发挥,强大的冲击力,将木质盾牌击得粉碎,又将一大批躲在盾牌后面的藤甲兵送去见他们的祖先。

    库弩发出怒吼时,藤甲兵也开始奔跑冲锋。除了床弩,双人弩箭和单人弩根本伤害不了他们。很快他们就攻到墙跟脚下,用木盾牌护着头,顺着竹梯向上爬。

    “点火!”黑山冷冷地命令道。

    数十支火把从天而降,瞬间点燃地上的猛火油,顿时火光冲天,藤甲虽硬,却是靠浸泡油脂来增加其韧性,不怕刀剑最怕火烧。吓得后面的藤兵掉头就跑。

    浓烈的焦臭味和鬼哭狼嚎声让所有人闻之色变。黑色的浓烟滚滚窜向云宵。烟灰又象黑色的雪花飘落下来。洒在地上、屋顶上、绿色植物上,到处变成黑灰一片。

    烈火雄雄燃烧了一个时辰。墙根底下上万具烧成焦炭的尸体,蜷缩成千奇百怪的模样。城外的越人开始面带恐惧,没有了刚刚到来时的信心满满。

    无诸见自己花费了无数金钱、精力打造的上万藤甲兵,瞬间烧成焦炭,气得咬牙切齿。正想下令全体进攻。丞相在一旁劝道:“大王不可鲁莽!现在我军两攻不下,锐气已经被挫,且云梯已经全部烧毁,天色将暗,不如先安下营寨,休息一晚,明天再进攻不辞。”

    无诸听了,只好作罢,当即下令安营扎寨,来日再战。

    来日,黑山是不会在来日给他们机会的。

    凌晨,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分,西边远处忽然传来山崩地裂,山洪滚滚的轰鸣声。还未等城外的越人搞清楚怎么回事,洪水已经如猛兽般袭卷而至。

    城处顿时哭声、喊叫声、求救声、洪水声一片混乱。由于天黑,火堆也全部被洪水冲熄灭了。三十多万越人顿时大乱。

    好在洪水来得快,退去也快。天大亮时,三十多万越军已经七零八落,到处是淹死的尸体,活着的也只剩下半条命,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武器已经找不到踪影,洪水过后的庄稼地十分泥泞,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本次大战,大局已定。黑山问身边的杨熊:“你们能认出来他们中间的部落首领吗?”

    “越人大小部落头领,脸上都有剌青,刺青国案越复杂,代表他的部众越多!”杨熊答道。

    黑山命令道:“史胖子,杨熊,你们立刻率两千骑兵、三千步兵出城,找到无诸和他手下那些鸡零狗碎,特别是那些巫师全部带回城。”

    “诺!”史胖子、杨熊应声而去。

    黑山又命令道:“全体将士高声用越语喊话越军,放下武器,双手抱头投降者不杀。”

    昨天越人听到这些话时,都在嘲笑城内的秦军自不量力。现在听了哪里还有战斗意志?,纷纷双手抱头投降了。灰压压的一大片,根本分不清尸体和活人。

    史胖子和杨熊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转松的就将无诸和他手下及文武百官、大小头目全部绑回城内。

    “禀告安南侯,已经抓获无诸等大小头目两千余人!该如何处置?”杨熊将无诸的黄金权杖献上,施礼问道。

    “你在城外建个法场,将无诸和万户以上的头目全部斩首示众。其余小头目全部暂时关押,剩下三十万众有伤的留下治伤,无伤的让他们自行回家。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粮食!”黑山命令道。

    接过金色权杖,黑山欣赏一下,虽然不是纯金打造,却也是能工巧匠精雕细琢而成,上面还镶嵌了一块蓝宝石,在阳光下光彩夺目。

    “”将这把权杖和无诸的首级,八百里快递,献给始皇帝,报捷!”

    “诺!末将立即去办!”杨熊应道。

    很快,秦军便在城外清理出一块空地,无诸和他手下的官员、万户以上的头目及十来个巫师被绑赴刑场。

    三十万降兵又俄又累,两眼充满着恐惧,面如死灰般看着刑场内,那些平时趾高气扬的大头领、巫师们,正在哭天抢地,不停的磕头求饶。

    刑场上,秦人正高声地用各种越人的语言呐喊:“这次念大家是初犯,放你们回家去,与妻儿团聚,下次再敢造反,这些人就是榜样!”

    杨熊令旗一挥,刑场上的秦军手起剑落,无诸和数百头领立即人首分离,刑场上,立即血流成河。可怜的无诸,自封闽越王未满一个月,现在已经身首异处。

    刺桐城内,人们弹冠相庆、奔走相告。因为城里的居民大多是秦军的亲属、商贾和一部份在官府为小吏的越人家属。

    忠勇侯杨端和得知秦军一战完胜,并活捉无诸时,高兴得老泪纵横。当夜便脸带微笑,安祥地去世。忙完忠武侯的后事,黑山命令杨熊护送其父亲棺椁回关中家乡安葬。

    送走杨熊后,黑山在太守府召开会议。史胖子问道:“帅长,经统计,此次无诸叛乱,共有一万多秦军被杀,其余官吏家属更是不计其数!现在将士们纷纷要求要砍掉监狱中的两千多越人小头目报仇。帅长的意下如何?”

    黑山缓缓地说道:“杀了这两千多个头目,越人就会陷入混乱,自相残杀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新的头领产生。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要遭秧。大秦在闽中经营了六年了,为何会因为无诸振臂一呼立刻天下大乱?语言不通,秦法无法推行是最大的原因。明天开始,命令这些头人开始学秦言秦法,学会了再放他们回去!为了防止他们的族人以为他们已经战死,允许他们通过准备回部落的伤兵传话回去,以免造成他们的部落内乱!这件事情就由军师亲自操办一下。”

    “诺!”陈平应道。

    “孟浩、董剑!”黑山命令道。

    “末将在!”两人应道。

    “命令你们两人带一万五千兵马即日起程收复冶城。收复冶城后,孟浩为冶城令,董剑为冶城将军。你们要全力以赴安抚百姓,努力发展生产,努力处理好秦人与越人的关系,与越人相处要恩威并施。没有本侯的命令,绝对不能善自带兵进山骚扰越人。”黑山说道。

    “帅长,若如此,我们何时才能收复整个闽中郡?”堇剑不解地问。

    黑山答道:“现在朝廷兵力紧张,根本无法抽调大军来本郡。我们区区两万余人,能守住刺桐城和冶城,大力发展生产,稳定闽中郡不乱就是胜利了!记住,我们要先站稳脚跟,再图大事!”

    “诺!”两人施礼应道。

    黑山兴致高远地下令道:“传本太守将令,即日起,面向越人招募丁壮,我们按劳力付给报酬。招天下读书人、工匠进闽中郡!本侯要全力开发建设闽中郡!”还分别给咸阳的孟夫子、胶东的萧何、陶郡的宋磊、骊山陵的冯默风各写一封信,信的内容都一样,就是找他们要人才。

192高渐离刺杀秦始皇

    阿房宫的廊桥工程已经完工。始皇帝正式搬到阿房宫居住。

    始皇帝看着黑山从闽中郡送来的战报时还有无诸的权杖、首级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对身边的赵高说道:“黑山果然不负朕望,以不到三万的兵力全歼四十万叛军,闻所未闻,真是大快人心。只是这黑小子明明已经活捉了无诸,为何不押入咸阳,给朕瞧瞧这个敢造朕的反的闽越王长什么模样!传旨丞相府,立即将闽中大捷之事诏告天下,黑山功不不没,即日增加其食邑五千户,其余有功将士,一律论功行赏!”

    “诺!小高子立刻去通知丞相府!”赵高答道。

    “朕今日心情好!你去传高浙离和白雪来阿房宫,朕要好好的欣赏一下他们的阳春白雪!”始皇帝高兴道。

    “诺!”赵高应声而去。

    始皇帝对无诸的被脑袋不感兴趣,直接派人挂在咸阳城门口,昭示天下。无诸的权杖却被他收藏到太庙里。太庙已经有了旧六国国玺和头曼单于的配刀,现在又增加了无诸的权杖。

    阿房宫的六座王宫中,楚宫最大,魏宫最奢华。始皇帝在奢华的魏宫听着高渐离击筑,喝了点酒,高渐离和白雪一曲阳春白雪合奏,让始皇帝如痴如醉!始皇帝这个工作狂,第一次感受到做帝王的乐趣。

    始皇帝突然心血来潮地问身边的赵高:“这天下,乐有阳春白雪,那舞蹈又是谁跳得最好呢?”

    赵高答道:“谁跳得好小高子不知道,但是小高子早就听说楚女细腰,舞姿最美。楚宫里还有许多以前楚王留下来的舞姬,小高子去唤她们来为陛下舞上一曲,如何?”

    始皇帝听了,心中大喜道:“朕早就听说楚宫最大,且装饰有别于中原五国。朕今日正好有兴致,摆驾楚宫,朕也去参观一翻!”

    魏宫与楚宫,刚好相隔一条繁华的南大街。高高的廊桥横跨南大街,将魏、楚两座宫殿连接起来。始皇帝带着阳春白雪、赵高和一群宫女太监正走上廊桥时,禁不住俯视一下人来人往的南大街。

    时值冬春相交之际,周边百姓纷纷进城釆购春忙要用的生产生活必须品,因此南大街比以往更加热闹。此时人们哪里知道头顶高高的廊桥上,千古一帝始皇帝正在看着他们。

    正在这时,几声锣响,街道上的人们纷纷向两边躲避,一队衣甲鲜名的护卫在前面分开人群,后面紧紧跟随着数十侍女、内侍,簇拥着一辆豪华的四匹马拉着的青铜车,后面又是属官坐着数十两匹马拉的青铜车跟随,最后又一队衣甲鲜明的护卫,队伍浩浩荡荡,威风凛凛地从廊桥下经过。

    始皇帝见状,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丝不快,冷冷地问道:“这是哪位大臣的队伍?”

    赵高心知不妙,但还是如实回答道:“禀告陛下,是左丞相李斯的车队。”

    始皇帝一甩衣袖,说道:“左丞相威风胜过朕也!”说完竟直离开了,连乐舞也不欣赏了。

    此时的赵高和李斯已经结成同盟关系,晚上赵高回府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李斯。于是便乔装打扮一番,坐上一辆人力车来到李斯的府阺。

    今天正巧是李斯七十大寿。虽然秦法规定大臣之间不得相庆。但是和自己的儿孙、门客相聚一番还是可以的。门客中有人与高渐离交好,便请高渐离夫妇前来击筑助兴。正好的雪与四公主有约,高渐离只好独自前去。

    酒至三巡,菜过五味之时,一名亲信门吏来到李斯身边,对李斯耳语几句。李斯急忙站了起来,说道:“各位请便!李斯更衣(上厕所)便回来!”

    “左丞相请自便!”宾客们施礼道。

    李斯来到会客室,与化妆成胖士子的赵高相互施了礼,问道:“赵大人深夜登门,可有要事?”

    赵高冷冷地答道:“李大人好威风啊!”

    李斯一怔,问道:“赵大人何出此言?”

    赵高便将今天始皇帝在廊桥上见见他经过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斯顿时吓得头冒冷汗,躬身施礼道:“都谢赵大人提醒!斯永记在心!”

    “李大人好自为之,赵某告辞!”赵高答道。

    “老朽送您!”李斯相请道。

    两人走出

    客房,突然听到客厅中传来优美的旋律。赵高好奇地问道:“此曲似曾相识,不知何人所奏?”

    李斯答道:“实不相瞒,高渐离正在府中做客,正是高渐离所奏!”

    赵高听了,犹豫了一下,便离开了。

    第二天,好巧不巧,始皇帝又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看见了李斯下班回家的车队,令始皇帝十分意外的是这一次李斯的车前只有几个护卫跟随,与昨天的威风凛凛前呼后拥有着天壤之别。始皇帝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边肯定有人向李斯通风报信,所以李斯才变化这么快。

    “小高子!”始皇帝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怒声喝道。

    赵高急忙连滚带爬来到始皇帝面前,伏地道:“小高了在,请陛下吩咐!”

    “把昨天跟朕一起来到这里的人全部抓起来斩了!”始皇帝命令道。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命令一下,吓得身边所有太监宫女全部伏地求饶。

    “陛下息怒!陛下能否告诉小高子为何发此震天之怒?”赵高也求饶道。始皇帝身边的小太监,个个是他花了无数心血精挑细选出来的心腹,无论如何也要救下他们。

    “哼!昨日朕才夸李斯的车队威风胜朕,今日他便轻车简从,定是尔等有人通风报信!”始皇帝骂道。

    赵高灵机一动,说道:“请陛下息怒!小高子肯请陛下将他们暂关死牢,容小小高子详细调查,找出真凶。不抓住真凶,杀了他们也枉然!”

    始皇帝看着整天跟在自己身边的宫女太监伏地痛哭求饶,心想,抓出真凶也好,万一杀错了人,反而解决不了问题,还被笑话。于是便点了点头,说道:“朕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内查出谁在给李斯通风报信!”

    “诺!”赵高应道。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伏在地上的太监和宫女们磕头如捣蒜。

    这还要调查吗?通风报信的人就是赵高自己,不过赵高已经想到让别人来顶罪,这人便是昨晚上去李斯府饮宴的高渐离。

    赵高装模作样的回府里转了一圈,当夜就进宫,求见始皇帝。

    见到始皇帝后,赵高伏地奏道:“禀告陛下,小高子查了,昨日跟着您的宫女内侍们都没有人出宫。他们泄密的机会几乎没有。只有一个人很值得怀疑!”

    “何人?”始皇帝问道。

    “乐府令高渐离!”赵高答道。

    始皇帝突然想起来昨天高渐离和白雪也在场,便问道:“有何证据?”

    “据小高子多方探查,昨天乐府令回府后,立即去了文通侯府,半夜被送回府时,已经沉醉不醒!中尉府的巡夜使可以证明!”赵高答道。

    始皇帝听了,一拍桌案怒喝道:“传朕旨意,免去高渐离乐府令之职,定其熏刑,降为乐师待召。”

    熏刑就用马尿烧在炭火上产生的烟气熏犯人的眼睛,直到犯人眼晴瞎掉!可怜的大秦第一乐师高渐离,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便被熏瞎了自己的眼睛。当他得知事情的原由后,藏在内心深处那点为荆苛复仇之火重新被点燃了,而且越烧越旺。一个复仇的计划,慢慢地从他的脑袋里成型。

    在家里,高渐离已经变得性格怪癖,怒火无常,开始无端打骂白雪。白雪知道丈夫心中的苦闷,一开始是逆来顺受,哪怕被打得片体鳞伤也不吭声!哪知高渐离不但收手,反而变本加厉,最后,一纸休书将白雪逐出家门。白雪伤心欲绝,只能暂时受四公主之邀,暂时住在安南侯府。

    白雪走后,高渐离再无后顾之忧。他命人将自己用的筑的底座换成铅心,逐渐辞退府中的仆人,只留下自己最信任的一个仆人。让仆人每天训练自己听声辨位。苦练两个月后,他已经能通过声音准确判断出声音的位置,并用手中的铅块准确砸中那个地方。

    一切准备就绪,高渐离便天天在自家院里击筑,乐声高亢又哀伤。乐声飘向天空,飞鸟在院子上面盘旋不去;乐声飘向墙外,街上行人无不驻足倾听!人们纷纷传言,高渐离眼睛虽然瞎了,击筑的技艺却比以前更高了。

    始皇帝听说后,心生好奇,下令召高渐离进宫击筑。

    高渐离出门时,将府里的钱全部赠给这个唯一的仆

    人,让他立刻远走高飞。

    入宫后,刚开始,高渐离在远离始皇帝较远的门口击筑。乐音太美,但是低音时始皇帝便听不清楚,于是下令高渐离在二十步开外演奏,乐声更加动听了,听得始皇帝都入了迷。高渐离又换了一首声音较低的曲子,始皇帝又听不过瘾了,命令高渐离到离自己五步的地方演奏。

    这次高渐离演奏的是一首《诗经》中秦人人人会唱的《无衣》。

    听到熟悉的旋律,始皇帝忍不住跟着唱了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曲无衣奏罢,高渐离突然抓起面前的筑,奋力砸向始皇帝的脑袋。

    始皇帝还沉浸在《无衣》的旋律中,突然发现一道黑影直飞自己的脑门而来,本能地偏了一下脑袋,那个铅心的筑刚好擦过左脸,左耳一阵嗡嗡直响,耳朵鲜血直流,头上的冕冠也掉在地上,摔得七零八碎。

    在一边的郎卫见了,迅速扑向前,死死地按住高渐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始料未及。始皇帝身边的宫女太监直到此时才高呼:“有刺客!”

    门口的郎卫听了,这才呼啦啦地冲进大殿。

    赵高见始皇帝满耳带血,急忙高呼道:“快传太医!”

    始皇帝不顾耳朵嗡嗡剧痛,站起身来,拔出腰间宝剑,来到高渐离面前,一剑就刺个透心凉。高渐离脸毫无惧色,而是笑着高呼:“荆轲兄弟,高渐离来也!九泉之下你我兄弟再痛饮三百杯!”

    这话无疑激怒了始皇帝,他拔出剑,一剑又一剑向高渐离捅去,不知捅了多少剑,高渐依旧圆睁着黑洞洞的双眼,嘴角扬起,保留着不屑、得意的微笑。

    “拉出去,剁成泥,夷三族!”始皇帝恨恨地命令道。

    太医令夏无且背着小药箱匆匆赶来,帮始皇帝清理了耳朵上的创伤。始皇帝这次伤得可不轻,不仅在左耳留下长长的伤口,还留下的耳鸣、失聪的毛病。始皇帝从此几乎不再召见大臣,更别提外人了。

    两天后,郎卫来报:“禀告陛下,高渐离两个月前就已经休了妻,解散仆役。最后一个仆役也在他进宫后不知所踪。只查到他的弃妇白雪躲在……”

    “朕不管她躺在谁府里,这很明显是高渐离保护她的计谋,立即把她抓起来,治罪!始皇帝打断郎卫的话,命令道。

    一队郎卫来到安南侯府,陈伯急忙过来迎接道:“几位官爷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领头的郎卫什长十分客气地说道:“得罪了!我们得到确切消息,钦犯高渐离的弃妇白雪就在安南侯府。我们奉皇帝陛下的的旨意,前来抓其归案!圣命难违,还望行个方便!”

    陈伯答道:“白雪是四公主形影不离的好友,几位稍待,此事还需禀告四公主!”

    这些郎卫以前都是黑山的手下,再加都知道四公主在始皇帝心中的分量。也不敢强行抓人,只好点头同意。

    再说四公主与白雪已经好久不出内宅之门,两人专心研究切磋琴艺。根本不知高渐离之事。两人正在后花园弹筝作乐,听到陈伯的话,四公主和白雪都惊讶得说不出话。

    愣了许久,白雪才痛哭流涕,伤心欲绝。四公主一边安尉白雪一边说道:“叫郎卫来见本公主!本宫倒要瞧一瞧,谁敢来安南侯府抓人。”

    一会儿,郎卫们来到,纷纷向四公主施礼请罪,领头的什长道:“禀四公主,我们是奉了皇帛的口谕前来,实在是圣命不敢违。还请四公主行个方便!”

    “我看谁敢动一下白雪?本宫立刻宰了他!”四公主怒喝道。

    “四公主饶命!四公主杀我们,我们也认了,抗旨不遵可是夷三族之罪啊!”什长说道。

    “你们今天谁想带走白雪,先杀了本宫再说!”四公主意志坚定地喝道。

    “公主息怒!要不我们在此等侯,请四公主立即进宫去皇帝陛下那儿请一道敕令。公主回来之前,我们绝不动白雪姑娘,如何?”什长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193未雨绸缪

    四公主知道这些郎卫只是奉旨行事,要解决问题只能去求自己的阿大一一始皇帝。心想阿大一直疼爱自己,讨个人情应该没有问题,便同意道:“你们到府门口等着,本宫立即进宫找父皇。本宫回来之前敢再踏进府门半步,本宫绝对饶不了你们!”

    “诺!”郎卫们应道,便躬身施礼,退出府门。

    “陈伯,备车驾,我要进宫!”四公主说道。

    “诺!”陈伯应声而去。

    四公主转身对白雪说道:“姐姐不用怕,那些郎卫断不敢进府抓人。待我进宫向父皇求情,定能赦免姐姐!”

    白雪点了点头。

    待四公主走后,白雪想起夫君之前对自己的反常行为,其实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越想越伤心。自言自语道:“阳春白雪!阳春不在,白雪怎能独存?”最后下定决心,随郎卫去,自己要与高渐离死同穴!

    白雪擦干眼泪,自己走出侯府,对郎卫说道:“我同你们走,带我去见高渐离!”

    郎卫们先是一愣,最后同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高渐离就葬在城西乱坟岗,我们这就带你去见他!”说罢便带着白雪向城西走去。

    门吏见白雪自己跟郎卫离去,急忙去报告陈伯。陈伯一听,便知大事不妙!急忙一边派人跟在郎卫后面,自己乘坐人力车去通知四公主。

    陈伯在阿房宫门口追上正要进宫的四公主,急忙上前对四公主说道:“雪公主且慢进宫,你走后,白雪自己出府,跟随郎卫去了!看那架势,十有八九是去结高渐离殉情!”

    四公主听了,着急地问道:“他们往哪里去了?”

    “听门吏说是城西乱坟岗!”陈伯答道。

    四公主重新坐上马车,说道:“去城西乱坟岗!”

    郎卫们带着白雪来到乱坟岗的一处新坟前,冷冷地说道:“这里便是刺客高渐离的坟墓!”

    白雪当即扑倒在坟堆上,悲痛欲绝地哭道:“夫君啊!你我同是宋子城内沦落人,一曲阳春白雪结知音,本该在天共做比翼鸟,在地共结连理枝。为何苍天妒君才,孤身枉死乱坟坡。夫君啊!黄泉路上稍停留,为妻马上来了!我们来世再共白头。”

    白雪哭完,摘下头上所有的首饰,交给郎卫什长,说道:“我夫君是天下第一乐师,岂能连一块三尺之碑都没有?有劳军爷,在我死后,变卖了这些首饰,为我们夫妻俩立一块石碑!”说完,一头撞向坟边的一块顽石,由于求死之心已定,使上一身力气,顿时脑浆崩裂,气绝身亡。

    正在这时,远处一辆马车赶来,郎卫们知道是四公主赶来了,迎上前去,拦住四公主的车驾,说道:“白雪已经触石殉夫,公主请回,以免惊了驾!”

    四公主听了,立即晕倒在车上。陈伯是个明白人,立即命令道:“调转车头。护送公主回府。”

    转身众生怀中取出一袋钱交给郎卫道:“几位官爷,请念在白雪是四公主的朋友份上,给她们夫妻都备上一口棺材,一起下葬了吧!”

    郎卫答应道:“请您放心,我们立刻去安排!”

    ……

    南方的春天明显要比北方来得早,黑山脱了棉服,换上轻爽透气的葛布衣裳,带着侍卫在刺桐城周围巡视一遍,整个屏山的东、南两面已经开始建盐场,屏山以北则开始建造纸坊,和纺织坊。晋水北岸在一座古造船坊旧址,又重新建一座新的船坞……,从屏山向下远眺,到处是工地。

    回到太守府,黑山收到高渐离刺杀始皇帝的消息,闻听此事震惊不已,自言自语道:“原来无论如何努力,也改变不了许多历史。高渐离还是以剌客之名传于后世了!”又想起按历史的发展,始皇帝会在明年的夏天驾崩。“如果改变不了历史,那就必须自我保护!”黑山下定决心,立即叫来陈平、米龙、张进。

    三人来到书房里坐下,黑山严肃地说道:“我有预感,这两年内,咸阳定有大事发生!这关系到数百万人的性命。你们两个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想派你们去做一

    些绝密之事,你们意下如何!”

    “要整谁?只要帅长开口,米龙绝无二话!”

    “有何事?陈平万死不辞!”

    “侯爷有事请吩咐,张进绝无二话!”

    “张进,你回到咸阳,第一时间按应我们所有人的妻儿南下到这里。然后我要找个借口,削去你所有的爵禄,你只能以越商的身份在咸阳住下。万一始皇帝崩了,继位的如果是长公子扶苏,你就在咸阳呆着,扶苏必会第一时间召我回去,委于要职。如果继大位的是其他公子,特别是胡亥,那就说明朝中必有大奸大恶之臣把控朝局,他们必定会第一时间对我们这些前朝功臣动手,我们要第一时间将所有亲属秘密撤到闽中郡。”黑山说道。

    “有如此严重吗?始皇帝的身体不是一直都很好吗?”张进不解地问道。

    “始皇帝陛下一向勤于政务,要让他一日不见大臣他比谁都难受。现在竟然躲进阿房宫,全部由赵高传递奏折和旨意。人要死之前,总会做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反常事情!天子也是人!”黑山答道。

    “好!张进奉命!我立刻回咸阳,辞去一切爵禄,专心做好一个商人!”张进应道。

    “会稽郡对闽中郡来说非常重要,它扼住闽中郡与中原唯一一条陆上通道。现在朝中肯定有人想让本侯永远呆在闽中郡回不去。丹阳亭正好在东西、南北两条要道上。米龙,我要你们夫妻俩从此隐藏身份,在丹阳亭安顿下来,那里是打探消息的绝佳之地!我没有记错的话,丹阳亭的人,几乎都是你以前的亲信吧!”

    “好!这事交给米龙,一准给你办得妥妥的!”米龙应道。

    “陈平,你与王二坐镇三川郡,以各地小肥杨客栈为依托,收集所有情报,并第一时间飞鸽传书于我!我要随时洞悉中原的一举一动!”黑山说道。

    “诺!”陈平应道。

    “帅长,您如此精心安排,不会是也想要造反吧?”米龙问道。

    “造你的个头!当皇帝那么累,我才没兴趣去当。我是在为大家的安全着想,在你们毎个人的身上,别人早就帮你们烙上黑山一派。有人要想对我黑山不利,也会从你们身上下手。本侯倒下了,你们也会遭殃!”黑山说道。

    “诺!愿与安南侯风雨同舟!”大家说道。

    “将来如果是长公子扶苏继位,我很快会让你们回到我的身边,爵位功劳一样不少!如果是其他公子继位,你们今天的决定,会救下无数袍泽兄弟!三五年内,帅长一样可以带着你们再打下一片天地!”黑山斩钉截铁地说道。

    数天准备后,黑山认失期之罪,剥夺张进所有爵禄,遣回咸阳,并按程序上报国尉府批准。

    张进、陈平、米龙也出发到新的岗位去。送走三人后,史胖子突然问道:“帅长,咱们何时能上山和越人打一仗,他们现在已经是一盘散沙,您给我五千人,我能给你打下十个刺桐城这么大的地盘下来!”

    “打下来呢?那些山里面要路无路,要城无城,你怎么守?派谁去守?”黑山问道。

    “那您说怎么办?让兄弟们夭天呆在这城里拍蚊子吗?这边的蚊子又多又大又毒,咬人一口,就起一个大包!”史胖子不解地问。

    “你去告诉所有的弟兄们,我们现在的两万多人,只能勉强守住冶和刺桐两城。只要我们努力发展经济,把更多的越人也好,中原人也罢全部吸引到这两座城里。帅长保证,五年内闽越之地便会全部收归大秦,到时候再筑城、修路,有的是人。”黑山解释道。

    “五年?我们大秦灭六国统一中原,才花十年,现在光一个小小的闽越郡就要用五年吗?”史胖子不解地问。

    “不,这五年内,我们有更大的事情要去做!你立刻去通知其他兄弟来我书房,把孙猛教官地叫上。”黑山说道。

    书房内,兽医、史胖子、木匠、肉饼、大雄、孙猛、郦食其全部来到。

    黑山感慨地说道:“一个好汉三个帮,我黑山

    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各位兄弟的鼎力相助。闽中郡是暂时安定下来了,以我们现在的这点兵力,要将郡县制推广到全郡,那是痴人说梦!所以,我们要扩充军队,备战!”

    木匠答道:“我们该怎么办,请帅长直接下命令!弟兄们只要跟着帅长,就不怕苦、不怕累。”

    “好!史胖子、木匠、兽医、孙猛、大雄,你们五人从刺桐、冶两城守军中,挑出一万精壮,用我们以前的训练方法,要严格训练。”黑山说道。

    “帅长放心,给我们三个月,我保证还您一万跋山涉水如履平地的山地军!”史胖子答道。

    “不是一万山地军,我要的是三万战无不胜的铁骑!”黑山答道。

    “三万铁骑?我们哪里来的战马和丁壮?”兽医疑问道。

    郦食其答道:“国尉府调拔给我们的三万匹战马,已经从云中郡分十批南下,每十天一批,一批三千余匹。你们还愁没有战马吗?”

    “那士兵和兵器呢?”史胖子又问。

    “帅长的意思是让这一万秦军为骨干,再从越人中招收两万丁壮入伍。兵器更不用担心,国尉府已经从临淄、胶东、琅琊三郡的武库,调来各种武器、铁块,不日即将到达。”郦食其答道。

    木匠不解地问道:“帅长,对付丛林中的敌人,山地军才是致胜的法宝!闽中之地山高路徒,骑兵根本无用武之地。”

    黑山站了起来,说道:“对付闽越林子里的野人,还不至于把你们都调到这边。实不相瞒,我有预感,中原又有可能大乱!我要练这支精骑,进可为国靖难,退可以保弟兄们平安。从剌桐到冶县中间有一座大山寨,叫天马寨,天马寨有民近五万户,地势平坦,适合骑兵训练。以前的大头领追随无诸叛乱已经被我们杀了,现在分成大小十多个小头领。你就在天马寨驻军训练。与当地越人要恩威并施,不可随意欺压!”

    “诺!”众人应道。

    “郦食其,陈平不在,你从今天开始就是闽中郡郡丞,假郡尉。负责全郡政务,要全力保障这支骑兵的粮响!吃的必须每天有一歺肉。普通士兵的军响要足够养活一家人。”黑山说道。

    “诺!”郦食其应道。

    “普通士兵也有饷钱?”众疑惑地问道。因为在这个年代普通士兵是没有饷钱的,除打了大胜仗,有了众多缴获才有可能发一些奖励。

    “对,从今天起,我们的兵都有饷钱!本侯负责为大家赚钱!”黑山答道。

    以一个普通郡的财力,养三万兵,绝对是捉襟见肘。更何况要让这三万士兵人人有饷钱。但是黑山却不是随口说说,他已经发现了新的生财之道。

    闽中郡盛产一种树,越人称之为荚树。黑山却认得,后世叫做皂荚树。高可达三十米,到了秋,树上会长出密密麻麻的豆荚。冬天时,豆荚开裂,里面的豆果会自然掉落。越人会捡些这种种子,压榨出油,油闻起来清香,吃起来却是又苦又涩。因此,越人都用这种油抹在身上,即可润肤又可防蚊虫。渐渐地,这种皂荚油也被精明的商人便收购,卖到中原去。

    而黑山则在这种不值钱的皂荚油中发现了巨大的商机,那就是用皂荚油制作肥皂。要知道,后世刚出产出肥皂时,那可是无数贵族追捧的奢侈品!于是决定,除了在闽中郡大力发展已经成熟的制盐、造纸、纺织和印刷四种产业外,还要发展新的肥皂业。

    在后世学过初中化学的都知道,用烧碱加油脂,充分搅拌凝结后,便成肥皂。这个年代虽然没有工业烧碱,但是家家户户都烧柴火。可以用草木灰代替烧碱。

    说干就干,弄些草木灰,加入两倍的清水充分搅拌烧开,放置一天后再过滤,澄清。做成干净的烧碱水。在烧碱水中,加入皂莢油,不停加热搅拌,随着水分的蒸发就会慢慢的凝结成膏糊状。将这种膏糊状的东西凉干后,一块肥皂便做成了。看着手里这一块毫不起眼的肥皂,黑山心想,要是再做一些漂亮的模具,加一滴从西域传过来的香水,那就足够成为让这个年代所有人疯狂的香皂。

194香皂的价值

    解决了制作香皂的技术问题,后面就十分简单了。这个季节虽然皂荚不成熟,但是皂荚油还是比较容易买到,而且价格还不贵。为了保密,黑山在刺桐城内买下两座空置的四进宅院,找来两批工人,一批在一座院子里专门负责用来木灰熬制碱水。将烧碱水送去另一座院子,由另一批工人加入皂莢油、香精等熬制成香皂。

    黑山又找铁工坊,定制了一批精美的模具,模具里倒刻三个字一一香西施。

    第一批香皂生产出来,黑山立即第一个试用,效果虽然比现代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差很远,却也和后世的香皂不相上下。十几年了,第一次用香皂洗头发洗澡。感觉到非常干净清爽。

    郦食其见黑山小心翼翼地将一块块香皂用上好的白纸包好,放入一个做工精细的大木箱中。好奇地问道:“你打算将这一小块香西施卖多少钱?再过几天,天马山那边就要发饷钱了,最少得花五千金!”

    黑山装满木箱,盖上盖子,贴上封条,盖上闽中郡太守的印章对身边的侍卫说道:“快马加鞭,送进咸阳,献给始皇帝。”

    “诺!”侍卫应声将木箱抬了出去。

    黑山这才反向郦食其:“你觉得一块能值多少钱?”

    郦食其拿起一块香皂,一边把玩着一边说道:“人工加材料,一块成本也就是两钱。我知道你黑山心肠黑,没有五倍之利,十钱一块,您是不会卖的!”

    “什么?一块才卖十钱?把我们都累死了也养不起那三万骑兵!我想好了,我可不能让别人白白夸我心黑。五金一块,概不赊欠。你去叫巴氏商社的人过来。告诉他们,我这里又有可以发财的好东西了!”黑山说道。

    “一块两钱成本的东西,你要卖五金,也就是四千钱,两千倍的利润?两年不见,我高阳酒徒低估您了!我倒要看看,是你喝醉了,还是商人们疯了!”郦食其摇了摇头了,来到门口,对外面的侍卫大声喊道:“去把巴氏商社的主事人叫来,告诉他们,都带点金钱,太守大人要放他的血了!”

    “诺!”门口的侍卫应声去了。

    黑山笑道:“一会儿,你和我谁也别说价格,直接商社的主事拿一块去洗一下澡试试,让他自己开一个价。咱们赌一赌,到底是我老虎大开口,还是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

    “赌就赌你说赌什么?”郦食其问道。

    “我赢了,你这个高阳酒徒一个月内不能喝酒。”黑山说道。

    “行,要是我赢了,你仓库里那两坛皇帝赏赐贡酒就是我的了!”郦食其说道。

    “成交!”两人击掌为誓。

    一会儿,一个身穿丝绸衣服,身材圆滚滚的大胖子来到,黑山定睛一看,竟是老熟人,巴氏商社的总执事巴适。

    “巴适拜见安南侯!”

    “巴掌柜,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你怎么也来闽中郡这种穷乡僻壤了?”黑山问道。

    “侯爷任陶郡郡守,陶郡立刻变成天下第一大市,巴适靠陶郡的书和纸张赚了许多钱;侯爷到了胶东,胶东精盐就享誉天下,巴适也分了一杯羹。这次得知你调任闽中太守,巴适也立刻跟来了。只是侯爷是个大忙人,巴适不好意思上门打搅。今天幸得侯爷招见,就急忙过来了!”巴适说道。

    “先别拍马屁啊!今天太守大人说了,先请您洗个热水澡,再来谈生意。都给您准备好了!哦,记得用这块香西施洗!洗完了,我们再聊!来人啊!带巴大掌柜去澡房洗澡。”郦食其叽里呱啦的全部交代道。顺手将一块香皂塞进巴适的手里。

    两个仆役进来,带着一脸懵逼的巴适走了。

    过了半个时辰,巴掌柜才顶着未干的头发回来,兴奋地问道:“侯爷,这个香西施是什么东西?太神奇了!这东西有多少?您开个价,巴适全部包了,绝不还价!”

    未等黑山回答,郦食其先问道:“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这东西值多少钱?你尽量大胆开胆开价。大胆开价啊!千万别亏了自己!”

    巴适手里拿着香皂,左右翻看,说道:“既然侯爷信任巴适,巴适愿以每块八金的价格,买下所有香贵妃!”

    “八金?你确定值这个钱?”郦食其惊讶地问道。

    “如果侯父觉得八金太便宜了,价格还可以涨一点。”巴适以为自己把价格说低了,又回答道。

    黑山说道:“不必八金,我五金给你,你一年能销多少?”

    “在大秦一年能卖两百万块左右,若和西域胡商合作,西域那边,还能再卖两百万块。一年四百万块,不知道您这里的产量如何?”巴适答道。

    “今年争取每个月产五万块,明年增加到十万块!你就先卖着吧!”黑山答道。

    “谢侯爷,巴适刚刚从仓库提来五千金,就留下了,权当定金,不够巴适回头再补上!”巴适答道。说完拍了拍双手,六个伙计抬进来三口十分重的木箱,放在地上,打开箱子,里面正是金灿灿的金子。

    “好!巴大掌柜痛快!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立即带上你的人,去仓库点一千二百块香西施带走吧!”黑山说道。

    “诺!谢侯爷!”巴掌柜高兴地走了。

    郦食其又拿起香皂,左右翻看着,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没有想到,两文钱的东西,被您整一整,竟然能卖出比金子还贵的价格!”

    黑山笑道:“别看了,金子不会骗人的。把钱收进府库吧!哦,记得把你的酒葫芦留下!”

    “这个月不算,下个月开始!”郦食其抱紧酒葫芦,狡猾地逃了出去。

    解决了钱的问题,黑山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但是他一点也不敢放松,因为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好在这几天,自己向别人讨要的人已经陆续到位。

    最早到的正是从胶东坐商船过来的高义,他一听萧何说黑山要制盐的人手,二话不说便带着自己的几个得力助手过来支援。一到任,黑山便将他们安排到刺桐盐场,抓生产建设。

    其次是陶郡宋磊派来的数百号造纸、造船、纺织、印刷等技术过硬的工匠,加上他们的亲属足有两千余人。黑山高兴地把相应的几大工厂交给他们负责。

    咸阳的孟夫子也派孔聚小师弟带着帝国大学一百多名学生过来支援。黑山大喜,一下子在刺桐、冶城、天马寨办了三所书院,由孔聚任祭酒。专门接收当地孩童来读书、接受教育。

    墨家巨子冯默风也派来自己的得意弟子革离带着一百来名墨家子弟前来,这些墨家弟子全部是从骊山陵园两万多工师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顶尖工师。

    有了这么多人才到来,黑山突然有了如虎添翼的感觉。俗话说数量不够,质量来凑。自己正在精心打造的三万骑兵在今后几年的战场上,将要面对的是数十倍的敌人。是该升级一下自己那三万骑兵质量的时候了!要让骑兵战力有质量上的飞跃,高鞍马镫和长兵器是关键。

    现在的马鞍还是赵武灵王的发明。他将以前的单张皮垫,设计成马鞍的形状,像两片枕头,中间用填充物填充。这种坐垫式马鞍虽是然改变不大,却给赵国的骑兵带来质量的飞跃。使人骑马时更加舒服。但是,一旦马匹快速奔跑,容易前后滑动,人在马上就不能很好地掌握平衡,骑手必须夹紧双腿才能够保持平衡,时间长了很容易感到疲劳,还必须一手抓着缰绳才能坐稳,无法同时解放双手来开弓射箭,或者使用更长的双手武器。即便是自幼生活在马背上的匈奴人,射箭的时候也只能停住马射箭或干脆下马发射。

    黑山努力回忆现代的高鞍马镫的样子,把它画在图纸上,木质结构,前鞍桥高而直立,使人坐着也可以更受力,更稳。后鞍桥向下倾斜方便上下,也增加了骑手的

    舒适度。在两侧加上两只马镫,即使第一次骑马,也可稳如泰山地坐在上面。熟练后,不仅可以放开双手拉弓的箭,还可以用双手执枪、大刀、戟等长兵嚣进行战斗。骑兵的战力将有一个质量上的提升。

    新的马鞍需要木工、铁工和皮匠三种工师协作完成。黑山与他们整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多次修改终于做成了第一个既坚固又实用,高鞍马镫。

    黑山决定自己先体验一番这个新的产品,先将其安放在乌云踏雪的背上,将两条皮带穿过马肚,紧紧地扣住,马鞍就牢牢地固定在马背上了。黑山一脚踩着马镫,一只手抓住马鞍,轻松地翻身上马。一手接过步兵用的长枪,马儿边跑着,自己完全可以双手握枪,在马背上做了刺、扫、挡、压等动作,果然可以轻松完成,而且下盘稳如泰山。自己深深地感受到,战马配上这个装备后,再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训练,自己也三万骑兵的战力完全可以压倒性优势,碾压任何一支骑兵部队。

    试了马鞍回来,翻身下马后,革离问道:“侯爷感觉怎么样?可以大量生产了吗?”

    黑山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但是三万多副马鞍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全部完成啊?”

    “以我们现有的人手,三年可以完成。”革离答道。

    “三年?三年黄花菜都凉了!我立刻从军中挑选出八百名士兵,给你们打下手,三个月,打造三万多个马鞍,有问题吗?”黑山问道。

    “好!我们日夜不休也要为侯爷做出来!”革离答道,“光有马鞍还不过,还要有趁手的马上长兵器,侯爷喜欢用什么长兵器?”

    “长枪!”黑山毫不犹豫地答道,“给所有骑兵每人做一把一丈八尺长的长枪!”

    因为枪是由利刃加棍棒组成的长柄刺击兵器,外形与矛相似,柄长于刃,与短兵器械完全相反,综合威力大,被后世誉为“四大名兵器”之首,被称为“百兵之王”。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长枪最轻,马的承重力是有限的,武器轻,意味着可以穿戴更多的护具来保护士兵和战马的生命。

    随着高鞍马镫的批量生产,黑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刚刚到达时闽中郡时的缺兵少将士气低落,面对四十多万叛军的不利局面,到现在这种日新月异、欣欣向荣的变化,整整用了五个月时间。这五个月来可以说是废寝忘食不眠不休,人也足足瘦了一圈。

    “帅长!帅长!好消息啊!”肉饼兴奋摇醒正在打盹的黑山,换成平时黑山休息,他是绝对不允许别人打扰黑山的。

    黑山伸了一下懒腰,问道:“什么好消息,看把你兴奋得找不着北了吧!”

    “米大哥传来消息,公主她们马上要到丹阳了!再过几天应该到达会稽码头。从码头乘船南下,用不了十天,她们肯定能到达。”肉饼掰着手指头算道。

    “好!看把你兴奋的,想你自己的夫人了吧?你明天带三百人乘船北上,到会稽郡接你的夫人,顺便把我的家小一起接到冶城。我明天开始走陆路北上巡视,我们在冶城相会,再一起接公主回来。”黑山说道。因为按秦法规定,未奉圣旨,郡守、太守是不能离开自己的辖区的,所以黑山不能亲自去会稽迎接。

    “好!多谢帅长!那我去准备了!”肉饼话没有说完,人已经跑出老远了。

    黑山一时没有了睡意,干脆让侍卫们换上平常衣服,自己穿上一身葛布衣服,出去外面走走。

    现在的剌桐城小得可怜,两横两纵四条街道,所有的店辅加来还不如陶郡一条街。手下们多次速议黑山将大守府搬去冶城,黑山都没有答应。因为离刺桐城不远的地方,就是黑山穿越前的家乡。虽然那里现在应该还是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

    一会儿,黑山不知不自觉的来到巴氏商社门口,只见商社十分热闹,里面挤满了十几人,看穿衣打扮,应该是商贾无疑。黑山好奇心大起,走了进去瞧瞧热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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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万万年介绍:
张山意外穿越到战国末期成一个农户子弟身上,从此人生开挂……
献马蹄铁、手刃匈奴大单于、娶四公主成为驸马,后又率领大军灭了楚国……大秦万万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秦万万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秦万万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