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隐格藏身
柳江山换了一块可测上限为高阶的牌子。
接下来,应该不会再出什么纰漏了。
白华瞧着阚子铭,仔细观察了一下,不出意料的话,这位天才阚子铭,应该属于雾虚国阚姓皇室。仅他身上的衣着,便是不懂行的人,都看得出来不低调,应是价值不菲,绝非普通百姓的水准。再者他的异格,应当是阚姓皇室的遗传。
看来这次新弟子大赛,还真有点看头。不知道这人和天吻撞上会怎么样。
白华瞅了一眼天吻。他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等得不耐烦,睡觉也睡不实,就左动动右晃晃,看在白华眼里就像一个多动症儿童。
大家都陆陆续续上场了,暂时没什么刺激眼球的新鲜异格了。这回别说是天吻那好动的,就连白华这自诩耐力还不错的,都待着待着就点起了头,提不上来多大的劲儿。
等到了白华的时候,她也快差不多睡着了。她还是给那喊了自己名字的声音惊得半醒的,动作比意识先清醒过来,等到她迷迷瞪瞪意识到自己上台了,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放了上去。
“唰——”这牌动静不小,也惊着不少在场等倦了的人。
但是却没什么特别,火显格,初阶而已。
白华也早就知道的。
这不禁让人有些失望。果不其然,不过多少时间,大家就又恢复成之前意识迷迷糊糊的样子了。
这人太多了,时间也太长了吧!
柳江山也抠搜,他们这里也没有什么歇着吃饭什么的,权当是辟谷。本来好好的精神饱满的众人,被这么一倒腾,一个个都慢慢垂下了头。
忽然之间,天吻捣了下白华的肩膀,白华一个激灵从梦里面醒过来,脱口而出:“怎么了?”
天吻悄然道:“白华,我们出去玩儿吧。这里实在太无聊了,我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再这么下去快憋死了!”他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有点愤愤,快压不住了。
白华道:“你还没测呢。”
天吻又急道:“我还早着呢。你看这进度,那等到猴年马月啊。”
白华思量了下,觉得待着也确实不是什么事儿。便连同天吻,趁人不备,出了大殿。
“清新的空气,自由的风向,真爽快。”天吻站着,张开双臂,拥抱凉风。
爽快??
白华为啥只觉得出来就变冷了,在山顶上,还有点瑟瑟发抖的感觉。
“我们去哪?”白华问道,“还是别走太远的好。”
这流云山的地形路径他们是不熟的,白华想着还是不要乱跑的好,要不然跑到什么地方丢了都不一定有人知道,就委实麻烦了。
天吻摊手:“我不知道,哎,就是想散散心。就是这流云山还真没啥好玩的。”
“对了白华,”天吻想起来什么似的,“你帮我练法术吧,我又遇到瓶颈了。”
又……又又遇到了?
白华一瞬间知道什么叫做修炼跟玩似的开挂。
瓶颈……她这个把月来,连瓶身还没摸得着呢。
更可怕的是这小子参悟得极快,没几个时辰就有了突破。
“呼,略有小成。”天吻换了个姿势,修炼的时候他就一个姿势,忍不了了。
白华惊叹于人与人的区别……
旋即,一个疑惑冒上心头,随着白华的话被问出:“我一直有个问题哈,那个,天吻,你的异格是水,那么等级是哪一阶呢,为何柳长老和皇上都说你这异格怪异?”
这个问题她早该抛出来的。
天吻排了一下语言:“嗯,就是,那啥……我异格是水不错,但我也有隐格,至于隐格是什么……我这个当事人却不知道,只能显示出我有隐格,但这隐格,它连我都躲着。”他笑了一下,有些自嘲,半开玩笑似的。
连隐格都不知道是什么,遑论修炼隐格了。修炼过程中,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会与隐格相斥,也是隐患。
“而且,我的等阶,大殿里那个,是测不出来的。至于到底等阶多高,我也不知道。好多年了,除了我自己瞎倒腾、误打误撞的,好像都没有什么能帮我修炼的。”
天吻平静地将这话说出来。白华很惊讶,意料之外,也的确在情理之中。
他是真正的天才。
“所以,白华,你的出现,让我离神秘更远一步了。”天吻笑开了说。
“第九百九十九,天吻!”
大殿内声音荡了出来。
第四十六章 决定
天吻进入了大殿。
因为是差不多末尾了,大家又都精神振奋起来,所以当天吻不卑不亢、不慌不忙地进入了大殿的时候,就是众目睽睽,人群焦点。
柳江山还是气得瞪眼吹胡子,在长老群里抱怨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看着他慢慢走上来,眼里有一瞬失神。
那一瞬他在想什么?长老群里却鸦雀无声。
玉亭深深地怀疑这位就是故意的。
天吻把手放上去的时候,柳江山都没移开过目光。
牌子上显出了水,然后就没有什么反应了。
大殿中人大多不明就里。
“天吻,显格为水,有隐格,无法显示隐格,无法显示等阶。”
这阵子声音出来的时候,众人皆惊。一时间也没能破冰。天吻本人倒是沉静得很,柳江山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
天吻转脸就准备走了,结果被掌门叫住了。
“天吻,你可愿做我柳江山的亲传弟子?”
天吻脚步霎时一顿,整个人差点没稳住,就往前倒。
柳老头搞什么鬼?
天吻重新扭头,疑惑地看着柳江山。
柳江山说得认真,就连各位长老也都惊了一惊。
柳江山心知肚明自己没法子助他修炼的啊。
天吻也搞不明白,他都怀疑他是不是抽风了,或者是想整他。怎么着都不应该收他做亲传弟子啊。还亲传弟子,他就是教了他所有门路,他天吻也修炼不了啊。
整个大殿的人,本来听到这人奇葩到连隐格和等阶都显示不出来就已经很惊讶,谁还能想到他竟然会被掌门收为亲传弟子?这点足以使众人红了眼,好些人都怀疑他带钱来贿赂过了,又或者这天吻是掌门亲戚,认为定是有内幕。
当然也不乏有人觉得,这天吻的异格,另有玄机。例如阚子铭就是朝这样的方向想的。
白华听了天吻的解释,当然见怪不怪。不过这柳江山打什么算盘她真不晓得,毕竟自他对天吻的言行态度看来,不像是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天吻瘫着一张脸,他知道柳江山虽然看着老不正经,但是有什么事,还是不会含糊。所以就应了下来。
“但是,弟子恳请师父,允许弟子参加新弟子大赛。”
天吻话一出,没人知道他想干什么。
难道是觊觎头筹奖品吗?
也不该啊。柳江山再抠门,有更好好东西肯定都会给亲传弟子弄来的吧。
没必要,实在是没必要。
柳江山不知道他葫芦里买什么药,只是缓缓点头。
天吻转身,朝人群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白华。
白华被他看得有些恍惚。
“你为什么还要参加新弟子大赛?”白华小声问道。
“白华,你忘了?我们是组合。”天吻笑着,竖起了食指,“天下第一。”
白华心里莫名感动,所以,他算是因为她留下来的?
“而且,这批弟子实力强劲的不少,应该比较耐打。”天吻说这话就跟说了玩似的,语气平平淡淡,却让白华怀疑人生。
“你这是把自己当棒槌啊。”白华无语。
“主要是想得头筹,我好奇是怎样个玩意,能让妖族都惦记上。”
天吻说罢,白华突然想到,那日在酒楼,说想要头筹的梁老板和玉先生。
而听天吻的话中意,应该是有跟多妖族早早就瞧上了。
第四十七章 轶事
测试结束了,所有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大殿。
这次的测试说得上精彩的地方,也有许多,许多人也将将认识了彼此,也差不多是在拉拢成队,这样成功的几率要大一点。他们想跟天吻一队的,结果人家只跟白华一个组,谁也不好腆着脸去。
至于阚子铭,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他已经相当于是免考,进了玉亭长老的门,修炼路上就更加顺遂了许多。
白华和天吻在一组,有人眼红有人馋,毕竟跟天吻这样神奇的存在在一起,令人羡慕嫉妒恨。
新弟子大赛之前还有几日可以休整,白华就问了关于妖族的情况。
这个世界,妖族和人的关系显然比白华原来所待着的那个世界要缓和很多了。由妖类甚至可以参与修炼门派的新弟子大赛,足以见得。
白华从在酒楼吃饭的时候就有所疑惑。
“其实在百年以前,人和妖的关系,真的是很糟糕的。”
“有些恶妖生性残暴,伤天害地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少做。但是人们常常拿他们没有办法,因为在当时,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妖王庇护着他们。”
白华听着天吻说的话,内心缓锁。
当初在原来的世界,沈戏的浮生记忆中,也有这样以为包庇罪妖的妖王。
总觉得有些太相似。
接下来她又了解到,这位妖族首领实力强劲,早已非寻常修炼人等所能影响。当时的人族,只有一位“就天格”能与之抗衡。
百年间,血与疼痛,生或将死,光明在人族与善妖类的心中明明灭灭。
丧尽天良的行径终于在某一天达到巅峰,此时人族与善妖的反抗之心也到达了顶点。
两股力量的相撞,人族高强修炼者与妖族之王的对碰,势必需得终结于一场腥风血雨。
这场战争明里暗里持续了百年之久,期间,妖王暗里偷生,消失却不亡,局势急转,又被强硬地掰回来。牺牲者已成骸骨,奉献精神却造就了这场对决的胜利。
妖王重伤,暴毙于某一天的昏暗之时。
人族强者重伤,无力回天,埋骨于雾虚国都中。
人族和妖族迎来了关系的缓和。
这是百年的努力,百年的挣扎,百年的牺牲与解救。
天吻大略讲了这些。白华听罢有些唏嘘,天吻却忽然问起:“白华,这个事情,应该人尽皆知了啊,你怎么会不知道啊。”
白华猛然愣住了。
是这样吗?可是……
可是白华的记忆卷轴中,没有这一段的任何叙述。
第四十八章 欢意
恒朱国,皇宫中,欢昭仪正在自己的宫殿里静静地看着一卷书籍。
与平日宫人眼里的傲气不一样,她看书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有些远的感觉,带着陌生感。
没有人来打扰她。
李觉深在殿门外徘徊了一会儿,也没有进去,也许是因为欢昭仪这个样子太过少见。也许是别的什么顾虑。
但是欢昭仪放下书呷了一口茶,一眼就看到了李觉深飘的衣角,眼里的光便亮了一亮。奔过去的时候,她一个趔殂差点没翻。果然,优雅不过一刹那。
李觉深:……
“皇上,你终于念起我的好了不是!”欢昭仪眼里点点晶亮,李觉深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朕听闻你最近喜研书籍,便来看看你刻苦的样子。”李觉深说着,拿起那卷书看了看,“欢昭仪对妖族和人族旷古之战这么感兴趣?”
欢昭仪听到皇上因为这来看她,都看那书卷顺眼好多。
“这是段奇史。”欢昭仪道,“我曾认识几个妖族朋友,都是原本的善妖类。自然就好奇多一点这些事情。”
李觉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此。”
玉先生、梁老板此刻正与一群人促膝长谈。
他们没露出妖怪尾巴,功力深厚,这些修炼者自然看不出来。他们隐埋于普通人的行列,大概活得够久,伪装起来更得心应手。
“玉郎,”梁老板四处望望,确保没人了才道,“刚才欢意来的信是什么意思啊。”
玉先生也心有不解:“她脱不开身,竟然想我们在大赛头筹里做手脚,这是意欲何为?”
梁老板摇了摇头:“不管了,她的命令,我们只照做就是了。知道多了没好事。”
玉先生耸耸肩:“也对。”
两人遥遥望着远处熙攘的一团一团的人,心里提前替将要拿到头筹的人默哀。
自从百年前那一战之后,恶妖没了靠山,领了罚,善妖类发展起来,成了一派气候。玉先生和梁老板都是狼妖一脉的,生来是族内强者,却生来就得服从于这个叫欢意的女人。那个女人的实力太过诡异,玉先生和梁老板都暗中反抗过,争过自由,可是争过了才知道为什么族长那么怕她……
遍体鳞伤,折了半条命。
现在想来,那个女人其实根本都没动手,动手的,是一根一根的红色丝线,像新鲜抽出来的血筋。
她带着一抹冷漠感,万来根红丝玩弄于手中。分分钟可取人性命,却没有一根伤在要害。同时出,却根根精准,实在是令人看了惊悚。
她却如同只是给个教训的戒律者,轻轻然、飘飘然地走过:“任务都记住了么,早点完成。”
玉先生和梁老板从未放弃过打探她的身份,但是都失败了。或者那个女人,身后的网实在太复杂。
除了乖乖办事,他们也找不到别的选择。
故而头筹那样诱人的东西,梁老板再觊觎,也不敢拿走。要不然,就本事论起来,拿到头筹也是很有可能的。
第四十九章 像
流云山新弟子大赛的规则很简单,就是先过招,过滤掉一批人,剩下的人再抽取五道关卡中的一道,顺利过了就行。
这样看起来,只需注重前面的过招不被出局基本上就可以说进门派就稳了。
过招,自动选取号码牌进行匹配,都是从异格测来的结果。不过这样的话……白华看了一眼天吻,心中想道,那他这种异格奇葩会匹配到谁呢?
天吻此人,倒是冷静得很,不慌不忙,就忙着左看看右看看,装作不经意地瞟到白华。
就这样,天吻都很开心。
看到就开心。
新弟子大赛精彩绝伦的地方不多,大抵是因为对战双方旗鼓相当吧,所以实力方面相互较量起来既没有什么看头,又没有什么爽点。
白华早早上去,又早早过了。毕竟她也是个初阶中厉害的,对手不是很厉害,又不知道怎么破她的法术阵,实战经验远远比不过白华。所以这一局,相对来说,她是赢得轻松的。
“辛苦了,白华。”天吻笑眯眯地给她递水,他穿着一身劲装,看上去颇为精神,更衬他身形线条清晰明朗。
“不辛苦。”白华笑了一声,忽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有一种熟悉感。
就是很熟悉。
白华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他长得很像她印象中很深刻的一个人。
刻骨铭心的事情,如今翻上来,多少都还是有点酸涩感的。原本以为藏在心里的,都已经淡化平铺。
甘酒。
她忽然发现,他很像甘酒,眉宇之间,真的很像。只是气质完全不同。
她为什么才发现呢。
“白华……”天吻看着她眼睛里闪过的迷蒙,有一丝恍惚。她怎么了呢,到底怎么了?
很不高兴,很不对劲。
“我没事。”白华道,声音有些低沉,“没事。到你了,去台上吧。”
天吻有些迟疑,到了别人来催了,才说了一句:“我上去了。”
他隐隐有些担心白华,他知道她说没事都是假的。一定有什么事。
他分了神,与他相对的是一名中阶强者,手下毫不留情,看起来像是个实战经验丰富的主。
寸寸狠,寸寸厉。
“唔——”毫无预兆地,天吻竟然吐了一口血。
第五十章 姬桔
“天吻!”白华叫了一声,天吻脸色不太好,有些痛苦的样子。头也疼,炸了一样得疼。
他的隐格好像不太对劲。
天吻的隐格,似乎隐隐在与什么冲突。
又像冲突,又像相融。
“小心!”白华看到对面的人趁机发起了攻击。
真会挑时候。
天吻捂了捂胸口,一抬眼,一浪水域作护,硬生生挡下了对面一击碎石攻击。
对面就赶着他恢复不过来,一直攻击,让他没有喘息的缝隙。
天吻一手撑着水域,一边脑子里混沌,却保持着尽量的清醒。
这个人的异格是石,各方石阵,炼石术,力量型的,很猛。
天吻一直死撑着也不行,更何况现在他身体里的力量状况乱七八糟的,隐格也不知道受了什么东西的影响,非得在这时候出岔子。
白华也担心着,看着他这样子,恐怕撑不了多久。
这小子什么情况?
柳江山若有所思,也有些担心,这小子异格情况跟别人不一样,只怕是有古怪。
对手来了一招大的,那声震山河一般,壮阔的山石从地而拔,凌空而斩。
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天吻心绪不稳,被激得阖上了眼,心里一凉,水域被强行斩破,一堆碎石头劈头盖脸。
“天吻!”
是白华,是白华在叫他呢……
咳咳。疼。
全身都,好疼。
嘶——
“谁?”天吻周身虚无,年前是昔日的姬桔。
姬桔他是没见过的,但是李觉深那里有很多他的画像,所以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来的。
她很好看,看着就很温柔。
天吻张了张口,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她。
却听年前的姬桔道:“我儿这么大了。”
天吻:???
她说什么?他是她儿子?可他是父皇的养子,父皇为何从未提及过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是……
……先皇后姬桔?
天吻呆住了,他搞不清楚什么情况。
“你是……我娘?可是父皇……”父皇怎么会不知道呢。
第五十一章 替代
往事的章卷慢慢展开。
姬桔那时候,还不是皇后,而是水镜国的公主。那时候她不叫姬桔,也不长现在的样子。她那时,叫做钟云。
水镜国虽是一个微末小国,但正统直系皇室成员身上却遗传着一种隐格,这是皇室最大的秘密,只有继承者知道如何修炼这种隐格,否则,其他人,都找不到任何修炼此的法门,而在继承者继承皇位之前,他们的隐格都是被隐藏的,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隐格。
唯有新皇登基的时候,启动宝藏,新皇才展现隐格,并修炼,其他皇室直系成员仍然不知道自己身上存在那隐格。
当时的储君,没有皇子,只有她一个公主。
钟云前段时岁,过得还算无忧无虑。
她是优秀的女子,也有颇为优秀、有才干的心上人,也和寻常儿女一般,有了一段不明说的暗恋。
心上人叫做李思齐,是当时恒朱国的二皇子,恰是李觉深的皇弟。这人能文能武,模样俊俏,闻名坊间,钟云被他折服也不算奇怪。
天吻觉得这李思齐长得的确比李觉深好看多了,英气又清秀,硬朗中又带着温柔。难怪自己娘会这么喜欢他,要天吻他自己是个女的,他估摸着也会倾心。
李思齐刚开始是拒绝的,但是经不住钟云的死缠烂打,还是掉入了爱河。不过,他定是也有意,否则死缠烂打的那么多,偏偏钟云就成功了。
好景不长,他们二人还未来得及展望未来,钟云就在回程水镜国的路上被禁楼杀手给刺杀了,钟云丢了半条命,为了躲避追杀,在竹林里艰难逃窜的她,用竹尖将自己的脸划毁去,换下外衫,为保自己一条命。
钟云昏迷,第二天被出使水镜国的李觉深所救。
她无意中得奇术,重新长出了一张脸,虽然截然不同,亦不算倾城之貌,但对她来说是好事。她告诉李觉深,她叫做姬桔。
为报答救命之恩,姬桔为李觉深指了去往水镜国的近道,她因为同路,自然也就顺便被捎了去。
虽然李觉深比李思齐年长,有时候看起来的确要成熟稳重许多,但是钟云一路上,看到他竟也有幼稚的行为,也是,这人再怎么老成,也不过二十来岁罢了。
李觉深对姬桔有好感,觉得她聪敏温和,一同的恒朱国护卫都对她的评价很高。
到了水镜国,姬桔原本以为可以有机会向自己的父皇阐明自己的身份,可是,她竟然发现有人顶了自己的名头、自己的脸,占着公主的位子。
看着那“钟云”,她心中满是警戒。只是,自己的父皇竟然没觉得有一丝不对。她也不能贸然阐明自己的身份,否则恐怕连争辩的机会都没有。
最主要的是,水镜国皇上竟有意将“钟云”配与李思齐和亲。
李思齐心里自然高兴得不行,恒朱国国君也是乐意,很快,这门亲事就敲定了。
姬桔没有任何办法,她甚至都找不到“钟云”有什么破绽。
第五十二章 为后
更糟糕的是,那个时候,姬桔已经有了李思齐的孩子。
姬桔分析过,禁楼杀手追杀她,这个假的如今在这里却安然无恙,恐怕能和那批人是一伙的。
姬桔去求李觉深,希望留在他身边做一个侍女,可以被带回恒朱国宫里去。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李觉深答应了。
迎着和亲公主,姬桔满心复杂,李觉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嘴巴抿成了一条线。
李思齐没有觉得什么不对,他比任何人都高兴。
姬桔不是没有找过李思齐,她暗中找过他,可是他不信,也不信那个孩子,更不信她。
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头,在李思齐大婚的那天晚上尤盛。
那天姬桔在屋檐下吹了很久的凉风。直到夜深。
满面泪痕地回去,迎面碰到了李觉深,那个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眼神里全是拨不开的担忧。眼泪从滚热到渐渐变凉,姬桔没有说话。
“告诉我实话吧。”李觉深道,“你到底是谁啊。”
姬桔愣了愣,他好像早就知道了什么,为什么还要带她来呢。
李觉深继续说:“你最近常去抓一些药,都是调养身孕的……孩子,是皇弟的吧。”
他话语波澜不惊,姬桔却惊得很不清,她什么动作竟都逃不过他的眼。
“是。”姬桔敛了敛眸子,“大殿下是怎么得知的?”
李觉深不咸不淡地笑了一下:“我看你每次看到皇弟,眼神里都有很多东西。猜到了。”
“我说那个和亲公主是假的,你会信我吗?”
姬桔沉默了一会,微微抬起头,眼里半掩着一丝期许。
“不妨说说。”李觉深道。
姬桔将一切事情付与李觉深说,李觉深听罢,仔细思考了一下,道:“我怀疑,这个假公主是想扶持我的皇弟为皇,旁的解释,我也想不到了。”
“赌一个吧。”李觉深眸光深沉地看着眼前飘落的淅沥雨丝。
姬桔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总归有一天会明显起来。
于是李觉深请奏国君,娶了姬桔。
“不会后悔吗?”姬桔不断地问过李觉深,那是最后一遍。
李觉深摇了摇头:“我们成亲,能帮你瞒过去,否则,你怕是要被送出宫去。这样一来,要你协同调查假公主的事,便难了。”
姬桔手抓了抓衣裙边,而后缓缓松了下来。
李觉深待她相敬如宾,两人默契地保持着某种界限。
原本无心朝政的李思齐却不知何时竟也开始上心朝堂势力的拉拢,学起帝王家的权谋。李觉深看透不说破,装傻充楞,却又暗中布棋罗网。
姬桔面上淡然无波,也在暗中调查着假公主。李思齐变得越来越不像当初良善的那个他,姬桔对于李思齐的年少之欢也慢慢变得浅淡。渐渐地,她只一心寻找真相。
孩子是个男孩,还没有取名字,由于害怕他成为软肋,姬桔与李觉深商榷,造出他早夭之状,李觉深将一个玉葫芦放在孩子身边,将他偷送出了宫去。
越来越多的预谋,越来越多的刺杀,李觉深都接下来了,他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谁的谋算。
皇上向来宠爱他的第二子,因此李觉深从小就需要独立面对,心智成熟得快,网也布得深、全面周到。
皇上似乎是有点废储立幼的意思。
不过表象。
皇上一代明君,怎么会不知道,越是要成为帝王的人,越要严厉对待。
皇上先是立李思齐为太子,在所有人都认为李思齐是稳稳当当的日后新皇的时候,皇上却突然下昭,立李觉深为新皇,自己退居太上皇位。
皇昭一出,众人皆惊。
那一刻,李觉深知道,自己赌对了。赌对了父皇的心思,赌对了李思齐的狼子野心和迫不及待的动手。
招招被拆了的李思齐和假公主,最终落得个软禁的下场。
如今李思齐和假公主已玩不出什么水花,也就没什么必要太过担忧。只是,那假公主始终不肯松口承认自己是假的,甚至为此癫狂而死。
虽然姬桔无法恢复身份,但这一切也勉强算是尘埃落定。
新皇继位,立后本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只是,姬桔没想到,李觉深竟真将她立为皇后。
姬桔本以为,他们只不过是联手,这是一场冰冷的,没有爱情的婚姻,如今尘埃落定,李觉深并没有立她为后的必要,甚至就是休了她,她都不会觉得多奇怪。可是李觉深的行为,让她恍惚了。
“你不愿意吗?”李觉深道,他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此刻里面装满了期待和担心,“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皇弟吗?”
姬桔听这话,连忙摇了摇头:“不,陛下,臣妾只是……有些惊讶。”
李觉深苦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朕娶你真的是因为要与你联手?”
他缓缓叹了口气:“桔儿,朕很早就倾心于你了。朕怕你不接受,朕想等你慢慢接受朕。如今朕已是君王,朕想给你你该有的位置,而且,朕也不想瞒着朕的真心了。”
姬桔懵了,她心里慢慢翻涌上来一些说不尽道不明的情绪,这位君王,把所有的温柔如水都化在了他们在一起的岁月里,是因为爱,而不是因为她是他的名义上的妻子。
“臣妾……”她微微颤抖着手,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臣妾不配。”
李觉深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他连连摇头。
“不,桔儿,天下女子都不及你,你也莫要轻贱了自己。”李觉深道,“朕对你,真心可鉴。”
姬桔成为了恒朱国的一代贤后,但她始终不愿意李觉深要将天吻作为自己的亲生孩子,因为她会觉得太过亏欠,总有芥蒂。甚至,连李姓,也不希望李觉深赐给他。李觉深只好决定在孩子八岁时再以养子的身份接回宫里。
李觉深在姬桔之前,还有过一个侧妃,生了一个儿子。李觉深和姬桔迟迟未有孩子,便立了那个儿子为太子。姬桔无话,那孩子倒也对她还算尊敬。
第五十三章 水镜国之秘
敢情我是先皇后和李思齐的孩子啊。
天吻愣怔了一下,父皇对他百般宠爱,想必就是因为先皇后的原因吧。
父皇对水镜国这般接纳,甚至同意和亲,恐怕也是这个缘故,毕竟那是先皇后的娘家啊。
天吻一时五味杂陈,抬起眸子仔细端详面前虚幻的姬桔的身影,试探着喊了一句:“娘。”
不是母后,不是什么恒朱国的先皇后,此刻,她在他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在潜意识里,仅仅是一位母亲——他的娘亲。
姬桔闻声怔然了一下,眼里有波光粼粼,有吞吐不尽的言语。
她朱唇翕动,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天吻看着她略显生硬地转移话题,唇隙开了又缓缓合。
“孩子,你是我的骨肉,是水镜国最后的正统直系皇室,你身上的隐格是能与我联系的最后桥梁。”姬桔认真而严肃,“宝藏被完全启动了……否则,你的隐格不会这么快便将要显现,更不会见到我的虚影了。”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关系到你的性命,关系到水镜国重大的秘密,你要好好听。”姬桔道。
“孩儿明白。”天吻道。
姬桔口中缓缓道出当年事情的后续……
她居皇后之位时,水镜国有使臣来访,自然要见过她。使臣赠与她宝物珍奇,她本来瞧得多了,也不甚放在心上,可就是在一转角,一使臣却连连同她强调“宝物”“宝物”。
“这是我水镜国的皇上特意为娘娘献的礼,是绝无仅有的宝物。”
使臣总是这样强调,姬桔察觉到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东西,是这使臣不方便说的。
姬桔回去自己殿中,仔细挑拣这些宝物,扯出一串玛瑙串的串绳,发现其中藏有一纸秘笺。
姬桔认得出,这是用皇家秘法制作的小笺,是皇家直系之间用来传送秘语的小笺。
姬桔在看到这个的时候,心头一跳,为了证明自己所想,她迫不及待地拆开小笺来看。
“吾女钟云,而今,你已经是恒朱国的当朝皇后,父皇有愧于你,使你受苦,不求原谅,但愿得你听完我下面的话,可以有所宽慰。”
“我水镜国直系皇室一脉,以水为异格,却遗传着未有显现的隐格。这隐格修炼成功,力量强大,甚至有机会跻身上界。”
信中将隐格的缘由缓缓道来,姬桔也算是大致了解。
“我们这隐格的显现,需得宝藏的启动,但是先祖将宝藏藏于何处的线索早已断了……只有新皇继位之时,宝藏才会自动开启,使得新皇可以显现和修炼这隐格。”
“你是我唯一的孩子,父皇已年迈,风中残烛,余命将熄。由于隐格的感应,我一早就知道你才是真的钟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开始妄图对你我动手脚。我怀疑,我们的秘密一部分已经被窥破了。”
“为了保护我水镜国唯一的直系皇室血统,保护这隐格得以流传下去,你被李觉深带走,反倒是对你的一种保护,故而我一直以假乱真,不肯认你。”
“如今你将是唯一拥有这种隐格的人,我希望你能藏好,不要再想办法回到水镜国去澄清自己的真实身份。算是父皇对不起你……”
姬桔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她在宫外还有一个直系血统的孩子,好好地活着。
她不能回去继位,这就代表着她永生都无法显现那种隐格,更无法去修炼它,自己的孩子也会是这样……
水镜国皇帝在信中还交代她不要停止寻找先祖的宝藏,也许找到了,就能人为地开启,日后再找机会恢复皇室正统,振兴皇家。但当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这种隐格灭绝。
姬桔看完,毁去书信。
只是,姬桔还什么都没能做到,年纪尚轻,就丢了性命。
东宫之祸,天不遂人。
第五十四章 东宫之祸
恒朱国的人都知道,先后逝于东宫中的冰寒冻阵。
天吻当然知道。
姬桔本以为她和李思齐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由于顾念兄弟情义,他才只是被软禁。
可谁知道,李思齐不仅心不死,还疯疯癫癫地偷跑出来,藏在了东宫里。
姬桔有每月固定的时候去东宫探望太子的习惯,这是李觉深希望她做的。为的是增进些感情,让太子对她好些,有些亲近的情谊。也是李觉深怕姬桔思念儿子,毕竟姬桔和天吻母子分离好几年。此般也算是聊慰她的心。
姬桔其实开始不为太子所动,慢慢地,久而久之,她多多少少也产生了些母亲的情怀。
天吻半阖眸子,这样显得他眼瞳更加漆黑,这一双眼睛似乎也更加深邃。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生身母亲,就是那些个姬桔的画像,都是李觉深他的房间里特别布置的。
以前他只是以为李觉深是爱极了先皇后,所以即便斯人已去,都要挂画缅怀。现在他回想起来,其实大概是因为那是他的母亲,这样,就像在弥补某种亏欠。
可是从他出生就分开了的两人,除了天生的血缘亲近感,并没有感情基础。更何况,姬桔一直因为他是她和李思齐的孩子心有芥蒂,对他,或许还不如对太子殿下感情深厚。
天吻沉着眸光,也沉沦了心脏。
他甚至在想,也许姬桔其实都不大愿意答应李觉深接回他,她心里的桎梏,只要看到他,就没办法忘记。
姬桔不过像往常一样地进入东宫探望太子,宫人将她迎入了宫殿。不料此时,太子正在书房帮助一看奏折就太入神的李觉深处理事务。可能李觉深一时都忘了,她这时候要来东宫看望太子的这茬事。
姬桔也不忙,那日便静静地待在东宫里,没有让宫人去通传,不想去打扰皇上和太子。
东宫很大,姬桔四处转转,无意中竟发现了一处暗道。
她出于警戒与怀疑,进入了暗道之中。
刚进去,她就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寒意,沁人的寒冷并没有让她就这样退缩。
她极其小心地,踏入了那里。
她走到了一间密室,找到了散发着寒气的根源。那寒气几乎实化,缥缈缠绕着雾气。
是谁在密室中置了这一团寒气?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姬桔皱着眉,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触碰。
在指尖触碰到的那一刹那,身后炸开了一声声尖锐刺耳而疯狂的笑声。
谁能想到,当年歌喉动听的李思齐会沦落到这般田地,连声音都变得充斥着如此的堕落与疯狂。
但太过深刻的往事,太过不甘的错过,太过痛苦的谋害,让姬桔还是一听就认了出来。
是李思齐啊。
她扭头转身看去,什么也没有想,竟然也忘了疑惑李思齐怎么逃出来的。她面前的那个人,衣衫褴褛,疯头疯面,已经没有了人样,在软禁与宫人言语的折辱下,长年累月,恨到只剩下了乖僻的执念。
是什么样的笑声啊,说不清听不来,是嘲讽?又像是大仇得报的恶毒与释然一样……
倏然间,她已经被破碎的寒气包围,周身开始结着冰霜,寒气侵蚀蔓延着整个密室,而她只能争取着短暂的时间,在最后用法术向李觉深传信——
“立马封锁东宫!让所有人,赶紧避开东宫!!!”
因为她思维敏捷,她从冰霜寒气蔓延的趋势看出来,这整个宫殿怕是都会被波及,那么东宫里的人、靠近东宫的人都可能遭遇一场飞来横祸。
这李思齐的架势,分明是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对啊,李思齐应该早就已经不在乎生死了,那对于他来说,也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了,没什么区别了。行尸走肉,手刃仇人,李思齐选择了后者。
对啊,李思齐以前就是东宫太子,他暗里搞什么旁人不知的小动作,搞个密室,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她远没有想到他竟这样恨,这样不知悔改。这样决绝地,自始至终都不相信她,自始至终,都认不出真正的她。
姬桔曾怀疑过,怀疑过他是否有一天有一瞬认出过自己,但是他被利欲熏了心,染了魂。
以为年少情动已随着岁月淡去,但是,到了生命的最后,那记忆又全数涌上了心头。
寒气自下而上,迅速冻坏了她的身体,她的五脏六腑在剧痛中,瞬间被死亡淹没。
她至死都死盯着李思齐,看着他丝毫没有躲的意思,看着他和她一样,痛着,再也笑不出来。
东宫这一场祸事,淹没多少往事,淹没了多少爱恨情仇。
都随着寒气的消散,全数散去了。
皇上的书房离东宫挺远的,李觉深在收到传信的时候,已经用了极快的速度,但是晚了,晚了。
“……父皇,母后她已经……”太子渐渐不知如何表达,终是沉默。
后面的话,李觉深都知道。
但他不想知道,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你母后累了,以后,就不会来东宫看你了。”李觉深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画像,好像没一幅神韵画得出来的,但又好像哪一幅都舍不得毁。
想不到,父皇竟如此痴情。
天吻心中感叹着,口中不禁叹出了一口气。
他爱屋及乌,因为天吻是姬桔的孩子,即便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却极尽宠爱。甚至只是因为水镜国是母后的娘家所在,才这样接纳,救其于水火。
都说帝王薄情,可这样一为明正的国君,却为一位女子,做到如此。
天吻忽然有些心酸,他从小就不爱听话,总觉得自己特别有想法,特别对,不想拘束于宫中,向往着自由,向往着走自己的路。李觉深为他多少破事,操碎了心。
这样一想,他真的太恃宠而骄。太不懂事了。
“这些事情,你的父皇,应该还没有告诉你吧。”姬桔道。
“嗯。”天吻闷闷地说。
“孩子,”姬桔道,“你不要放弃寻找先祖的宝藏……这宝藏恐怕之前被开启了一点,所以你身上才会出现有隐格可以被察觉却无法显现是什么的情况。如今,我生前的幻影既然能到你的面前,这说明,宝藏已经被完全开启了。你的隐格将会显现出来……”
第五十五章 猝不及防的输赢
“天吻!”
他的意识好像回到了现实,姬桔在交代了关于他隐格的事情之后,好像轻轻地说了一声“保重,我的儿。”
是最后的告别吗……
天吻开始觉得周身疼痛,又像是韧带被拉伸到了极致之后的酸痛。
天吻疲惫地撑大眼睛,原来那声势磅礴的一击,水域帮他抵挡了一部分,缓解了阻力,可是大部分攻击还是直接作用到了天吻的身体上。
对手还在蓄势待发,却更像是在权衡要不要再加一击。
天吻转过头去,看到了台下白华显得急切担忧的眼神,缓慢地扯出一个微笑,那嘴型在说:“别担心。”
白华抿了抿唇,沉默着。
天吻尽力将身体调整至重心稳定的状态,才不至于显得他身体摇摇欲坠、快要不行的样子。
他的隐格,已经显现了。
不过还真是个特殊的异格。
对面看他倔强,心里佩服,但是已经断定他是强弩之末。
天吻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承受不了那最后的一击,硬生生受下说不定会筋脉尽毁、骨头散架。所以对面有所顾虑也属正常。
况且他是恒朱国的南湖王,皇上最宠爱的孩子,要是残了废了,对面的人也怕这样得罪了他,日后怕也没好果子吃。
可如果这时候天吻知道大势已去,自愿认输的话,那就不用顾虑这些了。
对面的人声音粗犷而响亮:“天吻!你已无势可留,就认输吧!”
天吻抬了抬眸子,咧开嘴,勾唇笑了起来。实际上,他的脑袋此刻已经沉得不行。
他隐格显现费了些周折,让人趁虚而入、趁热打铁的,这样看起来脆弱的样子,让大多数人都暂且忘记了,他天吻,是一个天才,是一个曾把流云山通天路直接弄坏了的人哪。
天吻带着血痕的笑容,衬得人心里发毛。
“我还没输呢。”天吻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却又强制冷静下来,“你尽管来!!!”
“哎。”一位长老负手站在柳江山身旁,叹了一口气,“你这亲传弟子,骨子里真的是倔透了。都这时候了,还耍什么少年意气!”
柳江山觑了他一眼,表示不同意他的说法:“我这弟子,皮猴得很,但是大事上从来有一定分寸,不可能会为了面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去送命的。你且看吧。”
臭小子。你这不是作死么!看你小子怎么收场。柳江山话音刚落,这些话就飘到了长老群里。
众长老:……
场面话说的真不错。
众长老看着柳江山波澜不惊的面上,听着他在长老群里唠嗑,估计他内心也是没谱。
……气势不能输是吧。
不过柳江山眼睛倒是真的一直关注着擂台上的天吻。
对手不再多言,只想着既然这样,也不必多说了。他圈地而起,把天吻围在中间。而天吻的四周竖起了一壁一壁的石墙,风一般地向中心的他聚拢而去。
天吻冷眼看着这些把自己包起来还不停往里挤压的石头,指尖动了动……
就在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悬着心的时候,从外围看来,石头都没有停下的趋势。再这么下去,里面的人肯定会被压成碎片的!
对手也有点懵,这个状况……他是没想到,天吻嘴上说着狠话,怎么都不动手反抗一下?直接放弃了?!
他心里有些焦灼,赢了自然是好的,可是,他也不想闹出人命啊,更何况对方身份不凡,不好招惹!天吻但凡还有一丝力气,以他的水异格还能撑上一撑,怎么就……就放弃抵抗了呢!
他的石阵开启了就没有办法撤掉了,他根本就还没练到那个地步呢!
柳江山看事态不对,赶紧过去还是晚了。
石阵速度太快,已经挤压到了极致,不留一丝缝隙。
白华懵在了原地,她心里不信,天吻不可能……
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不可能会这样的吧。
可是……
眼前的情景也不是假的啊。
“掌……掌门,这……”对手支支吾吾,他知道自己恐怕犯下了大事,吓得不知所措。
“飒——”
只见,天吻突然出现,安然无恙地站在挤在一起的石阵之顶,衣角翻飞,发丝飒飒,含着笑。
虽只是小小少年,却有了几分王者的气势。
这一出现,乱哄哄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天吻第一个看去的,就是白华,两眸相触之间,白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松。
天吻就那样噙着笑,眸光朝着她望,明目张胆地明亮成了一抹风景。
天吻从石阵上瞬移到了对手面前,手掌一个随随便便的扇风姿势,对手对他的突然出现刚反应过来,惊愕地叫出了一声“卧——”
还没骂完一句,他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擂台下面。
对手:……
众人:……
柳江山:……
什么情况???
天吻这才下了台。
“是不是我赢了?”天吻道。
“啊……啊?”裁判者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操作,不知道该判谁胜。
“规矩不是,出了擂台就算输么,那我是不是赢了?”天吻解释道。
刚才那对手确实是……在擂台下了。
这么说的话,天吻这说法没毛病。
柳江山也哑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恭喜天吻取得本场比赛的胜利!”
这话出来了,天吻才松了口气,走到白华身边,笑嘻嘻地露出了一颗虎牙。
那对手才反应过来,自己猝不及防地输了。他不解地指着天吻问:“你你你,你怎么出来的。我我我,我又是怎么被弄下来的!你到底干嘛了?!”
天吻轻挑了一下眉:“你猜猜看?叫我一声天吻爷我就告诉你怎么着?”
对手:……
柳江山咳了咳:“休要胡闹!”
“哦。”天吻撇了撇嘴。
“我隐格显现了。”天吻摊了摊手,“就这样,它显现了,我盼它显现盼好几年了。它可出现了……”
柳江山扶额:“重点。”
“哦,”天吻顿了顿,“忘了说了,我隐格是空气。”
空……空气?!
这什么鬼?柳江山活一把岁数了,也还是第一次听闻这样的异格。更别提其他人了。
只要是对人,空气都有用,那这玩意以后要是给天吻修炼好了,那岂不是无敌了?
众人咋舌。
第五十六章 做梦
天吻的隐格还是测不出等阶,不过他目前已经能做到在小范围内将一切与空气有接触的事物进行转移。
玉亭长老:“掌门,这异格有点厉害啊。”
柳江山很有底气、很是自豪:“当然厉害。”
不过这孩子赢了这场比赛,也算是钻了比赛规则的空子,毕竟拥有这种异格可谓是前无古人。
白华朝天吻竖了大拇指:“你很棒。这招很爽。”
天吻一被夸就快上天了,自信地昂首,拍拍胸脯:“那是,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儿啊!”拍得不重,但差点没给他疼死,他一时都忘了自己还受了好些伤在身上。
但碍于气势,他不太想表现得那么脆弱,尤其是在白华、柳江山面前。虽然他真的已经疼到抽搐。
“行了,那没事了,我走了。”天吻摆摆手,话一罢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抹粉色的身影,远远的,而他穿着黑色的衣袍,站在她的身边,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烟花绚烂。
他们好像很开心,很开心。
不知道谁成亲了,却只留下了一个人。那个身影哭得很伤心,大红色很刺眼,很刺眼,他决绝地走了,但是知觉在一点点变模糊。
“我会等你的!”
好熟悉的声音啊,像谁,像谁?为什么想不起来?
心口绞疼,怎么回事……
天吻猛然睁开眼睛,眼角还留有一抹滚烫。
他在梦里哭了?
天吻抹去眼泪,那股心痛那么真实,就算现在醒了,什么都记不清,那阵感觉还久久不肯散去。
“天吻?”白华端来了茶水,“醒了?”
天吻舔了舔嘴唇,才发现自己的嘴唇有多干。
“嗯,醒了。”天吻活动活动手脚。手脚不那么疼了,但估计是睡久了,有点僵硬。
“哎,你以后可就别再逞能了,你伤得很重,睡了好几日了。”白华坐在榻边,喂他水喝。
天吻听了差点没呛住:“这么久的吗?!”
白华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呢?以为自己不是凡胎肉体,能上天了是不?”
天吻知道白华故意呛他话,嘿嘿一笑,挠挠头:“我错了!我错了!”
“不过,你可知柳掌门为了你折腾了多少稀奇的药材?”白华又道,“他对别个抠门,对你这个真传弟子还是很上心的。”
天吻有些意外:“那我倒是没想到……该好好谢谢他,以后少惹点麻烦好了。”
“对了,白华,”天吻忽然想到在梦里那从未有过的心痛,“你做梦的时候有过心里特别难受,还哭了的经历吗?”
白华动作顿了一下,说道:“有过。怎么,你梦到什么了,做梦都难受?”
天吻凝眸看她,半开玩笑似地道:“好像梦到你了哎。”
白华只当他是逗趣,没当回事:“得了吧。”
“我梦到你,好像哭了,我记不清了……你穿过粉色的衣服吗?”
白华吹凉水的动作猛然一停,联想到什么事,又摆了摆头,他总不能梦到她经历过的事吧,不可能的。
天吻看她脸色不太好,识趣地不再言语。
第五十七章 不在
原世界,神界。
自从白华走后,木秀卿着实无聊,她大胆却孤僻,也不想再去和谁建立像和白华一样的好姐妹的关系。白华离开了这么久,她是真的挺想念的。
桐辰一直试探着在她身边转悠,却被木秀卿屡次贴上了“身为星云神境神领,日日不务正业,闲得发慌”的标签。
于是桐辰成功被安排上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琐碎杂务。
一次神王寿辰,召集众神参与,不料这水神甘酒却各种推辞不来。
“太嚣张了,简直太嚣张了!”来凡间熙和客栈休憩的木秀卿与涟姬说着说着就气了起来,险些把桌子给劈了。
这水神甘酒自从在白华大婚之日抛下她走后,她们就很少见到过甘酒了,有什么集体性的活动,也没有参加,甚至这回连神王寿辰都不肯露上一面。
驳了神王面子,他干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这可不是嚣张至极么。
“竟然这般?”涟姬对他与白华的事有所耳闻,“这甘酒莫不是在躲着我们吧?毕竟是白华的朋友,见到多少尴尬?”
木秀卿气得捶桌子:“不知道!敢做不敢当么!什么鬼德行!把人当猴耍吗!上次大婚的时候我就该直接劈了他!要不是照顾白华情绪为先,他怕是已经成两半了!”木秀卿越说越气,胸腔不停起伏着,怒意平息不下来。
“你先淡定点,就像白华教我们的那样。”涟姬道。
“以前我见这甘酒对白华挺好的啊。”楼宇道,“不像那么混蛋啊。会不会有什么苦衷啊?”
木秀卿白了他一眼,愤愤坐下,环着手臂不说话。
涟姬看了楼宇一眼:“怎么?你是觉着甘酒不像吗?我们先也觉得不像。可是呢?男人都一样!”
楼宇赶忙过来抱住涟姬:“别啊,我不一样,我才不会抛弃你。”
涟姬“哼”了一声。
“对了,许丹青。”木秀卿想到什么,“甘酒到底什么个情况,他应该知道。”
许丹青是甘酒的好友,甘酒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他却不大可能不了解。
于是木秀卿颇有气势地堵在长生神境门口,这是许丹青的生活规律,这人除了时时被冥界那个女将军找,就基本都待在长生神境里了。
就在女将军找他出来的时候,木秀卿突然出现,对女将军道:“不好意思,借你男人一用。”
女将军似乎是被那一声“你男人”取悦了,很自觉地把许丹青推了出去。
许丹青:……
“何事?”许丹青问木秀卿。
“你知道甘酒到底怎么回事么?”木秀卿干脆一口气说出来,“怎么他是心里过意不去,还是怎么?怎么抛下了人,就躲躲藏藏不敢见人了?”
木秀卿有点激动。
许丹青被她揪着衣襟,身体东摇西晃,内心充满了无语。
“他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许丹青一字一顿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木秀卿问了几遍不成,许丹青都要给问自闭了。
木秀卿气笑了:“那他是死了吗?行啊,我去掌命的那里去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本是一时冲动,但令她惊讶的是……
代表甘酒生息的名字真的是黯淡的。
这也就是说,甘酒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是木秀卿万万没想到的。
掌命的不管谁死得突不突然,这不在他的工作范畴。所以甘酒去世,并不是什么需要掌命的疑惑的事,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但是,定然是有人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否则,甘酒已不在了,怎么可能会传信推辞?那这个人,便是极有可能知道一切真相的人。
甘酒是上古神,是水神,是上墟神境神领,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死了,要是被人所害,以他的法力,这种可能实在太小。
甘酒就是前几天,去世的。
这是木秀卿唯一能查到的了。
“难道,甘酒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木秀卿喃喃道。
第五十八章 眼睛
许丹青听闻甘酒已经逝去,就震惊程度看来,木秀卿相信他的确是不知情的。
虽然许丹青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表情,但女将军知道,他紧锁的眉头里,一定难过似海。
“嘶——”许丹青眼睛疼,自上次在冥界十八关捡回来一条命,他这眼睛动辄就流血,衬得他肤若凝脂……咳,女将军虽然知道这样形容不太好,可是,好像也没啥不对?
“丹青……”女将军关切地想帮点什么,可是她手忙脚乱了半天,什么也干不了。
许丹青去冥界的频率越来越高,倒不是因为女将军的持之以恒感动了他,而是,在冥界他离十八关要近一些,那双红球一样的眼睛会感觉好受一点。
在冥界的时候,沈戏见过他不少次,常常没话交流,许丹青的性格,也是什么都不想说。倒是沈戏,有时候会有意无意地搭话。
“你的眼睛,跟十八关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沈戏开门见山,长刀直入。
许丹青闭着眼,单薄的眼皮遮不住鼓囊的眼珠肉眼可见的转动。
“可能吧。”许丹青没否认。
“十八关的第十八层楼,你知道关着什么?”
沈戏继续道,“上次,你就是用这双神奇的眼睛,帮助白华和甘酒逃出来的吧。”
关着什么?
许丹青总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什么,只是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关着什么?是那天看到的那些人影么?好像有很多人?
沈戏细细捋着发尾杂乱的地方,有了个美妙的但估计说出来一定会被追着打的想法:“不然你去试试?”
许丹青无言得看着他,仿佛想翻白眼,可惜翻不了。
许丹青连自己为什么知道这样能救甘酒他们都不明白,他甚至清楚这样做会有生命危险,可是究竟为什么会清楚这些,他却总也不知道。
“冥界有个传说,”沈戏自顾自道,“这十八关中的最高一层,封印着一群人,一个古老的部落,他们供奉着一个首领,但凡进了第十八层的,就没有人出去过。”
许丹青秀眉堆了堆。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首领,很可能掌控着整个十八关呢,啧,肯放人,你和他,说不准渊源不小呢。”沈戏似笑非笑,半掩着唇角。
许丹青没理会他。
传说是真是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又有谁见过呢。
沈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啧。你们神界的人,怎么都不爱搭理人啊!好心当成驴肝肺,那么有用的线索都没兴趣,真是,免费消息不值钱不成?”
白华那边的那个世界,过招比赛都已经结束,去留已定,她是幸运的。
天吻的名额却被柳江山给踢掉了,原因是他身上受伤,需要静养。这比赛,他原本也就是不用参加的。
“呜呜呜。”天吻持续撒娇卖萌装可怜攻击,试图改变柳江山的决定。
柳江山巍然不动,任凭天吻再怎么闹腾,都不松口。
“天吻,你好好休养,我一个人比赛能行的。”
白华微微一笑,“我已经很厉害了不是吗。你要乖,听掌门的话,伤才好得快。”
这哄小孩的说辞……
天吻嘴角抽了抽,而后却仍然装作很乖巧的样子:“好。白华也要乖。谁欺负你,告诉我。”
白华无奈笑笑:“嗯呢。”
柳江山心道:这混小子不进五道关卡中,没法搞破坏,能省一笔不小的钱。
第五十九章 试幻与真
五道关卡,原则理应上不会太难,但是看长老们神秘莫测的脸庞,众弟子不敢掉以轻心。
白华抽取关卡,心中还是盼着能简单些。
天吻瞅着柳江山的脸色,但愿他不要憋什么大招。
白华抽取到的是幻影之阵,刚踏入阵中,就漫上雾岚。早先进去已经历了一阵了的人,有几个甚至已经蓬头垢面。
还有几个人闭着眼睛,举止怪异,不似正常。
这些人应该都是抽取到了这个阵法,深受其扰的典范。
白华试图撇开迷雾,看看有没有什么明确的路可以走,但是她失败了,这些个迷雾粘人得紧,而且一阵子比一阵子浓。渐渐的,她连那些人都看不见一个了。
眼前浮现出的模样是……白婴?
白华轻声唤出:“哥?”
白婴跪在那里,手脚绑着锁链,一脸哀怨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离开哥哥?哥哥对你不好吗?!”那声音呼啸而来,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白,就像泡在水里泡久了的样子,他的手脚开始出现青黑的淤血,他的眼睛瞪得快要爆裂,一根根青筋像要挣扎着冲破那一层薄薄的肌肤。
白华被吓到了,双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倒还能勉强保持理智。
直到血盆大口冲她而来!
她防不胜防,惊恐地大叫、禁闭双眼。
“别怕……”多轻柔、多熟悉的声音,久违地在耳边萦绕,如同春风渐暖,夏风转凉。
“还有我在。”
白华抑制不住得深吸了一口气,她深知这一切不过是幻术,所有的虚幻,只是被无尽真实的外衣乔装了一番。
可是心里万般酸涩重涌上心头,像漩涡,像深渊,不可抗拒地让人卷入其中。
熟悉的气息,久违的环抱,白华喃喃:“甘酒……”
“假的。”白华道。
她重新闭上眼睛,那虚幻之物不依不饶,继续蛊惑,把他们经历过的一桩桩、一件件,都生生再演一遍,不停地勾起她按压在心底好久的回忆。
可是这种回忆于她而言,就是将藏起来的伤疤扯裂,鲜血淋漓地告诉你,它没好。你别忘记,它一直没好。
白华试图转移思绪,不再被牵着走。
有什么能让这幻阵迎刃而解的方法么……
忽然,她感受到手臂上一阵刺痛。她看了看手臂,只见她的袖子连同一块皮肉被割开了。血渍细细密密地渗出来。
“想要离开吗?”白华闻声抬眼,只见眼前慢慢走来两个人,正是她在酒楼里遇见过的玉先生和梁老板。
“想要离开的话,是要见血的。”梁老板的声音轻而魅,“幻影是不会流血的。
我们已经找到阵眼了,现在需要六个人来献血,注入阵眼之中,方可开启破阵。”
白华沉吟,作若有所思状:“所以,你们通过这种方法来分辨幻影与真人?”
玉先生点点头:“是的,多有得罪,无奈之举。”
白华摆摆手:“没事。我同你们去献血。”
“但是,我们人还没有找全。”梁老板道,“我们暂且只找到你一个。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能合作,一起找人。这样效率快。”
她说得不无道理,而且,大赛的头筹,是只有第一名出关卡的人才能拿得到的。
这也考验了速度和效率。
五名出关卡的第一名,在出关卡后,还要进行比试,选出最后的第一名。
按照玉先生和梁老板的话,仔细探索,他们应该是最快找到阵眼的了。不出意外,他们会是这个关卡中的第一名。
白华同意合作,梁老板就给了她两点妖血,抹在她眼尾,她眼前的白雾就全数散去一般,看得清清楚楚。
“那我们等会儿来找你。”玉先生道,“保持联系。”
白华点点头,开始在周围搜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