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教授
家里有人…
咚咚咚
嘎吱…
“找谁？”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妈，这样的人显然是不会去学习摄影的。
“你好，阿姨，我们摄影爱好者培训班的，这是我们的宣传单，你可以看看。”张小雨说着就底商一张传单。
“摄影？”大妈愕然。
“就是学习使用照相机的。”
“我这一把年纪了还学什么照相啊？用不着，这辈子就没照过几次相。”
“用不着没关系，可以了解一下，要是周围邻居、亲戚朋友家的小孩需要学习的话，也好有个途径。”
张小雨就没指望这大妈能去学习，可每个人都有一个圈子，他只需要让一个人知道，那这个人的圈子一旦有需要，就有可能变成他的客户，年纪越大认识的人就越多。
“噢，说的也是。”
大妈低头看了一眼宣传单上面的信息，随即就发出一声惊呼，“什么！？从小白到高手只要139！！抢劫呢！”
“哈哈…，阿姨你知道我们的讲师来自哪里吗？师范大学教授。”
“旁边的那个师范大学？”
“对，一般人哪有机会听他们上课，大学有多难考您也知道，我们高薪聘请教授给大家上课，小班制，每个人都有机会获得教授的亲自指点，这可比自己摸索强了一百倍。”
“真要是这样，那还不得了，不过你们这个费用太高了，我跟我老伴一个月退休工资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块。”
大学教授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因为现在文学骗子还不多，砖家和叫兽还没出现，大妈已经能勉强接受这个价位了。
“您可不能这么想，工资月月有，学个一技之长，受益终身，要是开个照相馆，一年至少也得挣千把块，回报很丰厚的。”张小雨解释道。
“您要是有亲戚朋友需要学习照相的麻烦给宣传一下，持有这个传单过来，我们给九折优惠，就在鼓楼广场，上面有详细地址。”
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担心大妈转头将宣传单扔垃圾桶里了。
“好好好，有空我帮你问问。”
“那我们走了。”
张小雨带着姐姐攀登第二楼，他每一层只拜访一位住户，其他的塞一张传单，如今的邻居还是经常串门的，不像后来那样隔壁的都不认识。
话说小虎拿了传单就和于艳一块去大街上揽着路人发传单，可惜效果不是很好，大家都是行色匆匆，不愿意听他们废话，传单是发了不少，有没有效果就不好说了。
“这样不行啊，咱们得想个办法？”于艳说道。
“我也觉得不靠谱。”
小虎蹲在路边掏出一根烟点燃，慢慢抽了起来，自从跟着张小雨出来闯荡，顺风顺水惯了，今天突然被拒绝无数次，对他的打击很大。
“小虎，你要是有了照相机，最喜欢去哪里拍照？”于艳突然问道。
“当然是去景点了，总统府、中山陵之类的地方，上次我们去玩的时候不是有好多…..咦？对呀，我们干嘛不去景点试试呢。”
小虎立刻意识到了于艳的意思，“走走走，旁边就是玄武湖。”
“晚了，桃子姐和倩儿她们两个已经被小雨安排去那里了，真是有够偏心的。”于艳抱怨道。
“嗨，你想多了，他们两个新来的，没有经验，又是女孩子，小雨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小虎安慰道。
“咱们也没经验啊，到现在都没找到一个客户，说不定桃子她们已经找到好几个了。”
“谁说没经验的？你不就想到了好主意吗，这就是经验，她们绝对想不到，走，先去总统府门口看看。”
“你…，唉，走吧，发传单。”于艳语气似有不悦。
小虎岂能不知道对方的意思，这发传单能挣几个钱？哪有去卖电子表和随身听来钱快，于艳这是想鼓动他去深圳进货单干的。
“想得太简单。”
小虎暗暗摇头，张小雨去叶楠那里能以最低价拿货不代表别人也可以，还有随身听，他也是在场的，没有叶楠帮忙，别说四十三，六十三都不拿不到，做生意的有几个是好人，逮着机会就想宰人。
摆地摊不是那么容易的，从进货到出货，这个过程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小偷、地痞流氓、人贩子、执法人员、批发商，你得能应付这所有的人，否则任何一个环节处理不好都会导致风险出现，人财两空绝对不是笑话。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和于艳直奔总统府而去，这年头最赚钱的职业就是出租车司机，据说深圳那边的司机一个月能赚好几千。
咔嚓…
咔嚓…
总统府门口有不少人在拍照，尤其是大门是标志性建筑，来这里的人都喜欢站在门口照相留纪念。
“你好，这位姐姐，我们是摄影培训班的，这是宣传单。”于艳找到机会向一二手持相机的女人递上传单。
“请问你是本地人吗？”
“我苏州的，路过这里。”女人随口回了一句，然后就低头扫了一眼传单，问道：“小妹妹，你们这个培训班收费可不低呀？”
“那是当然，我们的讲师可是师范大学的专业教授，一般人就是想花钱听他们讲课也没有机会，有些东西也不是靠自己摸索或者看书就能弄懂的。”于艳解释道，这都是基础话术，来之前都背熟了。
“你们居然能把教授请来上课？”
女人语气中很是惊讶，大学生已经让人另眼相看了，更何况是大学生的老师。
“是呀，所以你看我们这个费用绝对物超所值。”于艳回道。
“的确不贵。”女人点了点头。
小虎在一旁将女人从头到尾的反应看在眼里，暗道：“小雨说关键词是‘教授’，果然，这个名头可真好用。”
这时候周围几个照相的人闻言也好奇围了过来。
“什么培训班？能给我一张看看吗？”
“可以，可以。”
小虎连忙发传单，不一会儿就将门口的人全部发了一遍。
女人重新看了看传单，又问道：“初级班和高级班对应的是新手和老手的意思吗？”
“是的，我们这个班针对的是摄影爱好者，新手也好，老手也罢，只要想学都可以报名来上课，培训时间是半个月。”于艳对着周围的人大声说道。
“就半个月吗？也太短了吧。”
“这可不短，我们教的是实战技能，讲义是教授根据自己的教学经验编写的核心知识，就跟学生考试划重点一样，这东西你在书店是买不到的。”
“哇，好像还挺高端的样子。”
“大学教授啊，我这辈子就没上过大学，不知道教授是什么样的。”
“一三五初级班，二四六高级班，都是晚上，不耽误工作，挺好的，可以考虑一下。”
……
众人议论纷纷，大城市更能感受到经济开放带来的变化，年轻男女都在努力充电提升自己，谁也不想被社会淘汰，技不压身，多学一个总是好的。
“哎，你们这讲师真的是大学教授，该不会是假的吧？”有人怀疑，大学教授怎么会自降身份到外面上课呢。
“学问这东西一上课就知道了，造不了假的，如果是假的，全额退款。”小虎帮着解释道。
“那倒也是，鼓楼广场星蕊咖啡厅二楼，这地方我知道，我在那里喝过咖啡。”一个男子回道。
“12月22号正式开课，如果有意向的话可以找个时间去报名了，持有传单过去的话九折优惠哈。”小虎晃了晃手里的传单。
两人在总统府发了一会有坐车到中山陵附近继续发，到傍晚才坐车回莲花小区出租屋。
第一百零七章 总结
五点半之后，其余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张小雨开总结会。
“今天感觉怎么样？都汇报一下，集思广益。”
张承业等人相互看了看，没有说话。
张小雨道：“我先来，今天我跟我姐先从莲花小区开始扫楼，晚上回来之前总共跑了五个小区，按照这个速度，一个星期之内就能把鼓楼、秦淮、下关这三个区跑完，不愁逮不到鱼。”
“那我也说说。”
小虎举手，道：“我和艳子先是在街上发了一会儿，感觉效果不好，艳子又提议到景区发，于是我们两就到总统府和中山陵发了一天，感觉很好，那边有不少手里有相机的人，大部分是外地游客，少部分是金陵本地人，这些本地人听说我们请了大学教授，很有意向。”
“我和倩儿在玄武湖公园里发的，那边好多大爷大妈聚在那里，传单是发出去了，但效果不知道怎么样。”桃子说道。
张小雨又把目光看向了张承业等人，后者尴尬的搓了搓手，道：“我们就是将传单放进自行车篮子里，开始还好，后来有的门卫不让放，还追了我们好一段距离。”
“是啊，吓死了。”小磊一脸后怕的说道。
“哈哈…，你们胆子也太小了，当初我们第一次来金陵摆摊的时候还被警察追过呢。”小虎笑道。
“别怕，咱们这是做广告，又不犯法，哪个公司不打广告？你们要理直气壮的开展业务，不要怂。”张小雨安抚道。
“开会的目的是总结应验，看看哪些话术好用，分享出来，这样每个人的经验逐渐丰富，以后再去做生意跟人打交道才会得心应手。”
“你们觉得之前我准备的那些话术好用吗？有没有被卡住的地方。”
“大学教授这个名头是真好用，很多人一开始嫌贵，可一听到讲师是大学教授就不说话了。”小虎率先说道。
“还有呢？”
“有的人嫌培训时间太短。”桃子说道。
“浓缩就是精华，我们把大学一年的课程压缩到半个月，他们赚大了，你知道现在大学一年学费多少吗？200！而且还不是你交钱就能去上的，我们有讲义，这是秘密武器，一定要让客人知道。”
“有的人时间抽不出来，今天有空明天就没空了，怎么办？”于艳问道。
张小雨沉思了一下，道：“这个我之前没想到，这样，我们实行打卡制度，来一次打一次卡，这期没听完，下期接着听，重复听不收费。”
“有的人问能不能星期天上课？”倩儿问道。
“不可能，咱们孙老师白天上课，晚上也是抽时间来加班的，周末也要休息，不会为两斗米折腰，你就这样回答，霸气一点。”
“好的。”
倩儿郑重的点头，教授就要有教授的排场，不能迁就。
……
总结大会开了个把小时，第一天遇到的问题比较多，需要迅速解决掉，这样会越来越轻松。
吃过饭之后，张小雨将张承业单独叫到房间里，道：“大哥，你明天外出开展业务的时候跟小磊、小丁还有小波说，让他们大胆的跟人沟通，这样才能快速成长起来。”
“这个培训班是个很好地平台，大家借此提升自己，以后哪怕是自己做生意也是一个经验，千万不能抱着混日子的思想划水。”
“我会跟他们说的，一步一步来吧，总会好起来的。”张承业道。
从总结会上就能看出来双方之间的差距，提问题最多的就是于艳和桃子，说明她们这一天跟很多陌生人交流了，而张承业等人只是发传单几乎没跟人打交道，这样成功率很低，而且自身没有得到锻炼。
“那就行。”
这种事情跟性格有很大的关系，张小雨也只能提醒一下，实在不行，他也没有办法，不能因此恶了关系。
金陵这边对他来说就是打个前哨，他的根源还在村里，那里是他的大本营。
“咦？小虎又跑出去浪了。”
“嗯，吃过饭就跟于艳出去玩了，小波也跟过去了。”
“唉，年轻真好。”
张小雨到了半盆热水开始泡脚，今天跑了那么多路，腿酸不说，脚也出了很多汗，而且他的脚一年四季都出汗，这样的类型特别容易形成臭脚和脚气。
转眼到了晚上十点多，小虎、于艳和小波回来了，只是形象很惨，脸上有淤青不说，衣服也被撕烂，显然又跟人打架了。
“大哥，我记得小区右边有一个诊所，你去买些碘酒来？”
“行。”张承业出门去了。
张小雨很头疼，年轻人热血冲动，特别是在酒吧那种地方，喝了几杯酒就闹事的太多了。
“咋回事？说说。”
“是上次在艺术学院跟我们打架的那几个人。”
小虎摸了摸脸回道，“我们在酒吧里玩的好好的，结果碰到了他们，他们当时被抓进去关了个把月才出来，把这笔账算到我们头上，上来就打。”
张小雨闻言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屋里踱步，第一次来金陵做生意就是被这帮人逼走的，这次卷土重来带足了人手就是为了防备这种情况。
“哈哈…，我还纳闷呢，怪不得这段时间卖货他们没有来找茬，原来是进去了，有意思啊。”
打架斗殴，寻衅滋事，这可都是破坏社会和谐的事情，而且是在大学门口打架，学校肯定投诉了，不然的话不会关这么久。
“小雨，这帮人好像有几个就住在鼓楼区，咱们开展业务早晚能遇到，不安全啊。”小虎担忧道。
以前摆地摊的时候还能随时移动，现在可是开店了，万一上门闹事，这培训班还上不上课了？
张小雨自然想到了这一点，很是淡定的说道：“我还巴不得他们来闹呢，嘿嘿……”
地痞流氓也就是能欺负他们这些外来人，真要是碰到了有实力的本地人，一句话就能让他们绕道走。
“你们在哪个酒吧遇到的？”
“狮子桥凤凰街112号，乱舞酒吧。”
“我知道那里，明天晚上咱们一起过去会会他们。”张小雨说道。
小伙伴被欺负了必须得把场子找回来，要不然以后谁还跟他混，他突然有点理解火车上遇到的那个贼头了。
第一百零八章 给我往死里打
第二天，张小雨将队伍分成了两男一女这种组合，防止发生意外。
晚上回来正常召开总结大会，发现效果比昨天要好很多，张承业和等人也都主动找客户说话。
晚餐就是鸡蛋挂面，吃完之后，张小雨带着五个汉子直奔乱舞酒吧。
狮子桥凤凰街位于鼓楼区的核心地带，是金陵人气最高的几条商业街之一，另外两个地方就是新街口的上海路步行街以及夫子庙街区。
路灯发出淡黄色的光芒将整条街映照的金碧辉煌，住在附近的人吃过晚饭就会来这边散步消食，这时候茶馆、棋牌室人满为患，路过门口的时候能闻到阵阵香烟的味道。
有小虎指路，一行人很快就来了到了乱舞酒吧门口。
咚…咚…咚……
低沉有力的响声昭示着这家店里属于娱乐场所。
推开玻璃门进去，感官就被音响彻底笼罩，灯光以暗色调为主，在里面甚至能看到牛头骨骼、镣铐、锁链等作品，这是一家走怀旧复古风格的酒吧。
屋里用的也是橘黄的灯泡装饰，还点了大量的蜡烛，有些地方看起来黑洞洞的，很有感觉。
“很有格调嘛，这家老板男的女的？”
“男的，五十岁左右吧，昨天还上台唱了几首歌呢。”小虎回道。
张小雨在吧台点了几瓶啤酒，因为这是最便宜的酒水，然后就在大厅里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几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进入酒吧里放松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来了几个妹子上台表演之后，气氛开始变得热闹起来，几乎是座无虚席。
乱舞酒吧外面。
“强哥，昨天我和阿明就是在这里遇到那个胖小子的。”顾为义对着王强说道。
“嗯。”
王强转身看了看自己带来的十来个弟兄，心里稍稍放心了点，张小雨给他的印象是个练家子，不得不防。
“进去。”
昨天晚上小虎和顾为义属于偶然碰到，打了一架，吃了大亏，今天肯定会来找场子。
果然，王强刚一走进酒吧，目光在大厅里扫了一圈，立刻就看到了张小雨，后者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他。
“好家伙，居然带了这么多人。”
王强心里暗自警惕，先给自己点了根烟，然后迈步走了过去，身后的小弟也紧紧的跟在后面。
其中一个混混悄悄看了张承业一眼，不动声色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手套给自己戴上，上次跟张承业对了一拳差点把他的骨头打断，太硬了。
“真巧啊，又见面了，在下张小雨，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张小雨率先开口道。
“哼，他们都叫我强哥。”王强冷冷的回道，伸手摸了摸肚子，“上次大意被你偷袭，这场子我今天要找回来。”
“好，其实我一直在等你。”
张小雨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去，这酒吧里的东西可不便宜，一旦打碎了他赔不起，别看电视里动不动就在酒吧里大打出手，然后跟没事人一样离开，那都是假的。
小虎狠狠的瞪了顾为义一眼，骂道：“狗日子，今天不把你打得跪地求饶，你虎爷我就没脸在金陵混了。”
砰
顾为义伸手就抓过一个啤酒瓶砸烂，握住剩下的半截指着小虎道：“小子，我看你是欠揍。”
瞬间，双方之间变得剑拔弩张，随时都要动手。
这两伙人明显不对付，酒吧里的其他客人纷纷围了过来看热闹，有的甚至在旁边起哄。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毛衣的男人从二楼走了下来，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回事，谁在闹事？”
“老板来了。”旁边有人说道。
王强一看来人，连忙将烟按在了烟灰缸里，往前走了两步，小心翼翼的说道：“哟，涛哥，这怎么惊动您了。”
“我再不出来，你都要砸我场子了吧，行啊，强哥现在厉害了。”涛哥冷笑着说道。
王强心头一颤，解释道：“误会，都是误会，小弟我哪敢在涛哥的场子里闹事，实在是那几个家伙出言挑衅，我的兄弟一时没忍住，见谅见谅。”
“混蛋，还不快过来道歉。”王强冲着顾为义吼道，这小子在他所有的小弟中算是比较懂事的，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顾为义知道自己冲动了，低着头走到跟前，道：“涛哥，对不起，下次不敢了。”
啪
王强伸手就对着顾为义的脑袋拍了一下，骂道：“还想下次？也就涛哥仁义，换了我不得打断你的腿。”
“行了行了，你也别给我戴高帽。”涛哥挥手制止了王强的表演，道：
“我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冲突的，要打架你们去外面，找个没人的地方想怎么打都行，我这里是做生意的，不是用来打架的，要是在我这里闹事，别怪我翻脸。”
“明白明白，我们本来就是打算离开的，绝对没想过要闹事，这就走。”
王强转头带着小弟迅速离开了乱舞酒吧，却发现张小雨趁机带着人已经往前走了好一段距离了。
“尼玛，那小胖子刚才肯定是故意的，我们被陷害了，给我追。”
顾为义心里最是不痛快，大喊一声：“别跑！”
“小雨，他们追上来了。”小虎说道，刚才好险，差点就在酒吧里打起来了，老板出现之后他们赶紧开溜。
“跑，去公园。”
张小雨带头跑了起来，这里是商业街，有民警巡逻，被抓住可是个大麻烦，来的时候他就将附近勘查好了，武器都提前藏起来。
一行人跑了五分钟进入了公园里，紧接着王强也带着人追了进来，双方在花园位置对峙在一起。
王强这边的人都从身上将棒球杆拿了出来，张小雨这边拿的则是木棍，不过胜在长度上。
“小子，够阴险啊，我可是差点栽你们手里了，新仇旧恨，你说我该打断你几条腿！？”
王强气喘吁吁的指着张小雨说道，这时候他哪里还不知道对方这是早有准备，他甚至怀疑这里是不是还有伏兵。
“强哥，别跟他们废话，上。”
顾为义紧紧地盯着小虎，准备报仇，刚才在酒吧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道歉，以后没脸再去那里了。
“小强，我本来不想和你一般见识，但是你欺人太甚，今天不做一场你恐怕不服气，是爷们的敢不敢跟我单挑？”张小雨傲然的说道。
群战容易失控，万一打死打残可就不妙了，他带着村里人出来是为求财。
“呸！！你当我傻呀。”
王强啐了一口，他这边有十二个人，对方才六个，居然说跟他单挑，脑袋被驴踢了才会这么干。
一挥手
“给我往死里打。”
张小雨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带头冲锋，大吼一声：“跟我上。”
第一百零九章 二爷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大家都是野路子，又不懂什么武功招式，张小雨事先就选择长棍，可谓是占尽优势。
唰…唰…
长棍如同毒蛇出洞，对着冲上来的两个敌人的小弟弟招呼过去，直捣黄龙。
“啊……！”
两个小混混脸色大变，吓得叫喊了出来，急急后退，并且死死地夹住双腿，再看向张小雨的目光充满了忌惮。
“哈哈…，小强，受死吧。”
张小雨大笑一声，长棍横扫再度逼退了另外一个试图靠近的敌人，冲向躲在后面的王强。
铛铛铛
棍棒连续交击三次，王强被打得连连后退，暗恨自己吃了武器太短的亏。
“看招。”
张小雨突然下压长棍，然后用力一戳，瞬间击中了王强的胸口，在其倒退的时候，再度出击，将长棍伸到王强的两腿中间往上一挑。
“嗷…”
王强发出一声惨叫，两棒球杆都丢了，双腿下意识的夹紧，两只手死死地攥住敌人的长棍。
“喝！！！”
张小雨双臂陡然一发力，就将王强彻底挑翻在地，然后将长棍撤回，架住一个想要趁机偷袭他的敌手，然后马步一跨，仗着过人的力气将对方推着倒飞了出去。
“还有谁！？”张小雨持棍而立大喊道。
正在争斗的众人都为之一静，满是震惊的看着张小雨，这厮霸气。
却说小虎刚一开战就跟老对手顾为义对上了，后者也是认准了他，上来就厮杀在一起，顾为义的棒球杆虽然不及小虎的木棍长，可其身手灵活，小虎居然没有占到丝毫便宜。
“吃你虎爷一棍。”
小虎握着长棍的一端对着顾为义劈了下去，后者迅速往旁边跳开，躲了过去。
嘭
地面青砖瞬间裂开。
顾为义暗暗心惊，这力量如果劈在脑袋上不得开花，不过现在不是迟疑的时候，他趁机一个箭步窜了上来，挥动棒球杆对着小虎的手砸下。
小虎顺势就往地上一滚避了开来，然后持棍对着顾为义一个横扫，却被后者跳起躲过。
双方你来我往杀的好不痛快，这时候听到张小雨霸气的吼声，瞬间分开。
顾为义刚才打的太投入，现在转头一看，原来兄弟们都已经倒在地上了，自己这边唯有他一人站立，颇有一种独对千军的感觉，一时间豪气顿生。
“杀！！！”
不是他顾为义无能，要怪就怪自己摊上了一帮弱鸡兄弟。
现实很残酷，迎接顾为义的是五根长棍。
砰砰砰…
顾为义被打倒在地，挣扎着就想爬起来，小虎持着长棍抵住了他的胸口，道：“你虎爷我说话算话，喊一声爷爷，就放过你。”
“有种你就打死我。”顾为义凶狠的说道。
“呦，还挺硬气的，你老大都趴下了，你还能耐啥？”小虎嘲笑道。
张小雨心下也暗暗佩服这个家伙，上次在艺术学院打架他就记得这人很难搞，小虎被其反杀。
“身手不错呀，不过你要知道胜者为王败者寇的道理，昨天你欺负我兄弟，今天我就是来找回场子的，技不如人就不要不服，输不起就别出来混。”
“那是你们棍长。”顾为义反驳道。
“谁让你们棍短，别找借口，以后再见到我们就绕道走，不然的话见一次打一次，听到没有。”小虎说道，今天报了仇，一扫心中郁闷。
顾为义低头不说话，看来是心中难平。
张小雨迈步走到王强的跟前，开口道：“我兄弟说的话你听到了？”
王强感觉到了强烈的压力向他袭来，出来混打不过人，服软是很正常的，可是当着这么多小弟的面开口很为难，以后谁还会跟他混？
“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
张小雨手中的长棍瞬间捣在了王强的肚子上，后者蜷缩着躺在地上，龇牙咧嘴。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一直这样招待你，看你能坚持多久。”
王强感受着身体传来的疼痛，就想开口求饶，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靠近，仰头一看，顿时面色一喜。
“涛哥。”
来人正是乱舞酒吧的老板，蒋涛。
“嗯？”
张小雨顺着王强的目光看了过去，心里很是惊讶，没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的，语气不善的问道：“什么事？”
“你们忘记结账了。”蒋涛笑着回道。
张小雨等人对视了一眼，跑得太匆忙，居然把这事给忘了，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等我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情之后我还要再去喝一杯，到时候一次结清。”
“嗯，那就好，我就是怕你们忘了，过来提醒一下。”
蒋涛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好像是真的过来要钱的。
“涛哥救命。”
王强连忙开口求救。
蒋涛看了看王强，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还是就此作罢，真弄出人命来可就晚了，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家里父母不担心吗？”
张小雨闻言，细细看了一眼蒋涛，额头和眼角的皱纹明显，起码有五十岁，大冷天的出来居然就穿了件毛衣，看来身体不错。
“我说老大哥，没什么事你就赶紧回去吧，这几个小混混就是欺软怕硬，不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还以为自己能上天。”
“听你们口音是外地人吧。”蒋涛问道。
“皖省的。”
“怪不得，早年我去广东闯荡，经常能见到皖省人，打架特别厉害。”
“真是过奖了，总不能被人欺负不还手吧。”张小雨回道。
“小同志，贵姓？”
一般人被这样问都会谦虚的在姓氏前面加上‘免贵’二字，但是张这种大姓的人却不需要。
“姓张，在家排行老二，承蒙兄弟们看得起，都叫我二爷。”张小雨嚣张的说道，出来混得有一个牛逼的外号，今天携大胜之威，正好宣扬出去。
“二爷？哈哈…，你很自信啊。”
张小雨一听这话立时挑了挑眉，王强肯定是和这个涛哥认识的，要说大晚上的跑来这里是问他要酒钱，他是不信的。
将手里的长棍往小虎手里一丢，踱着步子走到蒋涛跟前，挑衅道：“我看老大哥步伐沉稳，想必也有两手功夫，正好我也会两下庄稼把式，要不咱两练练？”
“年轻真是好啊，也罢，我许久没跟人动过手了，索性就活动活动，不过咱得提前说好，点到为止，不能急眼。”蒋涛笑道。
第一百一十章 准备工作
“口气还挺大，我来掂量掂量你。”
张小雨话毕突然发招，右手并指如刀，对着蒋涛的胸口插了过去，在即将碰到蒋涛胸口的一瞬间，捏指成拳。
呼…
打空了。
蒋涛在最后时刻侧身转动九十度避过去了，同时横跨一步屈膝下蹲，肩膀对着近在咫尺的张小雨骤然一撞。
嘭
踏…踏…踏…
张小雨连连后退了五步方才停下来，伸手揉了揉胸口，一脸惊异的看着蒋涛，喃喃道：“怎么可能！？”
刚才他发动攻击的时候，左手已经暗暗发力防备着蒋涛可能的反击，却没想到对方太快了，他居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你刚才使得是咏春里的寸拳吧，力量很大，就是速度有点慢。”蒋涛评价道。
“我擦，有两下子啊，看来是宝刀未老，不过你要以为我就这点水平可就大错特错，接下来我可是要认真了。”
自从上次在火车上跟人交手吃了大亏之后，张小雨就苦练招式，自认为已经登堂入室，岂会害怕一个老头。
唰
张小雨再度出拳，为了防止再被对方用肩膀撞击，这次他拳走中路，行至一半突然撤回，左手握拳对着蒋涛的肚子轰击过去，这是他最拿手的一招。
面对这一招，蒋涛身体后撤一步，同样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张小雨的手腕用力一拉就将后者拉了过来，右臂弯曲，肘关节对着张小雨的肩膀砸了下去。
“什么！？”
张小雨只感觉手腕像是被钳子箍住了一般，挣脱不得，蒋涛这一下真要是砸中了，他的左臂恐怕会脱臼。
“喝！”
大吼一声，身体顺势转动半圈，右拳砸在了蒋涛的左臂的肱二头肌上，感觉抓着自己手腕的力气一松，他趁机挣脱开来，后退了几步戒备着。
“没看出来你一把年纪了，力气却不小，差点被你的表象欺骗了。”张小雨悻悻说道。
“你反应很快啊，来而不往非礼也，该我出招了。”
轰…
地面一震。
蒋涛踏前一步，凌空一拳对着张小雨的脑袋劈砸了下来，张小雨甚至听到了拳头带起的呼啸声，可见速度之快，力量之大。
唰
张小雨闪身避开，却不料蒋涛仿佛知道他会躲开一样，一个前冲就来到了他跟前，双臂交叉拦住了他的拳头，紧接着就是蛮牛顶角。
嘭
“窝草，又是这一招。”
张小雨暗骂一声，再次退了好几步才刹住身体，郁闷得要死，“这老头属牛的吧。”
“怎么样？我这身手还可以吧。”蒋涛问道。
“马马虎虎，我是怕伤着你，没敢发力。”张小雨强硬的说道，背在身后的双手抖个不停，胳膊抽筋了。
“呵呵…，那我可要谢谢你手下留情了，作为回礼，你们的酒钱就免了，好啦，我还得回去看店，就到这里吧。”
蒋涛笑了笑，转头对着王强等人说道：“还在这里干嘛，都散了吧。”
王强点了点头，没敢放狠话，灰溜溜的带着自己的小弟们跑路。
“你们是外地人，尽量不要跟他们死磕，否则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你们自己，这些小混混整天就靠放高利贷过日子，在公家还是有些关系的。”
蒋涛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小雨，你没事吧。”
“哎呦…，疼死我了，让我缓缓。”
张小雨弯着腰不停地揉胸口，蒋涛连续两次撞击同一个地方，就算他自恃年轻力壮也受不了。
“没想到这老头还真不简单，怪不得那个强哥对他那么客气。”小虎一脸唏嘘的说道，张小雨刚才跟蒋涛的对战明显处于下风，再打下去恐怕要跪。
张小雨颇为认同的说道：“能开酒吧的哪个没有两把刷子，这可是日进斗金。”
“咱们回去吧，刚才有不少人看到，怕有人报警。”
“嗯，有道理，咱们赶紧撤。”
想到上一次打架被警察追赶，小虎心有余悸。
“走。”
一行人迅速离开了公园，一路兜兜转转回到了莲花小区，虽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可还是把强哥一行人教训了一通，心情大好，拿出扑克牌在屋里玩了半宿才睡觉。
后面几天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业务开展的很顺利，陆陆续续有人来培训班报名，基本上都是小白，大家都是冲着孙教授来的。
“明天就正式开业上课了，桃子、倩儿、于艳你们三个就穿着定制的职业装接待学员。”
“男同志们继续发传单，招收下一批学员，顺便也发一些招聘广告，咱们毕竟不是本地人，不能在这边长久停留。”
“姐，你就别发传单了，跟着上课就行，家里的照相馆不能一直关着。”
……
张小雨一项项的布置任务，确定没有披露这才放心，中午抽空给孙灵玉打了一个电话，邀请她晚上来培训班看看，提前熟悉一下环境。
星蕊咖啡厅。
张小雨在这里请孙灵玉喝咖啡，当然，他肯定是不付钱的，这段时间他跟杨振兴和店里的员工已经混熟了。
“孙老师，明天晚上就要开始上课了，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叶楠跟我说你都安排好了，我只管上课。”孙灵玉回道。
“没错没错，你只管上课就行了，目前只有初级班开课，每个星期的一三五晚上七点到九点，两个小时。”
说是半个月的培训，实际上一周就三节课，总共六节课而已。
“我知道了。”孙灵玉点了点头，从明天开始她就要告别以前的闲散生活，彻底忙碌起来了。
“你那个宣传单能给我一张吗？我看看心里也有数。”
“当然可以。”
张小雨转身跑到楼上拿了一张宣传单递给孙灵玉，然后耐心的等待后者看完，只是后者的脸色好像越来越难看。
啪
孙灵玉将宣传单往桌子上一拍，摆手道：“错了错了，我只是讲师，距离教授还远呢。”
“我明白，我理解，你不要慌，这宣传广告就是个噱头，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只要你大学老师这个身份是真的，上课的时候把你的水平展现出来，没人会询问这些东西的。”张小雨安抚道。
“那也不行，学员们花钱来培训，咱怎么能骗人呢？”
孙灵玉很是气愤，张小雨明显是拿着她的名头进行夸大，在外招摇撞骗。
“我强调一点，这不是骗，只是常规的商业操作，学员们在意的是能不能学到知识，只要让他们觉得这钱花得值就行了，难道你对自己的专业技能没有自信？”张小雨反问道。
“我当然有自信，关键我说的就不是这个问题。”
“我懂，你担心传出去影响不好，放心吧，来这里培训的都是半路出家的小白，大学生是不会花这个冤枉钱来上课的，再说了，咱们是培训班，目的是让学员掌握摄影技能，又不是坑蒙拐骗，光明正大。”
“可你也不能这么夸张，教授就是不行。”孙灵玉坚持道。
“好好好，我把教授两个字去掉行了吧。”
张小雨只得妥协，这些整天闷头做学问的人迂腐得很，当然他们自己可能认为这是原则。
不能印在学传单上，可以口头说呀，真要出了事完全可以推脱说是业务员自己夸大其词的，跟公司没有任何关系，后来大家不都是这么搞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忐忑不安
“孙老师，你明天上课的时候自我介绍千万别说自己不是教授，我给你准备好了演讲稿，你背下来就行了。”
孙灵玉一脸警惕的接过张小雨递来的一张A4纸，越看脸越黑，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明天就开课，就算她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孙老师，慢走，明天记得来呀。”
张小雨亲自开门目送孙灵玉离开咖啡厅。
“张小雨，你们这个培训班明天就上课了？”服务员阿萍凑上来问道。
“对呀，看到了吗，刚才那个就是讲师，师范大学教授，摄影专业的。”
阿萍脸上露出羡慕之色，道：“怪不得那么有气质，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你要是想听她上课就过来，晚上七点钟开始，免费的。”张小雨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
“嗨，咱们都谁跟谁啊，只要你经常请我喝咖啡就行了。”张小雨不在意的说道，上课嘛，一个人是听，十个人还是听。
“那好，以后你来喝咖啡我都不要你钱。”阿萍拍着胸脯说道，老杨同志每天就来店里巡视一下就走了，只有她和牛晓乐看店，这点小事还是能做主的。
“最近店里生意怎么样？”
“老样子吧。”
“以后会变好的，有陌生人来的时候，你帮我宣传一下培训班的事情，这还有传单，月底我给你发工资。”张小雨诱惑道。
“真的？”
阿萍眼睛一亮，这是兼职啊，对她来说也就是随口一提的事情。
“我从来不骗人，基本工资五十，每拉来一个客户我给你十块钱提成，干不干？”
这意味着阿萍收入能翻倍，傻子才不干。
“草，这活姑奶奶接了。”阿萍霸气的回道，态度一下子热情了起来，“张老板，你饿不饿，我在给你拿点糕点过来吧？”
“行吧，另外再来一杯咖啡。”
“稍等，马上就来。”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很满意，杨振兴同志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挖了墙角。
“嘿嘿……，吃白食的感觉真爽啊。”
此时孙灵玉气呼呼的骑着自行车回到家里，饭也不吃了，钻进卧室就打电话找叶楠诉苦。
“喂，灵玉，我正忙着呢，什么事？”
“这都天黑了，还没下班？”
“天黑？没有啊，我们这靠近赤道，早着呢，做生意的没有休息日，不过你以后也要过这样的日子咯。”叶楠幸灾乐祸的说道。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情呢，张小雨居然对外宣传说我是大学教授，天呐，这不是骗人吗，要是传到学校里，我还怎么见人啊。”
“早知道他这样搞，我当初就不该答应，后悔死我了。”
“不行不行，我最多把这一期教完，就跟他终止合作。”
…..
孙灵玉喋喋不休的说了十几分钟，可谓是六神无主，慌得不行。
过了一会儿，叶楠才道：“灵玉，做什么事情都要承担一定的风险，尤其是做生意这一块，而且你担心的在我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广告本来就是夸张居多，没人会真的全信。”
“可要是传到学校呢，学生们会怎么看我？同事们会怎么看我？”
“学校又没规定不许到外面上课赚外快，下海经商的大学老师多了去了，你那点工资够干啥的？再说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你都推给张小雨不就行了，你只当做不知情。”叶楠回道。
工资的事情戳到了孙灵玉的痛点，当初大学毕业，她选择读研然后留校任教，叶楠直接嫁人然后经商，现在她一个月工资六十八，叶楠一个月好几万，几百倍的差距。
古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为什么她学问比叶楠高收入却不及人家零头，想不通啊，这也是孙灵玉决定出来试试兼职的原因。
不过她又有了新的担忧。
“这对张小雨来说不公平吧？”
叶楠快要崩溃，前怕狼后怕虎，难成大事。
“哎呀，姑娘啊，这事儿是他自愿的，你就别操心了，这培训班是好事，没你想的那么危险，安心上课就行。”
“真的？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压上了。”
“真没事，你赶紧洗洗睡吧。”
“噢，那……拜拜。”
挂了电话，孙灵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又把明天上课的内容拿出来复习，一直看到夜里十点多才睡觉。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的原因，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面对班级里那一双双纯真的眼神，孙灵玉感到很心虚，以至于上课的过程中出了好几次错误。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骑上自己的女式自行车直奔灵雨培训班，第一天兼职非常紧张，她决不能迟到。
六点半的时候，孙灵玉就来到了星蕊咖啡厅，她没有急着上二楼，而是在一楼的咖啡厅点了一杯咖啡耐心等待。
“孙老师吧，这是你的咖啡和糕点，请慢用。”
“哦，我没有要糕点。”
“张老板都交代了，以后你在咖啡厅的所有消费有培训班买单。”阿萍介绍道。
“这样啊，那谢谢了。”
孙灵玉愣了愣，感觉张小雨还挺细心的，知道她为了上课匆匆忙忙赶过来，饭都没来得及吃，心道：“要是不弄虚作假，人还是不错的。”
等待的这半个小时里，陆陆续续有人从门外进来直奔二楼，一个个脖子上都挂着照相机，明显是学员，临近七点的时候，咖啡厅里也有几个人起身结账然后上了二楼。
“呼……，要上了！”
孙灵玉深呼吸了一下，暗暗攥了攥拳头，拿着书本往二楼走去，刚出楼梯口就看到三个穿着黑色职业装的女孩子站在门口向她做了一个万福。
“欢迎光临。”
孙灵玉哪见过这场面，脚步一顿，眼珠子快瞪了出来，随即满脸通红，这职业装上面还好一些，下面包臀裙好短，雪白的大腿都露出来了。
“我的妈呀，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想到这里，孙灵玉准备跑路。
第一百一十二章 孙灵玉
“孙老师，你终于来了。”于艳连忙招呼道，刚才张小雨在前台等了半天，还担心孙灵玉不来了。
“学员们都到齐了，都在等您，请跟我来。”
于艳说罢就转身在前面带路，孙灵玉呐呐的跟在后面往教室里走去，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前者的臀部。
“这姑娘还没成年吧，屁股怎么那么大，穿的这么暴露是为了吸引学员吗？真是伤风败俗，一定是张小雨的主意，唉，歪门邪道。”
于艳不知道孙灵玉心里的小九九，来到教室门前，道：“孙老师，请进。”
“好。”
孙灵玉点了点头，抱着书本走了进去，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学员们集体发出了一声惊叹：“哇！！！”
“好漂亮。”
“好有气质，没想到是个美女老师，这下有福了。”
“我以为广告夸大了，居然超过我的预期，这培训班来得值了。”
……
教室里乱糟糟的，学员们交头接耳在一起议论。
放眼望去，有十几岁的，也有三四十的，孙灵玉甚至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妈，也不知道张小雨是怎么把大妈哄过来参加培训的。
这里不是学校，自然不用起立喊老师好之类的，孙灵玉隐约能听到学员们在议论她长得漂亮之类的，这种情形她已经习惯了，非常淡定。
张小雨坐在最后一排，此时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前面，介绍道：“看来大家对咱们的老师非常满意，对此，我感到很欣慰。”
“孙老师目前在金陵师范大学执教，有着丰富的教学经验，人气非常高，她的课基本上座无虚席，大家欢迎。”
啪啪啪…
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不过，此时的孙灵玉却慌得要死。
“屁的丰富，我刚工作一年多，就是个菜鸟，哪来的经验！？张小雨啊张小雨，你这是要坑死我呀。”
张小雨暗自给孙灵玉打了一个加油的手势，道：“看来我们的孙老师有点迫不及待了，按理说我不该在这里惹人嫌了，但我却不得不跟大家分享我跟孙老师从相识到相知的故事。”
“我哪里迫不及待了？”
孙灵玉只觉得一阵懵。
男女之间的故事总是有着别样的魅力深深吸引着在场的众人，气氛被调动了起来。
张小雨故意酝酿了一会儿，眼神变得深邃，道：“记得那是去年的寒冬腊月，我搭火车到香港看望朋友，在火车上不小心睡着了，结果遭了贼，孙老师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不顾小偷的威胁帮我寻回了钱包。”
“孙老师真有正义感。”学员们议论道。
“后来我们在一起聊天，那真是一见如故，谈及摄影，嗯，大家也知道这是个技术活，我当时也是个门外汉，结果孙老师给我讲解技巧，鞭辟入里，通俗易懂，只花了半天我就全部掌握了，当时佩服的五体投地。”
学员们再看向孙灵玉的时候，满是佩服之色，赞道：“厉害厉害，不愧是教授。”
“我当时就在想啊，全国该有多少像我一样的人，渴望摄影技能却没有学习的渠道，如果能组织一个培训班将孙老师请过来，专门教导大家摄影知识，岂不美哉？我就跟孙老师提及此事，结果她二话没说就同意了，我问她为什么？要知道她可是很忙的。”
“为什么？”大家齐齐问道，显然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感兴趣。
“孙老师跟我说‘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老师的使命就是传播知识，只要有人愿意学，她就愿意教，辛苦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张小雨说得太投入，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孙灵玉看他的目光恨不得将他万箭穿心。
“张小雨，求求你放过我吧，别再吹了！”
“我也没那么高尚，就是想赚点外快啊。”
……
“说真的，我当时感动的流泪了，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这就是老师，阳光底下最神圣的职业，大家再次热烈欢迎。”
啪啪啪…
在热烈的掌声中，张小雨悄然退场离开了教室，把舞台留给了孙灵玉。
“呼…..”
孙灵玉松了一口气，差点就忍不住转头跑了，走上讲台开始回想张小雨给她准备的稿子。
各位学员们，晚上好：
很荣幸能跟大家在这里相聚，虽然只有短短的半个月时间，但我会尽我所能传授大家摄影方面的相关技能和知识，确保你们学有所得。
这时候，一个男学员突然出声打断了孙灵玉的介绍。
“老师你叫什么名字？”
孙灵玉无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道：“大家以后可以叫我孙老师或者直接叫名字都行，随意一点，接下来说一下…”
然而，又被打断了。
“孙老师你有男朋友吗？”
孙灵玉没有戴戒指，很多人都注意到了，特别是男学员对这个话题很是在意。
“有。”
孙灵玉使出了绝杀招，这么大年龄没有男朋友才奇怪呢，不理会学员们的哀嚎声，她继续说道：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我是这样计划的，前一周学习基础摄影知识以及一些相关的美学概念，第二周主要学习摄影技巧，因此在第二周的时候一定要把照相机带来。”
然而，不提照相机还好，一提照相机，节奏再次乱了。
咔嚓…
咔嚓…
教室里灯光闪烁，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记者发布会，学员们拿着相机就开始对着孙灵玉狂拍。
“这群人确定是来上课的！？”
孙灵玉彻底懵了，折跟她之前预想的情况不一样啊。
张小雨离开了教室之后，来到前台看着于艳、桃子和倩儿，道：“要是冷的话就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冷倒是不冷，就是感觉有点别扭。”桃子害羞的说道，来上课的学员有很多男性，一个个目光盯着她们跟狼似的。
“不要多想，咱们是正当行业，不是夜总会，你看电视上那些穿旗袍的露的比你们还多，这就叫性感。”
张小雨温言安慰，要不是姑娘们太保守，他都想弄个超短裙让她们穿。
“过两天可能会有人来面试，你们注意一下，我们招的人要五官要端正，身材姣好，笑容甜美，总之我们要始终坚持以‘颜值’为中心思想不动摇。”
于艳他们是客户经理，目前是临时客串，得找个专业的前台。
第一百一十三章 捧场
随后，张小雨下楼准备透透气，结果看到咖啡厅老板杨振兴笑容满面的在店里晃荡。
“哟，杨哥，你怎么来了？稀客啊。”
张小雨上前打招呼。
杨振兴面皮一阵抽搐，道：“我来自己店里看看怎么变成稀客了，你该不会把咖啡厅当成你的后花园了吧。”
“岂敢岂敢，今天店里生意不错呀。”
“哼，一直都这样。”
杨珍兴心里警惕起来，总感觉张小雨又要打他的咖啡厅主意。
今天咖啡厅的人流量比以往高了五成，这让老杨很高兴，中国人爱热闹，都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店里来往人多会让别人觉得里面的东西也好。
“把二楼租出去这个决定实在是太明智了。”杨振兴默默想到。
“是吗？我怎么记得往日里连一半都没有。”张小雨狐疑道。
“那你肯定是记错了。”
“老杨同志很谨慎啊，看来这事还得缓缓。”张小雨不着急，等过一段日子，店里生意稳定了下来，他再跟杨振兴好好谈谈。
“杨哥，讲座七点到九点，中间会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今儿个正好星期一，按照约定你会送大家每人一杯咖啡的，对吗？”
“嗯，我知道，那个叫于艳的小姑娘刚才下来打过招呼了，今天来了三十九个人，我待会儿让人放在桌子上，他们直接下来喝就行了。”老杨满脸心疼的说道。
“你忘了还有我的四个女员工，外加一个讲师，至于我就算了，只要能给你省钱，我渴死也不碍事。”
张小雨说完就发现杨振兴脸色黑了下来，急忙搂着杨振兴的肩膀，道：
“嗨，别样这，杨哥，为了促进我们双方的进一步合作，我决定以后每天晚上的培训课中间都休息十五分钟，让有需要的学员能有时间下来喝一杯咖啡。”
“这还差不多。”
杨振兴脸色稍缓，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自己能增加收入，结果发现大大增加，于是跟张小雨告了别，匆匆忙忙回家跟老婆汇报这个好消息。
“小雨，这里……”
咖啡厅的一个雅座里，叶思良对着张小雨招了招手。
“良哥，你啥时候来的？”
张小雨连忙走了过去，他下来就是专门等叶思良的，没想到对方已经来了，看杯子里的咖啡，显然坐了一会儿了。
“有一段时间了，刚才上去看了一下，你当时在教室里演讲，我就没进去打扰你，不过你说的真好。”叶思良回道。
“哈哈…，我这肚子里墨水不多，实在是献丑了。”张小雨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指着桌子对面的一位青年问道：“这位是？”
叶思良介绍道：“他叫刘诚，在鼓楼区派出所上班，是我好哥们。”
“哎呦，诚哥，幸会幸会，你能抽空来我这店里参观，真是让我感到蓬荜生辉。”
张小雨跟刘诚亲切的握了握手，特意抖了抖以显示郑重。
“张小雨是吧，别跟我见外了，咱们都是自己人，快坐。”刘诚伸手拉开了凳子示意张小雨坐下说话。
“那谢谢诚哥了。”
“不客气。”刘诚摆了摆手，道：“刚才看你跟杨老板说话，看样子你们很熟悉啊。”
“熟悉熟悉，我这二楼就是从他的手里接过来的，他经常请我们培训班的员工喝咖啡，很好的一个人。”张小雨厚着脸皮夸了老杨一番。
“我也认识他，这咖啡厅开了有几年了，听说没多少人，能撑到现在不容易啊，你租了二楼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刘诚感叹道。
“哈哈…，做生意就是这样，互惠互利。”
“嗯，你年纪不大，事情却想得明白，是个做生意的料子，以后要是有人到店里来闹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刘诚从身上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本，用笔写了电话号码，撕下来递给张小雨。
“那可谢谢您了，找个时间，我请你和良哥一起吃个饭，成不？”张小雨转头看向叶思良，后者微微点了点头。
“也好，本来不想让你破费的，毕竟这个培训班才开起来，既然你这么热情，咱也不能拂了你的好意。”刘诚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
张小雨高兴不已，能同意一起吃饭，那才说明是真的愿意当成自己人，以后遇到了事情才会给你办，要不然送钱人家都不会要。
“行啦，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有事，就走了。”叶思良站起来说道，他就是不放心，过来看看，见到张小雨打理的井井有条，也算是对老姐有个交代。
“那行，走吧。”
刘诚也紧跟着起身往外走，两人路过柜台就要结账。
张小雨连忙说道：“我们培训班的人来这里喝咖啡都是月底统一结账，良哥和诚哥你们是我的贵客，以后要是有需要，可以带朋友过来坐坐，报我名字就行，权当照顾杨老板的生意了。”
“哈哈…，好。”
叶思良笑着拍了拍张小雨的肩膀，转身和刘诚离开了，虽然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次，但是张小雨这话说的让他听着舒服。
张小雨站在店门口目送二人离开，转头一看，街对面正站着一伙人，心中很是惊讶，不过随即就挑衅的挥了挥拳头，大摇大摆的重新走进了店里。
“强哥，那小子太狂了，我们进去砸他的场子，搞死他。”顾为义愤怒的说道。
“还砸个屁，还想进去啊。”王强怒道，“刚才那个出来的是派出所的人，豪哥好像还请他吃过饭，小东西居然搭上了这条线，麻烦了呀。”
上次在公园里再次被打之后，王强等人怨气难平，开始调查张小雨的老巢，后来发现打听到了培训班的事情，就想着在今天开业的时候来闹事，将张小雨的生意彻底搅黄。
“那就这样算了？”顾为义问道。
“偷袭我小弟弟，卑鄙无耻，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过咱们不能硬来了，得智取。”
王强摸了摸自己的小弟弟，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当初张小雨那一棍可是让他记忆犹新。
“阿明，这一家咖啡厅我好像来过，咱们的业务有这一家吧？”
阿明点了点头，道：“有的，这老板姓杨，一年前从我们这拿的十万块钱高利贷，他把这咖啡厅的使用权抵押给我们了，好像还有半个月就到期了，不过我听说这生意不好，一直赔本，估计是还不上的。”
“那可太好了，苍天有眼，我得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炮制这小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 老赖
“强哥，那我们现在回去？”
“不急，今天心里不爽，催债去，附近有谁欠我们的钱？”
“中央门那边小市村，有个老油条，拖了三个月了。”阿明回道。
“走。”
王强一伙人憋着怒气直奔小市街，这里有个天桥横在马路上空，一端是菜市场，一端就是小市村，天桥上人来人往，很多摆夜摊的人在这里做小买卖，颇为热闹。
小市村建筑破旧，属于城中村，但这里才是金陵最真实的一面。
到了地方之后，顾为义上去一脚踹在门上。
嘭
掉漆的木门瞬间四分五裂，露出了正坐在屋里吃饭的一家四口，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以为有强盗抢劫。
“吃饭呢？正好，我也没吃。”
王强毫不客气的从旁边搬了一个凳子坐在桌边，看到有一盘豆芽炒粉丝，拿起筷子就夹着往嘴里塞，咀嚼了两下，张口吐了出来。
“呸呸…，辣椒放这么多，想辣死我啊，诚心不想让我吃是吧，干脆都别吃了。”
哗啦
王强伸手就将桌子掀翻，顿时碗碟碎了一地。
“啊…..！！！”
女人的尖叫声和孩子的哭声打破了宁静的夜晚，左邻右舍闻言跑来查看，见到一帮纹身汉子堵在门口，吓得赶紧躲开。
“又是来老许家要账的。”
“老许糊涂啊，那放高利贷的都是黑社会，一旦沾上不脱层皮能放过你？”
“可不是，要怪就怪他自己，整天不工作就只知道赌钱，全靠老婆和闺女养着。”
……
“你们干什么？吓着孩子了。”老许的妻子大声喊道。
“哦，抱歉抱歉，我的错，乖，小鬼别哭了，叔叔给你道歉，下次保证不这样了。”
王强说到这里突然转头看着许同群道：“前提是让你老爸把欠我的钱还上，不然的话我恐怕会一直这样粗暴。”
“我现在没有钱还你，缓几个月，到时候保证给你。”许同群说道，从始至终他都坐在凳子上没有动过，神情很是淡定，一点儿也不害怕。
“妈的，你就是想耍赖是吧。”
顾为义窜上前两步一把抓着许同群的衣襟将其提了起来，另一只手伸出食指顶住后者的眉心，凶狠的骂道：“老东西，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哪料到许同群摇了摇头，用蔑视的眼神看着顾为义，道：“我不信。”
“我擦！！！什么情况…”
王强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知道今儿个恐怕是遇到老赖了。
顾为义哪能受得了这样的挑衅，挥拳就要往许同群的老脸上招呼，“我打死你这个…”
“小义，别冲动。”
王强伸手拦住了顾为义，道：“咱们是文明人，不搞那打打杀杀的，要不然大伙还以为我们是黑社会呢，放开他，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哼。”
顾为义将许同群按在了凳子上，往后退了一步，这还没站稳就看到许同群恢复了大腿翘在二腿上的模样，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啪啪
王强伸手拍了拍，吸引大家伙的注意力，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对不对？”
“对。”阿明等人大声回道。
“对就好，别搞得我们好像不讲道理似的。”王强自顾自的说道。
“那你们也不能这样强闯民居，这是犯法的。”许菲怒道。
“哟，你这小妞长得不错耶，哥哥我刚才居然没有注意到，啧啧…，来，笑一个。”王强伸手就要去摸许菲的大腿。
“你干什么？滚开。”许菲吓得躲在母亲的后面。
许同群再也不能无视，说道：“你再耍流氓我就报警了。”
“呵呵…，你好像很生气呀，我还以为你能一直这样不在乎呢，当初你找我们借钱的时候怎么说的？到期就还到期就还……”
啪
王强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大声吼道：“现在你给我装什么大爷！？我告诉你，别想耍赖，你想报警是吧？我还想报警呢，我一肚子冤枉，六月飞雪。”
就在这时，围在不远处的人群突然让开一条路，只见两个穿着制服的民警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
“吕队长，这几个黑社会闯到我家里来，调戏我闺女，还打人。”许同群的妻子指着王强等人说道。
吕安民眼睛一睁，问道：“谁打的人？”
“他。”
老许一家子齐齐伸手指着顾为义，可谓是同仇敌忾。
“我…我没有啊。”顾为义连忙解释道。
“再说你没有，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看我爸的衣服都被你抓烂了。”许菲说道。
“铐起来。”吕安民对着同行的民警说道，后者从包里拿出一副手铐就将顾为义锁了起来。
“我冤枉啊，就抓了一下衣服，真没有打人。”
顾为义彻底慌了，这才出来没几天难道又要进去？
“警官，我兄弟真没打人。”王强跟着解释道。
“打没打人你说了不算，我们有一套鉴定程序。”
吕安民根本不听王强的解释，转而质问道：“你们怎么回事？三更半夜的私闯民宅，把人家弄得乱七八糟的，想干什么！？”
王强二话不说，示意阿明将欠条拿了出来递给吕安民，理直气壮的说道：“这人欠我钱不想给了，我来催债。”
提到这茬，老许一家顿时焉了下来，吕安民一看这情况就知道王强所言不差。
“要债就好生要，也不能动手打人，你动手打人，我就要抓你们。”
王强耸了耸肩，道：“好，我承认，刚才进来的时候是有些冲动了，这损坏的东西我照价赔偿，但是他们家欠我的钱已经拖了几个月了，还想再拖，我就问还不还了，如果不还，那我天天来。”
对付老赖自然另有办法，天天住在你家，吃饭我就掀桌子，睡觉我就唱歌，就问你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吕安民看向许同群，问道：“老许，你别不吭声，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看了，这欠条上总共说要还一万块钱，向亲戚朋友凑一点应该不难。”
许同群沉默了一会儿，道：“家里现在只有两百块钱，真没有办法，给我点时间。”
明日复明日，我没说不还，可就是没钱，你能咋滴！？
吕安民一听这话就知道老许又要施展‘拖’字决，看向王强，道：“这情况你也知道了，短期内肯定是还不上的，这不是靠逼迫能解决的，宽限一段时间吧。”
“好，三个月，最多三个月，必须得还。”王强气道，这种吊人已经不能用常规手段解决了。
“太短了，半年吧，半年之后还。”吕安民建议道。
到时候再不还，他也懒得管了，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假如老许铁了心耍赖，他这样就是助纣为虐了。
“好，我给吕队长一个面子，到时候再不还，我就带着兄弟们住进你家里来了。”王强回道。
“老许你呢？”
许同群点了点头，道：“好，到时我一定还上。”
越是嘴上干脆的人，行动上恰恰相反。
“那行，都走派出所做笔录。”吕安民转身带着一大帮人往派出所走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面试
老许一家的生活变得阴云密布。
第二天，许菲骑车到百货商场上班，顶着一个黑眼圈，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好，她一个月五十块钱，母亲在被服长一个月46，两个人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块。
“一万块钱，不吃不喝也得十年啊。”许菲想到这里顿感绝望。
心不在焉的熬过了一天，期间出了好几次错，被组长说了几句，心里更是难受，晚上下班准备回家吃饭。
“咦，这是什么？”
只见自行车的篮子里放着一张A4纸印制的传单，拿起来还能闻到一股油墨味儿，显然刚印制没多长时间。
“招聘前台，岗位要求：容貌姣好，气质佳，吃苦耐劳，服从管理，能接受美国开放文化的熏陶，月工资一百起步，上不封顶，上班时间：晚上6:30到9:00。”
“这…骗人的吧。”
这是许菲下意识的想法，兼职还有这么高的工资，这完全违背了常规，肯定有猫腻，但是想到自家的困境，她打心底里希望这是真的，万一呢？
“鼓楼区中央路313号，星蕊咖啡厅二楼，正好顺路，要不过去看看？如果是真的…”
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会做出惊人的选择。
许菲怀着紧张的心情走进了星蕊咖啡厅，往楼梯处看了一眼，心里直打鼓，有点后悔了，正犹豫的时候。
“你好，你是来培训班报名的？”阿萍问道，她看到许菲在那里犹豫了半天，好像很纠结的样子。
“呃..，我是来应聘的，这家公司是…正经的吗？”
许菲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个词汇形容灵雨培训班。
“当然是正经公司了，人家的讲师还是从师范大学聘请的教授呢。”阿萍说道，孬好她也算半个员工，肯定要维护好培训班的形象。
“真的？”许菲大喜。
“真的，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谢谢啊。”
许菲踩着楼梯迅速爬上了二楼，抬头就看到三个妹子坐在前台里聊天，见到她上来之后，其中一个站了起来。
“你好，这里是灵雨摄影培训班，请问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于艳面带微笑的说道。
“这…好高级的样子。”许菲暗暗惊讶。
她在百货商场卖东西从来不会这样，客人来了随便看，最多说一下价格，根本不会这么热情，听说十年前更牛，售货员对于顾客都是爱理不理的，没有票压根不卖你东西。
“你们这还招人吗？我是来应聘前台的。”
“招啊，请到会客室稍等。”于艳从前台里走了出来，打开会客室的门示意许菲进去等。
“这…”
许菲看到于艳的下半身顿时只感觉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了下来，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也太短了吧。”
于艳没有说话，就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让许菲看，如果对方不能接受这样的打扮，也就不用面试了。
过了好一会，许菲才缓过来，抿了抿嘴走进会客室坐了下来。
“桃子姐，你去喊张总来面试。”
“好。”桃子往教室走去。
在外人面前要喊张小雨老板，这样能增加神秘性。
此时张小雨正在教室最后一排认真上课，作为摄影培训班的老总，多少得会一定基础摄影知识，防止以后闹笑话。
嘎吱..
后门打开了一道缝隙，桃子对着张小雨招了招手。
张小雨起身离开了教室，惹得孙灵玉一阵不爽，今天本来是没有课程的，结果有个女学员白天突然报名了高级班，还是外地的，她不得不过来上课，张小雨和小英纯粹是凑数的。
“啥事？”
“有个女孩来面试，在会客厅等你过去。”桃子说道。
“哦，长得怎么样？”
“好看。”
“行，过去看看。”张小雨一下子来了精神，将讲义夹在胳肢窝下面，走进了会客室。
许菲见到张小雨进来，连忙站了起来。
“别客气，坐坐坐。”
张小雨嘴上这么说，眼睛像扫描仪一样从上到下的将许菲看了一遍，自动过滤掉衣服，脑补里面的具体参数，这方面他很有经验，大差不差。
为啥？
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比较实在，很少弄虚作假，垫子之类的还没有。
许菲自然也感觉到了张小雨的目光，有种被剥光了的感觉，心里有了决定，“这家培训班绝对不正常，哪有老板这么年轻的，待会儿就离开吧。”
“小姐贵姓？”张小雨问道。
“免贵姓许。”
“噢，许小姐。”张小雨点了点头，像是在品味这个姓氏一样，过了半晌才道：“贵庚？”
“二十。”
“二十好啊，正是青春岁月的时候。”
许菲闻言蹙了蹙眉头，发现这个张总胡子上的毛还嫩着呢，居然老气横秋的跟五六十岁似的，怪异。
“家里经济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困难。”张小雨又问道，他注意到了许菲身上的衣服明显属于营业员的装扮，猜测对方是有正经工作的。
“废话，没困难谁来你这里啊。”许菲暗自腹诽，面上却道：“还好，就是想下班找个正经兼职赚点零花钱。”
张小雨听出来许菲的试探，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是正规公司，前台有营业执照，待会儿你可以自己过去看看。”
“你对摄影了解多少？”
这高大上的东西许菲哪里知道，很是自卑的回道：“我不懂摄影。”
高维打击果然有效，一下子就把面试人员的心里防线彻底摧毁，张小雨暗自得意，其实他也不懂。
接下来就好谈了。
“咱们是搞摄影培训的，哪怕是前台接待人员也要多多少少的了解一下基本情况，不会没关系，入职之后可以带薪培训，这是公司员工的基本福利。”
“摄影就是从美学的角度出发，拍出最美的图片，如果摄影的目标是人，那就要将人体美展现出来，你看看这本杂志封面，有什么感受？”
张小雨将封面印着比基尼图片的杂志在手里晃了晃。
“是不是很美？”
“美个屁，明明很骚。”许菲心里暗暗鄙视，但明面上却只能顺着张小雨的话说：“嗯，很美。”
“这就是美学，追求的是原始的、纯天然的，欧美就流行这个，他们认为穿的越少就越美，比如雕像大部分都是裸体，现在我们国家开放了，也要与时俱进，我们摄影行业作为时尚的急先锋，更是要以身作则，引领时代潮流。”
张小雨唾沫横飞，化身弄潮儿。
“知道我们公司的愿景是什么吗？”
许菲茫然的摇了摇头，公司不都是以赚钱为主要目的吗？
“让世界感受美。”
张小雨一脸的认真，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所以应该从自己做起，你看看我们的三个女员工，这种装扮就代表了未来的趋势，我们比别人足足提前了十年。”
“就是接待一下来上课的学员吗？没有别的了？”许菲问道，她是担心挂羊头卖狗肉。
“对呀，就是接待学员上课，收费登记，你以为是什么？我们是培训班不是夜总会。”张小雨怒道。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自己想多了。”许菲满脸羞愧。
“不过嘛，适当地露一点也是必要的，不要多想啊，咱们这叫艺术，人体美学。”张小雨指着于艳等人说道：“她们那样的衣服能不能接受？”
“呃…..”
许菲本来想说太短了，可是考虑到家里的情况，心道：“不就是牺牲一下色相吗？干了！”
“我能接受。”许菲大声说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好好干
“哈哈……”
张小雨心里大笑，人只要放开心理防线，那就没有底线了，趁热打铁。
“她们这个长度底薪是一百块，你如果跟她们一样的长度，底薪也是一百块，当然，为了奖励有进取心的员工，我们设置了上升空间，每缩短一寸，工资涨五十块钱。”
你敢露我就敢给，露的越多，工资越高，上不封顶。
“什么！？这……”
许菲再次伸头看了看那三个女员工，心里计算了一下，距离那个位置好像只有三寸的上升空空间了，“缩短两寸一个月就是两百块，反正已经这样了，再露一点也不碍事吧。”
张小雨担心许菲不同意，又说道：“我们考虑到社会风气，暂时只要求员工在公司里这样穿，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许菲闻言稍稍放心，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像下了莫大的绝心，道：“好，我再缩短两寸。”
“行，许小姐，我正式宣布你已经被本公司录取了，底薪暂定200每月，望你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许菲闻言脸色一白，差点当场反悔。
“于艳，带我们的新员工办理入职手续，明天带她去做一套职业装。”
“好，请跟我来。”
许菲迷迷糊糊的办理了入职手续，然后就回家了。
一路上心里忐忑，不知道该怎么跟家里人说，可是当她回家之后发现父母又吵架了，不用想，肯定是钱的事情，索性不说了，眼下挣钱还债才是最重要的。
滴滴…滴滴…
小虎将bb机拿出来看了一眼，大声道：“小雨，你家来电话了。”
张小雨走到前台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妈，啥事啊？”
“小龙他姥爷去世了，咱们这个房下要过去帮着筹办丧事，让你堂哥也回来，还有，家里蒜黄一尺高了，可以卖了。”周春园说道。
“行，我明天就回去。”
挂了电话，轻叹了口气，每年冬天对于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都特别难熬。
“我明天和大哥要回家，估计要几天，你们在这好好看店，有问题打电话给我。”
“放心吧，交给我。”小虎拍着胸脯说道，他现在是公司副总，负责营销部事宜，天天带人在外面发传单，着实成长了不少。
“等培训班稳定下来之后，我得聘请一个专业的经理人帮我管理公司。”张小雨暗暗想道，他自己也是个半吊子，而且不会长期在这边停留。
现在培训班规模小还无所谓，等到进一步扩大，就需要专业人才，还有会计核算等，一楼的咖啡厅早晚要被他吞并掉。
等到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张小雨走进教室，发现那个女学员正在请教孙灵玉问题。
“姐，我明天要回家一趟，你继续在这里培训。”
“行，别忘了把唐老师的化妆品带回去。”小英叮嘱道，她现在初级班的课程都没上完，高级班更是听不懂，就是凑数来的。
“嗯，知道了。”
张小雨见到那个女学员开始收拾东西，就走上前去问道：“姑娘你谈吐不凡，是大学生吧。”
孙灵玉顿时翻了个白眼，“你哪里看出别人谈吐不凡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是农大的学生，今年大四，对摄影很感兴趣，可惜我们学校没有这个专业，金陵这边只有艺术学院和师范大学有摄影专业，他们不接受外校学生，我就自己买书看的。”牧叶笛回道。
“还要谢谢你们培训班提供的这个进修课程，要不然我可没机会听孙老师上课。”
“哈哈…，我搞这个培训班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更多像你这样的人，要不是为了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我都不想收费的。”张小雨一本正经的说道。
“说起来咱们也是有缘，我虽然没上过大学，可是我的老本行就是种地，除此之外，我还种了蔬菜大棚，办了一个养鸡场，养了一万多只蛋鸡。”
牧叶笛诧异的看了看张小雨，年纪轻轻的能办培训班，另外还有其他业务。
“现在都在想着引进外国先进工业生产线，大家不看好农业这一块，张老板怎么想起来搞农业的？”
“经济在发展人们得吃饭吧，咱们中国那么多人，又都喜欢吃，不愁挣不到钱，村里人看我养鸡挣了钱现在都学着我养鸡，我计划把我们村打造成专业的养殖基地。”张小雨很是自信的说道。
“那以后有机会我可得过去参观一下，学习经验。”
牧叶笛本身就是农学专业，如果能理论结合实际就再好不过了，现在国内这样的养殖、种植基地非常少，很多同学毕业了都往食品生产企业跑。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拜。”
“拜拜。”
张小雨挥了挥手。
“你是不是在打人家的主意？”孙灵玉狐疑的问道。
“孙老师，人与人之间能不能多点信任？”
张小雨满脸的气愤，“我办这个培训班根本就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帮助更多有摄影需求的人，我们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知道平台这个概念吗？”
“不知道。”
“我们这个培训班就是一个平台，大家有一个共同的摄影爱好从而聚在一起，相互交流，这样就能拓展人脉关系，分享资源。”
张小雨说到这里话题一转，道：
“你也知道我没啥文化，蔬菜大棚和蛋鸡养殖都是自己瞎摸索，要是能有一个专业的人士愿意指点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唉。”
说的为国为民，最后还是先服务自己。
“咱们这个培训班以后会做大做强，得找一个专业人士来帮忙管理，孙老师你在师范大学认识的人多，得空帮忙介绍一个，薪资保证远超同行。”张小雨叮嘱道。
“类似我们公司这样缺乏管理人才的全国应该不少，我准备以后开办一个管理培训班，你们大学要是有这个专业的老师，也可以介绍过来”
“是，张总。”
孙灵玉不情不愿的回了一句，张小雨终于还是把魔爪伸向了师范大学的老师们了。
“嗯，如此我就放心了，好好干。”
说罢，张小雨背着手悠闲的离开了，他有点体会到老马说的‘外行领导内行’是什么意思了，不懂没关系，花钱找懂行的来就行了，他只需要最后拍板即可。
第一百一十七章 销售蒜黄
第二天，张小雨和张承业坐车回村，他到家第一时间就是去大棚里查看蒜黄的生长情况，由于缺乏种植经验，蒜黄倒伏了。
张小雨和父母三人忙活了大半天将其收割，按照一把蒜黄一斤的重量捆起来放在太阳底下晾晒，之后再统一放入纸箱里，每个纸箱放二十五捆。
“爸，明天你跟我一起过去送，认认路。”
“你小子啊，自己想出来这么多花样，就当个甩手掌柜，我跟你妈在后面光是跟着你都累得够呛。”
张平现在已经成了专职送货师傅了，隔三差五往市里送鸡蛋，现在又要往县里送蔬菜。
“哈哈…，到此为止，我保证不在家瞎折腾了。”张小雨笑道。
“咱家也没人手了，你想折腾也折腾不起来。”
“嘿嘿…，咱家没人，村里可都是闲人。”张小雨心里默默想到。
晚上看电视的时候，张小雨开始抱怨电视节目单一，想着等VCD出来以后第一时间买一台放家里，黑白电视看碟片也很有意思。
桃子妈等人听说张小雨回来了，纷纷跑来他家看电视，顺便打听消息。
“小雨，我家桃子在外面怎么样了，还习惯吗？”
“挺好的，不过最近地摊生意需要暂停一段时间，我寻思着总不能让大伙闲着，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就搞了个培训班，他们都在里面做事情。”张小雨解释道。
“小雨你点子多，办事稳重，倩儿她跟着你做事我放心。”倩儿妈说道。
张小雨淡定的点了点头，要是让她们知道自己闺女在外面穿的那么暴露，估计会拿刀砍他。
叮铃铃…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是小虎啊，公司今天怎么样？”
“什么？又有七八个新学员来报道，好好，你这个业务部总经理干的不错呀，年底给你发奖金。”
……
“嗯嗯嗯，就这样，拜拜。”
挂了电话，发现屋子里的人都在看着他，张小雨说道：“来培训班学习的人越来越多了，幸亏有同乡的人帮我照看，不然的话我也忙不过来。”
“谁说不是呢。”
小虎妈第一个赞同，道：“外面的人靠不住，干事情就得同乡人相互帮衬。”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张小雨出声附和，其实刚才这个电话他是提前和小虎商量好的，目的就是让乡亲们安心。
男孩子在外面还没什么，女孩子的父母担心的事情就不一样，比如担心被花花世界迷了眼，被人骗了身子，回来的时候挺着个大肚子才要命，嫁都嫁不出去。
“妈，我看西红柿幼苗也长得差不多了，明天就栽了吧。”张小雨说道，苗小反而好栽，成活率高。
“那行，明天栽。”
“她小娘，明天我正好没事，帮你栽苗，不要钱。”桃子妈说道，立刻引来其他几人的一致赞同，这几位都是家里孩子跟着张小雨外出闯荡的家庭。
“这怎么好呢？该多少钱就多少钱，哪能不给。”周春园回道。
“一点小忙给什么钱，中午管顿饭就行了，咱们这些人，一天功夫就能弄好了吧。”
“就是，就是，不值当给钱的。”
张小雨对着母亲摇了摇头，道：“也好，那我明天从城里多买点好菜招呼大家。”
看过电视之后，张小雨提着一个包裹到偏屋。
“小兰，你明天上学的时候把这个东西交给唐梦洁老师。”
“这什么东西？”小兰好奇的想要打开查看。
“这是唐老师要我带的化妆品，你别乱翻啊。”
“知道啦，我还不想看呢。”小兰嘟了嘟嘴，最近哥哥姐姐都在金陵，只剩她自己在家，着实没意思。
“小兰，这段日子上英语课的时候，唐老师有没有提你起来回答问题？”
“提了，也不知道咋回事，三天两头让我上黑板默写单词，以前都不怎么提到我的。”小兰抱怨道。
“嘿嘿…，提你就对了。”张小雨暗自高兴。
“早点睡吧，明天上学的时候别忘了啊。”
次日，张小雨在大棚里指导了一会儿栽培技术，西红柿不能栽太深，要浅，土壤要松散，确定每个人都明白了之后，他才出发。
同辉饭店。
王有道正在厨房里安排手下人伙计，“这个牛肉烧白菜，粉丝可以放一点，但不能多，而且最好能用蚕豆做的粉丝，番薯做的粉丝不香，会改味儿…..”
“王哥，好久不见了。”
“你是…张小雨！！”
“王哥好记性。”张小雨笑着恭维了一句。
“你可来了，现在来饭店里吃饭的很多客人都想吃黄鳝，老板催得紧啊，我也不知道你住哪儿，找不到人，急死我了。”
“王哥，这不是着急的事情，最早也得二三月份才能再次供货，这一次我已经跟村里人商量好了，统一收购，量大管饱。”
“而且这一次我准备单独在村里圈一个池塘养殖黄鳝，一年四季都能供货，你看如何？”
“这个办法好啊，只要你能按时足量供货，价格都好商量。”王有道大为高兴，转而道：“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张小雨示意父亲将纸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把蒜黄递给王有道，后者眼睛一亮，道：“这是蒜黄啊，和鸡蛋或者肉丝炒，最适合做下酒菜，好东西，你在哪弄得货？”
“实不相瞒，我在家里搞了一个蔬菜大棚，专门种植蒜黄和西红柿，蒜黄生长速度快，半个月就能收一茬，西红柿要到明年四月份才能下来。”
“了不起啊。”
王有道上下打量了张小雨一眼，夸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个做大事的人，没成想这才过了多长时间，蔬菜大棚都被你整出来了，咱们洪县你是第一个。”
“哈哈…，王哥你就别夸我了，咱就挣点辛苦钱，主要还得靠王哥您这样的人多多帮衬。”
“没问题，我们饭店客流量很大，这蒜黄估计一天得消耗好几十斤。”王有道很是大方的同意接货。
“王哥，这蒜黄大概能放三到五天，我就给你准备三百斤的货，你看怎么样？”
“行，搬到仓库里就行，我来给你开票。”
顺利的交货之后，张小雨心情大好，寻了个无人的地方悄声问道：“王哥，前段时间县城里传言蛋鸡蛋的事情，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那蛋鸡蛋该不会也是你的货吧。”王有道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是啊，刚开始好好的，结果那些鸡贩子眼红我的生意故意制造谣言，后来没办法我只能将鸡蛋卖到市里去了。”
“哎，你也知道咱们这地方落后，大家伙对于这些新东西接受得慢，稍微有个风吹草动的就不行，而且鸡蛋这一块已经被人占领了，你想进来肯定不容易的。”
王有道拍了怕张小雨的肩膀道：“我建议你可以搞一些市场上没有的货，没有阻力，生意就会好做很多。”
“我晓得，就是问问，王哥你忙吧，我走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烧菜
随后张小雨又将蒜黄往桃园饭店送了一批，剩下的都被他送到菜市场批发给那些摊主了，价格比饭店里的要便宜一些。
“老板，这牛腱子肉给我来三斤。”
之前在饭店里听到王有道说牛肉绘白菜，他也想吃了，正好在菜市场，干脆买点回去吃。
接下来，张小雨又买了一条大青鱼，半斤猪头肉，一只烤鸭和一颗大白菜。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张小雨到大棚里看了一下，发现西红柿已经栽了大半，他将水泵打开浇水。
软管提前铺设在大棚里，上面扎了很多孔洞，水泵打开之后就跟小喷泉一样。
这后期还有授粉，西红柿快要成熟的时候，水里面还要加白糖，以增加西红柿的甜度，种大棚非常熬人，天天得伺候着。
等到小兰放学回家之后，张小雨才开始准备做饭。
“小兰，点火烧锅，给你做好吃的。”
“这么多菜都是给我吃的？”小兰瞪着眼睛问道，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压力山大。
“你吃吧，我还是喜欢吃萝卜干和咸菜，那样我心里踏实”
“你看你又想多了，不是催你学习的，今天来了不少人给咱们家栽西红柿，得给人家准备饭菜，烧锅，快点。”
“呼…，原来如此。”
小兰这才乖乖的烧锅。
家里的灶台有两个锅，一大一小，小的是专门用来烧菜的，大的一般是煮粥、蒸馍等，今天用来煮米饭。
现在家里根本没有电饭锅，直接在铁锅里面煮，非常考验烧锅人的技术，也不知道小兰能不能胜任。
张小雨又切了一斤五花肉腌制的腊肉片放在米锅里，等到米饭煮熟的时候，腊肉的油脂就会渗透进米饭之中，盛米饭的时候放两片腊肉在碗里，比你单独炒出来也不差，味道杠杠的！
“煮米饭火不能大，火要小，要稳。”
火力均匀，才不会烧焦。
“瞎操心，这段时间不都是我烧锅的，比你有经验。”小兰仰头说道，她不但能把米饭煮好，还能保证下面有一层锅巴，这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
“好好好，我不指挥了，炒菜锅也要烧，没问题吧？”
“没问题。”
小兰同时烧两个锅，并没有手忙脚乱，看得张小雨暗自点头。
首先做的就是牛肉绘白菜，先把牛肉切成小方块，在锅里炒熟了，然后再放白菜，白菜里面水分大，就不用加水了，烧一会儿就搞定。
“小兰你好好看看，炒菜很简单，油盐酱醋挨顺序放齐全就完事了。”
“这也太简单了吧？”
“就是这么简单，你只要按照这个顺序把菜做出来，味道不会差，不信等会吃饭的时候保证所有人都夸我菜做得好吃，你信不信？”
“我不信！”
“那你看着吧。”
张小雨转头开始切烤鸭，摆在盘子里面，等一会儿还要重新放锅里热一遍，这样香味儿更浓。
又烧了一盆红烧肉，最后才做鱼，同样是红烧，前后七八个菜，忙了个把小时才搞定。
“吃饭啦！！！”
小兰跑到屋后，对着远处大棚方向连喊三声，估计半个村子都听到了，过了一会儿，周春园领着一群人往家里走来。
忙了大半天，可谓是饥肠辘辘，一人端着一大碗米饭就着菜吃了起来。
“小雨，没看出来你还会烧饭，村上有几个小伙子会做饭的？能耐。”
“是啊，这牛肉烧得真好吃。”
“红烧肉也不错。”
……
众人一顿夸奖，看得小兰怀疑人生，这菜她吃了，比母亲做得差远了，完全就是煮出来的，偏偏大家都说好吃。
“哈哈…，马马虎虎了，我就喜欢做饭。”张小雨大笑道，然后挑衅的看了看小兰。
“就问你服不服？”
小兰好像不太服气，她不明白这根本就不是菜好不好吃的问题，人在饥饿的情况下，窝窝头都觉得香。
晚上倒是没有人过来看电视了，明天就是小龙姥爷办理丧事的日子，俗称：开门，就是开门迎宾的意思，邀请村上的人以及亲朋好友过来追悼，中午吃个饭，然后将去世的老人下葬。
这时候还不流行火化，特别是在乡下，大家对于火化抵触很大。
小龙姥爷享年八十六岁，属于喜丧，气氛还是比较轻松的。
按照习俗，房下里每家出两个人过去帮忙，总管丧事的人会给每个人安排工作，比如张小雨就被安排‘小二’的角色，专门上菜，跟他一起担当小二的有三个人。
托盘大约有一米长，半米宽，一次性能端六个菜，这种丧事来参加葬礼的人会特别多，会有两轮，即来得早的人吃过之后离开，需要赶紧打扫干净准备第二轮，还是很辛苦的。
上菜的顺序是凉菜—热菜—荤菜，最后是一盆汤。
张小雨和另外两个伙伴将凉菜上完之后就到厨房旁边等待，大厨站在锅边正炒菜，他好奇伸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青椒炒牛鞭，这牛鞭提前用刀宛上了花，不注意的话是看不出它的真实面目的，主要是味道确实不错。
“这可是好东西，平常吃不到，你这样的年轻人要多吃一点。”张勇敢笑道。
“勇哥你可真会开玩笑，我还没老婆呢。”
张小雨尴尬的将脸转向旁边。
“没老婆赶紧找，晚了就没有啦。”
这时候另一个叫做大牛的‘小二’张口就哼道：“没有老婆，想老婆，没有老婆日子好难过哦……”
大牛是个胖子，不仅仅肚子大，而是全身都胖的那种，二十多岁了还没娶到媳妇，属于老大难，由他唱出这首歌，真的是满满的心酸感。
勇哥叹了口气，拿着炒菜的勺子指着大牛说道：“我说大牛，你只要能瘦五十斤，百分百找到老婆。”
“我也想啊，关键是喝凉水都长肉，有什么办法？”
大牛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模样，家里的日子很艰苦，馍馍配咸菜是常态，可他偏偏就能吃成胖子。
“那你可以学一门手艺，这样说亲的时候也有点优势。”
“学什么手艺？我一没文化，二没路子，不知道上哪里学，县城都没去过几次。”
这是村里大部分人的真实情况，不是不想到处看看，而是出门就要花钱，家里又没有钱，放在几十年后同样不乏这类人，叫做：宅。
因为宅的生活成本最低。
“那你跟我学做菜吧，打个下手。”
“可以，只要你不怕我偷吃就行。”
张勇敢属于乡村厨子，做菜非常好吃，这周围的红白喜事都会请他过去做菜，忙完的时候给一条烟就可以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要开饭店
“勇哥，你会做地锅鸡吗？”张小雨突然问道。
“会呀，有一年去徐州吃过一次，后来我自己在家做过，跟小鱼锅贴的做法类似，核心就是汤饼，这种菜做起来麻烦，费时。”
张勇敢骄傲的说道：“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做菜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一般这些常见菜，只要我吃过就能做出来，大差不差。”
“XJ大盘鸡呢？”
“没听过，你说说……”
“这是XJ那边刚出来的新蔡，也叫辣鸡，鸡肉、土豆、洋葱和辣椒干炒，相当好吃，特别是冬天，在饭馆里非常受欢迎。”张小雨解释道。
XJ大盘鸡就是八十年代在XJ路边的小饭馆里开始出现的，随后被旅客传播了出去成为了XJ的一道名菜。
“这个简单，我待会做一盘试试，我们这边人吃荤菜喜欢红烧，也就是汤水比较多，这就是习俗不同。”
“我也要尝尝大盘鸡，能吃辣能当家。”大牛附和道。
“哈哈…，说的好。”
张小雨暗暗高兴，他过两年正准备在县里开烧烤店呢，正缺一个大厨，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合适的人选，算是解决了开店最大的阻碍。
烧烤店除了烧烤还需要主打大菜，比如烤鱼、酸菜鱼、地锅鸡、大盘鸡、红烧鳝段之类的，让客人一提到这个店铺就会想起来这里面的招牌菜。
“勇哥，你最擅长做什么菜？”
“甜肉，这道菜很多人都会做，但以我在外面吃过几次的经验来看，都没有我做出来的好吃。”
“我也喜欢吃甜肉，今天要尝尝勇哥你的手艺。”
“你就瞧好吧，给你露两手，好了，能上菜了，庆娘，把盘子摆好。”张勇敢对着隔间喊了一句。
“来了。”
从隔间走出来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女人，体态丰腴，皮肤白净，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印花棉袄，一看就是手工做的。
张勇敢发现张小雨一脸疑惑的样子，出言问道：“干嘛？不认识啊，也对，庆娘住在南湖，平常又不怎么到大庄里走动，脸生。”
“唉，在外面混大了，哪还记得我们这些乡下穷亲戚。”庆娘揶揄道。
“没有没有，我在外面就是个摆地摊的小贩。”
张小雨最怕村里人说他贵人多忘事，越有钱越要注意名声。
“听说你在外面卖电子表，小丁、小磊他们都跟着你出去了，生意做得很大嘛。”
“小生意而已，主要在金陵和合肥两地售卖，目前市场有点饱和了，暂时停了下来，寻机卖点别的，勇哥，要是我开一家饭馆请你当大厨，你赏不赏脸？”
“呦，你要开饭店了，在哪里开？”
“现在执照不好办，不过我在县里有些关系，明年打算开一家饭馆试试。”
“县里的话我可以考虑，太远的话就不行了，我主要是不想离家太远，不是我吹嘘，就凭我这技术随便到哪个大城市都不愁找不到工作，那些所谓的饭店大厨做出来的菜也就那样。”张勇敢不屑的说道。
“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开的饭店你想怎么折腾都行。”张小雨连忙说道。
“行，咱们村那么多小伙子老这么在家耗着也不是个事，种地终究不行，父母都发愁，你要是能给大伙谋个出路我自然是愿意出力的。”
张勇敢考虑的是开饭店肯定需要很多员工，这样一下子就带动了村里一部分人的就业问题。
“小雨，那到时候我也去你的饭店里干活，就当配菜的，行不行？”庆娘趁机说道。
“没问题。”
张小雨自然满口答应，伟大的事业都是先从画大饼开始的，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台子搭起来，到时候自然有人愿意上去唱戏。
很多人缺少的并不是才能，而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庆娘将盘子摆好，等张勇敢盛好了菜，她就将盘子挨个放在托盘上，张小雨等人开始上菜。
这一轮上完之后又能歇息十分钟左右，张小雨就站在门前晒太阳，门口有一张大桌子，摆满了刷洗干净的盘子，有两个年龄大的人专门负责刷盘子。
庆娘从屋里出来拿盘子，见到张小雨就问道：“你真不认识我？”
“刚才确实没想起来，我还是小时候见过你的，我当时正好换牙，迟迟涨不出牙齿，我妈说让新娘摸一下就能长出来了，就带我过去找你摸牙。”张小雨回忆道。
“你就是那个小孩啊，我也想起来了。”
庆娘对这件事亲也是印象深刻，她结婚当天有个女人带着孩子找她摸牙，那小孩看她的眼神色色的，张着嘴留着哈喇子。
初到贵地不好拒绝，结果沾了一手都是口水，事后打听才知道根本就没这个习俗，这是闹新娘逗她玩呢，还趁机占她便宜。
有这么一段‘摸牙’的交情在，两人一下子变得熟络了起来，张小雨也是一口一个小娘叫的热情。
“小雨，你说在县城开饭店的事情是真的？”
“那当然啦，我养鸡、种大棚，就是为了以后开饭店做准备的，到时候就让勇哥过去给我当大厨，小娘你就过去做大堂经理。”
刚才还是配菜员呢，这会儿就升级成了大堂经理，任何一个小群体里面都有亲疏远近，根本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大堂经理我可做不来，我又没什么文化。”庆娘摇了摇头。
“这个职位不需要太高的文化，只要能招呼客人就行。”张小雨毫不在意的说道，心里却补了一句，“长得漂亮就够了。”
“就这么简单？”
“咱是做餐饮的，又不是搞科研的，说起来还没有咱们乡下红白喜事复杂呢，没那么多道道。”
“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试试，对了，那到时候住哪儿啊？”庆娘又问道。
“肯定会在附近的小区租房子作为员工宿舍，我打算都从村里招人，差不多都是小娘你这个年龄段的，有家庭，能长久的做下去。”张小雨解释道。
饭店里有许多岗位，摘菜、切菜、炒菜、切菜、上菜，刷盘子洗碗，打扫卫生，端茶倒水，招呼客人等等，年轻人你让他天天洗碗能受得住？
厨房里油烟大，夏天更难受，没有家庭和责任在身的人，根本干不了多长时间。
“你想得真是周到，怪不得大家都夸你厉害，看来是有真材实料，听说桃子和倩儿她们都跟着你在外面闯荡，平常都做什么事情？”
“我开了一个培训班，她们现在做的事情也是接待学员的工作，讲的通俗一点就是迎客，偶尔会出去发个传单什么的。”
“哎呀，我要是年轻十岁，也想出去闯一闯。”
庆娘满脸的遗憾，跟着张小雨出去的都是年轻人，到了她这个年纪，有了家庭和孩子的牵绊就没办法了。
“只要能挣钱，在哪里都一样。”
事实上大部分年轻人在城市里根本挣不到钱，即使喝凉水也想待在那里，仅仅是为了感受时代的气息而已。
第一百二十章 老中青三步走
等参加葬礼的人全部离开之后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了，房下里的人开始吃饭，这时候大家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也顾不上喝酒了，一个个闷头吃菜。
“嗯，这个甜肉做的确实不错，肉质酥软，香甜可口，火候也到位。”
张小雨一连吃了好几块，越发的满意，打算将这道菜作为饭店里的主菜之一，其原材料就是五花肉，配上蜜枣和白糖，经烈火熬制而成，对于喜欢甜食的人来说是不可多得的一道美味。
“怎么样？好吃不。”
张勇敢端着一盘鸡肉走了过来。
“好吃，好吃。”
“来，这是你说的大盘鸡，你尝尝味道对不对。”
“我也得尝尝。”
大牛以最快的速度夹了一块放在嘴里品尝，他嘴上说减肥，实际上最是贪吃，只是这次被辣的直吐舌头。
“辣椒我放的比较多，不能吃辣的别逞能啊。”张勇敢友情提醒道。
“冬天就适合吃辣椒。”
张也吃了一块，发现味道还不错，一桌人齐齐动筷子，眨眼之间就将其吃完了，到底还是盘子太小了，看着不够霸气。
吃过饭之后，就开始准备去世老人的下葬事宜，棺材用的是上好的木料，非常沉，在老人还活着的时候就备好了，早年乡下都有这个习俗。
这个过程是个体力活，需要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抬棺，从村里一直抬到田野里，差不多有三里路，一路上走走停停累的差点口吐白沫。
这还不算完，到了田地里，还需要用铁锹和铁锨挖一个两米深的墓坑，埋葬之后，将纸人、纸马等随葬品在坟前烧掉，到这个时候才算告一段落。
晚上房下里的人会在苦主家里吃一顿饭，算是苦主对于来帮忙的人的答谢，还请了唱戏的人来表演，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跑来观看，很是热闹。
村长张有德就是这一次丧事总管事，忙了一天，直到这个时候才堪堪闲了下来，将张小雨叫到一边闲聊。
“听说你要在城里开饭店了？”
“还没呢，目前只是有这个打算，最快也得明年。”张小雨暗暗发苦，他就是随口一提，转脸大家好像都知道了，不过他也理解。
全村人都看着他发财了，能不着急吗？
“嗯，听说你还在金陵办了一个培训班？”
“是呀，暂时没有适合倒卖的东西，地摊搞不起来，总得找个事给大家做吧。”
“说得对，年轻人都向往大城市，年纪大人都不想离家太远，要我说你这样很好，考虑的很周到，让老中青都有活干，好啊。”张有德称赞道。
张小雨的做法完全就是兼顾了几个年龄阶段的人，上了年龄的人在村里养鸡、种大棚，中年人在县城的饭店里工作，能顾家，年轻人就到金陵去闯荡。
如此布局真的是让张有德无话可说。
“哈哈…，这就是满足不同年龄阶段人民的需求。”张小雨笑道。
张有德深深吸了口烟，道：“你上次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咱们村一百来户人家有六十三户同意明年跟你养殖蛋鸡，一家三十到五十不等，你也知道大家都害怕，这第一年就是试试嘛。”
步子不能迈得太大，防止扯到蛋！
“理解理解，鸡蛋的销量都交给我，保证不让大家吃亏。”张小雨拍着胸腹保证道。
到底是村长，有威信，出马就拉来了一大半的村民，在村里做事情离不开这些老人的支持。
“我已经让你有超叔帮着建鸡场了，村里也没什么钱，索性养鸡的人一家出一个工，免费建，都是照着你们家那个养鸡场建的，这段日子也弄得差不多了。”
“好啊，明年开春我就去进鸡苗来。”
“行，那就辛苦你了。”
“德叔，我这一开饭店，对于肉食的需求量会很高，你帮忙通知一下大伙，不愿意养殖蛋鸡的那些人，可以多养殖草鸡和家猪，我到时候就直接从村里面买。”
张小雨这是彻底将小张村绑在他的战车上，谁也别想跑，他有的是法子。
“小雨，村里能有你这样的年轻后生，真是福气呀。”
张有德拍了拍张小雨的肩膀，不放弃每一个村民，这才是真正的为人民谋幸福他双手支持。
次日，天气晴。
张小雨一大早就在池塘边转悠，冬天雨少，池塘里的水也耗下去了一大半，这个池塘是长方形的，一直往连接另一个小一点的池塘，再往北就是他家的打谷场。
“小雨，你瞎转悠啥呢？”
周春园正站在养鸡场里面喂鸡，在这一片树林就是蛋鸡的活动地盘，各种小虫子早就被吃绝迹了。
“妈，你说我要是把这个池塘承包下来养鱼怎么样？”张小雨开口问道，昨天晚上他已经跟家里人说了开饭店的事情。
“可别呀，少爷。”
周春园吓得连忙摆手，最受不了的就是儿子突然就冒出一个想法，道：“咱们这地方年年一到夏天就发大水，到时候沟满河平，你有多少鱼都能跑咯。”
“是呀，这一点我差点忘了，不过北面的这个小一点的池塘可以试试，挖深一点，周围用土加高，面积小，好掌控。”
想到这里，张小雨回到家骑着摩托车去找张有德商量承包池塘的事情，一次性租了五年，然后就让张有超带人施工。
乡下可找不到挖掘机，只能靠人力挖，打谷场跟前的这个池塘有点浅了，里面除了一个深坑还有水，其他地方都干了，张小雨就让人把池底的土挖出来抬到岸边加高。
十几个汉子忙活了三天才把池塘整好，挖通南面的大池塘将水引了一部分过来，然后重新封上。
“开春的时候买几百块钱鱼苗放在里面，这样就有鱼吃了。”张小雨暗暗想道。
鱼塘里还能养殖黄鳝，将收购上来的个头小的黄鳝放到池塘里养着，等长大了再抓上来卖掉，将价值最大化，而且养鱼是最省力的，每天早上割草放在里面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