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好人啊
张小雨看到屋里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开口道：“嫂子，这些衣服都是你做的吗？真好看。”
“一般般啦，我是个裁缝，打小就喜欢针线活，没嫁给老杨之前在服装厂上过一段时间班。”
“喔，了不起，对了，我这培训班的女员工穿的衣服也都是找人订做的，早知道嫂子你会做衣服，我直接找你好了。”
“是吗？那你可亏大了，咱们这行水深着呢，下次你再有需要，找我给你们做，保证价格便宜，质量还好。”白蕊欣喜地说道。
这可是长期稳定的顾客，逮到一个就不能放过。
“求之不得，改天你到我店里给她们量尺寸。”
张小雨满口答应，其实他来之前就打听清楚了白蕊是个裁缝，这都是他提前计划好的事情。
“行，我明天就过去。”
“嫂子，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小事想向你打听一下，这两天我看到杨哥经常带人到店里看门面，似乎有转手的意思，你也知道我的培训班就在二楼，要是新接手的老板不好相处，我这生意怕是会受到影响。”
“呃……这……”
白蕊顿时尴尬了起来，解释道：“小雨，我也不瞒你，这个咖啡厅其实一直在亏本，入不敷出，我们家本来过的还是不错的，自从开了咖啡厅以后这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这样下去不是个事，你说是不？”
“嗯，这个情况我知道，不过我的培训班开业以后，咖啡厅的生意应该好了很多才是，再过两月扭亏为盈不是难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放弃呢，太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
白蕊也很是赞同，熬了几年眼看到了收获的时刻，突然放弃岂能甘心。
“经营咖啡厅期间我们借了一笔高利贷，最近到期了，那帮人催得紧，经常来我们家闹，你看我这裁缝生意都受到影响了，没有办法了。”
“那确实挺难的，哎？嫂子，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哦，什么提议？”
白蕊敏锐地意识到了张小雨说的提议很可能就是转机，否则的话对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上门，没有鬼才怪。
“来我培训班上课的人都是小有资产的，而这类人也正是咖啡厅的主要消费人群，他们晚上来上课通常都会喝一杯咖啡提神，这是每天固定的收益。”
张小雨开口就是能赚钱。
“目前我的培训班又扩招了，从艺术学院聘请了一个讲师，增设美术班，以后肯定还要继续扩大，最迟三月份要开始管理、销售等热门职业，你想一想这得消费多少咖啡，一个月能带来多少利润。”
“真的假的？”白蕊惊呼道，这要是真的，那咖啡厅就稳赚了。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明儿个过去看看，我那讲师工资开的是学校的五到十倍，那些老师抢着来兼职，学员们也都是慕名而来，谁不想听听大学教授是怎么上课的，这可不是钱的事儿。”
“是理，是理。”
白蕊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已经被张小雨画的大饼迷了眼，紧接着又来一个超级大饼朝白蕊砸下来。
“我计划，三年之内，再开十家分店，五年之内达到一百家，北上广这些大城市肯定都要开，营业模式就是培训班和咖啡厅结合在一起，达到双赢的目的。”
“了不起，了不起啊，老杨天天夸你厉害，我是彻底服了。”
白蕊连连赞叹，她不懂这些，反正就是觉得很厉害，按照张小雨说的肯定能实现。
“嫂子，我这段时间观察下来发现杨哥其实是个很靠谱的人，做事稳重，有爱心，我租二楼的时候他知道我没多少钱，主动压价，允许我一个月交一次租金，我虽然嘴上不说，可我这心里感动啊，寻思着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报答一番。”
先以利诱惑，接着就出感情牌，就不信拿不下来你。
“唉，你说对了。”
白蕊自述道：“不是自夸，当初你嫂子我好歹也是一枝花，追我的人也好多的，之所以选择老杨，就是因为他这人靠得住，说话算话，没那么多鬼心思，虽然现在苦了一点，但是我不后悔。”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和杨哥都是个重感情的人，所以我想跟杨哥合作，一起经营咖啡厅，以后我的培训班开到哪里，哪里就有星蕊咖啡厅。”
从张小雨的话语之中，白蕊猜到了合作的意思，也不惊讶，问道：“你想怎么合作的？”
“我注资占据一小半股份，隔行如隔山，我不参与咖啡厅的任何事情，只拿分成，咖啡厅仍旧是杨哥说了算，你看成不？”
“成，这可太好了，哎呦，该怎么感谢你哟。”
白蕊大喜，她们家现在急需要一笔钱，张小雨这是瞌睡送枕头来了，好人啊。
“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谢什么。”
“对对对，互惠互利。”
“那等杨哥回来之后，你跟他说一说我的提议，他是个有主见的人，也许有别的打算，成就成，不成就全当我没说，可别伤了感情。”
“放心吧，这是好事，老杨他一定会想明白的。”白蕊信誓旦旦的说道，她有的是办法让老杨想明白。
“那行，我公司还有事，就告辞了。”
“别急着走啊，中午在这吃饭吧。”白蕊挽留道。
“不了，走了。”
必须得走啊，不然老杨回来撞见了恐怕要不高兴了。
当天晚上，杨振兴黑着脸找到了张小雨，接受了提议，让出40%的份额，张小雨成功‘入主’星蕊咖啡厅，他的商业版图又扩大了。
米香夜总会，包间里。
“豪哥，星蕊咖啡厅老板把钱还上了，咱们的计划失败了。”王强汇报道。
“意料之中，杨老板还是有几个朋友的，能借到钱不奇怪。”
张子豪弹了弹烟灰，他本来就不看好王强提出的这种办法，他的主意是揭露培训班招摇撞骗的事情，结果张小雨真的找到了一个大学教授，否则一定能让对方声名狼藉。
王强张了张嘴，一副纠结的样子。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
“我听说杨老板最后把咖啡厅卖了一半给张小雨，好像价格比我们派去的人开的还低。”
“你说什么！？”
张子豪以为自己听错了，合计着他们忙了半个月，最后被张小雨跳出来摘桃子了。
“好啊，居然被他趁机钻了空子，有两下子。”
王强不敢说话，他知道豪哥现在很生气，这也是他之前纠结的原因。
“暂时先不要在找那小子的麻烦了，普通的手段根本对付不了他，我过两天把刘诚约出来吃个饭，探探情况。”张子豪交代道。
在不知道对方靠山的情况下，只能用常规办法打击，现在完全不凑效，他需要亲自出马了。
“嗯，知道了。”
嘎吱…
门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暴露的女郎。
“豪哥，我先走了。”
王强招呼一声，转身离开了，经过女郎身边的时候，悄悄瞥了一眼，心道：“哼，也不是全无收获，张小雨那家伙要是知道自己的老乡变成了豪哥的女人，表情肯定很精彩吧。”
出了卡拉OK，顾为义带着一帮兄弟迎了上来。
“强哥，待会去哪玩？”
“玩你个头，趁着晚上债主在家，要账去。”
“是。”
熟悉的人都知道王强肯定不高兴了，他最喜欢不高兴的时候去催高利贷。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丈母娘又来催了
时间缓缓流逝，新的一批学员再次踏进了培训班，在小虎等人的努力下，慕名而来的人逐渐增多。
“老板，这一次的学员好多啊，咖啡厅都坐满了。”阿萍笑着说道，以前只能私底下喊，现在张小雨入主咖啡厅，她就毫不遮掩了。
“那当然，这次除了摄影班，还有美术班，年前这是最后一批学员了。”
张小雨看着闹哄哄的人群别提有多高兴了，学员们进了咖啡厅，不管是上课还是喝咖啡，都是给他送钱。
这时候，徐子月夹着书本从外面走了进来，张小雨急忙迎了上去。
“徐老师，学员我可是给你找了不少，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哦？这么多人。”
徐子月扫视一圈，心里却在默默计算这些人能为她带来多少收入，基本工资是一千，教得好还有奖励。
“其中一半是初级摄影班，孙老师每次都是掐着点来的。”
啪啪
张小雨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道：“美术班的学员，你们的讲师已经到了，大家可以去教室里准备上课了。”
学员们拿着发放的讲义起身往楼上走去，今天的咖啡是免费的，让他们对培训班印象很好，老师又是个小美女，心情更好了，路过徐子月身边的时候都是频频侧目。
“看来大家对你很满意啊。”张小雨笑道。
这也是为什么他坚持美女员工方针的主要原因，这对于培训班的人气很有好处。
“我在学校里也很受学生们的欢迎。”
徐子月显得很自信，这是基于个人实力体现出来的气质，虽然第一天来兼职，可是一点也不紧张，就好像平常在学校上课一样轻松。
“好了，不跟你聊了，我上去了。”
“嗯，祝你好运。”
张小雨点了点头，徐子月不是孙灵玉，不需要他过去瞎掺和。
突然，背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刚才那女人谁啊？你又新招讲师了？”
张小雨转头一看，发现是孙灵玉和苏英茹，刚才说话的那人正是苏英茹，语气中满是不爽。
“还没到月底吧，你怎么有空过来？”
“不过来不行啊，不然的话我们家灵玉不定被你欺负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上次是谁信誓旦旦说不再扩招的。”苏英茹揶揄道。
“瞧你说的，我哪敢欺负灵玉姐啊，刚才那人是郭教授的同事，教美术班的，要想真正的提高学员的摄影技术，没有美术功底那是不行的，这也是学员们的请求，我也是没办法。”张小雨解释道。
“确实如此。”孙灵玉很是赞同的说道。
“你呀…真是没救了。”苏英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孙灵玉不以为意，道：“时间也到了，我得上课去了，你还听不听了。”
“听呀，我就是特地跑来看看你是怎么上课的。”苏英茹狠狠地瞪了一眼张小雨，然后快步跟上了楼。
张小雨正要抬步跟上去，结果门口又来了一个大妈，“等等，这人怎么面熟啊。”
“小伙子，不认识我了，还记得玄武湖畔…”
张小雨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差点以为是夏雨荷来找他了，这段时间忙着培训班的事情，忘了答应丈母娘去见她闺女。
“噢，想起来了，阿姨你怎么来了？”
“我来问问情况啊，你跟我闺女进展如何了？”大妈问道。
“屁的进展，我压根就没去见她。”张小雨暗暗吐槽道，他一个小学生去跟人家博士谈恋爱，怎么想都不合适。
“那个…最近不是有点忙嘛，我这里又增设了美术班培训，等我有时间…”
“不能再等了，我闺女过年二十七了都，等不起啦。”大妈愁眉苦脸的说道，眼看马上就过年了，又涨一岁。
“好好好，明天我就去一趟医院。”
张小雨有自己的小算盘，先把女博士骗到手，最好过年能带回家让村里人看看他在外面混得有多好，博士都倒贴，这样大家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干。
明年是关键的一年，洪县是个穷地方，要想做大做强，必须整合资源。
“这次你可一定要去，不能骗我，不然我天天来找你。”大妈叮嘱道。
她刚才可是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了，几个大美女都跟张小雨挺熟的，竞争压力不可谓不大。
“明天上午一定过去，阿姨，你坐下喝杯咖啡吧，歇一会。”
“不了不了，我喝不惯咖啡。”
大妈买个菜都得精打细算，哪舍得花这冤枉钱，直接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茶杯，里面有她提前准备的凉茶。
“这里还有糕点，都是免费的。”
张小雨怎么会看不出来大妈这是心疼钱，他父母也是这样，从来不会花不必要的钱。
“真的？免费的。”大妈不敢相信。
“当然了，这咖啡厅也是我的资产。”
“啊……这，这也是你的？厉害厉害。”
大妈心里对张小雨更加满意了，在这种繁华的地段开咖啡厅本身就是实力的体现。
“阿萍，送一份糕点过来。”
“是，老板。”
“阿姨，你慢慢吃啊，我上去还有点事。”
“好好，你忙你的去吧。”大妈的眼神就像在看准女婿一样，很是欣慰，“真不错，没想到让我捡到宝了。”
次日，张小雨换了一身上档次的行头，然后走到附近的理发店准备先理个发，门口玻璃门上挂着一小黑板：洗剪吹两元。
“帅哥，剪头？”
理发师是个男的，二十多岁的样子。
“嗯。”
“小丽，洗头了。”老板朝屋里喊了一句。
“哎，来了。”
一个穿着牛仔吊带装的年轻女孩走了出来，她扎着一个丸子头，脚上一双人字拖，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嘴里还含着一个棒棒糖。
张小雨暗暗点头，这姑娘身上透着活力，很多理发店为了吸引顾客都喜欢招一个美女专门给客人洗头，这跟张小雨喜欢招美女员工是一个理念。
感觉那柔嫩的双手在发间穿梭，身体都放松了下来，这可比自己用手挠舒服多了，特别是那小胸脯有意无意的蹭着他的身体，让人心里痒痒的。
“怪不得都喜欢专门到理发店找美女洗头呢。”
“想剪什么发型？”老板问道。
“什么发型让我看起来比较成熟一点？”
他今天可是要去相亲的，得换一个成熟稳重的造型，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年龄小容易让人看轻。
“恕我直言，你的脸型不适合这种分头，头发太长形成大包头，而且你头发出油大，看着像中年大叔，我建议你剪小平头比较有精神。”老板笑着说道。
“小平头吗？这会不会显得年龄小啊。”张小雨担忧的说道。
“那就短碎，目前是主流。”
“行。”
第一百三十八章 米娜医生
十五分钟后，张小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精神多了。
里面穿着白衬衫，然后套了一个‘v’领毛衣，外面皮夹克，妥妥的帅小伙，关键是脚上一双老妈亲手做的千层底布鞋，低调又有内涵。
第一人民医院。
“挂什么科？”
“口腔，等等，我想指定米娜医生给我看。”
“那是专家门诊，挂号费2块。”
“真黑。”
张小雨很是不爽的掏了两块钱出来，普通医生挂号费只要五毛钱，专家要两块，他就不信那些专家能看出花来？
“这要是长得丑，我不亏死了！！”
眼看着要过年了，要是能带个博士女友回家，那父母脸上肯定有光，保证传的十里八乡都知道。
口腔科在三楼，张小雨到的时候发现门诊前面的座椅上坐满了人，但这些人阻挡不了他，因为专家门诊就跟银行里的VIP客户是一样的。
将自己的挂号单交给护士，然后耐心等待，果然，没过五分钟就被通知可以进去了。
“18号张小雨，5号室。”
“来了。”
张小雨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惴惴不安的走了过去，为了显得自己很有礼貌，他还特地敲了敲门。
第一印象很重要。
咚咚咚…
“请进。”
张小雨推门而入，迎面就看到了这次的目标：米娜，她坐在靠背椅上，上半身挺的笔直，尺长的头发扎成马尾束在身后，除了一块女士手表，居然没有一件女性首饰，连耳钉都没有。
干净利落，颇有英气的女人。
“哇！居然比照片上还漂亮。”
即使外面套着大白褂也挡不住身前那波涛汹涌的双峰，引得张小雨暗自咋舌，唯一可惜的是这女人视力不好，脸上带着一副黑边框大眼镜，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也轮不到我了，哈哈……”
“你杵在那里傻笑什么呢？过来呀！”米娜不耐烦的喊道，刚才隔着门还感觉不到，现在张小雨才发现这女人的声音很大，铿锵有力。
“大妈坑人啊，这明明就是个女汉子，温柔啥呀？”张小雨感觉很不妙，要不是对方长得还可以，他都要转身走人了。
“什么情况？”米娜问道。
“没什么情况，就过来看看，检查一下口腔。”张小雨面无表情，一点也不兴奋了。
米娜指着旁边的一个躺椅说道：“躺上去，我给你看看。”
张小雨往上一躺，嘴一张，让米娜检查，眼睛不自觉的盯着后者的胸部看了过去。
“天呐，里面居然还穿了毛衣，啥也看不到。”
“智齿，看这趋势应该是横着长的，最好赶快拔掉，要是等它涨起来了，会把你的槽牙顶掉。”米娜说道。
“什么？智齿，不可能，你别吓我。”
张小雨瞬间弹坐了起来，满脸的不相信，他前世可是没有智齿的，难道重生导致身体发育出问题了？
“我是医生，吓你做什么？你自己看看。”米娜从桌子上拿了一把小镜子递给张小雨，“你不但有，而且是四颗。”
张小雨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果然发现槽牙的后面尖锐的牙齿突破牙龈长了出来，虽然只有一点点。
“非得拔掉吗？”
“早晚的事，现在刚长出来拔起来很容易，如果等它长大了就不好拔了，你要是害怕，可以选择保守治疗。”
保守治疗就是服药，纯粹安慰一下病人的心理，继续生长，然后将牙齿顶歪，这个时候患者就会觉得牙疼，直到槽牙被顶掉。
“那还是拔掉吧。”
本来是看对象来的，没成想变成了看病。
“先给你拔掉一边，另一边留着吃饭，等过两个月再来拔另外一边。”米娜建议道。
“你是医生，听你的，现在就开始？”
“我给你开药，你去交钱，然后拿着单子过来就行了，这是小手术，十分钟就能搞定。”米娜说着低头唰唰写了起来，然后将单子递给了张小雨。
张小雨回到一楼收费窗口交钱。
“108块。”
“你是不是算错了，拔个牙这么贵的吗？”张小雨要抓狂了，这可比他开培训班还赚钱。
“你这是专家，而且是同时拔两颗，当然贵啦。”收费人员解释道。
“坑死人的专家，亏了亏了。”
张小雨一脸肉疼的把钱交了，然后拿了麻醉药重新来到了米娜的门诊将单据递给了对方。
米娜接过单据扫了一眼，然后开门出去叫了一个女助手进来，准备了手术工具，旁边有个柜子，一拉开，
哗啦啦…
全是各种手术工具，张小雨瞅了一眼，发现了好几个尖嘴钳子，还有锤子，一想到这些东西会用在他身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躺好，嘴张到最大。”
米娜用针管抽了麻醉剂，往上一推。
噗滋…
一串细水柱从针尖飞射出来。
此时的米娜给张小雨的感觉很恐怖，那一副眼镜反射着白光，像极了传说中的反派角色。
“哎呦。”
张小雨只感觉牙龈一疼，很快半边脸失去了知觉。
米娜拿着一把手术刀将智齿周围的牙龈划开，然后又拿了一把尖嘴钳子捏住牙齿晃动了一下就往外拔。
果然是老手，三两下就将其拔了出来，然后轻车熟路的拔下面的一颗。
“嗯？怎么回事…”
米娜连续拔了好几下居然纹丝不动，感觉有点棘手。
张小雨顿时慌了起来，心里祈求快点结束，然后这辈子都不想再来口腔科了。
“我脑袋真是抽筋了，怎么想到在这里看对象啊。”
“拿锤来。”米娜对着助手说道，不理会张小雨惊恐的眼神，让助手抱住张小雨的头，然后就开始砸。
铛铛铛！
嗡……
脑袋被震的嗡嗡响个不停。
“轻点，轻点，别把我的下巴砸断了。”张小雨暗暗担心，真以为修柴油机的，这是骨头不是钢铁。
那女助手为了固定住张小雨的脑袋，就双手环抱，用胸口那道沟死死的抵住，这算是给患者唯一的福利了。
只是现在的张小雨根本没心情享受那一抹柔软，一颗心全在牙齿上了。
米娜砸了两下，智齿松动了起来，于是她再次换成钳子，接连发力，终于拔了出来，这才发现原因。
“怪不得这么难搞，你看，你这颗智齿根部有个小弯钩。”
张小雨侧目一看，果然在牙齿的尾部有一个血粼粼的小钩子，就像树根一样扎在牙床上。
“真是一颗好牙齿，咬定青山不放松，就是苦了我了。”
“呼…，我跟你讲，你这样的情况我一年也遇不到几次，太难搞了。”
米娜也累得不轻，将两团卫生棉塞进牙洞里面，叮嘱道：“咬半个小时再拿掉，回去之后按时吃消炎药和止疼药，不能喝生水。”
“知道了。”
张小雨口齿不清的回了一句，他的脸还没有恢复知觉，舌头也是麻的。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米娜摆了摆手，回到了桌子跟前重新坐了下来，准备继续叫号。
张小雨盯着米娜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嗨，什么眼神？姑奶奶我累死了，还不满意是吧。”米娜盯着张小雨的背影说道。
“哼，你真以为我是来拔牙的？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找不到……算了算了……”
张小雨捂着脸离开了医院，好好的一场相亲居然变成了拔牙，越想越难受，现在每一口呼吸都充满了血腥味儿。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数据分析
拍了拍肚皮，早上没吃饭，眼看着到了十一点了。
“好饿啊，早知道要拔牙，我肯定来之前吃的饱饱的。”
张小雨很担心吃饭的时候饭粒掉进牙洞里面怎么办？万一在里面发霉怎么办？
一路心事重重的回到培训班，员工中午也都在公司休息。
“小雨，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人家没看上你？”小虎问道，他是知道张小雨去相亲的。
“笑话，就我这条件，十里八乡都是数一数二的，我没看上她，整个就一女汉子…….嘶……哎呦…疼死我了！”
“别误会，我拔牙了。”
“噢，那你怎么吃饭？”
“留了一边呢，反正过年没办法大口吃肉了。”张小雨抱怨道，“接下来一期学员至少要三月份开课，我准备给大家放长假，二月中旬开工，你觉得怎么样？”
“这么长假期，发工资不？”小虎惊道。
“发肯定是要发的，不过只能发个基本工资，当然，本地的几个员工可以自己拿着传单拉客户，到时候仍旧有提成，咱们乡下过年时间长，不可能来这么早。”
过年之后他可能很少往金陵这边来了，家里才是根本，这里的生意只不过是给村里的年轻人提供一个平台罢了，打算交给小虎打理。
“那好，我一会儿通知大家。”
小虎点了点头，培训班主要就是业务部的人，后勤就一个许菲和几个老师负责，只要业务部不出问题，后台很难出问题。
话说米娜下班之后，刚到家就发现母亲梅爱红坐在沙发上等着呢。
“回来了？”
“嗯。”
“怎么样啊？”
“还好。”
“那就好，那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还有本事，做你男朋友足够了。”梅爱红大喜道。
“你在说什么？”米娜顿感不妙。
“说你看对象的事情呀，那小伙子今天没去医院见你吗？不该啊，我在医院门口待了半天，亲眼看着他走进去的。”
米娜将包放在沙发上，缓缓坐了下来，一脸认真地看着母亲，道：“哪个小伙子？”
“跟你差不多高，十八九岁，一头碎发，外套是皮夹克，里面一个白衬衫，噢，脚上是千层底布鞋。”
梅爱红虽然只是远远地一瞥，可很多细节却记得清楚，经她这么一描述，米娜瞬间就想起来了，那个带着弯钩的智齿太难拔了，印象深刻。
“想起了？”
“想起来了，怪不得跟我说话的时候阴阳怪气，还偷瞄我。”米娜双手抱胸，歪着脑袋回忆张小雨的模样，气的牙根痒痒。
“妈，相亲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居然把我蒙在鼓里，我只当他是普通病人，没仔细看他长什么样。”
“我已经替你看过了，也聊过了，长得不错，很健谈，最关键的是年少有为，才十八岁就开公司了，绝对配得上你，你那点的工资还不够人家零头呢。”
“到底是你找对象还是我找对象？才十八岁，别人不说我老牛吃嫩草啊，叫我怎么见人？不行不行，太荒唐了。”米娜拒绝道。
“这有什么，你整天说我跟你爸老古董，现在我想通了，时代进步了，咱不能守着以前的老思想，你现在老大不小了，搁我们那个年代二十六七岁还不结婚能被人骂死。”
“你就别操心了。”米娜不耐烦的说道。
“我也不想操心，你倒是找一个啊，你自己找不到，别人给你介绍你又不愿意，你真想一个人过一辈子，你同龄人绝大部分孩子都上小学了，年龄比你大的要么是离异的要么是穷鬼，你肯定看不上，只能找年龄比你小的，这就是现实。”
“我现在工作很忙，真的没空，等过两年…”
“忙个屁，你一个牙医有什么忙的，一天拔十个和一天拔二十个有什么区别，你的工资会翻倍？”梅爱红不屑的说道。
“女人一旦过了三十那就从一朵花变成了一棵草，别嫌你妈说话难听，我都是过来人，感悟很深，比你年轻漂亮的多了去了，到时候你看上的人看不上你，谁不想找个年轻的，真的不能再等了，不然你真的会后悔的。”
“好了好了，我投降，你安排吧，不就是谈个恋爱吗，比拔牙还难？我以前是没心思……”米娜服软道。
“在我面前你就别吹了，你除了读书有点天分，其他方面真是一塌糊涂，从小到大我就没见你带同学来家里过，你有朋友吗？”
“明天周末，我带你去跟他见个面，到时候一定要注意言辞，不能想什么就说什么，要三思，这不是拔牙，拔不动，一锤子上去完事，这不一样。”
“知道了，我去洗个澡。”
米娜面色颓败的回房间去了，梅爱红赶紧拿着纸条拨打了培训班的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灵玉培训班。”
“你好你好，我找你们老板。”
“稍等。”
过了一会儿，张小雨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好，我是张小雨。”
“是我，你今天不是去医院看了我闺女了吗，我闺女对你很满意，你感觉如何？”
张小雨顿了顿，暗道：“那个女人居然看上我了，我原来居然这么有魅力，博士都要为我倾倒，嘎嘎…，男人果然要看内涵。”
“咳咳…，还行吧。”
“那我闺女明天正好有空，你们两见个面怎么样？就在你的咖啡厅里。”梅爱红趁热打铁的说道。
“这么急？”
张小雨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梅爱红担心张小雨退缩，连忙宽慰道：“不急不急，我就想让你们两正式见面，认识之后不还得处一段时间吗？合适了再进一步发展。”
“也好，今天有些唐突了，明天上午我正好有空，就见见面。”
“十点钟碰头。”
“好。”
咔哒
电话一挂，梅爱红心里总算是踏实了，张小雨能答应见面，肯定是看上米娜了，只要米娜不出问题，就能进一步发展了。
“晚上还得做思想工作。”
张小雨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他不图那个女人长得漂亮，也不图人家胸大，就冲那个博士的名头。
“得好好想想怎么骗她，我有什么优势？她有什么劣势？”
“年龄是我最大的优势，明天要重点盯住她的年龄，让她觉得自卑。”
“博士的学历肯定让她觉得自己很能！怎么打击她呢？呸，不就是个拔牙的吗，又不是大数据、人工智能，没前途。”
“长相嘛，对了，她是近视眼，视力不好，容易遗传给下一代，这个也是劣势。”
……
小本本上面列了不下数十条信息，张小雨在运用大数据分析，他不打无准备之仗。
第一百四十章 三连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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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张小雨老早的就来到了公司，很快电话响了起来。
“我们过去了？”
“行，来吧。”
半个小时之后，梅爱红带着女儿米娜进入了咖啡厅里面。
今天米娜穿的相当庄重，光是罩在外面的那一件皮草大衣就很惹眼，脖子上还戴了一条黑白相间的围巾，脚上一双毛茸茸的咖啡色短靴闪耀着青春的气息。
“阿姨，在这里…”
张小雨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伸手招了招，目光迅速的自米娜身上略过，面色顿时凝重了起来，米娜今天不但走了青春路线，还把眼镜摘了。
“小雨，路上堵车，让你久等了。”梅爱红寒暄道。
整个金陵都没有多少车，想堵车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没事没事，我也刚到，快坐。”张小雨连忙招呼梅爱红和米娜坐下，然后问道：“你们喜欢什么样口味的咖啡？”
“都行，都行。”梅爱红笑道。
却不料米娜开口道：“卡布奇诺。”
张小雨点了点头，“阿萍，来两杯卡布奇诺。”
“好的，张总。”阿萍高声回道，这可是之前张小雨特意交代她回的话。
“一杯就好了，我还要去买菜，你们两慢慢聊，中午去我家吃饭哈。”梅爱红突然站了起来，撤退了，要给两人流出足够的聊天空间。
等到梅爱红离开之后，本来轻松和谐的气氛突然变得压抑了起来。
“真巧啊，米医生，咱们又见面了，我这牙疼的呀，整宿睡不着，那个止疼药也按你交代的吃了，没什么用处啊。”
张小雨立即发动攻势，斥责米娜的拔牙技术不行。
“你经验丰富，这个情况该怎么处理才好？”
米娜进入医院连一年都不到，却成为了坐诊专家，也许是学历，也许是能力出众，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经验绝对算不上丰富。
“你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本身的身体素质太差了，我建议你没事多锻炼一下。”米娜面无表情的回道，心里却想：‘哼，我昨天要是知道你的目的，就该把你牙齿拔光。’
“哦？好像还挺有道理的，看来我的确应该加强锻炼了。”张小雨颇为赞同的说道。
“米医生，你昨天不是带着眼镜吗？今天怎么没戴呀，路上车多，交通情况复杂，还是戴上好，安全第一。”
米娜摇头道：“工作的时候佩戴那是为了病人负责，平常我都是不戴的，不管是看路还是看人，我用的并不是眼睛，而是心。”
“这…准吗？”
“八九不离十。”
张小雨发现对面的这个女人不简单，他连出两招都被对方轻松化解，那随意的样子颇有一种不动如山的意境，显然来之前也是做足了准备。
从穿衣打扮到言行举止，均是无可挑剔。
“事不过三，这最后一击看你怎么破？”
米娜最大的劣势是什么？
毫无疑问是年龄，而这也正是张小雨的优势，为了能把这一招发挥出最大威力，他得先从夸自己开始。
端起杯子轻轻嘬了一小口咖啡，随意的问道：“阿姨跟你说了我的事情了吗？”
米娜似乎意识到了张小雨接下来有阴招，心里暗暗警惕，斟酌了一会儿，道：“说了一点点。”
“哦？都说了哪些。”
“说你开了个摄影培训班，这咖啡厅好像也是你的，我还挺佩服你的，一个外来人能在这里做出这样的成绩，不容易。”
“呵呵…，的确不容易啊，我上个月初才过来的，到今天已经一个半月了，每天早出晚归，挺累人的。”
张小雨看似谦虚，实际上满满的炫耀，有的人在外面奋斗了一辈子也开不了一个店铺，他只用了四十多天就开了两个。
“哼哼，你绝对想不到在这之前我摆了好长时间的地摊，被人追着跑的狼狈模样。”
见到米娜一副震惊的模样，张小雨心里暗爽，他只炫耀自己成功的一面，这就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他要继续放大招。
“我还是正是介绍一下自己吧，在下张小雨，皖省宿市人，半年前初中毕业，本来以我的成绩考上中师那是探囊取物，但是我放弃了。”
说到这里，张小雨故意停了下来，因为这短短几句话透露了一个最重要的消息，就是他的年龄很小，而且聪明，成绩好。
这很容易推测，不聪明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干出一番事业？
既然成绩好，为什么要放弃上学，这背后显然有故事啊，女人最喜欢有故事的男人，张小雨就等着米娜上钩。
果然，米娜上当了。
“哦，是经济原因吗？听说乡下日子过得都比较苦。”
米娜从小生活在金陵这样的大城市，大学也是在本市读的，几乎没出过远门，对于乡村只停留在概念上，确实感到好奇。
张小雨面露沧桑之色，道：“要说苦倒也不至于，一日三餐都能吃饱，但是人们整日劳作却只能填报肚子，一代又一代，什么时候是个头？”
“就算考上中师，考上大学又能怎么样？改变的仅仅只是我自己而已，我有姐姐和妹妹，我有亲朋好友，村里那么多人，他们怎么办？再等下一代看看能不能考上大学？”
“耕读传家，呵…，我算是看透了，这个上学其实就是给穷苦人一个看得到的希望罢了，让一大家子几代人前赴后继，真的值得吗？”
这种来自命运的连续的发问直指心灵。
米娜被张小雨的话深深地震撼了，暗道：“本以为他年龄不大懂得不多，没想到看得那么透彻。”
“那你当时是怎么打算的？”
刚才张小雨说上个月才来金陵这边闯荡，那之前的几个月里面肯定不是在家睡大觉，米娜隐隐感觉到张小雨恐怕是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了。
“当时我们家刚买了一台电视，我看新闻里说国家要进一步开放经济，鼓励民众创业奔小康，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带领全村人走出贫困的机会，于是我果断放弃学业，回家创业。”张小雨用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
“创业？”
“不错，就是创业，你恐怕很难想象在条件艰苦的乡下是如何创业的吧。”
米娜茫然的摇了摇头，她是博士不错，但那只限于她的专业，隔行如隔山，实际上她就是个上班打卡的医生，对生意一窍不通。
张小雨故意将话题圈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这样能占据绝对优势。
“那你知道菜篮子工程吗？”
“这个我知道，这几年经常能听到，你难道…”
在大城市生活的人有一个优势就是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国家的方针政策，特别是现在信息传递落后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没错，我走的就是这一条路，有梦想是好事，但梦想如果脱离实际情况那只能是个梦，马克思主义教导我们理论要结合实际，在乡下创业就要结合乡下的优势，那就是地广人稀，粮食资产，环境优美，所以我决定搞蛋鸡养殖。”
啪
“好主意啊！”
米娜拍手叫绝，很是高兴，感觉像是在听一个英雄崛起的故事一样。
“后来呢？成功了吗？”
“废话，当然成功了，不然我还有机会坐在这里跟你谈恋爱吗？”张小雨暗暗吐槽，但是话不能说的那么直接。
英雄屠恶龙注定要经历挫折的，不然的话这故事听着就太没意思了，唐僧取经还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呢，这才让西游记为人所津津乐道。
可见取得成功经历的挫折越多，越被人崇拜。
“我当时也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高兴，就跟家里人说，家里人虽然不解，但他们选择全力支持我，我信心大增于是去找村长，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米娜完全沉浸在了张小雨的故事当中，眼神里居然满满的担心。
“村长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你这个想法很好，但是你知道蛋鸡是怎么养殖的吗？生病了怎么办？鸡蛋该卖给谁？小伙子，有些事情不是有了想法就行的，得做出成绩来让大家看到了确实能赚钱，这样才有人跟着你干。”
“有道理。”
米娜很是认同，很多事情看着简单，真的去做了就会发现有太多事情没考虑到，这就跟她给人拔牙一样，真以为用锤子敲两下钳子一夹就出来了？
得看牙齿的涨势，方向不对一拔就断，那才麻烦，还有的牙连着重要神经不能拔，各种情况，非常复杂。
“我也觉得有道理，于是我就自己跑到市里买了三百只蛋鸡回来实验性的养殖，等到下蛋之后又去找销路，你猜什么地方的鸡蛋消耗量最大？”
张小雨开始反向发问，让米娜也参与进来，这是讲故事最常用套路，但也最有效。
米娜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局中，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道：“菜市场、饭店。”
“非常正确，我首先选择的就是去饭店推销我的鸡蛋，但是你知道每个饭店都有固定的供货商，我这样冒然插手不但价格被压得厉害，还得罪了原有的供货商，到后来整个县城卖土鸡蛋的小贩就联合起来抵制我，到处散播谣言说蛋鸡蛋有害，我被赶出了洪县市场。”
张小雨说到这里试图挤出一滴眼泪，可是怎么也挤不出来，只能暗恨自己演技太差。
“那怎么办？”
“米医生，你学问高，如果是你遇到了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我可以打广告来解释这件事情，还可以投诉。”米娜回道。
果然是读书人，采取的策略就是教科书上面写的东西。
‘遇到违法现象不要盲目冲动，要寻求法律途径来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
狗屁！
“我的确是那么做的，然而没有任何效果，有些观念一旦形成，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最后我不得不寻找新的市场，在市里将鸡蛋顺利销售了出去，否则我真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张小雨满脸的唏嘘。
“再后来，我又在家弄了一个蔬菜大棚，种植蒜黄和西红柿，每个月养鸡和蔬菜大棚的产出能为家里带来近一千块钱的利润，村里人见到我成功了就纷纷找上们来打算跟着我干。”
“你想想，如果全村上百户人家都养殖蛋鸡，那该有多少鸡蛋产出，我下一步就是把我们村子打造成一个专业的蛋鸡养殖基地，还有蔬菜大棚也会扩张，专门向外提供反季节蔬菜。”
“厉害！！”米娜赞叹道。
她本来就是不情愿来相亲的，可听了张小雨的创业故事之后发现自己居然挺佩服对方的。
“呵…，这只是我大农业计划的第一步而已，带领全村人创业只有这两点是不够的。”张小雨摇头道。
“你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在家养鸡、种大棚，老人向往安稳的生活，年轻人向往大城市，中年人两者还要兼顾，得想个三全齐美的办法。”
米娜眼睛一亮，道：“这就是你来到金陵开班培训班的原因。”
“是呀，这里是我为村里的年轻人准备的舞台，有什么能耐就展现出来好了，村里是为老人准备的，另外我今年计划在县里开一家饭店，大厨、员工全部用的是村里人，原材料大部分都是村里提供。”
张小雨感觉口干舌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故事到这里差不多结束了。
“这正好完成了一个循环啊，自给自足，还起到了带领村民致富的目标。”米娜惊讶的说道。
再次看向张小雨的眼神完全跟开始不一样了，有一个疑问在她的心底盘桓了很久。
“你今年真的只有十八吗？”
“哈哈……”
张小雨内心疯狂大笑，说了半天终于来到关键点上了。
“当然不是，严格说来我现在刚刚十六岁，这开办公司要法定年龄达到十八才能办营业执照，我就去派出所托关系把年龄改大了。”
说到这里张小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哎呀，真是巧了，米医生，这样一算咱们刚好相差十岁呢！？”
噗噗噗……!!!!!
米娜瞬间感觉有一万道利箭穿胸而过。
“张小雨，你好狠的心啊。”
见到米娜的反应，张小雨知道自己精心准备的杀手锏正中对方命门，暗自得意，这就是谈判的艺术。
他说故事就是为了转移米娜的注意力从而放松警惕，然后趁机放出杀招。
“米医生，你脸色很苍白，没事吧？”张小雨故作关心的问道，这时候要趁虚而入了。
米娜心神失守，强自镇定下来，道：“没…没事，我去上个洗手间。”
步履匆匆的逃离了张小雨的视线，败局已定，中场休息是最好的策略。
“张总，咖啡凉了吧，给你们换一杯热的。”阿萍走过来说道。
“好。”
哗啦啦…
清凉的自来水刺激着手上的神经，米娜逐渐冷静了下来。
“呼…，我太大意了，做生意的人都是嘴甜心黑，我居然被他说的故事迷惑了，可恶！”
过了一会儿，米娜重新回到了座位上，神情恢复到了刚来时候的冷淡模样。
“米医生，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吧，在我们那里大学生都很少见，更别说博士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张小雨问道。
“个人爱好吧，我从小就喜欢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不知不觉就博士毕业了。”
米娜说的很轻松，什么高考、考研的对她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一点也没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那种紧张气氛。
“医学这个专业学习时间很长吧，你是不是小学的时候跳过级？”
米娜二十五岁就医学博士毕业，这显然不符合实际情况，除非这孩子五岁的时候就上学了。
“跳过两次，我爸是数学老师，每到暑假的时候都会提前把下一年的课本知识教给我，让后出题目让我做，掌握得好直接就跳级了。”
“原来如此，天赋、环境加上自身的努力。”
张小雨恍然，哪怕是二十年后，二十五岁能硕士毕业就算一帆风顺了。
“那你是怎么想到做一个牙医的呢？”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上学的时候甚至没想过将来要做什么，等到毕业的时候就急急忙忙的找工作，那时候也没有太多选择，第一人民医院口腔科正好招人，待遇算是最好的了，我也就过去上班了。”
米娜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我的主专业是临床医学，口腔医学是辅修的。”
“嘶……”
张小雨倒吸一口冷气，这样还能通过面试，可见强到什么程度，这让他感觉很不安全。
学历高不可怕，可怕的是学习能力强，其成长速度是常人的数倍，早晚会碾压他。
伸手摸了摸脸，刚开始说其拔牙技术不好看来是蒙对了。
“咳咳…，阿姨还要请我去你们家吃饭呢，但是我这个情况你也清楚，只能喝点粥，我看还是改天再登门拜访吧。”
刚开始见面也不好直接就往人家里去，而且还不知道这娘们有没有看上他呢。
“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再见啊。”
“再见。”
米娜背着包包离开了咖啡厅，除了中间被张小雨的故事吸引表现的活泼一点，其余时间面无表情，让人很难知道她的想法。
半个小时后。
米娜回到了家里，发现本来要去买菜的母亲安安稳稳的坐在客厅里等着她呢，看样子早就料到了张小雨根本不会来吃饭，菜也没买。
“谈得怎么样，聊得来吗？”
梅爱红见女儿脸色不好看，暗暗担忧，再找一个像张小雨这样年轻有为的可不容易，玄武湖的小树林里类似米娜这样条件的大龄剩女太多了。
“还行吧。”米娜回道。
要不是中间被突袭那一下，就更好了。
“你这说了等于没说，你就告诉我能不能跟他交往下去”梅爱红直白的问道。
米娜没有立即回话，思考了一会，道：“先看看再说。”
因为她也把不准张小雨对她的意思。
“你没看上人家？”
梅爱红翻了个白眼，训斥道：“娜娜，你已经过了挑三拣四的年龄了，现在是被人挑，懂了吧，行了，这件事情我来给你张罗，你安心等我消息吧。”
“嗯。”
米娜感觉张小雨长得还行，也的确能称得上年少有为，可是这个年龄差距实在有点大，让她感觉不得劲。
“跟未成年谈恋爱会不会犯法？”
“不对，他身份证上十八了。”
“要是跟他成为了男女朋友，以后逛街别人会不会以为他是我弟弟？”
…….
各种想法一一划过心间，最后想到了自身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只能叹息一声：
“唉，听天由命吧。”
待女儿回屋之后，梅爱红开始给张小雨打电话。
“小雨，我女儿对你很满意，回来之后就躲在房间里傻笑呢，看来你们两聊得还不错，你对娜娜什么感受啊？”
“挺好的，知书达礼，善解人意，我也很满意。”张小雨回道。
反正他就是想临时骗个女朋友带回家过年，现在可没有专职女朋友，要不然他早花钱雇一个了。
“满意就好，哎呀，这就是缘分，我那天一眼就看中你了，你跟娜娜那是天生一对儿。”梅爱红高兴地说道。
“我对于你们这些小年轻怎么谈恋爱的懂得不多，常言道一回生两回熟，你们最好能经常见个面，在一起吃个饭、看电影啥的，这样才能进一步发展呀，对不对？”
“这个……行啊，不知道娜娜什么时候有空？”
张小雨故作犹豫，实际上早就迫不及待了，称呼都变得亲切了起来。
梅爱红也听出来了，大感欣慰，连忙说道：“她就是上午比较忙，下午一般没什么事情，你可以在下午约她出去，她从小到大没谈过恋爱，你可要主动一点。”
“嗯，阿姨请放心，我自有办法。”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过两天来家里吃饭呐。”
“没问题。”
第一百四十一章 燕子飞了
咔哒…
梅爱红挂了电话之后转身走进女儿的房间，后者正坐在梳妆台前补妆，米娜以前很少化妆的。
“果然，有了对象之后就是不一样。”
“妈，又有什么事？”
米娜心虚的将口红收了起来。
“还有什么事，当然是你的终身大事了，我刚打电话问过张小雨了，唉！”梅爱红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没看上我呀。”
米娜脸色难看，也没心情化妆了，起身往床上一趟，道：“看不上拉倒，我还没看上他呢，小学毕业，哼！”
原本对张小雨的那点好印象瞬间全部推翻。
“不就是嫌弃我年龄大吗？等着瞧吧，以后我找个比他更好的。”
按以前，母亲肯定会对她一番安慰。
然而…
“哈哈……，你个臭丫头，之前还骗我说没看上人家，那你干嘛不高兴，你妈我略施小计就能让你老实交代。”梅爱红一脸得意的说道。
米娜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气愤的说道：“什么！？妈……你居然骗我。”
她在同龄人中可算是非常不错的了，张小雨凭什么看不上她？昨天就已经悄悄见过她了，肯定是感到满意才有今天的正式见面。
“我不骗你，你能给我说真心话？遮遮掩掩的，还没有我思想先进呢，行了，他对你很满意，打算找个时间约你出去吃饭，你自己看着办吧。”
梅爱红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啊……，为什么一个个都这么狡猾。”
米娜仰天长叹。
张小雨跟准丈母娘通过电话之后，大为高兴，总算是把女朋友骗到手了，就来到窗户边准备眺望一下远处。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上海大众从路上缓缓减速停靠在咖啡厅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郎，虽然戴着墨镜，可是张小雨仍旧认出来对方的身份。
“燕子要飞了。”
过了两分钟，有人敲门。
“请进。”
于艳打开门走了进来，抿了抿嘴，道：“小雨，我要走了。”
“想好了？”
“嗯。”
“那就行，你家里人知道吗？”张小雨问道。
“过年回去再说吧。”
这在张小雨的预料之中，毕竟公主不是个正当职业，乡下人特别在意这一点，如果传开，那基本上没法生活了。
“那好，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咱们同学一场，我不会多嘴，也不会让他们乱说话，总之，祝你好远。”
张小雨拉开抽屉将一个信封拿了出来推到于艳的跟前，这是本月于艳的工资，他早就准备好了。
“那…再见！”
于艳没有客气，伸手将钱塞进了包包里面，招呼了一声就走了。
“拜拜！”
张小雨站起来挥了挥手，本来也没指望于艳能一直跟着他干，双方的那点同学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个推销员。”
“咦？不对呀，一个卡拉OK的公主怎么可能有小车接送，难不成傍上大款了？啧啧…，这一下少奋斗十年，难怪不想发传单了。”
中午的时候，小虎带着业务部的员工回公司休息，张小雨趁机把于艳的情况给他说了一下。
小虎闻言沉默了半晌，抽了根烟，才道：“这是好事，咱自己没本事怨不得别人。”
男人经历了感情伤害之后才会成长起来，小虎变得成熟多了，以前那么跳脱的一个人，现在感觉稳重很多。
“你现在还小，青春才刚刚开始，别急，日子长着呢，以后找女朋友最次也得是女大学生，要不然都不好意思往家带。”张小雨大言不惭的说道。
小虎太了解张小雨什么尿性了，惊讶的道：“听你这意思，你跟那女博士的事情成了？”
“哈哈…，爱情就像大便，当它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
“其实我都没看上她，奈何她对我一见钟情，你也知道我不擅长拒绝别人，算了，跟谁过不是一辈子，暂时将就着用吧。”
小虎彻底无语，本来他比张小雨先找到女朋友，结果现在女朋友傍大款跟人跑了，张小雨不声不响的居然就找了个女博士。
“你怎么做到的？快传授一下经验。”
小虎想要取经。
“我跟你说，这谈恋爱就跟做生意是一个道理，核心就一个字：骗，你得花言巧语，说她想听的。”
“不就是吹牛吗？我也会啊，关键人家又不是傻子。”小虎抱怨道。
“所以啊，这就是体现技术的时刻了，就跟我的女博士一样，她知道我说的话有水分，但她偏偏选择相信，为什么？”
“人就是贱？”
小虎又想起来老爸经常说的这句话了。
“不不不……”
张小雨苦笑着连连摆手，道：“因为我把她骗得很舒服，让她觉得我这人有意思，跟我相处不会太单调，有期待感，就跟你听故事一样，没有期待感的故事你还愿意听吗？”
“本质上每个人的内心都渴望快乐，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而不得不戴上一张面具把自己伪装起来，谈恋爱就是不断地破解层层伪装，直至走进她的内心，到了那一步，你赶都赶不走，烦！”
“噢，我明白了，我得会讲故事。”
小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第一次觉得谈恋爱是一种技术活。
“没错，光有故事还不行，你还得有梦想，因为女人喜欢有故事的人，更喜欢有梦想的人，因为梦想代表未来，懂了吧？”
为了今天能成功在米娜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昨天可是做了大数据分析，研究了几个小时，今儿个说的每一个话题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感情渲染，语速快慢，连什么时候叹气都提前演练了好几遍。
如果这都不成功，那只能说明他功力还不够。
小虎取经成功，信心大增，第二天在外面开展业务的时候，专门找女性推销培训班以此来提高跟女人聊天的技巧。
就在这时，顾为义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你？皮又痒了。”小虎冷笑道。
“小子，在我面前你还真别说大话，我承认，那个张小雨确实厉害，我打不过他，但你真不是我的对手。”顾为义回道。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一点的？”
“当然不是，我就是恰巧路过这里，过来跟你打个招呼，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对了，你不是一直跟你那个小女朋友在一起的吗？好像最近没看到她呀。”
小虎皱了皱眉头，道：“有屁就放，别跟我绕弯子，你虎爷我还要工作，没时间陪你打哑谜。”
“你……！哼，本来我是一片好心来提醒你一下的，你不领情就算了。”顾为义怒道。
“说吧，她又怎么？”小虎不耐烦道。
顾为义忍着怒气，酸溜溜的说道：“人家现在可不一样了，成了豪哥的贴心小蜜，别说是我，就连强哥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而且我听说豪哥还让她做了卡拉OK的领班公主，反正是彻底牛逼了。”
“草！！我在公司混了五年，为了催债进了七八次局子，都比不过她跟着豪哥睡两晚上，凭什么！？”
“喂，你那什么表情，怎么还笑起来了？听说你跟那小妮子感情不是很好嘛，怎么一点也不生气？”
顾为义很是不解，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这小子该不会受到刺激失心疯了吧。”
“实话告诉你，我跟她之间早就结束了，她去卡拉OK当公主也好，当人家情人也罢，跟我都没有一毛钱关系，我不在乎。”
小虎很是无所谓的样子，扬了扬手里的传单，道：“好了，我还要做业务，就不陪你闲扯了。”
说罢就朝旁边的一个行人走了过去，开始推销培训班，仿佛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顾为义挠了挠脑袋，骂道：“窝草！！”
等到顾为义走远之后，小虎突然像是失去了精气神一样，颓废的走到一个长椅上，坐在上面，叹了口气，开始抽烟。
“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可心里还是很难受啊。”
“如果一直待在家里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会儿我应该正骑着摩托车带着艳子兜风吧。”
……
无数个念头划过脑海，可惜都掩盖不了残酷的事实。
就在小虎思考人生的时候，一个甜美的声音打断了他。
“你好，请问你是灵雨培训班的员工吗？”
“嗯？噢，你好，我是。”
小虎楞了一下，立刻反应了过来，这是送上门的客户，连忙整理了一下心情，道：“美女，能什么能帮助你的？”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可以换个时间再联系你。”
“不不不，我是喜极而泣，我心情好的不得了，哈哈……”小虎说着还笑了起来。
“那打扰了，我叫李美雪，想问你一下你们这个摄影培训班的情况？”
“李小姐，你好，我叫张虎，公司业务部负责人。”
小虎先是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名字和职位，这样有利于增加自己说话的可信度，然后才开始说培训班的情况。
“我们公司主要涉及摄影和美术这两块培训课程，其中摄影培训分为初级班和高级班，初级就是一点基础都没有的小白，高级就是摄影方面的老手。”
“我们聘请的讲师是来自师范大学和艺术学院的专业教授，提供的讲义也是教授们的多年教学经验结晶，保证物超所值，让学员满载而归。”
以上这些话，小虎每天都要说上百遍不止，可谓是倒背如流。
“那真是让人期待，按照你的说法，我应该报高级班。”李美雪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照相机说道。
小虎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也是为什么他刚才那么热情的原因，而且他还注意到了这个美女的相机还是个进口的高档货。
“果然是大主雇。”小虎暗暗高兴。
“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过年了，我们培训班也要放假，你现在报名的话，正好三月初能过来上课，高级班是二、四、六晚上七点到九点。”
“还要等到过年啊，现在不行吗？抱歉，我对知识很渴望，有点迫不及待了。”李美雪说道。
“这……”
这种情况小虎还是头一次遇到，想到张小雨说的话，做生意就是靠骗，先骗对方交了钱再说。
“是这样的，我们高级班这一期已经开课上了一半了，如果你不介意……”
“我不介意的，我有很好的基础，能跟得上，学费也全额缴齐。”
“那可太好了，我这就带你去报名，今天晚上正好是高级班上课的日子，你赚大了。”
小虎伸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带着李美雪回公司，然后就在前台填资料、交学费，一通忙下来这才放心。
“李小姐，晚上七点过来上课就行了。”
“撒由那拉。”
李美雪招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什么意思？真是奇怪的女人。”小虎摸了摸脑袋，左右一想，愈发觉得不对劲，谁会傻得给人送钱。
晚上培训班快要开课的时候，小虎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张小雨。
“尼玛，这还用想，这人肯定有问题。”张小雨直接下了结论，高级班学费220可不是闹着玩的。
“会不会是王强他们派来的？又想了什么阴招对付我们。”小虎忧心道，随后将于艳的事情说了出来。
“什么！？你是说那个豪哥把于艳睡了，还捧她做大公主？我擦……是我太落后，还是时代进步太快了？”
张小雨也被这个消息震得发晕，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小虎和于艳处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有老同学这层关系，于艳都没跟他发生啥，这转身投奔豪哥才个把星期就把身子给人家了。
一方面是于艳经受不住金钱的诱惑，苍蝇不叮无缝蛋，另一方面…
“操！！！这个豪哥欺人太甚，敢挖我们兄弟的墙角，今晚上挑他场子去。”张小雨怒道，之前以为是于艳自己想飞，现在看来是豪哥暗中使坏，把人哄走了。
培训班失去了一个骨干推销员，小虎失去了女朋友，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富士胶片
一想到去闹事，小虎顿时热血沸腾，道：“可是小磊他们都已经提前回家过年了，就咱们两会不会吃亏？”
“哼，上兵伐谋，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咱们是文明人，又不是黑社会，做事要靠智慧。”
张小雨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晚上开课的时候，张小雨和小虎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盯着那个李美雪看了半个小时，发现对方仍旧没什么动作，纳闷起来。
“难道是我们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不定真的是来学习的，不差钱。”
“有可能，她脖子上挂的相机就不止两千块，肯定是大款。”
“噢，看来是我们想多了，走，回办公室喝茶。”
两人回到办公室做了一会儿，八点钟的时候有个休息时间，学员们会出来上厕所或者去楼下喝杯咖啡提神。
咚咚咚…
“请进。”
“李小姐，你有什么事吗？”小虎站起来打招呼。
李美雪看了看屋子里的两人，道：“张先生，我有点事想找你们公司的负责人谈一谈，不知道……”
“噢，他就是。”
小虎伸手指了指张小雨。
此时的张小雨老神在在的坐在办公桌后面，打量着李美雪，猜测后者的意图。
“你好，鄙人张小雨，灵雨职业培训公司法定代表人，美丽的女士，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
女博士都为他倾倒，一般女人他都不带正眼瞧的，张小雨现在彻底飘了起来，心理上极度藐视一切对手。
“噢，你好，我叫石川美雪，来自日本东京，很高兴认识你。”石川美雪身体弯腰近九十度，非常正式的问候。
旁边的小虎吓了一跳，问道：“你不是叫李美雪吗？”
“李美雪是我的中文名字，石川是我的本来姓氏。”石川美雪解释道。
“原来你是日本人啊。”
石川美雪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中日建交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在金陵这个地方，对于日本人还是很排斥的。
“幸会幸会，美雪小姐，不知道你找我所为何事？”张小雨开口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对方主动上门交钱进入培训班听课，这分明是实地考察，八十年代前后那是日本经济的顶峰时期。
“我是富士胶片株式会社中国办事处的员工，这次来金陵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开辟新的市场。”石川美雪直言道。
她刚来这里的时候那是毫无头绪，在街上转悠了个把月，无意间听到了摄影培训班的情况，意识到这是一个切入市场的绝佳机会，这才主动上门。
上帝都知道改革开放的中国是块大蛋糕，许多外国公司都想分一杯羹，相机市场就是进口的和国产相机在竞争，而胶片市场目前的两大巨头是柯达和富士。
柯达在世界相机行业占据绝对霸主地位，富士处于下风，然而在日本国内，富士却占据80%的市场份额，尤其在高感光彩色胶卷这一块，就连柯达也得模仿它。
这段时间张小雨和孙灵玉、郭明远以及学员们的交流，对摄影行业也不是两眼一抹黑的，国内相机基本上都跟柯达有合作关系，富士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你想借助我们培训班卖胶卷？哎呀，这事不太好办呐。”张小雨一脸的为难。
小虎嘴角弯了弯，他知道张小雨这是想索要好处了，于是赶紧帮腔，道：“美雪小姐，我们培训班的为了教受学员职业技能，可不是为了给别的公司打广告、卖东西。”
“我们可以合作，这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石川美雪回道。
“挣不挣钱的我倒不在意，主要是损坏公司的形象，学员们花钱来是为了通过培训获得职业技能，而不是来买东西。”
张小雨先是一本正经的做出拒绝之态，他开培训班不是为了挣钱，是为改革开放培养人才，突然，语气一转。
“当然，如果你们愿意以赞助的方式加入进来，那我鼓掌欢迎，就比如楼下的咖啡厅吧，每周一免费送学员们一杯咖啡，他们的生意却越来越好，这值得我们深思。”
“中国有句固话：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美雪小姐是做大生意的，肯定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中途休息的这段时间，大多数学员都下楼喝咖啡去了，石川美雪也很佩服这种将咖啡厅和培训班结合起来的经营策略，真的是双赢。
“张先生，这正是我所期待的合作方式，我们会为贵公司的每一批学员免费提供一卷胶片，学员们通过培训班渠道购买胶卷，我们也会以九折优惠出售。”石川美雪郑重说道，根本就不讨价还价。
“到底是大公司，不差钱，倒显得我小家子器了。”
张小雨暗暗羡慕，这些大公司为了抢占市场，刚开始的优惠力度很大，等到彻底占领市场的时候才会露出獠牙。
悄悄给小虎打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道：“那不知我们公司在这个过程之中能获得什么好处呢？”
“我希望能通过贵公司向学员们宣传、销售胶片，同样的，作为回报，我们会将在贵公司销售胶卷的利润分一成给你们作为赞助资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石川美雪这是想把培训班发展成富士胶卷的分销商，只要培训班扩大，富士胶卷就能随着他们蔓延出去，省去了寻找客户的麻烦，直接享受现成的好处。
“我希望能在贵公司的培训教室里贴上我们富士公司的商标，以赞助商的方式展现出来。”
张小雨和小虎对视一眼，对这个提议很是心动，这可是纯利润，他们什么都不要做，对方又是免费送胶卷，又是送钱，这钱拿的不好意思啊。
“本来我是不想让培训班携带太多的商业色彩，但是考虑到学员们对胶卷需求量不小，在哪里不是买？我同意跟你们合作，真是没办法呀。”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石川美雪伸手跟张小雨握了一下，不过看到后者一脸勉为其难的样子，她也是无语，得了好处还在这装，要不是没有更好的合作伙伴，她才不愿意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呢。
“合作愉快，年前估计是不可能了，我们二月中旬营业，到时候你们最好派个代表到我们公司常驻。”张小雨交代道。
“好的，到时候我会带来正式的合同，那么…告辞了。”
“嗯，小虎，你替我送送美雪小姐。”
“美雪小姐，请。”
小虎乐的接受这份美差，石川美雪本来就是他带到公司的，本来以为是天上掉馅饼，结果一吃发现是龙肉。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爱情失败了，事业却取得成功，唉…”
过了一会儿，小虎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哈哈……”
“哈哈……”
办公室里传来两人的放肆笑声，吓得路过的学员纷纷躲开。
“咱们是不是撞大运了，有人主动上门送钱，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小虎兴奋地说道。
“现在相信了吧，只要我们把台子搭起来了，就不愁没人上去唱戏，这还只是开始，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更多，习惯就好。”
张小雨嘴上说的淡定，眼神却掩饰不住的得意，想当初摆地摊的时候吆喝了半天才卖出几十只电子表，谁会跟他合作？估计心里还瞧不起他呢。
经过一通忽悠，先是把孙老师骗过来上课，然后就是郭教授、徐子月，现在又来了一个大公司赞助，谁见了他不喊一声：张总。
同样是做生意，差距却很大，一个是野路子，一个是经过包装的合法企业，实际还没有卖电子表随身听挣钱呢，但后者多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就是名声，听起来高大上。
“名声是个好东西，女博士都堪不破我这一层伪装，嘎嘎…”
“小雨，我现在开始相信你说的了，屁的做生意，就是骗，画一个大饼，把人骗来吃饼，你方唱罢我登场，咱们两个初中生在下面嗑瓜子看戏，爽啊。”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那个……什么夜总会？”
“米香卡拉OK。”
小虎暗中跟踪于艳去过一次。
“走。”
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第一百四十三章 挑场子
此时正是夜生活的高峰期，来这里找乐子的人非常多，跟乱舞酒吧不一样，酒吧里以小年轻为主，卡拉OK以中年人居多。
一个衣着暴露的女郎正站在演艺台上唱歌，时不时的做一些撩人的动作。
长长的站台，寂寞的等待
…
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
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
……’
“两位，雅座还是包间？”
“我们喜欢热闹，来两杯啤酒。”张小雨回道。
“好的。”
服务生转头离开。
就在这时，坐在大厅里喝酒的人群一阵躁动，原来是那个唱歌的女郎将上身的衣服脱掉朝人群这边扔了过来。
“再脱！！！”有人开始起哄。
女郎闻言一笑，摆了两个姿势，果然再脱了一件，瞬间就将气氛带动起来了，大家伙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乐子，这么刺激的场景保证来过的人还想来第二次。
“再脱！！！”
人的欲望果然是没有止境的，但是那女郎却弯腰行礼，然后下去了，再脱她就彻底裸了。
“嗨……！！关键时刻怂了，怎么回事？”
众人正在兴头上，纷纷不满起来，这时候上来一个男的，似乎是场子里的管事，双手虚压，道：“大家静一静，下面有请我们米香卡拉OK的大公主艳子小姐为大家演唱一首。”
只见于艳身穿白色毛皮大衣出现在舞台上，整个人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她年轻、漂亮，眼神很纯。
来这里玩的都是老手，一看就知道这女孩子嫩着呢，兴奋地哇哇大叫，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蹂躏。
“何至于此…”
小虎猛灌一口酒水，心里五味杂陈，自己曾经的女朋友这样被别人取乐，关键还是自愿的，想发火都属于多管闲事。
“客观的说，她歌唱的不赖，起码比我要好，在这里也肯定比在咱们那里挣得多，你看，有人打赏了。”张小雨说道。
服务生端着托盘走向一个客人，对方从钱包里直接掏了两张钞票往盘子里一砸，醉醺醺的说道：“待会儿让那小…娘们来陪我喝…两杯。”
“好的。”
服务生应道，只见他在大厅里走了一圈，托盘里居然就盛满了钱，这赚钱速度看得张小雨双眼喷火。
“来，我们也要赏。”
张小雨突然对着服务生招了招手，待得服务生走进，他发现托盘里有十块的、二十的、五十的，还有几张一百的。
“请这公主陪酒要多少钱？”
“一杯一百块。”
张小雨手一抖，恨不得一拳砸死眼前这家伙，不过今儿个就不是来喝酒的，走身上拿出两百块钱放在托盘里。
“可别让我久等。”
“当然不会。”
过了一会儿，于艳唱完了歌就下来陪酒，但凡打赏超过一百块的，她都会上去喝两杯，而且都挑贵的酒点，最后被服务生带着来到了张小雨和小虎的桌子上。
“你们怎么来了？”
于艳的脸色很难看，夹杂着尴尬、羞愧以及一丝释然，知道了也好，本来也没指望隐瞒多久。
“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服务员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哈哈…，听说你在这里混得不错，我们放心不下，特地来看看你。”张小雨笑道。
“真不一样啦，以前咱们在一起想喝多少杯都无所谓，现在你身价大涨，我拼尽全力也只能请你喝一杯了，别嫌少啊。”
“呵，你们今天来就是为了嘲笑我吗？”于艳恼怒道。
这职业本来就让人瞧不起，心里对这个很敏感，她之所以敢做就是因为大城市里没人认识她，只要不传到老家就无所谓。
混个几年攒了钱再转移到一个新的城市，然后开一家小店，找个老实人嫁了，一切都推给前男友身上不就好了。
小虎很不自在，别过脸去不打算跟于艳说话，曾经的小情侣如今宛若路人。
“你做什么是你自己的自由，我不会瞎管闲事，也不会到处败坏你的名声，今天来可不是找你的。”张小雨接话道。
“那你们找谁？”
“找他。”
于艳顺着张小雨指的方向，那个离开的服务生正领着豪哥往这边走来，身后还跟了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镖。
“原来是张老板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张子豪大笑道。
“哈哈…，你这场子日进斗金，我在你面前可不敢自称老板。”
“来者是客，但凡进了我这场子的，都是老板。”
两人完全就像是老朋友见面一样寒暄着。
张子豪突然伸手将于艳揽在怀里，面带微笑的说道：“哎呀，说起来我这位大公主以前还是你的老乡，这也太巧了吧。”
“可不是嘛，太巧了，不过我想这其中可少不了你的鼎力相助，这才能让她事业有成。”张小雨附和道。
“小事一桩，我就喜欢帮助有困难的人，特别是像艳子这样的小可爱…嘬……”张子豪说着就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于艳一口，看得小虎直皱眉头。
“这位小兄弟好像有点不大高兴啊，怎么称呼？”
张小雨介绍道：“张虎是我公司的副总，以前于艳就在他的手下干活，你不知道，于艳在销售方面很有天赋，是我们公司的骨干人员，现在被你挖来，他这个做领导的肯定不高兴嘛。”
“哦，那倒是我的过错了，不好意思啊，我要是知道艳子对你们公司这么重要，说什么我也不会这样。”
张子豪嘴上说着惭愧，脸上却满满的笑意，语气一转，道：
“不过话说回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在你们公司发传单先不说挣不了几个钱，还有这风吹日晒的，我看着都心疼。”
“谁说不是呢，我们公司毕竟是做正经生意的，肯定不如你这里挣钱了，一杯啤酒就要十块，唱首歌就能挣上千块，于艳找了个好工作啊。”
张小雨暗暗嘲讽这里的生意不正经，上不了台面。
张子豪一听这话顿时变了脸色，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的场子是有些见不得光，但这样当着他的面说就是打他的脸。
“我看你今天是来者不善呀。”
“上次在涛哥的场子里，我记得你说要送王强到我的培训班接受改造的，结果这家伙还真让人过去了，我就想啊，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怎么也得亲自过来一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张子豪冷笑一声，凑到张小雨跟前低声道：“哼，叫你一声张老板那是给你面子，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的底细，那个培训班根本就不是你的，你不过就是个打工仔。”
“哦，说得好像这家卡拉OK就是你的一样，五十步笑百步，咱们彼此彼此。”张小雨针锋相对的说道。
这个卡拉OK一天最少进账几千块，一年上百万，估计百分之八十都要往上孝敬。
还有高利贷这一块，这么大的肥羊招摇过市，没打上标签的话，分分钟就会被人吃的一根毛都不剩。
两人凶狠对视了一会儿。
“信不信我让你今天走不出这里！”张子豪冷笑道。
“你豪哥说的话我当然信，但在那之前，我能把你这里砸个稀巴烂。”
张子豪用力的吸了一口烟，吹在张小雨脸上，道：“就凭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配威胁…”
嘭
“嗷……！！！”
张子豪抱着肚子连退好几步，只觉得一股劲风迎面袭来，抬头就看到一道脚影，肩膀一疼，人就倒飞出去了，直接将后面的沙发砸翻了，人被卡在地下一时半会儿居然爬不起来。
“草！你离我这么近还这么嚣张，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张小雨骂道，本来今天是打算君子动口不动手，可实在忍不住。
“豪哥…”
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大惊失色，刚才完全都没料到张小雨会突然出手，而且两人距离太近了，根本来不及阻止。
见到于艳跑过去搀扶豪哥，两人转脸就扑向了张小雨二人，对于砸他们饭碗的人，根本不用留手。
砰
“哦，有两下子嘛。”
张小雨伸手跟其中一人对了一拳，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反震之力，顿时知道对方练过，可惜对方的力气还是没有他大，像是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看招。”
张小雨趁机欺身向前，直拳突刺，对手急忙闪身后退，不敢跟他硬碰硬，却不料这只不过是一个虚招，张小雨突进一步之后，侧身一个鞭腿抽了过去。
轰…
那保镖只来得及架起胳膊格挡，可是这股力量已经超过了他能低档的极限，一瞬间就被抽翻在地。
咔嚓
小虎抡起一把椅子砸在另一个保镖身上，今天就是来砸场子的，张小雨这边一动手他就迅速抓起身边的一把椅子发动攻击。
对手下意识的低头用肩膀硬抗，就在这时小虎窜上去抱住对方的腰部按照倒在地，抡起锤头就打。
他没有张小雨那么大的力气和反应速度，但他有体重优势，张小雨喜欢突袭对手的肚子，他喜欢抱着敌人在地上纠缠。
卡拉OK里面的其他客人居然也不害怕，除了个别女性惊叫一声，其他人就站在远处看热闹，指指点点的。
这时候又有十来个身穿黑西装的人打手提着棒球棍从里面跑了出来，见到正在逞凶的张小雨两人，二话不说就过来招呼。
养兵千日，如今正是发挥价值的时候，一个个如同吃了兴奋剂似的。
张子豪面色苍白的被扶起来，指着张小雨和小虎，喊道：“他妈的，给我打！今天不打死这两个小杂种，我不姓张。”
话毕。
一把椅子凌空飞了过来，张子豪也不躲避，抬脚就将椅子踹开了，他能让一帮小弟服服帖帖的，身手肯定是不差的。
“嗯？”
张小雨面带惊讶，不过这时候也容不得他多想，提着棒球杆的打手们已经来到跟前了。
“哼！！你二爷我今天要大开杀戒了。”
伸手将旁边的一张桌子抓了起来，直接迎面拍了过去。
铛铛铛！
当下一波攻击之后，左手一把扣住桌子边沿横推过去，在打手中间趟过一遍之后，也就剩小鱼两三只了。
铛…
铛…
徒劳的挣扎了两下，仅剩的三个打手被拍飞出去了两个，看得远处的张子豪眼皮直跳，连忙指挥道：
“别跟他硬碰硬，游斗，游斗……”
最后一个打手面色紧张的点了点头，双手抖得棒球杆都握不稳了，他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以游为主，至于斗…..
“乖乖，这小子就是头牲口，不可力敌呀。”
就在他想着怎么躲避张小雨攻击的时候，突然就发现一张桌子旋转着飞了过去，如此近的距离，他只来得及将手里的棒球杆横档在前。
嘭
然后就没有他的事儿了。
啪啪
张小雨拍了拍手，说道：“你的手下实力不行啊，我还没用力，他们就倒下了。”
犹记得西游记后传里面的孙悟空每次打倒对手之后，都喜欢说上这么一句抬高自己的话，从心灵上进一步打击对手的信心。
“就是，太弱了。”
小虎也解决了那个保镖，站起来整理衣服，感觉憋在心里的怒气都得到了释放，整个人心情非常好。
张子豪冷着脸不说话，要不是王强在外面要账带走了十几个兄弟，哪轮得到这两个小子嚣张。
“阿豪，要不是你挖我墙角，我也不会来找你的事，看在当事人自愿的份上我也不跟你计较，要是再有下一次，可就别想轻松了事。”
“小虎，咱们走。”
今天二爷的名声是打出去了，但是不能师出无名，防止为人诟病，他是开培训班的，得维护正面形象。
刚出了卡拉OK，迎面就看到王强带着顾为义和阿明等一帮小弟沿着街道走了过来，双方都是一愣神。
随即，张小雨和小虎就若无其事的迈步离开，走了几米远之后，步子是越来越快，就差没跑起来了。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手里没家伙硬不起来呀。
顾为义有点心虚，悄悄朝场子里看了一眼，平常他都是急先锋，这次居然没吭声，他不动手，其他人更不敢，上次在公园里被对方打出阴影了。
气氛有些安静。
“咳咳…，强哥，刚才那两人长得有的面熟啊。”阿明明知故问道。
这台阶搬得真及时，不愧是他的左膀右臂，阿明跟顾为义一文一武的辅佐，他王强才能坐稳高利贷这一块业务。
“是吗？这乌漆嘛黑的，你可能看花眼了，进去吧，咱们今天收回了两沟账，向豪哥汇报一下，完了去酒吧喝酒。”
一行人这边刚走进去，立刻就冲了出来，人人手里都提着家伙，然而，张小雨和小虎已经跑了好几百米远了。
“别跑！！”
“追上来了，加速。”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等到王强等人跑到街角的时候，早就没人影了。
“呼……”
小虎转头看了看，发现王强等人没有追上来，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好险啊，幸亏咱们及时撤出来，不然的话就被堵在里面了。”
“今天这仇结下了，以后你在外开展业务一定要注意，情况不对就跑路，别被堵住了。”张小雨叮嘱道。
“放心吧，我晓得，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那个顾为义跑去找我目的就是让咱们过去闹事。”
“回去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 梅开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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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司之后，学员们已经下课离开了，张小雨打电话给孙灵玉。
“喂，灵玉姐，快过年了，你帮我联系一下苏会计，明天到公司给核算一下这个月的账目，提前给大家发工资。”
“好，我这就打她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孙灵玉攥了攥拳头：“哈哈…，又要发工资了。”
次日，办公室，苏英茹一通计算之后就将账目做了出来，其实这种小公司实在是结构简单，没那么多道道。
“你看，你们这个月总收入22531，广告支出3650，员工薪资支出12400，房租水电设备3327，各种杂费992，结余2162，计提准备金之后，还剩416，恭喜，算是扭亏为盈了，虽然少了点。”
“那就好，总算没亏损。”
张小雨自己也是领工资的，不然的话靠股份分成，他坐车回家的钱都没有。
“打算怎么花？”苏英茹问道。
“按理说该请员工吃顿饭的，最好能组织一个年会热闹一下，可是这个……”张小雨磕磕巴巴的说道。
“行了，别在我面前装，这些漂亮话我都听腻了，你还是留着去哄那个几个女员工吧。”
苏英茹摆了摆手，道：“这几百块钱，你们三个股东也不值当分的了，我看不如给员工们每人发个小红包，乐呵一下算了。”
“哎？这想法不错呀，我怎么就没想到。”
“呵呵…，你不是没想到，你是舍不得。”
“苏会计，看来你对我有些误会，不过没关系，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跟我共事久了就知道了，这416就当成红包发下去吧。”
张小雨大手一挥决定了，她甚至都不用打电话给叶楠商量了，苏英茹估计比他报告的还详细，有这位在，叶楠也能对他放心。
晚上，每个员工都领到了工资加红包，小磊等人的工资由小虎带回去送给他们。
“郭教授、孙老师、徐老师这是你们这个月的工资，感谢你们的付出，望你们来年再接再厉。”
张小雨准备了三个信封，提前封起来了，谁都不知道其他人发了多少钱。
“那我就不客气了。”
郭明远拿到信封不动声色的捏了捏，那厚度让他觉得这一个月的努力太值了。
孙灵玉也做了同样的动作，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因为她发现比上次还厚一点，绝对超过了一千。
唯有徐子月的少了一点，她来的要晚一些，只教了一期学员，即使如此也有一千块，这是张小雨为了笼络她特意多给的。
这几位才是培训班存在的基础和核心，他们三个的工资占据了公司支出的大头，这钱必须得花在他们身上。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培训班已经于富士胶片成为了合作伙伴关系，明年开始，他们会为每一期学员免费提供一卷胶片，还会支付一笔赞助费，学员们通过我们培训班购买富士胶片也享受九折优惠。”
“真的？这可是好事。”
郭明远诧异的看了看张小雨，越发的觉得这人不简单。
“当然，咱们也不能坐享其成，你们三个在上课的时候顺带帮忙向学员们宣传一下富士胶片，行吧。”
“行，这个简单，随口一提的事情。”
反正又不是在学校，不必太在意名声了，老郭答应的很干脆。
“孙老师、徐老师，你们呢？”
“我没问题，美术班也有不少人有照相机的，肯定有需求的。”徐子月回道，她教一期学员挣的钱比得上带家教几个月，当然乐意。
少数服从多数，孙灵玉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我试试。”
真是够难为她了。
“好了，没事了，你们回去吧，明后天正常上课，然后就放假了。”
将三位老师送走之后，张小雨连忙跑到楼下将阿萍的工资也发给对方，并且从她那里打听到了咖啡厅这个月的收入，没想到居然也不比他的培训班少。
从下个月开始，咖啡厅的收入就有他的份了。
第二天，小虎收拾了一下东西，也回家去了，张小雨自己留下来等着课程的结束，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办，那就是跟他的女博士约会。
为此，他特地买了一双皮鞋，以及一件皮尔卡丹的夹克衫和皮带，手拿一支玫瑰花等在医院门口。
张小雨看了看手上的海鸥手表，他现在好歹也是个小老板，电子表已经入不了他的法眼了。
“哎呀，都12点了，还不出来，不会是放我鸽子吧。”
别看他在小虎面前吹得一套一套的，实际上心里也没底，说不定几天一过，人家就改变主意了。
时间再次过了十分钟，张小雨也是越来越烦躁，就在这时，米娜不急不慢的推着一辆自行车出来了。
“娜娜，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找你了。”张小雨抱怨道。
米娜翻了个白眼，叫得那么亲热，而且很奇怪呀，按年龄张小雨应该叫她娜姐才对，不过爱情是神奇的，它能跨越种族、国家以及年龄的限制。
想想那些故事里说的，人和狐狸都能爱的死去活来，你就知道它的厉害了。
“这就没耐心了？”
“我的确没耐心，距离上次咱们见面已经好几天了，我回去之后辗转反侧，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一定要理解我的迫切心情，这支玫瑰花就代表我火热的心。”
张小雨笑眯眯的递上红玫瑰，自从相亲之后他苦练深蹲和深呼吸，就等着实战的那一天到来了。
“哼，小小年纪，油嘴滑舌。”
米娜挑着眉训了一句，不过还是伸手接过了玫瑰花。
呼…！！！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玫瑰花掉了两片花瓣。
米娜愣住了，这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寓意，虽然她信仰马克思主义，可马克思不管爱情啊。
“啊…..，太好了，这真是天意，应验了呀。”
张小雨大呼一声，装模作样的双手合十，道：“来之前我特地去了鸡鸣寺观音殿为你求了一签，签曰：冬来岭上一枝梅，叶落枝枯终不摧，但得阳春悄急至，依然还我做花魁。”
今天可是来把妹的，之前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岂能让一阵风给搅黄了，就凭他这三寸不烂之舌，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何解？”
“意思就是所求之事宜迟则吉也，娜娜，你这个年龄找对象按理说是迟了，但按卦象来讲，大吉！！！”
“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米娜转忧为喜，嘴上说不相信，可脸上却掩饰不住的开心，父母天天拿她的年龄说事，说得她都自卑。
“骗你是小狗，不信我们去找算命的问一问。”张小雨佯怒道，算命的只为求财，到时候钞票一亮，那还不是尽说好话。
其实梅开二度只是中签，代指事情是好事，可开头是有挫折的。
“算了，浪费那钱做什么，我信你就是了，走，上车，我带你。”米娜说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约会
“好，吃饭去。”
张小雨叉开腿跳上自行车后座，今天米娜下身穿的是一件水洗白紧身牛仔裤，双腿修长，浑圆的屁股落在了张小雨的眼里，顿时让他一阵躁动。
“该执行我的把妹A计划了。”
双手趁机一把抱住米娜的小腰。
“啊……！！”
米娜一阵惊呼，完全没料到张小雨胆子这么大，吓得车把抖个不停，忽左忽右，差点没撞到人。
“你干嘛呢？快放开，放开。”
街上行人也是频频侧目，这年头情侣上街各走各的，胆子大的也就拉个手，搂搂抱抱的那是伤风败俗。
“没看出来你还挺保守的嘛，紧张成这个样子。”张小雨暂时松开了一小半，以安抚米娜。
米娜满脸通红，没好气的说道：“不是我保守，是你太开放了，人家不骂死我们。”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张小雨找了个借口又将双臂紧了紧，他要不停地试探米娜的底线，谈恋爱本身就是一场心里博弈，核心思想就是不要脸。
“不行不行，快拿开，我是医生啊，这周围有人认识我的，传到医院我就没脸上班了。”
这进展太快了，比她拔牙还快，米娜有点受不了。
“好好好，放开放开。”
张小雨又松了一半，这时候正好路过一个减速垫，车子颠簸一下，他趁机又抱紧了。
“啊呀…，好危险，差点掉下去了。”
“别误会，我跟你说，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我张小雨不是这样的人，实在是路不好，我担心掉下去。”
“呵呵…，没事没事，怪我技术不到家。”
面对张小雨拙劣的演技，米娜只想停下车来暴打这家伙一顿，但她必须装作不斤斤计较的样子。
临下班的时候，母亲给她打电话叮嘱道：‘娜娜，你年龄比他大，形象要稳重，温柔，对他要多包容，让她知道你的好。’
米娜开始在心里安慰自己，“我要稳住，不能把人设崩了。”
“咳咳…，前面的路都比较好，你能不能松开了？”
“那不行，我今天为了能以最帅的模样见你，穿的少，这风吹的太冷了，只有抱紧你才能让我感受到一丝温暖，你大发慈悲可怜可怜我。”
我就是要风度不要温度，你看着办咯。
这下米娜彻底崩溃，暗道：“好啊，果然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的退让、忍耐、理解和包容换来的居然是这家伙的得寸进尺。”
“呼……”
“我姑且再忍一忍，等到了地方，我一定要找个机会警告一下他，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为了尽快结束这种来自心灵和肉体上的折磨，米娜的双腿如同上了发条，蹬的飞快，好似吃了兴奋剂。
张小雨立刻意识到了米娜的打算，于是抱得更紧了，差点没把后者小腰给勒断了。
时间短暂，逮到一口就是一口。
一路穿过数个十字路口，来到了夫子庙附近，这里小吃店集中，其中最受人欢迎的就是汤包。
嘎吱吱…
米娜一个急刹车，她感觉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你抱就抱吧，双手跟猫爪似的在那乱抓。
这家伙看着是年少有为的成功人士，实际上是一头正处在发情期的色狼。
“到了，到了，快下车。”米娜催促道。
“这就到了。”
张小雨一脸的失望，之所以把约会的地方选在这里就是想着路远，有足够的作案时间，哪想到米娜骑得这么快。
“你不饿吗？我都饿死了，吃饭去，我跟你说，这里有一家汤包特别好吃，我经常过来吃。”
米娜在前面带路，走进了一家小吃店，好几摞蒸笼正冒着热腾腾的雾气。
“老板，来……，对了，张小雨，你能吃几笼？”
现在的汤包还没有后来那么多花样，以肉馅为主。
张小雨伸头看了看，发现一笼里面是八个，开口道：“先来两笼吧。”
“好，加我总共三笼，再来两碗混沌。”
米娜轻车熟路的找了个好位置，然后用纸巾擦了擦桌子，坐了下来，道：“以前来过夫子庙吗？”
“来过一次，匆匆走了一圈就离开了。”
“那你肯定没做过船了，待会儿我们坐船沿着秦淮河跑一段，带你领略一下秦淮风光。”
“哈哈…，我领略一下你的风光就够了。”张小雨笑道，这些个破风景有什么好看的，哪有人好看。
米娜慌慌张张的看了看周围，跟张小雨相处的这半个多小时，她的心情波动超过了以往二十多年总和。
“嘘，你小声一点，别人听到了。”
张小雨一脸的不解，他就是调调情，又没说什么露骨的话，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吗？
“难道这女人以往二十多年都没跟男生相处过？学霸的生活真难理解啊。”
这时候只听米娜叹了口气。
“唉！小张哟，我们之间代沟太大了，我觉得可能不大合适。”
“一个博士一个初中生，要是合适才怪。”
张小雨暗暗吐槽，他就是想骗米娜做他一段时间的女朋友，充充门面，不过他不打算如实相告，更不可能半途而废。
“娜娜，你说的太对了，我也觉得沟很大，深不见底，但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相信爱情吗？”
不等米娜回答，张小雨直接给出了答案。
“你肯定相信，但凡不相信爱情的人内心注定孤独，你都不相信爱情怎么可能遇到真爱，一个隐藏内心世界的人还能指望别人对你付出真心？”
“没有人有那个耐心和时间去等待你的考验，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在你犹豫不决的时候，你的另一半可能已经被人抢走了，你只有继续等待，就像无根浮萍，随波逐流，也许一辈子你都再也遇不到真爱了。”
滋溜…
张小雨喝了口茶，大腿一翘，化身爱情大师。
“我认为，在爱情这一块，我们要给自己定一个目标，当我们回首往事的时候，不要因为错过了彼此而悔恨终生，更不要随随便便说‘不’，因为你这样可能会错过一份真正的爱情。”
米娜一脸懵逼，刚才之所以那么说就是想敲打一下张小雨，这家伙太嚣张了，结果张小雨就像机关枪一样嘟嘟嘟回个不停，这简直跟她妈一样。
“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明明是个未成年好不好。”
就在米娜想着怎么回答张小雨的时候，汤包上来了，正好缓解了她的尴尬。
“这汤包蘸着醋和辣椒油特别好吃，不过你拔牙不久，还是不要吃辣椒了。”
“也好，我尝尝。”
张小雨连忙用筷子夹了一个蘸了点醋，咬破了一个小洞，一顿猛吸，接着一口将整个汤包吞了下去，歪着头用另一边牙齿咀嚼。
“呜，果然好吃，这汤包就跟你一样”
“嗯？”
只见张小雨伸出了两根手指弯了弯。
“汁多，肉香。”
“噗……！！！”
正在允吸汤汁的米娜直接一口喷了出来，虽然早就猜到张小雨把汤包比喻成她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可是张小雨仍旧用铁一般的事实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张小雨，求求你做个人吧。”米娜内心简直抓狂。
“呀，呛着了，来，我给你擦擦。”
张小雨闪电般的抽出一张餐巾纸就往米娜的嘴巴擦了过去，在对方愣神的一刹那就完成了任务。
如此亲密的动作，自然是惹得米娜杏目圆睁，但是张小雨岂会给她说话的机会。
“唉，怪我，都怪我。”张小雨悔恨不已。
“呃…”
这认错的态度很端正，米娜都不好再责备了，肚子里的气只能暂时憋回去。
只听张小雨继续道：“明知道你工作了半天饥肠辘辘，还让你骑车载我，雪上加霜啊，看把你饿的，吃得太急了，是我的错，我要惩罚自己，接下来就让我亲自喂你。”
“天呐，我们说的是一件事情吗？还有，你确定这是惩罚？”
米娜咬牙切齿，要不是在饭店里，她铁定要发飙了，过分，太过分了，趁着她走神的一刹那，占便宜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更进一步。
“老妈呀老妈，这样的人你根本没办法包容他，否则会被他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带剩的。”
张小雨顿了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耸了耸肩，道：“本来以为我已经做得够好了，可实际上没有，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在意你了。”
“别，你先不要这么关心我，咱们先吃饭好不好？好好吃饭。”米娜面色严肃的说道。
如果张小雨敢说一个不字，她立马走人，她决定了，某些人不能这么惯着。
“好，先吃饭。”
张小雨满口答应，对于米娜，他的应对方式永远是先赞同，然后该干嘛干嘛。
“咱们慢一点，别再喷出来。”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
米娜皱了皱柳叶眉，总感觉不像什么好话，但仔细一品，这话没毛病呀，于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道：
“谢谢，我会注意的。”
这下张小雨终于没再进一步搞小动作，因为现在的米娜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需要凉一凉，降温。
很快，两笼汤包被吃完，发现有点腻，三两口将混沌连汤带水吃下肚。
“味道还不错，娜娜…”
“又干嘛？”米娜警惕道，才安静两分钟又要搞事了。
“我寻思着这刚吃完饭也没什么事，咱们去散步，消食。”
“嗯。”
这个提议合情合理，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
张小雨起身结账，两人沿着街道在景区里面漫步，里面的旅客不少，让人感受到了节日的喜悦气氛。
“唉，过年了呀。”张小雨感叹道。
“是啊，过年了。”
米娜现在最害怕过年，因为又涨一岁，一步步滑向剩女的深渊之中，让她夜不能寐。
“要不…你跟我回家过年怎么样？”张小雨突然说道。
米娜闻言一个踉跄，她心里猜测张小雨可能会挑起的各种话题，并且都做了应对方案，可偏偏这货不按套路出牌。
“你疯了！咱们才刚认识，这是第二次正式见面好不好？”
“哈哈…，我开个玩笑罢了，看把你紧张的。”张小雨笑道，他就是试探一下米娜的反应。
从相处的这两小时，他已经大概知道了米娜的性格，不能说保守，但也就稍微好一点，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普遍的特征，既向往国外开放的生活方式，又被传统思想深深的束缚着。
“呼……”
米娜松了一口气，苦着脸道：“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这样我心脏受不了。”
“你太保守了，奇怪，学校应该是先进潮流的集中地，思想更开放呀，你们学校那些谈恋爱的难道就不拉手？整天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话说你上学这些年究竟在干啥，别告诉我整天泡就图书馆里头。”张小雨不解道。
“当然不是了，我更喜欢在教室里看书。”米娜反驳道。
“难怪，这么漂亮的一朵花没人摘。”
张小雨恍然大悟，换他也受不了，整天陪着看书，时间长了谁也扛不住。
大学全是青春男女，就是找对象的绝佳场所，要是等毕业了再找那成本就太高了，而且选择面也窄了。
“娜娜，你对爱情有什么看法，或者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共度余生？”
这一点必须搞清楚，不是为了看能不能走到一起，而是能更好的制定策略。
哪个少男不多情？
哪个少女不怀春？
米娜也许是个喜欢学习的三好学生，可身边的同学在那卿卿我我，她心里就没有幻想过自己的白马王子？
米娜想了一会儿，回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要聊得来，其他方面有个差不多就行了。”
“窝草！这是地狱级的难度啊。”张小雨心里疯狂吐槽。
聊得来的意思是要能讨她欢心，不能忤逆她，不能让她不高兴，这个不难做到，关键是另一个要求就太恐怖了。
她说的差不多肯定跟她自己是一个层次的人，光是这一点就砍死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另外，别人有车有房，你也得有车有房吧，要不能么能叫差不多呢。
“唉，最害怕没什么要求的女朋友了，好在我只是个骗子。”张小雨暗自安慰自己。
“你呢？对于另一半有什么期待。”米娜好奇的问道。
“我也没啥要求，合得来就行。”
大学教授都是我的员工，我的合作伙伴基本上都是做生意的大老板，想做我女朋友，档次也不能差。
无声无息之间，两个人交了一次手，谁也没占到便宜。
“前面就是坐船的地方，咱们去坐船玩吧。”
“好。”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亲一口
两人暂时停止试探，开开心心的坐船，这一个来回就是个把小时等到出了夫子庙，已经三点多了，于是去鼓楼广场曙光电影院看电影。
这一次换张小雨骑车，再也没机会搞小动作了。
只见门口牌子上用粉笔写着：今日热映。
买了票进入影院，发现早就坐满了，哥哥的电影根本不用担心人气，场场爆满，张小雨和米娜只好坐在最后一排。
这部电影已经出来两年了，但是大陆这边上映的时间并不长，算是新电影。
张小雨早就看过好多遍了，但是仍旧耐着性子看，从颜值到剧情，这部电影都无可挑剔，主要就是人鬼恋比较刺激。
这打破了传统的阶级思想，人们更应该抛弃固有成见，自由恋爱，只要看对眼了，那就在一起。
米娜正看得入神，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不用想，肯定是张小雨在搞小动作。
“太能折腾了，你就不能老实一会儿吗？”
米娜尝试着挣脱，奈何对方力气太大，徒劳的挣扎罢了。
“嘘！！！别吵到别人，安静的看电影。”张小雨一本正经的说道。
“哼…”
米娜怒瞪了张小雨一眼，放弃了挣扎，不就是被占点小便宜吗，又不会少块肉。
“算了算了，只要你别得寸进尺我也不跟你计较。”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张小雨今天主要的工作就是拉近跟米娜的距离，好好亲近亲近。
正常谈恋爱，男女先要在一起聊一段时间，彼此觉得还可以才会约会，通常第一次约会双方都不会太冒失，因为这个时候还不了解彼此的真实性格，万一惹怒对方，就玩不下去了。
有过一次约会之后，双方之间的距离被拉近，再聊天就会有很多共同话题，而不是之前的尬聊，第二次约会就会有小动作，这个时候男人可别再装正人君子了，一定要主动，至于到什么程度，那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张小雨这家伙完全不按程序来，他就喜欢点快进，抱了腰，摸了手，就差接吻了，以米娜的性格，又是第一次约会，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他就喜欢挑战高难度的，别人搞不定的他能搞定，这才凸显本事。
“现在米娜心里肯定在提放着我，现在动手成功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不过没关系，总有松懈的时候。”
正如张小雨预料的一样，此时的米娜表面上在看电影，实际上时刻准备着张小雨可能做出的令人难以想象的行为。
这时候电影里出现了聂小倩脱衣服洗澡并且和宁采臣在水中接吻的场景，引得人群一阵唏嘘，港台的电影可比内地的尺度大太多了，搁以前早剪掉了，现在经济开放，思想也逐渐放开，这种镜头呈递增趋势。
“他会不会突然亲我一下？”
这个想法很自然的出现在了米娜的脑海里，越想越觉得对方一定会这么干，身体往后仰了仰，悄悄瞥了一眼，观察敌情，发现张小雨也同时在观察她。
刺啦…
双方的眼神在空中相遇，然后各自转过头去，心有灵犀，纷纷看出了对方的意图。
米娜心乱如麻，只有日日做贼，哪有日日防贼的，要知道久守必失。
她不是保守，而是张小雨侵略性太强，原计划谈个两年的，照这个进度两个月恐怕都用不了就要谈婚论嫁，这一点就算是她母亲之前也没想到的。
就在这种煎熬之中，电影总算结束，事实上张小雨同志一直很老实，这再次出乎了米娜的预料。
“难道是我想多了？”
灯打开了，众人陆陆续续的出了电影院。
“娜娜，你手心出了好多汗，没事吧。”张小雨关心的问道，心想：“这女人该不会有幽闭恐惧症吧。”
他哪知道米娜这是为了应对他的随时偷袭，紧张的。
“我没事，屋里太热了。”
米娜趁机抽回了手，撩了撩鬓发，以掩饰自己的窘境，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我爸妈要骂死我。”
赶紧把父母抬出来，这样你就没办法拒绝了。
张小雨很是理解的说道：“噢，对对对，那你回去吧，我后天也要回家了，只能过年之后再来找你。”
“那你打算在家过多长时间？”
两人现在是男女朋友，于情于理，米娜都要关心一下张小雨的情况。
“最少也得两三个月吧，我还要在县城开饭店，各种事情要协调，这边培训班基本稳定了，有我发小看着。”
“太好了。”米娜暗暗松了口气，嘴上却道：“那还挺忙的。”
“别担心，我会经常抽空过来见你的。”
“呃…我能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吗？”米娜暗暗后悔，她表现的有点急切了，不过现在也只能顺水推舟。
“好啊。”
“行了，你回去吧，我要回公司看看。”张小雨催促道，好像急着要离开的样子。
“嗯，那我走了。”
米娜说着就转脸去推自行车，这里停了好几排，几乎是一个挨一个，中间夹缝只能很窄，她前脚刚进去牵车子，突然就感觉张小雨也挤了进来。
“我来帮你。”
米娜意识到不妙，连忙就想转身阻止：“不用…唔……”
嘬！！！
她的小嘴被另一张嘴覆盖了，最过分的是对方还用力的吸了一下。
张小雨露出了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嘴里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帮你推自行车。”
“我知道个屁呀！”米娜满脸通红的吼道，再也维持不住她的淑女形象，显露出了女汉子的一面。
早知如此，她宁愿在电影院里被亲一下，那里乌漆嘛黑谁也看不清谁，现在可是在电影院门口，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丢死人了。
“枉我以为你改邪归正了，没想到……哼，你太让我失望了，走了。”
感觉好多人在看他们两个，米娜也不好发飙，只能忍着怒气，骑着车子离开了，那匆忙的样子跟逃命一样。
张小雨砸了咂嘴：“味道不错嘛。”
‘你是我的情人
玫瑰花一样的女人
用你那火火的嘴唇
……’
张小雨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边往公司走，一边唱歌，可想而知心情有多好。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的女友是博士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张小雨下意识的跟对方错开，却不料对方在跟他擦肩而过的瞬间，突然从后腰拔出一把水果刀就朝他的后腰捅了过来。
他趁着米娜最放松的那一刻下手，却不知道别人同样选择在他最放松的一刻袭击他。
滋啦…
张小雨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几乎是本能的侧移半步，即使如此，也没能完全避开。
水果刀刺穿了外套，在他侧腰上留下了一个三寸长的伤口，凭感觉就知道伤口很深。
嘭
张小雨闪避的同时也做出了反击，顺势一拳砸在了袭击者的鼻子上，直接将对方打翻在地。
袭击者脑袋晕乎乎的，鼻梁骨彻底粉碎，满脸都是鲜血，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张小雨哪里会给他机会，刚才要不是他反应快，这会儿小命就没了，上去一脚将人踹翻。
“你喜欢搞偷袭是吧。”
咔嚓…
咔嚓…
两声骨骼脆响，袭击者的双腿膝关节被反向踩断了。
“啊……！！！”
袭击者发出痛苦的哀嚎，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就算接上，以后走路都困难，更别说干活了。
路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争斗吓得变色，躲在远处不敢靠近，天色已黑，这边的人行道又是在树林下面，根本看不清人。
“感谢我的仁慈吧，起码我还饶了你一命，回去告诉张子豪，这场子我会找回来的，让他给我等着。”
张小雨转身快步离开，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一家卫生所将伤口临时处理了一下，然后打车到人民医院缝合。
在他离开现场之后，很快就有一辆黑色轿车开到了跟前，将那个袭击者抬上了车，行凶的水果刀也收走了，现场只留下几滴血迹被黑夜所掩盖。
另一边，米娜骑着自行车一路毫不停歇的回到家里，发现父母正坐在桌边吃饭。
“娜娜回来了，吃饭了没？”梅爱红笑着问道。
“哼，不吃了。”
米娜气呼呼的直接回了房间，将门一关，没动静了。
“谁又惹她了？”丈夫米学荣疑惑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
梅爱红闷头继续吃饭，米学荣是个中学老师，再有两年就退休了，她在厂里上班，一家子到时候收入下降，必须赶紧给闺女找一个有本事的老公，不然以后就没盼头了。
这边吃完饭刷了锅，梅爱红这才去探望宝贝女儿。
“娜娜，什么情况，赶紧给我说说，我给你参谋参谋。”
米娜从床上坐了起来，气愤道：“没什么好说的，他就是个流氓，以后再也不想跟他见面了。”
梅爱红一听女儿可能吃了亏，脸色一变，道：“张小雨看着不像那种人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事你叫我怎么好意思开口。”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小年轻最多就是亲嘴，这有什么害羞的？”梅爱红一瞧女儿那扭捏的模样就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还了得？我跟他才刚见过两次好不好，你不觉得太快了吗？”
“是有点快哈，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这说明人家喜欢你，小年轻本来就气血方刚，难免冲动，当初你爸追我的时候也这样猴急猴急的。”
“是这样吗？”
米娜半信半疑。
梅爱红撇了撇嘴，道：“嗨，谁还没年轻过呀，你经历的事情我都经历过，等你习惯了就发现，男女之间就那点事儿，用不着大惊小怪的，无论你跟谁谈对象，这一步都是必须经历的，早晚而已。”
接下来米娜把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双方见面开始一直说到分开，然后等待老妈的分析。
过了半晌。
啪
梅爱红一拍手，称赞道：“好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他，有情调啊，比你爸当年强多了。”
“什么？你觉得这样…很好？”
米娜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我傻闺女啊，你在人情世故方面真是让我担忧，就得找一个像张小雨这样的男人，我给你仔细分析你就知道了。”梅爱红解释道。
“你回头来看他做的事情，又是抱你、又是亲你，拉你的手，而且每一次都是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动手，显然都是提前计划好的。”
“在你即将发火的时候，他就偃旗息鼓，当你一不留神，他又来了，不停地试探你的底线，让你拿他无可奈何，只能迁就他，一次次的被他得逞。”
“就是这样，我简直抓狂。”米娜深以为然的说道，老妈不愧是过来人，分析的很透彻。
“这是好事，说明他对你有意思，不然不会花那么多心思在你身上的。”梅爱红笑道。
“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有强烈的目的性，做生意最容易获得成功，你要是嫁给他，这辈子就享福吧。”
“可我对他还没有什么感觉呢。”米娜反驳道。
“刚认识没有感觉是正常的，等你跟他熟悉了以后，我保证你会喜欢他。”梅爱红坚信道。
所谓日久生情，小猫和小狗相处的时间久了都能产生感情，何况是人？就她这个傻女儿铁定要被张小雨哄得团团转。
“我才不会喜欢他，那么讨人厌。”米娜噘着嘴道。
“那走着瞧吧。”
梅爱红离开了房间，这种事情她只能引导，最终还是要米娜自己能想通，以前年龄小能拖，眼看着快三十了，要不是顶个博士头衔，早被人唾沫星子淹死了。
“啊……烦死了，烦死了，我考博的时候都没这么烦。”
米娜在床上翻了个跟头，用被子将自己蒙起来，暗忖：“今天亏大了，我的初吻，可恶的小贼！！！”
此时的张小雨正在医院的急诊室里面缝合伤口呢，操刀的是一个男医生，约莫四十来岁，手法很娴熟，一会儿工夫就搞定了。
“小伙子，混社会的吧，这腹肌够紧的。”
“不是，我就是个做小生意的，被一群流氓给伤了，锻炼都是为了自保。”张小雨解释道，“医生，我这会留下伤疤吧？”
“那肯定的，这伤口太长，而且都快划穿肚皮了，现在不是流行说男人的疤痕是勋章嘛，你们这一行就要有点疤才能镇住场子不是。”
医生似乎认定了张小雨是黑社会，哪个小贩把身体练得这么壮实？
“呵呵…，有道理。”
张小雨苦笑一声，幸亏没划在脸上，不然的话家里人恐怕再也不敢让他出来了。
等再次回到培训班的时候，已经八点四十了，不过最让张小雨震惊的是门口停的一辆绿色吉普车，白底黑号，红字打头。
悄悄爬上二楼，只见许菲正坐在前台聚精会神的听着收音机，正在播放的是元旦大火的小品。
铛铛！！
伸手敲了敲桌子。
“啊……老板，你回来了。”
许菲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有些局促不安，感觉像是上学的时候开小差被老师抓到了。
“嗯，咱们是不是有客人来了？”
“是个男人，专门来等孙老师的，在你办公室里呢。”许菲说道。
“是吗？”
张小雨背着手走进了办公室，他对孙灵玉的家庭背景一无所知，心里猜测是知识份子家庭，看来今儿个要揭秘了。
推门进去就看到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人，双臂环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黑色的中山装被熨得一丝折痕都没有，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发型：小平头。
青年听见开门声，睁开眼看着进来的张小雨，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聊天的意思。
“培训班负责人，张小雨。”
张小雨率先做了自我介绍，在对面拉开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开口问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马建军。”
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软中华，“抽烟吗？”
马建军摇了摇头。
啪嗒…
张小雨给自己点了一根，道：“听说你是灵玉姐的…朋友？”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张小雨都是直接称呼孙老师，一旦让他觉得情况不对，马上就变成灵玉姐。
马建军点头道：“嗯，听说灵玉找了个兼职，工资好像还挺高的，我今天正好顺路过来看看，环境还不错。”
“呵呵…，当初主要就是考虑交通便捷才选的这里，我们是搞职业培训的，以教受职业技能为主，目前有摄影和美术两个技能，灵玉姐负责的是初级摄影班，一三五晚上授课两个小时，底薪正常都在一千以上。”
张小雨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工作轻松，工资又高，好事儿。
“你不是本地人吧？”
“皖北。”
“有女朋友了吗？”
“有啊，我这刚约会回来。”
张小雨面色略显苍白，双目无神，一副精气流失的样子，这让他说话的可信度很高。
“本地人？”
马建军终于来了点聊天的兴趣。
“是啊，医科大学博士，在第一人民医院上班，倒追我。”
“厉害，国家开放了，你们这些做生意的人是第一批受益者，以后会越来越有钱，肯定是不缺女人的。”
“哈哈…，那是别人，我这是真爱。”
马建军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转而道：“你一个外地人在这里开公司不容易吧，有人来找麻烦吗？”
“你有所不知，我这是新兴行业，没有竞争者，也不会触及别人的利益，谁会找我麻烦？一直都很稳。”
麻烦自然是有的，要是让员工知道他这个老板差点被人捅了，谁还敢在这里上班，先不说个人安全问题，老板要是挂了，一个月就白干了。
“稳好啊，稳才能发展。”马建军回道。
实际上，在张小雨来之前，马建军站在窗户边看了半天，发现有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家伙一直在门口徘徊，不过既然张小雨不说，他也不会瞎打听，他有自己的办法。
这时候外面传来学员们的说话声。
“应该是下课了。”
张小雨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马建军也紧跟着出来了，张小雨这才发现对方比他高了半个头。
两人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孙灵玉拿着书本和一个照相机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在见到马建军的一刹那，显得很是惊讶。
“建军，你怎么来了？”
“刚放假，听阿叔说你在这边兼职，我正好顺路来接你，待会儿去一起你家吃饭。”
马建军的声音变得很温柔，完全不像刚才跟张小雨聊天的时候那样生硬，表情也丰富了很多。
“好…啊，那…走吧。”
孙灵玉愣了愣，对着张小雨点了点头，转身和马建军一通离开了。
“什么情况？”
张小雨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挠了挠头，看这情形两人关系好像还挺复杂的，说是情侣吧，这孙灵玉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欣喜地样子。
“还是我的女博士好，激情如火。”
第一百四十八章 车祸
回租屋，打开煤气灶开始烧水煮挂面，张小雨又往锅里打了个荷包蛋，然后计划报复的事情，明天是高级班结业的日子，然后他就关门回家了，打算在临走之前给对方留个纪念。
第二天傍晚，张小雨买好了工具，悄悄来到米香卡拉OK的附近蹲点。
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看到张子豪的座驾，他怀里搂着一个女人，正是于艳，两人下了车之后，司机就将车子开到门口的一个停车位上，然后也跟着下车进屋。
张小雨没有着急动作，这个时候不少人陆陆续续的过来找乐子，不少都是有车的人，门口的停车位很快被占满了，他悄悄摸到了张子豪的车子跟前，捣鼓了半个小时，然后退走。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深夜，张子豪带着于艳和一个保镖走出卡拉OK，司机将车子开到门口，等到张子豪和两个保镖上车之后就上了正路。
接连驶过了两个十字路口之后，开车的司机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劲，因为刚才减速的时候刹车好像没怎么起作用，不过由于速度太慢，主要是靠离合控制，他也没有及时发现。
眼看着前面就是十字路口了，而且是红灯，司机这才慌了神，拼命踩刹车也没有效果。
“老王，怎么了？”张子豪出声问道。
昨天派人去干掉张小雨结果失手了，他一直很警惕，担心对方会报复，所以一直把于艳带在身边，就是想让对方心生顾忌。
老王哪有空回答张子豪的问题，因为横向的车流已经进入了十字路口，他方向盘一打就想跟着急转弯，但由于速度太快，整个车子一个大甩尾。
嘎吱吱…
嘭
车子直接翻了个跟头，贴着地面滑到斜对面的人行道上。
“出车祸了，快打救护车。”
立刻有人帮忙打了急救，然后帮忙将车门撬开，把人拖了出来，前座的司机和保镖倒是没什么大事，后座位的两人由于没系安全带，晕了过去。
直到大半个小时后，张子豪和于艳才悠悠转醒，张子豪胳膊断了一只，伴有轻微脑震荡，脸上被玻璃划了深深地一道伤口，于艳右腿骨折。
“豪哥，你没事吧？”
王强带着一帮兄弟推门走了进来，都是一阵后怕。
金陵这个地方纯粹的黑社会是没有的，只有灰色地带，因为这里对外的标签是六朝古都，主打文化旅游，是省会同时还是军区。
这里有半黑性质的公司，经营高利贷和娱乐场所，再想做大是不被允许的，所以平常也比较安稳，可今儿个这件事情让他们心里发寒。
“我还没那么容易死掉。”
张子豪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绷带，车祸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掉了，多年的安稳生活已经让他忘记了曾经在街头拼命的日子，今天这事提醒了他。
“连自己的老同学都能下死手，好狠啊。”
“豪哥，除了培训班那小子，咱们最近也没得罪别人，会不会是他干的？”王强疑惑道。
如果他知道张子豪派人去刺杀张小雨的事情，就不会问这么问了。
“窝草！这小子太嚣张了，刚挑了我们场子，转脸就要杀人，咱们干脆去把他的店也砸了。”
“那是莽夫才会去做的事情，而且那个培训班根本就不是他的，咱们砸了那里，正中他下怀，到时候会惹出更厉害的人对付我们。”
张子豪直接否定了这个看似很有效果的提议，上次找人打听了一下培训班的情况，被告知不能乱动，他也就没有没再走这条路子。
而且昨天晚上他的靠山直接打电话过来警告他不许再靠近培训班那里，否则就有人要搞他，显然又有一股新的力量介入，而且更加强势霸道。
“妈的，小小的一个培训班，居然惹出来这么多牛鬼蛇神，怪事了。”
张子豪也想不通里面的道道，据他从于艳嘴里得到的情报，张小雨就是一个农村娃，在这里应该毫无根基，可偏偏就这么难搞。
实际上张小雨采取的策略非常简单，那就是将自己的利益与本地势力进行捆绑，自己只占小部分，盈利了，他就跟着分钱，失败了，他损失的也不多，而且用不着他出头。
无论是培训班还是咖啡厅，张小雨都只占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他没有自己完全独立的公司，想对付他就绕不过跟他合作的另一半。
“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王强又问道。
“暂时别轻举妄动，有些情况我们还没搞清楚，再等等。”
张子豪压下立刻报复的急切心思，决定再调查一下，这次双方各自出招，谁也没落得好，算是暂时平手。
“那好吧，我约束一下兄弟们避开那里。”
王强看出来豪哥似乎很是忌惮张小雨，肯定有原因，他也不想出头，带着小弟们离开了。
隔壁病房。
于艳右腿打着石膏，头上缠着绷带，裹得跟木乃伊似的，这次出来挣了不少钱，她本来打算明天就带着这笔钱坐车回老家的，然后家里的生活就能得到改善。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回去？
脸上、头上被玻璃划出的各种小伤口，如果不能恢复可怎么办？公主肯定是做不成了，张子豪说不定就会抛弃她，而且今天晚上差点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再想到这段时间经历的种种事情，于艳再也忍不住，低声哽咽起来。
自从跟了张子豪之后，她的生活很刺激，钱也多的花不完，可如果要是搭上自己的小命，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以后何去何从？”
于艳陷入了迷茫当中，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小雨这时候已经在公司里送走了年前的最后一批学员，然后坐在电话跟前往家里打电话。
“喂，妈，我明天就回家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说好的要一起去集市卖鞭炮的，现在人家年货都快买齐了。”周春园抱怨道。
“那都是小事，我跟你说，我之所以在这边待着就是在办一件大事儿。”
“什么事？”
“给你找个儿媳妇。”
“啥？你…没开玩笑？”
周春园声音之中带着惊讶以及一丝惊喜。
“这事情哪敢开玩笑，我也是机缘巧合下认识她的，昨天跟她出去约会的，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还亲嘴了呢。”张小雨的声音里满满的得意。
“真的假的！？进展到这种程度了？”
周春园不敢相信，如果儿子说的是真的，那可就太好了。
“比真金还真，她叫娜娜，医科大学博士，在医院上班，听说了我白手起家的故事之后，倒追我，非要跟我回村里看看，我果断拒绝了。”
“你为啥拒绝呀？你个傻货。”
周春园真是恨铁不成钢，送上门的媳妇居然不要，这不是蠢吗？
“妈，你听我给你慢慢道来，你想啊，她是博士，学历比我高，年龄比我大，挣得没我多，我娶这样的女人那不吃亏吗？”
“憨货！找老婆又不是做生意，不能计较吃亏还是占便宜，弄到手再说啊，你…..真是急死我了，年龄大怎么了？女大三抱金砖，人家是博士，那不得报一摞金砖。”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总觉得不妥，不过我昨天已经跟她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处一段时间看看，你儿子我在咱们小张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不能什么女人都往家里带。”
“嗯，这也是个问题，也行，你先把她哄住，看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你，要是奔着钱来的，那就算了，咱不要这样的媳妇。”
“嗯嗯嗯，我也是这么想到。”
“好了，不说了，你明天早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挂了。”
咔哒
张小雨挂了电话，越长大越孤单，他现在已经不跟任何人说真话了，亲生父母都骗，更何况其他人呢。
叮铃铃…
“喂，是梅姨啊，我是张小雨，找娜娜。”
过了好一会儿，米娜才过来接电话，张小雨能够想象那边肯定是经过了一番劝说和挣扎。
“喂，什么事儿？”
米娜拿起电话，语气满是不耐烦，虽然经过一天的缓冲，但是她一想到被张小雨占便宜的情景，仍旧不高兴。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跟你说会儿话。”
“嗯，说吧。”
“你们医院也放假了吧？”
“对，干嘛？”米娜警惕道。
“没干嘛，就随便问问，这过年期间有什么计划？”
“这家话还没死心，想让我跟他回老家见父母。”
米娜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沉思了一下，道：“过年这几天比较忙，我表妹要过来，我得陪她逛街，医院还安排了轮换值班……”
陆陆续续说了一大堆，总之就是没空陪你瞎搞。
“哦，那还真挺忙的，你可要注意身体，对了，我明天上午要回家，你不来送送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道：“好吧。”
米娜发现自己好像又上当了，也许一开始张小雨就是想让她送行，怕她不答应，于是绕了一大圈，她说了一堆‘不’，总该同意一个小小的请求，否则实在说不过去。
“那可太好了，明天八点，中央门汽车站，不见不散。”
“嗯。”
“晚安，亲爱的。”
咔
“呼…”
米娜迅速挂了电话，发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亲爱的？啊…，受不了，太肉麻了。”
在她的认知里，只有外国人才会这么说。
“聊得还挺亲热的。”
梅爱红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女儿的身后。
“啊呀…，你吓死我了，什么时候偷听的。”米娜羞恼道，刚才光顾着应付张小雨了，忘记了身边隐藏的危险。
“有一会儿了。”
梅爱红笑道：“你不要害怕去跟人家单独相处，这样逃避永远不会有进展的，你看看张小雨多主动，一直在制造跟你相处的机会，你虽然年龄比他大，但心理年龄比他小多了。”
“哼，我就是没长大，怎么样？”米娜撇了撇嘴。
“所以你到现在还是单身啊，你这样的我怎么放心把你交给别人，实话跟你说，我现在是越来越觉得你和张小雨非常合适，明天早点过去，别让人等你。”
“亲爱的，哈哈…..”
米娜满脸通红的躲回了房间，心里不知道骂了张小雨多少次。
第二天一大早，米娜就被母亲从温暖的被窝里拉了起来，早餐是红薯稀饭、白面馍馍和榨菜，米娜吃了一个馍，喝了两碗稀饭，这才满意的擦了擦嘴。
梅爱红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半，于是催促道：“不早了，快回房间收拾一下自己，早点过去。”
丈夫米学荣已经知道了闺女谈恋爱的事情，对此是既不赞成也不反对，以前他或许想女儿找一个知识分子，可是现在中国正处在巨变之中，真不好讲。
“知道了。”
米娜不情愿的回了房间开始打扮，从抽屉里拿出了昨天刚在街上买的一个粉色口红。
她以前从来不用这个东西，现在谈恋爱了，得化妆，用母亲的话说，女为悦己者容，这是尊重对方，不然人家会不高兴。
“老妈总有她的道理，巴不得把我送出去，难道是不想伺候我了？”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化妆，今天她穿了一条黑色打底裤配上长筒靴，外套是一件白色的长袄，长度几乎快淹没了膝盖。
“哈哈…，这样就安全多了。”
针织帽往头上一戴，脖子上裹了条围巾，再配上一双皮手套，包一拎，走咯。
梅爱红看着米娜的模样暗自点头，闺女除了眼睛近视，模样和身材真的没的说，比她当年也差不到哪里去。
在八九十年代，常用四只眼来形容眼睛近视的人，近视含有贬义的意思，眼睛近视的人不好找对象。
张小雨一觉睡到七点半，起床洗漱之后就收拾东西，在小区门口吃了早点才往汽车站走去。
去洪县的汽车是八点半发车，他买好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了，在门口找了一圈也没看见米娜的影子。
“这女人该不会不来了吧？”张小雨嘀咕道。
车站门口是一个广场，左边就是立交桥。
米娜早就来了，此时正躲在立交桥下面的一根柱子后面，注视着张小雨的一举一动，她去柜台问过了，八点半才发车，真要是现在过去，这半个小时不知道得搞多少小动作。
一直到八点二十分，米娜才朝广场走过去。
张小雨看了看手表，发现快要检票了，知道米娜可能放他鸽子了，于是准备进站，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声呼喊。
“小雨。”
米娜一路小跑着，装作气喘吁吁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张小雨总觉得有点像买东西的时候讨价还价，准备走人的时候老板才会松口。
“她是不是早就来了？”
张小雨暗暗怀疑，转而又否定了，不能把别人想的跟他一样黑暗，人与人之间要多一份信任。
“对不起啊，我起来的有点晚了。”米娜扯谎道。
“哈哈…，没事，我起来的也很晚，刚到没多久。”张小雨摆了摆手，道：“这大冷天的，你还能来送我，说真的，我很感动。”
“我也不想啊，是你硬让我来的。”米娜默默想到。
却见张小雨变魔术似的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巧的包装盒，道：“作为奖励，这个礼物就送给你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啊…！？”
米娜以为张小雨要搞偷袭，吓得后退了一步，发现对方是要送她礼物，顿时尴尬不已，不过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我来的匆忙，没…”
她就没想过还要买礼物送给对方，当初上学的时候看别的情侣这样互送礼物，觉得谈恋爱也没什么难的嘛，轮到自己就啥都忘记了。
“没关系，你能来送我就是最好的礼物。”
张小雨趁着米娜走神的一瞬间伸手捏了捏后者的脸，转身就走：“时间到了，明年再见。”
三步并作两步，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车站之内。
奇怪的是，米娜这一次并没有表现的恼羞成怒，仿佛是认命般的伸手揉了揉张小雨刚才捏的地方，嘀咕道：“我就知道躲不过去。”
在广场门口站了一会儿，估摸着张小雨已经坐车离开了，米娜才转身往回走，一路上忍者打开礼物的冲动，越走越快，在小区门口碰到了隔壁的邻居。
“呦，娜娜，听说你找到对象了？是个大老板。”
“没没没，静姨你听谁说的？”米娜连忙否认道，心里已经气的要爆炸，准备回去质问母亲。
“看，你还脸红了，有啥不好意思的，你们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能吃喜糖？我们这个小区你可是最后一个了，大家都替你着急呢。”
“这个…不急不急，我回去还有事，先走了，拜拜。”
米娜急急逃走了，原来小区里的人都在默默关注着她的婚姻大事，真是压力山大。
回到家里发现父母都出门去了，米娜准备好的责问自然没法施展了。
“看看这家伙送了我什么东西？”
巴掌大小的盒子，光是包装都裹了好几层，然后是一个红盒子，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条金项链，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盒子里面有一封折叠的情书，只见上面写道：
‘亲爱的娜娜，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金陵，我们虽然刚认识不久，可我们之间的感情却像经过了岁月了洗礼，历久弥香，自从上次跟你约会之后，我嘴里全是你的味道，整日整夜的想你，头发都掉了好多。
本来我是打算带你回家见见我父母的，但是基于各种原因，只能作罢，对此我深表遗憾，看来我们只能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了。
不过你不要担心，俗话说小别胜新婚，等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我会让你感受到我对你炽烈的爱。’
米娜一口气连读三遍，确定没有再漏过一个字，这才停下来，喃喃自语道：“字写得可真够丑的。”
不过她还是找了个信封，小心翼翼的将之收了起来，这可是她收到的第一封真正意义上的情书。
然后米娜就躺在床上，脑子里不自觉的想起了情书的内容。
“什么整日整日的想我，明明前天才约会的，加上今天才两天，骗子。”
“嘴里都是我的味道……啊，好羞耻。”
“再见面的时候要我感受炽烈的爱，这家伙要对我做什么？”
……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之后，一总结才发现不对劲。
“这情书也太短了吧，我见人家都写了好几页的。”
米娜想到这里又把情书翻了出来重新读了两遍，失望的叹了口气，的确是太短了，似有言之未尽的意思。
中午的时候，张小雨到了洪县，出了汽车站，左边就是一排小吃，吃了一碗水饺，这才坐上公交车去往大沟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小英谈恋爱了
咔嚓…咔嚓…
英美照相馆这两天人流量大增，来的人既有年轻男女，也有小夫妻带着孩子来照生日照的，还有准备过年期间结婚的男女照婚纱照的。
上次培训回来，小英的技艺得到了提高，倒是没有人因为照片质量找麻烦，每天从早忙到晚，却乐此不疲。
张小雨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带客人离开之后才走进去。
“姐，生意看起来不错呀。”
“小雨，你啥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我看这生意比以前好多了。”
“多亏了那一次咱们发的传单，其实很多人都看到了，但是他们都等到了过年才来这里照相的。”小英解释道。
发过传单之后心里报了很大的期望，然而效果并没有立刻显现出来，一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别人早就知道了她这家照相馆了。
“嗨，咱们乡下又不是城里，手里没什么闲钱，平常省吃俭用的，一年能照一次相就不错了。”
张小雨对这种情况很是了解，当初他就断定要等到过年的时候生意才会好起来。
“小雨，听妈说你找着女朋友了？”
“昂，给你看照片。”
张小雨从包里拿出一张彩色照片递给姐姐观看，这是丈母娘交给他的，就是让亲家母也看看。
“怎么是个近视眼啊。”小英皱眉道。
“正常，她是博士，学习太用功了，用眼过度，就问你长得怎么样？”
张小雨不是很在意近视的问题，二三十年后，到处都是近视眼，几岁小孩都戴着厚厚的镜片。
“还可以吧。”
小英微微点了点头，转而道：“你不知道，这两天好多媒婆上门来给你说对象，比她漂亮的也有，就是文化程度不高，你生意做的越来越大，得找个贤内助，一般女孩子还真不一定能行。”
“我也是这么想的，先看看吧，我现在的这个女朋友目前也就是相处一下，未必合适呢，还得看情况，姐，有没有人给你介绍对象？”
“有啊，我看了好几头呢，都不是太满意，要么是太老实了，要么是太轻浮了，不够稳重。”小英抱怨道。
“稳重的，恐怕不太好找，像你弟弟我这样少年老成可稀罕的很，整天窝在家里不经历事情，自然熟的慢。”
“你就臭美吧。”
“哈哈…，女博士都倒贴我，我有什么办法？”张小雨炫耀道。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小英的脸色顿时不自然起来，张小雨见状连忙走了出去。
“咦？这不是上次那养鸭子的家伙吗？还真买了一辆新摩托车。”
宋杰也认出了张小雨，将摩托车停好之后，走上前来，道：“这么巧，咱们又见面了，你看我这新车怎么样？”
“嘉陵70？还行吧。”张小雨酸溜溜的评价道。
这牌子是国内摩托车的龙头企业，销量最高，眼前这一辆样式有点像后来的电动自行车，属于休闲派。
“我这摩托车走的不是速度路线，比较适合上班用。”宋杰解释道。
“哼，是专门用来哄女孩子的吧。”
“哈哈…..”宋杰尴尬的笑了笑，转而道：“听说你在外面的生意做得很大，都当大老板了。”
“是啊，过两年打算买辆小轿车，要不然出远门的时候实在不方便。”张小雨回道，他要是有辆小车，直接就能把女朋友带回来了。
宋杰眼皮跳了跳，他这好不容易买了辆摩托车，张小雨这就要买小车了。
“厉害啊，看来是比不过你了。”
宋杰很干脆的认怂。
张小雨却感觉不对劲，这家伙上次态度那么嚣张，跟他斗富，这次居然如此好说话，肯定有鬼。
“你有什么事情吗？”
“噢，我上天在这里照相了，来拿照片。”宋杰回道。
这就让张小雨无话可说了，人家来照顾生意他总不能往外赶吧，问题是你照相就照相呗，手里拎一大包水果零食干嘛呢？
两人走到屋里，小英已经将宋杰的照片准备好了，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张小雨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看，心里大呼不妙，他不在的这短时间，宋杰肯定三天两头往店里跑，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这时候的女孩子太单纯了，禁不住追，就连女博士都扛不住死缠烂打，更何况姐姐这样朴素的姑娘。
这人心一旦被偷走了，再去阻止已经晚了。
“卑鄙小人。”张小雨暗暗骂道。
从利己者的角度分析，他对别人卑鄙，那叫智慧，别人对他卑鄙，那毫无疑问是小人。
这照相馆开的亏了，一不留神，姐姐被人哄跑了。
宋杰被张小雨防贼的目光看得直发毛，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转脸就离开了照相馆，也没多说一句话。
“小雨，那个…….暂时别告诉爸妈。”
小英感觉很不好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了，这种事情居然被撞见了。
“人生大事怎么能瞒着父母？你看我，这边刚谈，立马就向老妈汇报进度，这是立场，你找男朋友，我找女朋友，那都是外人，不能为了外人而欺骗家人。”
“好吧，你总是有道理，我讲不过你。”小英垂头丧气道，从弟弟发现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父母也会知道了。
“关键是我现在还没确定要不要跟他谈呢，现在他就是偶尔跑来我店里找我聊天，又不是男女朋友。”
“这还得了？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还经常碰头，这就叫谈恋爱。”
现在可是1990年，民风淳朴，还没有开放到后来那种程度，虽然进度不像他和米娜那么快，但也很让人担心了。
“姐，我感觉这家伙不像个好人，你可得注意。”
“放心吧，我很小心的，他也没向我表白，就送我点零食，跟我说说话。”
“那他家里什么情况？具体跟我说说。”
“他家养了八九年鸭子，现在有好几千多只，几年前就买拖拉机了，还有冰箱呢。”
“还有呢，兄弟姐妹？”
“有个姐姐，已经嫁人了。”
张小雨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才道：“听着怎么过得比我们家还好呢？”
“那肯定的，人家养了那么多年的鸭子，家底比我们家厚实多了，我们家要不是你突然冒出来，如今还在熬苦日子呢。”小英庆幸道。
“我琢磨着吧，这件事还得再观察一下，咱们家是养鸡的，你要是再嫁给一个养鸭子的，那不是自降身价。”张小雨不大乐意。
“有啥区别吗？不都差不多。”
“那不一样，你往后要往摄影方向发展，万一嫁过去了就让你天天在家喂鸭子，那不毁了，这不是年轻人干的活。”
“也是啊，我没考虑到这一点。”小英恍然道。
她很喜欢现在的工作，虽然挣得不多，可是这种感觉很安心，如果再让她回到以前，种地、打扫家务、喂猪、喂鸡、烧锅，一年到头忙不完的琐事，她扪心自问是不愿意的。
“所以说嘛，你太年轻了，容易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定要参考家里人的意见，父母不会害你，他们看得比你远。”
“好像你还没有我大吧。”小英吐槽道。
“咳咳…，人生的道路上，达者为师，我就是提个建议。”
张小雨一不小心差点露馅了。
第一百五十章 大棚塌了
傍晚，两人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家里，母亲早就通过电话知道了张小雨已经到家了，早早的张罗了一大桌子菜给儿子接风。
“哎呀，瞧瞧，都瘦了，外面的日子没有家里好吧。”周春园心疼的说道。
“那是，咱去外面是挣钱的，吃的很随便，不过也快了，等我把女朋友的事情摆平之后，我就住她们家去。”张小雨大言不惭的说道。
这是想吃白食啊。
“行了，别吹了，赶紧吃饭，菜都凉了。”父亲张平说道，又不是上么女婿，还住人家，有这么好的事儿？
“吃饭，吃饭。”
张小雨也不脸红，洗了手，母亲给他盛了一大海碗米饭，泡了鱼汤在里面，端起来就吃。
“还是在家里吃饭香，在饭馆里我都不好意思添饭。”
“小雨，你那个什么女博士，到底什么情况？靠谱吗？”周春园问道。
“我看不靠谱，人家城里的能跟你来乡下过苦日子？”张平接话道。
周春园鄙视地看了一眼丈夫，道：“老思想，咱家小雨现在可是个大老板，到时候在城里弄套房不就得了，很多城里人祖上都是乡下人，就说金陵，抗日的时候还被屠城了呢，现在那些人哪里冒出来的？还不都是外地人搬过去的。”
“妈，我就说咱们家你的思想最先进，所以你当家我们都服气。”张小雨连忙附和道。
“我以后的事业主要分为三个部分，村里养鸡种大棚作为后勤基地，洪县开饭店作为缓冲带积蓄资金，金陵开公司拓展视野把握市场动向，接触顶尖科技和人才。”
“家里有房子，过两年咱盖一个小别墅，等到房地产市场放开了，我在洪县和金陵肯定也要买房子作为落脚点，总不能一直租房子住，然后我再买辆小轿车，从家到金陵也就两小时，想住哪都行。”
“那你忙得过来吗？”
“当然忙不过来，所以我要带着全村人一起发家致富，到时候村里的事情就有爸你和大州叔、村长他们几个商量着进行，县里的我会另外安排人看着，金陵那边有小虎在。”
“那你干什么？”
“我啊…我主要是做战略布局，引领大家奔小康，这工作一般人做不来的，得有看穿未来发展大势的眼光和智慧。”
“嗨，绕来绕去，不就是甩手掌柜嘛。”张平说道。
周春园回道：“你要是能让别人相信跟着你发财，你也可以当甩手掌柜。”
“我……不能！！”
张平无奈，他要是有这本事，家里早就发财了。
“那不就得了，村里人都是奔着挣钱去的，谁能让他们挣钱，他们就听谁的，是吧，小雨？”
“妈，还是你看得透彻。”张小雨竖起了大拇指。
“那可不，别看我没去过大城市，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可这道理都是想通的，就比如我在家喂鸡，只要我一进鸡圈，那些小鸡立刻就朝我围过来，为啥？因为我能给它们带去食物，你换一个人进去，那些小鸡都不理你。”
“要是我天天去喂鸡，也行啊。”张平不服气的说道。
周春园点头道：“当然行啊，道理谁都懂，你要是能像小雨这样干出点事情，在村里露脸，那大家也听你的呀，事实上你一件拿得出手的辉煌事迹也没有。”
“哎呀，我也是走了运，现在经济开放了，以前想冒头也没机会，这也不能完全怪爸。”张小雨连忙安慰道。
张平顺着台阶道：“是啊，我要是年轻十岁，我也行。”
“爸，明年冬天的时候我还要再增加几个大棚，村里好多上了年纪的人，他们想挣钱没有路子，不如雇他们帮忙打理，咱们挣大钱，他们挣小钱，有什么不好？”
张小雨苦口婆心，希望父母能想通这个道理。
“知道了，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会找人的。”张平回道，只要能忙得过来，他肯定不会雇人的。
吃过饭之后。
“小兰，成绩单拿来。”
该来的终究会来。
“噢。”
小兰一直在担心这个事情，终究是没能躲过去，回到卧室墨迹了半天才把成绩单拿出来。
张小雨打开一看，“语文81，数学62，英语58，政治91，历史88，生物74。”
班主任评语：该生学习刻苦努力，态度端正，有较强的潜力，望家长加强监督，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嗯，有点长进，不过问题依然很严重啊，你主课考的没有副科考的好，难道你把时间都花在政治历史上面了？”
“没有啦，政治历史我就临时背了一下。”小兰解释道。
张小雨也感觉很头疼，道：“这个政治历史平常不要花时间在上面，考试前突击一下就行了，重点是数学英语，到了初二、初三还有物理化学，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懂不？”
“懂了。”小兰连忙点头。
“这个英语没多大进步，我给你买的收录机有没有按时听英语？”
“听了，每天都听。”
“课本后面的英语单词都会写吗？”
“会写一大半。”
“语法掌握的怎么样？”
“我不会语法，太难了。”
“那你就把单词写得滚瓜烂熟，阅读和听力掌握好，只要这三块没问题，分数不会低的，至于语法，我也不太懂，等你上了高中再研究语法吧。”
英语语法这玩意儿几乎成了中国学生的魔障，研究的越深越迷糊。
“总的来说还行，没有辜负家里人对你的期待。”
张小雨鼓励了一下，转身去堂屋看电视去了。
小兰望着哥哥的背影，上次张小雨说考得好暑假带她去北京旅游的，这次完全不提，是忘了？还是觉得她没达标啊？
“真是糟心。”
要是考得不好也就算了，考得好也不用担心，偏偏不好不坏，不上不下，这不难受嘛。
鹅毛般的大雪下了一夜，张小雨睡得很沉，很舒服，早早的醒了过来，在被窝里胡思乱想。
“不好啦，大棚被雪压塌了！！！”
父亲慌乱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宁静的早晨。
“什么！？”
张小雨一个机灵，急忙从床上窜了起来，他已经不敢想象这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损失了。
“什么情况啊，西红柿有没有冻死？”
“好像是才倒没多长时间。”张平解释道，“你赶紧拿锨过去铲雪，我到村里找人来帮忙。”
“好好好。”
张小雨招呼姐姐和妹妹扛着铁锨和扫帚往打谷场走过去，地上的积雪到了小腿肚，直让他心里往下沉。
“难道是天要亡我张小雨？当初就不该为了省钱，要是搭个全金属的框架也不至于这样啊。”
等到了跟前才发现，是靠近打谷场这头出了问题，倒了十几米，巧合的是这头刚好是种西红柿的地方。
张小雨心里哇凉哇凉的，塑料大馍被撕开一个豁口，压塌在地上，这一片的西红柿全部跪了。
掀开大门走了进去，发现温度降了很多。
这时候周春园拿着新赶制出来的油布、草帘过来了，几人将大棚从里面隔断，保住剩下的才是最重要的，坍塌的这边已经彻底没希望了。
过了一会儿，张平带着五六个人过来，其中就有桃子爸，他这个木工必须出马，看看怎么修补。
桃子爸察看了一会儿，道：“这根横梁折了。”
“那我们得先去买钢管回来？”张小雨问道。
估计等他回来，大棚里都凉凉了。
“这大雪天的怎么买？路都不好走，先用木头修一下，往后几天没有降雪了，再重修。”张平拍板道。
众人商定之后开始施工，村里人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都跑来观看，一场大雪或者一次超级大风就损失惨重，纷纷变色，觉得这大棚不能搞。
对此，张小雨也是无奈，他的苦心经营起来的正面形象瞬间崩塌了一半，估计几年之内都不会有人愿意跟着他种大棚了。
“损失大不大？”小虎跑过来问道。
“损失的不是钱，是人心。”张小雨摇了摇头，道：“咱们去把棚顶上的积雪弄下来。”
“行。”
小虎招呼一帮年轻小伙子帮忙除雪，得爬到棚顶作业，比较滑，所以很浪费时间。
“张老板，要不要我帮忙？”
莎莎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她帮忙售卖电子表，获取的提成是的生活改善了不少，面色比以前红润多了，整个人很有精神。
“不用，你离得远一点，别砸到你了。”张小雨叮嘱一声。
“放假啦，啥时候回来的？”
“我都回来好长时间了，不像你大老板那么忙，村里可都是你的传说。”莎莎笑道。
“哈哈…，传言多有夸张成分，你可别信。”
“我当然不信了，我特意找小虎打听了一下，原来你比传言的还厉害呢。”
张小雨愕然的看向小虎，这货在熟人面前比他还能吹。
小虎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我就说咱们兄弟纵横金陵的风采，用了一点修辞手法。”
“小雨，今年我暑假能不能去你们那培训班发传单呀，我现在也有卖东西的经验了，指不定给你拉几个客户来。”莎莎开口问道。
“欢迎欢迎，我们业务部门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小虎鼓掌欢迎，他是巴不得手下的员工扩张起来呢，最好都是漂亮的花姑娘。
“暑假工是吧，当然可以，你在学校也有同学，到时候帮我宣传，愿意来做暑假工的，底薪都是一百块，招到一个学员，提成十块，期间免费学习摄影技能。”
张小雨也赶紧伸出橄榄枝，要是莎莎能帮他拉来十个同学，就算没人每个月只招到一个学员，那他也不吃亏。
做生意就是这样，要不停的寻找商机，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可能的扩张机会，尤其是人才这一块。
“那太好了，我最少给你带五个人过去，读中师的家里经济条件都不太好，这种挣钱的同时又能学习技能的机会，肯定有人愿意的，对了有住宿的地方吗？”
“有啊，我会提前租好房子作为员工宿舍的，这是公司福利，不过吃的方面你们要自己做。”
老乡的话，他可以包吃包住，但不可能为所有员工解决吃的问题，这压力太大了，所以张小雨更喜欢招金陵本地人，他们可以自己解决吃住。
“没问题。”
莎莎爽快的答应了，这年头要是不自个儿想办法挣点钱，那苦日子可长着呢，当初要不是同意售卖电子表，现在恐怕连下学期的生活费都没找落。
“莎莎，我跟你说，只要你能放开，敢说话，一个月挣五六百块钱，没有任何难度。”小虎鼓励道。
“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莎莎挥了挥手拳头，然后回家去了。
小虎等到莎莎走远，出声道：“哎？小雨，你没发现莎莎比以前开朗很多了，说话也更加自信，这读书还真有用哈。”
张小雨抖了抖被上的积雪，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那道背影，道：
“是啊，她变得更加坚强了，这生活的苦难要么把人搞死，就像我现在这样，要么把人搞活，就像莎莎那样。”
“要么把人搞得不死不活，就像我一样，女朋友跟人跑了。”小虎也自嘲道。
张小雨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