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过年
花了半天，坍塌的那一段也修好了，大棚里的温度重新升起来了。
“这一段西红柿算是毁了，最好能重点别的东西。”
“那就种青椒，这玩意儿也挺受欢迎的，关键是不用操心。”张小雨在辣椒和黄瓜只见纠结了一下，最终选择了辣椒。
本来这一天该是观赏美景的，现在也没心情了。
中午吃过饭，张小雨骑着摩托车将姐姐送到镇上的照相馆，然后就在照相馆里头帮忙。
本以为大雪天气客人不多的，事实上恰恰相反，不少客人要求在室外照相，裹得跟粽子似的，站在雪地里留影纪念。
第二天，张小雨待在家里没有乱跑，因为要蒸馍。
他负责劈柴，小兰负责烧锅，母亲做馒头和包子，馒头里面有的放糖，有的放蜜枣，包子馅用的是萝卜粉丝，要连续蒸五锅，每一锅有两笼。
第一锅先蒸的就是包子，刚出锅的包子味道最好，张小雨吃了四个大包子，小兰吃了两个。
蒸馍结束之后就是炸油条、丸子等各种零食，从早上忙到傍晚，屋里不停地往外逸散出水蒸气，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是差不多的情况。
除夕这一天早晨，张小雨早早的爬了起来，母亲烧锅用面打好了浆糊，张小雨和姐姐两个人将对联全部贴好，然后一家人简单吃了早餐，就开始为午饭做准备。
有的地方流行年夜饭，早餐和午餐都是简单对付，而有的地方比较重视午饭。
洪县这边的过年习俗是午餐比较丰盛，晚餐吃饺子。
噼里啪啦…
鞭炮声响了起来，就像是一个信号，一家家都点燃鞭炮，预示着过年了。
午饭，先是下酒菜配饮料，接着就是鸡鱼肉各种大菜轮番上阵，吃的是肚皮鼓鼓，吃过饭之后一家人开始包菜饺子。
“小雨，你看看那饺子都是扁的，难看死了，要多放馅。”
“我也想啊，可是馅放多了不好捏。”张小雨抱怨道。
“那你去赶面皮，让你姐来包。”周春园吩咐道。
“好好好，这个简单。”
张小雨接过巴掌长的擀面棍对着一个个面团碾压起来，发现这也是个技术活，姐姐压出来的面皮又圆又薄，他压出来的是椭圆形的，厚薄不一。
“少爷，你还是歇着吧，再搞下去，这饺子可就没法看了。”
“不行，我非把它压好不可。”
张小雨不断地总结经验，连续搞砸了十几个面团之后，终于自学成才，勉强能拿得出手了。
“小兰，你想不想吃到硬币？”
“想啊，最好五毛以上的。”小兰建议道。
“好，我放一块和五毛的。”
张小雨找了三个一块和三个五毛的，让姐姐包在饺子里，这玩意不能太多，要不然就没惊喜了。
饺子包的比较多，够吃三天的，虽然饺子比较好吃，可要是顿顿都吃，就会发现其实很痛苦，还是馍馍好吃。
除夕晚上，一群人守在电视机跟前看联欢晚会，一直看到半夜12点，这时候人群散去准备放鞭炮。
张小雨从屋里拿出了最大的一盘，在门口点燃，这是用来迎接新年的鞭炮，预示着来年会更好。
鞭炮声响起，就意味着旧的一年结束，新的一年到来了。
大年初一，基本上就是串门，一个个兜里都装满了零食，聚在一起聊天、打牌、嗑瓜子。
正月初二开始，接亲戚，主要就是一些老亲戚，父母那一辈的人，接亲戚的主力就是张小雨，他现在是老张家的牌面，骑着摩托车天天在亲戚家混饭吃，少不了一顿吹嘘。
日子就在这种吃吃喝喝中过去了半个月，等到张小雨再次和小虎碰头的时候才发现双方都胖了好几斤，尤其是小虎，脸都圆了一圈。
“这样的生活太堕落了。”
张小雨开始装逼，实际上他吃的比谁都多，很多人一年到头的奋斗就是为了能回家过个好年。
“我想天天过这样的日子，可惜啊，最近家里伙食质量下降的厉害，看来又到了出去赚钱的时候了。”小虎说道。
“明天是元宵节，过完之后你就出发吧，这次多带几个人，年轻人需要一个机会。”
“我知道，标准就是嘴甜是吧，你不去吗？”
“我去不去意义不大，还得在家里准备开烧烤店的事情呢，估计得三四月份才能过去了。”
虽然只是一个小饭店，可要忙活的事情比较多，没有两月搞不定。
“也行，过年这段时间我在村里窜门，好多人都蠢蠢欲动，想跟着咱们出去挣钱，你要是再不把饭店搞起来，不定出什么事呢。”小虎回道。
要是摆摊做小买卖就算了，现在都开公司了，亲戚朋友家的孩子想跟着出去，总不能一直拒绝，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蛋糕做大，让更多人都能吃到。
“那我去通知大家了。”
“去吧，有什么特殊情况你就及时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
元宵节一过，村子重新恢复了以往的状态，只是私底下暗流涌动。
小虎等人又要出门挣大钱了，而大家只能干看着，心里着急，但是正主张小雨还在家，于是天天来张小雨家里串门，打听有没有挣钱的路子。
决定跟着养殖蛋鸡的家庭还算比较稳，那些什么成本都不打算投入，只想着靠人力挣钱的家庭跑得最勤快。
张小雨这两天也没闲着，一直往城里跑，他在看门面房，现在洪县的美食节还没有出现呢，目前城里只有纵横两条主街道坐落在核心地带，被一条环城河包围起来，然后就是东西南北四个外城区。
要说人流量最高的，就是这纵横两道街，被称为第一街和第二街，第一街是各种店铺，卖衣服、鞋子、电器，第二街就是杂货铺和各种小吃，小吃都是手推车，两边的门面房生意都被抢走了。
张小雨的目标就是第二街的门面房。
接连观察了好几天，发现只有靠近街道尽头的一家卖针织用品的店铺贴出了转让意向，但是这里人流量已经大幅度衰减了，张小雨不太满意。
姐姐开照相馆的时候，就是因为没有好位置，选了个偏僻一点的，结果吃了大亏，这次一定要吸取教训。
张小雨买了两个烧饼，蹲在路边吃了起来。
那些特别好的位置无论做什么生意都能赚钱，是不会转让的，那么只能选次一级的地方。
烧烤店不但要求店里空间大，外面也要能摆上几张椅子吃饭，特别是夏天的时候，很有调调，所以靠近十字路口最繁华的这一段太挤了，也不行。
“看来只能在后半段想办法了。”
张小雨现在蹲坐的位置是一个巷子口，往里走是一个‘回’字型的分支街道，镶嵌在第二街上，而且这个分支街道路面狭窄，光线都被楼房遮挡住了，即使是白天也不是很明亮。
可偏偏很多人就喜欢往这里头钻，感觉像是发现这个城市的小秘密一样，里面人来人往，挤不动。
张小雨将主意打到了巷口拐角处的这所房子上面了，它的侧面正对第二大街，但属于承重墙，没有留门，墙根前被两个卖小吃的摊位霸占了，真正的大门是在回字巷这边。
老板是个卖大头皮鞋的，这玩意儿卖的很火，可是卖的太多了，也就挣不到钱了，一双能穿七八年，从来没有回头客，生意很冷清。
“随便看，合适了就试试，不买不要紧。”柳保顺笑着的说道。
以前那是日进斗金，现在也就能不贴本了，摸不准市场走向，就这么干耗着吧。
张小雨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装模作样的在店里转了一会儿，实际上在悄悄用步子丈量营业面积。
“八十多平米，再去掉厨房，这才能放几张桌子……？”
心里一阵失望，好在还有一个楼梯通向二楼。
柳保顺见到张小雨徘徊在楼梯口频频抬头往上看，很是疑惑，解释道：“小兄弟，货物都在下面，二楼是我住的地方。”
“是吗！？”
张小雨笑了笑，转而道：“老板，生意怎么样啊？”
“还行。”
“行个啥呀，我都在门口蹲半天了，也没见一个客人进来。”张小雨暗暗鄙视，要是真行的话，他也不会进来了。
“我打算在这边租个铺子做生意，你有没有出手的意向？”
柳保顺一听这话立即来了精神，走过来，道：“你想租我的铺子？”
“目前看了几家，正在权衡。”
我就是问问，选择性很多，你也别想狮子大开口。
第一百五十二章 困难
“哈哈…，不瞒你说，论位置，我这里在第二街的中间，同时还是回字街入口处，价格比第二街的门面房便宜，客流量却一点也不差，这一片你绝对找不到比我这更好的地方了。”
柳保顺很是自信，他在这里看店有四五年了，什么情况他会不知道？
“而且这地方可不是从别人手里转租的，当初我在酒厂上班，厂里直接分配给我的房子，这一楼原本是做仓库停放自行车之类的，后来被我改成了店面。”
“原来是这么回事。”
张小雨恍然，这个回字街原来是小区，里面的居民利用自己紧靠第二街的优势自谋生路，开辟了一个分支街道，将人流量引了过来，原本一楼的仓库瞬间升值变成了门面房了。
“你打算做什么生意的？”
“小吃店。”
“小吃店？”
柳保顺撇了撇嘴，还以为张小雨有什么不得了的想法，原来是做小吃的，顿时大失所望。
君不见隔壁第二条街从南到北全是小吃摊，这帮人不用交税，没有房租负担，价格便宜，几乎垄断了所有小吃的生意。
不是没有人在第二街开小吃店试图挑战摊贩们的地位，然而就柳保顺这些年所见的，开一家倒一家，如今又有一个不信邪的。
“年轻人啊，总以为自己不一样，觉得发现了商机，等到碰得头破血流，就知道疼咯。”
柳保顺猜对了，某人还真是觉得自己头铁。
“别人不行，不代表我不行。”这是张小雨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边开小吃店恐怕不大照啊。”柳保顺提醒道，虽然他的确有出手房子的意思，但如果张小雨生意没做几天倒闭了，他还得重新卖鞋，挺麻烦的。
“我这小吃店不一样，一准能火起来。”张小雨摆了摆手，道：“老哥贵姓？”
“免贵姓柳。”
“柳老哥，你这店铺的面积有点小啊，二楼你租不租？”
“那不租，二楼是我家，租给你我住哪。”柳保顺拒绝道，总不至于把家租给别人做生意，自己到外面租房子住吧。
张小雨见对方态度坚决，也不好勉强，但紧紧只有这一片地方肯定是不够的，他开始犹豫起来，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好地方，结果面积不够。
“我有一个折中方案。”
柳保顺想把房子租出去，主动帮忙分忧。
“什么方案？”
张小雨疑惑地看向柳保顺，地方就这么大，再怎么折腾还能多出来？
“隔壁我邻居在楼下卖针织品，面积跟我这差不多，但她其实要不了这么大地方，我可以帮你去问问，如果能将其中一半租给你，中间这墙上本来就有通道，重新打开做门就行了，到时候你把厨房放那边，这边做餐厅，一举两得。”
“哎呀，这……这合适吗？”
张小雨高兴地不知道该说啥了，峰回轮转，这情况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到底是邻居，知根知底。
“有什么不合适的，只要价格让我们满意，就没有不能谈的。”
柳保顺顺理成章的抛出了他关心的事情，要是租金比他现在卖鞋子还多，那果断租出去，实在是卖够了，天天耗在店里。
“柳老哥打算以什么价出手？”
柳保顺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小兄弟，我也不跟你绕圈子，这周围的租金价格摆在那里，太低也不可能，以后肯定还会涨，我这里虽然挣不了什么大钱，可比起上班那就强多了。”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这房子的租金要在周围平均租金的基础上再加上柳保顺每个月上班的工资，要不然他觉得自己亏了。
在经济学上这叫沉没成本，假如我这个月不做生意转而去上班的话，那我也能挣个工资钱，这成本得算进去呀。
“你就告诉我得多少钱吧？”
张小雨哪有心思关注柳保顺的那些加加减减，他只想知道每个月租金是多少，在不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只见柳保顺伸出右手掌，道：“一个月最少五百块，别嫌贵，我这铺子绝对值这个价，你要是同意，隔壁我能帮你拿一半的面积下来，而且每月只要两百块，怎么样？”
“那就麻烦柳老哥去帮我问问了。”
张小雨也不还价，他记得第二街末尾那家要转手的铺子租金每个月是350块，面积比这里小一些，位置更是不能比，这么一算似乎还赚了。
他哪知道柳保顺压根就不看好小吃生意，估计个把月就要收回去了，要价太高把他吓跑就麻烦了。
“等着。”
柳保顺转身就去串门，过了大概五分钟，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过来了，两人都是面带喜色，看来商量的差不多了。
“这位就是隔壁店铺的陶老板。”柳保顺介绍道。
“呵呵…，小伙子，听说你要租我的房子？”
陶老板很是热情。
“没错，我要一半的面积用来做厨房，每个月的租金能给到两百，最少租五年。”张小雨回道。
“一半没问题，只不过……这个时间有点长了。”
陶老板为难起来，现在明眼人都看出来国家开放经济的决心，大搞也就这两年，用脚后跟想想也知道这门面房肯定会升值。
“五年的确是有点长了。”柳保顺赞同道，他以为张小雨最多租两年试试手，这一次性五年他也受不了啊。
张小雨也抱怨道：“要是时间太短我这也施展不开呀，这装修，人工等各种费用，前两年能不能盈利都难说。”
“依我看，咱们折中一下，三年好了，这样大家都能接受，到时候再重新按市价续约。”柳保顺建议道。
张小雨皱了皱眉头，这位老哥好像特别喜欢折中，难道是‘人到中年万事休’，就喜欢中庸之道。
“三年好，就三年吧。”陶老板赞同道。
两个人都这么说了，张小雨还能咋办，只得点头，道：“那就三年，不过在此之前我还需要走走关系，确定能把执照办下来，到时候咱们再签合同，一个星期之内给你们准确答复。”
“好，没问题。”
柳保顺和陶老板对视一眼，都表示理解，当初他们这些人为了执照可是跑断了腿还花了不少钱，最后还是联合起来走厂里的关系才给批下来的。
商量好了之后，张小雨骑着摩托车直接回家了。
他挣的钱都投进培训班和咖啡厅里面去了，现在想要钱只能将目光放在家里的积蓄上面了，这里面有他第一次卖电子表所得以及鸡蛋和大棚里卖蒜黄的收入。
“我自己挣的钱就算了，这鸡蛋和蒜黄的钱都是爸妈辛辛苦苦挣来的，万一要是亏了，于心不忍啊。”
养鸡非常辛苦，一天到晚伺候着，还有大棚里也是这样，父母挣点钱不容易，他花起来有很大的心理负担。
在金陵办理培训班营业执照的时候，走的是叶思良的关系，那是一分钱没花，洪县这边想在城里开店，没个万把块也办不下来。
现在商品稀缺，只要做生意，随便卖点什么都比上班强，这营业许可就是赚钱的钥匙，它死死地卡住了那些不想安分守己的人，想进大门得先交钱买钥匙。
除非…有关系。
“我现在最多再从家里拿两万块钱，这钱得作为饭店的启动资金，不能浪费在办理执照上面去，得想个办法不花钱就把证办下来。”
张小雨很自然的就想到了他在工商部门认识的唯一一个人陈丽丽，通过她来申请执照估计就是走个流程，不用花钱。
可问题是他跟陈丽丽也就见过几次面，连朋友都算不上，人家凭什么帮他？而且这姑娘浑身散发着正义的光芒，这种被马*思主义锻造出来的战士堪称铜皮铁骨金刚身，那是水火不侵，油盐不进。
“这怎么搞？愁死我了……”
张小雨挠了挠头，生平最怕两种人，一种是什么都说‘好’，一种是什么都说‘不’，前一种无非就是出点血，后一种那不屈不挠的精神真是有钱也搞不定。
这时候只听门口传来说话声，张小雨急忙揣包烟出门查看。
“勇哥，你怎么有空来串门？稀客啊。”
“我为什么来你还没个数？”张勇敢没好气的说道，伸手接过烟点着抽了一口。
“小雨，年前小龙姥爷去世那会儿你跟我打招呼说过年开饭店的事情，眼看这都快到三月份了，咋还没动静，再等下去一年都过去一半了。”
“我知道开饭店不容易，可你也别怪我催你，我是不急，可是大伙儿急的要命，三天两头来找我打听情况，我没得办法，你给我个准话，这饭店到底能不能开？”
张小雨闻言怒道：“切！我张小雨一口唾沫一个钉，从小到大就没说过一句空话。”
“咋滴，听你这口气已经有眉目了？”
“你也太小看我了，实话跟你说吧，我都办好了，目前正找人设计看看该怎么装修，城里小吃太多了，咱们得有自己的特色，不然的话怎么赚钱？你说是吧。”
“嗯，的确如此，是得好好设计一下。”
张勇敢频频点头，“小雨，你果然了得，不声不响的都搞定了，我们这些不懂行的在这瞎操心，服了服了，对了，这饭店在什么位置？”
嘴上夸得好，实际还是不放心！！！
“第二街中间。”
“噢，我知道那里，那个地方确实不错，肯定能挣钱。”
这确切地点都出来了，想来不是假话，张勇敢松了口气，道：“这样我就放心了，什么时候能开业？”
“算上装修、买炊具，估计在三月中旬吧，我已经让桃子爸打造桌椅了，你让大家耐心等待，这事儿急不得。”
“这我明白，我跟你说，你让我准备的那几个主菜，过年期间我可是轮番试了好几遍，保证不会让你失望，还有你说的烧烤，我也研究的差不多了。”
“既然勇哥你也准备好了，那我就加快进度了，尽量提前几天开业。”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送走了张勇敢之后，张小雨才觉得有点慌，吹牛逼的时候越吹越有劲，可事后一回忆，那就是满头大汗。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不要就是看不起我！
晚上吃饭的时候，周春园盯着儿子看了一会儿，道：“是不是把牛皮吹破了？”
“谁吹牛了？你不懂，我在城里有人，有关系。”
“我不懂？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周春园满脸的不相信。
“你要是在县城真有那么硬的关系，那鸡蛋的事情为什么到现在都搞不定？你这话骗骗外人就得了，还想骗我，你忘了我是你妈，你什么德行我会不知道？笑话！”
张平点头道：“你妈说的对，你连在家里都没一句真话，以后还能相信谁？有什么事情就说，我们虽然不能帮你多少，可是至少能一起参谋参谋，反正你自己也没办法了不是吗？”
“嘿嘿…，整天跟我说不耻下问，你自己遇到问题还不是一样不肯问别人。”
小兰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趁机补刀，反正暑假去北京的事情黄了，也不怕得罪哥哥了。
小英本来也想劝弟弟两句的，这下反倒是不好意思开口了，索性不说话。
“瞧你们一个个的，好像我犯了什么事一样，其实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就说说吧。”周春园催促道。
到了这一步，张小雨只能如实交代：“饭店的事情我的确办得差不多了，目前就差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证没弄，关系也有，但是……不够硬，就这么个情况。”
“有关系就好，无非是多花点钱就是了，家里还有三万多块，你拿去打点一下还不够吗？”周春园回道。
张小雨心里更不是滋味儿，别看爸妈平常省吃俭用的，只要是办大事儿，该花钱的时候那都是全力支持的，越是这样，他越不想花这钱。
“不行啊，开饭店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我寻思着能不能通过别的路子把这笔钱省下来。”
“那你就把关系变硬一点不就得了。”小兰插嘴道。
“小孩子懂啥，老实吃饭。”张平训斥道。
张小雨却是皱眉沉思，道：“爸，小兰说的不是没道理，如果不想花钱，目前来看似乎只剩下这一条路了，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把关系变硬，硬到她不办也得办的程度。”
“吃饭吃饭，缓两天，这事急不得。”
两天之后，张小雨重新骑着摩托车到了县城开始瞎逛。
终于…
“这么巧，大飞兄，哎呀，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了，瘦了哈。”
“原来是小雨兄，你就别笑话我了，我爸妈都说我胖了好几斤，脸上多了二两肉，惭愧啊。”陈大飞笑道。
“这正好也快到中午了，走，咱们喝两杯去，就去桃园饭店。”
“那太破费了，随便找一家小饭馆得了，咱两也别这么见外，我知道一个好地方，他们家烧的杂鱼特别好吃，我带你去。”陈大飞回道。
“行，这县城你比我熟，你说了算。”
张小雨主动将摩托车的钥匙扔给了陈大飞，后者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发动了摩托，两人卷起一阵风直奔小饭馆而去。
到了小饭馆之后，点了一份红烧肉、一份杂鱼，一碟花生米，一碟绿豆饼，又要了一瓶白酒，两人推杯换盏，不知不觉就把一瓶酒喝完。
“老板，再来一瓶。”
陈大飞这货酒量真不咋样，半斤酒就快吐舌头了。
期间，张小雨不停地吹嘘自己这几个月是如何纵横商场，打下了诺大的江山，然后描绘未来的宏伟蓝图，最后总结道：
“男人得有事业！！”
直把陈大飞说得掩面而泣。
“小雨兄，我陈大飞这辈子就没服过谁，唯独对你，我打心里服气。”
“你别看我挺…能耐的，出了县城，屁都…不是，惭愧啊。”
“我今年都二十了，同龄的朋友、同学都成家立业了，爸妈天天催我找工作，他们以为我不着急，其实我都急死了，可我啥都不会，难道去厂里上班？那就跟机器一样，简直不是人干的活。”
“你是不甘心吧。”张小雨回道。
“呵呵…，知我陈大飞者，莫过小雨兄你啊。”
陈大飞自顾自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这是本地产的大曲酒，很烈，不过他已经快喝晕了，完全没感觉。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我没有你这么大的本事，现在也就拖一天是一天，过两年把性子磨平了，或许就认命了吧。”
“大飞兄，人要是没有了梦想，那跟咸鱼又有什么区别？你只要发挥自己的特长，成功没你想的那么困难。”张小雨说道，这时候就是要刺激一下对方。
“我准备在城里开一家烧烤店，但是你也知道，我在这边没有关系，难免被人欺负，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一起合伙干，权当罩着我了，我分30%的股份给你。”
“别说不要哈，你不要就是看不起我！！！”
陈大飞虽然喝的晕头转向，可这个时候却突然清醒了过来，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苦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为什么和张小雨称兄道弟？
因为陈大飞觉得后者早晚会把生意做到县城来，到时候他就可以利用自己主场优势分一杯羹，就比如现在…
啪
陈大飞一拍桌子，道：“我陈大飞是这样见利忘义的人吗？有什么事情你只吱个声，我给你办得妥妥的，一分钱都不要你的。”
“大飞兄，你误会我了，我能有什么事儿？我这是担心以后生意火了惹人眼红，这心里头不踏实啊。”张小雨一脸无奈的说道。
“上次我这个鸡蛋的事情你也知道，同行是冤家，我不得不未雨绸缪，大飞兄你从小长在这里，谁见了你不叫一声大飞哥，就凭这个都能让我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嗯，说的也是啊，你在城里没有根基，生意估计不好做。”陈大飞郑重的点了点头。
“所以啊，就当帮帮兄弟我了，这股份你一定得要，你不用操心任何事情，挂个名定期分红就行了，剩下的我来解决。”
张小雨再次请求，这可是他计划最关键的一环，不把陈大飞绑上他的战车，想在县城立足，还得耗上好几年，而现在国内经济一天一个样，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这……”
陈大飞犹豫了一下，道：“好，我跟你合伙，不过我不能白要你的股份，否则以后怎么立足？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你这个饭馆初始投资多少钱，我按照30%的股份注资。”
“我这饭馆不大，预计投入两万左右。”
“那好，我投五千块，你要是不收，我没办法拿你的股份。”陈大飞态度坚决的说道。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再拒绝就小瞧你啦，得，就这么定了。”张小雨拍板说道，“地方我都看好了，咱们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看，包你满意。”
“看啥呀，小雨兄，你办事我放心。”陈大飞歪着头说道。
“你这样我压力可就太大了，来，接着喝。”
又是一瓶酒下肚，等到两人吃完饭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张小雨带着陈大飞去看了店铺，完了这才把对方送到小区门口。
陈大飞回到家，一觉睡到晚上八点多才醒过来，穿着拖鞋从卫生间里出来之后，发现有点饿了，于是对着父母的卧室大喊道：
“妈？可给我留饭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扬眉吐气
嘎吱…
陈母挂着脸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训斥道：“你还知道吃饭？那不是有酒嘛，灌两口不得解决了，吃饭多没意思，这稀饭馍馍有什么好吃的。”
“我的亲妈呀，你不懂，我这是在外面跟人谈大生意呢，必要的应酬，我也不想这样，可你要不喝这生意没法谈呀。”
陈大飞一下子为喝酒找到了很好的借口。
“你能谈什么大生意？狐朋狗友的，你别坑家里，我就烧香拜佛了。”
陈母哪里不知道儿子是什么货色，还谈生意？这么高端的词汇居然会从陈大飞嘴里蹦出来，可把她吓得不轻。
陈大飞早就在等着这个刷新形象的机会了，傲然道：
“这回你可就错怪我了，我准备跟人合伙开饭店，铺子都看好了，在第二街那边，过两天就开始装修，完了让我姐去给我弄个执照，就开业了。”
陈母见到儿子说的煞有其事，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连忙坐了下来，道：“大飞啊，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陈大飞就一小混混，啥工作都没干过，还能开饭店？这不作死嘛。
就不是这块料！
“谁骗我呀，我这个吊样子有什么值得别人骗的，大惊小怪，你和爸天天催我找事情做，这好不容易我找着了，你又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哎呀，我太难了……！！！”
陈大飞气的稀饭也不喝了，使劲的挠了挠头，要崩溃了。
陈母意识到自己平常逼得太紧了，给儿子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语气缓和道：“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怕你没有社会经验，外面坏人太多了。”
“那我也算不上好人啊。”陈大飞气道。
陈母无奈，儿子的名声的确不太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不能指望他遇到什么好人，就当花钱买个经验。
“你那个什么饭店要投多少钱进去？”
陈大飞闻言大喜，母亲终于还是同意了，回道：“不多，就五千块钱。”
“什么！？要五千块钱！！！”陈母惊呼道，整个房子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嘎吱…
嘎吱…
陈父和陈丽丽听到声音都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什么五千块钱。”
“大飞，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搞事了，你混就混吧，别给家里找麻烦哈。”陈丽丽指着弟弟警告道。
“是这么回事，大飞他要跟别人合伙开饭店，说要五千块钱。”陈母解释道。
“什么？你要开饭店，哈哈哈…..，你可笑死我了。”
陈丽丽当场就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弟弟要浪子回头了，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要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爸，妈，大飞他还没醒酒呢。”
陈父皱着眉头，他看儿子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道：“具体说说，到底啥情况，真要是个正经事儿，也不是不行。”
“爸你还真相信他？五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陈丽丽怒道，她一年也存不了一千块，想买个贵点的衣服都舍不得，真是太偏心了。
“姐，你还真别瞧不起我。”陈大飞大腿一翘，傲然道：“知道跟我合作的人是谁吗？”
“谁？”
“张小雨，就是上次找你做蛋鸡广告的那小子，咱们县那些小贩散布谣言把他挤出市场，人家转脸就把鸡蛋卖到市里去了，听说今年他们那一个村子都要养鸡，这多大的生意啊。”
“他还在家里种了蔬菜大棚，上次咱家里吃的那个蒜黄就是人家大棚里供应的，厉害不？”
“他还在金陵开了公司，搞摄影培训的，请的都是大学教授，他今年才十六岁啊，他看我在城里混，有点关系，这才找我合作的，不然这种好事会砸我头上？你们真以为我傻呀。”
陈大飞一口气说完就静等着家里人消化这个消息，要不是手里没钱，他懒得给这帮老封建浪费口舌，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他是一定要抓住的。
陈父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他立刻就猜到了对方恐怕是想通过陈大飞这条线搭上陈丽丽的关系，所谓官家有人好办事，以后可以免掉很多麻烦。
有企图才正常，就怕看不穿对方的目的，那才不放心。
“那你占多少？”
“30%。”陈大飞回道。
“还可以，这年头做饭店生意没个几万块搞不起来。”
“在什么位置？”
“第二街中间，就回字巷入那个位置，他已经把两个铺子盘下来了，只要我这边没问题，明儿个就能开工，大厨什么的都找好了，他本来就是种蔬菜大棚的，货源都是自给自足，我啥事儿不干，就分红。”
“这么说来人家都准备好了，就差一个许可证了。”陈父愈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断。
“没错，爸，这生意你说我该不该做？”
“可以试试，不过我得告诉你，家里总共就万把块钱，是我和你妈存了一辈子的钱，你这一下就去了一半，一旦失败，以后可就没有本钱再折腾了，得留点钱给你结婚用。”
老大不小了，做事得承担后果。
“放心吧，我就搞这一次，要是不成，就老实上班。”陈大飞也许诺道，当着一家人的面，想反悔都不可能。
“行，明天把钱给你。”
陈父拍板，既然决定了支持，那就不遗余力，转头看向女儿，道：“丽丽，对方可是冲着你的名头来的，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大飞这老大不小了，不能一直这么混着，得有个出路呀。”
陈大飞也是连忙放低姿态求道：“是呀，姐，关键时刻你可得挺我呀。”
“知道啦，家里就你的事情最重要，我敢不从命？”
陈丽丽很不情愿，她向来以正义标榜自己，看不上那些托关系走后门的人，这回可要破戒了。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当初为了把你送进单位里，你爸可是舍下老脸天天去求人家，他是个技术工，比你还珍惜脸面……”陈母开口说道。
“好好好…，别说了，打住，我去办还不成嘛？”
陈丽丽举手投降，每一次都喜欢翻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她要是不照办，那就是没良心，不知道感恩，这是道德绑架。
陈父陈母转身回房间去了，陈大飞则跟着陈丽丽去了后者的房间里。
“谢谢姐，我一辈子都记得你的好。”
得了便宜得卖乖。
“滚一边去，就知道说这些空话，你要是真有诚意，等那个饭店如果赚了钱，你就把你那份分红转一半给我。”陈丽丽没好气的说道。
“成，没问题，别说一半，都给你也行啊。”陈大飞爽快的回道。
先把事情办好，至于分红到时候再说。
陈丽丽绣眉一扬：“当真？”
“姐，你是知道我的，从小到大我都没敢骗过你，我反抗谁也不敢反抗你，再说了，你以后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就靠你罩着了。”
陈大飞也想通了，既然走上了做生意这条路，那以后只要还在洪县，就逃脱不了姐姐的魔爪，干脆认怂得了。
反正也苟了这么多年了，再苟十年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是啊，你要是不听话，那我转脸就能把你那个什么饭店给封了，哼哼，大飞啊。”
陈丽丽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鼓励道：“咱老陈家可就看你的了，好好干。”
“哎，我一定不辜负姐姐的期望。”陈大飞很狗腿的应承道。
“嗯，回去吧。”
陈大飞闻言出了房间，很懂事的将房门也给带上了，这可是破天荒的行为。
“哈哈……”
等到陈大飞离开之后，陈丽丽大笑出来，她终于找到了收拾弟弟的办法了，而且这个办法会一直有效。
“张小雨吗？真是能耐了，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了，亏我上次还替你忙前忙后的，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哼，做生意的没一个好东西。”
陈丽丽那就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主，她肯定是要报复的，等到饭店开张，她就三天两头突击检查。
第一百五十五章 准备开业
晚上，张小雨吃过饭就守在电话旁边，眼看着到了八点多了，还是没反应，可把他急的团团转，也没心思看电视了。
“这家伙难道还没醒？”
“不会失败了吧。”
……
叮铃铃！！！
张小雨的小心脏猛地一缩，连忙拿起电话，道：“大飞兄，怎么样了？”
“什么大飞兄，是我。”
小虎完全摸不着头脑。
“是小虎啊，我听错了，咋了，培训班开业了？”张小雨满满的失望。
“嗯，今天摄影班和美术班都开始上课了，学员们比年前还多，好多都是前几批学员们介绍过来的，哈哈…，咱们培训班在圈子里有名气了。”小虎开心的说道。
“是吗？那是好事，好事。”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富士胶片的那个石川美雪也进驻我们公司几天了，今天还在教室里宣传了呢，那话说的听着真舒服，比我们高了好几个层次，到底是大公司，专业做市场的，真不一样。”
“嗯，你要多听多学，向她请教问题。”
“你抽空来一趟吧，她催我们签协议呢。”
“这个不急，我这几天比较忙，三月底才能得空。”
“还是饭馆的事情，感觉你心不在焉的。”
“是啊，好多人都盯着我呢，我压力大，公司那边你顶着吧，我实在没空。”张小雨抱怨道。
“也行，你先把家里的事情办好，不说啦，挂了，哦，忘了告诉你了，我招了一女助理，女大学生，可漂亮了。”
“好事好事，你自己看着办，挂了吧。”
张小雨哪有心思跟小虎聊天，急急忙忙的挂了电话，这边才放下，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我是张小雨。”
“小雨兄，是我陈大飞，刚才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占线。”
“抱歉抱歉，我刚才跟我女朋友说情话呢，她天天粘着我，烦死了，这文化人啊，不好伺候，你以后可别找有文化的女朋友。”
“哈哈…，我可没你那么挑剔，只要不碰到我姐那样的，我就庆幸了。”陈大飞笑道。
这孩子已经被陈丽丽吓出阴影了。
“大飞兄，我今儿个跟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你家里人同意不？”
“小瞧我了不是，我做事哪轮得到他们指手画脚的，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钱我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那边了。”陈大飞霸气的说道。
末了补上一句，“还有，我姐说了，她全力支持我。”
张小雨等的就是这句话，但是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于是道：“话说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上次帮我这么大的忙，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谢谢她呢，改天我做东，请你们两吃个饭。”
“行，你把那个饭店先装修好，然后我把许可证办了，早早开业，我都等不及了。”
陈大飞很自觉的接过了属于他的工作。
“好，明天我就去找人装修，就这样，拜。”
“拜。”
这边一放下电话，张小雨抬起头才发现一家人都看着自己，点头道：“别操心了，都摆平了。”
周春园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那就好，明天我你有超叔去，让他带人给你装修。”张平说道，儿子说的对，他们这些人只能打下手，协调指挥工作的确干不了。
“还有桃子爸，咱这装修离不开木工。”张小雨补充道。
解决了心头大事，张小雨总算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上午就去城里把租房合同签了，柳保顺和陶老板需要两天时间腾地方，主要就是柳保顺要清仓大甩卖。
张小雨就和桃子爸、张有超等施工队一起买装修材料。
时间再次过去了一周，烧烤店终于布置完毕，
带着张勇敢一起买了厨房用具，烧烤用的炊具是张小雨找电焊工直接订做的，这玩意目前也买不到，就连饭店的名字都专门搞了一个霓虹灯装饰，确保晚上也能看到。
为了显示自己的店铺特色，张小雨将两只羊头骨骼吊在店门口，让人一看就知道里面有羊肉。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小张村烧烤店。
陈丽丽将一串羊肉吃完，又吃了两串烤金针菇，砸了咂嘴，在她面前竹签都堆了一大把。
“你这个东西做的还挺有新意的，味道也很好，不错不错。”
“好吃，好吃，肯定能火。”陈大飞连续撸了十几串烤猪肉片，吃得满嘴都是油，连连称赞。
“你们能吃得惯我就放心了，来，后面还有三道大菜，地锅鸡，酸菜鱼，甜肉。”
张勇敢将三道主菜做好端了上来，眼前这姐弟二人就是试吃人，他们的意见很有参考价值。
“嗯，我最喜欢吃锅贴饼了。”
陈大飞从锅里拿了一块贴饼，这饼有一大半被汤汁浸泡，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儿，让人很有食欲。
“好吃，比汤泡饼好吃，味道都在饼里了。”
“我也尝尝。”
陈丽丽见弟弟吃的大呼小叫，自己也拿了一块吃，发现确实好吃。
她喜欢吃猪瘦肉，不喜欢肥肉，因为太腻了，不过今天既然是试吃的，她就得尝尝，于是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送进了嘴里。
瞬间眯起了眼睛。
“太好吃了，一点都不肥。”
伸手就将盘子拉到了跟前，大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丽丽姐，这甜肉不能多吃，否则不好消化。”张小雨友情提醒道。
“是吗？”陈丽丽狐疑道。
“当然，你喜欢吃的话，以后可以常来吃。”
“都给我吃，我不怕腻。”
陈大飞将姐姐吃剩的几块肉迅速夹进了嘴里，反正是比家里做的饭好吃多了，不愧是大厨。
“那我吃点酸菜鱼缓和一下。”陈丽丽转头去对付酸菜鱼。
“老板，你这里都有什么吃的呀？”
两个女孩走了进来，他们对于眼前这家复古装修风格的小饭馆有强烈的好奇心，第二街就那么大点地方，对于经常来逛街的人来说，什么风吹草动的都别想瞒过她们。
“我们这里主要就是烧烤搭配地锅鸡、酸菜鱼之类的主菜，不过要过几天才能开业，你们可以先尝尝。”
张小雨从桌子上拿了几串递了过去。
“好香啊，这是烤肉？”其中一个女孩好奇的问道。
“对，我们直接在炭火上面烤的，有烟火气息，烤羊肉、培根、小鱼，还有烤金针菇等素菜。”
两个女孩吃了起来，眼睛一亮，道：“味道还不错耶。”
“要是价格不高，以后可以经常过来吃。”
“不贵的，我们这里可以零售的，素的一毛两串，荤的一毛一串，一般来讲荤素搭配，一块钱就够吃的了。”
烧烤的目标是平民百姓，这跟大饭店还是的经营路线是不一样的，比如桃园饭店，吃顿像样的饭得三四十块钱。
“价格还行。”
两个女孩吃了几串就离开了，这价格既不贵也不便宜，刚好卡在那个点上，之后又有几波人过来询问，都被张小雨送了几串烧烤打发走了。
这时候，陈丽丽和陈大飞也吃完了。
陈丽丽擦了擦嘴，开口说道：“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证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那可就多谢了，以后可要常来光顾呀。”
“只要你不心疼那两钱，我会常来的。”
陈丽丽背着包离开了，陈大飞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他要骑自行车将老姐送过去上班。
张小雨本来还想着这两人吃不完，他和张勇敢将就着对付一顿算了，没成想这就是两吃货，将准备的几个菜都吃完了。
“成了？”张勇敢问道。
张小雨点头，道：“成了，3月15号开业，回去以后组织人手吧。”
两人当天下午便返回了村子，张勇敢自行招募三个帮厨，剩下的服务员等要张小雨自己招人。
村里人都知道要招人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多，纷纷聚到张小雨家来。
张小雨家里就是小板凳多，隔壁桃子她爸就是木工，张小雨一口气买了二十多个板凳，他烧烤店里面的桌椅全是找桃子爸订做的，用的全是好木料。
岗位有限，来的人远远超过了需求。
“大家听我说，家里有孩子在我的培训班工作的就不要参与了，确定在家养鸡养猪的也不用参与了，马上温度上来，准备抓黄鳝泥鳅的也不要参与。”
这下就砍掉了一大半，众人议论纷纷。
“岗位有限，大家都不容易，好处不能让一家全得了，否则其他人怎么办？而且以后我这店铺肯定是要扩大的，开到市里、省里去，不要着急，人人都有机会。”
“可我们就是瞅着离家近，能照顾家里。”有人说道。
“婶子说得对，离家最近的办法就是在家养鸡，你可以同时养殖蛋鸡和草鸡，既能卖鸡蛋也能卖鸡肉，直接送我家里来，你不用担心卖不掉，也不用担心我压你价。”
张小雨伸出两根手指，道：“只要你狠下心来，蛋鸡、草鸡各养一百只，保证能挣到钱。”
“各位叔伯，擅长捕鱼的可以做准备了，再过段时间泥鳅黄鳝就出来觅食了，你们可以订做竹笼，只要你们跑得快，整个宿市都是我们的狩猎地盘，放开抓，有多少我要多少，这可是暴利，不瞒大家，我就是靠抓黄鳝挣的钱才买了拖拉机。”
这是张小雨第一次对外透露他通过抓黄鳝挣了多少钱，一个夏天几千块。
“拖拉机！！！”
庄稼汉们一听这话眼睛放光，身为农民的他们对于拖拉机有着很强的执念。
以前大家都用牛耕地的时候还没什么，可是眼下张小雨和小虎两家都买了拖拉机，那效率看的他们眼红，平常还能用来拉货，太方便了。
“不擅长捕鱼的叔伯们，你们就在家养猪、养羊，我的烧烤店需要大量的猪肉、羊肉、鸡肉，你们不要为了省钱天天喂青草，那一年也出不了栏，要喂饲料，特别是玉米面，这玩意儿产量是大豆的好几倍，就算花钱买也很便宜，这个养法一年能出至少两茬猪。”
啪啪
张小雨拍了拍手，道：
“生活处处是赚钱的机会，我已经为大家推开了大门，只要走进去，每个人都能捡到钱，好了，符合我条件的留下来，其他人都散了吧。”
最后总共有二十多个人留了下来，张小雨眼睛一扫，心中顿时有了数。
“哎呀，王大娘，你怎么也来凑热闹？”
王大娘的背驼的厉害，笑呵呵的说道：“来跟着你发大财呀。”
“你可饶了我吧，你这儿孙满堂，小日子过得，何必受这份苦，再说了，马上订做竹笼的人多了，你在家给王大爷打个下手也好，赶紧回吧。”
“老了，不中用了，我还是在家养鸡得了。”
王大娘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离开了，看得张小雨一阵担心。
连续筛掉了十来个人，最后留下了八个人。
擦桌子、回收碗碟以及洗碗工，各两个中年妇女，她们吃苦耐劳，能够长期从事这种枯燥、油腻的工作，两个年轻的小媳妇当上菜的服务员，还有一个专门负责零售打包，最后‘大堂经理’交给了庆娘。
再加上张勇敢那边四个人，小小的烧烤店容纳了十二人，代表了十二个家庭，这样算是缓解了燃眉之急。
开业前这几天，张小雨找裁缝给员工们一人订做了两套衣服，特别是上菜的两个小媳妇和庆娘，穿的都是包臀裙，肉色丝袜，然后又在西城区一个小区租了房子，作为男女员工宿舍。
村里养羊的不算多，因此还需要到周围的几个村落宣传购买，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菜市场才是长久稳定的货源地。
1990年3月15日，宜开业。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也要倒插门
噼里啪啦…
一阵鞭炮声响了起来，顿时吸引了整个第二条街的注意力，紧接着就是锣鼓喧天的声音，这是专门请来吹拉弹唱的。
张小雨拿着一个小喇叭喊道：“小张村烧烤店开业啦，开业大酬宾，全场五折，大家抓紧入座啦。”
哗啦
人群瞬间就将屋里的十八张长桌子坐满了，这种机会可不多见，不吃白不吃，那些没得到的围在旁边不愿意离去。
“没坐上的不要紧，我们店里有零售业务，各种烤串可以打包带走，还有正宗陕西特色小吃肉夹馍，一个就能吃饱。”
“如果你时间充足，可以坐下来慢慢等待，只要有一个客人还在，我们就不打烊，优惠只有一天，大家要抓住机会，千万不能错过，否则后悔终生。”
“本店秘宝，烤羊腰子，男性顾客每人送一串，有老婆的肯定都需要，是吧，哈哈哈。”
…….
连续喊了个把小时，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张小雨心虚的往店里看了一眼，几个服务员加上陈大飞都忙得脚不沾地。
“小娘，怎么样啊，忙得过来吗？”
“还行吧，第一天没什么经验，得适应两天。”庆娘说着擦了把香汗，额角几根发誓黏在了白皙的脸颊上，很是诱人。
“我得去招呼客人，门口你看着啊。”
庆娘小跑着离开，本就被包臀裙裹紧的丰满臀部自然地颤动了起来，看的张小雨心神荡漾，小心脏不争气的加速跳动。
“真是混蛋，我怎么有这种龌龊的想法呢？她可是我老乡。”
“唉，都是我这幅年轻的身体惹的祸，这是本能，我得控制，抽空读一下老朱的理学，灭人欲，灭人欲。”
张小雨暗暗羞愧，可能是心理年龄太大的原因吧，他对小姑娘一点兴趣都没有，反倒是对二十七八岁这个年龄段的女人着迷，这不愁人吗？
他今年才十七呀。
“呼…，好在我已经有一个大女朋友了，不能贪吃。”
这时候陈大飞走了过来。
“哈哈…，小雨兄，好多人啊，咱们发了。”陈大飞高兴地合不拢嘴，今天他爸妈也来了，远远地看了一眼，很是满意。
“淡定，淡定，我早就料到是这种场面了，跟我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张小雨吹嘘起来，出道至今也有八九个月了，对于如何画大饼很有心得，吃过的人都说香，现在连他自己也信了。
“我信，我一开始就相信你，哈哈，看来我的眼光还是没错的，小雨兄，从你打败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今天这么多人，咱们会不会亏本？”
张小雨嘿嘿一笑，解释道：“做生意的秘诀是让顾客以为自己占便宜了，实际上我们才是最后的赢家，不能只盯着今天，要看长远。”
“你打广告还得花好几百块钱呢，白白便宜了广告商，为什么不把这笔钱花在客户身上呢？大家得了好处，还知道了你店里的口味，好吃的话那就是回头客，还能帮忙在朋友圈里传播。”
“原来如此，这就是在做广告。”陈大飞恍然道，上次张小雨在报纸上电视上为鸡蛋打广告还花了五六百呢，屁用都没有。
“想明白了吧，那就忙起来，让客人体验咱们店铺的极致服务。”
陈大飞凑近一步，一脸坏笑道：“我懂，我懂，这几个服务员穿的真撩人，我跟你说，咱们整个洪县的饭店都没有这样的穿着打扮，你看看那些吃饭的男客户，那眼神跟狼似的。”
“所以他们将变成本店的忠实客户。”张小雨接话道。
这年头不管男女都是长袖长裤，女人夏天最多穿个长裙，那些所谓追求潮流的姑娘也不过是把胳膊露出来，即使如此也是顶着很大压力的，至于大白腿和肉丝袜，要是在大街上碰到了，心里都会暗骂一句：小骚货。
“那我也去干活了，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
生意太好了，利益动人心，陈大飞担心张小雨不认账一脚把他踢开，作为烧烤店合伙人，必须得露脸。
“好，你也去帮忙端菜。”
“我陈小二来了。”
陈大飞旁若无人的高呼一声，撸起袖子就干了起来，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这种奋斗才是他想要的，每一滴汗水都有回报。
张小雨转身进了厨房，这里是烧烤店的核心，一旦出了问题，整个就完蛋了。
张勇敢是最辛苦的，不但要同时看着烧烤，还要烧大菜，而且是好几个菜同时做，不过他经验丰富，反而是最稳的一个人。
倒是新招的三个帮厨，有点手忙脚乱，其中两个是家庭主妇，一个切菜，一个配菜，也就大牛同志是个菜鸟，他目前的级别比较低，从摘菜洗菜开始做起。
“大牛哥，为了将来的老婆，加把劲。”张小雨鼓励道。
“那必须的呀，不过我要改变策略了。”大牛叹了口气，道：“就算我有一份工作，等我存够了钱，那不得何年何月，我已经二十三了。”
“你该不会是想……”
张小雨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也是很多大龄青年最后的选择。
“没错，我想给人招女婿，到时候顶多受点气呗，一样能过一辈子，能把岳父岳母熬死了，也就有出头之日了。”
大牛显然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如今有了稳定的工作，也不怕别人数落他吃白饭。
“也好，有收入的人在家里才有地位，实不相瞒，我也准备倒插门了。”张小雨笑道。
“开什么玩笑。”大牛显然不相信，“不是听说你在金陵找了个女博士吗？”
“我在那边没有房子，没有车子，只能住她们家呀，到时候生了孩子就跟他们家姓拉倒了，省的我操心。”张小雨很是豁达的说道。
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哪天日子过不下去了，直接拎包走人，反正有事业包装自己，换一个老婆继续播种。
这个吊社会，没良心的人那叫一个逍遥自在，他们放飞自我，三天两头换女朋友，吃的全是头茬，有良心的人为了房子、车子累死累活，反而成了接盘侠。
“你想的可真明白，哎，你这脑袋都怎么长的，做生意这么厉害，女博士都倒贴，我有你一半就好了。”大牛羡慕的说道。
张小雨郑重说道：“牛哥，我传授你经验，记住，以诚待人，别人也会回报你真心。”
他永远不会跟别人说出他成功的秘密其实是谎话连篇。
“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大牛疑惑道。
“那是时机未到，总有一天你会遇到对的人。”
这句话没毛病。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白高兴一场
安慰好了大牛同志以后，张小雨又走过去跟张勇敢说话。
“勇哥，能不能挺住？”
“这算啥，再忙我也应付得过来，今儿个是大酬宾，明天能有这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张勇敢看得很清楚，要是天天这样，谁能受得了？
“能有五分之一我就谢天谢地了。”
张小雨苦笑，别看他在陈大飞面前吹牛逼，带你浪，带你飞，实际上一个没什么名气的饭馆要想崛起，需要的不仅仅是菜好吃，还要长久的经营。
“不会的，这里人流量很大，而且，你要对我的手艺有信心，保证一大波回头客。”张勇敢自信道。
“嗯，我自然是相信的，稳住。”
张小雨不在厨房里添乱，转身加入到服务员行列，他要以身作则。
时间转脸到了晚上，来吃饭的人更多了，好多是中午的回头客，不为了啥，就今天打折必须吃个够。
等到晚上十点打烊的时候，每个人都是身心俱疲，锁上门，步行回到西城区宿舍，县城就那么大点地方，二十多分钟就走到了。
开会总结就算了，毕竟不是搞销售的，不规范的地方白天就纠正过来了，眼下大家需要的是休息。
洗了澡，躺下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呼噜噜…
哪怕隔着门都能听到房间里传出的呼噜声，人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特别容易打呼噜，打着打着就成为一种习惯了。
十二个员工，总共三个男性员工，张勇敢、大牛还有一个洗碗的张耀光，就是莎莎他爸，家里比较困难，啥也不会，莎莎妈在家照顾儿子，他出来挣钱。
宿舍就是居家楼，每个房间都是双人床，都是村里人，相互熟悉，两人一个房间也能说个话，这样不会太寂寞。
大牛跟着张勇敢一个房间，张耀光自己一个房间，张小雨是临时住在这的，开头个把星期他得看着，等大伙熟悉流程了，他就直接回家住，摩托车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
金窝银窝都没有自家狗窝睡得舒服。
橙黄的灯光下，张小雨在小次卧的书桌跟前统计今天的收入，他想看看营业额是多少，心里有个数。
“3223.5元，我靠，是不是我算错了，再数一遍。”
不是少，而是太多了，远超过张小雨之前的预测，五折出售基本上没有多少盈利空间了，结果这一统计，居然还挣了一千多，你敢相信？
一大堆钞票，一毛的，两毛的，五毛的，差点把张小雨整疯了，再次花了半个小时数一遍，确定没错。
“啊…！！！这帮开饭店的黑心老板们，太黑了，老子五折出售都能血赚，还有天理吗？我以前到底被宰到了何等程度。”
花了十几分钟才平复躁动地心情，他不能不激动，因为他也跳上天平翘起的那一端了。
“哈哈…，怪不得那么多公司喜欢搞打折促销活动，还以为他们亏本清仓了，没想到只是从割一斤肉变成割半斤肉，韭菜们也太单纯了，居然会对此欢呼雀跃。”
“我得好好算算，假如日常客户只有今天的五分之一，也就是600块钱，但是我的价格不再打折，要乘以二，也就是1200块，食物成本三分之一，人力成本、水电气、门面租金、交税加起来也得占三分之一，那我一天不得挣30%？”
按照后世统计出来的规律，饭店的纯利润在15%-20%之间，可这时候人工、房租都太便宜了，门面房一个月七百块，平均每天才二十多块。
人工方面，都是村里人，不好太黑心，按标准每个员工一个月五十块算不错了，张小雨开到一百，庆娘给到两百，张勇敢是五百。
“这利润还得分一部分给陈大飞这个家伙，那我一个月才挣六千多块钱，也没多少嘛，凭我的本事摆地摊都能挣好几万了。”
啪
张小雨将钱往桌子上一砸，吐了口唾沫。
“窝草，白高兴一场。”
有些数据乍一看激动人心，实际上仔细一算，也就那样。
“差点忘了，我还得招个会计人员专门收费、核算账目，这又是一笔支出，还有这边的宿舍费，另外我还得买个面包车买菜，这又是一大笔天文数字。”
一辆小面包得五万块，杀了他都拿不出来。
“乱了乱了，怎么感觉一年都回不了本呀。”
眼看着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多，可是张小雨愣是一点睡意都没有，越想越不爽，因为他发现开这个饭店，所有人都受益了，唯独他亏了。
其中最大的受益者是陈大飞，没错，就是只投资五千块，啥事都不管的大飞哥，每个月要拿走至少三千块的利润，两个月回本，剩下的全是赚的。
张小雨为了开这个烧烤店需要大飞姐这条线，这就是买路钱，它分走了最大的那一块蛋糕，这就是权利带来的好处。
烧烤店是这样，培训班更是如此。
“我好恨啊，凭什么！？我辛辛苦苦筹谋划策，忙前忙后，结果只能吃残羹剩饭，好不甘心。”
“不对，我还有咖啡厅，还是老杨同志真心对我好啊，改天我再单独拜访一下杨嫂子，好好感谢她才是。”
方法总比困难多，凡事多思考。
于是在抓掉了一撮头发之后…
“愚蠢，买什么面包车？我看脚踏三轮车就不错呀，又便宜又实用，就这么办了。”
找到了解决办法之后，张小雨终于感觉自己又行了，上床睡觉。
他睡觉前喜欢胡思乱想，尤其是在找到了女朋友之后，个把小时之后才在幻想中睡着。
感觉没过多长时间。
咚咚咚…
“小雨，五点了，赶紧起来买菜。”张勇敢敲门催促道。
“什么？这就五点了。”
张小雨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打开门发现张勇敢、大牛和张耀光正站在客厅里等他，他困意犹在，抱怨道：“勇哥，买个菜去这么早做啥？天亮过去呗。”
“等你天亮再去，只能买到别人挑剩下的了，而且又不是咱一家开饭馆，那些羊肉汤饭馆他们也是咱们的竞争对手。”
草鸡、猪肉村里都能足量提供，羊肉暂时供应不上。
“好吧，你等我洗漱一下。”
张小雨连忙就去刷牙、洗脸。
刷刷刷…
洗手间里只有张小雨刷牙的声音，张勇敢在客厅里都听到了，好奇的跑去观看，“你刷鞋呢？这么大声音，不怕把牙龈刷坏了？”
“呵呵…，习惯了，不用力我怕刷不干净。”
他一周要用掉一把牙刷。
“快点吧，现在过去都有点晚了。”
“好好好，来了。”
等张小雨匆匆收拾好，拿着钱包出来的时候发现庆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一行人在清冷的街道上往菜市场走了过去，不多时就到了地方。
张小雨以为早市没什么人，哪知道比他想象中的热闹多了，而且这个时候来买菜的都是大客户。
张勇敢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直奔一个羊肉摊点，也不问价，拿着一个大黑袋子就挑羊肉，完了就让张小雨付账。
其实张小雨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但凡大厨到菜市场买菜，那些摊主都是认识的，逢年过节，摊主会送很多菜给大厨，算是一种回扣，因为这样的大厨，他背后都代表一个长期稳定的大客户。
买了羊肉之后就是鱼，摊主就是张小雨第一次卖黄鳝认识的那个卖鱼大叔王有财，也是同辉饭店大厨王有道的弟弟。
双方都是一愣，显然认出了彼此，但都默契的没有打招呼，直接由张勇敢负责接洽，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然后又买了金针菇、蜜枣、酸菜等等一大堆东西，张小雨只管付钱，前后花了三四百块钱。
五个人，每人手上提着一个大袋子直接去了烧烤店，将东西放好之后已经天亮了，就在路边吃早餐，完了才回宿舍休息。
“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长此以往哪扛得住？不行，得赶紧找个会计，以后让勇哥头天晚上直接找会计支钱就行了。”
张小雨简直要崩溃，要是一天天都忙成这样，别说就挣五六千，就算五六万他也不乐意，他应该躺在老婆又暖又软的怀里做美梦，而不是陪几个大老爷们逛菜市场。
事实上，大部分开小饭馆的人每一天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开早餐店的更受罪，凌晨两三点就得起来，和面，醒面，包包子，上蒸笼，天不亮就有人来吃饭，这钱你不挣，别人挣。
九点钟的时候，所有人都出发往烧烤店走去，做准备工作，主要就是备菜，烧烤最麻烦的就是穿竹签。
过了一会儿，张平把猪肉和小鸡送来了，都是新鲜的，堂哥张承业现在专门帮忙在村里买猪、杀猪作为烧烤店的供货商，他自己也养了十几头。
“昨天生意怎么样啊？”张平将儿子拉到一旁问道。
“非常好，打五折的情况下还净赚了一千多块，今天人要少一些，估计也能挣个两三百。”
“那就好，你忙吧，我去市里送鸡蛋去了。”
张平发动拖拉机离开了。
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张小雨忽然觉得挺对不起父亲的，这拖拉机速度太慢了，从家里到市里得一两个小时，而且拖拉机声音特别吵，不适合跑长途运输。
“算了，还是买个二手面包车吧。”
家里必须得买一辆，城里这边烧烤店距离菜市场很近，脚踏三轮车够用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和气生财
十一点钟之后，开始有客人进店吃饭，经过昨天的洗礼，员工们淡定多了，到了十二点钟，顾客开始增多，这一个小时是高峰期，到了一点就急速减少。
等到最后一波客人走了之后，员工们开始吃饭。
“小雨，今天的客人比昨天少了好多呀。”庆娘担忧道，客人多，烧烤店才能经营下去，她们这一帮人才能有收入。
“不用担心，城里人跟咱们乡下不一样，他们白天上班没时间，晚上才会出来逛街吃饭，咱们的生意主要在晚上那一顿。”
张勇敢倒是很淡定，他以前在大城市待过一段时间，知道城里人的生活习惯。
“勇哥说得对，晚饭是重点，而且咱们烧烤店跟别的饭馆不一样，咱们既有主食也有零售，顾客群体广泛，不用担心没生意。”张小雨赞同道。
“下午大家把烤串多准备一点，在侧面的第二街摆个摊位，专门卖烤串和肉夹馍。”
“这个想法好呀，我看第二街好多小吃，便宜又好吃，好多人买，咱可以跟他们一样呀。”庆娘欣喜的说道。
“我也觉得这法子能行。”张勇敢也支持。
“那就搞起来。”
下午的时候，张小雨去买了一辆脚踏三轮车回来放在店里，专门用来买菜，这样就不用每一次都去那么多人了，主要是他自己想偷懒。
烧烤店是在回字巷第一家，右手边就是第二街，靠近侧墙的位置被两个小贩占据了，而且不是一天两天。
“得把他们赶走。”
张小雨脑海里瞬间就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以前经常在小区门口看到卖小吃的被物业驱赶，他还挺同情的，觉得大家都不容易，又不碍着谁，为啥不让小贩做生意？
现在张小雨好像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
小贩不交税，不租门面房，还抢生意，这等于同时得罪了政府、物业和店家，店家因为顾客被分流愤而投诉，物业找了个借口说造成环境污染，官家说影响市容，于是三方很默契的联合起来不停的驱赶小贩们。
“我曾经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这样做的话，我的良心会受到谴责。”
张小雨陷入纠结当中，他也是靠摆地摊发家的，那种战战兢兢的日子让他记忆犹新，可要是不把这两个小贩赶走，他就没办法引流客户。
最后，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这房屋侧面宽八米，挤一挤，足够三个摊位用的，可他要是就这样直接跑过去跟人分地盘，人家鸟都不会鸟他。
人需要敲打才会认清现实，从而做出让步。
“恶人不能让我来做，大飞兄啊，你从我这里拿了那么多好处，也到了该你出力的时候了。”
果然，到了四点多的时候，陈大飞骑着自行车来店里打下手。
虽然张小雨一再说不用他操心，只管分红，可他心里不踏实，总觉得要做点什么证明自己作为合伙人的不可替代性。
张小雨连忙是笑脸相迎，“大飞兄你可来了。”
陈大飞一听这话立刻品出了内涵的意思，满是期待的问道：“哦，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是这么回事，我们这个烧烤店目前的知名度还不算太高，位置要不是正对着第二街，随我就想在第二街摆个摊位起到引流的作用，但是…”
张小雨说到这里露出为难的样子。
“我懂了，右边墙角位置有人占着了是吧。”陈大飞秒懂，笑道：“交给我吧，这方面我是专业的。”
只见他转身出了烧烤店，骑着自行车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就见街上有人吵架，好多人围了过去。
张小雨急忙出去查看，转角位置，陈大飞带着三个小混混围住两个小贩强行驱逐，还有一个穿制服的街道管理人员掠阵。
“凭什么要把我们赶走？我们都在这做了好几年生意了，我又不是没交摊位费。”
“想赶走我，除非打死我。”
一男一女两个小贩寸步不让，硬着脖子准备拼命，这可是生存之战，周围小贩们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纷纷怒视陈大飞等人。
却听陈大飞凶道：“你们做不做生意跟我无关，但是不要挡住我的生意，这里是我的店铺，不允许你在这里，马上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的饭店在回字巷，这里不是你的地方。”男小贩不服道。
“你要跟我讲道理是吧，呵…，我打算在侧墙上打个门，把它变成正对第二街的门面房，你现在的位置正好是我饭店的门口，你说你是不是挡着我的路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啊！！！”
男小贩指着陈大飞，简直崩溃，这是要把他赶尽杀绝。
“我这样有什么错吗？这房子是我花钱租来的，我交的管理费是你的几十倍，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边做生意，到底是谁不讲道理。”
陈大飞对着穿制服的男人告状，道：“沈哥你看这两人……胡搅蛮缠。”
沈正阴沉着脸，质问道：“你们两怎么回事？好好做生意不行吗？非得跑人家店门口，这不是没事找事儿嘛，赶紧搬走！！”
“我们先在这里的，他们是后来的，凭什么让我们搬走，整条街都被占满了，你叫我们搬去哪？”
“谁说占满了？南边不还有好一段没人吗，你们可以去那里呀。”
沈正伸手指了指第二街的尽头，那里有一家倒闭的店铺，门口写着转让的牌子在风中摇曳。
“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呜呜……”
女小贩瘫坐在地上抱头哭了起来，闻者落泪，那男小贩也很沮丧，他们硬是赖着不走也成，这群小混混就天天来闹，生意也别想做了。
张小雨怔了怔，这一幕何其相似。
当初他在金陵摆地摊倾销电子表，那些同样卖电子表的老板就雇佣王强等人来驱赶他，他只能狼狈离开，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用同样的办法打击竞争对手。
人的成长就是不断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类人。
“算了，算了，多大点事儿啊，还哭起来了。”
张小雨挤开人群走到场中，他和陈大飞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他这个老好人该出场了。
“都别争了，我看这样吧，这位置还挺大的，咱们三家就挤一挤，一起用不就得了，和气生财，你们以为呢？”
男女小贩两人对是一眼，都到了这个份上，能不同意吗？
“这样也好，老板慷慨，你们别愣着了，赶紧腾地方。”沈正出声道，他就是来助威的，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不然的话落人口实。
“大家都散了。”
沈正对着张小雨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张小雨将陈大飞拉到一边，塞了一百块钱，交代道：“你去买两条烟送过去。”
“我买过了。”陈大飞说道。
“不，这次你说是我请的。”
“好。”陈大飞带着小弟们撤走了。
两个小贩垂头丧气的往北腾出了两米的位置出来，他们两一个是卖油煎豆腐的，一个是卖鸡蛋煎饼的，都在四十多岁左右。
张小雨带着员工回到饭店里，准备搬桌子摆摊，却发现大家看他的眼光不对劲，熟悉中带着陌生，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张勇敢还好一些，没什么反应，但是大牛和几个年轻人唏嘘不已。
“哎呀，我也不想这样的，这都是为了咱们烧烤店的生意，直接让他们腾位置人家是不会愿意的，我才出此下策。”张小雨解释道。
“小雨，一直听说你在外面生意做得很大，村里人都说你厉害，今儿个我总算是开了眼界。”大牛佩服道。
毫无疑问，张小雨是这件事情的主谋，然而最后他却出场扮演了一个好人的角色，就问你服不服？
“是啊，我之前还发愁怎么弄个位置呢，没想到一下就解决了，小雨，你真行。”庆娘附和道。
“咱们自己人就别夸了，赶紧摆摊，防止被别人占跑了。”
张小雨摆了摆手，这种操作其实不光彩，他不想再提此事。
第一百五十九章 搞搞慈善
“大牛哥，你就和我一起在摊位上吆喝。”
厨房里的菜都准备好了，大牛暂时没什么事，以后专门在晚上出来摆摊，胖有胖的好处，特别是卖吃的，很吸引眼球，比妹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好啊，正好出去露个脸，说不定能找到媳妇呢。”大牛高兴地说道，他性质温和，跟谁都能聊得来，也喜欢热闹。
“就凭你有这个心思，今年稳了。”
凡事就怕认真，你天天想老婆，那就快了。
张小雨当初订做了三个烧烤架，厨房里用了两个，他就把备用的拿了出来，引好炭火，大牛跟着张勇敢在家里研究了好一段时间，熟练的操作起来，一时间香味扑鼻。
其实门口就是个引子，遇到大客户，张小雨都会开口让他们到店里去坐，最好能点个主菜，那才挣钱呢。
今天是周六，对于每周六天班的国人来说是个开心的日子，很多人选择出来逛街吃饭，犒劳一下自己，五点半之后，第二街已经挤不动了。
“这比我们镇上庙会的时候也不差了。”大牛惊讶的说道。
张小雨双眼放光，道：“是啊，而且是每周都有，这生意能不好做吗？”
陆陆续续有人来买烧烤，带着孩子的人都喜欢往店里去，学生们则比较喜欢买几串过过嘴瘾，到了八点钟的时候，摊位前围满了人，大牛忙得顾不上说话了。
有的人在等待的过程中，顺便在旁边买煎豆腐和鸡蛋饼吃，导致那两个小贩也忙得不亦乐乎。
“老程，怎么样，我就说和气生财吧。”张小雨打趣的说道。
“哼，你吃肉，我们喝汤。”老程没好气的说道，白天的事情让他心有芥蒂，现在回过味来了，这根本就是张小雨的诡计。
“那也比喝稀饭强多了，你说是也不是。”
老程不说话了。
张小雨将几个羊肉串打包好递给一个小姑娘，然后说道：“大家可以到店里，店里也有烧烤，一样的价格。”
这一下就分流了一大半的人，惹来旁边老程的一阵怨念，他根本争不过张小雨。
一个女顾客伸头对着张小雨说道：“嗨，张小雨同学。”
“嗯？唐老师，你也来逛街呀。”
“是呀，在学校待了五六天，回家就是想出来透透气的，不然真的闷死了。”唐梦洁回道，“我听你姐说你在第二街开了个烧烤店，特地来看看。”
“哈哈…，那我可真是荣幸，快来店里做，我请你吃饭。”
张小雨将唐梦洁引到了店里坐了下来，“我们这里除了各种烤串，还有地锅鸡、酸菜鱼、甜肉，你吃哪一个？”
“我喜欢吃鱼，还有烤羊肉，嗯，再来点素菜配着吃吧。”
“好，我这就让人做。”张小雨唰唰在菜单上勾了几下，交给了厨房，然后拎着茶壶给唐梦洁倒了一杯茶。
“唐老师，要不要先来个肉夹馍垫肚子？”
“还有肉夹馍？赶紧端上来。”唐梦洁大喜道。
“我上大学那会儿，学校门口有一家卖肉夹馍，我三天两头跑去买，后来毕业回到县里就没再吃过了。”
“好，再来一个肉夹馍，全瘦的。”张小雨对着厨房喊道。
这一下其他吃饭的客人也听到了，居然也跟着点了一份。
“张小雨，谢谢你带的化妆品，很好用。”唐梦洁感谢道。
“小事一桩，我那朋友经常要到香港买东西，我就让她帮我顺便买了，你啥时候用完了跟我说一声，到时候再帮你买。”
“好，那可就麻烦你了，听说你家里还种了大棚，金陵还有公司，现在又开了饭店，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以后想见你一面恐怕都不容易。”
“那不可能，我就是做的再大也是一个小老百姓。”
张小雨连连摇头。
如果真的做大了，得想办法将公司注册地挪到某个小国家去，比如开曼群岛，大家都是这么干的，这样出了事方便跑路。
“张小雨同学，你也是咱们学校走出去的优秀人才，学校的情况你也知道，好多学生连一杆像样的笔都没有，你有没有想过回报母校呢。”唐梦洁突然提议道。
“我擦！！！”
张小雨真是如梦初醒，他刚才还纳闷呢，唐梦洁居然单独跑来找他，原来是替贫困学生拉助学金的，更要命的是对方直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狙击他，他根本躲不开。
有文化的女人就没有一个省心的，人这一生真的很累，不是在算计别人，就是被别人算计，总有那么一个人在暗中盯着你，在你最放松的那一刻，给你一刀。
“咳咳…，唐老师你说得对，其实啊，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输人不输阵。
“哦，真的！？”
“千真万确。”张小雨肯定道。
“我一直想帮助那些家庭困难的学生完成九年义务教育，但是吧，这不是短期内能完成的艰巨任务。”
“我现在的事业刚刚起步，手里头资金紧张，只能先从基础做起，比如资助学生们一批学习用具，期末考试那些成绩好的前十名之类的，也进行物资奖励。”
“等过几年，我的生意稳定了，到时候再全面展开，先从大沟镇为起点，进而扩散至全县，全市乃至全省，到时候专门成立一个基金公司运营这笔资金，找专业人员管理。”
啪啪啪…
唐梦洁激动地拼命鼓掌，她被张小雨描绘的宏伟蓝图迷得晕头转向，嘴里赞道：“好好好，太好了，张小雨同学，你太伟大了，我代表全县的贫困学生谢谢你。”
“哈哈…，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张小雨很是谦虚，第二中学也不过五六百个学生，每人送三个练习簿和一杆圆珠笔，也不过几百块钱的事儿。
“四月中旬就是联考，到时候就看你的了。”唐梦洁说道。
“没问题，过两天我就把笔和本子送过去，四月份我再把奖品也送过去。”
“谢谢，谢谢。”
唐梦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个劲的感谢。
“唐老师，我有一个小忙，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助我？”
“行啊，只要我力所能及的。”
“我们烧烤店需要一个专门收账的专业会计人员，学历不需要太高，中专就行了，你有没有认识的同学帮忙介绍一下。”
烧烤店以后肯定要做成连锁的，这账目也会越来越复杂，得找个懂行的才行。
本来这事可以找陈丽丽帮忙，但张小雨不放心，陈大飞可是参股的，怎么能让他的人做账呢？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有啊，我高中同学好多上了大专，有会计专业的，我帮你联系一下。”唐梦洁应道，这可是好事，好多人托关系都找不到工作，正好用来送人情。
“那好，我这里对会计人员的待遇是每个月150块钱。”
“这么高？”唐梦洁惊呼道。
“我这是做生意的，跟你们混体制的不一样，你们以后有房分，我这里只有工资。”
“那也不得了，呼…，我都想来你这干活了。”
“哈哈…，我这里暂时不招收英语老师。”
这时候菜上来了，唐梦洁就开始吃饭，张小雨转身出去卖烤串，今天又白干了，被唐梦洁坑了一把。
既然入坑，那就不要想着怎么出来，而是想着怎么样把坑变成聚宝盆。
这个项目赞助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宣传一下照相馆，宣传一下培训班以及烧烤店，特别是即将毕业的初三学生，都可以去做销售嘛。
第二天中午，唐梦洁就带过来一个女人来到了店里，样貌消瘦，皮肤粗糙，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
“这是我高中同学，叫黄倩文，专业就是会计，家里比较困难，在肉联厂做小职员，专业不对口，工资也低，如果你这边能雇佣她，她就把那边工作辞了。”
“没问题，就她吧。”
洪县这个地方找一个会计专业的本来就不容易，国企里混得好的人谁又舍得辞职呢，私企是不被看好的。
也没什么入职手续，黄倩文当天就留下来上班，她的日常工作就是收费，每天下班之前把第二天买菜的钱交给张勇敢。
昨天营业额比张小雨预计的稍微高一点，今天又招到了会计人员，将他彻底解放出来。
下午的时候，张小雨骑着摩托车去市里买文具，走的是批发价，语文、数学、英语练习簿各买了六百个，圆珠笔也买了六百个，还买了五十支英雄100钢笔、墨水以及厚厚的硬壳笔记本。
前后花了七百多块钱，主要是这个英雄钢笔太他么贵了，他买的是半钢的，足够让这群初中生视若珍宝了。
很多知识分子一个个的都喜欢在上衣口袋别一支钢笔，还作为礼物送来送去。
星期一早上，张小雨就将首批赞助送到了学校，唐梦洁拿了货就开始招呼各班的班主任分发下去，但是钢笔等贵重物资张小雨要等着期中考试以后才会拿出来，到时候好好宣传一下自己。
第一百六十章 暴露
divclass=read2大棚里，每一株西红柿茎秆上都系有一根绳子吊在大棚上面，防止长歪了。
张小雨和父母开始给西红柿进行人工授粉，每人拿着一支毛笔，挨个花蕊点一遍，西红柿的花雌雄同体，用毛笔沾点雄粉蹭一下雌蕊就可以了，是个精细活。
“哎呦，我的小腰，没耗在我女博士身上，居然折在大棚里了。”
站起身捶了捶发酸的腰部，心里有点庆幸上次大棚坍塌损坏了一段，剩下的不多，不然的话非得累死。
为了偷懒，张小雨有时候握着西红柿的植株晃动几次就完事，自然界的西红柿就是靠刮风和昆虫完成授粉的，他这是贴近自然状态。
宿市地区的常规西红柿一般是六月底到七月初开始上市的，大棚种植三到四月份就能出货，奈何张小雨种的比较晚，现在才开花授粉，最快也得五月才能上市。
也就是说只比常规状态早了一个多月，再加上量很小，根本卖不到钱，张小雨打算就留着自己的烧烤店使用，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看不到钱，自然没多少积极性。
捣鼓了两个小时才把半亩地的西红柿搞定。
“总算忙完了，能歇两天了。”
“歇什么？你现在正是奋斗的年龄，还有个把星期就四月份了，该准备去买鸡苗了。”张平说道。
“昨天我去市里送鸡蛋，那老刘跟我说可以做准备工作了，问你要几万只蛋鸡苗的。”
“爸，你别吓我，我什么时候说要几万只了？”张小雨惊道。
“哼，你自己在外面吹牛太多都不记得了吧。”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不能怪我，村里人不给力呀，我估计最多买五千只。”
“你这两天别闲着了，还是挨家统计一下吧，好心里有个数，第一次给大家伙办事情咱得仔细了，防止好心办坏事。”张平提醒道。
“好好好，我明天统计。”
次日，张小雨拿着小本本和村长挨家挨户的走访，确定每一家要养殖的蛋鸡数量，考虑到折损情况，每一家在原基础上多买5%。
回家一核算。
“蛋鸡7600只，草鸡6300只，比我想象的要多啊。”
张小雨大喜，有约莫七十户人家选择了跟着养蛋鸡，其中有二十多家规模超过了200只，草鸡更是家家都养。
“还不是你那饭店刺激到大家了。”周春园说道，“大家都说在你饭店里工作的一个月最少一百块，眼红啊，这不是发狠了嘛。”
“是吗？早知道这样，我该狠狠的刺激他们，最好家家都养个几百只蛋鸡。”张小雨得意的说道。
“别高兴太早，家家都养鸡发财了还好，一旦有鸡瘟出现，那就是倒大霉，所有人都会怪你，你能落个啥好处？”
家里也养了十几年草鸡，周春园还是很有经验的，道：“要我说，咱们就自己养着，发财也好，亏损也罢，咱都自己消化，你非拉着大家干啥呢？”
“妈，这是先富带后富，共创富裕路，我这响应国家号召呢。”
周春园直叹气，她觉得小老百姓顾好自己就行，儿子偏偏要做模范先锋，她还能说别做好人？
张平却闷不吭声，儿子没那么高尚，他负责送货，自然知道批出去的价格是1.05元/斤，村里收购价最多1元/斤，也就是说张小雨每斤要赚五分钱。
蛋鸡蛋个头大，八九个就有一斤，七千只蛋鸡下蛋，每天能带来四十块钱的利润差价，一个月就是一千块，以后规模如果扩大，挣得更多，而且是无本生意，比自己辛苦养鸡强多了。
突然，周春园指着村头小路上，惊道：“咦？那谁啊。”
张小雨和父亲伸头一看，一个骑摩托车的青年载着姐姐在村头停了下来，心虚的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匆匆离去。
“那不是宋杰吗。”
“谁是宋杰？”
“就是宋庄养鸭子那户人家，二十来岁吧，长得没我帅，个头比我高一丢丢，天天往姐的照相馆跑。”
张小雨介绍的时候还不忘了夸自己一句。
“你姐和他在处朋友？”周春园很是不爽，气道：“这死丫头，怪不得每次给她介绍对象的时候推三阻四的，把我都蒙在鼓里。”
“这关系还没确定，目前就是先处着。”
周春园瞪了儿子一眼，道：“这都快送到门口了，还没确定，你当我傻呀？”
“宋庄那个养鸭子的我知道，在我们大沟镇都是有名的大户了，只要小英自己觉得行，那就行。”张平提道，女儿要是能找个好人家，也是他期望的。
“你们两懂什么？现在的小年轻谈恋爱不靠谱，小英她是女孩子，容易吃亏。”周春园反驳道。
“妈，别急，明天我就去宋庄一趟，探探底。”
“对，一定要仔细探，三代以内都要问清楚，人品是重点。”
“明白了。”
张小雨郑重点头，乡下人结婚之前一定会扒一扒对方的老底，不然这心里不踏实呀，谁知道对方是不是流氓，万一掉火坑里可咋办？
说话这会儿，小英也走到了家门口，发现一家人都在门口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发毛。
“妈，我回来了。”
“嗯，我眼没瞎，看到了。”周春园回道。
小英知道母亲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脸红起来，捏了捏衣角，解释道：“刚才那个是我一个朋友…”
“我知道，男朋友嘛，啥时候处上的，连我都瞒着？”
“年前认识的。”
“哦，多大了？家里几口人？”
“二十二了，有三口人。”
“有工作吗？”
小英摇了摇头，道：“没有，他家是养鸭子的，他就负责往城里送货。”
周春园撇了撇嘴，不屑道：“咱们家不但养鸡还种大棚，我跟你爸就搞定了，你跟小雨都有自己的事业，家里人是家里人，自己是自己，怎么能混为一谈？没工作就是没工作。”
丈母娘的任务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
“他准备在县城开一个烤鸭店。”小英弱弱的说道。
“这种空话你就别说了，还准备？啥时候准备好？地点选好了吗？有路子办理执照吗？哼，你跟他说，想做我女婿，那得有正经事儿做，不求他像小雨那样能耐，有个一半就行了。”
“妈，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有我十分之一就很优秀了。”张小雨笑道。
凭他的女朋友是博士这一点就能打败百分之九十的男人，这一点能吹一辈子，也不枉他当初花那么大力气。
周春园现在对儿子说的话已经免疫了。
“你就别捣乱了，去和你爸一起杀鸡，明早还得送去烧烤店呢。”
张小雨家里现在是大量收购草鸡，每次逢集都会买，都是七八斤重的大公鸡，导致附近街上的鸡贩子快没有生意做了。
晚上，周春园拉着女儿说了半宿这才放过去，辛辛苦苦养了近二十年，眼看着就要被人拐跑了，能不心疼吗。
第一百六十一章 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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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张小雨先是往烧烤店送了货，然后从城里买了烟酒、白糖和水果，去宋庄看望老同学。
这人叫做宋江，初三的时候跟张小雨坐同一排，还是小组长，专门收作业本，每次张小雨抄作业都要跟宋江打招呼，算是很熟悉了。
三四月份，正是草木生长的时节。
空旷的田野里长满了绿油油的小麦，清风就像一群调皮的孩子，时不时的赶起一阵麦浪，玩的不亦乐乎。
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放羊少年，手里挥着小鞭子斜地里猛地一抽。
啪…
鞭子发出脆响声，一群绵羊沿着地头小沟边吃草，总有几只小羊想去吃麦子，宋江就要上前驱赶。
嗡嗡…嗡嗡…
摩托车发出低沉的噪声顺着田间小路缓缓地来到跟前。
“老宋，好久不见了，放羊呐。”
“张小雨！！？”
宋江震惊的张大了嘴，瞧张小雨这模样，小碎发，皮夹克，白球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自信，还有那崭新的摩托车简直亮瞎了他的眼。
当初张小雨找他要作业本抄的时候，那可是一口一个‘江哥’，毕业大半年，他已经从无忧无虑的少年变成了放羊的老宋，想到此，一时间悲从中来，面有戚戚然。
“是我，这不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吗，今天得空，特地来看看你，咱们老同学就要经常走动走动才好。”
张小雨将摩托车放好，一脸热情的伸手跟宋江握了握，道：“感觉你瘦了不少，日子过得不顺心？”
“毕业之后也找不到工作，天天伺候这几十只羊，做梦也是羊，我都快变成一只羊了，比不过你呀，在哪混？”宋江唏嘘道。
“比你强不了多少，我在家养鸡，专门卖鸡蛋。”张小雨今天有事相求，自然要低调一点。
“那也不错，小羊长得太慢了，挣不到钱。”宋江摇头道。
“那是你没找到路子，我跟人合伙在城里开了家饭店，需要大量的羊肉，老宋你要是能长期供应，我愿意高价从你手里购买。”张小雨抛出橄榄枝。
“那好啊，我提前给你把肉处理好送过去。”
宋江知道这是一个机会，那些来村上买羊买狗的小贩就喜欢坑人，要不是没路子，谁想卖给他们。
“张小雨，你都开饭店了，我该叫你张老板了吧。”
“你就别取笑我了，咱们可别来这些虚的，中午去你家吃个饭，咱们好生叙叙旧。”
“好，走。”宋江将羊群掉头往家里走去。
宋庄出了一个靠养鸭子发家的人，这个村子的人也都跟风搞起了养殖，有养鹅的，养草鸡的，养羊的，养牛的，这就跟小张村差不多，有个人带头，剩下的人会跟风而上。
“你在屋里坐一会，我去跟我爸妈说一声。”
“行。”
张小雨将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搬着小板凳坐了下来。
宋江去了堂屋，其母亲正坐在缝纫机跟前做伙计，父亲在看电视。
“爸，你去买点菜回来，我同学来找我了。”
“同学？找你什么事？”宋父疑惑道。
“他在城里开了个饭店，想买咱们家的羊。”宋江解释道。
宋母也停下了手上活，惊喜道：“这可是好事，什么价？”
“还没聊呢，怎么也不会比市场价低，多买点下酒菜，绿豆饼、猪头肉什么的。”
“知道了，我骑车去镇上买吧，小江她妈，你去东边小杰家买一只鸭子回来。”宋父说道。
一家人商定之后，往前屋走去。
“叔叔，阿姨，你们好，叫我小雨就行了。”张小雨连忙掏烟给宋父递了一根。
宋父先是扫了一眼桌子上那一大堆礼物，心头愈加满意，说明对方不是来骗吃骗喝的，“哈哈…，好有精神的小伙子，小江很少有同学来家里玩的，这孩子，不喜欢跑动。”
“我也一样，毕业了就很少往同学家走动了。”
毕业就各奔东西了，联系一少，感情就淡了，再加上生活的鞭打，更不愿意去见同学，总觉得没有别人混得好，其实一个班能有几个人真的混得好呢？
“你们在家聊着，我去买点菜，中午好生喝几杯。”
“行。”
宋父宋母出门买菜，张小雨就和宋江聊起了学校里的事情，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习，不然现在该上中专，或者准备考大学了，那又是另外一种命运。
“也不知道我们班那几个成绩好的怎么样了？好像有一个在你们村吧。”宋江问道。
“张莎莎现在在市里中师学校读书，毕业以后肯定还是回来教书的，三班的张珊珊在县里读高中，听说成绩很好，不出意外也能考上大学。”
“你们村可真是人杰地灵，净出人才。”
“这都是托了老祖宗的福气，你们村也不错呀，搞养殖也很有钱途的。”
两人相互吹捧，然后等到宋父宋母回来做好饭，就开始喝酒聊天。
“宋叔，这鸭子很肥嘛，在哪买的？”
“东边小杰家，他们家养了好多年鸭子，很有一手，城里那些饭店也都喜欢买他们家的鸭子。”宋父说道。
“这么厉害吗？”
“对呀，我们村他家第一个搞养殖，他们家老爷子以前还是村长呢，后来年龄大了就退下来了，家底很厚，有钱哦。”
宋父说着就竖起了大拇指，不吝赞美。
“第一家买电视、买摩托、买冰箱，在咱们大沟镇那都是数得上的有钱人，小杰他姐还是个中专生呢，现在也嫁到城里去了，她老公也有本事，在大饭店里当主厨。”
“好家伙，这么厉害。”
张小雨深吸了一口烟，其实他希望对方有点钱，但不能太有钱，这样姐姐嫁过去之后凭借娘家的威势，日子过得才会舒服。
“叔，那这个小杰不得变成香饽饽啊？”
“唉，你是不知道，过年前后天天有人上门说媒，我们家小江也快到了找对象的年龄了，愣是一个来问话的都没有，可把我愁死了。”
“爸，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去了，咱还是说说小杰的事情吧。”宋江抱怨道，他是看出来张小雨是想打听宋杰的情况的，这事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每年都有好多人来打听。
“我说你还不乐意了，早作打算，是吧，小雨。”
“对对对，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张小雨附和道。
宋父也看出张小雨的来意了，继续道：“要说小杰这孩子，唉，不是我这人背后说人坏话，你是小江的同学，咱们都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他之前有过一段感情。”
“什么情况？”
“大概是两年前吧，当时都订婚了，准备选个日子就结婚，结果女方突然反悔了，他们家说是对方贪财，要的彩礼太高，具体的谁知道呢。”
“那小杰这人怎么样？”
“早年有点浪，天天往城里跑，有时候第二天早上才回来，富家公子哪个不是个能折腾的主？最近这两年收敛了很多，毕竟到了找老婆的年龄了。”
“原来如此，来，叔，继续喝酒。”
张小雨接下来又开始聊购买羊肉的事情，将自己饭店的地址留了下来，有羊肉就送过去，可谓是宾主尽欢。
下午，张小雨直接去镇上的照相馆里。
这时候，照相馆的生意又降了下来，小英大部分时间都在枯坐，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之后连忙跑了出来，发现是张小雨，就叹了口气。
“看什么？不是情郎很失望吧。”
“你懂什么？别胡说。”
“我比你懂得多，我早就有女朋友了。”张小雨傲然地说道，“今天我去扒了宋杰的老底，呵…，我早就说过这家伙不是个好东西，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去扒底了？我这刚谈呢，你怎么能去扒底呢。”小英气道。
“大胆！！！这是母亲大人的吩咐，休得无礼。”
张小雨说着就朝家里的方向拱了拱手，一副狗腿相，转而纳闷道：“我说姐，你不应该关心一下我的探查结果吗？”
“哼，说吧。”小英嘟着嘴回到店里坐了下来。
“我跟你说，这个宋杰之前说过一个对象，都订了婚了，结果女方最后不愿意了，具体原因不明，我估计是人家知道了宋杰的什么事情才反悔的。”
“还有，这家伙之前挺浪的，天天往城里跑，第二天才回来，身体十有八九被掏空了，肾虚，这两年才转了性子，我估计那方面是不行了。”
“别瞎猜，他跟我说过那对象的事情，女方彩礼要的太多，在城里他都是住他姐家里呢，他姐夫是厨师，做菜好吃，不是你想的那样。”小英反驳道。
啪！
“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男人的话是不能相信的，你没有经验，容易被人骗。”张小雨苦口婆心劝道。
女人就是这样，心被人偷走了，人就没了。
“你难道有经验？你比我还小好不好。”
小英翻了个白眼，总感觉弟弟像哥哥。
“小瞧我了是吧，等着，我来告诉你如何谈恋爱。”
张小雨拿起电话开了免提，嘟嘟嘟的打了出去。
“喂，你好。”
“梅姨，我是小雨。”
“是小雨啊，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娜娜天天跟我提你，还在老家吗？”
“对呀，我在县城托关系开了家星级饭店，事情比较多，这四月份还要给村里引进五万只小鸡，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哎呦，这可都是大生意呀，正事要紧，不过人生大事也不能耽搁呀，经常给娜娜打个电话，她这性子在感情上很被动，你得主动一点。”
“我明白。”
“小雨，等你到金陵的时候，一定要来家里吃个饭啊，别太见外了。”
“知道了，妈，我这就给娜娜打电话。”
“好好好，这才对嘛，挂了啊。”
张小雨不理会姐姐一脸震惊的表情，继续打电话。
“亲爱的，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回道：“又打电话干嘛？昨天晚上不才刚打过，我在上班呢。”
米娜实在是怕了，张小雨每次跟她打电话都得聊一个小时以上，要知道她以前跟人打电话最高记录也就五分钟的。
“别骗我了，咱妈都跟我说了，你下午基本没什么事。”
噗！！！
“咱妈？？…”
米娜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听说结婚那一天才会改口的嘛，为什么她遇到的男人总是处处给她‘惊喜’。
还没等米娜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只听张小雨继续道：
“这可不是我自作主张，她非要我改口，还说早晚都是一家人那么见外做什么？我一想，也是啊，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
“嗯，我…我也是这样想的。”米娜不情愿的认同道，既然是她妈主动提出来的，就不能怪张小雨了。
“那不就对了，妈说你天天在她面前提起我，想我了吧，要不我抽几天过去跟你见个面。”
“别！！！”
“咋了？你不喜欢我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正事要紧，你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才是最重要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日子长着呢。”
张小雨太能说了，米娜为了能够应付跟张小雨的聊天，最近也背了几首情诗装点门面。
“嗯，有道理，我一定更加努力，最多五月份我就过去，到时候就住你们家了，咱们朝夕相处，耳鬓厮磨…”
“挂了挂了，我有病人来了。”
米娜不敢再听下去，立即挂了电话，就听外面有两个小护士在小声议论，于是悄悄靠近门边倾听。
“也不知道米医生的男朋友长什么样的？”
“我见过，可帅了，又有钱。”
“真的？”
“那当然了，家里开大饭店的，天天打电话过来。”
“真幸福呀。”
….
“什么鬼？”米娜要崩溃，她从来没敢跟人说自己谈恋爱了，可是大家好像都知道了，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却说张小雨这边挂了电话，看向姐姐，道：“有什么感受？”
小英好像被刷新了三观，不解道：“谈恋爱不应该是很美好的事情吗，你为什么也要骗人？”
“姐，咱们家这个条件你比我清楚，我要是不骗，别说博士，就算是个普通大学生也看不上我吧，这些知识分子自命清高，一般人哪能入得了她们的法眼，更别说我就一小农民。”
“可你这样早晚有穿帮的一天啊，以后可是要在一起过日子的，你到时候咋办？你不怕白忙一场。”
张小雨轻笑道：“所以说你的思想太落后了，我可以先上车后补票呀，等到时候有了夫妻之实或者干脆有了孩子，再告诉她实情也不迟。”
“而且我不会一次性告诉她所有的情况，我会一点一点的透露，这样她就有一个接受的过程，这个过程就叫做妥协，到时候她就认命啦，哈哈……”
“她要是不认命呢？”小英问道。
“哼哼，我下一步打算往她家里去，让她的亲朋好友以及邻居全都知道我的存在，这就是断了她的后路，如果她头铁非要跟我分道扬镳，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劝她，给她施加压力。”
“目前咱们中国人还是很看重名声的，她今年已经二十七了，谈恋爱的机会可不多，我很年轻呀，这是我的优势，我要耗她两年，到时候如果跟我分手，她已经三十了，而且别人一打听就知道她的事。”
“博士学历既是她的优势，也是劣势，比她差的也不敢找她，她也看不上，同龄及以上的都是二手货，年龄小的谁找她呀，她的选择其实不多，要么找个跟她同病相伶的人，对方搞不好还带着个孩子，要么孤独终身，要么……”
张小雨背着手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道：“跟我重归于好，其实就算她选择另外两条路也无所谓，我再骗一个呗。”
小英只感觉弟弟好可怕，这是看透人性了，把谈恋爱当生意做，吓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落花落果
“姐，你别这样看我，这都是善意的谎言，米娜的身材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这是真爱。”张小雨义正辞严的说道
“我敢说，那个宋杰绝对也对你撒了谎，因为我在他身上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小英陷入了矛盾当中，弟弟刚才跟他丈母娘和女朋友两个打电话，水分之大超乎想象，偏偏那两人好像一点都不怀疑的样子，宋杰是不是也一样？
时间过去了五分钟。
“先处着吧，除了他我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小英颓废的说道：“小雨，我不是你，我说谎就紧张，过不了心里这一关，我也想找个白马王子，可白马王子为什么要选我？就算选了我，那我一辈子也过得战战兢兢，担心哪一天不要我了。”
“在我的圈子中宋杰是条件最好的一个了，正好他家是养鸭子的，我家是养鸡的，门当户对，要不是你突然发迹，我恐怕还没机会进入他的视线呢，按照咱家以前的条件，我只能嫁给一个普通的庄稼汉，现在已经很好了。”
“……至于他以前的事情，我不想追究，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免得自找烦恼。”
张小雨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以为姐姐太冲动了，被爱情迷昏了头，实际上她看得很清楚，做出了最有利的选择。
“那好吧，你只要自己想清楚就行，我会帮你给爸妈做思想工作的，你也不要有压力，以后的时代超乎你的想象，哪天不想过就离了也无所谓。”
“谢谢你，小雨，有你这样的弟弟，真是我的幸运。”小英郑重的说道。
“不应该是我们一家的幸运嘛。”
张小雨挠了挠头。
“唉，你呀，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小英无语道。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这一下不用跑出去看也知道是宋杰来了。
“小英，我来看你了。”宋杰拎着一袋桔子走了进来，突然发现张小雨也在，顿时尴尬起来。
“坐吧，杰哥，听说你这段时间在跟我姐处朋友，我正想找你聊聊呢。”张小雨招呼道。
宋杰听出了张小雨对他称呼上的变化，连忙坐了下来，紧张的搓了搓手，比起以前谈的对象，他在张小雨跟前是没什么优势的。
“叔叔、阿姨都怎么说？”
“你的条件还行吧，你也知道我们家不差钱，不太在意这些外在的，在你是真心对我姐好的条件下，我妈对你的要求就两点，第一人品要过得去，第二有正经事做。”
张小雨上来就对冲掉了宋杰最大的优势，你有钱，我也有钱。
“据我打听到的消息，你的人品实在是差强人意，至于工作，你好像就是帮家里送个货，自己没有单独的事情做。”
差强人意的意思就是：‘行不行，我说了算。’
宋杰显然也听出来了这意思，以前他觉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现在才发现坏事了，只能尽量挽回。
“我打算在县城开一家烤鸭店的，就这几个月，目前正在找房子。”
“这事我姐提了，这种没影的事儿等你办成了再说吧，在城里开店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先说说实在的东西。”张小雨摇头道。
“你们家往县城送鸭子都是提前处理好的吧？”
“是的，都是在家杀好的。”
“嗯，这个鸭舌和鸭肠你们家都是怎么处理的？”
“这玩意谁吃呀？我们家都是将鸭头连带脖子、鸭掌都剁下来，只卖鸭身。”
张小雨点了点头，道：“那我额外送你一样生意，我刚在县城开了家烧烤店，需要这两样东西，你在家把这两样东西处理好然后卖给我，有多少要多少。”
“你没开玩笑？”宋杰不相信。
“我是认真的。”
“那好，我给你送过去，不要钱，这玩意我们家都是直接扔了的。”宋杰回道。
“那不行，这是生意，长久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价格的，不占你便宜。”张小雨拒绝道，不要钱的东西绝对不长久。
“还有这个鸭脖子，我听说你姐夫是个大厨，我建议你让他研究一下鸭脖子的吃法，最好能做成凉食，以后和烤鸭一起卖，绝对大赚。”
“我姐夫其实帮我研究过鸭子的各种吃法，最后发现传统烤鸭最好卖，他建议我开店专门卖烤鸭，比将原产品直接卖给饭店里要赚钱。”宋杰解释道。
作为养鸭子的人，不可能没有研究过鸭子的吃法，更何况还有一个厨子姐夫。
张小雨不再多言，时间还没到，多说无益。
在绝味鸭脖和周黑鸭没有风靡天下的时候，谁也没想到鸭脖子还能逆袭，这东西在目前的国人眼中跟鸡翅的地位吃不多，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要不是肯德基的到来，谁会在乎鸡翅这玩意，这个时代的人买猪肉专挑肥的，又能出油，又能补充脂肪，鸡翅鸭脖谁要啊。
“那就等你把店铺开起来再说吧，男人要有自己的事业，哪怕只是摆个地摊也好，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你得证明你有生存的实力，这样我们家才会放心的把姐交给你。”
“明白。”宋杰应道。
“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小雨起身离开了照相馆，话已经说清楚了，能不能成还得看宋杰本人的实力。
回到家，把情况向父母报告了一遍，并且把自己的意见也说了一下，父母也都认可。
第二天，宋杰果然把鸭舌和鸭肠送到了烧烤店，鸭舌要少一些，鸭肠比较多，一个月结一次账，双方都赚到了钱，张小雨的烧烤店又多了两样招牌烤串。
这天早上，张小雨刚起床就见到父亲唉声叹气的，显然又遇到了问题。
“又怎么了？”
“这两天，洋柿子的花果落了不少，我也搞不懂啥情况。”张平说道，他没有大棚种植经验，张小雨说有经验，实际上他发现张小雨也是一知半解。
“落花落果吗？我去看看。”
张小雨去了大棚一趟，发现真是如此，他也没搞明白啥情况，但是他不能跟父母说不懂，他有的是办法。
“喂，许菲，你帮我查一个学员的电话号码，她是摄影高级班第一期学员，档案编号G001。”
每个学员交费的时候登记的资料都会作为档案资料收集起来，这就是人才库，大公司都有专门的档案管理人员，归属人事管辖。
“好的，老板。”
过了一会儿，许菲就将牧叶笛的号码报了过来，这个学员可是农大的学生，专业好像就是跟种植有关的，上次张小雨还想邀请来指导他种大棚呢。
“你好？”
“牧叶笛小姐，我是培训班的负责人张小雨。”
“是张老板呀，有什么事儿吗？”
“牧小姐可要救救我，我遇到了技术难题，需要你不吝指教。”张小雨哭诉道，现在没有网络，想查资料都不方便。
“我不是有个蔬菜大棚嘛，种了点西红柿，最近刚刚授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大量的落花落果，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西红柿落花落果…我想想哈…嗯，这个原因还挺多的，你那是什么地方来着？”牧叶笛问道。
“皖省，淮河北面，宿市。”
“哦，淮北平原是吧，那地方是平原土壤，个别地方可溶性盐类的含量较多，容易形成盐碱化土质，对作物生长影响还是挺大的，还有微量元素缺乏也是一个方面。”
“微量元素？”
“对，主要就是硼，你可以买点硼肥试试。”
“好，还有其他可能的原因吗？”张小雨继续追问道。
这种机会可不多，得抓紧时间请教，他是重生者不错，但不是全知全能，又没有空间和系统辅助，全靠以前的那点生活经验，这个种植大棚他也是半吊子，全靠给表哥家帮忙的时候学了个一鳞半爪。
“还有温度，这个如果控制不好，容易造成代谢紊乱，你的大棚怎么管控温度的？”
“白天二十五度左右，晚上十六度上下。”
“还行，温差波动不要太大，两度左右最好，西红柿是喜温喜光、耐旱的植物，所以保证光照充足，浇水不能太勤，噢，授粉期那几天尤其要注意。”
“好，我都记住了，谢谢你慷慨相助，下次我去金陵可要请你吃饭呀。”张小雨感激道。
“小事一桩，不过我现在山东实习呢，寿光这边大棚特别多，你去金陵也找不到我。”牧叶笛笑道。
“是吗？你六月份就毕业了吧，恭喜恭喜啊，以后咱们可得多多交流一下。”
“行啊，你要是有空，我建议你来这边考察一下，学学经验。”
“一定一定。”
通完电话之后，张小雨内心大定，不管是温度、光照、湿度他都做的没问题，剩下的就只有可能是营养失衡。
“爸，别急，我已经知道原因了，得去市里一趟，买点专用肥料回来。”
“那你快去快回。”张平催促道。
知道原因就好解决了，就怕找不到原因。
“急什么，今天正好要往市里送鸡蛋对吧，我来送。”
将箱子搬上车，张小雨发动拖拉机往市里开去，中途顺便将烧烤店需要的猪肉和鸡肉送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再买鸡苗
“刘老哥，有段日子不见了啊。”
“张小雨，你可也出现了。”刘亚运脸上堆满了笑，眼看着到了卖鸡苗的时候了，张小雨可是他的大主雇。
“哈哈…，这次我就是专门来跟你商量鸡苗的事情的。”
张小雨顿了顿，道：“这次我们村子准备大搞养殖，但你也知道凡事有个过程，初期大概需要14000只鸡苗，其中蛋鸡七千六，草鸡六千四，你按照这个数量给我准备好。”
“好好好，我办事你放心。”
刘亚运大喜，初期投入就要这么多鸡苗，一旦确定可以养殖，那数量还不得好几万，这是要大搞啊。
“鸡苗什么的都是小事，关键是后期的鸡蛋销售可不能出乱子。”张小雨不放心的提醒道。
“张老弟，这段时间我向不同的饭店供货，就是为了打开销路，各饭店的后勤我都认识了一遍，还有菜市场的摊主们，多不敢讲，一天上万只鸡蛋不在话下。”老刘回道，他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准备着，已经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张小雨闻言放下心来，刘亚运办事还是挺靠谱的，足以担任销售总监的位置了，沉吟了片刻，道：
“刘老哥，你在这个行业待得比较久，经验比我丰富，对于以后的发展有什么看法？”
“那还用说，大有钱途。”刘亚运直接说道。
“咱也不懂什么改革开放，但我就知道经济一发展，人的日子就会过得好，以前一天吃不上一个鸡蛋，以后一天可能会吃两个，而且鸡蛋有营养又便宜，电视里都这么说。”
“精辟，我是服了你了。”
张小雨紧跟着恭维了一句，接着道：“老刘，市区有八十万人，每人一个鸡蛋，那就是八十万只，我现在才养殖一万多只，潜力大着呢，但能看到这一点的可不止你我二人。”
游击战成不了大事，最后还得正面刚。
“嗯，你有什么打算？”
“实际上我不止养殖蛋鸡，还种大棚，贩卖黄鳝，后两者主要在县城内消化掉，以后肯定是要扩大到市里的，所以我准备成立一个农业公司，打出自己品牌，让别人一提到鸡蛋就第一时间想到我公司的名字。”
“这法子好是好，可我听说现在执照不好办，国家优惠政策主要是对外商有用，咱们自己人可就…这个……”
刘亚运摇了摇头，这就是国情，没得吊办法。
这时代，人们有一个共识，外国人牛逼。
“目前的确不好办，但也快了，最多两年就能解禁，现在先散卖着，权当试试水了，不过等我这公司开起来之后，刘老哥你就做我的分销商怎么样？”
现在托关系也能搞，但是张小雨不打算再让利出去了，烧烤店分给陈大飞30%的股份那是没办法。
“行啊，你只要能供货，我就能保证卖出去，一起发财。”
刘亚运爽快的答应了，做生意就需要有实力的合作伙伴，这样才能做大。
“对对对，一起发财。”
张小雨交了货之后，转头到街上买肥料，硼肥这种肥料目前市场上很少，找了好几家店铺才找到。
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就到大棚里施肥，然后开始耐心等待，两天之后效果就展现出来了，花果停止了脱落，一家人这才松了口气。
时间进入了四月份，春暖花开的日子，本应该去赏个桃花什么的，可惜张小雨开始忙活买小鸡。
突突突…
一大早上刚吃过饭，张小雨就开着拖拉机，载着五六个叔伯婶子出发了，这些人养了多年的草鸡，还是很有经验的，作为这次的代表参与进来。
昨天晚上就与刘亚运通过电话，确定今天过去拉货，一路直奔新元市场，来到摊位前，放眼望去全是毛茸茸的鸡苗，非常喜人。
吱吱吱…
小鸡的叫声不绝于耳。
“刘老哥，我的货呢？”
“早准备好了，这都是，各位都随便看看。”
刘亚运知道跟着张小雨来的是小张村的村民，伸手去抄小鸡，结果那些小鸡迅速跑开了，露出一片空地，显得很有活力。
“你们瞧瞧，这小鸡多有精神，声音响亮，腿也粗壮。”
来的都是识货的人，哪敢造假。
桃子妈天天观察周春园养鸡，早就下定了决心搞养殖，这次也跟了过来，她弯腰就去鸡笼里随机逮一只小鸡，小鸡抓在手里剧烈挣扎，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不错。”
其他几人也都伸手抓了几只查看，上万只鸡，谨慎一点还是很有必要的。
“刘老哥，虽然咱们是老朋友，可这鸡苗是村里买的，咱们还是得谈一谈价格呀。”张小雨开口说道。
“理解，理解，张老弟，咱们合作这么长时间了，我的为人想必你也知道。”
“别说了，咱们都是老实人，诚信为本，你说多少钱一只吧，我这人爽快，不喜欢讨价还价。”
做生意的没一个老实人，而且喜欢说反话，老实人适合给人打工，叫你加班几小时你就加班几小时。
刘亚运自然是听出来张小雨话里的意思，就是价格别离谱，人家不喜欢讨价还价，报的太高肯定会砍价，而且还会不高兴。
“本地草鸡价格比较稳地，光是鸡蛋就得一毛钱一个，还有孵化等成本，量大的话的确便宜一些，但也有限，再加上今年价格上扬，你给一毛二。”
“去年政府补贴蛋鸡，价格是一毛一，今年没有补贴了，再加上这是外地运来的的，我也不赚你的钱，你给一毛四。”
张小雨也不回话，点着一根烟蹲在那里闷头抽了起来，愁眉苦脸，他现在的境界已经过了用嘴讨价还价的层次了，靠表情和肢体语言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刘亚运摸不清张小雨的意思，在那里着急呀，正常一只鸡苗能赚两分钱，如果量大，十只鸡苗赚两分钱也不是不行。
过了半晌。
“行了，张老弟，进货成本一毛三，你可以去打听一下。”
这意思就是你总得让我赚点吧。
“嗨，咱哥俩谁跟谁，这要是我自己买的，别说一毛三，你就是卖我一毛五，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这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手里都没啥钱，我就占你点便宜了。”
既然价格确定了，说几句漂亮话，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其实张小雨知道刘亚运也没说实话，成本肯定不是一毛三，但也不会悬殊超过五厘。
“行，那就一毛三分五。”
刘亚运同意道，说了半天，总算是一只赚了一分钱，加上草鸡，一万四千只总共赚了140块钱，另外还要送几百只作为添头，也就赚个一百块钱吧。
“好，那可谢谢刘老哥了，改天请你吃个饭，开始数吧。”
张小雨招呼桃子妈等人数鸡苗，整整数了大半个小时才搞定，末了装车的时候，刘亚运主动送了三百只草鸡苗作为添头，倒是省了张小雨开口了。
结完账之后，张小雨带着桃子妈等人在门口的小馆子里吃了饭，然后匆匆忙忙的往家里赶。
第一百六十四章 鸡瘟
这一次，张小雨直接将拖拉机开到了大队部，那里已经聚满了人，都在等着领小鸡回家，一个个都拿着笼子。
“回来了，回来了。”
人群迅速让开一条路，等到拖拉机停了下来之后，就围了个水泄不通。
“哇，这小鸡有精神啊，不错不错。”
“哪个是蛋鸡？哪个是草鸡？看着都一样啊。”
“我猜呀，纯色的是蛋鸡，有杂毛的肯定是草鸡。”
……
众人指着笼子议论纷纷。
“好了，都别吵了，按照交钱时登记的，我念到名字就过来领。”张有德说道，随后就开始念名字。
“张自强家的，蛋鸡75只，草鸡130只。”
另外一边，张小雨和桃子妈等人开始数小鸡，刘亚运多送了三百只草鸡，村里一百多户，一家多给两只。
“张有超，蛋鸡350只，草鸡600只。”
….
等到将一万四千多只鸡苗分完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最后还剩下六十只草鸡。
“小雨啊，今天用你家的拖拉机，油费什么的咱也不给你了，这剩下的几十只草鸡就给你们家了。”
“可以。”
张小雨没有意见，他们家这次就买了一千只草鸡，蛋鸡没有买，劳力有限。
“明天别忘了让你妈挨家挨户的指导大家养殖技巧啊。”张有德叮嘱道。
“我知道了，德叔，那我回去了。”
张小雨发动拖拉机回家去了。
母亲周春园正坐在家门口跟一帮妇女聊天，那些先一步领到鸡苗的人家已经迫不及待的跑来取经。
谁不知道周春园养了近一年的蛋鸡了？堪称是小张村专家级别的。
“我跟你们讲啊，这个蛋鸡养殖跟草鸡那是不一样滴。”
就算一样也要说的不一样，否则怎么体现她这个专家的作用来呢。
“她小娘，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这可太多了，从鸡苗到成鸡，每个阶段的注意事项都不一样，你比如下蛋的时候，要知道蛋鸡是专门下蛋的，理论上说只要营养跟得上，它一天能产两次蛋，然而根据我的观察，这样的情况太少了，原因是什么？”
“是饲料跟不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然我们家早就发了。”
周春园说到这里打开杯子喝了一口茶，伸出食指晃了晃，道：“还有一点，千万记住，一旦有蛋鸡精神不对，表现出生病的趋势，第一时间隔离，防止传染，这叫止损，懂了吗？”
……
张小雨搬着小板凳跟着听了一会儿，越发的佩服老妈的演讲能力。
你要说她说的这些东西重要吧，其实跟养草鸡没多大区别，你要说她讲得都没什么用处吧，它中间又夹杂了一些蛋鸡养殖技巧以及专业词汇
总结来说：听着很厉害，仔细一回味儿，也就那回事。
“我这吹牛的本事难道是遗传了我妈？”张小雨暗暗想到。
眼看着天黑了，人不但没减少，还越来越多，周春园也是吹得来劲了，越说越兴奋，那是唾沫横飞，中间还让张小雨添了两杯茶。
直到小兰抱怨说肚子饿，这才作罢，众人相约晚上来张小雨家里看电视，大家伙彻夜长谈。
晚饭是菜饭，就是高浓度的米粥，里面混合着白菜，油盐齐全，类似于汤泡饭，但味道不一样，清香可口。
张小雨吃了三碗才停下来，转身回自己的卧室去了，拿着一块蜜三刀塞进嘴里，还没咀嚼两口，就发现小兰的脑袋从门缝里挤了过来。
“哥，你在吃啥？”
“小果子。”
这是对饼干类零食的俗称，张小雨特别喜欢吃甜食，白米饭撒点糖不吃菜他都能吃两碗。
“我也尝尝。”
小兰伸手抓了一把，也不嫌粘手，不住点头，道：“真好吃，哥，是不是你今天在市里买的？”
“对呀，才买的就被你发现了。”
实际上是张小雨从县城买的，有两三天了，平常都是藏在床头柜里，得空就吃两个过过嘴瘾，不是不给小兰吃，而是小孩子甜食吃多了容易蛀牙。
“剩下的都给你吃吧。”
“嗯。”
小兰将袋子提在手里准备走人。
“等等，小兰，要期中考试了吧，你们学校老师找我拉赞助，每个年级前十五名奖励英雄钢笔和厚本本，这可都是我提供的，你可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小兰歪着脑袋算了算，惊道：“我们初一有四个班，两百多个学生，考进前十五名，这……这可能吗！？”
平常考试都是在自己班级内部排名的，她现在的名次在二十左右徘徊。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你可以的，小兰，还有两个多余就暑假了，我打算去北京进购化妆品，你去不去？”
张小雨说完就摆了摆手，道：“别急着回答我，你回去好好考虑一段时间。”
小兰满怀心事的离开了，从哥哥这里获取好处就没有不付出代价的，她已经习惯了。
过了一会儿，村里人陆续的来了不少，而且都是家庭主妇，将堂屋塞得满满的，张小雨家的小板凳都不够用了，跟看电影似的。
周春园看了丈夫一眼，后者识趣的将电视声音调到最小，用来充当演讲背景。
“咳咳…，下午我讲了一些东西，可是有些人没有及时过来，我就再从头说一遍吧。”
“对呀，从头说，从头说好呀。”傍晚没来的人赞同道。
“那就从头说，在此之前先说说小鸡的安全问题，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黄大仙，这个你们都养过小鸡，该怎么办不用我教了吧。”
“她小娘，这数量少可以关在院子里，量一大就得圈在小树林里面，总不能一天到晚派人看着吧？”有人提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
就怕大家都不提问，周春园回道：“这方面小雨比较有经验，小雨啊，你来跟大家分享一下你是如何成功将黄大仙赶跑的？”
“还有我的份呀。”
张小雨颇感诧异，不过他忍住了夸自己的冲动，这时候可不能喧宾夺主，于是淡淡的说道：
“就是在鸡场附近布置陷阱，我试验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模仿老鼠洞，黄大仙最喜欢吃老鼠，小鸡在它的食谱上排在后面。”
“这是一场持久战，我建议，咱们成立小张村扫黄小队，定期扫黄。”
周春园连忙接过话茬，道：“小雨说的对，这事情宜早不宜迟，等到黄大仙偷了鸡再除它就迟了，明天就去扫黄。”
“得令！”
张小雨知道接下来没自己的事情了。
“好了，接下来我们谈谈蛋鸡养殖过程中的注意事项……”
直到凌晨一点多，众人才意犹未尽的散去，村里一年到头就是种地，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将大家聚在一起共商大事。
第二天，张小雨就去砍竹子，这玩意儿成本低，效果还特别好，不少人前来求教，张小雨现场教学，保证一看就懂，然后就看到村里屋前屋后，到处是挖陷阱的人。
轰轰烈烈的扫黄行动正式拉开序幕，效果是显着的，当天晚上抓住了五六只试图偷鸡的黄大仙，标志着扫黄行动取得了重大成果。
时间转眼过去了一周，慢慢的出现了鸡苗病死的情况，这让大家伙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镇上有一个兽医，以前还是小张村的人，后来给人招女婿，就在街上开了店，他主要是给猪牛羊等大型牲畜看病，小鸡方面的药物很匮乏，人都舍不得吃药的年代，谁会花钱给鸡看病呢。
“这是正常现象，大家不要慌，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张小雨安慰道。
然而，又是一周过去，出现了更糟的情况，有的人家养殖的鸡苗死亡数量超过了十只，这一下张小雨彻底坐不住了，骑着摩托车亲自去了镇上的兽医店。
“龙叔，救命啊。”
“出什么事了？小雨。”龙叔皱眉道。
“咱们宿市在整个皖省都是垫底的，洪县在宿市又是垫底的，全国贫困县，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很苦，我鼓动大家养鸡就是想带着大家脱贫致富，可如今鸡苗出了问题，好事要变成坏事，我以后可怎么办呐？呜呜呜……”
张小雨那是声泪俱下。
“唉！”
龙叔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是鸡苗生病的事情吧，每天都有人来找我，不是我不帮忙，我要是有办法早就解决了。”
“哦？龙叔你也束手无策。”
张小雨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龙叔估计也是自学成才，属于乡村兽医级别的，确实不能太难为他了。
龙叔眼睛一瞪，男人哪能说不行？甩锅道：
“也不是束手无策，主要就是买不到药，我都是在市里拿货的，这禽类用药种类本来就少，我估计得到大城市才能买到。”
“那都需要什么药？我去买。”张小雨回道。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等你到了药店，你就把症状说一下，他们会给你开药的。”
“看来也只有这么办了。”
张小雨直接来到照相馆，道：“姐，有重要任务交给你，马上跟我回村子，给那些生病的小鸡拍照片，我要拿去找专家咨询。”
“好，我准备一下。”
小英知道事情紧急，也不耽搁，拿着相机和胶卷就跟张小雨一起回村。
她发现自从入了摄影这个职业以后，自身的价值一下子就太高了起来，再也不是以前在家里的那样可有可无的状态。
村民们听说姐弟两是来调查情况的，也都很配合，期待着事情能够解决，其实已经有人后悔跟风了，对他们来说损失一毛钱都会心疼的要死。
“小雨，得想个法子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小鸡仔倒是不值几个钱，关键是这么多饲料的投入，唉，以后我再也不养鸡了。”一个婶娘抱怨道。
立刻引起了共鸣。
“是啊，这数量一大，就不好养。”
“早知道就折腾咯，咱就不是发财的命，就该老老实实种地。”
“要我说还是喂羊、喂猪好，好养活。”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张小雨知道这些人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逼迫他赶紧想办法。
拍完照片，记录好症状之后，张小雨和姐姐也不理会众人，径直离开了。
路上。
“这群人真是的，净想着获取好处不想承担损失，出了事就怪你，要我说，你下次可别去做这样的事情了。”小英气愤的说道。
“这就是人性，无论在什么地方做事都会这种情况。”
张小雨说道：“姐，我知道你的意思，当初爸妈也是这么劝我的，但我却必须这么做，不仅仅是赚钱的问题，在这个过程中，我能锻炼自己的抗压能力，协调人际关系，处理问题，凝聚人心，建立威信。”
“假如我害怕面对这种情况，选择退缩了，那我一辈子也就适合做点小买卖，难成大事，世界是平衡的，想得到什么，就得承担相应的风险，我有心理准备。”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
小英没有说出来，张小雨也知道是什么话，万一失败了呢？
“世上哪有百分百成功的好事，有个两成把握就值得拼一把了，放心啦，方法总比困难多。”张小雨反过来安慰道。
“好吧，你自己想好就行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丈母娘家走一遭
次日，张小雨背着包裹出发了，他直接去金陵，那里一定能买到药物，而且还可以找专业的兽医咨询一下。
如今是四月中旬了，张小雨得回培训班结账，员工工资苏英茹已经发过了，上个月培训班盈余了三千块钱，其中有一部分是富士胶片提供的赞助金。
办公室里，张小雨提笔在合同上签了字。
“美雪小姐，希望以后咱们能合作愉快。”
石川美雪笑道：“这是当然的，我很看好培训班的未来，这里有很多人才。”
“哈哈…，我懂，每个学员都是你们公司的长期潜力客户对吧。”
“是咱们共同的客户。”
两人相视一笑。
晚上，张小雨在饭店里请了所有员工一起吃了顿饭，同时认识一下新加入的员工。
目前业务部已经扩充到了十六个人了，小虎已经不怎么出去跑业务，每天就是坐镇公司，给手底下的人分配任务，抓绩效。
第二天，阳光明媚。
中午下班之后，米娜骑着自行车，哼着最近流行歌曲儿一路回家，刚到家门口就闻到了肉香味儿。
“妈，做什么好吃的犒劳你的宝贝女儿呀？”
梅爱红端着一盆辣子鸡放到饭桌上，笑道：“你想多了，这是做给我女婿吃的。”
“什么女婿？”米娜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呵呵…，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是吧，小雨没有提前给你打电话？蒙谁呢。”
“妈，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到底怎么回事？”米娜急问道。
梅爱红伸手指了指卧室，道：“小雨来家里吃饭，在屋里跟你爸聊天呢，两人很聊得来呢，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第一眼看到小雨这孩子，就觉得亲切，这就是第六感，准得很！”
母亲的话彻底粉碎了米娜心里最后一丝侥幸，崩溃道：“他真的来咱们家了？他怎么敢！！！？”
踏…踏…踏…
米娜踩着沉重的脚步声，像是去决斗一样走到卧室门口，伸手就要开门，可是在握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她又突然折身回了次卧自己的房间。
五分钟之后，米娜再次走了出来，面色平静了很多。
梅爱红从厨房里伸出头看了一眼，嘴角一弯，嘀咕道：“嘴上不高兴，脸上却特意化了妆，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啊。”
嘎吱…
啪！
迎面只听父亲米学荣大喝一声：“跳马，将军！！！”
“哎呀，我没看到，没看到，不能算，退回上一步。”
张小雨懊悔不已，嚷嚷着悔棋。
“哪有回棋的？小卒还能倒拱？你们那边到底什么下法呀。”米学荣怒道，每次张小雨都推说各地规则不一样，已经回棋七八次了。
“老爷子莫要动怒，这一局就算我输了。”
“你要不耍赖我都赢了七八次了，你这个小年轻呀，太滑了。”米学荣直摇头，如此性格，女儿哪里会是对手。
“娜娜回来了。”
“刚回来，爸。”
米娜转而看着张小雨，道：“什么时候到的？也不和我打个招呼。”
这是在问责。
张小雨装作没听出来，笑道：“哈哈…，惊喜吧。”
当着父亲的面，米娜不好发作，只得强笑：“的确很惊喜。”
“好了，你们小年轻有什么话回房间单独聊。”米学荣开口道。
“也好，我看看你住的房间什么模样？”
张小雨起身跟着米娜往次卧走去，刚进了屋子，米娜就迫不及待的关上了门，美目怒睁，大胸一挺。
“张小雨，别太过分了啊。”
“娜娜，你误会我了。”
张小雨很是淡定，如同磐石，任你海浪滔天，兀自岿然不动。
“哼，这次任你花言巧语，我也不会信了，我已经看透你了。”
“算了，本来我是求你帮忙的，既然你不乐意，吃过饭我就走，不烦你。”张小雨满是失望的说道。
那神态看着不似作假。
米娜心一软，道：“真有事儿？”
“呜呜…，我遇到大难了，特地来找你帮忙的，不然的话我怎么会有时间跑来给你添麻烦，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张小雨哭道。
“哦，你这么能耐的人也会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
米娜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跟张小雨认识以来，总感觉处处被压制，要不是她‘胸’怀博大，早喘不过来气了。
“你可就别笑话我了，我不是想把村子打造成蛋鸡养殖基地的嘛，前段日子去买了几万只鸡苗，半个月来陆陆续续的折损了不少，查不出原因，我们那地方落后，兽医是个半路出家的人，他也不懂，也没有对应的药物。”
“你是来这边买兽药的？”
“找专家咨询，然后买药，你看，我这照片都带来了，还有鸡苗的症状。”张小雨拿出相片和小本本递给米娜翻看。
“的确无精打采呢。”
米娜翻看了几张，然后道：“我学的是人体医学，对兽医也不懂，不过我知道哪里有懂行的人，下午带你去找他。”
“那可太好了，我就知道找你准没错，所谓隔行如隔山，我是两眼一抹黑，大家都特别着急，我压力很大，这两天就没睡过好觉。”张小雨大喜道，其实他就是找个借口趁机来米娜家里露露脸的。
米娜完全被转移了注意了，不再责怪张小雨不请自来，态度热情了很多，突然关心起了张小雨。
“看来你这段日子过的不太顺当，待会儿多吃点菜补一补，我妈做饭可好吃了。”
“是吗？我还没吃过呢，上次她就让我来吃饭，我这人脸皮薄，咱们又是第一次见面，我哪好意思来。”
张小雨挠了挠头，装作很内向的样子。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呀。”
米娜狠狠地瞪了一眼，道：“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可要老实一点，别搞小动作，知道不，我爸是个传统的老古董。”
“晓得晓得。”
张小雨满口说好，却突然伸手抱住了米娜，在后者惊呼的一刹那，用舌头堵住了米娜的小嘴，在里面搅动起来。
“呃……”
米娜喉咙发出一声弱弱的反抗声，她哪里品尝过湿吻的味道，双手按着张小雨的肩膀推搡了一下，发现固若金汤，只得恨恨的拍打了两下。
父母都在外面，要是反抗闹出太大的动静引来查看，那就更羞人了。
“嘬…”
嘴唇分开，中间还不甘心的连着一丝唾液，藕断丝连，张小雨舍不得浪费，又亲了一口，用舌头卷到了嘴里去。
“娜娜，你嘴里可真甜。”
“你这混蛋，还不松开！”米娜红着脸骂道。
这小贼果然不安好心，每次都是用别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然后趁机占她便宜，这次胆子太大了，居然在她家里就这样搞，太乱来了。
“别急，你听我说。”
“你又有什么道理呀！？”
米娜都快哭出来了，张小雨总是有说不完的理由，而且每一个都让你感觉确实是这事不能怪他。
“上次我写给你的情书看了吧。”张小雨问道。
“没看。”米娜扭头道。
“别想骗我，你要是没看，我以后倒着走路，你妈都告诉我了，还夸我写得好。”
米娜下意识的看了看床头柜子一眼，心虚道：“胡说，我藏起来了，她不可能看到的。”
说完就发现自己露陷了，脸更红了，再也绷不住，一口咬住张小雨的脖子。
“咬死你，大骗子，太狡猾了，太卑鄙了，无耻……”
“哎哟哟，夫人快饶命啊，我快不行了。”张小雨疼得嗷嗷叫。
突然
咚咚咚…
“我说你们两在里面干啥呢？大白天的，饭做好了，还吃不吃啊！”梅爱红大声喊道。
“啊……”
两人吓得赶紧分开，慌慌张张的整理了一下衣服。
“来了。”
米娜擦了擦嘴，急忙开门，道：“妈，小雨村里养的鸡生病了，来这边找人咨询的，我刚刚帮他分析情况呢。”
不管女儿怎么掩饰，梅爱红还是发现了其脸上的红晕，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这两个小年轻在屋里干啥了，不过这说明有进展，是好事。
“是吗？小鸡苗的确不好养，容易生病，严不严重啊。”
“还好，娜娜说下午带我去找朋友看看。”张小雨配合着米娜说道。
梅爱红想了一下，道：“小亮学的好像就是兽医，娜娜，你下午和小雨一起过去问问。”
“嗯，我就是打算过去找他的。”米娜回道。
“走吃饭吧。”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米饭也盛好了，米学荣正在摆放筷子。
“来，小雨，尝尝这个梅干菜扣肉。”
梅爱红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放到张小雨碗里，“千万别见外，早晚都是一家人。”
“我还是少吃肉吧，过年回家胖了三斤，小肚子都起来了，我怕娜娜嫌弃我，就不敢吃了。”张小雨愁眉苦脸道。
“哎呀，你这孩子，身体要紧，别想太多，娜娜就喜欢胖的。”
梅爱红直接把张小雨当成了女婿看待，转而对女儿说道：“娜娜，你也不能把小雨管得太严了，你自己天天吃的也不少，男人就要多吃，要不然哪有力气。”
“妈……！？”
米娜简直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张小雨这家伙已经够嚣张的了，老妈这还给他摇旗呐喊，而且她什么时候管过张小雨了？
“娜娜妈，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
米学荣看不下去了，决定站在女儿这边。
“哈哈…，我就是建议，吃饭，吃饭。”
梅爱红笑着拿起一个碗盛了一碗汤递给张小雨，道：“这是我做的酸汤，里面有木耳、香菇、鸡蛋，尤其是这个鸡蛋，要多吃。”
“你就别操心了，他家就是专业养鸡的。”米娜提醒道。
“对对对对，瞧我这记性，给忘了......”
梅爱红细细打量了张小雨一眼，道：“怪不得长得这么壮实，肯定是吃鸡蛋吃的。”
“米娜，来，尝尝这道菜，蒜黄炒鸡蛋，我家大棚出产的。”张小雨替米娜夹了一筷菜，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后者。
经过了湿吻之后，米娜也不再那么抵触张小雨的亲近行为了，要不然她肯定嫌弃别人的口水，咀嚼了两下之后，道：“味道不错，还挺好吃的。”
“是吧，我带了二十斤过来，够你吃好一段时间的。”
“瞧瞧人家小雨多关心你，几百里路给你带吃的，我跟你爸谈恋爱的时候，哪有这待遇？”梅爱红夸道。
米学荣不乐意道：“这怎么还扯到我身上了，我那会儿也没啥条件，咱两都是知青，在同一个村子里，总不至于跑去几百里路外面给你买菜吧。”
“我就是打个比方，主要是这份心值得赞扬，小雨，你在家不是开了个大饭店嘛，怎么样了？”
“已经开业个把月了，我是在县城最热闹的街里开的，每天的客流量很大，主打是烧烤，以年轻人为主，店里顾得厨师和员工都是我们村里的人，一般情况下不用我操心。”
张小雨喝了一口汤，发现真的很好喝，继续道：
“这个饭店是我跟人合伙开的，我在城里没有根基，只能将大头拿出来送给别人，要不然这个饭店办不下来，目前一个月我也就能拿到万把块钱。”
“万把块钱已经不少了，我们家一年也存不了两千，这做生意我也不懂，但我知道这世上的钱赚不完，有钱一起赚，才能长久。”
梅爱红越想越高兴，这还只是饭店的收益，张小雨还有培训班、咖啡厅，家里还养鸡、种大棚，女儿以后还不得净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