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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之清扬     最后的三国txt下载     最后的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82章 通风报信

    裴楷虽然出身河东望族,少年有才,但一直没有受到重用,吏部郎之职空缺,司马昭向钟会询问吏部郎的人选。钟会说:“裴楷清明通达,王戎简要省约,都是吏部郎的合适人选。”于是任命裴楷为吏部郎。

    正是因为钟会的举荐,裴楷才得以有机会到尚书台任职,所以裴楷对钟会一直是很感激的。本来裴楷是有机会升职到散骑常侍的,受到裴秀的牵连(裴秀是裴楷的堂兄),一直未获升迁,晋国初立,大封群臣,裴楷也只做到了度支侍郎的职务。

    显然这种怀才不遇让裴楷很是郁闷,想想当年若非是钟会的举荐之故,只怕自己还得在更低的位置上苦苦地挣扎吧,这无疑让裴楷更是对钟会感激不尽。

    如今钟会有难,让裴楷更是纠结不已,一方面是贾充的威胁恐吓,另一方面是钟会的知遇之恩,裴楷一时间难以取舍。

    说实话,裴楷压根儿就看不起贾充,这个只会阿谀奉承拍马溜须的弄臣,深知朝中许多人的厌恶,虽然公然敢和他作对的任恺、庾纯已经死在了闹市口,现在的贾充气焰冲天,但这依然改变不了朝臣们对他的鄙夷。

    如果这仅仅只是贾充的意思,或许裴楷还真没把它当一回事,但如果这是皇上司马炎的意思,那就意义不同了。

    前几天,司马炎下旨给钟会,要他带益州之兵撤回到荆州来,这件事朝中尽人皆知,但钟会回兵的消息还没有传来,就听得司马炎要大幅削减益州军粮饷的事,这两件事结合到一起,很显然是司马炎刻意地来针对钟会的,至少说明是钟会触怒了司马炎,让司马炎暗起杀心,在这个君权至上的时代,主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田氏也一直对钟会是心存感激的,如果没有钟会的举荐,或许裴楷连现在的地位都混不上,如今恩公有难,又岂容见死不救?

    裴楷当然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但事关到皇上,却又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思来想去,裴楷还是决定给钟会写一封密信,让他多做提防,至于这是不是要担通风报信的嫌疑,裴楷就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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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钟会自上书之后,一直很忐忑,他不知道自己的意见司马炎会不会采用。钟会一直是司马昭身边的心腹之臣,和司马炎倒是接触的比较少,对司马炎的心性也不太了解,但司马炎睚眦必报的手段,钟会还是有所了解的。

    尽管蜀地消息闭塞,但司马炎血腥杀戮之事还是漫天飞传,这样钟会更是心生疑虑,自己拒绝撤军,也不知会不会惹怒司马炎。

    很快地,司马炎的诏书便到了阆中,在诏书中,司马炎对他本人上次提出的撤军要求只字未提,对钟会请求收回成命的奏章也没有理会,似乎在司马炎的眼中,这两份文书仿佛没有存在过一般,这回圣旨之中对钟会是大肆褒扬,并加封钟会为信阳公,增加食邑两万户,并加太子太保。

    太子太保位在三公之上,与太傅、太师并称为三师,地位荣崇,比先前加封司徒更进了一步,不过不管是司徒还是太保,都是虚衔,并没有实际的职务。(加司徒和真正的司徒还是有着天壤之别,加的意思就是等同,加司徒意思就是位子和司徒相同,但并没有司徒的实际权力,同等的位子还有加太尉等,堪为虚衔。

    钟会显然对这种不着调的东西不感兴趣,公侯也罢,司徒太保也罢,都不是钟会所心仪的东西,钟会所追求的,是权力,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如果有可能,他并不介意把一人之下这个条件给取掉。

    司马炎的封赏没有在钟会的心中激起任何的波澜,他甚至隐隐地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妙,如果司马炎直白地下诏书同意或不同意钟会的奏疏,倒让钟会心里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可现在司马炎只字未提,反而是大肆封赏,钟会便感觉其中有猫腻。

    果然,在其后的粮草调拨之中,比上一次居然会降低了六成,押运粮草的官员给出的解释是去年粮食歉收,库存之中存粮有限,暂时只能发放这么一点了。

    整个在蜀晋军的粮草供应基本上都指望着晋国朝廷,如今划拨的粮草被削减六成,比先前的一半还少,如此短缺的军粮让在蜀晋军处境维艰。

    钟会顿时明白了司马炎的险恶用心,这是通过削减粮草逼着自己撤军呐,粮草不济,晋军根本就无法在蜀中呆下去,最终只能是选择撤军,这不正应了司马炎先前意图吗?

    钟会有些苦笑不得,其实这个时候,他并无任何的谋反之意。谋反自立?开玩笑,整支大军的生死命脉都掐在晋国朝廷的手中,一旦后方断绝粮草供应,整支军队就会陷入绝境,这样的条件下,任何没有发疯的人都不会选择反叛的。

    如果司马炎强行地下达撤军命令,钟会也会老老实实地去遵守,但司马炎没有直接下令而是玩了一手阴的,用粮草来卡钟会,逼钟会退出蜀地,这种手段反倒是让钟会心生不安。

    看来再继续呆在蜀地已经是没有希望了,钟会感到唯一可惜的就是自己这几年的辛苦全打了水漂,主力撤出益州之后,就算再留下些残余的兵力,守住阆中的希望不会太大,姜维在涪水西岸虎视眈眈,吴人在永安江州也不甘守势,如果晋军一退,蜀地三强鼎立的格局便会终结,新的一轮攻城略地又复开始,晋军必将失去先前在蜀中所得的一切。

    这可是数万将士血染的成果,凭白无故地就放弃了,钟会的心在滴血,但此时此刻,决定权已经不再他的手中,钟会只能是痛苦而无奈地接受这个结果,下令撤军了。(未完待续。)

第683章 撤离

    蒙蒙细雨笼罩着蜿蜒曲折的巴西山路,道路湿滑难行,晋军的人马在山间的小路上逶迤而行,步履蹒跚。

    每个人的心头都是异样的沉重,任谁都不会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益州,离开这片用晋军将士鲜血浇灌的土地,不战而退,对于任何一个真正的战士而言,都是一种屈辱,离开阆中的那一刻,许多的将士都黯然洒泪。

    “都督,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吗?”夏侯咸心有不甘地对钟会道。

    钟会神色冷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不走又能怎样,朝廷削减的对我们的粮草补给,现有粮草,能坚持到走出益州就很不错了,倘若再坚守下去,我们大部分人都得饿死在益州。”

    夏侯咸恨恨地道:“也不知朝廷那边是怎么想的,辛辛苦苦得来的益州土地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放弃掉,咱们数万将士的血岂不白流了?都督,要不末将留下来吧,只需一万人马,末将保证守住阆中,绝不让逆蜀逆吴进占巴西!”

    钟会摇摇头,道:“夏侯将军,你一片赤诚之心本督甚感欣慰,不过留守阆中却是死路一条,姜维和施绩都对阆中虎视眈眈,我方大军一撤,阆中必将又成为虎狼相争之地,别说是一万人了,就是三万五万恐怕也难挡吴蜀两军的攻击。撤吧,既然要走了,蜀中便不会再留一兵一卒,无论如何,本督都不可能看这些儿郎留在益州白白送死。”

    夏侯咸黯然无语,默默地拱手而退。

    钟会默然地注视着阆中古城,细雨蒙蒙之中,古城出奇的安静,这座城池也是钟会自伐蜀以来取得的最后的成果了,但很快,它将会沦陷,但究竟是落到姜维的手中还是落到施绩的手中,钟会已经不再关心了,他只知道,离开了这片土地,他恐怕今生再也无缘回到这里了。

    卫瓘则显得平静的多,他很有耐心地疏导着部队,将撤军之事安排的井井有条。但卫瓘却很少和钟会交流,彼此之间最多也就是一个眼神而已。

    卫瓘的职务是监军,钟会很清楚,卫瓘是司马昭派在自己身边的一颗钉子,彼此心照不宣而已,表面上的默契并不代表两个人的心可以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拿这次的撤军行动来说,卫瓘一直是积极主动的,钟会清楚,卫瓘实际就是一条忠于司马氏的走狗,想要获得他的信任和支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钟会也极小心地掩藏着自己的真实内心,表面上装出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

    整个的行军要穿过巴东小路,由于连日阴雨加上道路崎岖,这段不太长的路晋军整整地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从六月底动身,到达襄阳的时已经是八月初了。

    长途的行军,让钟会略显疲惫,在扶风王司马亮安排的接风宴上,钟会也只是草草地饮了几杯,便起身告辞,返回了军营。

    钟会的军队就驻扎在襄阳的城外,至于下一步的动向,还要等候来自朝廷的命令。

    钟会枯坐在帐内,没有点灯,任由黑暗包围着自己,从益州回到荆州,脱离了日夜厮杀的战场,但钟会的心却没有平静下来,一种看不到危险,似乎正向他迫了过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不气来,钟会很清楚,离开了益州,自己就会失去一个很重要的筹码,等待他的前途命运,一片茫然,一向果断精明的钟会此刻也深陷迷茫之中,不知何去何从。

    帐外突然地传来噪杂之声,钟会皱了皱眉头,起身来到外面,看到四五名晋兵正扭送一人路过此地,他喝问道:“何事喧哗?”

    带后的头目立刻拱手道:“启禀都督,方才捉到一名奸细,在营外鬼鬼崇崇,行踪可疑,正欲解送王买将军那里。”

    王买是今夜的当值将军,这点小事,自然无须向钟会亲自禀报。钟会点点头,也不再理会。

    谁知那名奸细突然地大喊道:“我不是奸细,我要见钟会将军。”

    本来已经转身的钟会听到了这句话,便停下脚步,转身打量起了那名“奸细”,见此人约摸三十余岁,虽是普通百姓打扮,但双目炯炯有神,虽被晋军擒获,却丝毫不显得慌乱,吐字清晰,声音洪亮。

    那军头已经是一耳光打了过去,叱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见钟都督。”

    那人不屈地道:“我见钟将军,自有要事禀报,恐若耽搁了,你们几个都吃罪不起。”

    那军头还欲斥骂,钟会已走至近前,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道:“你是何人,又有何事见钟会?”

    那人打量了钟会一眼,看钟会一身戎装,至少在军中也是一位将军,不过他还是非常警惕地道:“我找钟将军,自有要事禀报,不过在见到钟将军本人之前,我什么也不会说。”

    钟会轻笑了一声,吩咐军士给那人松绑,道:”我便是钟会,你有何事,直言无妨。“

    那人此番更是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面上仍带着疑色,道:“你真就是钟将军,何以为凭?”

    钟会哈哈大笑道:“我证明我就是我,看来还真是一个难题,好吧,将我的印信取来。”钟会吩咐亲兵去取印信。不多时,亲兵将钟会的印信取了过来,钟会拿着手中,递给了那人,道:“这颗镇西将军的印信,差不多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吧。”

    那人看过之后,再无怀疑,拱手向钟会道:“裴信见过钟将军。”

    钟会神色略微一变,道:“听阁下的口音,是京城人氏,你既姓裴,可是裴楷什么人吗?”

    裴信道:“正是我家主人。”

    钟会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看了一下左右,除了方才押解裴信的几名士兵之外,再无旁人,钟会立刻沉声对那几名士兵道:“此人确非奸细,你们退下吧,不过关于此事,不得向旁人道之,违者严惩。”

    那几名士兵诺诺地应了,退了下去,钟会将裴信引入帐中,令人掌灯看茶。(未完待续。)

第684章 反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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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会做为司马昭的心腹,一直以来对司马昭是唯命是从,和司马炎接触的比较少,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了。因为此前司马攸继承王位的呼声较高,钟会在伐蜀之前,倒是几次前往舞阳侯府拜会过司马攸,这或许会让司马炎产生忌恨,钟会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和司马炎没有什么深交,但这并不妨碍钟会对司马炎有所了解,司马炎在司马昭死后的争储之战中表现出来的阴鸷与狠辣,全天下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钟会就算是远在益州,也有所耳闻,任恺、庾纯、裴秀,就些魏国的精英之士,这场血腥的政变之中倒了下去,挥舞屠刀的,不是旁人,正是自诩为司马氏接班人的司马炎。

    正是这么一件事,让钟会也看清了司马炎的为人,让钟会不得不存下戒心。

    当初举荐裴楷或许是无心之举,但钟会获得的回报却是无比厚重的,裴楷为了报答钟会的知遇之恩,不惜冒着得罪司马炎的风险来通知钟会小心提防。

    也正是裴楷的来信,让钟会认清了形势,丢掉了幻想,为了自己不再做为任人宰割的鱼腩,钟会决定要奋起反击。

    钟会秘密地召集了自己的几个亲信部下夏侯咸、句安、王买,道:“司马炎此次胁迫我们回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拿回十万大军的指挥权,至于我们的性命,全凭他的高兴于否,如果幸运的话,或许他会网开一面,给我们一条生路,在洛阳的天牢之中了却余生,如果不走运的话,我们就会步裴秀、任恺、庾纯等人的后尘,被五马分尸,就连我们的家人和宗族,也会被诛连残害。我钟会为国尽忠,血战疆场,纵然无功,也有苦劳,今日却要遭受此噩运,就连你们这些追随我的部下,亦难幸免,我心实是不甘,今日召你们前来,就是要听听你们的意见,我们当何去何从?”

    夏侯咸、句安、王买三将面面相觑,自从到了荆州,他们明显地感到了形势的严峻,但他们也没有料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夏侯咸沉声地道:“事已至此,我们已不能坐以待毙了,既然司马氏逼人太甚,那我们便反了这****的!”夏侯咸是夏侯渊的远房侄子,虽然血缘疏远,但也算得上是曹魏宗室,曹魏的江山被司马氏篡夺之后,这样的国仇家恨,让夏侯咸也是铭记在心,此刻更是与自己的身家性命息息相关,夏侯咸便第一个跳出来表态支持钟会。

    句安是蜀国的降将,在晋军中的地位不高,自然对钟会是言听计从,王买也是钟会的心腹之将,钟会既然有心反叛,首先便是笼络自己的心腹之人,想来想去,也就是夏侯咸、句安、王买三人值得信任,其余诸将,各有各的靠山,各有各的打算,钟会准备起事,当然不敢重用犹豫不决之人。

    句安和王买也道:“既然朝廷不仁,那就休怪我们不义,都督,你就下令吧,我们唯命是从!”

    钟会的眼中,掠过一道狠戾之色,走到这一步,钟会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如果此时乖乖地从命去洛阳,那就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现在在襄阳,军队还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也就是唯一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了,钟会又岂能放过。

    “司马炎,是你逼我的,你休要怨我!”(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85章 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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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钟会表现的异常低调,他几乎没有离开自己的帅帐半步,除了手下的亲兵之外,钟会也没有同任何人接触过。

    相反的,倒是监军卫瓘表现的异常活跃,常常在军中巡视,偶尔还和司马亮进行接触,至于他们私底下谈过什么,便无从知晓了。

    总之,到达荆州之后,钟会似乎从主帅的位置上淡出了,就连军中的例会都不再出席,更无从谈起对军队的管束,在军中流传着这样的谣言,说钟会很快就会被朝廷解职。这种传言从何流出已经是无从稽考了,但钟会的沉默似乎坐实了这种传言,整个晋军营地内是人心惶惶,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很快地,朝廷的诏书到达了襄阳,司马炎再诏书中特意地褒扬了钟会和卫瓘的功劳,特命二人进京接受封赏,至于镇西大将军属下的兵马,则留在襄阳,由扶风王荆州都督司马亮暂统之。

    钟会在接旨的时候很平静也很坦然,让人感觉不到有任何的异常,做为一个臣子,君命大于天,钟会接旨时恭敬的态度,仿佛是天经地义一般,再正常不过了。

    “钟将军,卫监军,不知你们何时启程进京面圣?”传旨的是黄门侍郎徐公公,宣完旨,笑意盈盈地问道。

    卫瓘看了钟会一眼,似乎等着钟会给出答案,钟会很是平静地道:“军中还有些杂事未了,还须得和扶风王办理一下交割手续,估计明日便可事了,后天便可返京。”

    徐公公显然很满意钟会的答复,道:“好,那咱家便在营中等候两日,两日后一同进京吧。”

    安顿了徐公公之后,钟会对卫瓘道:“卫监军,前几日扶风王设宴为我们接风洗尘,说来惭愧,一直也未能回请,过两天便要回京了,我想明日在军中设宴,请扶风王来,算做酬谢吧,同时正好也可以把军营的交割手续办了,你看可好?”

    卫瓘道:“都督所言极是,我们到了襄阳之后,蒙扶风王盛情款待,由是感激,理当回请,我这便下去安排。”

    钟会道:“酒宴尽可能奢华一些,扶风王地位尊崇,万万不可怠慢了。”

    卫瓘拱手称诺,立刻下去安排。钟会则是背负了双手,悠然地踱着步,一付云淡风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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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钟会想要宴请我?”司马亮摸着颔下的几缕短须,略带诧异地对卫瓘道,“你说这不会是一个圈套吧?”

    卫瓘笑着道:“扶风王多虑了,在这荆州地盘上,还不是您当家做主吗,谁敢给您下套?如果在益州,恐怕谁也奈何不了钟会,但到了荆州,那他就是虎落平阳,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司马亮瞪了卫瓘一眼,略带生气地道:“怎么,你说我是犬?”司马亮可不傻,卫瓘一句虎落平阳,他立马就想到了下句“被犬欺”,这不是拐着弯骂人吗。

    “口误,口误,”卫瓘自己在脸上轻轻拍了一下,陪笑着道:“卑职只是随口一说,可没有抵毁您的意思。”

    司马亮摆摆手,显示着他大人有大量的气度,这个卫瓘是司马炎的心腹之人,此次司马炎特意地密令司马亮与卫瓘配合行事,一定把钟会给搞定了,司马亮当然也不会因为一句玩笑话就和卫瓘翻脸。

    “依你所言,本王到军营之中绝对是安全的?”

    卫瓘道:“扶风王只管放心便是,现在钟会在军中已不大掌事,我已安排胡烈和丘建暗中戒备,大营之中,已经是尽在卑职掌握,万无一失。”

    司马亮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明日宴上,顺便拿回兵符,也就算是完成了陛下的嘱托。钟会如果识趣的话,主动地交出兵权,也许陛下会考虑从轻发落,如果他执迷不悟,那下场可就惨了。”

    卫瓘道:“钟会也是聪明之人,他自然也认得清形势,自知大事已去,想要就此交出兵权,卸甲归田,他这个选择也算是明智了。还望扶风王能在陛下面前为钟会美言几句,求陛下宽大处理。”

    司马亮大笑道:“没想到卫监军倒是一个心善之人。”

    卫瓘轻叹了一声道:“毕竟同僚一场,我也不愿意看他人头落地,钟会虽然心有异志,但于朝廷还是有功的,如果此事可以善了,我倒真希望他能得到善终。”

    司马亮道:“卫监军悲天悯人,天生一付好心肠,钟会能有你这般同僚,可是他命中之福。”

    卫瓘笑了笑,和司马亮约定好了明天赴宴的时间,便告辞离去了。

    有卫瓘的保证,司马亮便不以为备,踏踏实实地准备赴宴了,不过司马亮可是郡王,郡王出门的排场自然小不了,车驾如林,护卫如云,次日过了辰时,便浩浩荡荡地离了襄阳城,直奔城西军营而去。

    钟会和卫瓘亲自在营门口迎接,看到大腹便便的司马亮从马车上下来,钟会向前急迈了几步,拱手施礼道:“扶风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司马亮呵呵一笑道:“本王镇守襄阳,理当应尽地主之谊,却让钟将军破费了,惭愧惭愧。”

    钟会道:“扶风王能赏脸光临,在下真是荣幸之至,请——”

    双方进入到了主帐之中,此时酒宴已经齐备,山珍海味,水陆毕呈,果然算得上奢华之宴,饶是司马亮宗室出身,也不禁眼前为之一亮,钟会还真舍得下血本,这顿饭,至少也得好几十万钱吧。

    “钟将军太客气了,如此豪宴,本王可是受之有愧。”

    “此许薄宴,粗鄙不堪,款待贵客,诚为惶恐。扶风王,请。”钟会恭敬地将司马亮让往上席。

    司马亮哈哈一笑,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必推辞,便在首席落坐,钟会自在主位相陪,卫瓘次之,司马亮的陪同随行官员和钟会手下诸将分左右落坐,酒宴之上,济济一堂。(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86章 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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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烈和丘建迟疑了下,但他们又不敢违抗钟会的命令,如果钟会怪罪下来,他们恐怕承担不了,二人想了想,也只能是各自解下佩剑,交给了守卫,这才大步流星地进了帅帐,行至席前,拱手施礼道:“末将胡烈(丘建)参见都督,参见扶风王。”

    钟会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道:“二位护军,你们可来迟了,还不自罚三杯,向扶风王请罪?”

    这时自有军士递过来酒杯来,胡烈和丘建不敢违拗,端杯向司马亮敬酒。

    司马亮呵呵一笑,道:“二位将军职责在身,何罪之有,来来来,同饮便是。”司马亮举杯相邀,帐内诸人也纷纷举杯,酒宴也就正式地开始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觥筹交错之间,大帐内的气氛是一片详和。

    司马亮明显带了几分醉意,大帐内的人轮番地向他敬酒,不喝高了才怪。

    钟会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的冷笑,暗暗地向夏侯咸递去了一个眼神,夏侯咸心领神会,手按腹部,装出一付要如厕的样子,向周围的人告罪一声,退出了大帐。

    本来夏侯咸就呆在末尾不起眼的地方,大帐之内气氛欢愉,人人喝得都是兴高采烈,此时夏侯咸的退出,自然无人注意,就连一直机敏的卫瓘他的注意力也全在钟会的身上,夏侯咸何时离去的,他都没有看到。

    钟会端起酒杯,对司马亮道:“在下路过荆州,诚蒙扶风王盛情款待,不甚感激,谨以此杯敬扶风王,聊表谢意。”

    司马亮连连摆手,道:“本王不胜酒力,不能再喝了。钟将军,乘着这工夫,不如我们把交割之事顺便办了吧,不知虎符何在?”

    钟会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冷冷地道:“怎么,扶风王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夺我的兵权?”钟会的声音不高也不低,但中气十足,字字如冰粒一般,清晰可闻。

    帐内顿时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钟会的身上,个个惊讶不已。

    笑容在司马亮的脸上变得僵直起来,凝固的线条让司马亮那张肥腻的脸庞变得十分地滑稽,他有些吃惊地看着钟会,很难想象几息之前还笑容可鞠的钟会转瞬之间就把脸变了,他讪讪地道:“这……”

    同样脸色大变的还有卫瓘,他显然对钟会的这个态度有些措手不及,失声地道:“钟都督,不是说好了,今日向扶风王交割的么?”

    钟会的目光变得更冷了,两道寒芒在司马亮和卫瓘的脸色上划过,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而钟会的声音此刻更如千年寒冰那样冰冷刺骨:“在你们的计划中,交割的不仅仅是兵权,还有本督的项上人头吧?”

    司马亮此刻缓过神来,有些气急败坏地道:“钟将军,你这是何意?”

    钟会冷笑着道:“很简单,想要本督项上人头的,你们自己掂量看看你们的人头还能不能保得住?”说着,钟会将手中的洒杯重重地掷地了地面上,一声脆响,酒杯碎为了数瓣。

    就在帐内诸人惊呆错愕之时,帐外喊杀声四起,无数的兵士手持兵刃,一齐地涌入了帅帐,为首的,赫然就是夏侯咸。

    夏侯咸带兵涌入帐内,根本就没有走帐门,而是刀剑齐挥,将牛皮帅帐砍了个粉碎,所有的兵士从四面八方一齐涌了进去,不过是几息的工夫,在场诸人都已经被寒光森森的刀剑给逼住了,动弹不得。

    司马亮惊骇的面如土色,跌坐在席上,喃喃自语:“鸿门宴……原来竟是鸿门宴……”(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87章 本督不在乎

    卫瓘此刻的内心,恐怕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他不禁是懊悔不已,大意了,太大意了,万万没有想到钟会竟然真的敢当堂发难,先前钟会那些低调的表现,原来都是骗局,这完全是钟会蓄谋已久的阴谋,想不到钟会的城府竟然如此之深,如此之可怕,卫瓘不但自己落入了圈套,就连扶风王司马亮也掉入了钟会的陷井之中,真是太可怕了!

    “钟会,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如此可是叛逆行径,要祸灭九族的!”卫瓘歇斯底里地冲着钟会大叫道。

    钟会吐字如冰粒:“本督不在乎!”

    卫瓘呆住了,他这才想起钟会在京城并无至亲之人,钟会的妻子早丧,也未曾留下一儿半女,现在钟会的两个儿子,都是过继来的,并非是他的亲生骨肉,唯一的亲人也就是曾任青州刺史的钟毓一家了,不过钟毓已在钟会伐蜀出征的那一年去世了,钟会自己大难临头,如何还会去顾及侄儿侄女的生死。

    当时出征之时,西曹掾邵悌就曾劝谏司马昭说:“今遣钟会率十余万众伐蜀,愚谓会单身无重任,不若使余人行。”当时司马昭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倒是一语成谶。

    不过知弟莫如兄,钟毓早对自己的弟弟知根知底,曾私下告诫司马昭:“我弟弟才智过人但野心不小,恐有不臣之心,不可不提防。”司马昭听后哈哈大笑:“若将来果如此,则吾只治钟会之罪而不累及钟氏一门。”只不过现在钟毓死了,司马昭也死了,钟会如果真反了,能不能赦免钟氏一门就看司马炎的心情了。

    钟会的一句本督不在乎,已经说明钟会在谋反的这条路上,已经是下定了决心要一条道走到黑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事,任何的人,可以阻挡得了钟会了。

    卫瓘眼前发黑,饶是他百变急智,此刻刀斧加身,也是无计可施。不过卫瓘显然不甘心,做着最后的挣扎,道:“钟将军,其实你这是何必,此时谋反,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襄阳城中,就是扶风王的大军,现在巴西已经是回不去了,谋叛之后,你如何能立足?朝廷肯定会派大军进剿的,最后的下场也只能是死无葬身之地。”

    钟会冷笑道:“就算是死无葬身之地,也总比到了洛阳任人宰割强的多吧,卫监军,你也是聪明人,如何想不到这个道理?”

    卫瓘急急地道:“钟将军,只要你交出兵权,陛下绝不会亏待于你,念在往日的功劳上面,高官厚禄,完全可以颐养天年,又何须鱼死网破?”

    司马亮此刻全然没了郡王的那份尊崇和威严,满脸可怜兮兮讨好着对钟会道:“钟将军还请三思,今日之事,我们就当他没有发生过,本王以性命但保,到了洛阳之后,本王定可保钟将军一门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如有欺瞒,天打雷劈。”

    钟会鄙夷地看了司马亮一眼,这些姓司马的,钟会对他们再了解不过了,为了活命,再滥的招数也能用上,但他们一旦得势,翻脸比翻书还快。钟会根本就懒得理会于他,走到这一步,那就是覆水难收,他回过头,对卫瓘道:“曹昭伯之事,卫监军不会忘了吧?”

    卫瓘不禁为之语塞,曹昭伯就是曹爽。曹睿去世之后,曹芳即位,曹爽当权,于是司马懿便靠边站了,但善于隐忍的司马懿用韬晦之术骗过了曹爽,乘着曹爽陪曹芳前往高平陵祭祀之时,悍然发动了高平陵政变,一举夺取了魏国的政权。当时事变发生之后,曹爽还未处于劣势,当时大司农桓范建议曹爽挟持天子去许昌,并以天子之诏号令天下诸侯勤王,兴许局面还可以挽得回来。但是曹爽听信了司马懿这个大忽悠的承诺,只要他放弃兵权,就可保一世富贵,胸无大志的曹爽信以为真,交出了兵权。当时桓范痛心疾首地泣道:“曹子丹一世英雄,却生了一对猪犬不如的儿子!”

    回到侯府的曹爽以为可以做个无忧无虑的安乐公了,但狠辣的司马懿又岂容他在这个世上存活,于是曹爽悲剧了,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对付政敌,司马家从来都不会容半点情面,心狠手辣一直是司马家的作风,钟会心知肚明,卫瓘也一样知之甚详,钟会一言既出,卫瓘便知自己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此时的钟会,已经在叛逆的这条道路上愈行愈远了。

    钟会不再理会于他,而是将目光盯向了呆若木鸡的胡烈丘建等人。

    大帐之内的骤然巨变,完全给胡烈他们没有半点的心理准备,虽然胡烈丘建和卫瓘走的很近,但卫瓘也从未向他们提及过钟会要反的事,至于田续、皇甫闿、爰青等人,更是完全地蒙在鼓里,此时的激变,让他们一头的雾水。

    到是句安和王买,此刻从夏侯咸的手中接过了兵器,悍然地站到了支持钟会的队伍中,不用说,他们已经是表明了立场,完全站在了钟会这边。

    看到这一幕,卫瓘气得有些哆嗦了,原来钟会早已布好局,所谓的不问军务,完全是幌子,暗中他早已派夏侯咸、句安、王买等人设下了埋伏,一切早已在钟会的掌控之中,可恨自己完全被他的韬晦之计瞒了过去,信以为真,现在落到这步田地,再想反击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司马亮想从破碎的帐蓬之中看到些希望,那就是他成群的护卫,不过他很快就遭到了夏侯咸的嘲笑:“郡王就不必枉费心机了,你带来的那些侍卫,我早派人把他们扔到汉水中喂王八了。”

    司马亮心中突得一沉,所有的希望泯灭之后,他整个儿的人都垮掉了,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做为晋国的郡王,他还要用大把的时间来享受荣华富贵,可这一切转眼就要成空了。(未完待续。)

第688章 郭太后的遗诏

    司马亮突然地跪倒在了钟会的面前,瘫软如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道:“钟将军,饶命啊,你大人大量,就饶了小人一命吧,荆州的地盘我全部可以送给你,你送我回洛阳好不好?”

    看到司马亮全无气节地匍匐在钟会的脚下,那些跟随司马亮前来的荆州官员差愧地简直是无地自容,司马亮好歹也是晋国的郡王,如此作派,简直是丢尽了司马氏的脸。

    卫瓘在心底之中默然暗叹一声,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摊上这么一个纨绔子弟,也难怪会一败涂地,如果此刻还是羊祜或者杜预在做荆州都督,恐怕钟会就不会有半点机会了。

    钟会冷冷地瞥了司马亮一眼,对他的求饶无动于衷,只是冷笑道:“司马懿若在九泉之下看到有这个一个窝囊废的儿子,也不知他该做怎么想?”

    说罢,也不理会司马亮,手按剑柄向前、迈了一步,对着他身边担任行军主薄的侄子钟邕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钟邕立刻取出一幅黄绢,双手高举,高声地道:“郭太后遗诏在此,诸公听旨。”

    众皆愕然,郭太后是魏景元五年去世的,距今已经过了三年,钟会此时取出一封太后的遗诏来,怎不令人深感莫名。

    钟邕很快地将遗诏宣读完毕,郭太后在遗诏称司马昭南阙弑君,大逆不道,篡位之心,昭然若揭,特命钟会为讨逆大将军,奉诏讨逆,重振魏室。钟邕宣读完毕之后,将遗诏卷了起来,交到了钟会的手中。

    钟会看着面面相觑的众人,单手托着遗诏,朗声地道:“诸位,钟某受太后遗诏以来,一直欲思报国,怎奈身陷蜀地,粮草短缺,一直不敢轻举妄动,但报国讨贼之心,却矢志未移,今日回到中原,才敢高举义旗,兴复魏室。司马炎欺君罔上,篡位夺权,是为****,钟某身为魏臣,世代忠良,与****誓不两立,诸位有愿随我讨贼者,便是大魏中兴之臣。”

    夏侯咸、句安、王买等人立刻拥护道:“誓死追随钟大将军,兴复魏室,讨伐****司马炎!”

    卫瓘气愤地道:“假的!假的!”

    钟会冲着他微微一笑道:“卫监军,你如何知道这遗诏是假的?”

    卫瓘重重地哼了一声道:“郭太后去世之时,你根本就不在洛阳,又如何能得到这份遗诏?分明是假借郭太后的名义,招摇撞骗,蛊惑人心,你纵然瞒得了旁人,休想瞒我。”

    钟会冷笑道:“卫瓘,你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断定这份遗诏是假的,可见你司马家的走狗做长了,连自己本来的出身都忘记了,好歹令尊也是魏国的重臣,追随太祖皇帝南征北讨,立下过赫赫战功,真不知道他在九泉之下,看到你这么一个背信弃主的谋逆之子,能不能含笑九瞑目。实话告诉你,这份遗诏正是郭太后亲笔手书,她被司马昭下毒谋害,弥留之下写下遗诏,派遣心腹之人不远千山万水来到益州,希望我可以担起讨逆兴国之大事。卫瓘,你口口声声说我是谋逆之臣,有郭太后的遗诏在,你且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谋逆篡国之贼!”

    卫瓘是哑口无言,虽然说司马炎只是在两年前篡位夺权的,但司马氏掌握魏国朝政,却是二十八年前的事了,从高平陵事变开始,司马氏便成为了这个国家的主宰,在许多的大臣的眼中,司马氏就是他们的主子,曾经的钟会,也不就是司马昭手下的一条走狗吗?至于魏国的这个旗号,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所以即使改朝换代,也被许多人视为天经地义,也就不存在什么廉耻之心了。

    但话说回来了,司马炎废魏立晋,从本质上来讲就是篡国叛逆,不管拥立新朝的支持者怎么辨解,都无法洗白司马炎的****形象。

    所以当钟会质问卫瓘谁才是真正的谋逆篡国之贼的时候,卫瓘无可作答,现在钟会拿着所谓的“遗诏”,站到了舆论道德的制高点上,反倒是让卫瓘先前的言语显得苍白无力。

    不管是钟会的父亲钟繇还是卫瓘的父亲卫觊,都是曹魏的肱股之臣,也就是说他们世代沐浴皇恩,不管遗诏是否属实,钟会立起讨贼兴魏的大旗,还是站在了道义之上。

    其时魏亡不久,追思魏国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钟会的这杆大旗如果立起来,也肯定会得到不少的拥护,最起码象夏侯咸这样拥有宗室血脉的人便会首先站出来给予支持。

    当然,这份遗诏肯定是钟会作假的,郭太后虽然是曹魏政权最后的岁月之中比皇帝更拥有权威的人物,但在司马氏篡权夺位的大势之下,再精明强悍的郭太后也只能是沦为陪衬,准确地来讲,郭太后甚至沦为了司马氏篡位的帮凶,尽管她本意上也是为了维护曹氏的统治,但仅凭她一个女人,又如何能斗得过司马氏这个庞然大物。

    郭太后死的时候,正是魏蜀激战正酣的时候,司马昭早已封闭了宫禁,恐怕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列遑论送出什么遗诏了。钟会当时还在几千里之外的益州,就算真的有什么遗诏,也断然不会落在他的手中。

    不过这也正是钟会的聪明之处,利用死人来做做文章,让自己从一个谋逆者一跃变成讨贼兴魏的顾命大臣,让自己的形象瞬间高大上起来,这无疑是钟会走出的一步好棋。

    毕竟自己的这支军队带出去的时候还是打着大魏的旗号,心向魏国的人还不在少数,除了象卫瓘这样的“死忠”分子之外,大多数的人对晋国篡位都很茫然,好端端的国家,说没就没了,此时钟会重新竖起魏国的大旗,会让许多的士兵产生归宿感和认同感。

    钟会冲着胡烈等人道:“现在该是你们做出选择的时候了,是忠于大魏还是逆晋,由你们自行决定,不过机会也只有一次!”(未完待续。)

第689章 讨贼檄文

    胡烈等人俱是心头一凛,钟会的话完全可以视做最后的通牒,逼着他们做出选择,而且这种选择只有生与死两条道,选择跟随钟会,自然是活路,选择效忠朝廷,那无疑是死路,不过看似简单的死活题背后,却还隐藏着无数的东西,一时之间让胡烈等人难以取舍。

    首先,就是钟会谋反的成功率,钟会有没有把握能同强大的晋国相抗衡,如果不能,那跟随钟会谋反,最终还是会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只不过是早死与晚死的区别而已。

    其二,他们和钟会光棍一条不同,他们在晋国,都是有着父母妻儿这些亲人的,跟着钟会谋反,很可能司马炎一怒之下拿他们的亲人开刀,这样的结果也是他们所无法承受的。

    钟会看着诸将沉默不语,冷笑一声,道:“你们都以为我钟会讨逆兴魏是以卵击石,与司马炎抗衡是自取灭亡,可你们别忘了,这天下,可不独是姓司马的天下,蜀人在关中虎视眈眈,吴人进取弋阳,也在虎视中原,司马炎已经是够焦头烂额的了,焉有余力来进攻荆州?司马篡魏,倒行逆施,天下有识之士,无不切齿痛恨,大旗一举,归者如云,司马炎必将是穷途末路,而尔等皆为大魏的中兴之臣,足可光耀宗族。至于你们担心司马炎会疯狂地报复你们的家人,这的确很遗憾,以司马炎残暴无度的性子,你们的家人很可能无法幸免,但大丈夫行事,先公而后私,总得有所取舍,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杀上洛阳,将司马炎碎刀凌迟,为你们的亲人报仇。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为逆晋去陪葬,铁了心地去做司马家的走狗,那我钟会现在便可以成全你们。”

    钟会寒目如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将领,他的话语如刀,一寸寸地凌迟着诸将的心,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压力,向钟会拱手道:“末将愿追随钟都督,与篡国之贼誓不两立。”

    最先投诚的是田续,紧接着皇甫闿、爰青等人也纷纷表示向钟会效忠,钟会立刻让钟邕拿出一张文书来,是钟会早已亲笔撰写讨伐司马炎的檄文。

    钟会可是当朝数一数二的笔杆子,写这篇檄文也颇费了他的些心思,虽然比不上当年陈琳所写的《讨曹操檄文》,但也不遑多让,相信此文一出,天下必为震动。

    这篇檄文的末尾,钟会、夏侯咸、句安、王买等人已经是具名了,钟会吩咐田续等新投诚之人也在檄文上签字画押,田续等人虽然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毕竟这是性命攸关之事,再迟疑下去,很有可能就会人头落地。

    田续等人握着笔,似有千钧一般,他们清楚,一旦他们在檄文上签字,就等于坐上了钟会的贼船,与晋国朝廷彻底地决裂了,同时也将他们的家人至亲置于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可惜开弓已没回头箭,为了保命,大部分人还是在檄文上签了字画了押。

    完成了这一切,田续等人默然地退至一边,怅然若失,沉默不语。

    钟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的笑容,不过在旁人看来,这笑容是异样的残酷与阴冷,在他的威吓之下,大部人还是选择了屈从,这和钟会事先的预想并没有什么偏差,人总是贪生怕死的,大难之际选择自保也是人之常情。

    钟会并不惧怕司马亮能搞什么事,这么一个纨绔子弟,钟会压根儿就没把他放在眼里,钟会最担心的还是手下的这一帮子部下,除了夏侯咸等少数几个心腹是死心塌地追随他,剩下的人,钟会还真是费了点心思来设计。

    在宴会之前,将所有的将领都召集到大帐之中,大帐之外,则安排了心腹亲兵把守,让这些将领和他们的部曲完全地分开,这样就可以保证不会出现一点的意外,如果钟会失去对这些将领的控制,很容易出现炸营。

    逼他们在檄文上签字,是钟会最重要的一步,此檄文一出,这些将领就百口莫辨了,除了死心塌地地追随钟会,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落笔,钟会自然也松了一口气,此时兵变最大的危机已经是度过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没有签字的,还剩下两个人,胡烈和丘建,不过钟会从他们的眼神之中,看到的是挣扎和彷徨,钟会微微一笑,道:“胡将军,你可是本督最看重的大将,伐蜀以来,你一直是做为先锋,冲锋在前,屡立战功,本督可不想失去你这么一员悍将,再给你一柱香的考虑时间吧,识时务为俊杰,这也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胡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了卫瓘一眼,此刻的卫瓘神情落寞,显然他已经不再是钟会劝降名单里的人了,等同于已经判了死刑,只等着最后的裁决。胡烈和卫瓘的关系不错,此前他一直听命于卫瓘,而此时此刻,胡烈如果铁了心地和卫瓘站在一起的话,那肯定是难逃一死的。作为一个普通的将领,胡烈并没有深受司马昭的器重,并没有象卫瓘一样接受司马昭的秘密任务,生性耿直的他只知道忠勇,为朝廷尽力,为国家尽力。

    但世事变迁,曾经效忠的朝廷不复存在了,而此刻钟会则是竖起了讨逆兴魏是旗帜,胡烈此刻内心十分地纠结,是继续支持已经不存在的魏国还是支持新兴的晋国,他真的很难决择。

    但蝼蚁尚偷生,何况胡烈也没有对司马氏有多少的赤胆忠心,在钟会的最后通牒之下,他也决定随大流了。

    “末将愿听都督差遣。”胡烈拱手而拜。

    钟会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最难搞定的胡烈,最终也屈服了。

    胡烈既降,丘建也跟着降了,帐下诸将,全部归顺了钟会。

    胡烈走到案前,刚拿起笔来,想在檄文上签字,却听钟会道了一声:“且慢!”(未完待续。)

第690章 投名状

    690章

    胡烈明显地一怔,回头看向钟会,钟会笑意盈盈地道:“对于胡丘二位将军而言,单单是签字画押,恐怕还是有些不够。来人,赐剑!”

    很快有亲兵托了两柄剑上来,递到了胡烈和丘建的面前,胡烈和丘建握剑在手,却不知钟会是何意,一头雾水。

    却听钟会说道:“今日我们举起兴魏大旗,自然须得以血祭旗。既是祭旗,必有牺牲之物,拿司马亮和卫瓘的血来祭,想必份量也是足够的,今日就劳烦二位将军动一下手,以壮军威。”

    胡烈和丘建不禁愣住了,让他们杀司马亮和卫瓘来祭旗,这分明是要纳“投名状”。

    投名状是绿林好汉在落草为寇之时,先杀一个人,也就是背上血案官司,这样才能被绿林组织所接纳。而此刻钟会要胡烈和丘建杀司马亮、卫瓘就有点投名状的味道。

    单凭在檄文上签字,并不能足以保证其忠心,只要胡烈和丘建有机会在阵前反水,或拉走一支人马,或斩杀钟会一方的人员,只要立下一定的功勋,到时候再以受胁迫为由否认是自愿在檄文上签的字,想必司马炎那边就不会再追究他们的责任了。

    但杀了司马亮和卫瓘,那概念就不同了,司马亮是何许人也,晋文帝司马昭的亲弟弟,当今天子的亲叔父,如此显贵重要的身份,杀了他那还了得,必定和司马家结下难解的仇怨,以司马炎睚眦必报的性格,只要落到他手中,不管有多大的功劳都恐怕无法抵消这仇怨。

    就算是卫瓘,那也是司马炎的心腹之臣,杀了他,也必将自绝于司马氏。也就是说,杀了这二人的其中一个,就不会再有任何的回头路了,只能是死心塌地地跟着钟会一条道走到了黑了。

    钟会的这一个手段的确够狠,他笑盈盈地看着胡烈和丘建,目光中却划过一抹残忍的神色,胡烈和丘建不是他的心腹,但却是可以倚重的大将,这样的将才钟会自然不会给他们任何反水的机会,如果单单凭着在檄文上签字画押,钟会知道那样的约束力肯定不够,必须要用一点狠辣的招数,逼他们没有任何的退路。

    胡烈的手在颤抖,说实话,先前胡烈确实也有些小心思,在钟会的威逼之下,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服个软,将来若有机会的时候,再反水不迟。

    但钟会的心机,远比胡烈他们要深沉的多,单单是这一手,就已经将胡烈和丘建推到了绝地,一旦出手,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可如果不出手,钟会便不可能信任他们,等待他们的,自然也只有死路一条。

    胡烈心中默叹了一声,举起了手中的剑,对准了司马亮。

    毕竟和卫瓘同僚一场,胡烈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倒是司马亮,和胡烈全无交情,甚至都不认识,尽管他身份尊贵,但胡烈杀他显然没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司马亮脸色惨白,浑身是抖若筛糠,看着胡烈一步步地逼过来,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地倒退了几步,但他的身后,便是持刀的亲兵,再想后退已经是无路了。

    司马亮跪倒在地,绝望地哀号着:“饶命!饶命……”

    胡烈眼中掠过一抹的凌厉之色,对于他而言,杀一个人和屠鸡杀狗几乎没什么区别,胡烈在战场上,亲手斩杀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多杀一人少杀一人,胡烈根本就不在乎,至于司马亮的郡王身份,胡烈也顾不上了,现在的形势已经逼得胡烈再无选择的余地,要么司马亮死,要么胡烈自己死,杀司马亮即可保全自己,胡烈当然不会手下留情了。

    只听得胡烈大喝一声,一剑便刺了下去,直接刺在了司马亮的心窝上,司马亮惨叫一声,软软地倒下来,再无半点气息。胡烈下手既准又狠,反正司马亮是难逃一死,干脆给他一个痛快,一剑毙命,省得他再受折磨。

    拨出了血淋淋的剑,胡烈回过身,冲着钟会拱手道:“都督,末将已亲手斩杀叛国逆贼司马亮,可否复命了?”

    钟会抚掌大笑道:“做的好!胡将军果然没令本督失望,将来兴复大魏功成之日,胡将军当为首功。”

    胡烈冷沉着脸,没有再说什么,拱了拱手,退至一边。

    钟会的目光盯向了丘建,道:“丘将军,轮到你了。”

    丘建的脸色更加地苍白了,握剑的右手在不住地颤抖着,胡烈斩杀了司马亮,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选择,只有杀掉卫瓘才有生路。

    但丘建并不是那种冷血无情之人,他和卫瓘的关系相当的不错,介于亦师亦友之间,做为上司,卫瓘平日里全然没有架子,对丘建亦是不薄,此时此刻,丘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拿剑去取他的性命。

    其实胡烈之所以选择去杀司马亮,也正是这个原因,胡烈也很难对卫瓘下得去手,杀司马亮显然没有那么多的思想负担。不过胡烈杀了司马亮,却将难题推给了丘建。

    卫瓘到是很平静,虽然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他也全然没有司马亮那么猥琐地伏地乞命,冷笑着道:“果然是好手段!也罢,能用一命换回一命,卫某死也值了,丘建,动手吧!”说着,他缓缓地闭上眼睛,高傲地扬着头颅,坦然地闭目待死。

    丘建脸上的肌肉在扭曲着,冷汗不断地从他的额头上滴落下来,他举起了剑,剑身都在不住地晃动着。

    这对于丘建而言,是完全是一个痛苦的决择,这一剑,他无论如何刺不下去。

    丘建突地大吼一声,转过身来,一剑刺向了钟会,高声厉叱道:“去死——”

    谁也没想到丘建会对着钟会突然地发难,丘建所站的位置,距离钟会其实并不太远,大概也就七八步的样子,丘建含愤出手,这一剑刺的又快又狠,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长剑已经是刺到了钟会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691章 城头变幻大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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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会对卫瓘施以剐刑,不光是他对卫瓘恨意颇深,自从伐蜀以来,钟会就一直跟他是明争暗暗斗,这回终于将他踩到了脚步下,正是钟会残忍报复的时候。当然这只是其一,更主要的是,想要用这种残酷的方式来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现在钟会手下的这帮子将士,大多是出身雍凉的,一部分则是司隶兖豫的,难免会因思乡情结而出现逃亡,钟会处死卫瓘,自然有震慑全军的意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胆敢生出二心,卫瓘便是下场。

    外面传来凄厉的惨叫之声,众将脸色都很不好看,不过帐内却无人言语,一片死寂。

    那些跟随司马亮前来的荆州官吏早已是魂不附体,钟会连司马亮都敢杀,那么想要杀他们就跟掐死一只蚂蚁没有大的区别,这些官吏纷纷地乞降。

    “你叫什么?现居何职?”钟会对其中的一位官吏道。

    “小人名叫严睿,现居荆州典学从事。”那官吏战战兢兢地道。

    钟会道:“很好,你起来吧,带上这张檄文,立刻动身前往洛阳,去见司马炎,顺便把这儿的所见所闻告诉司马炎,越详细越真实就会得到司马炎的赏赐。如果你有胆量敢胡说八道的话,那就自求多福吧。”

    钟会自然需要让司马炎知道真相,这样就可以把胡烈等一干人绑到自己的战船之上,同时钟会也有气一气司马炎的想法,当一个人在不理智的情况,是很难做出正确的事来。

    严睿大喜过望,捡到这个“差事”就等于是捡回一条合来,至于回到洛阳之后,打死严睿也不敢胡说,必定将此间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奏报给朝廷。

    剩下的人都在感叹严睿的好运气,这么好的差事咋就没有落到自己的头上,不过他们还是心存一阵希望,盼望着也能捡条一命来。

    钟会立刻点兵,让这些荆州的官吏做为前导,直奔襄阳城下,打着扶风王司马亮回城的旗号,诈开襄阳的城门。

    由于封锁得当,这边军营所发生的一连串变故襄阳城内的守军一无如知,当司马亮的车驾浩浩荡荡地出现在襄阳西门的时候,丝毫没有受到守城军士的半点怀疑,很轻易地就赚开了城门。

    先期隐藏在司马亮车驾队伍之中的夏侯咸刚刚入城,就骤然地发难,斩杀多名的守城兵卒,一举夺下了襄阳西门。

    而后钟会率大军一鼓作风地赶了上来,杀入了城中。

    而对突然杀入的钟会大军,守城的晋军显然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自然也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激战不到一个时辰,钟会的军队就完全地控制了襄阳的绝大多数地方,守城的晋军除了一部分人被迫投降之外,其余的军队在襄阳太守古潢的带领之下,弃城而逃,放弃了襄阳。

    于是钟会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襄阳,也暂时为十万大军找到了一个栖身之所。

    城头飘扬着的“晋”字号大旗被夏侯咸一刀给砍断了,大旗落地,被撕成了粉碎,很快一面崭新旗帜飘扬在了襄阳的上空,而这个旗号,是让襄阳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大魏旗号了,那“魏”字号旗在迎风飞舞的时候,让许多的襄阳人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一般。

    城中的百姓似乎还没有从这场战乱之中回过味来,毕竟从军服的颜色上,是无法区分出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但城头上飘扬的大魏旗帜,似乎让他们明白原来就是魏国的复辟之战,曾经盛极一时的大魏朝又重新地回到了人们的视线之中。(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92章 称臣

    钟会攻占襄阳之后,恢复了大魏的旗号,自立为魏兴王,并大封群臣,封胡烈为前将军,夏侯咸为右将军,句安为左将军,王买为后将军,钟邕为长史,田续为襄阳太守,皇甫闿、爰青为左右护军,兵马十余万,声势浩大,俨然成为晋蜀吴之外的第三方势力。

    襄阳南面与东吴相接,西面与西蜀相连,北面与晋国的南阳郡毗邻,自立之后,钟会明白,司马炎必定会调动人马疯狂反扑,如何在襄阳立足,也确实让钟会费了一番心思。

    襄阳乃南北东西之要冲,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钟会首先要考虑的,是免受腹背受敌之苦,西蜀那边暂时不用考虑,就算是姜维拿下了汉中,也不可能从巴东小路上进军,只须派驻一支人马在巴东小路的险隘之处驻守,完全可以挡得住蜀军的来犯。

    唯一让钟会担忧的就是襄阳南面的江陵之敌,陆抗进攻弋阳之时,就派陆凯进驻当阳,对襄阳是虎视眈眈,虽然这一路人马是为了陆抗进攻弋阳起牵制作用,但如果襄阳有变,吴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尽管钟会的人马多于陆抗的人马,一对一的话钟会肯定不会发怵,但如果北面吃紧之时,陆凯在背后捅上这么一刀子,那钟会恐怕就真的吃不消了。

    为了消除南线的隐患,让钟会可以集中兵力与北面之敌周旋,钟会立刻派人与陆凯接洽,阐明了自己反晋的立场,希望可以通过称臣纳贡这样的方式,与东吴缔结友好盟约,守望相助,共拒******。

    从襄阳到当阳,也不过就是百十里的路程,钟会派出的使者快马只需半日的路程就赶到了当阳,将钟会的书信呈给了陆凯。

    由于襄阳事变发生地极快,当陆凯得到消息的时候,钟会已经是控制了整个的襄阳,陆凯就算是再想有什么动作,也是来不及了,他也只有驻兵当阳,静观其变。

    看到钟会的书信陆凯略微有些诧异,不过想想也正常,现在钟会背叛了晋国,所以才会选择投靠吴国,只不过钟会的表现也太神速了一点,那边刚刚拿下襄阳,这边就已经是派来使者和吴国接洽了,显然有些迫不及待。

    这也怪不得钟会着急,钟会叛乱,带给司马炎的震撼一定是无以加复的,为了扑灭这支叛军,司马炎肯定会派兵进剿的,为了获得吴国方面的支持,钟会当然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内派人前往吴国。

    事关重大,陆凯自然也不能擅自做主,此时必定得禀报吴主孙皓,不过在上报吴主之前,陆凯还是事先与弋阳的陆抗取得了联系,争取在这件事上面达成共识。

    吴国面对魏晋的叛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年诸葛诞在淮南叛乱的时候,就曾请求吴国的援助,也是向吴国称臣,当时吴国也派出了援兵,前往寿春救援。在当时,钟会和陆抗做为敌对阵营的一方都加入了这次战争,并且在战争之中都有不俗的表现。

    只不过当时钟会和陆抗地位都不高,不可能左右战局的发展,最后诸葛诞兵败身死,东吴方面派出的援兵也损失惨重,结果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也是陆凯不敢擅自做主的主要原因,钟会的真正用心尚未可知,但晋国的疯狂反扑则是可以预料到的,如果这一次再投入兵力搞个得不偿失的话,陆凯倒认为不如隔岸观火。

    陆抗的意见与陆凯则完全相反,尽管钟会是他的宿敌,两人光是在蜀中交手,先后就达三年之久,可谓是知己知彼。陆抗也知道钟会是那种野心极大的人,必不甘心雌伏于别人的脚下,向东吴称臣,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不过陆抗认为这倒是一个机会,此时的条件和当年淮南三叛之时的条件完全是大不相同的,当年魏国独大,实力强横,司马昭统兵亲自征剿,无论在兵力上还是物力上,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所以最后才出现诸葛败亡的情况。

    与当初的形势不同,此刻的天下大势,或可用天翻地覆来形容,蜀人占据了长安,任凭司马炎如何调兵遣将,都无法攻破潼关和武关的防御,在西线,双方陷入了僵持状态,而这样的僵持状态,必定会牵制住晋军主力军队,在南线的防御力量变会减弱。

    在因为如此,陆抗才得以奇袭弋阳得手,如果是在魏国的全盛时期,陆抗想要偷袭弋阳,恐怕是相当不易之事,就算是侥幸得手,面对魏军的反扑,陆抗也是很难抵敌得住的。但正因为晋军主力在西线受到牵制,所以陆抗的弋阳之战打得是异乎寻常的顺利。

    而钟会的叛乱,无异阳给司马炎更为沉重地一击,襄阳未叛之前,陆抗攻下弋阳,就象是一柄尖刀直插敌人的要害,虽然锋利,但却显得有些单薄,很可能随时会受到晋军来自两侧的围剿。

    而钟会这么一叛乱,可以说完全打乱了司马炎在南线的布署,东西夹攻的可能性没有了,正面进攻的能力又显得不足,让陆抗在弋阳占稳脚跟。如果能将襄阳弋阳连成一片,那更是最好的结果了。

    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永完的利益。

    陆抗对这句话甚为推崇,在利益的面前,什么样的恩怨都显得不太重要,吴魏双方在蜀中的激烈搏杀,虽然造成了数万人的伤亡,但那毕竟是一场各为其主的战争,陆抗到也没有太多的过于怨恨钟会。

    扔以陆抗原则上同意了钟会的称臣请求,不过这件事还得吴主孙皓点头才行,陆抗派人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报之了孙皓,孙皓在和群臣商议之后,也同意了钟会的请降请求,至于具体的事宜,还需要派出使者来和钟会接洽,共商大计。

    就在钟会和吴国互抛榄橄枝的时候,严睿也风尘仆仆地赶回了洛阳,去面见司马炎。(未完待续。)

第693章 连番打击

    严睿离开襄阳的时候,几乎是策马狂奔,他恨不得胁生出双翅,一下子就飞到洛阳,当襄阳失守的时候,严睿已经是赶到了新野,其时从襄阳溃逃出来的败兵要远远落后于他。

    新野县的县令是严睿的旧相识了,闻讯之后也是大惊失色,立刻给严睿换了新的快马,并派了多名的随同,护送严睿一路上京。

    严睿不顾疲惫,不恤体力,昼夜狂奔,终于在五天后赶到了洛阳。

    第一个见到严睿的朝臣是贾充,是****正好在尚书台当值,听闻荆州传来急报,贾充立刻吩咐下面的人带严睿进来,问明详情之后,贾充在第一时间快马直奔皇宫,将消息禀报给了司马炎。

    司马炎闻讯之后,当时便跌坐了御席之上,呆若木鸡。

    司马炎最担心最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钟会一直是他心中的隐忧,当知道钟会拥兵自重意图自立之后,司马炎就果断地采取了逼迫钟会撤离益州的措施,最明显最有效的手段当然是掐断钟会大军的粮草供应,军无粮则乱,钟会军中无粮,自然不可能在益州立足,撤军回荆州是必然之举。

    为了防止钟会狗急跳墙,司马炎密令司马亮和卫瓘密切配合,采用架空钟会的手段,将大军的控制权拿下来,根据荆州方面反馈回来的信息,所有一切都在司马炎的预料和掌控之下,进展的相当顺利,传诏钟会和卫瓘进京的诏书已经是送达了襄阳军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钟会和卫瓘会在这几日内离开襄阳,前来洛阳,那司马炎的心腹大患也就彻底地消除了。

    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襄阳那边出事了,钟会不但反了,而且杀了扶风王司马亮和监军卫瓘,夺了襄阳,让司马炎的全盘计划彻底的落空了。

    襄阳失守对司马炎的打击何其地沉重,其意义一点也不亚于关中的失守,而且在南线西线同时吃紧的情况下,钟会的反叛更有些釜底抽薪的意思,让举步维艰的司马炎是雪上加霜。

    “钟会果然还是反了,母后所言,果然一语中的。”司马炎神情有些呆滞地道。

    当年钟会带兵出征之时,王元姬就曾劝谏司马昭:“钟会见利忘义,好生事端,宠过必乱,不可大任。”司马昭却自信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故而没有听从王元姬的劝告,执意派钟会领军,讨伐蜀国。

    钟会大权在掌握,一方面排斥异己,削夺了诸葛绪的兵权,邓艾的阴平之败与他也有脱不了的干系,正是通过这一个个的手段,钟会逐渐在益州羽翼渐成,割据自立之心昭然若揭。而司马昭的去世,更让钟会变得忌无忌惮,当司马炎有心来对付钟会的时候,已经发现渐成尾大不掉之局面。

    司马炎也不敢强行来硬的,只能是采用刚柔并济的手段,以怀柔为主,对钟会大肆地封官加爵,以消除他的戒备之心,同时暗中加紧削弱其兵权的手段,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了,但此刻襄阳传回来的消息,让司马炎如同挨了一记闷棍。

    “陛下,钟会反于襄阳,事关重大,应派兵立刻进剿,如果坐视不理的话,恐怕局势愈发难以收拾。”贾充的担忧也并不是没有道理,钟会的叛乱很可能只是一个开始,晋朝初立,忠于曹魏的那些遗老遗少没有合适的机会就蛰伏起来,如果钟会的叛乱不能在短时间内平息的话,那些蛰伏在各地的忠于前朝的势力或者企图混水摸鱼的势力则很有可能蠢蠢欲动,到时候,会造成局势一发不可收拾。

    司马炎自然也明白此事的轻重缓急,自从司马氏上台之后,在淮南曾发生过三次叛乱,每一次司马氏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了平叛,始终都将叛乱势力压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未造成全国范围之内的影响。

    内部的叛乱危害程度远远要大于外敌的入侵,所以在对付内乱的问题上,司马氏永远都是不遗余力的,但平定淮南叛乱时,司马师和司马昭当政期间,都有那个实力和能力,现在的司马炎身处于内忧外患之中,是否还具备这样的能力,值得商榷。

    钟会拥兵十余万,占晋国总兵力的五分之一,表面上看起来钟会的实力并不够强横,晋军现在的兵力总数是他的四倍,足以形成碾压之势,但晋国现在两面受敌,兵力已然是吃紧了,想要再抽调进剿钟会的军队,其困难可想而知。

    但再紧司马炎也不能坐视钟会的叛乱不理,蜀国的进犯,吴国的侵入可以放一放,缓一缓,但内部的叛乱却不可姑息,司马炎已经再盘算着抽调何处的兵马前去平叛了。

    就在此时,一名执事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上殿来,禀报道:“启奏陛下,并州派使者前来,称并州那边出大事了。”

    “什么?”司马炎腾地站了起来,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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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党,《释名》曰:“党,所也,在山上其所最高,故曰上党也。”上党郡是并州最南端的一个郡,地势高而险峻,东面隔着太行山与冀州相邻,西面隔着太岳山与河东郡相邻,南面隔着中条山与河内郡相邻,山水环绕,险阻天成,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战国时期,这里曾爆发过著名的长平之战,秦将白起坑杀赵兵四十万人,彻底摧毁了赵国的武装力量,也为秦灭六国一统天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东汉末将,曹操在官渡之战击败袁绍之后趁机北进,欲平定冀青幽并四州,怎奈高干把守天险壶关口,不得寸进,后来曹操通过羊肠坂,袭取了上党,也为平定北方打开了一个扇门。

    就这么一个战略要地,刘渊在这儿当太守,也已经有两个年头了。(未完待续。)

第694章 上党太守

    ps:今天有事,修改会晚一点,估计在一点左右吧,请正版读者稍后订阅…………………………………………………………………………………………………………………………………………………………………………执意派钟会领军,讨伐蜀国。

    钟会大权在掌握,一方面排斥异己,削夺了诸葛绪的兵权,邓艾的阴平之败与他也有脱不了的干系,正是通过这一个个的手段,钟会逐渐在益州羽翼渐成,割据自立之心昭然若揭。而司马昭的去世,更让钟会变得忌无忌惮,当司马炎有心来对付钟会的时候,已经发现渐成尾大不掉之局面。

    司马炎也不敢强行来硬的,只能是采用刚柔并济的手段,以怀柔为主,对钟会大肆地封官加爵,以消除他的戒备之心,同时暗中加紧削弱其兵权的手段,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了,但此刻襄阳传回来的消息,让司马炎如同挨了一记闷棍。

    “陛下,钟会反于襄阳,事关重大,应派兵立刻进剿,如果坐视不理的话,恐怕局势愈发难以收拾。”贾充的担忧也并不是没有道理,钟会的叛乱很可能只是一个开始,晋朝初立,忠于曹魏的那些遗老遗少没有合适的机会就蛰伏起来,如果钟会的叛乱不能在短时间内平息的话,那些蛰伏在各地的忠于前朝的势力或者企图混水摸鱼的势力则很有可能蠢蠢欲动,到时候,会造成局势一发不可收拾。

    司马炎自然也明白此事的轻重缓急,自从司马氏上台之后,在淮南曾发生过三次叛乱,每一次司马氏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了平叛,始终都将叛乱势力压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未造成全国范围之内的影响。

    内部的叛乱危害程度远远要大于外敌的入侵,所以在对付内乱的问题上,司马氏永远都是不遗余力的,但平定淮南叛乱时,司马师和司马昭当政期间,都有那个实力和能力,现在的司马炎身处于内忧外患之中,是否还具备这样的能力,值得商榷。

    钟会拥兵十余万,占晋国总兵力的五分之一,表面上看起来钟会的实力并不够强横,晋军现在的兵力总数是他的四倍,足以形成碾压之势,但晋国现在两面受敌,兵力已然是吃紧了,想要再抽调进剿钟会的军队,其困难可想而知。

    但再紧司马炎也不能坐视钟会的叛乱不理,蜀国的进犯,吴国的侵入可以放一放,缓一缓,但内部的叛乱却不可姑息,司马炎已经再盘算着抽调何处的兵马前去平叛了。

    就在此时,一名执事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上殿来,禀报道:“启奏陛下,并州派使者前来,称并州那边出大事了。”

    “什么?”司马炎腾地站了起来,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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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党,《释名》曰:“党,所也,在山上其所最高,故曰上党也。”上党郡是并州最南端的一个郡,地势高而险峻,东面隔着太行山与冀州相邻,西面隔着太岳山与河东郡相邻,南面隔着中条山与河内郡相邻,山水环绕,险阻天成,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战国时期,这里曾爆发过著名的长平之战,秦将白起坑杀赵兵四十万人,彻底摧毁了赵国的武装力量,也为秦灭六国一统天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东汉末将,曹操在官渡之战击败袁绍之后趁机北进,欲平定冀青幽并四州,怎奈高干把守天险壶关口,不得寸进,后来曹操通过羊肠坂,袭取了上党,也为平定北方打开了一个扇门。

    就这么一个战略要地,刘渊在这儿当太守,也已经有两个年头了。

    刘渊之所以能当上上党太守,其实还是非常的偶然,如果不是刘胤当时在洛阳策动兵变,刘渊恐怕没有机会能够染指这个两千石的职位。

    在洛阳之时,刘渊的身份其实是很尴尬的,他到洛阳来,既非是做官,也不是经商,而是以人质的身份被扣押着洛阳的。

    刘渊是西汉时期匈奴首领冒顿单于的后裔。汉高祖刘邦将一位宗室之女,作为和亲公主嫁给冒顿单于,并与冒顿单于相约为兄弟,所以,冒顿单于的子孙都以刘氏为姓。

    到了东汉年间,匈奴分裂为两部,一部为北匈奴,继续地留在大漠之中,另一部为南匈奴,向南迁居,进入到了并州西河一带,与汉人杂居。中平年间,刘渊的祖父于扶罗称单于,趁着董卓叛乱,中原一片混乱之际,起兵攻略太原、河东、河内,劫掠无数,势力渐大。

    于扶罗死后,其单于之位被其子呼厨泉继承,于扶罗的另一个儿子刘豹被封为了左贤王,而刘豹就是刘渊的父亲。

    后来曹操一统北方之后,深感匈奴人的势大,唯恐其作乱,趁呼厨泉入朝觐见的机会,将他扣押在邺城,不再放还,同时将呼厨泉所部分为五部,分而治之,以此来分化匈奴人的势力。刘豹被封为左部帅,统御匈奴左部。

    为了控制匈奴各部,魏国朝廷一直都有要求匈奴各部派世子前来洛阳做人质的传统,刘渊做为刘豹之子,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人质,一直长期地居于洛阳。

    长期在魏国的都城之中留驻,刘渊饱受汉文化的熏陶,让这个看起来悍猛无比的匈奴汉子学识才华都突飞猛进,成为文武兼修的奇才。刘渊身高八尺三寸,极是魁梧健硕,仪容非凡,他膂力惊人,善使三石强弓,练得一手骑射绝技,能左右开弓。

    正是因为他的武艺超群,洛阳事变最紧急的关头,王济向司马炎推荐了刘渊。当时情况万分紧急,司马炎看到刘渊挺身而出,立刻应允刘渊为上党太守,出晋王宫应战叛军。

    虽然刘渊极其地勇武,(未完待续。)( )

第695章 父子重逢

    前者陆抗攻占弋阳,引得朝议纷纷,在征讨主将的人选上,群臣各有不同的意见,王济力谏刘渊,但却遭到了其他人的反对,认为刘渊乃是异族,其心叵测,不可付之以兵权。

    司马炎权衡再三,也就没有采纳王济的提议,而是改派豫州都督陈骞带兵出征了。

    但此事却并没有由此而得到平息,贾充密谏司马炎,认为刘渊担任上党太守,而上党距离京师洛阳极近,倘若刘渊怀有异心的话,恐怕会为祸朝廷,所以贾充建议司马炎将刘渊调离上党,改到幽州偏远郡国任职,以防万一。

    如果是盛世年月,晋国兵雄马壮,倒也不担心匈奴人会作乱,但现在不同,蜀吴不断滋扰边境,晋国内部亦是矛盾重重,内忧外患之下,司马炎也不得不慎重考虑贾充的提议,而上党也确实是悬在洛阳头顶上的一把刀,为了消除潜在的威胁,司马炎下诏将刘渊改任幽州带方郡太守。

    带方郡在朝鲜半岛,辽东太守公孙康为了扩张势力,析乐浪郡南部的七个县出来划为带方郡,征讨当地部落势力,并以带方为基地节制朝鲜半岛南方的三韩地区。

    景初二年司马懿率军东征,大破公孙渊,将乐浪郡和带方郡收归朝廷管辖。不过带方郡做为魏晋极边的郡国,与当地部落冲突不断,局势一直无法稳定,司马炎将刘渊调往带方郡,一来是利用其勇武之力平定带方叛乱,二来是将刘渊调往万里之外,以消除隐患,带方在极边极远之地,就算把带方的天给捅破了,也不会关乎中原的局势。

    朝廷的这一纸调令,让刘渊甚感愤慨,带方是辽东苦寒蛮荒之地,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这不过是一次平调,但贬谪的意味却很浓厚,刘渊是因为救驾之功才被封为了上党太守的,在上党太守的任上,表现也是可圈可点,并未有任何的过失之处,遭到如此贬斥,刘渊自然是心生不满。

    诏书下达之后,王济的书信也跟着到来,王济在信中具述详情,这才让刘渊恍然大悟,原来是司马炎生出了猜忌之心,故而才将自己调往边远的带方郡。

    这让刘渊甚为感慨,看来自己匈奴人的身份是永远也无法获得司马炎的信任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想的看来真的是太天真了,以为凭着自己的能力和努力,就可以一步步地融入汉人的仕圈之中,封官拜爵,封妻荫子。

    一纸调令,让刘渊的梦碎了,如果尊从司马炎的旨令前往带方,那么自己很可能终其一生不过做一个边郡太守,将来老死于蛮荒苦寒之地,这让刘渊着实不甘心。

    他现在毕竟还相当地年轻,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心怀远志的年龄,让他去边远蛮荒的带方郡,一万个不愿意,不过刘渊并没有公然地抗旨,当着钦差的面,他交出了上党郡的印信,接受了带方郡的印信,整个的交接仪式异常的平和,只是临完之际,刘渊向钦差告了个假,希望在上任之前,可以回家探望一下家人。

    对于刘渊的态度,钦差表示极为地满意,何况他的这点小小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即将起程前往万里之外的地域,何时回还尚不得知,与家人分别前小聚一场,无论是法度还是人情都说得过去。

    于是,刘渊离开了上党郡,回到了汾水河畔的兹氏县。

    曹操将匈奴分为五部,令其北部居新兴县,中部居大陵县,南部居蒲子县,右部居祁县,左部居兹氏县,五部各设部帅,刘渊的父亲刘豹就是左部帅。

    刘豹已过了花甲之年,膝下只有刘渊这么一个儿子,中年得子的他将刘渊视作掌上明珠,关于刘渊的出生,还有一段轶事,曹魏嘉平年间,刘豹的妻子呼延氏曾在龙门祈求神赐给她儿子,不一会儿,有一条头上长有两只角的大鱼,摆动着鳍,晃动着鳞游到祭神的地方,很长时间以后才游走。巫师们见到这种情景都感到非常奇异,皆道:“这是吉兆。”当天晚上呼延氏梦见白天所看见的那条鱼变成人。他左手拿着一样东西,约有半个鸡蛋大,景象诱人。他交给呼延氏说:“这是太阳的精华,吃下它就能生下贵子。”梦醒之后,呼延氏把她做的梦讲给刘豹听,刘豹说:“此乃吉兆。以前我让邯郸张冏的母亲司徒氏给我看相,她说我会子孙显贵,三代昌盛,看来司徒氏诚不欺我。”此后,过了十三个月,呼延氏生下儿子刘渊。刘渊出生时,左手上有渊字的纹路,于是刘豹就以渊作为他的名字。

    刘渊去做上党太守的事,其实刘豹并不赞同,认为将来刘渊继承自己左部帅的位置,比给晋人做官更有前途,此刻闻刘渊回来,刘豹是欣喜不已,出城十里相迎。

    刘豹虽然年过六十,但长年的马上征战,让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显老,精神矍烁,气宇昂扬,看到儿子下马过来,刘豹上前便是一个熊抱。

    匈奴人和汉人的礼仪有着很大的不同,匈奴人自然是热情豪爽的多。

    刘豹瞪着眼冲着儿子道:“怎么这么有闲,想起回来看你老子了?”

    刘渊自从到洛阳当了人质了,刘豹就再也看没看到儿子了,后来刘渊做了上党太守,也一直没有回兹氏县匈奴左部,屈指算算,也至少有三四年父子俩都没有相见了。

    刘渊笑了笑,道:“你不是一直盼着我回来,不当晋人的的奴才吗?这回就遂你的愿,我回来就不走了。”

    刘豹明显地一怔,追问道:“是你自己辞官不做了,还是人家把你给罢免了?”

    刘渊笑道:“这有区别吧?”

    刘豹一瞪眼,道:“区别大了去了,如果你自己干的不顺心,辞官不做了,你老子我还可以接受,如果是有人排挤你,将你罢免了,那可不成。”(未完待续。)( )

第696章 统一五部的计划

    ps:今天的更正应该会很快,大约在十五到二十分钟左右,请大家稍候一下即可,谢谢…………………………………………………………………………………………………………………………………………………………………………………………………………刘渊笑了笑,道:“你不是一直盼着我回来,不当晋人的的奴才吗?这回就遂你的愿,我回来就不走了。”

    刘豹明显地一怔,追问道:“是你自己辞官不做了,还是人家把你给罢免了?”

    刘渊笑道:“这有区别吧?”

    刘豹一瞪眼,道:“区别大了去了,如果你自己干的不顺心,辞官不做了,你老子我还可以接受,如果是有人排挤你,将你罢免了,那可不成。”

    刘渊沉吟了一下,道:“这个嘛,也算,也不算。”

    刘豹糊涂了,疑惑地道:“什么叫也算也不算?”

    刘渊便将朝廷改任他为带方郡太守的事告诉了刘豹,刘豹一听,脑袋摇得跟卜浪鼓一样,连声道:“带方那鬼地方,那是人呆的地么,不去,别说是去当太守,就是去当刺吏,当都督,咱也不稀罕。儿啊,为父也老了,这左部帅的位子,迟早也是你的,你若是去带方郡那么遥远偏僻的地方,将来为父死了,恐怕也无人送终。”

    “父亲放心吧,孩儿此次回来,就不准备走了。”刘渊含笑道。

    “真的?”刘豹瞪大了眼睛,道:“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刘渊道:“父亲,孩儿以前以为只要多习汉人的文章礼仪,就可以融入到汉人当中,现在孩子终于知道,不管你做出多大的努力,立下多大的功劳,我们胡人在汉人的眼中,都是劣等卑微的存在,司马炎也好,晋国的文武大臣也好,全都是一样的心思,对我们匈奴人,永远都是利用和提防,想在他们之中出人头地,此生也无望了。”

    刘豹叹了一口气,道:“汉人对我们的提防之心,从来就没有减弱过,曹操在世之时,就十分忌惮我们匈奴的强大,才1ding1点1小1说,±◎< s="arn:2p 0 2p 0">s_();故意地将单于扣为人质,分匈奴为五部,分而治之,其用心之歹毒,令人发指啊。只可惜我们匈奴族自迁离了大漠,曾经傲视天下的雄风已经是荡然无存,只能在这汾水河畔苟延残喘,再无血性,再无勇气去抗衡,可悲可叹!”

    刘渊的目光也变得凝重起来,他出生在丰饶的汾水河畔,生活安逸的匈奴人已经是很享受今天的生活了,祖辈那在严酷的大漠草原上纵情驰骋的豪情胜迹早已成为了故事,此刻的匈奴人,早已缺乏了那种斗志,成了晋国的顺民臣子。

    当然,也不是匈奴人不想反抗,但他们的力量太过分散了,在魏晋朝廷的刻意打压和分化瓦解之下,匈奴五部如同是一盘散沙,根本形不成合力来对抗魏晋朝廷,而单单以一部的势力,根本不足以和强大的魏晋朝廷相抗衡。

    “父亲,孩儿此次回来,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我们匈奴人如果想有所作为,就必须将团结在一起,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奋起抗争。方今天下大势已变,晋国代魏,不得人心,内忧外患,处境维艰,如果我们此刻能揭竿而起统一五部的话,必定可以左右天下大局,逐鹿中原,问鼎九州,那也绝非是梦想。”刘渊目光中露出一抹坚定刚毅的神色。

    刘豹有些吃惊地看着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儿子,三四年前,刘渊还是一个青涩稚气的孩子,短短三四年的光景,他已然成熟了,健壮的身躯仅仅只是其一,更为成熟的是他的头脑,小小的年纪竟有这般的雄心壮志,比起他们老一辈的匈奴人来说,已经是相当地出色和优秀了。

    但刘豹也深知想统一五部的艰难,当初曹操分裂五部,就是为了分化治之,并委派匈奴中郎将来坐镇晋阳,监视五部的动静,一旦有所异动,魏人就会出兵镇压,多年以来,魏人不断地挑拨离间,让匈奴五部之间势同水火,想要完成统一,何其之难。

    刘豹摇摇头道:“此事绝非易事,五部分立,已是多年,彼此仇怨重重,想要一统,难呐。”

    刘渊却毫不气馁地道:“事在人为,我们匈奴人蛰居此地,已有百年,也该到了破茧重出的时候了,父亲,此次孩儿回来,就是想成就这番大事,还望父亲能够鼎力相助。”

    刘豹欣喜地道:“我儿有如此志向,为父当然双手支持,如果真能一统五部,我儿可为我匈奴族之大功臣也。”

    而后父子俩同回兹氏城,刘豹大设酒宴,为儿子接风洗尘,其妻呼延氏看到儿子回来,也是惊喜交加,嘘寒问暖,关心倍至。

    接下来的几天,刘渊一直呆在府邸之中,不是与父亲刘豹密议,就是召集左部帅麾下众将,紧锣密鼓地谋划着如何一统匈奴五部。

    其他的几部部帅也都是于扶罗的子侄,和刘豹皆是兄弟或从兄弟,不过对于强权至上的匈奴人而言,血缘的亲情是非常地淡薄的,别说是亲兄弟,父子之间为了争位,反目成仇的就不在少数,比如现在的右部帅刘康,就是弑父之后夺下的部帅之位,在那次血腥的部帅位子之争中,刘康不光杀了他的父亲,还杀了四个有着继承权的兄弟,正是踩着父兄的鲜血,刘康才登上了部帅之位,成为匈奴五部的头领之一。

    虽然说当初刘康的倒行逆施让其他四部部帅很愤怒,有意联合出兵讨伐他,但在魏国匈奴中郎将的打压之下,四部联合出兵的意图被瓦解,在匈奴中郎将的支持下,刘康坐稳了右部帅的位子。

    此次刘渊决定将首先对付的目标,就定在了刘康身上,刘康是曾经引起四部公愤的对象,从他身上开刀,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反对意见。(未完待续。)(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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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三国介绍:
黯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铮鸣,历史的车轮滑入了公元263年,一个属于英雄的时代悄然地落下了帷幕。三国究竟结束在哪一年,历史上一直争论不休,是司马篡魏的265年还是西晋灭吴的28o年?但无人可以否认,从263年蜀汉灭亡的那一刻,三国鼎立的局面就已经是终结了。
一名现代的特警因公殉职却意外地魂穿了安平王刘胤的身上,原本想跟着刘禅去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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