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轩然大波
匈奴左部的这一次军事行动立刻是引起了轩然大波,魏晋朝廷几十年来一直对匈奴五部采用压和纵的策略,对任何主张统一和兼并的行动都实施打压,如果匈奴五部之中有哪一部敢公然挑起事端,那坐镇晋阳的匈奴中郎将将会毫不犹豫地派兵予以镇压。
但对于五部之间小规模的冲突,魏晋朝廷则是采用放纵的策略,甚至刻意地煽动和挑唆五部之间进行争斗,以达到其分而治之的目的。
五部之间积怨颇深,彼此间基本上没有和解的空间,相互虎视着,既都想要消灭对方,又都想要保存自己。
匈奴左部和右部隔着汾水而居,彼此间的摩擦和冲突几十年来就从未中断过,不过这种冲突是一直是魏晋官方默许的,甚至是乐见其成,刘渊便是利用了这种冲突,首先派兵越境滋扰右部,杀了几个人,抢了一群牛羊。
右部帅刘康当然不能容忍,立刻兴兵来报复,但他没有想到左部会倾尽全力,原本左部的实力就在右部之上,此刻全力攻击,刘康当然抵挡不住,当场战死,刘渊立刻进军,直捣右部老巢祁县,来了个一锅端,趁着其他三部和晋国朝廷来不及反应之际,把生米做成了熟饭,强行地兼并了右部。
左部匈奴原本就是实力最强的,一旦兼并了右部,那实力更有了个质的飞跃进,完全凌驾于其他三部之上,一时之间,中部匈奴、南部匈奴和北部匈奴都惶恐不安,紧急地向匈奴中郎将求援,希望晋国朝廷可以干预此事。
匈奴中郎将由并州刺史胡奋兼任着,事发之时,胡奋并不在晋阳,而是在蒲坂津与蜀军对峙着,晋阳方面的官员无权处置,只能是将消息飞报给在蒲坂津的胡奋和洛阳朝廷。
司马炎本来正为钟会反叛的事焦头烂额,闻听并州方面又出现内乱,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司马炎的脑袋就更大了,并州是晋国的后院,这后院一旦起火,麻烦就更大了。
本来将匈奴安置在并州,就是一个极不稳定的因素,这么些年来,为了治理南迁的匈奴五部,魏晋朝廷是煞费苦心,又是挑拨离间,又是怀柔拉拢,又是威胁恐吓,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稳定并州局势,避免出现内乱。
不得不说魏晋朝廷这一政策还是行之有效的,魏国立国四十五年来,一直忙于在南线和西线进行作战,并州这一块始终保持着安定的状态,虽然匈奴五部小摩擦不断,但总体来说,对并州大局丝毫没有影响。
但现在司马炎陷入四面楚歌的困境之时,并州那边居然发生了这等大事,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并州是晋国的后院,是最不容许出问题的地方,司马炎立刻下令并州刺史兼匈奴中郎将的胡奋前往晋阳处理这起事件,至于蒲坂津的防务,则交由汝阴王司马骏来负责。
胡奋接到命令之后,不敢怠慢,点起一万人马,向北而去。而蒲津关也只剩下了两万的军队,交由司马骏指挥。
启程的同时,胡奋向左部匈奴部帅刘豹先下达了一封措词强硬的官方文书,对左部匈奴这次的军事行动予以强烈的谴责,同时要求左部匈奴立刻归还右部匈奴的土地和人口,退回到朝廷所辖定的区域。
文书以六百里加急的方式送往了兹氏县,不过此刻刘豹和刘渊俱都在不兹氏,他们正在祁县接收匈奴右部的地盘和人口。
刘豹对儿子不禁是赞不绝口,吞并其他的部落,那是左部早就有的心思,只是左部的实力虽然强大,但也没有强大到足以碾压其他各部的份上,而且有着魏晋朝廷的从中作梗,吞并之路很是艰难。刘豹没想到刘渊一回来,就完全地改变了匈奴五部的形势,用远交近攻之计迷惑了其他各部,而对匈奴右部下手的稳准狠,让在马背上驰骋了一背子的刘豹直叹自己老了。
不过这个欣喜的劲头还没过多久,胡奋的文书便已送达了,刘豹不禁有些犯愁地道:“没想到朝廷的反应竟是如此之快,胡奋已是率军前来,来者不善,这可如何是好?”
刘渊却是不以为然地道:“想要一统五部,这个胡奋便是最大的障碍,他不来便罢,来的话,正好顺手将他灭了,到时一统五部就会轻而易举。”
刘豹吃了一惊,攻打匈奴右部事态再严重,那也是匈奴人内部的事,但胡奋不同,他可是并州刺史,代表的可是晋国朝廷,一旦对他动手,那就等于是向晋国朝廷宣战,这样的后果可是他匈奴左部所无法承受的。
“这恐怕不行吧?”刘豹对刘渊狂妄而大胆的举动提出了质疑。
刘渊却始终是一脸的平静,道:“我们匈奴族想要重新崛起,势必要与晋国一战,既然这一战无可避免,那就早战不如晚战,趁其不备,一举拿下胡奋,整个并州便尽在我们掌握之中。”
刘豹迟疑地道:“对付胡奋或许不难,但如果朝廷兴兵报复的话,你又如何应对?”
刘渊大笑道:“现在司马炎恐怕早已是焦头烂额了,焉能分出兵力来对付并州,父亲,此刻的机会乃是千载难逢,兴复我匈奴族的大业就在此时,这几十年来,我们屈辱的日子已经过够了,我们无须再畏首畏尾,奋起而争,或许这天下,就是我们的!”
每一个匈奴人血管里流淌着的都是祖先的血脉,曾经匈奴人的辉煌,无时不刻地留在他们的记忆中,刘豹当然也不例外,他也一样渴望着恢复先祖的荣耀,而是不屈辱地生活在汉人统治之下,刘渊的话,激起了他心中的血性,刘豹激动地道:“我有佳儿,匈奴兴复有望!”
顿了一顿,刘豹又问道:“对付胡奋,我儿可有良策?”
刘渊轻笑了一声,从容地道:“如何对付胡奋,我早就想好了,胡奋敢来,保他有来无回。”( )
第698章 示弱
胡奋率军一路疾行,很快就抵达了南部匈奴的驻地蒲子县。
南部匈奴的部帅是刘嘉,南部匈奴在匈奴五部之中实力是偏弱的一支,左部匈奴强势地吞并了右部匈奴,这无疑让刘嘉是心惊胆战,南部匈奴和左右部匈奴相毗邻,刘嘉很是担心自己会成为刘豹的下一个目标,于是他尽起族中之兵,日夜提防,直到胡奋赶到了蒲子县,刘嘉这才略略地松了一口气。
“参见胡大人。”刘嘉手按胸口,以匈奴人的礼节向胡奋弯腰致意道。
胡奋倒是很随意地拱了拱手,算做回礼,刘嘉将胡奋迎入帐中,双方坐定,胡奋乃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会让刘豹的左部吞并了刘康的右部?”
刘嘉道:“回大人,左部与右部之间原本就嫌隙不断时常发生冲突,不过例来规模不大,只是此次刘豹之子刘渊回到了兹氏,在他的挑唆之下,刘豹才出兵一举灭掉了刘康,这个刘渊野心勃勃,大人不可不防?”
“刘渊?”胡奋微微一怔,刘渊是上党太守,按行政隶属来说正是他的部下,当初对刘渊出任上党太守一职,胡奋还是有些微词的,别的太守可都是一级一级地升上来的,许多的官吏终其一生,都无法跨过二千石这个门槛,刘渊的这个太守位子来得也太轻松了一点,更何况他是一个胡人,这让胡奋等一干的并州官员心理上都很不舒服。但刘渊的官职是司马炎钦点的,胡奋当然也不可能去反对,只能是心中暗暗地腹诽罢了。
胡奋也没想到这次挑事的居然是刘渊,不禁重重地哼了一声,道:“黄口孺子,**臭未干,竟然也敢生此事端,在本督的治下,那是绝不容许发生这种事的,不管是刘豹,还是刘渊,公然地抗命,本督必将严惩不贷!”
刘嘉讨好地道:“五部之间,本来是相安无事的,此番刘渊逞强凌弱,公然地兼并右部,开了一个坏的先例,不过还好有胡大人您在,刘渊父子想一统五部,完全是痴心妄想。”
“一统五部?”胡奋轻笑了一声,这刘渊野心倒也是不小,不过想统一五部,完全是异想天开,曹操为了分化匈奴的势力,特意地将南匈奴拆分为五个相互**的部落,几十年来,这样的格局从未有过改变,刘渊想凭借着他的一己之力就要改变现状,别说是其他几个匈奴部落不答应,自己这一关他就休想迈得过去。要知道胡奋代表的可是晋国的朝廷,刘渊想要和整个大晋对着干,简直是蜉蚍撼树,自不量力。
“五部分治,由来已久,那是朝廷既定的方案,绝不容许有所动摇,本督此次来,就是奉旨调停,本督数日前已经照会刘豹,要他退兵休战,如果刘豹父子安守本分,退回汾西,倒还罢了,如若不然,定会让他们大吃苦头。”
刘嘉恭维道:“胡大人可是我们并州的主心骨,有胡大人在,我们几部可就安心了。”
毕竟左部匈奴的强大让刘嘉十分地惧怕,此番灭了右部,南部的形势也是芨芨可危,刘嘉十分惧怕左部匈奴会挟胜南下,此刻能抱上胡奋的粗腿,刘嘉自然安心不少。
胡奋傲然地道:“本督统领并州以来,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胆敢来挑衅本督的权威,这次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以为本督就那么好欺负,此番必须对刘豹父子狠狠惩诫一番,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两人正在说话之际,门外中军进来递上了一封书信,道:“启禀都督,左部帅刘豹有书信送到。”
胡奋呵呵一笑,看来前番自己那份态度强硬措词严厉的文书起作用了,自己此番刚到蒲子县,刘豹答复的书信便送到了,最起码这态度不错。
拆信视之,果然是刘豹的示弱之书,刘豹在书信中坚称,此番挑起事端的并不是他们左部,而是刘康的右部,他们只是被迫还击而已,只不过是一时没能收得了,才会打到了祁县,不过左部无意于吞并右部,已经准备在近日内退兵,将右部的事务交给刘康的儿子刘启,左部之兵,将会全数退回到汾水西岸。
胡奋大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刘豹也就摆摆花架子罢了,我大晋人马一到,立刻吓得他们屁滚尿流,主动地服了软,也罢,也省得运刀兵之苦。刘嘉,刘豹所言欲在介休迎候本督,你就随同本督前往吧。”
刘嘉欣喜地道:“卑职从命。”跟着胡奋前往介休也是有好处的,最码可以震慑一下刘豹父子,让他们再也不敢生出吞并南部匈奴的野心来。
当下胡奋整点兵马,望介休而进。
此番的进军,比起前一段来,就要轻松的多了,当时听闻并州这边出了大事,胡奋奉旨征讨,自然不敢有所懈怠,不光是晓行夜宿地长途疾行,更是做了充分的战备准备,认为或许只有打上一仗,才有可能解决匈奴左部的问题。
不过刘豹的来信,显然让胡奋松了一口气,不过想想也正常,凭着匈奴左部的这点实力,就想和拥兵在手的并州都督一较高下,那岂不是鸡蛋碰石头,更何况,站在胡奋背后的,可是大晋的朝廷,如果匈奴左部选择与胡奋开战,那就完全是在挑衅晋国君主司马炎的权威,到时候,左部匈奴还存不存在,那就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刘豹的屈服一点也没有出乎胡奋的意料,自己统御并州多年,这几个匈奴部帅的脾性倒也把握的不差,刘豹典型的属于那种听硬不听软的类型,稍微恐吓一下,刘豹就畏缩了。
胡奋的戒备之心不知不觉中淡薄了许多,大军一路北行,除了自己带的一万人马之外,还有刘嘉所带的三千匈奴兵,声势倒也挺浩荡,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介休绵山。(未完待续。)( )
第699章 匈奴为王
刘嘉看着幽深险峻的山谷,不禁暗暗有些担忧,对胡奋道:“胡大人,此处甚为险要,还须小心提防才是。”
胡奋打量了一下周围,轻蔑地一笑道:“此处确实是一块打伏击的好地方,但本督借他刘豹父子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这儿动手。”
遂不以为备,长驱入谷。行不过十里,就看前面一处高坡之上,赫然有一群人,旗幡飘扬,众骑簇拥之下,为首的正是刘渊,却独不见刘豹的身影。
胡奋不禁有些恼火,好歹他也是并州刺史兼匈奴中郎将,地位远在刘豹之上,刘豹竟然会如此地托大,只派刘渊和迎候他,真是目中无人。
“刘豹何在?”胡奋厉声地喝问道。
刘渊微微一笑,道:“送胡将军上路,渊在此就足够了,又何须我父帅亲自出面。”
胡奋一股凉意直冲脑门,双目圆睁,怒喝道:“刘渊,你好大胆——”
刘渊轻笑一声,道:“鄙人的胆子一向自问不小,此地山清水秀,胡将军留在这儿陪陪介子推岂非美事?”说着,刘渊轻轻地挥动了手指,山谷的两侧的伏兵骤然而出,乱箭如雨,晋军队伍登时大乱。
胡奋勃然大怒,喝道:“刘渊小儿,胆敢与朝廷作对,我看你是自寻死路!”胡奋拍马挺枪,不退反进,冲着刘渊便杀了过来。
刘渊呵呵一声冷笑,在绵山,刘渊调集了匈奴左部几乎全部的兵马,至少也是胡奋人数的数倍,务必要将胡奋一举全歼在绵山山谷,此时胡奋如发狂一般地冲了上来,反倒是正中刘渊的下怀,立刻拍马绰枪迎了上去。
胡奋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那里将**臭未干的刘渊放在眼里,杀到近前,一枪便刺了过去,欲取刘渊的性命。那知刘渊不躲不闪,挥枪相架,两枪相交,震得胡奋手臂发麻,虎口迸裂鲜血直流,胡奋悚然一惊,这才意识到刘渊的膂力绝不在他之下。
战未十合,胡奋再次意识到刘渊的枪法也绝不在他之下,眼看着匈奴人伏兵尽出,大举围杀晋军人马,胡奋心急,拨马欲走。但刘渊可没准备让他脱身,飞马赶上,一枪便刺穿了胡奋的后背,胡奋大叫一声,惨死于马下。
胡奋一死,晋军更是大乱,在数倍匈奴人的攻击之下,阵形顷刻间便瓦解了,四散逃命。但在匈奴兵的重重包围之下,这些晋军想要逃跑,根本就是无路可走,战斗只持续了小半个时辰便结束了,晋军大部被歼,南部部帅刘嘉则被俘虏。
被押解到刘渊面前之后,刘嘉是抖若筛糠,刘渊连胡奋都敢杀,更别说是他了,刘嘉声泪俱下的跪地求饶,希望刘渊可以饶他一命。
刘渊倒是没有为难他,不过却是有一个条件来交换的,那就是刘嘉必须交出南部匈奴的控制权。
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刘嘉是叫苦不迭,这回实打实的是被胡奋给坑惨了,否则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地成为了人家的俘虏,任人宰割。刘嘉当然不想死,最后也只能是交出了南部匈奴,以此来换回自己的一条命。
消灭了并州刺史胡奋,吞并了匈奴右部和南部,左部匈奴的实力瞬间就得到了暴涨,刘渊乘胜攻克了并州治所晋阳,声威大震。
真正感到恐惶的是中部匈奴的刘卯和北部匈奴的刘犯,刘渊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对右部和南部的吞并,并占据了并州大部分的土地,现在他们想要抗衡,已经完全失去了机会,刘卯和刘犯经过商议之后,决定归顺刘豹。因为这次刘渊的强势表现,他们也看到了匈奴崛起的希望,既然反抗是下去的结局是灭亡,倒不如此时归顺于左部,说不定会捞个一官半职的。
对于中部和北部匈奴的投奔,刘渊自然是表现的十分大度,委任刘卯为左大将,刘犯为右大将,仍然统帅旧部。
而后在西河左国城,刘渊扶刘豹为汉王,追谥已故山阳公汉献帝刘协为德宗皇帝,将大汉的旗帜重新地竖立了起来,并发布了讨晋檄文,昭告天下。
刘豹封刘渊为大司马大单于,统帅三军,刘宣为左贤王,刘景为右贤王,同时大赦天下。
匈奴叛乱于并州,天下为之震动,这让原本已经处于风雨飘摇的大晋王朝更是雪上加霜,司马炎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刚刚登基不久,原本看起来固若金汤的江山此刻却成为了一艘走风漏水的大船,在惊涛骇浪之中颠簸摇曳,时刻有倾覆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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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陵河水环绕着的是一片丰饶的土地,此时正是粟谷飘香的时节,农夫们正忙着收割庄稼,虽然汗水滴满了秸杆,但每一个在田里收获的人心里都是沉甸甸的喜悦。
“看来今年的收成不错。”初为人母的青儿依然是那样的美丽,比起少女时的青涩此刻更增添了几分成熟的妩媚,举手投足之间,难掩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此刻他们一家三口正悠闲地在霸陵桥边沐浴着秋日的暖阳。
田野一片金黄,头顶上是湛蓝如洗的天空,朵朵白云也在悠悠地飘荡着,漫步在如画的风景之中,没有金弋铁马的厮杀声,没有鼓角铮鸣的喧嚣声,刘胤很惬意地享受着午后的这一段悠闲的时光。
小刘征已经一岁半了,小家伙长得非常地壮实,刚刚学会了走路的他已经是相当地不安分了,步履蹒跚地在河岸上又蹦又跳,兴奋地依依呀呀叫个不停,吓得两名侍女一直紧张地盯着他的身后,生怕他一不小心掉到河里。
“真是个小淘气。”青儿把儿子抱了回来,轻嗔着,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小刘征却似乎玩的不够尽兴,在青儿的怀里不住地折腾,刘胤笑道:“随他去吧,让他们看着点就行了。”
青儿放开了手,小刘征又撒开欢了,她无奈地道:“这孩子,淘成这样,也不知跟了谁?”(未完待续。)
第700章 五胡始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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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正是刘胤所担忧的,五胡乱华的阴霾,自刘胤穿越之始就已经笼罩在了他的心头,如果按时间推算,至少还有三十多年之后才会发生,但正因为刘胤的穿越改变了时空,或许五胡乱华的悲剧提前上演,那也是很可能的事。
历史上的五胡乱华,是发生在晋朝八王之乱之后,正是因为晋国持续不断的内乱,国力衰落,才给五胡创造了走向历史舞台的机会。
而现在的情况是,晋朝初立,内有钟会叛乱,外有吴蜀为敌,内外交困,国力中衰,而刘渊做为最大的投机者,审时度势,看到晋国无瑕北顾之际,悍然地发动了叛乱。
刘渊的目光是敏锐的,不管是真实的历史还是这个错乱的时空,刘渊都准确无误地把握住了属于他的机会,时势造就了英雄,也造就了那些投机者,不可否认的是,现在匈奴人面对的时机,甚至要比历史上八王之乱后的时机更要好,所以就不难理解刘渊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动叛乱了。
而刘渊的叛乱仅仅只是一个导火索,除了匈奴人之外,羯、氐、羌、鲜卑这些胡人亦是虎视眈眈,刘渊的行动无疑给他们指明了一条道路,那就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虽然大规模的叛乱还没有来临,但刘胤已经是嗅到了那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自己最担忧的,最害怕的五胡之潮,终于还是不期而至了。
“青儿,这次回来,本想着可以多陪你和孩子几天,但……真的很抱歉了,我现在就得赶往潼关,你自己要保重。”刘胤满脸歉意地道。
青儿微微一笑,虽然她内心很渴望刘胤可以陪在她的身边,但她更清楚,他的职责却是不容许他留下来,在其位就得谋其政,刘胤肩上的担子,很重很重。
“文宣,你不用担心我,你在战场上千万要保重自己,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回来,我和征儿等着你。”
刘胤点点头,默默地拥抱了一下爱妻,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心跳,是那样的忐忑,她娇小的身躯,微微地在轻颤,刘胤知道,做为女人,没有一个愿意和丈夫分离的,那怕是再坚强的女人,她也有脆弱的时候,刘胤也好想陪在妻儿的身边,过着恬淡无忧的平静生活。
但他的肩上的职责却不容许他这么做,他穿越到这个乱世,就注定和安宁平定绝缘,为了拯救乱世之中的万千黎庶,为了不让中华民族的悲剧再度重演,他必然有责任有义务地挑起这天下兴亡的重担,去消弥这场浩劫之难。
刘胤轻吻着爱妻的云鬓,在她的耳边低语着:“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的!”
青儿不住地点着头,泪水无法控制地从她的耳角滑落。
刘胤没有再做过多的停留,分别的时间越长,纠结的痛苦便越深,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他抱过儿子,在他的脸蛋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然后将他交到青儿的怀中,毅然绝然地转头而去,再也没有回过一下头来。
小刘征哭闹了起来,似乎不愿意父亲离开,青儿抱紧了他,低低地呢喃道:“征儿别哭,你爹爹一定会回来的,他是真正的英雄,你长大了,也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01章 军团重组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真正的五胡乱华是发生在三十多年后的永嘉年间,所以也被称为永嘉之乱,五胡乱华有着很深的根源,究其主要原因,自然是与晋朝内部的八王之乱脱不开关系,但不可否认的是刘渊在其中发挥的重要作用,正是由于刘渊极具野心并善于审时度势,才会选择在晋王朝力量最为孱弱的时候动手。
也许按照现有的轨迹发展下去,三十年后或许五胡动乱的条件已经消失了,刘渊再想叛乱也是心余而力不足,但刘渊毕竟是刘渊,他善于捕捉一切可能的机会,在他看来,现在晋国内忧外患,正是匈奴起兵的最佳良机,果然如斯的刘渊毫不犹豫地就扯起造反。
或许刘渊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这一次行动将会在中原大地上掀起怎么壮阔的波澜,一呼百应,群起纷争,真正的乱世即将要降临人间。
刘胤到达了潼关前线,并州叛乱的消息已经传到潼关,在潼关的诸将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但很显然,傅佥等人并没意识到形势的严峻,反而认为晋国内乱是一个利好的消息,为蜀军的反攻中原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刘胤到了潼关之后诸将纷纷请命,都争着想带兵出征。
击退了晋军的三路进攻之后,关中一线的防御压力明显地降了下来,刘胤也趁机对军队进行了重组。
除了雍凉各地的守备力量之外,刘胤将前后左右中五个野战军重新进行了划分。蜀军的基本编制还是保持不变的,与后世军队常采用的三三编制不同,汉代的军队一直采用的是二五编制,五人为一伍,二伍为一什,五什为一队,二队为一屯,五屯为一曲,二曲为一部,五部为一营,二营为一军。
存在就是合理的,这样的编制一直从战国时代沿用到三国时代,在冷兵器的时代,这样的编队方式更为地科学合理,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军队的战力,所以刘胤一直没有对这种军制做任何的改变。
唯一的短板就是军一级为最高的战术单位(汉末的时候更扯,部为最高的作战单位,想一想在乱世之中,一千人能有多大的作为?),而一个军只拥有一万人的编制,或许在一般性的区域作战之中,一个军可以发挥出作用,但在大规模的战役之中,军这样的编制就显得有些单薄了,往往需要多个军甚至是几十个军联合作战,由于彼此之间没有明确的隶属关系,如何指挥这些军队协同作战,又将成为一个难题。
这次刘胤的重组就是针对这个问题进行了改革,西征凉州之后,刘胤麾下的军队数量急骤地扩大了,原先前后左右中的五军设置已经不能再满足需求,所以刘胤在军一级上面设立了军团,分设了左中右三个军团。
中军团都督由刘胤亲自兼任,副都督由黄崇来担任,中军团下设三个军:虎骑军、虎步军和永安军,分别由傅著、高远和罗袭担任护军将军,每个军下设两个营,虎骑军下辖虎骑左营和虎骑右营,虎步军下辖虎步左营和虎步右营,永安军下辖永安左营和永营右营,邓朴等人由不得营官升为护军之后,所有的营官都依功勋从下一级的校尉司马之中提拨。
左军团正副都督由傅佥和牵弘担任,左军团下设五个军:无当飞军、阳安军、白帝军、陇西军和关中军,分别由张乐、赵卓、诸葛尚、邓忠、马融担任护军将军,每军亦是下辖两个营。
右军团正副都督由罗宪和王颀担任,相对于中军团的步骑混编和左军的纯步兵建制,右军团全部是由骑兵组成的,各骑军的命名也不再用地名或原有名称,而是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命名,每军一万人,同样也是各设两个营,各营的名称序号则是以骑一营至骑十营编排。各军的护军将军分别由邓朴、傅募、卢逊、荀恺、周叙来担任。
通过改组,蜀军的野战军团由五个军的提高到了十三个军,总兵力也扩张到了十三万人,比及当初刘胤北伐到达陇西之时,整整地提高了十万人之多,而且这个数目尚不包括每郡两千到五千不等的守备兵,整个雍凉地区的兵力总数,甚至都已经超过了蜀汉全盛时期的兵力总和,现在的蜀汉整体的军事力量加在一起,虽然尚不可能与晋国持平,但差距已经是明显地缩小了,和吴国相比,已然是不落下风,这天下的格局,随着蜀国势力在雍凉地区的稳固,已经是悄然地发生了质的变化。
更为强悍的是,蜀军的右军团完全是由骑兵构成,再加上中军团中的虎骑军,蜀军的骑兵数量竟然达到了六万人,接近总体兵力的一半,换到以前,这完全是不可想象的,这也正是蜀军攻下雍凉之地所带来的巨大成效,正是由于雍凉是产马的基地,蜀军才有机会有条件组建如此大规模的骑兵部队,同时所有的战马都列装了高桥马鞍、双边马镫和马掌,这些新式马具的采用,让蜀军的战力更上一个新的台阶。
雍凉和并州是魏晋赖以维持其骑兵力量的基地,而失去了产马地的晋国,实力必然会大打折扣,晋军每损失一匹战马,就会少一匹战马,无法再补充战马的话,这支昔日号称是骑兵无敌于天下的军队必将沦为二等的军队。
新的格局带来的是新的挑战,现在蜀军经过重组,又经过了半年多时间的休整,斗志昂扬,士气高涨,求战欲望强烈,这一支虎狼之师一旦进入关东,势必将会掀起一场新的风暴,天下之势也将彻底地为之改变。(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02章 联晋抗胡
“文宣,众将的请战热情都很高,现在钟会叛于襄阳,刘渊反于并州,司马炎恐怕是顾头不顾尾了,如果我们此刻进攻的话,必可直捣洛阳,汉室兴复有望。”傅佥的脸上也洋溢着难掩的兴奋,自从跟随刘胤征战以来,一路是凯歌高奏,现在更是看到了光复洛阳的机会,诸葛丞相生前的夙愿眼看可以得偿,傅佥自然是心潮澎湃。
但刘胤脸色却是古井无波,淡然地道:“岳父,我此次急着回来,就是为了刘渊在并州叛乱一事,现在天下形势已变,我们的策略也应做出相应地调整,我决意派使者前往洛阳,准备联晋抗胡。”
“联晋抗胡?”傅佥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刘胤,也难怪傅佥会吃惊,逆魏是篡汉的元凶,是蜀汉不共戴天的仇敌,双方几十年来一直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战争,而继承了逆魏江山的晋国也并没有让蜀汉的仇怨有所降低,双方的相争仍旧是一如既往,现在刘胤突然地提出了联晋抗胡的主张,自然让傅佥是吃惊不已。
“文宣,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要知道,逆晋可是与我们大汉誓不两立的,有敌无我,有我无敌。”
刘胤道:“现在并州风云突起,刘渊的叛乱势必会引发连锁的反应,羌人、氐人、羯人还有鲜卑人,都将会纷纷效仿匈奴人,起兵叛乱,真正的乱世将会降临中原。虽然我们与晋国是誓不两立的,但不要忘了,我们是同祖同根的炎黄子孙,那些夷、蛮、戎、狄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这些胡人进入中原,他们不光是来抢地盘的,他们还要杀光我们的百姓,抢光我们的财物,这将会是一次真正的华夏民族之殇,史无前例的大劫难。应对这场危机,也只有我们和晋人捐弃前嫌,同舟共济,才有希望打得赢这场战争。”
傅佥的脑子有些短路了,刘胤的话信息量有些庞大,一时半会傅佥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个时代人的还没有形成什么民族的概念,他们效忠的对象,也只有朝廷,魏篡汉,那么魏就是汉的死敌,这几乎是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汉与贼势不两立,这是傅佥从小就接受的教育,从军入伍,他一直坚守着这样的信念,不管是魏人也好,晋人也罢,都是势不两立的仇敌,对于羌胡这样的异族,傅佥倒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况现在的蜀军之中,羌人占着很大比例,刘胤的话,简直是颠覆了他的三观。
“文宣,这……”
刘胤也知道一句话两句话就想扭转这个时代人的故有观念,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刘胤提出“联晋抗胡”的主张,也绝非是心血来潮。正是由于晋蜀吴之间的三国纷争,才给了刘渊可趁之机,如果接下来蜀晋之间继续斗个你死我活的话,最大的得益者莫过于刘渊和其他蠢蠢欲动的四胡。
刘胤当然不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蜀晋之间,就好比是兄引阋墙,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兄弟俩打个头破血流自然是不在话下,但一旦有外人插手,其中的性质就变了,自然地兄弟联手先把外人给办了,至于兄弟之间的纷争,咱不妨关起门来再解决不迟。
正是基于这种想法,刘胤才提出了联晋抗胡的主张。对于五胡的凶残暴虐和给汉民族带来的深重灾难,刘胤可是没齿难忘,单单凭借晋国一国之力,想要对抗五胡,恐怕是很难,而力量尚不及晋的蜀吴,如果坐视晋国灭亡而不伸以援手的话,那么下一个受五胡侵扰的国家必是蜀国无疑,唇亡齿寒啊!
刘胤就是用唇亡齿寒这个道理说服了傅佥,虽然诸将之中还是许多人一时半会脑筋转不过弯来,尤其是张乐,反对的最为激烈,但刘胤还是派陈寿和杜轸做为使者,前往洛阳。
陈寿已不再担任主薄,而是改任骠骑大将军府长史一职,主薄一职由阎义担任,参军仍由何攀和杜轸担任,这几个人组成了刘胤的幕僚群,当然,只有内部人才知道,这个幕僚群之中说话最有份量的是那位地位最低的主记“艾先生”。
陈寿和杜轸立刻动身前往洛阳,当然他们首先地通过修葺一新的函谷关。镇守函谷关的羊祜对刘胤派来使者很是诧异,但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点素养羊祜还是有的,不象某些粗鲁之将,不问青红皂白就先把人给砍了。
羊祜很有礼貌地接待了陈寿一行,当他得知蜀国使者的来意之后,大吃一惊,现在的局势羊祜很清楚,晋国内外交困处境艰难,为什么他会一直镇守着函谷关不敢轻易地调离,就是因为害怕蜀军乘机发难,乘火打劫,现在刘胤主动地提出停战讲和共同御胡,着实让羊祜吃惊不小,同时对刘胤的胸襟是相当地钦佩。
当下羊祜便派人护送陈寿一行去洛阳,同时将讯息报于司马炎,也让他有所心理准备。
司马炎确实是感到了焦头烂额,刘渊在并州起兵之后,杀了胡奋,攻占了晋阳,统一了匈奴五部,这一连串的变故让晋国几乎丧失了大半个的并州,更为糟糕的是,刘渊的行动似乎刺激到了内迁的其他胡族,羯人在上党、氐人在冀州、鲜卑人在幽州都变得不安分起来,与各地官府的冲突时有爆发,如果不派兵加以弹压的话,很可能就会成为下一个并州。
但现在司马炎却缺乏足够的兵力来应对危机,钟会叛乱损失掉了十余万的人马,西线和南线作战失利又损失了四五万人,虽然疯狂地募兵已经进行之中,但所征募到的新兵数量根本就追不上亏损的人数,所以晋国的兵力总数出现了明显地下降,现在就连维持四十五万左右的军队都已经很是困难了,而且新兵越多,战斗力又呈直线下降的趋势,这更是雪上加霜。(未完待续。)( )
第703章 出使洛阳
攘外必先安内!
何为外,何为内?
蜀国吴国为外,并州荆州为内,在应付蜀国和吴国的进攻之前,司马炎必须要解决掉荆州和并州的叛乱才行。
但蜀国和吴国会给司马炎这种机会吗?这确实是让司马炎比较头疼的问题,现在晋军的主要机动兵团都集中在西线和南线,以应对蜀国和吴国咄咄逼人的进攻势态,想要抽调出兵力来平定荆州和并州的叛乱,确实比较困难。
就在此时,羊祜从函谷关送来一封奏章,称刘胤派出的议和使者已经到达了函谷关,并将克日赴京。
议和?这当然是司马炎求之不得的结果,司马炎初闻之时,欣喜若狂,但马上他就又冷静了下来,议和从来都是败者所提出来的要求,没听说仗打了赢了反倒有提出来议和的,能不乘胜追击直捣黄龙已经是够客气的了,刘胤此时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居然会提出议和,这不得不让司马炎陷入了沉思。
“圈套!这一定是个圈套!”贾充在朝议之上率先表态,斩钉截铁地道,“陛下,潼关之战我军受挫,刘胤必有东进之意,不过函谷关已是修葺一新,再加上羊祜重兵驻守,刘胤的企图很难得逞,故而刘胤打着议和罢兵的幌子,暗使缓兵之计,诱我函谷关之兵撤离,以方便其东进,陛下若经信其言,则洛阳危矣。”
诸臣纷纷点头,都道贾充言之有理,认定刘胤定有阴谋,所谓停战议和背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陈骞出班奏道:“陛下,刘胤的意图不明,倒也不可妄加猜测,不如先召见使者,视情况再做计议。”陈骞兵败弋阳之后,司马炎撤消了他豫州都督的职务,由右卫将军王濬代行其职,不过陈骞是晋国的开国功臣,对司马炎有扶立之功,所以司马炎对他的败绩也没太多的追究,在朝中,仍是太尉录尚书事。
司马炎点点头,道:“陈爱卿所言极事,且传蜀国使者上殿,听其言,观其行,再做定夺。”
其时陈寿、杜轸已至午门外,司马炎下令晋见,陈寿和杜轸在执事太监的引领之下,进入了皇宫。
洛阳皇宫远比成都皇宫浩大壮观的多,穿过巍峨森严的一座座宫殿,陈寿和杜轸来到了却非殿。
上殿之后,陈寿看到司马炎面南而坐,文武百官侍立左右,上前行礼道:“汉使陈寿参见大晋皇帝陛下。”
长久以来蜀汉和魏晋互不通使,在政治上也从来没有认可对方,所有的官方文书提及对方时,通用的称谓也就是“逆蜀”、“逆晋”之类的称呼,此次陈寿奉命出使晋国,自然不能再用逆晋伪晋之类的称呼。
司马炎还是第一次听到大晋皇帝陛下这样的称呼,心里着实受用,但为了维持皇帝的威仪,司马炎还是绷着脸,一拂袍袖,沉声地道:“免礼平身。”
“谢陛下。”陈寿和杜轸倒是不卑不亢,从容而立。
“尊使自关中而来,所为何事?”司马炎问道。
陈寿立刻呈上刘胤的书信,并阐明来意。
执事太监将书信转交给了司马炎,司马炎拆开视之,此信乃刘胤亲笔所书,信中提到了匈奴叛乱的危害和影响,为了一致对外,刘胤提议晋蜀双方即刻停战,结束双边对峙的局面,集中兵力对付匈奴等胡人的叛乱。
刘胤在信中只提及了停战罢兵一条,并没有提出结盟之类的要求,主要也是基于双方长年对立,矛盾根本就无法调和,就算是停战罢兵,刘胤也没有规定时限,也就是说双方随时可以再回到战争状态之中。
从表面上看,司马炎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现在晋国的局势确实很紧张,如果晋蜀两国真的可以停战罢兵的话,那怕是比较短暂的一点时间,也是司马炎迫切急需的。但司马炎当场并没有表态。
“尊使远来,舟车劳顿,不如先到驿馆歇息,明日早朝再议此事吧。”
陈寿自然是心领神会,想来这司马炎拿不定主意,要和群臣商议,当即告退而去。
蜀国使臣一走,大殿之上又热闹了起来,晋国群臣是议论纷纷,贾充还是坚称阴谋论,认定刘胤此举有缓兵之计的意图,诱使晋国放弃函谷关的重兵防御,以达到其偷袭洛阳的真实目的。
贾充提醒众人道:“诸位可别忘了是谁是在两年前搞出了洛阳事变,残害了不知多少的栋梁之臣,刘胤用心之险恶,手段之歹毒,想必诸位都记忆犹新吧?那么我们又怎么能指望这样一个凶残的刽子手放下屠刀大发善心地做明显有利于我们的事?望陛下谨之慎之,万不可中了刘胤的圈套。”
司马炎沉吟未决,陈骞奏道:“陛下,刘胤此举虽说令人生疑,但信中却也不失其诚意,停战罢兵虽然有利于我们,但未尝不利于刘胤,匈奴叛于并州,北地羌胡众多,很可能会响应刘渊,刘胤在潼关停战,定然有抽调兵力平定北地的意图。再者函谷关已然修葺一新,足可抵达十万精兵,刘胤就算真有瞒天过海之意,只要遣一上将,固守函谷关,洛阳亦可保无虞。所以,臣认为不妨接受刘胤的建议,暂时休战罢兵,等内乱平定之后,再与之决战不迟。”
陈骞的话说到了司马炎的心坎上,如果晋蜀两国集结重兵僵持在潼关——函谷关一线,打又不打战又不战,岂不是虚耗钱粮,耗费点钱粮倒也不打紧,可此时四处告急的文书雪片一般的飞来,主力兵团却被牵制的无法动弹,司马炎怎么能不心焦。
于是司马炎原则上点头赞同了休战的方案,不过牵涉到具体的停战事宜,还得双方使臣进行磋商,司马炎当即委派陈骞和贾充为代表,与蜀国的使臣进行谈判,争取以最快地速度将此事定下来,以方便下一步的军队调动。( )
第704章 北地胡
ps:半个小时候后修正,请正版读者稍后订阅,谢谢支持………………………………………………………………………………………………………………………………………………………陈骞的话说到了司马炎的心坎上,如果晋蜀两国集结重兵僵持在潼关——函谷关一线,打又不打战又不战,岂不是虚耗钱粮,耗费点钱粮倒也不打紧,可此时四处告急的文书雪片一般的飞来,主力兵团却被牵制的无法动弹,司马炎怎么能不心焦。
于是司马炎原则上点头赞同了休战的方案,不过牵涉到具体的停战事宜,还得双方使臣进行磋商,司马炎当即委派陈骞和贾充为代表,与蜀国的使臣进行谈判,争取以最快地速度将此事定下来,以方便下一步的军队调动。
第704章
由于晋蜀两国在基本的原则上达成了共识,所以谈判进行的相对顺利,主要就是双方在潼关、武关驻防兵力的多少问题,经过谈判,双方确认,以目前双方实际的控制区域为边界,实施休战罢兵,协议达成之后,双方在边界五十里的范围内各自只布署一万人的常备军队,其余的军队,必须退到到五十里的范围之外。
至于休战期限,协议上并没有明文规定,对于这一点,双方都有些心照不宣,毕竟谁也不清楚胡人的叛乱何时才能平定,而平定内乱之后,毫无疑问这份协议便失去了约束力,双方随时开战都有可能。
反正纸面上的东西谁都不会太认真地对待,之所以双方能坐下来谈,只能是说明双方都有这方面的诉求,都希望能得到自己所需的东西。
协议达成之后,陈寿和杜轸立刻动身返回了潼关。
如此之快地就达成了停战协定,众蜀将都暗暗称奇,刘胤却是不以为意,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司马炎,比自己更为迫切地需要这份停战协定。
根据协定,刘胤将撤防潼关的大部分兵力,在潼关和武关只保留一个营的驻防兵力,其余的军队,都回撤到了长安。
此事事先刘胤已经和刘谌协商过了,达成了一致的看法,不过雍州刺史郤正对此却有不同的意见,认为刘胤此番与晋国私下达成休战协议,有越权的嫌疑,尽管刘胤是都督雍凉诸军事,假节钺,有先斩后奏之权,但关系到国家之间战与和的重大决策,如果不请示朝廷,擅自作主的话,恐怕甚为不妥。
不过对此刘胤也有答复,现在朝廷尚在南中,数千里之遥,就算是驿路通畅,书信往来一次至少也得几个月时间,现在前线战局变幻莫测,如果事事都要向朝廷请示汇报的话,那么肯定会贻误战机。
何况此事刘胤已经写好了奏章,向朝廷做了汇报。
事实也证明刘胤的决策是正确的,就在刘胤刚刚回兵长安之际,就接到了匈奴人郝散、郝元度在冯翊郡的夏阳起兵造反的消息,而且此次叛乱波及的速度极快范围之广,令人瞠目,短短半月之间,冯翊、北地、新平、安定四个郡都陷入了战乱之中,马兰羌人、卢水胡人、氐人和河西匈奴一道回入了叛乱,声势之浩大令人叹为观止。
对刘胤的质疑之声立刻打消了,关中诸将无不称赞刘胤的远见卓识,此次北地胡人的叛乱来势凶猛,如果不能及时调兵平叛的话,很可能北部的几个郡就会沦陷,甚至威胁到长安。刘胤主动与晋国达成停战协定,将主力部队从潼关前线撤下来,现在看来,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此刻的晋军,显然也迫不及待地完成了撤军,羊祜的大部分军队将会被调往南阳,对襄阳的钟会叛军形成进剿之势。而杜预的军队则从武关撤了下来,北渡黄河,进入到了并州,去平定匈奴人刘渊的叛乱。
司马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困扰他多日的兵力不足的问题总算是得到了解决,他相信,只要大军所至,不管是钟会的叛乱还是刘渊的造反,都会在短时间内完成予以平定。
不过司马炎对形势的预估显然是太过乐观了,对于胡人异族,司马炎或许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瞧得上眼过,就算是刘渊杀了胡奋,就算是统一了匈奴五部,在司马炎的眼中,这些蛮夷还是难成大事的,所以司马炎对匈奴的叛乱并不太上心,甚至是没有足够的重视,将羊祜所率的主力前去对付钟会,而杜预的这一支偏师,则北上对付刘渊。
但让司马炎始料未及的是,刘渊叛乱引发的风暴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席卷了整个的北方诸州,在并州是匈奴人的叛乱,在上党是羯人的叛乱,在冀州是氐人的叛乱,在幽州是鲜卑人的叛乱,狼烟四起,应接不瑕,司马炎仅派去杜预的一支人马,完全是杯水车薪。
战乱不及波及了河东地区,蜀军所控制的河西地区一样也无法幸免。
南迁匈奴的除了进入到并州的刘豹这一支之外,尚有另一支留在了黄河以西的北地地区,在河套以南,并州以西、关中以北的这一块区域,除了匈奴人之外,羌、氐诸胡并立,民族成份最为复杂,这块区域曾经是大汉并州朔方郡的管辖区域,但进入到三国时代之后,曹魏在这块土地上的影响力渐式衰微,而匈奴人、马兰羌人、卢水胡人和氐人的崛起,让这块土地真正成为了混乱之地。
这些胡人,不并满足于在这块土地上的生存,他们时常呼啸南下,滋扰关中,烧杀劫夺,**掳掠,为害一方,曹魏在关中的守备力量有限,对北地诸胡的滋扰显得无能为力,长期以来,这些胡人都是在关中肆意妄为横行无忌。
此刻刘渊叛乱于并州,很大程度上刺激了北地诸胡,于是北地匈奴部郝散和郝元度兄弟两个率先在夏阳起兵,( )
第705章 撒网
刘胤率中军团渡过渭水之后,便赶往临晋与罗宪的右军团进行了汇合。》,
临晋和临晋关并不是一个地方,临晋关在黄河边上,隔着黄河与蒲津关相对,而临晋城则是冯翊郡的郡治,不过两者相隔并不太远,罗宪驻防临晋城,就有兼顾北地和蒲坂津的双重任务。
郝散起兵叛乱之后,罗宪第一时间就派邓朴率青龙骑军赶往夏阳去平叛,匈奴人没有经过长期的准备,仓促起兵,完全跟一群乌合之众一样,青龙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很快就打得郝散溃不成军。
不过郝散甚是奸滑,一看到形势不利,便化整为零,主动地向西逃窜,逃往麟城、定阳方向。陕北高原一带沟壑纵横,并不利于骑兵作战,匈奴人又采用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策略,青龙军虽然歼敌不少,但始终未能根除到祸患。
郝散这一支胡军虽然起兵最早,但北地的形势变化很快,胡人的反叛浪潮在极短的时候内席卷了整个的北地四郡,摧城拨寨,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北地民众纷纷地向南逃亡,以寻求官军的辟护。其中实力最为强悍的一支,就是氐人齐万年率领的氐族叛军,目前正在围攻泥阳,整个北地郡的形势芨芨可危。
留给傅佥的任务也不轻松,整个渭河以南的郡县都是傅佥的防区,傅佥在接纳从北地逃亡南下的难民的同时,还要沿河布防,以确保胡人不会侵扰到渭南诸郡。
至于平叛的重任,自然要落到刘胤的肩上,和罗宪汇合之后,刘胤便开始制定相应的作战计划。
正是因为刘胤先期解决掉了秃发树机能的河西鲜卑和大小榆谷的烧当羌,使得在这一次的动乱之中凉州那边反倒是比较平静,否则雍凉皆反,会让刘胤感到真正地头痛不已。
不过仅仅是北地诸胡,刘胤也不敢生出任何的懈怠之心,胡人的可怕之处就是全民皆兵,只要是年满十五的胡人男子,没有一个不会骑马打仗的,北地胡上百万的人口,除去妇女老弱,至少可以给胡人提供二十万以上的兵源,也难怪北地胡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席卷关中北部四郡。
唯一让刘胤听到比较利用的消息就是,北部诸胡之间并无统一的指挥,完全属于各自为战的状态,而且随着战局的发展,为了争夺地盘,诸胡之间还不断地发生摩擦,这就为刘胤的各个击破提供了机会。
刘胤将首选的目标锁定了匈奴人郝散这一部上,匈奴人郝散是北地诸胡中第一个起兵作乱的,如果能顺利地将其剪除的话,对整个北地胡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震慑,同时郝散的实力也并非在诸胡之中是最强的,青龙一军就追击地他丢盔弃甲,如果刘胤主力出击的话,灭掉郝散自不在话下。
略微难办一点的就是郝散为人甚是奸滑,一看到形势不利,绝对不会硬抗,仗着对北地地形熟悉的缘故,立刻是逃之夭夭。
青龙军撤离之后,郝散又复猖狂起来,在冯翊郡北部烧杀劫掠,强暴妇女,惹得是天怒人怨。
刘胤派斥侯打探清楚了郝散的具体位置之后,决定动用四个骑兵军对其实施围剿,现在郝散大致在粟邑一带活动,刘胤和罗宪商议之后,决定派遣青龙军由东向西、白虎军由南向北,玄武军由西向东、虎骑军则迂回到定阳方向由北向南,四个骑兵军从四个方向上分进合击,给郝散致命一击。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刘胤命令四个军在行动之前要隐藏行踪,尤其是虎骑军需要迂回到敌人的背后,距离长行程远,如果暴露行踪的话,很可能郝散会选择再次逃之夭夭,刘胤的重拳出击则会落空。
为了迷惑郝散,刘胤率虎步军和麒麟骑军向北地郡方向移动,对正在围攻泥阳的齐万年部摆出一付进攻的姿势,同时令准备合围赦散的虎骑军和玄武骑军也尽可能地靠近北地郡一侧,让郝散误以为蜀军的攻击目标是齐万年部。待进入到指定的攻击位置之后,四个骑军再同时发起收网攻击,务必一举全歼河西匈奴部。
郝散再正率军攻打粟邑,听到刘胤在临晋集结人马,不禁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又生出了逃跑的念头,不过从南面传过来的消息,刘胤的主力部队似乎正在向北地郡方向移动,郝散不禁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北地郡目前已经成为了氐人齐万年的地盘,郝散根本就插手不进去,只能在冯翊郡一带活动。齐万年部实力雄厚,居北地诸胡之首,此番被刘胤首先盯上,郝散禁是兴灾乐祸,该!谁让你树大招风,换作我是汉人,也第一个先灭你丫的。
郝散遂不以为备,只是挥军急切地攻打粟邑县,北地诸郡本来就是汉胡杂居之地,除了县城之外,大部分地方汉人很少,郝散前一段时间被蜀军追击地相当狼狈,虽然侥幸逃得了性命,但粮草辎重全都落到了蜀军的手中,眼看着寒冬将近,整个匈奴军队还衣食无着,仅凭着在周围地区的劫掠尚不足以维持其所需,所以郝散必须要攻打下几座县城,才有可能筹措到足够的粮草,以应付冬日的苦寒。
而粟邑县便是郝散最先盯上的目标,不过粟邑县的县令拒绝投降,在本县士家大族的支持之下,坚闭城门,坚守不出,匈奴人的残暴令城中的百姓也感到恐惶,一旦城破,所有的人很可能都会尸骨无存,所以虽然粟邑县基本上没有多少兵士把守,但士家大族的家兵再加上百姓自发地前来守城,众志成城之下,粟邑县坚守了多日竟然没有失守。
这让郝散相当地郁闷,只能是催促匈奴兵加大进攻的力度,他可不想让嘴边的肥肉给溜走了。
但郝散不知道的是,一张大网已经在冯翊郡范围之内铺开了,他已经成为了网中之鱼,在劫难逃。( )
第706章 郝散身死
匈奴兵攻击了一天,今天差不多是收获最大的一天,本来匈奴人已经是在城墙上撕开了一个口子,数百名的匈奴已经冲上了城墙,但守军的防守相当地顽强,硬是堵住了这个缺口,让匈奴人的进攻未能得手。¤頂點小說,
不过这让郝散看到了希望,粟邑守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明天只需要再加把力,攻破城池几乎是手拿把攥,对于这一点郝散是信心十足。
收兵回营之后,心情大好的郝散痛痛快快地饮了大半坛子的酒,兴致昂然地又在两名被掳掠而来的汉人女子身上发泄完****,跟死人一样呼呼大睡了过去。
刚睡到半夜,帐外突然传来的嘈杂之声把郝散给惊醒了,他醉意阑珊地问帐外的亲兵道:“何事喧哗?”
亲兵也搞不清状况,禀道:“回大人,好象有蜀军袭营。”
郝散以为是粟邑的守军前来偷袭,他冷哼了一声,道:“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来偷营劫寨,传元度过来,让他带兵去把这些蜀兵给灭了。”
话音刚落,郝元度就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大叫道:“大哥,大事不好了,蜀军骑兵杀过来了!”
一听蜀军骑兵,郝散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酒意全消。前一阵子被蜀军的一支骑兵给吊打,让郝散是狼狈不堪,至今仍旧是心有余悸,一听说蜀军骑兵来袭,郝散立刻是魂飞魄散。
“不是说蜀军主力都在北地郡吗,怎么一回会工夫就杀到粟邑了?”
郝元度摇头道:“这个真不清楚,前天派出去的哨马还打探到蜀军正向西进攻,一转眼的工夫,居然就杀了过来。”
“来得有多少人?”郝散追问道。
郝元度再次地摇摇头,道:“黑暗之中搞不清楚,但四面八方全是蜀军的骑兵,恐怕要比上次来的人更多,大哥,快逃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完了!郝散眼前顿时一黑,什么进攻齐万年,完全是刘胤声东击西的招数,看来这一次真的是中了刘胤的圈套了,什么进攻齐万年,全部是假的,看来刘胤是铁了心地要致郝散于死地。
郝散不禁是懊悔万分,早知是这个的结果的话,他就应该避实就虚,逃逸到高奴一带,凭借着复杂的地形,足以跟蜀军可以周旋一二,而现在在粟邑城下被蜀军团团围住,几乎没有生路可言。
可不管怎么样,郝散也不能坐以待毙,他胡乱地穿起铠甲,冲出了营帐,皎白的月光之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四面八方都是蜀军黑压压的骑兵,已经将匈奴的营地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急骤的马蹄声和高亢的喊杀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此刻的匈奴人早已是乱作了一团,在疯狂地逃窜着,但想从这天罗地网之中逃出一条生路来,何其之难,无数的匈奴兵尽皆被斩杀,但他们凄厉的惨叫声都被隆隆的马蹄声所掩盖,匈奴兵的尸体被践踏成肉泥。
罗宪亲自指挥了这一次的军事行动,蜀军在这次的行动之中,共出动了四个骑兵军,占到了目前在渭北蜀军的半数,刘胤的要求就是要打一次干净利落的歼灭战,一举地解决掉冯翊郡的胡人叛乱势力。
罗宪肯定不会再给郝散任何逃跑的机会了,这次发起攻击之前,参战的四个骑军全部采用秘密前进的方式,在接近目标的一两百里之外,昼伏夜进,悄然潜行,尤其是从西面和北面发起攻击的玄武军和虎骑军,更是远离了冯翊郡,进入到了北地郡,以避开匈奴人的耳目。等到四支骑军全部进入到攻击前的指定位置之后,罗宪下令四个骑军一起发起攻击,对粟邑城下的匈奴大营实施围歼。
郝散果然被罗宪的手段给迷惑住了,认为蜀军的攻击目标应该是在北地郡,短时间内不会威胁到他。郝散攻打粟邑城,本来也没有想着要攻下来坚守,他的念头还是捞一票就走,周围的村落都已经被匈奴人扫荡光了,但远没有达到郝散的所需,也只有攻破象县城一样的城池,才有可能获得让匈奴人过冬足够的口粮和草料。
所以郝散对于粟邑城是势在必得,就算他已经感觉到危险临近,仍然要先攻下粟邑城再走。
但蜀军来得太突然太迅猛了,根本就没有给郝散任何反应的时间,四个骑军占据着绝对的优势,疯狂地绞杀着匈奴人。许多的匈奴兵刚刚从梦中惊醒,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项上的人头就已经被一刀斩落,再也不属于他了。
“大哥,突围吧!”郝元度急切地道。
郝散看到大势已去,再想将溃不成军的匈奴兵集结起来已经是不可能了,他也只有率领少数的亲兵部队,拼命地向外冲去。
乱军之中,郝散和郝元度被冲散了,郝散身边的亲兵也越来越少,而四面围上来的蜀兵却是越来越多,郝散一路厮杀,浑身浴血,如同成了一个血人,但杀到最后,郝散的身边再无一人一骑,只剩下他一人继续地孤军奋战。
蜀军知道他是一条大鱼,并不急于杀他,而是几十骑如影随行地跟着他,试图将他活捉。
郝散最终见无路可走,他又不甘心做汉人的俘虏,那样只会死的更惨,于是他拨出刀来,仰天长叹,横刀自刎。
黎明的时候,战斗结束了,粟邑城下,几乎被尸体所覆盖了,两万多的匈奴人在混战之中丢掉了性命,郝散也死于乱军之中,这一役蜀军是大获全胜。
只郝元度率少数的残兵逃出了蜀军的包围圈,郝元度看到郝散没有杀出来,知道他已经难以幸免了,郝元度收扰残兵之后,看看身边廖廖无几的人数,知道自己再无能力和蜀军进行抗衡,于决定去北地郡投奔齐万年。
现在齐万年的势力最大,也只有投奔他,郝元度才觉得自己还有一点希望,如果被蜀军追上,那他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未完待续。)
第707章 齐万年
齐万年的麾下,至少聚了了十万之众,兵雄势大,实力雄厚,所到之处,攻无不克,连续地攻克了泥阳和富平,将大半个的北地郡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听到蜀军的主力在粟邑全歼匈奴人的消息,齐万年不以为忧,反而是大喜,蜀军用兵东路,那就证明整个关中空虚,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齐万年他又岂能放过。
整个关中以渭河为界,分为南北两个部分,渭北是汉胡杂居之地,常年受胡人侵扰,汉人数量并不多,就算有,也是筑邬堡自保,平时在邬堡周围耕作,一旦有事,都会逃入到邬堡之中避难,这种坚固的堡垒虽然面积不大,但积存有大量的粮食和武器,胡人想要攻克,都是很困难的。
相对于贫瘠人渭北,渭南则相对富庶的多,有渭河这条河流做为天然的屏障,胡人很难跨越渭河去渭南劫掠,久而久之,渭南成为汉人的乐土,人口众多,物产丰饶,也成为了北地胡处心积虑想要染指的区域。
以前的胡人兴兵劫掠,都是小规模的,或数百人一群,或几千人一伙,就算实力比较强横的部落,一次出动的人马,一般也超不过万人,汉人军队在渭河的几处紧要渡口上常年派兵驻守,对于习惯骑马作战的胡人来说,并不太宽阔的渭河也成为了他们的天堑,每每攻到渭河也只能是望河兴叹。
但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光是氐人齐万年部就拥兵十余万,如此浩大的规模,让齐万年是雄心勃勃,他垂涎于渭南的富庶,根本就无视匈奴人的死活,就算是郝元度率领着残部投靠于他,并请求齐万年为匈奴人报仇时,齐万年也只是口头上应允了,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行动。
齐万年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向渭南进军,攻破长安,齐万年踌躇满志,此刻他的心中,还有着更大的目标,那就是皇帝的宝座,风起云涌的大叛乱之中,谁还敢说这样的梦想不切实际,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占领了富平之后,齐万年率军直逼高陆,十万大军浩荡而进,气势冲天,高陆的守军抵挡不住,放弃了渭北的,携民带众,逃向了渭南。
齐万年饮马渭河,豪情满怀。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兵临渭河了,早在五年前,刘胤还没有带兵打到关中的时候,齐万年就曾带兵劫掠,到过这渭水河边,那时他所带部众不过数千人,望着渭河南岸的巍峨高耸的长安城,虽然心向往之,但由于实力不济,他也只能是隔河嗟叹。
不过从那些个时候,齐万年就已经萌发了要拿下长安城的念头,恢宏壮观的长安城留给他的记忆是那样的刻骨铭心。这五年来,齐万年一直在等待着机会,随着刘胤的入主关中,整个雍凉的局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过齐万年并不关心汉人之间的争权夺地,他一直在暗暗地瞅着机会,自己可以重临渭水,窥探长安。
如果单凭氐人一部,齐万年认为是很难有机会染指长安的,不过此次风起云涌的诸胡叛乱,让齐万年看到了机会,尤其是刘胤率主力在冯翊围歼郝散的匈奴部之时,齐万年认为属于他的机会,来临了。
所以齐万年并没有犹豫,立刻挥兵南下,直指长安。
初冬的时节,正是渭河水量较少的季节,这为齐万年的渡河行动创造了良机,为了在渭河上搭建一座浮桥,齐万年强抢渭河上的船只,又把周围百姓的房子给扒了,扒下来许多的梁子和椽子,小山似的木料堆到了渭水河边,开始在渭河上搭建浮桥。
搭建浮桥可是一项技术活计,汉人军队中有工兵兵种,有专设的舟桥部队,搭建浮桥并不是难事,但对胡人而言,根本就没有配备过什么工兵,只会骑马打仗的胡人也从来没有玩过什么浮桥,但此刻想要渡河,就必须搭建出浮桥来,齐万年也只好硬着头皮搜刮来一堆的木头,准备动手了。
对于胡人的动向,一直奉命驻守在渭河南岸的傅佥自然是了如指掌,左军团现在已经一字排开地布署在了渭河沿线上,尤其是长安这一段,更是防守的重中之重,傅佥亲自在长安河段上指挥作战,修筑防御工事。
渭河不宽,平均宽度也就三两里左右,最窄处甚至不足一里,如此近的距离,对岸所发生的一切傅佥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看到氐人笨拙地在河对岸摆弄着木头,傅佥会心地一笑,这些蛮夷之族,从来都是自逞勇力横行无忌,这些技术的活计,还真菜,指望他们搭建一座可以通行的浮桥,没个三日五日,根本就没法成功。
如果换作是汉人的专业工兵,就渭河上的一座浮桥,充其量也只需要半天就可以完工,而且搭建出来的浮桥,无论是坚固程度还是使用效率,都是最佳最优的。而胡人搭建出来的浮桥,实在是不敢恭维,别说是承受攻击了,就是将来走在桥上的人多点,能不能保证浮桥不垮,都是一个问题。
而且傅佥是不会给氐人任何接触南岸的机会的,只要他们所修筑的浮桥,一旦进入到蜀军的弓弩射程之内,傅佥都会下令毫不犹豫地对其进行打击。为了消灭对手,傅佥已经准备了上万支的火箭,就单等氐人渡河了。
齐万年对搭建浮桥的进展缓慢大发雷霆,此次偷袭长安,目的就是要趁虚而入,趁着刘胤的主力在北渭南防御空虚的机会,一举突破渭河,攻下长安,这样便可以将整个关中之地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但现在光是搭建一座浮桥就已经是大费周章了,刘胤的主力随时都可能会回援长安,在渭北推延的时间越久,形势就要越发的不妙,甚至有腹背受敌的可能,所以齐万年必须要保证抢先渡到南岸去。(未完待续。)
第708章 渭水之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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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桥一尺一尺地向前延伸着,虽然看起来歪七扭八的,但好歹也算是渐成规模,齐万年为了防止蜀军对浮桥进行破坏,派出不少搜罗来的渡船在浮桥周围进行护卫,为了防止蜀军纵火烧桥,齐万年还命令氐兵不断地往浮桥上面浇水,让浮桥保持一种湿淋淋的状态。
在这一点上,齐万年无疑是聪明的,他虽然是胡人,但不代表他就不谙时事,蜀军的火器厉害,不但曾炸塌过长安的城墙,更在蒲坂津击退过晋军的渡河行动,这些齐万年都有所耳闻,为了防止蜀军用火器摧毁浮桥,保持浮桥表面的潮湿非常地重要。
傅佥在南岸瞧着氐人的举动,微咦了一声,看来这个齐万年倒也是一个棘手的人物,并不象一般的胡人蛮横莽撞,从给浮桥浇水就可以看得出此仍心细如发,腹有谋略,这样的对手可不容易对付。
虽然兵力上处于劣势,但傅佥却没有一丝的惧意,渭河的天然险阻,将胡人骑兵的优势彻底地给削夺了,水战是胡人最不善长的项目,蜀军占据着天时地利,没有理由挡不住胡人的渡河攻击。
就算湿透的浮桥对火箭有免疫力,但浮桥也就那么一点宽,氐人就算兵再多,那也不可能一下子都涌到浮桥上来,何况蜀军还拥有元戎弩这样的大杀器,所以傅佥放弃了使用投石车破坏浮桥的打算,他干脆让氐人把浮桥搭建成功,这样才有可能地多杀伤氐人。
齐万年看到浮桥已经接近了南岸,不禁欣喜不已,原本他最大的担忧就是蜀军把浮桥给破坏掉,让他的渡河计划功败垂成,但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浮桥的搭建成功,为氐军攻上南岸创造了先决条件,齐万年仿佛已经看到长安城在向他招手了。
齐万年一声令下,氐兵蜂拥着涌上了浮桥,但窄窄的浮桥根本就无法承受这么多的人,大量的氐兵涌上浮桥的时候,浮桥立刻是摇晃起来,摇摇欲坠,看起来有解体的危险。
齐万年不得不重新下令,让拥挤在一块的氐兵排好队,分批上浮桥,这才算是缓解浮桥的压力,氐兵鱼贯而进,向着南岸发起了攻击。
从浮桥上进攻的同时,几十艘满载氐兵的渡船也从北岸起航了,一齐向南岸发起攻击。
南岸的蜀军早已是严阵以待,就等傅佥下令攻击了。
傅佥倒也不急不徐,平静地注视着攻上来的氐人。
氐人的浮桥并没有直接搭建到南岸的河堤上,毕竟这里有蜀军的防守,氐人搭建时也只能是距离岸边还差五六十步的地方将其终止,否则就算蜀军不加以阻拦,浮桥搭成之后,蜀军也可以借用,冲上浮桥和氐兵对杀,这样一来氐人的心血岂不白费了?
所幸这五六十步的距离水不太深,最深处也就没过腰,浅的地方只淹到膝盖,氐兵行进到这里,也只能是趟水而进,向岸边发起最后的攻击。
浮桥并不宽,最多也只能容许四五个人并排而行,傅佥看到氐兵进入到射程之内后,立刻下令弓弩兵开弓放箭。
飞蝗似的箭矢向着浮桥上射了过去,虽然氐兵有盾牌的防护,但箭雨实在是过于密集,总能从氐兵盾牌之间找到空隙,而后给予致命一击,氐兵还没有走到浮桥的尽头,就有不少的人倒在了浮桥上。
前面的尸体阻碍了后面士兵的前进,这些尸体被无情地清理掉,抛进了渭河之中,不管前面出现多少的伤亡,后面的氐兵如潮涌一般地挤上来,源源不断。
终于有氐兵到达了浮桥的尽头,看着脚步下一片汪洋的河水,那些羌兵心生胆怯,有些迟疑,但后面的氐兵却丝毫没有停顿的迹象,无可阻遏的冲击力将尚在犹豫的氐兵推入了河中,后面的氐兵更象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地涌到了渭河之中。
还好水不太深,最多也就是没腰深,但寒冬季节,河水冰冷刺骨,氐兵掉入河水中一个个脸色发青,冻得瑟瑟发抖。
但这仅仅只是他们噩梦的开始,跳下浮桥,那就说明他们距离岸边已经很近了,只剩下四五十步的距离了,四五十步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如果是在平地上,这四五十步的距离一口气便可以跑过去,如果换乘的是战马的话,这点距离不过也就眨两下眼罢了。
但现在他们身处河水之中,每移动一步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四五十步的距离看着很近,但却非常的遥远,更何况这个时候,蜀军的箭雨更加地密集犀利,站在河水之中,几乎就成为了蜀军的活靶子,除了那一面面积有限,顾了上面顾不了下面的盾牌,氐兵们就连一点躲藏的空间都没有,许多人刚刚入水,就被无情地射杀了,尸体倒在渭河之中,被河水卷走,而殷红的鲜血,很快就把河面上给染红了。
让氐兵恼火的是,蜀军的箭矢似乎是无穷无尽一般,他们只能是被动的用厚实笨重的盾牌来招架,有个别善射的氐兵气恼不过,开张搭箭进行反击,但箭还没来得及射出去,蜀军的箭矢就足以将他射成了刺猬。
氐人倒是无惧伤亡,前仆后继地往上冲着,由于浮桥过于拥挤,许多的人不得不选择在还没有到达浮桥的尽头就跳入到了渭河之中。
越靠北,自然就越接近河心,那儿的河水至少没到胸口,甚至有没顶的可能,跳到浮桥的右侧还好点,入水后可以扶着浮桥往前走,从左侧落水的就悲剧的多了,一脚踩在水深处,就会遭到没顶之灾,被急流所吞没掉。
氐兵的伤亡是惊人的,从发起进攻的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就损失掉了上千人,那担任第一攻击梯队的氐兵营,已经是全军覆灭,无一生还。
齐万年脸色铁青,目光阴沉,不过他绝对不会放弃,继续地加派兵力,持续不断地发起进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09章 渭水之战(下)
初冬的河水虽然还没到结冰,但也异样地冰冷刺骨,就算氐人士兵都是嗷嗷叫的汉子,但在这样严酷的环境之中,想要生存,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许多跳入河水中氐人士兵侥幸地躲过了蜀军的弓箭,但由于泡在水里的时间过久,没有机会登陆上岸,活活地被冻死了。
不进则死!这是摆在所有氐人面前的一个难题,从浮桥的断头到南岸,只有五十步,可就是这毫不起眼的五十步,却不停地收割着氐人的性命。
许多人冒着箭雨冲到了岸边,却陷入了泥泞的滩涂之中,更加地寸步难行,好不容易从泥潭中挣扎出来,蜀军犀利的长枪便可以轻易地结束他们的生命,这些氐兵倒在了距离南岸最近的地方,甚至在他们倒下的时候,伸手还可以触摸到堤岸,但也仅此而已,他们此生是无缘再踏上渭南的土地半步了。
一场单方面的杀戮让氐人意识到了一昧的强攻并不奏效,散兵游勇似的攻击方式完全是白白的送死。付出血一般惨痛的教训之后,齐万年很快就调整了进攻方式,那就是氐兵在到达浮桥断头之前,在距离岸边一箭之地的地方提先下水,然后结成一个个的方阵,以盾兵为先头,弓箭兵排在其后,组成一个攻守兼备的阵形,再一齐向前推进。
密密麻麻的盾牌可以组成一道有效的防线,而排在后面的弓箭兵则具备反击的能力,让进攻的氐兵不再完全是被动挨打,而弓箭兵进行反制攻击,或多或少也可以伤及到岸上的蜀军,也必然为进攻方阵减轻了压力。
每一个方阵小到百人,大到四五百人,结阵完成之后,这才缓慢地向前推进,进入到蜀军的弓箭射程之内。由于方阵采用密集的盾牌防护,所以安全性大大的提高,而氐兵弓箭兵的强力反击,也让岸边的蜀军略有伤亡,更重要的是,让蜀军不再肆无忌惮地展开攻击,他们必须也要防备弓箭的反击了。
面对氐人新的进攻方式,傅佥是沉稳应对,下令张乐和赵卓的两个军也排出相应的防御阵形,将盾兵派遣到堤岸的第一线上或者用沙包垒起防御阵地,以对抗氐兵的弓箭兵。
至于破这种密集防御的方阵,蜀军则是调用了投石车和床弩车,用强悍的弩箭和石弹硬生生地撕开氐兵的阵形,同时弓箭兵在采用平射的方式之外,还采用四十五度角的仰射,将攻击的目标直接锁定到方阵后面的弓箭兵身上。
箭雨如骤,整个河面都笼罩在了其中一片苍茫的箭雨之中,氐人的一个个方阵,在河水之中缓慢而艰难的移动着。此刻蜀军的重型装备发挥了威力,氐人方阵在水中移动缓慢,完全成了投石车的打靶训练。
一枚枚石弹呼啸而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的弧线,向着氐军方阵投掷而去。投石车的射击精度一直是一个难题,想要在五六十步的范围内击中目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往往越大的氐兵方阵越容易成为投石车的打击目标,一枚石弹倘若击中方阵,其毁灭性的威力几乎可以让半个方阵为之瘫痪。
但较小的方阵则容易避开头顶上的石弹,一枚枚石弹落水之时激起了巨大的浪花,看得让人心悸。
投石车也就是对付大型的战阵有效,小的战阵则很难命中目标,至于打中那些游兵散勇,完全是瞎猫碰上个死耗子。
为了避免挨打,氐兵的方阵不停地化整为零,从四五百人的大方阵变换为两三百人的中等方阵,从两三百人的中等方阵又变换为一百人左右的小方阵,并加大彼此的间距。
但如此一来,投石车的命中率倒是下降了,但床弩的攻击却丝毫没有减弱,破坏力极强的弩箭可以轻易地射穿氐兵的盾牌,对氐兵造成致命的伤害。许多的方阵来不及攻到岸边,就已经是瓦解了。
有一部分的方阵逼近了南岸,这让一直在河边高处观战的齐万年顿时的紧张了起来,看到了一线的希望。
不过齐万年很快就失望了,侥幸到达岸边的这些个方阵立刻遭到了蜀军强力地攻杀,一个百人左右的方阵,能到达南岸已经是精疲力竭了,面对蜀军强有力的反扑和围杀,疲惫不堪的氐兵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的战斗力了,很快就遭到了团灭的下场。
由于各个方阵之间彼此**且相隔较远,这一个方阵登陆的时候,得不到其他的方阵支持,等其他的方阵上岸之时,那个方阵或许已经被消灭了,几乎是兵不血刃的蜀军立刻又投入到了下一轮的围杀之中。
整个蜀军的伤亡,微乎其微,但氐兵的伤亡,却是极其地惨重,战斗持续了近一天,氐人的伤亡总数已经超过了七千人,这让原本是信心满满的齐万年如果遭受到了当头的棒喝。
天色将晚,朔风劲吹,浮桥面上的积水变成一层薄冰,而河水愈发变得冷冽起来,跳到河水的氐兵,冻得是嘴唇发紫,身体不住地在颤抖,根本就无力抵抗这种严寒,不得已,齐万年只能是下令撤军,结束了今天的首攻。
整个的渭水河中,浮尸几乎将河道给塞满了,被射死的,被淹死的,不计其数,太阳落山之后,混浊的河水变得阴沉起来,被鲜血染红的河面此刻变得暗淡许多,颜色看起来更为地可怖。
这条看似不太宽的河流,今天变成了主角,氐人伏尸数千,却无法越雷池一步,傅佥率领蜀军顽强地坚守着南岸阵地,巍然不动,让齐万年的图谋最终是落空了。
但齐万年并不甘心失败,六七千人的伤亡对于十余万大军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第一天退兵之后,齐万年依然不死心,第二天开始,又发起了强攻,齐万年发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攻破渭河,拿下长安。(未完待续。)
第710章 马兰羌和卢水胡
当渭水之战陷入胶着的时候,刘胤已经肃清了冯翊郡的胡人歼部,不过刘胤并没有着急着向长安方向回援,现在傅佥倚仗着渭水天险,已经把齐万年牢牢地挡在了渭河北岸,如果此时回兵长安,齐万年肯定会受到腹背受敌的威胁,放弃渭水之战,并很有可能会向西逃窜,与马兰羌、卢水胡合兵一处,为祸陇西。
所以,刘胤决定暂时不动齐万年,而直接向西进入新平郡和安定郡,消灭马兰羌和卢水胡。
马兰山是桥山山脉子午岭中南部的一座山峰,山下环绕着一条马兰河,是北地郡和新平郡的天然分界线,而生活在这里的羌人,就被称之为马兰羌。
羌族的部落众多,以姚弋康所在的烧当羌,还有先零羌被称之为西羌,在蜀国境内的青衣羌、白马羌等部落被称为西南羌,而居于陇西一带的羌人部落被称为西北羌,其中实力最为强大的就是马兰羌。
羌人可是一支规模极大的少数民族,在西汉鼎盛时期,羌人的人口竟然多达一千两百多万,占到西汉总人口的四分之一,地域分布之广,几乎遍及了整个的西北地区和西南地区。
好在羌人虽然是一个古老的民族,早到甚至是大禹治水的那个年代就出现了,但羌人却从来不是一个单一的民族,语言、服饰、生活习惯、宗教信仰都各不相同,彼此各部落之间不断地相互攻杀,势同水火,所以各部羌人虽然也出现过雄才大略的部落首领,但始终也未能将散居在各地的羌人统一起来,这无疑让汉人对其分化治之提供了机会,否则这么一个大的族群如同真的联合起来叛乱的话,对任何一个汉人政权都是严峻的考验。
马兰羌是西北诸羌中实力最大的一支,但受到汉人政权和北地诸胡的排挤,生存的空间已经是不断地萎缩,曾经号称西北第一胡族的西北羌人现在已经沦落在了匈奴、鲜卑、氐人的后面,成为实力偏弱的一支部落。
但马兰羌的首领马格隆却不甘心如此地沉沦下去,此次的北地诸胡叛乱无疑给了他一个机会,马格隆立刻是随之响应,在新平郡发动叛乱,攻城掠地,肆意劫掠,表现的异常活跃。
新平郡地域狭小,马格隆起事之后,并不甘心只占据这么一点地盘,不过马兰羌东面相邻的可是实力强悍的氐人齐万年部落,以现在马兰羌的实力,还不足以和齐万年相抗,所以马格隆将扩张的目标盯向了西邻的卢水胡。
卢水胡和羌人一样,也是陇西北地一支古老的部落族群,卢水胡是汉代以来活跃于西北地区的少数民族,族源复杂,既有匈奴、月氏的成分,又在民族演进中吸收了羯族、氐羌乃至汉族等部族,因而兼具白种人和黄种人的特征,其核心成分被认为是源自商代的卢方。
安定郡是卢水胡的发源地,境内有卢水向东南流入泾河,自古便是羌戎杂居的地带。卢水之名源于殷商时代的西戎卢方,卢方是以现在的甘肃平凉崆峒山为中心的部落方国,故而被称之为卢水胡。
卢水胡世代居于安定,和马兰羌一样,过着半耕半牧的生活,相对于粗犷而不受约束的匈奴、鲜卑人,他们则是循规蹈矩的多,长久以来,一直接受汉人朝廷的册封和统治,似乎属于已经被驯服的民族。
但这些胡人身上,可都流淌着古胡人的血液,暂时的屈服并不代表他们没有野心,现在担任胡水胡王的彭护和马格隆一样,都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都梦想着有一日可以重现他们祖宗的辉煌,开国建邦,不再仰人鼻息。
如果单单是马兰羌或者是卢水胡都未必敢起兵造反,因为他们很清楚,一旦扯旗造反,必定会受到汉人官府的血腥镇压,以他们目前的力量,尚不足和汉人官府一较长短。
不过此番从并州兴起的胡人叛乱,如飓风一般地席卷了整个北方,从并州一直扩散到了雍凉,不光是匈奴,就连鲜卑人、氐人也都跟着加入了叛乱的行列,整个叛乱的形势如火如荼,如燎原之火一般,很快地就烧遍了北方的诸多州郡。
彭护也按捺不住,他为此次的胡人叛乱乃是大势所趋,如果此刻再不有所行动的话,卢水胡很可能会丧失良机,于是他也揭竿而起,在安定郡举起了反叛的大旗,并向安定郡的郡治临泾发起了攻击。
虽然没有明确地划分界限,但每一部胡族似乎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比如郝散的匈奴部就活动于冯翊郡一带,齐万年的氐部就活动在北地郡一带,而马兰羌和卢水胡的势力范围便限定在新平郡和安定郡之内。
但这种势力范围的划分仅仅只是根据各胡原来的活动区域而划定的,并无任何的盟约和协定,也不具备任何的约束力。很显然,由于各郡的大小不同,各胡占有地盘的多少都不平衡,北地郡面积较小,齐万年没有向临近的匈奴部和马兰羌动手,而是选择了和汉人作战,却夺取渭南。
马兰羌的首领马格隆显然没有齐万年那般的凶悍,敢公然地叫板汉人官府,新平郡面积不大,为了扩张马兰羌的地盘,马格降将目光盯向了西邻的卢水胡。
坦白说,马兰羌和卢水胡在人口兵力方面相差无几,实力对比也难分伯仲,量一个占据着区区不大的新平郡,一个却占据着地广人稀的安定郡,马格隆显然对卢水胡所占据广袤地盘垂涎三尺。
起事之后,马格隆可没胆子和齐万年一样,公然地挑衅汉人官府,向渭南地区发起进攻,而他是选择向邻近的卢水胡动手。
面对马兰羌的突然袭击,彭护当然不甘后退,双方激战于西州,寸土不让,打得是难分难解。
鹤蚌相争,渔人得利,刘胤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立刻从冯翊起兵,跨越北地郡,向新平袭来。(未完待续。)
第711章 直捣老巢
蜀军担任先锋的是傅著的虎骑军,从粟邑出发,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已经杀到了新平郡郡治漆县城下。⊙頂點小說,
别看整个北地胡人的造反风起云涌声势浩大,除了北地郡郡治富平失守于齐万年之手外,北边的四个郡其他三个郡郡治都还牢牢地掌握在蜀军的手中,冯翊郡的郡治临晋自不用说,新平郡的郡治漆县和安定郡的郡治临泾都未曾失守。
傅著到达漆县之后,便与新平太守张化汇合,张化对新平境内马兰羌的情况可以说熟的不能再熟了,有他派人做为向导,傅著一举便杀上了马兰山,把马兰羌人的老巢给他来了个一锅端。
为了扩大地盘,马格隆几乎将马兰羌的全部主力都带去攻打西州,原本以为隔着北地郡,蜀军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过来,何况马兰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就算蜀军杀到山下,也未必能奈何得了。
所以马格隆丝毫没有考虑老巢的安危,将大部分的兵力都带去攻打西州,和卢水胡人一争高下,只剩下了一小部分的兵力来把守马兰山。
傅著到达马兰山脚下的时候,但没有急着攻山,而是将马兰山团团地围困了起来,并派出一些懂羌语的当地人向山上喊话,要山上的马兰羌人投降。
坐镇马兰山的是马格隆的弟弟马格成,虽然人马不多,但凭借着山险负隅顽抗,拒绝投降。
别看虎骑军是一支骑兵,但蜀军善于山地作战的传统并没有丢,弃马而战,他们依然是响当当地山地精英之旅。傅著一看马格成拒绝投降,不等刘胤的主力人马赶来,率先便对马兰山发起了进攻。
马格成起初看到围山的全部都是蜀军的骑兵部队,但不以为意,骑兵在平地上作战可以说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险峻的山地,可不是他们的作战强项,马格成下令羌兵守住山上的紧要关隘,只等马格隆回兵来援。
不过马格成显然低估了蜀军骑兵的山地作战能力,就在他自觉安枕无忧的时候,傅著已经率军拨除了马兰山的外围据点,杀到了马兰山大寨之下。
这个时候,马格成才有点慌了神,他万万没想到这支蜀军骑兵的山地作战能力竟然是如此地强悍,那险要的外围工事只在一夜之间就被蜀军给拨了个精光,他只是睡了一觉,就发现蜀军已经是兵临寨下了。
马格成不禁大骂饭桶,这些守外围据点的羌兵也不知道是吃什么干饭的,被人家趁夜偷袭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马兰山的险要尽失,山寨之中守兵又不多,如何才能抵敌住蜀军的进攻,马格成一点把握也没有。
这个时候,傅著已经是下令攻山,瞧着马兰山大寨四周植被茂盛,傅著首先下令蜀军放火烧山。
马兰山大寨的周围,有着郁密的山林和草地,现在初冬季节,百草凋零,山上山下,一片枯黄,其时西北风大作,风借火势,火助风威,满山遍野沦为了一片火海,就连山顶上的马兰大寨,也陷入到了一片火海之中。
山寨之中的羌人烈火焚身,呼号哀啼,死者甚众。
马格成见大势已去,只能是夺路而逃,傅著倒没有赶尽杀绝,对于疯狂逃命的马格格成也未刻意地派兵拦阻,他的任务就是攻下马兰山,只要能拿下马兰羌人的老巢,就算是对马格隆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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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马兰山失守了?”马格隆看着灰头土脸被火烧得眉毛头发都残缺不全的马格成,惊得是目瞪口呆。
马兰山可是马兰羌人的根据地,是马兰羌在关陇立足的根本所在,一旦马兰山失守,这支征讨在外的马兰羌军就会成为无根的飘萍。马格隆不禁是懊悔不迭,一心想着扩大地盘,没成想,老巢被人家给端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可亏大发了。
“大哥呀,蜀人放火烧山,马兰山被烧了个精光,妇孺老幼全都葬身火海,如果我不是逃得快,恐怕也见不到大哥你了,这个仇,咱一定得报啊!”马格成声泪俱下,痛哭流涕地道。
马格隆当然也想报仇,但他却比马格成要理智的多,现在新平郡内的马兰羌部大部分已经被蜀军给歼灭了,如果此刻回兵的话,恐怕蜀军早已是布好了口袋,单等马格隆往里面钻了,此时回兵新平,除了意气用事之外,对战事没有任何的帮助。
更何况此番到西州作战,马格隆带的粮草有限,马兰山大本营的丢失,把马兰羌人的屯集的粮草也丢了,此刻恐怕因为那一把大火,早就付之一炬了,没有了粮草,马兰羌人几乎被逼到了绝境之上。
前面是势不两立的卢水胡人,后面是咄咄逼人的蜀**队,原本还以为形势大好的马格隆顷刻之间就陷入了绝境,不管是卢水胡人还是蜀人,个个都是索命的阎罗,都想要他的命,马格隆近乎崩溃了。
向蜀国投降,马格隆不知道等待他的下场是什么,作为叛乱者,在没有得到蜀汉朝廷的****前,一旦被擒,下场恐怕极为的惨烈,不是五马分尸就是千刀万剐,这样的死法,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栗。
马格隆当然不想死,从起兵到现在,也不过才过了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马格隆心中的抱负还没有实现,他又如何甘心去死。
思来想去,也只有向卢水胡人投降这一条的途径了,虽然他们刚刚在西州仇杀过一场,彼此结怨很深,但是真的如果马兰羌人被蜀军所灭,对卢水胡一点好处也没有,马格隆认为彭护也是一个远见卓识的人,蜀人才是他们真正的共同敌人,只有马兰羌人和卢水胡人联起手来,才能真正地抵御蜀人的入侵,否则他们会被蜀军各个击破,全部灭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