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激战潼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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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祜将自己的指挥位置前移到了距离城墙只有三百步远的地方,这个位置,几乎是蜀军远程武器可以覆盖到的区域,军司马徐胤当时就急眼了:“这里太危险了,君子尚不立危墙之下,都督乃三军之帅,岂可亲身涉险?”
羊祜一脸从容地道:“将士们都在前线拼命,我又岂可置身事外,不能于将士们同生共死,已是汗颜之至,你们都无须再说了,本督既然站到了这里,这绝不会后退半步,本督要亲眼看着你们攻上潼关的城头!”
晋军将士皆是肃然起敬,身为三军统帅的羊大都督都如此拼命,诸军又焉敢不用命,一时之间晋军士气高涨,昨日打了败仗的张尚此刻是振臂高呼:“儿郎们,随我来,今日不破潼关,誓不回还!”
张尚身披重披,手挽盾牌,身先士卒地冲在第一线上,有着将帅和激励,晋军士兵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对潼关的城墙发起了蚁附强攻。
战况空前的激烈胶着,晋军采用持续不断地进攻方式,不断地给蜀军施加压力,前面的晋兵阵亡了,后面的立刻会增补上去,使攻城的人数,始终保持不变。
张乐重重地唾了一口,道:“呸!这帮王八蛋,简直跟打疯了一样,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难道这些晋兵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赵卓冲他着喊道:“乐哥,别抱怨了,傅都督叫你呢。”
张乐从拥挤的人群之中挤了出来,来到了傅佥的面前。
傅佥一脸严肃地道:“现在的战况,你们想必也看到了,羊祜这是在不计代价的强攻,想要这种方式来拖垮我们,我们绝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从现在起,张乐,你去守关城东南角,赵卓,你去守关城东北角,记住,无论有多困难,也要象钉子一样给我钉在城墙上,绝不能让晋军踏上城头半步。”
张乐赵卓齐声领命,张乐咧着嘴大笑道:“傅都督,你就放心吧,人在阵地在,小羊羔子想占领潼关,做他的清秋大梦去吧。”
听张乐把羊祜叫做小羊羔子,傅佥是会心地一笑,道:“张乐,把你的性子收一收,打仗可不是儿戏,可千万别小看了这个羊祜,晋军诸将之中,文宣最看重的就是羊祜和杜预这两个人,切不可等闲视之。另外,要注意晋军的夜袭,安排好部队的轮休,千万别让他们夜间钻了空子。”
张乐和赵卓领命,各自领军前往关城的东南角和东北角。傅佥从晋军的攻势上看出,这将会是一场持久战,所以他特别地命令张乐和赵卓各守一个角,自己守中间,形成三点一线的防御阵形,为这场持久战做好准备。
果然不出傅佥的所料,天黑之后,晋军的攻势也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城上城下燃起了无数的火把,灯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晋军持续地攻击了一天,也看不到任何疲惫的样子,依然不死不休地攀爬着云梯,城下已经是尸堆如山,血流成河了。
由于蜀军早有防备,晋军的夜袭作战虽然势头猛烈,但却和白天一样难有战果,潼关城坚固的城墙,始终是晋军难以逾越的屏障。
天色微晓,羊祜已经在阵地上整整地站了一天一夜,最危险的时候,一支弩箭就擦着他的头盔飞了过去,当时惊得徐胤等人魂都掉了,但羊祜依然镇定从容地站在那儿,始终不肯后退半步。
他的脸色铁青,显然对晋军的进展很是不满,在这场较量之中,晋军始终未能有所突破,这与羊祜的期望相差甚远。
“都督,你都站了整整的一天了,先回营歇歇吧,看来这潼关轻易之间也拿不下来,来日方长,都督还得保重身体才是。”徐胤劝说道。
羊祜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一天一夜坚持在第一线上指挥,羊祜的精力也近乎枯竭,毕竟他也是人,不是铁打的。看来这个潼关的坚固程度,有些出乎羊祜的意料,再打下去,那就将会是一场持久战,可不管怎样,羊祜是不会轻易地认输的,他将指挥权交给了徐胤,命他继续指挥晋军强攻,持续不断地给蜀军制造压力,晋军队伍刚分为三班轮休,一班攻击,一班预备,一班休息,三班轮流出战,不分昼夜地连续发动攻击。
羊祜就是要利用晋军兵力上的优势,用这种连续不断地攻击,来摧垮蜀军的意志,蜀军人数上处于绝对的劣势,为了应战,他们必定会投入绝大部分的兵力,战斗进行的越久,蜀军就会越疲惫不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只要他们一出现漏洞,胜负的天平就会向晋军这边倾斜。
潼关的鏖战在持续着,这已经不再是双方力量的对抗了,更多的,是双方意志力地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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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玉门关,刘胤命令部队采用急行军,每日的行程的超过百里,但尽管如此,四千余里的行程,也绝不是短时间内就可能完成的,蜀军回援关中的仍旧是遥遥无期。
何况这么高强度的行军,也不可能维持很长的时间,人的体力和精力终归是有限的,一路强行军下去,这支队伍必定会给拖垮了,就算以最快地速度赶回关中,赶到潼关前线,战斗力恐怕也所剩无几了。
在这个时候,邓艾又给刘胤出谋划策,将步骑分开而进,而且骑兵也只划拨出一半来,也就是说六万骑兵刘胤只带三万人先行,每人两匹马,剩下的三万骑兵没马乘坐,随同步兵一起行进,这三万骑兵则是轮流换马,这样就可以保证蜀军先头部队能以最快地速度赶往关中。
刘胤大喜,邓艾的主意正出到了点子上,解决了蜀军快速回援的难题,当下立刻分拨人马,依计行事。(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68章 援兵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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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人,六万匹马,这样的配置,完全可以保证行军的速度,刘胤更是听从了邓艾的建议,轻装简从,抛掉了所有辎重物资,每名骑兵,身上只携带七天的干粮,最大限度地保证了行军速度。
当然七天的干粮是不可能让蜀军从凉州回到关中的,邓艾的办法是提前派出快马,通知沿路的郡县准备粮草补给,并直接堆放在大路边上,蜀军骑兵赶到时,既可以保证充足的补给,也丝毫不耽误行军速度。
好在沿路的郡县已经都归附了蜀国了,打前站的哨马下达通知之后,各郡县的太守都尉县令等官员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准备干粮和草料。每个郡县的府库之中都会存有一定数量的粮草,刘胤所需的数目又不是太大,只要这些郡县能提供三万人六万匹马在这些郡县区间的所需就可以了,就算是府库之中不足临时向大户筹措一些粮草亦不是难事。
刘胤从玉门关出发,一路经过敦煌、酒泉、张掖、武威、金城、陇西、南安、天水、广魏、扶风十个郡,风尘仆仆地赶回了长安,四千余里的路途,仅仅只用了十天的时间,简直创造了行军史上的神话。
刘湛和郤正看着神兵天降一般的刘胤,惊得下巴都差得掉到了地上,十天前刘胤还在凉州的玉门关,这会儿工夫居然就回到了长安,速度之快,简直是匪夷所思。
刘胤顾不得和他们多做解释,东线战事紧张,救兵如救火,多耽搁一天,就会多一份风险。刘胤立刻询问起了东线的战况。
潼关、武关、蒲坂津每日的战况都会实时地汇报到长安来,所以刘谌手头掌握着第一手的讯息。现在的形势相当地严峻,一点也不容乐观。潼关和武关那边晋将羊祜和杜预分别率十万和五万大军日夜不停地攻打,傅佥和王颀都在做在最后的坚守,誓死而战,虽然两座关城尚未失守,但形势已经是芨芨可危了,如果再无援兵增援的话,恐怕很难再坚守下去。
至于蒲坂津,蜀军打退了晋军的第一次渡河行动,击沉了不少的渡船之后,晋军倒是再没有渡河的动作了,不过从掌握的情报上来看,胡奋并没有歇着,而是更大范围内调集渡船,甚至从其他地方调集了战船,试图准备发起一次规模更大的渡河行动。
而黄河水位的回落无疑将更有利于晋军的渡河行动,而蜀军防守的难度则是成倍地增加了。
刘胤了解到了东线的具体情况之后,立刻做了分兵的决定,令傅募带五千人前往蓝田,协防武关,如果王颀在武关守不住,便令其退守商县、蓝田,毕竟武关道长达百里,就算武关失守了,也非急所,只要能守住蓝田关,便可保关中无虞。
但潼关不同,一旦失守,关中的门户就丢了,晋军便会长驱直入,直抵长安。所以潼关对关中的重要性是排在第一位的,分兵去守蓝田之后,刘胤亲自率领两万五千骑兵直扑潼关。
至于蒲坂津,刘胤并没有派多少人,只派了阿坚带着一曲人马赶往了蒲坂津。
众将皆是大惑不解,认为蒲坂津的情况虽然没有潼关那般紧急,但晋军在东岸磨刀霍霍,随时都可能大举来犯,刘胤只派两百人前去增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对此刘胤只是微微一笑道:“两百人,足矣!”
从长安前往潼关,快马的话连一天也用不了,刘胤率军很快就抵达了潼关的西门。
傅佥闻听刘胤的援军到了,大喜过望,面对晋军不分昼夜地狂攻,守关的蜀军确实难以支撑,此时这么一支生力军的到来,无异于注入了新鲜的血液,整个守军是精神大震。傅佥打开城门,将刘胤迎入关内。
别看潼关外面城墙短而窄,关内却是别有洞天,光是田地就有百顷,河流环绕,这种城中有地的格局当真是别具一格,如果潼关外面被围,关墙无法攻破的话,单单是城内的这百顷良田就足可以养活数万大军,所以刘胤的两万五千骑兵加五万匹战马涌入潼关城内的时候,关内的地还是宽敞富余的多。
“文宣,前几日听闻你还在凉州,怎么如此快就赶回了关中?”傅佥欣喜归欣喜,但还是一头雾水,就算是骑兵,也不会这么快赶回吧?
刘胤笑着解释道:“此全赖艾先生之良谋,轻装简从,每人两匹马轮流骑乘,十天时间赶了四千里路,所以才赶得回来。”
傅佥叹服:“艾先生真乃世之良才也,潼关形势芨芨可危,迟上个三五日,战局如何还真不好说。”
“现在的战况如何?”
“晋军主将乃是羊祜,连续多日,昼夜不歇,攻势极猛,我军极是疲惫,只能是咬紧牙关,勉强支持。”
刘胤回头吩咐邓朴:“传令全军,弃马登城,接替前军将士守城。”
邓朴慷然领命,两万五千骑兵齐刷刷地跳下战马,携带弓弩刀矛,有序地向城墙上前进而去。虽然这些骑兵善长于马上作战,但弃马步战,亦非弱手,骑射本领高强的的弓骑兵难道还当不了一名普通的弓箭手吗?
前军的士兵也的确是到了强弩之末,连续多天的激战,几乎耗光了他们的体力和精力,只凭着一股坚强的信念在坚持着,傅佥、张乐、赵卓、马融等一干将领始终都在第一线上战斗着,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能激励着蜀军的士气不垮。
此刻援军到来,前军将士不禁欢呼起来,他们的坚守终于得到了回报,他们也终于可以下城去吃上一顿热乎饭睡上一个囫囵觉了。这一战打得太艰苦了,刚一松懈下来,许多的士兵就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许多人刚刚下城返回营地,倒头就睡,困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张乐瞧着刘胤,远远地高声就道:“大哥,你可回来了,真是想煞兄弟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69章 无奈的羊祜
走到近前,刘胤握着拳头,重重地在张乐厚实的胸膛上捶了一拳,笑道:“平时看你吊儿郎当的模样,这回还真不错,你打得很出色!”
张乐咧嘴一笑道:“那当然了,这一仗要是打输了,还不把大哥你的脸给丢尽了。哎,大哥,兄弟都这么拼了,这次怎么也得给升升官了吧,怎么也能混个护军将军当当了吧?”
“少不了你的,”刘胤呵呵笑着道,“一天削尖了脑袋想着升官发财,你累不累?”
张乐不以为然地道:“人若没有点追求,那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更何况就算是咸鱼,它也有翻身的时候。”
“少贫了,快去睡觉吧,看你的眼圈都快成了大熊猫了。”刘胤拍拍他的肩膀,劝他去休息。
张乐也的确是拼得够凶,都几宿没有合眼了,当下拱手告退下去,找地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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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祜也是戴着一付深深的黑眼圈,自从开战以来,羊祜每天的睡眠时间都不足两个时辰,其余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坚持守在第一线上来亲自督战。
连继地攻击让晋军相当地疲乏,但羊祜知道,蜀军比他们更疲惫,这是一场殊死的较量,是双方意志力的终极大考验,在这个角力的舞台上,凭借的就是血性和意志,虽然现在极度地困难,但只要咬牙坚持下去,才可能会赢得最终的胜利。
根据战斗的状况来看,羊祜判定蜀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现在差就差最后的一击了,羊祜决定调动全部的预备队,全力放手一搏,给傅佥以最后一击。
但很快羊祜就发现,蜀军的防守突然之间变强了很多,射出的弩箭都强劲有力,强度和密度比先前都有着大幅的增长,晋军的这一次强攻很快地就被击退了。
羊祜大惊,按理说守军在防御能力在不断减弱才是,为何会突然地增加,而且不是一般的增加,增幅都快超过一倍了,这一反常的现象让羊祜心里突地一沉,难道是蜀军的援兵赶来了?
不过羊祜对这个念头很是怀疑,蜀军在长安的预备队早就一空了,否则不可能坐视着潼关战况紧急而不来救援,唯一的可能就是身在凉州的刘胤回援潼关了。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凉州距离潼关数千里之遥,这么短的时间内,刘胤就算是胁生双翅那也飞不回来才对。
就在羊祜胡思乱想之际,一箭之外的潼关城墙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帘中,羊祜不禁悚然一惊,那不就是当日在洛阳城走脱的外甥女婿文川么?不,后来羊祜也知道了文川的真实身份就是刘胤。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羊祜心里是五味杂陈,他放走的,可是晋国的头号通缉犯,也是晋国最有威胁的敌人,但是看着外甥女青儿凄凄恻恻的目光,就算当初他知道刘胤的真实身份,也未必能狠得下心来。
刘胤在城头上瞧得真切,高声地道:“羊将军,别来无恙否?”
事实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刘胤已经从凉州返了回来,姑且不论刘胤是如何做到的,但援兵赶到,让羊祜功亏一篑,所有的进攻计划都付诸了东流。仅仅一个傅佥,就让羊祜攻克潼关的计划一拖再拖,如今蜀军援兵大举赶到,拿下潼关的希望已经近乎为零了。
羊祜轻轻地一叹,颓然地挥挥手,示意晋军停止进攻,向东后撤到禁水东面扎营,并做好防守蜀军反攻的准备。
张尚心有不甘地道:“都督,难道我们这就样放弃了吗?”
羊祜叹道:“天意如此,奈之若何?”
“可我们至少还有**万的能战之士,一座小小的潼关,真的就打不下来吗?”张尚追问道。
羊祜摇摇头道:“刘胤千里回援,带来的必然是精锐之师,单单一个傅佥,就已经阻挡了我们十余日,未得寸进,如今再增添强援,蜀人士气高涨,潼关已是坚不可摧。”
晋军诸将个个是扼腕而叹,眼看潼关已经是唾手可得,却未曾料想到蜀军竟然从几千里之外的凉州赶了回来,破城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给泯灭掉了,晋军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代价却一无所获,不禁令人是徒增惆怅。
退兵禁水以东是无奈之举,潼关既是关中的防御要隘,同样也是秦川向东的战略桥头堡,如果晋军拿不下潼关,那就意味着都城洛阳也就处于了蜀军的时刻威胁之下,函谷是一条谷道,长约一两百里,东头就是名闻天下的函谷关,西关就是现在的潼关,不过潼关做为函谷道上的关隘之后,函谷关也就被废弃了,也就是说现在从潼关一路东进的话,直到洛阳城下,几乎是无险可御。
所以,羊祜知道无法攻克潼关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师洛阳,而是就地在禁水东面扎营安寨,以应对蜀军可能的反击行动。现在羊祜还搞清刘胤究竟带来了多少的援兵,是否会对他的军团构成致命威胁,以退为进,便是羊祜现在所能采用的最理想的策略了。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为了保障京城洛阳的安全,重修函谷关已经是势在必行,在现在函谷关弃守多年,残破不堪,想要重修,那几乎得花大力气花大价钱,而且所需时间也不会太短,在这段时候内,必须要有军队顶在函谷关的前面,为重修函谷关赢得一些时间。
这确实也让羊祜很无奈,十万大军趁兴而来,却受困于潼关城下,最后还不得不猥琐地退兵禁水东,让原本指望着一战而扬名的羊祜郁闷到了极点,这大概也让在洛阳皇宫中等候好消息的司马炎大失所望了。
战局的发展如此地意外,羊祜此刻也是无能为力了,他只能寄希望于武关和蒲坂津这两路的人马,希望他们那边可以有所突破吧。(未完待续。)
第670章 两百援兵
临晋关的蜀军将士一听到刘胤已经回到长安的消息,瞬间就沸腾了,顿时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虽然晋军的第一次渡河行动被击退了,但贼心不死的胡奋依然在收罗着船只,准备第二次的渡河行动,随着黄河水位的回落,湍急的河水也变得平缓了许多,这无疑降低了渡河的难度,而且从对岸看到的情况,这次胡奋准备的显然要比第一次充分的多,下一次的决战孰胜孰败还很难预算,黄崇和牵弘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不过这回他们的心可以放回到了肚子里了,只要刘胤的援军一到,临晋关那就是固若金汤,任凭他胡奋再怎么折腾,他们也是全然不惧。
黄崇等人是翘首以盼,伸长了脖子等待着援军的到来。
临晋关距离长安也不太远,也就是一两天的路程,所有的人都坚信援军会很快到来。
“来了——来了——”
眼尖的哨兵看到远处激荡起的尘烟,兴奋地向黄崇禀报道。
包括黄崇牵弘在内的所有蜀军将士精神都为之一振,目光都转移到了西面的大道上,看着远处的尘烟渐近,马蹄声也清晰可闻,诸人皆是笑逐颜开,心情愉悦。
果然是蜀军的旗号,大大的“汉”字迎风招展,当先都是骑兵,很快地就冲到了临晋关下,黄崇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领军的是刘胤身边的侍卫统领阿坚,刘胤把他的亲卫部队都派上来了,黄崇心里别提有多舒畅了,他立刻下令打开城门,将阿坚等人迎入了临晋关内。
“阿坚统领,辛苦辛苦。”黄崇迎上前去,含笑拱手道。
阿坚翻身下马,拱手回礼道:“同为兴复汉室,何言辛苦?黄将军坚守蒲坂津,才是真正的劳苦功高,某奉骠骑大将军之命,特来增援黄将军,以测万一。”
黄崇扫了一眼,阿坚所带的也就是一曲两百余人,一目了然,他笑道:“阿坚统领真是雷厉风行,其实蒲坂津战况稍缓,阿坚统领也不必这么着急,随同大队人马来援便是。”
阿坚微微一怔,道:“大队人马?黄将军误会了,骠骑大将军只派我率队前来,别无其他人马。”
黄崇惊讶地目瞪口呆,打瞧着眼前的两百余号人马,无论如何他也不敢相信这就是刘胤所派来的援军?
“你……你是说大将军只派了你带两百人来援?”
阿坚点点头,郑重其事地道:“正是。”
黄崇立刻有一种眩晕的感觉,蒲坂津这么大的战场,双方在这里集结了近六七万的大军,区区两百人,不过是杯水车薪,算得上援兵吗?
牵弘来得迟一些,看到阿坚的两百骑兵,呵呵一笑,道:“不错,这想必是打前站的人马吧,不知后续的援兵何时到来?”
黄崇有些无力地道:“骠骑大将军只派阿坚统领带两百人马来援,别无其他人马。”
这回轮到牵弘瞪眼了,他错愕地道:“两百人?大将军没有搞错吧,两百人能起什么作用?”
阿坚微微一笑,拱手道:“二位将军,可否带我到渡口一观?”
黄崇和牵弘回过神来,也无奈地接受了刘胤的这种安排,刘胤如此安排,想必也有他的道理,毕竟相对于潼关和武关而言,蒲坂津并非是急所,如果刘胤所带的兵力有限的话,肯定是先要救援比较紧急的潼关和武关,蒲坂津这边,大概也只能是放一放了,至于阿坚带来的两百人,想必是刘胤给蒲坂津的守军一些安慰吧,象征意义多于实际意义。
黄崇和牵弘很是客气地将阿坚带到了渡口,从这里向东望去,对岸的一切,一览无余,晋军的船只星罗棋布地停泊在东岸,数量之庞大,蔚为壮观。
在第一次渡河失动之中,晋军所采用的渡船大多是以只能容纳三五人的渔船为主,这样的船只载人有限,攻击威力也差了很远,此时晋军显然是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在东岸停泊的小渔船在比例上明显地有所下降,更多的是那种可以容纳几十人到上百人的大型渡船,甚至可以看到真正的可战船,那种可以容纳上千人大型楼船。
这种战船若是放在江南的水域之中,倒也不为奇然,但它出现在黄河之上,却令人大跌眼镜,这样的战船矗立在黄河的河道上,四层高的甲板,明显地高出黄河大堤一大截子,真不知道胡奋有着怎样的神通,竟然能搞来这么大的战船?
第一次渡河行动失利之后,胡奋痛定思痛,认为自己还是输在了准备不足的缘故上,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内,胡奋并没有急于求成,而是扩大了筹措船只的力度,至于那几艘楼船,是胡奋从东海上搞来的,此前晋国水军的船在蓬莱海域活动,胡奋得知消息之后,便向司马炎请命,请求征调几艘战船助战。
现在晋国的战略重点就是反攻关中,只要是有利于此战略目标的,司马炎都会毫不犹豫地予以支持,这五艘楼船便很快地从黄河口进入了黄河,直抵蒲坂津。
有了楼船做进攻的保障,胡奋是信心大涨,为此他更是做出了充分的准备,务求一战而攻下临晋关。
这些楼船如果放在江南的大江大河或东海之上,确定也算不了什么,但此刻在黄河之上,却如同是庞然大物一般,黄崇牵弘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很是忐忑,如果按第一战对付晋军的招数来打第二战的话,肯定是不行的,这样的楼船可不好对付,而一旦让它靠岸,对蜀军的河岸防线确实是比较严峻的考验,但无论如何,蜀军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必须要全力以赴地准备战斗。
与黄崇牵弘的紧张不同,阿坚的脸色却是从容冷沉的,似乎一点也没有把晋军的战船放在眼里,他对黄崇道:“黄将军,这五艘楼船就交给我吧,你们全力对付小船就行了。”
黄崇和牵弘完全是一脸愕然。(未完待续。)
第671章 再战蒲坂津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至于安全于否,简直就是笑话,这么大这么坚固的楼船,又岂是蜀军所能撼动了的?楼船之上设施齐备,不光配备有登陆作战的器械,而且防御设施也一应俱全,船舷之上可以悬挂湿牛皮,用以抵御投石车的攻击,如果以为火攻就可以毁掉这样的超级战船,那完全是异想天开的,除了楼船的甲板上铺上了一层厚达三寸的细沙之外,楼船的各个部分都贮备有大量的水,一旦失火,水兵们便可以迅速地予以施救。至于弓箭攻击,直接就被皮糙肉厚的楼船给无视了,草船借箭听说过没,蜀军若是敢用弓箭进行攻击的话,完全是给晋军来赠送箭矢的。
总而言之,乘坐这样大型的楼船横渡黄河,简直就是跟玩似的,胡奋登上了旗舰,周围是四艘楼船护卫着,而在外围,则是密密麻麻不可胜数的中小渡船。
胡奋站在顶层的甲板上,俯瞰着脚下的千军万舟,一种意气纷发的豪迈之情立刻是张显出来,现在他的,才颇有点统帅的感觉,大河上下,滔滔巨浪,指点江山,笑傲天下。
“出击!”胡奋拨剑在手,斜指向了半空,高声地下令道。
楼船采用的是双动力,有风帆,有船桨,很显然在这大河之上,风帆是无法使用的,但在楼船两侧排布的三十二对巨桨可不是摆设,在楼船的底层船舱里,有一百二十名膀大腰圆的桨手,每两人操纵一叶桨片,在号子的引领下,步调一致地划动着桨片,巨大的楼船缓缓地驶离了东岸码头,向着河对面驶了过去。
旗舰一动,千余艘的渡船便也陆续地起航了,向着西岸浩荡开进。
晋军发起了攻击,西岸的蜀军立刻是如临大敌,全力以赴地投入到了应战之中。
黄崇和牵弘丝毫不敢大意,尽管蜀军有着击退晋军渡河的经验,但这一次晋军来袭,还是让他们异常的头疼,光是五艘楼船就极难对付,若还是采用以前相同的招数,恐怕是难以奏效。
阿坚此前曾表示他会对付这五艘楼船,在黄崇和牵弘都没太当回事,虽然他们知道阿坚率领的这一曲亲卫拥有火器,但拿竹筒手雷来对付这么个庞然大物,威力上恐怕也是不足,更何况阿坚只带来两百人,若是带来两千人还差不多,在这么庞大的船队面前,两百人也实在是太渺小了。
不过阿坚似乎胸有成竹,在布防的时候,便刻意地将他的这一曲人马安置在了晋军楼船将要登陆的地点,严阵以待。
就算是阿坚表示这个地段由他来负责,黄崇显然还是不太放心,专门地安排了两千弓弩手进行协防。阿坚也不在意,他只负责指挥自己带来的亲卫,把黄崇的两千弓弩手直接视为了空气。
楼船船大桨多,速度极快,横渡象黄河这样的宽度的河流完全用不了多少的时间,不过为了让那些小渡船可以跟的上,胡奋刻意地压低了楼船的航速,大小船只保持着齐头并进的态势。
很快地,晋军的船队便越过了河心,对岸的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在胡奋的眼中,蜀军宛如蚂蚁一样,齐整整地排列在了河堤之上,胡奋的嘴角,挂上了一丝轻蔑的笑意,螳臂当车,在这巨无霸的楼船面前,蜀军的阵地完全是不堪一击。
楼船的前端,是用整块的硬木拼接而成的,厚度相当地厚,这样的设计,就是专门为冲撞而量身打造的,楼船高速行进时的冲撞力是相当惊人的,普通的战船往往一撞之下便船毁人亡了,用楼船去撞击敌方的岸防工事,也可以收到奇效。
另外,楼船的前端侧还装有拍杆,拍杆不仅是水战武器,可以轻易地拍碎对方的战船,而且在登陆作战之中,拍杆还可以对敌人的岸防工事进行攻击,重达百钧的拍杆从高处落下之时,那种威力简直就是势不可挡。
蜀军的岸防工事其实已经是修筑地相当地坚固了,土石砌筑的岸堤上面又安装了木栅栏,如果是普通的登陆作战,仅那一段高高的大堤就足够晋军攀越的了。
但此刻拥有楼船的晋军不同,楼船的高度就已经超过了堤坝的高度,只要楼船一撞上去,用两侧的拍杆便可以将蜀军的岸防工事给砸个稀巴烂,楼船上的登陆军队便可以轻易打开一条通道,建立起滩头阵地。
登陆作战的关键就是要抢夺滩头阵地,只有在岸上立足,才有扩大战果的可能,第一次渡河作战失败的原因就是未能抢夺到滩头阵地,以致于晋军的船队被困于黄河之上,只有把挨打的份。
此刻胡奋是信心满满,拥了楼船让他的腰杆立马变得很硬,看到了西岸已经是近在眼前,胡奋立刻下达了拍杆准备攻击的命令,同时又下令登陆部队进入准备状态,随时准备进行登陆。
五艘楼船排队出了“v”字阵型,这是一种主舰沉底两翼突出的阵型,率先冲向了岸边的,是侧翼的两艘楼船。
这两艘楼船明显地加快了桨频,在底舱之中,一百二十八名桨手在号手的喊号之下疯狂地划动着桨片,楼船飞速地向河堤撞了过去。
很显然,晋军就是要使用大吨位战船的冲击力去摧毁蜀军的岸防工事,如果大堤完全是用石块砌筑的话,晋军的楼船肯定要撞个头破血流,但胡奋就是瞅准了蜀军的堤坝是用土石混合修筑的,较为松软,所以他才敢这么凶狠地撞上去。
战场的气氛有些凝固,晋军的来势汹汹给蜀军带来了相当大的压力,谁也没有想到晋军没有通过接战,就这么地撞了过来,极其地蛮横凶猛,蜀军的心瞬间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72章 击沉楼船
阿坚面容冷沉,如刀削斧凿般线条硬朗的面庞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阿坚从来也不苟言笑,行事沉稳干练,深得刘胤器重,此刻蜀军诸人都在惊呼之时,阿坚依然是面似如水,不动声色。
看到晋军两翼的战船率先冲了过来,阿坚并没有慌乱,晋军这一试探性地冲击倒是给了阿坚机会,如果五艘楼船一起冲过来的话,反倒是不易应付。
晋军在船上的弓箭手进入一箭之地的射程时,就已经开始对岸上的目标进行了射击。不过蜀军的弓箭手立刻是还以颜色,双方首先进入到了激烈的对射之中。
亲卫皆个个身着铁铠,左手挽盾,严阵以待,晋军射过来的箭矢直接被他们无视了,亲卫在箭雨之中巍然不动,默默地注视着冲上来的楼船,等待着合适的投掷机会。
蜀军的箭矢不会对楼船的前进之势造成任何的阻拦,此刻的这两艘楼船,如两匹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以无可阻遏之势向着岸堤冲了过来。
现在蜀军已经研发出一种手雷投掷器,是在单发弩的基础上搞出来,可以将竹筒手雷的投掷距离提高一倍,别小看这多出来的几十步,可以让竹筒手雷的攻击时间提高不少,不必等到敌军冲到近前才投掷。
阿坚默默地注视着楼船的行进速度,等它进入到射程之后,阿坚大喝一声:“投!”
手持投掷器的蜀军立刻将已经引燃的竹筒手雷抛射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的弧线,带着“滋滋”作响的火星,向着楼船的前舱飞了过去。
船上的晋军莫名惊诧,也不知蜀军投掷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还没等他们明白过味来,那些落在船上的竹筒手雷已经是爆炸了,剧烈的爆炸几乎将前舱的甲板给炸穿了,许多晋军士兵被气浪直接就抛到了黄河中,就连船首的那根大桅杆也被炸掉了,整个前舱是一片狼籍。
晋军瞬间就被打懵了,无数的手雷不停地落在楼船之上,爆炸声此起彼伏,整个楼船陷入到了一片火海之中。先前楼船上铺设的防火细沙早被爆炸的余波给震飞了,而伤亡惨重之下,士兵们逃命都来不及,那儿还有工夫去救火。
不过甲板上的爆炸和大火似乎没有影响到楼船的前进之势,在底舱之中的桨手们也受到了波及,整个船东摇西晃的,没法专注的进行划桨,但巨大的惯性仍然推动着楼船向岸边撞了过去。
这个时候,楼船的距离已经进入到了蜀军手掷手雷的攻击范围,更多的手雷雨点般的落向了楼船,整个楼船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阿坚瞅准机会,将六枚用布条扎着一起的手雷点燃后扔进了楼船前舱的那个大洞之中,沉闷的爆炸声从底舱传了上来,集束手雷的威力是何其惊人,吃水线附近的船舷完全地被爆穿了,汹涌的河水立刻涌向了底舱,巨大的楼船彻底地失去了动力,船首一头已经沉入了河中,整条战船已经在急速地下沉着。
另一艘突前的楼船倒是没有被击沉,但全船已经陷入到了一片大火之中,楼船冲向岸边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动力了,碰撞也只是让岸防工事造成了轻微的损坏,楼船虽然靠了岸,但船上的晋军已经没有了登陆的念头,他们仓皇的向着还着没有被引燃的船尾逃跑。
不过这个时候刮着西风,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整艘的战船完全沦为了火海,呼呼地火苗向着船尾扑去,由于这两艘的楼船冲得太快,与后面的船只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此刻楼船上起火,后面的船只救之不及,楼船上的水军只能是选择跳河逃生,一时间内黄河里人头攒动,熟悉水性的还好点,可惜晋军大多是北兵,不识水性,许多人跳到了黄河里很快就被河水所吞没,整个河道内浮尸飘荡,死者甚众。
“火器?”胡奋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第一次渡河作战之时,蜀军并没有使用火器,让胡奋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驻防蒲坂津的蜀军并没有装备火器。
其实胡奋猜得倒是没错,只可惜在他发起第二次进攻的时候,蜀军的火器部队赶来增援了,在时间上,也只比他早了一天而已,就是这迟了一天,让胡奋的这次渡河行动又一次地功败垂成。
自从刘胤利用火器轰塌长安城的城墙之后,火器的名声大躁,做为一种只有蜀军才掌握的新式的武器,许多的晋军将领是只闻其名不见其物,至于它的威力,更是道听途说,有人说它威力巨大,毁城灭地,无所不能,有人说它言过其实,并不中用,总而言之,火器是一种比较神秘的武器,绝大多数的晋军将领都无缘一见,胡奋自然也属于其中之一。
虽然火器有着摧毁长安城的战例,但胡奋却不以为然,他认为火器的使用必然有着许多的限制条件,否则蜀军早就可以横扫天下。在第一次渡河行动中,蜀军并没有使用火药武器,使用的依然是弓弩投石车这样的常规武器,这似乎让胡奋更加地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即使在第二次渡河行动之时,也没有将蜀军会使用火器列入到他的考虑之中。
但事实总是出乎意料的,本来以为手拿把攥的事,到最后却栽了,两艘巨无霸级别的楼船在火器的打击之下,葬身河底,这让第二次的渡河行动蒙上了一层阴影。
胡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是继续发起进攻还是先行撤退,如果继续进攻的话,对方的火器委实厉害,轻易之间就摧毁了两艘楼船,如果撤退的话,胡奋又颇有些不甘心,毕竟数万人上千条船的大渡河,仅仅损失了两艘战船就狼狈后退,如此虎头蛇尾,岂不让人耻笑,更何况如果此时撤退了,恐怕晋军再无胆量渡河了。
胡奋牙一咬,心一横,下令晋军继续进攻。(未完待续。)
第673章 三路皆败
火器固然厉害,但胡奋相信,蜀军不可能是无限拥有的,自己这边除了三艘楼船之外,还有上千艘的大小不等的各式渡船,楼船暂时不要动,拿中小型的渡船来试一试,不就清楚了吗?
胡奋顿时便了计较,现在损失了两艘楼船,剩下的三艘可不能轻易地再损失掉了,唆使一堆炮灰船去攻打一下,自然是一试便知。
于是三艘楼船下锚停在了河心的位置,无数的中小渡船则是一拥而上,对着西岸的堤坝发起了冲击。
战斗又似乎进入到了上一次的节奏中,面对晋军涌上来的渡船,蜀军是沉着应战,动用一切所能动用的武器,展开殊死的战斗。
阿坚和他的两百亲卫却停了手,他们的目标是这五艘楼船,既然胡奋畏缩不前,他们自然也就不再出手,那些中小型的渡船,还真不值得阿坚来浪费火药。
这一曲火器兵装备的竹筒手雷也的确的是有限的,虽然对付五艘楼船绰绰有余,但如果来对付多如蚁聚的中小渡船,肯定是不够的,当然,对付这些小船,黄崇的部队就足够了,根本就无须阿坚再来出来,所以阿坚干脆稍微后撤几步,将主战场交给黄崇和牵弘,这本来也是他和黄牵二人事先约定好的。
蜀军见两艘庞然大物一样的楼船顷刻之间就被摧毁了,不禁是欢欣鼓舞士气高涨,打击起晋军来更是格外地卖力。
晋军虽然船只不少,但蜀军的岸防坚固,守备充分,想指望这些中小渡船完成突破,还是很困难的。在胡奋的命令之下,一艘艘的渡船如飞蛾扑火一样地扑向了对岸,但在蜀军密集的防守面前,始终也无法登陆,倒是晋军伤亡惨重,死伤不计其数。
胡奋也明白,想要登陆作战成功,还得指望这剩下的三艘楼船,也只有楼船,才有可能破开蜀军的防线,可对方的火器着实是一个威胁,让胡奋不敢轻举妄动。
副将时超看到形势不利,便对胡奋道:“将军,不能再这么打了,再拼下去,我们的人可就都拼光了。”
胡奋皱起了眉头,河面上此刻尽是燃烧着的半沉的船只,许多的晋军在浑浊的河水中挣扎着,更多的是一具具的浮尸,几乎将河道给淤塞了,如果再这么打下去,失败的命运便注定了。
此次受命成为讨伐关中的三路都督之一,着实让胡奋兴奋了好一阵子,司马炎既然肯将兵权相付,那无疑在司马炎的心中,将胡奋列为了心腹之将,能得到司马炎的重用,自然代表胡奋前途无量。
但这种信任是建立在功绩上面的,如果胡奋在蒲坂津之战中表现出色的话,那毫无疑问地是可以马上封侯,加官晋爵,甚至位列三公都不在话下。但如果胡奋一败涂地的话,恐怕就会大失司马炎所望,以后再想得到重用就难了。
胡奋不是铁杆的炎党,这也一直让他心有戚戚,而这一次领军作战,那绝对是一次千截难逢的机会,能不能在仕途上有所发展,就看这一把了。
但眼前的战局无疑给了踌躇满志信心满满的胡奋重重一记闷棍,如果按这个形势发展下去,绝对难逃败亡之局,这无疑是胡奋不能接受的,他的前程,绝对不应该断送在这黄河之上。
胡奋咬紧了牙关,他决定要搏一把了,为了自己的仕途前程,他绝不轻言放弃。
自从击毁了两艘楼船,蜀军的火器营就没有再出手,这无疑给了胡奋一定的希望,按正常情况推理,蜀军的火器数量必定不会很多,如果自己全力一拼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这次胡奋不再小打小闹,而是把所有的渡船都集中到了一起,同时向渡口方向冲了过去,密集的船队几乎将黄河的河道给铺平了,三艘楼船居中,外围全是小的渡船,蜂拥而上。
“来得正好!”阿坚低叱了一声,看到晋军三艘楼船一起出动,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下令亲卫队严阵以待,不用理会小的渡船,专心致志地对付三艘楼船即可,只要三艘楼船进入到了手雷抛射器的射程之中,立刻发起攻击。
胡奋本来指望着全力压上,可以乱中取胜,三艘楼船之中,只要有一艘可以靠岸,船上的士兵便可以冲上岸去,抢夺一个滩头阵地,但他却不幸地又一次判断失误,刻意为他准备好的竹筒手雷又准又狠地投到了三艘楼船上面,一连串剧烈的爆炸也彻底地终结了胡奋的幻想。
三艘楼船燃起了熊熊的大火,三艘楼船之中距离岸边最近的也只有四五丈的距离,但就是这四五丈的距离,却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胡奋所在的旗舰中弹最多,火势也最为猛烈,整个船体已经向右倾斜,并开始缓缓地下沉,如果不是亲兵的奋力营救,胡奋恐怕也难逃为楼船陪葬的命运。
胡奋须发被烧了个七零八落,连脸上都被火燎出两个大火泡,隐隐作痛,不过更让胡奋难受的是,整个船队遭遇到了灭顶之灾,几乎是全军覆灭,就算自己能侥幸地捡一条命回去,只怕再也没有攻击的能力,强渡蒲坂津的计划,彻彻底底地遭遇惨败。
逃回到了东岸,胡奋整点残部,两次渡河折损了近两万的人马,五艘楼船全部被毁,数千艘的渡船也折损过半,胡奋不禁哀叹,蒲坂津竟然成为了自己折戟沉沙之地,看来今生是再也无望加官晋爵了。
不过让胡奋略感欣慰的是,潼关和武关那边也未能取得胜果,羊祜和杜预跟他一样,也是损失折将未得寸进,罪不责众,三路人马皆败,胡奋的蒲坂津之败也就不是显得那般瞩目了。
晋军的进攻受挫,整个晋蜀战线也进入了一个相当稳定的相持期。
但天下的风云,却似乎并没有由此而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未完待续。)
第647章 机会难得
陆抗回到东吴,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蜀中战局进入到了相持阶段,吴国牢牢占据着江州和永安,局面似乎平稳的不能再平稳。经过几年的蜀中三国大战,三方似乎都有些精疲力竭的感觉,三方的控制区域相对稳定之后,大规模攻城略地的战斗悄然地消失了,姜维也好,钟会也好,都在强化对自己控制区域的防御,除了三方交界的地方或者还有些零星的摩擦之外,蜀中局势渐趋缓和。
几年的混战下来,原本富庶繁华的蜀中平原几乎成为了一片焦土,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战争打得是人力物力,魏蜀吴三国在蜀中的交战不知耗费了多少的兵马钱粮,以吴国为例,当初陆抗入蜀之时,先后带入蜀中的,达到了十五万大军,到吴军被迫撤防江州之时,也只剩下了十一、二万人,三万多东吴子弟,已经是血染蜀中这片土地。
东吴能够在益州三国大战之中不落下风,最终守住了入蜀的成果——江州和永安,控制了整个的巴东地区,这一战果,对于吴国的君臣上下,还算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尤其是拿到了永安了,等于是守住了吴国西大门,从此吴国再无西顾之忧,这也算得上是陆抗取得的最大的功绩了。
但陆抗却显得不太满意,毕竟蜀中的这盘棋,在布局的阶段,吴国可是抢了先手的,并且一度在中腹占据着优势,可最后却未能将这个胜势维持下去,中腹失守,只能退守边角,在内心深处,陆抗觉得这场博奕,自己还是输家。
蜀中的局面渐渐地清晰起来,姜维收复了成都在内包括剑阁、涪城、雒城、绵竹之内涪水以西的大部分领土,钟会则控制着阆中以为中心的巴西地区,陆抗则拥有江州和永安的巴东地区,益州三分,倒和天下三分没有什么区别。
但蜀国却无疑成为了最大的赢家,损失了益州一半的土地,却意外的从魏国手中夺下了雍凉之地,这一手交换,显然魏国是吃了大亏的,如果将天下都视作一盘棋的话,刘胤的这一手转换,堪称是妙手。
吴国虽有所得,但和蜀国的局面大优相比,也不过是小得而已,这让当初踌躇满志的陆抗此刻不禁是唏嘘感叹,怅然若失。
战局稳定之后,三国之间相互攻伐的力度也明显地降低了,三方似乎很有默契地选择了停火休战,各自****自己的伤口。其实在这种局面下,发动大规模的攻势也不再是明智的选择,且不说各方的防御体系已经牢固,单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点,就不得不让他们各自有所提防,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贸然地发动进攻,只会让第三方渔人得利。
就在此时,陆抗接到了东吴皇帝孙皓的调令,将江州和永安的防务移交给新任的西江都督施绩,只身返回了建业。
虽然陆抗对孙皓的这项调令很是莫名,而且帐下诸将也纷纷表示不解,但陆抗还是选择了听从王命,与施绩办理了交割之后,动身返回建业面圣。
船行至西陵,陆抗与刘胤曾不期而遇,但陆抗丝毫没有意识到,在长江航道上那一艘毫不起眼的商船之中,竟然会是蜀国的骠骑大将军雍凉都督刘胤,只是匆匆地一瞥,或许陆抗的眼光就曾从刘胤的身上滑过,但两人最终是擦肩而过。
陆抗回到建业之后,立刻上殿面见吴主孙皓,递交了自己的述职报告。
孙皓刚刚当上皇帝没多久,由于他并不是从太子的位置上登基的,所以在朝中的根基尚浅,此时的孙皓,并没有露出粗暴骄盈的本色,而是下令开仓赈灾,救济难民,缩减宫女,去奢尚俭,一时之间,美誉如潮,被称之为令主。就连濮阳兴和张布都暗自庆幸,认为自己选中的是一代明主。
陆抗回京之后,孙皓对这位功勋级的大都督很是客气,嘘寒问暖,赞誉有加,让陆抗倒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其实此次调陆抗回京,也并不是孙皓的意思,而是丞相濮阳兴的主意。魏国那边司马昭病故,濮阳兴认为魏国内部必有大乱,这样的机会对于吴国而言,是千载难逢的,所以濮阳兴策划着在淮南荆州对魏国用兵,至于都督的人选,诸人都认为是陆抗莫属。
陆抗现在是左大都督,一直负责蜀中战事,虽然吴国在江淮地区有老将右大都督丁奉,但濮阳兴和张布等人都认为丁奉老矣,恐难当大任,故而向孙皓请求,调陆抗回建业。
反正蜀中现在的战局已经告一段落,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有太大的交锋,让施绩出任西江都督来代替陆抗的职位,也足以胜任了。
司马昭死后,司马炎即位,洛阳城的腥风血雨自然也瞒不过吴国的细作,而司马炎篡位之心昭然若揭,更是让吴人看到了希望,任何的改朝换代政权更迭必然会伴随着局势的动荡国力的中衰,吴人都对此抱有极大的期望。
机会确实难得,陆抗也是这样认为的。
三国鼎立的格局已经被打破了,最为羸弱的蜀国居然能在行将亡国之时发生了蜕变,在和魏国的对抗中抢得了先机,这无疑让陆抗也看到了希望,天下大势演变之时,谁能捉得住这个机遇,谁就有可能主宰天下。
陆抗接受了孙皓上大将军的封号,这是他父亲陆逊曾经的职位,东吴三军的最高统帅,而从这一刻起,陆抗肩头上重担似有千钧。
受命以来,陆抗积极地秣兵厉马,准备着随时北伐,但陆抗也明白,在没有好的机会面前,千万不能轻举妄动,虽然司马炎逼魏主曹奂禅位,多多少少在新立的晋国境内造成了一定的动乱,但陆抗认为时机还不成熟,只能是耐心地等待下去。
终于,机会还是在不经意之间来临了……(未完待续。)
第648章 陆抗之谋
司马炎称帝之后,一直在积蓄力量,试图对蜀国所占据的关中发起反击,到了泰始三年正月的时候,司马炎终于是调集了二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向关中发动了全面的进攻。
陆抗期待已久的时机终于来临了。
尽管在南线晋国还拥有着十五六万的兵力,但从广陵一直到西陵的漫长防线上,这一点兵力稍嫌不足,为了反攻关中,司马炎几乎调动了一切可以调动的兵力,南线的防御出现了史无前例的空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样的机会陆抗当然不会放过,他立刻向吴主孙皓上表,请求出师北伐。
孙皓准其所奏,令上大将军陆抗持节,行大都督事,节制诸路兵马,出师北伐。
由于地理因素的关系,虽然双方的交界绵延千里,但争夺的核心区域不外乎两处,一处是荆州的襄阳,另一处是淮南的寿春,双方在这两个地区常年地屯兵对峙,并曾不断地爆发过战斗。
吴国对襄阳和寿春觎觑已久,在大帝孙权的时代,就曾经在这两个方向上不停地用兵,希望可以将吴国的边界向北移动,为北伐中原制造出一个桥头堡来。
但几十年的交锋,双方都没有办法奈何到对手半分,魏吴两国的疆界,从魏国立国之时便如是存在,一直到魏国亡国,都不曾有所改变。
做为战略要地,魏国对襄阳和寿春的经营堪称是苦心孤诣,这两座城池的坚固程度,完全可以和洛阳建业这样的都城相媲美,尽管晋国将南线的驻军抽调了很大的一部分,但光是这两座坚城,就不是吴国可以轻易攻略的。
做为三国后期屈指可数的名将之一,陆抗的眼光自然有独到之处,拿下襄阳和寿春难度较大,陆抗自然不会去冒险,他决定另辟蹊径,攻打弋阳(注1)。
弋阳在淮河的上游,正好处于襄阳和寿春的中间,是整个魏晋南线防御体系上重要的一环,不过相对于襄阳和寿春而言,弋阳隔着险峻的大别山与武昌遥遥相望,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弋阳不会轻易受到攻击,所以晋军在弋阳的防范,显然要比襄阳和寿春低的多。
这也和吴军的特点有关,吴军擅长水战,就算是陆战,也基本上喜欢在靠近水边的地方作战,因为就算是陆战失利,也可以很快地向后撤退,得到水军的支援,跨越数百里的苍茫大别山,这绝对不是吴军的作战风格。
如果换作武昌驻守着一支蜀**队的话,相信晋国在弋阳的防御等级就会提高,因为蜀军的山地作战能力是令人望而生畏的,至于吴军,晋人大概会嗤之以鼻,这帮离了水就活不了的家伙能有多大的作为。
但经过蜀中这几年大战的磨砺,陆抗早已经不再是吴下阿蒙,蜀地多山,在同姜维钟会的不断较量之中,陆抗也逐渐找到了山地作战的窍门,这也是陆抗在蜀地苦战数年依然还能牢牢地站稳脚跟的缘故,而昔日以水战称王的东吴军队在战斗的磨练之中,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陆抗出任上大将军筹划北伐诸事以来,用荆州的五万守军和江州永安的守军进行了对调,那曾经鏖战在蜀中的十万精锐,现在都在陆抗的麾下。
为了这次的军事行动,陆抗做了精心的准备,为了迷惑晋军的视线,陆抗刻意地将军队调往了庐江,与驻扎在濡须口的右大都督丁奉的军队对寿春之敌形成合围之势,摆出了一付意图进攻寿春的架式。
淮南之地也早已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的战火,历任的扬州都督对吴国的进攻都麻木了,反正是兵来将打,水来土掩,所幸寿春及合肥的城防经常修缮,从里到外都坚固异常。
此时的扬州都督正是石苞,当他听闻吴军有意围攻寿春,只是呵呵地付之一笑,道:“吴人真是些死脑筋,打淮南都打了几十年了,没有一次胜绩,偏偏还是乐此不疲,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石苞也没有刻意地防备,只是传令手下军队保持警惕,密切地注意吴军的动向,等他有所动作之时再做防备也不迟。
在东线,陆抗大放烟雾弹,在西线,他也没有歇着,派陆凯率军进驻到当阳,丝毫不掩饰对襄阳的进犯之意。
与扬州都督石苞的镇定从若相比,新到任的荆州都督司马亮却显得有些慌乱。
司马亮是司马懿的第四子,司马昭的异母弟,司马昭登基之后,大封宗室,司马亮被封为了扶风郡王。
由于司马氏的江山是从曹魏手中夺过来的,曹魏之所以亡国,与曹氏家族内部兄弟相争有着莫大的关系,从曹丕开始,就对兄弟曹植、曹彰等进行排挤,以致于曹睿之后,曹氏一门人才凋落,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司马氏有机会篡夺大权。
前车之鉴司马炎当然不会漠视,他登基之后,除了不敢重用司马攸之外,大封宗室,不光是封王拜侯,司马炎还重用宗室执掌大权,司马亮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接替了羊祜荆州都督的位子,镇守襄阳。
比起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两位兄长,扶风王司马亮则是风流倜傥,算得上是一位翩翩佳公子,论学识才华倒也不输人,但文治武功治国方略来,则是相差的甚远,从来也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打仗的司马亮被司马炎委派到了襄阳,虽然看起来这荆州都督挺拉风的,但司马亮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听到吴军打来的消息,不禁是脸色大变。
吴军还尚在百里之外,司马亮就已经是紧闭城门,严阵以待了。
注1:在历史上吴国的确有袭取弋阳的计划,孙皓想乘司马炎篡位之时偷袭弋阳,问计于诸臣,陆凯等人担心晋国刚刚吞并蜀国,国势强大,吴国处于弱势的一方,易守不易攻,故而劝谏孙皓放弃了这一个计划。(未完待续。)
第676章 偷袭弋阳
弋阳郡是一个小郡,魏黄初元年,从江夏、汝南二郡之地中析出四个县的地域设立了弋阳郡,下辖的四个县是弋阳、期思、轪县和西阳,弋阳郡位于淮河以南,大别山以北,虽然是一个小郡,却是联结荆州和淮南的战略要地。
不过从弋阳郡立郡四十余年以来,虽然处于魏吴的交界地区,但却从来没有发生过战争,最主要的缘故就是它与武昌隔着数百里的绵绵大别山,以水军见长的东吴军队自然不可能舍长就短,来翻越大别山进攻弋阳,所以弋阳的百姓一直过着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历任的弋阳太守也是一个比较清闲的职务,由于没有战乱,弋阳郡历来驻军很少,最多的时候也只维持六七千人而已,此番南线抽调兵力北上,弋阳也被抽走了两千人马,现在弋阳的郡兵,已不足五千之众。
不过弋阳太守夏宜却没在意,调走多少兵对于夏宜没有个么什么意义,他伸了伸懒腰,春日是一个令人慵散的时光,午后的阳光和熙醉人,无所事事的夏宜斜躺在矮榻之上,刚刚从午睡之中睡醒了,眼前还有些迷糊。
“大人……大事不好了,吴军……吴军进城了……”一名亲随突然地跑进来,神色慌张地对着夏宜,结结巴巴地道。
“什么?”夏宜的睡意全消,还没等他坐起来,一队全副武装的吴军士兵已经闯入了他的府衙,弓弩在手,刀光逼人,让夏宜惊得是目瞪口呆。
不是说弋阳非战之地,怎么这会儿的工夫,竟然会冒出来这么多的吴军,而且还攻进了太守府,那些守军难道是吃干饭的吗?
夏宜此刻成为了吴军的俘虏,却迁怒于守城的晋兵,但他却没有意识到,身为弋阳太守,他该为弋阳的失守付主要的责任,他夏宜慵闲地睡着懒觉,可想而知守城的晋军是怎样的一个状态了。
鉴于晋军没有任何的防备,陆抗决定对弋阳采用偷袭的手段,十万大军神不知鬼不晓地穿越了大别山,陆抗派出了一支精兵小队,乔装成晋军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向弋阳城门而去。
弋阳的城门洞开,守城的士兵看到了己方的旗帜,丝毫不怀疑有诈,询问他们从何而来。
此刻带队是吴将左奕,大声地训斥守兵道:“某乃石都督帐下别部司马杨庆,奉石都督之令,前来驻守弋阳,尔等当班之时竟敢如此慵懒,岂不贻误战机,来人,将这几个给我捆了,每人重责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左奕盛气凌人,气场很足,城门口的晋军被他给唬的一楞一楞的,这个时候也无人敢上前来核查左奕的身份,就连城门令也不住地向左奕讨饶求情,对左奕扬州都督石苞帐下的别部司马的身份是无人敢怀疑,左奕于是得以轻松进入到了弋阳城内。
左奕率队刚进城,陆抗便派吾彦、蔡贡领兵杀到,守城的晋军看到吴军袭来,皆面如土色,急忙地关闭城门,想将吴军拒之于城外。
但这个时候,左奕率兵突然地出手,斩关劈锁,打开了城门,迎吴军入城,于是吴军便轻而易举地控制了弋阳城,许多和夏宜一样刚刚从午睡中清醒过来的官员们无一例外的做了吴军的俘虏。
诸将皆赞陆抗的谋略高深,竟然就这样兵不血刃地拿下了弋阳。陆抗只是微微一笑,晋人在弋阳防备松懈,自己又早用声东击西之计将寿春和襄阳两地的晋军给牵制住了,所以拿下弋阳完全在陆抗的意料之中。
不过太守夏宜和守军的闲散多少还是让陆抗的行动变得更为地顺畅,五千守军大多尚未来得及抵抗,就成为了吴军的俘虏。
“接下来,就看司马炎怎样应对了!”陆抗立于弋阳的城头,向北遥望,心中暗暗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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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阳失守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洛阳,此刻司马炎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西线上面,西线的战事不利让他深感焦虑。
这个时候,南线传来弋阳失守的消息,让司马炎更是目瞪口呆。
早些时候,寿春襄阳两面都传来了吴军试图进攻的消息,司马炎倒没有在意,淮南的仗打了不知多少回,荆州那边也一直是摩擦不断,所以吴人想要趁虚而入的小伎俩早就被司马炎给看穿了,鉴于南线司马炎还一直布署着十五六万的军队,所以司马炎对南线吴人的进攻并不太担心,认为石苞和司马亮会应付得来。
现在司马炎全部的精力,都投入了西线对关中的作战之中,这一战关系到晋国能不能收服关中,能不能彻底地消除来自西北的威胁,对司马炎而言非常地重要。
可西线战事正处于胶着之时,东吴的陆抗却在背后狠狠地捅了司马炎一刀,弋阳的失守,让司马炎完全是措手不及。
不是说吴人意图进攻寿春和襄阳吗,敢情这是陆抗的疑兵之计,陆抗的真正目标,竟然是谁都未曾料想到的弋阳郡。
弋阳郡在淮水之南,有崇山峻岭与吴国相隔,正因为前面是一片的高山险地,晋人才对弋阳的防守并不怎么看重,谁都知道吴人的水军厉害,他们打仗,都是围绕着水军来进行,所以吴军的攻防,大多都离不开大河大川,鬼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学了蜀人的招数,穿越崇山峻岭,完成了对弋阳的偷袭。
要知道穿过几百里茫茫的大别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是擅长山地作战的蜀军也必须要考虑后后勤补给在内的诸多问题,从弋阳那边传来的消息,陆抗可是带着十万大军穿过大别山的,十万大军又如何能做到神不知鬼不晓,这无疑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之事。(未完待续。)( )
第677章 天下之裆
但不管陆抗使用的是何种手段,总之弋阳是失守了。弋阳的失守,不仅切断了荆州和淮南之间的联系,更为重要的是,跨过淮河,就是豫州的汝南郡,弋阳失守直接威胁到了晋国的腹地豫州的安全,对都城洛阳也形成了潜在的威胁,让司马炎顿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或许弋阳从来就是不是晋国南线防御体系的核心,但弋阳的失守,却在晋国朝中形成八级地震一般的震动。
如果将晋国的疆域划分为几个部分,那么幽州为头,并冀为肩,青兖为左臂,雍凉为右臂,洛阳为心,豫州为腹,而徐扬和荆州,则成为巨人的左腿和右腿,以此而喻,弋阳无疑为天下之裆。
关陇的失守,已让晋国如失一臂,这样的切肤之痛,让司马炎枕席难安。如今被陆抗照着裤裆狠狠地踢上了一脚,那酸爽的感觉让司马炎更是五味杂陈。
在晋国辽阔的疆土中,弋阳郡不过是一块弹丸之地,但占领了弋阳的吴军,却如同是一根肉中刺,虽然不致命,但却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弋阳不大,从来也没有成为了一个战略要点,魏晋一直以来都把东面的寿春和西面的襄阳做为和吴国对抗的要塞,但丢掉弋阳之后才发现,弋阳的地理位置相当的紧要,吴军占据弋阳之后,向东可以攻取寿春,向西可以略地襄阳,向北则可进入汝南,进而威胁洛阳,吴军得了弋阳,前据淮水,后倚大别山,进可攻退可守,游刃有余。
弋阳对于吴国而言,很轻,但对晋国而言却是很重,司马炎不得不慎重对待,立刻召集群臣来商议此事。
贾充道:“陛下,弋阳虽小,却是要害所在,切不可等闲视之,须趁陆抗立足未稳之时,派兵攻伐,夺回弋阳,方为上策。”
司马炎点头道:“朕也正有此意,不过现在重兵在西,不知何人能驱逐陆抗?”
贾充道:“弋阳位于襄阳寿春之间,陛下何不派石苞与扶风王各自领兵,东西合击,围剿陆抗?”
陆抗占领弋阳,虽然有分断荆州与淮南之意,但反过来看,他不也正深陷于荆州和淮南的包围之中么,贾充的建议便是动用荆州司马亮和淮南石苞的军队,两路人马东西包抄,收复弋阳自不是难事。
不过太傅郑冲却有不同意见:“吴人数寇南疆,所图者第一为淮南,第二为荆襄,盖未闻有对弋阳用兵者,臣以为陆抗此次也不过是声东击西,意图调动寿春和襄阳之兵,趁二城空虚之时,再乘机夺之,所有陛下千万不能上当,襄阳寿春二地之兵,万不可轻动,陛下可另遣大将,带兵征讨。”
郑冲如此一说,司马炎倒是有几分犹豫了,的确从几十年来魏吴的交战史上,从来没有将战火蔓延到弋阳这一说,双方争夺的核心,一直以来都是集中在淮南和荆州二地,尤其是淮南,几十年来爆发过好几次的大战,可以说吴人为了夺取淮南是费尽了心机。
此次陆抗舍本求末,攻拨了弋阳,虽然是趁虚而入,但似乎有脱离主战场的嫌疑,司马炎也很是怀疑陆抗攻取弋阳的真实意图,正如郑冲所言,陆抗很可能是声东击西,想引蛇出洞,如果司马炎真的调动荆州和淮南的兵马,岂不正中了陆抗的下怀?
司马炎沉吟道:“襄阳和寿春的兵马未可轻动,但弋阳却也不可不理,不知派何人为将,来收复弋阳?”
诸臣面面相觑,现在晋国的得力干将,莫过于羊祜、杜预、钟会等人,不过羊祜和杜预都带兵出征关中,钟会尚远在蜀地,洛阳城中,竟然到了无将可用的地步。
散骑常侍王济出班奏道:“臣保举一人,可为主帅。”
司马炎顿时眼前一亮,道:“爱卿保举何人?”
王济郑重其事地沉声道:“上党太守刘渊,文韬武略,样样精通,陛下可令其统兵,讨伐吴逆,必可一战功成。”
司马炎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对刘渊他倒是不陌生,当日司马攸兵变叛乱之时,刘渊便曾受命出战,虽然败北,但仍然显示出其勇武之力,后来司马炎也依前约封刘渊为上党太守。不过刘渊终归是匈奴人,是胡人异族,这样的身份让司马炎一直对他深有戒心,此时王济出面保举刘渊,也难怪司马炎要略蹙眉头了。
“万万不可,”一人在殿前高呼,众视之,乃是御史中丞孔恂,只见孔恂持芴出班奏道:“陛下,刘渊乃是胡人异族,其心难测,陛下万万不可付之以兵权,久必为祸。”
王济颇为不悦地道:“孔中丞又岂知刘渊的为人,他虽为匈奴人,却志虑忠纯,当日为救陛下于危难,挺身而出义不容辞,此等忠义之举,就算是朝中诸将又有几人可为之?刘渊就任上党太守之后,恪尽职守,百姓颇多赞誉,如此人才,仅仅就是因为出身不同而遭弃用,岂不令天下有识之士寒心。”
孔恂冷笑一声,道:“异族便为异类,岂可以常人之心度之,陆抗占据弋阳,不过乃是癣疥之患,一旦纵容刘渊掌权,将来必为心腹之忧,王常侍素来与刘渊交厚,举荐他倒也无可厚非,但刘渊将来终究非是池之中之物,到时悔之晚矣,王常侍只怕要做这个千古罪人了!此事干系重大,望陛下明察。”
王济一时语塞,悻悻然地道:“现在朝中无将可派,某举荐刘渊也并未有半点私心,方今吴逆来势汹汹,须得一员悍将才可能抵御,陛下还是应当不拘一格使用人才才是。”
孔恂道:“我朝人才济济名将辈出,又何须匈奴人出头?臣保举豫州都督陈骞,只要陈将军出马,何愁吴患不平?”
司马炎思量片刻,乃降诏令太尉、豫州都督陈骞领兵南下,克日进军,讨伐占据弋阳的吴人陆抗所部。(未完待续。)
第678章 真正的隐患
ps:今天回来的晚了,正在写第二章,预计一点到两点之间更正,正版读者请稍后订阅,谢谢………………………………………………………………………………………………………………………………………………………………………………………………………………………………
或许弋阳从来就是不是晋国南线防御体系的核心,但弋阳的失守,却在晋国朝中形成八级地震一般的震动。
如果将晋国的疆域划分为几个部分,那么幽州为头,并冀为肩,青兖为左臂,雍凉为右臂,洛阳为心,豫州为腹,而徐扬和荆州,则成为巨人的左腿和右腿,以此而喻,弋阳无疑为天下之裆。
关陇的失守,已让晋国如失一臂,这样的切肤之痛,让司马炎枕席难安。如今被陆抗照着裤裆狠狠地踢上了一脚,那酸爽的感觉让司马炎更是五味杂陈。
在晋国辽阔的疆土中,弋阳郡不过是一块弹丸之地,但占领了弋阳的吴军,却如同是一根肉中刺,虽然不致命,但却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弋阳不大,从来也没有成为了一个战略要点,魏晋一直以来都把东面的寿春和西面的襄阳做为和吴国对抗的要塞,但丢掉弋阳之后才发现,弋阳的地理位置相当的紧要,吴军占据弋阳之后,向东可以攻取寿春,向西可以略地襄阳,向北则可进入汝南,进而威胁洛阳,吴军得了弋阳,前据淮水,后倚大别山,进可攻退可守,游刃有余。
弋阳对于吴国而言,很轻,但对晋国而言却是很重,司马炎不得不慎重对待,立刻召集群臣来商议此事。
贾充道:“陛下,弋阳虽小,却是要害所在,切不可等闲视之,须趁陆抗立足未稳之时,派兵攻伐,夺回弋阳,方为上策。”
司马炎点头道:“朕也正有此意,不过现在重兵在西,不知何人能驱逐陆抗?”
贾充道:“弋阳位于襄阳寿春之间,陛下何不派石苞与扶风王各自领兵,东西合击,围剿陆抗?”
陆抗占领弋阳,虽然有分断荆州与淮南之意,但反过来看,他不也正深陷于荆州和淮南的包围之中么,贾充的建议便是动用荆州司马亮和淮南石苞的军队,两路人马东西包抄,收复弋阳自不是难事。
不过太傅郑冲却有不同意见:“吴人数寇南疆,所图者第一为淮南,第二为荆襄,盖未闻有对弋阳用兵者,臣以为陆抗此次也不过是声东击西,意图调动寿春和襄阳之兵,趁二城空虚之时,再乘机夺之,所有陛下千万不能上当,襄阳寿春二地之兵,万不可轻动,陛下可另遣大将,带兵征讨。”
郑冲如此一说,司马炎倒是有几分犹豫了,的确从几十年来魏吴的交战史上,从来没有将战火蔓延到弋阳这一说,双方争夺的核心,一直以来都是集中在淮南和荆州二地,尤其是淮南,几十年来爆发过好几次的大战,可以说吴人为了夺取淮南是费尽了心机。
此次陆抗舍本求末,攻拨了弋阳,虽然是趁虚而入,但似乎有脱离主战场的嫌疑,司马炎也很是怀疑陆抗攻取弋阳的真实意图,正如郑冲所言,陆抗很可能是声东击西,想引蛇出洞,如果司马炎真的调动荆州和淮南的兵马,岂不正中了陆抗的下怀?
司马炎沉吟道:“襄阳和寿春的兵马未可轻动,但弋阳却也不可不理,不知派何人为将,来收复弋阳?”
诸臣面面相觑,现在晋国的得力干将,莫过于羊祜、杜预、钟会等人,不过羊祜和杜预都带兵出征关中,钟会尚远在蜀地,洛阳城中,竟然到了无将可用的地步。
散骑常侍王济出班奏道:“臣保举一人,可为主帅。”
司马炎顿时眼前一亮,道:“爱卿保举何人?”
王济道:“上党太守刘渊,文韬武略,样样精通,陛下可令其统兵,讨伐吴逆,必可一战功成。”
司马炎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对刘渊他倒是不陌生,当日司马攸兵变叛乱之时,刘渊便曾受命出战,虽然败北,但仍然显示出其勇武之力,后来司马炎也依前约封刘渊为上党太守。不过刘渊终归是匈奴人,是胡人异族,这样的身份让司马炎一直对他深有戒心,此时王济出面保举刘渊,也难怪司马炎要略蹙眉头了。
“万万不可,”一人在殿前高呼,众视之,乃是御史中丞孔恂,只见孔恂持芴出班奏道:“陛下,刘渊乃是胡人异族,其心难测,陛下万万不可付之以兵权,久必为祸。”
王济颇为不悦地道:“孔中丞又岂知刘渊的为人,他虽为匈奴人,却志虑忠纯,当日为救陛下于危难,挺身而出义不容辞,此等忠义之举,就算是朝中诸将又有几人可为之?刘渊就任上党太守之后,恪尽职守,百姓颇多赞誉,如此人才,仅仅就是因为出身不同而遭弃用,岂不令天下有识之士寒心。”
孔恂冷笑一声,道:“异族便为异类,岂可以常人之心度之,陆抗占据弋阳,不过乃是癣疥之患,一旦纵容刘渊掌权,将来必为心腹之忧,王常侍素来与刘渊交厚,举荐他倒也无可厚非,但刘渊将来终究非是池之中之物,到时悔之晚矣,王常侍只怕要做这个千古罪人了!此事干系重大,望陛下明察。”
王济一时语塞,悻悻然地道:“现在朝中无将可派,某举荐刘渊也并未有半点私心,方今吴逆来势汹汹,须得一员悍将才可能抵御,陛下还是应当不拘一格使用人才才是。”
孔恂道:“我朝人才济济名将辈出,又何须匈奴人出头?臣保举豫州都督陈骞,只要陈将军出马,何愁吴患不平?”
司马炎思量片刻,乃降诏令太尉、豫州都督陈骞领兵南下,克日进军,讨伐占据弋阳的陆抗所部。(未完待续。)
第679章 弋阳之败
陈骞接到诏令之后,不敢怠慢,立刻是整点军队,准备南渡淮水,攻打弋阳。
晋国在豫州的军队并不多,只有大既六七万人,而且陈骞也不可能将全部的兵力带上,豫州这么一大块地方,总还得留兵守御吧,陈骞所能调动的兵力,也只有五万左右。
要知道陆抗可是带了十万大军攻占的弋阳,前有淮水之险,后倚大别山,这样的防守形势明显地占据着优势,陈骞想要收复弋阳,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陈骞率军到达新息之后,并没有急着强渡淮水,而是向司马炎讨要兵马,首先必须要保证晋军至少在兵力上不处于劣势。
司马炎现在的头很大,虽然晋国号称有五十万的人马,但东挪西用,能派给陈骞的人马并不太多,不过司马炎也很清楚,如果陈骞手中没有足够的人马,是不足以收复弋阳的,所以应陈骞的要求,司马炎还是从青州并州徐州挤出了一点兵力,大概两三万人的样子,分配到了陈骞的麾下。
同时司马炎还下令给襄阳的司马亮和寿春的石苞,要他们做好两地防御的同时,派出一部分的军队,增援陈骞,从东西两侧,对吴军进行包抄作战。
司马亮和石苞接令之后,分别派出了两万军队,各自从襄阳、寿春出发,向弋阳合围而来。
如此一来,晋军的兵力在数量就超过了吴军,陈骞自然是信心满满,陈兵与淮河北岸,与吴军隔河相对。
不过陈骞并不急于渡河,他的目的就是要吸引陆抗在淮水南岸布防,只等襄阳和淮南的两路人马杀到,再对吴军实施合围作战。
但陆抗识破了陈骞的意图,只留少部分的军队在淮河南岸防守,大部分的主力转向西面,迎战从襄阳来犯之敌。
襄阳兵在偏将齐安的的带领之下,刚刚走到鸡公岭,就听得喊杀之声突起,吴军从四面围来。齐安惊的是面如土色,连忙引军后撤,不料吴军阵中杀出一支人马来,如狂飙旋风一般,为首一将,白袍银甲,看容貌甚是年轻,正是陆抗次子陆景,陆景年轻气盛,弓马纯熟,领军在晋军阵中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看到晋将齐安在那边,陆景便是大喝一声:“呔!贼将休走!”
齐安大骇,料想抵敌不住,刚转身要走,陆景马快,已然是杀到了他的近前,齐安被迫迎战,挥枪反刺过去,陆景一刀劈下,刀沉力猛,震得齐安双臂发麻,长枪差点就脱手而出。齐安大惊,转身拨马欲走,陆景那里容得他逃他,快马追至身后,手起刀落,连肩带头便劈了下去,齐安尸首两分,倒于马下。
主将一死,晋军由是大败,众军士争先恐后地落荒而走,自相践踏,死者甚众。陆抗也不穷追,下令鸣金收兵,转战弋阳之东,与寿春晋军又战到了一处。
在总数上吴军的兵力处于劣势,但晋军三路而来,却无疑给陆抗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因为无论对付那一路,吴军都将占据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此战陆抗正是充分地应用了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的策略。
他采用了速战速决的模式,首先对襄阳之敌进行了迎头痛击,阵斩偏将齐安之后击溃了晋军,他并不曾追击,也不求全歼,转而挥师东进,与东路来犯的晋军再打一场遭遇战。
兵力上的劣势让寿春晋军也无法坚持,战斗进行了不过一个多时辰,晋军就全线崩溃,仓皇而逃。
陆抗又一次地放弃了追歼敌人的机会,迅速地回兵弋阳,与陈骞的晋军主力展开最后的决战较量。
就连陈骞也不得不佩服陆抗的手段高明,面对三路人马围攻,陆抗表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干和高超的指挥水准,令人叹为观止。
不要以为谁读一读孙子兵法,就能学会集中兵力各个歼灭的招数,在敌人的包围圈子内施展腾挪手段,没有一般的胆识和睿智那绝对是办不到的,只要吴军被一路晋军缠住,另外两路军队随时都有可能赶来增援,一旦陷入到三路大军的包围之中,绝对难逃一败。
陆抗实施的策略就是速战速决,每次的战斗都不超过一两个时辰,对晋军也只是重重地一击,对溃逃之敌丝毫不予理会,不给晋军三路围攻的任何机会。
陈骞也非庸才,看到陆抗在战场上连施妙手,他也立刻予以反击,率军强渡淮河,直逼弋阳。
负责守卫淮河防线的是吴将左奕,陆抗带主力离开,淮河防线上的吴兵自然人数不多,晋军渡河之时,投入了大量的兵力,在淮水上搭建了数座的浮桥,浩荡杀来。而对晋军的全力强攻,左奕激战多时,最终由于寡不敌众,抵敌不住,于是只能是引军后退。
陈骞正准备全部渡河,对弋阳发起全面攻击之时,行动神速的陆抗居然在这个时候又杀了回来,半渡而击,于是陈骞大败,许多已登陆南岸未曾及时返回的晋军尽遭屠戮,淮水之中,浮尸满河,几近淤塞。
陈骞引军退往北岸,整点兵马,损失至少超过三成的人马,他只得一面固守新息,一面飞报于洛阳。
弋阳兵败的消息传到洛阳皇宫,司马炎脸色发白,惊呼道:“陆抗神勇,何人可以挡之?”
与弋阳战败消息传来的同时,晋军进攻关中的三路人马都遭遇到了挫败,连番四个败仗,让晋国朝野都为之震动,哀鸿遍野,新朝初立,就遭遇到这样的闷头痛击,让许多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现在羊祜败了,杜预败了,胡奋败了,就连老将陈骞也败了,真要算起来,晋国朝中,几位赫赫有名的大将都吃了败仗,接下来派谁去对付际陆抗,还真是一个令人棘手的问题。
就在诸臣都沉默不言之时,尚书杨济出班奏道:“陛下,臣保举一人,或可敌陆抗。”(未完待续。)
第680章 鸡肋
ps:一点左右更正,请正版读者稍后再看,带来的不便,还请包涵一下…………………………………………………………………………………………………………………………………………………………………………………………………………………………………………………………………………………………………………………………………………………………军缠住,另外两路军队随时都有可能赶来增援,一旦陷入到三路大军的包围之中,绝对难逃一败。
陆抗实施的策略就是速战速决,每次的战斗都不超过一两个时辰,对晋军也只是重重地一击,对溃逃之敌丝毫不予理会,不给晋军三路围攻的任何机会。
陈骞也非庸才,看到陆抗在战场上连施妙手,他也立刻予以反击,率军强渡淮河,直逼弋阳。
负责守卫淮河防线的是吴将左奕,陆抗带主力离开,淮河防线上的吴兵自然人数不多,晋军渡河之时,投入了大量的兵力,在淮水上搭建了数座的浮桥,浩荡杀来。而对晋军的全力强攻,左奕激战多时,最终由于寡不敌众,抵敌不住,于是只能是引军后退。
陈骞正准备全部渡河,对弋阳发起全面攻击之时,行动神速的陆抗居然在这个时候又杀了回来,半渡而击,于是陈骞大败,许多已登陆南岸未曾及时返回的晋军尽遭屠戮,淮水之中,浮尸满河,几近淤塞。
陈骞引军退往北岸,整点兵马,损失至少超过三成的人马,他只得一面固守新息,一面飞报于洛阳。
弋阳兵败的消息传到洛阳皇宫,司马炎脸色发白,惊呼道:“陆抗神勇,何人可以挡之?”
与弋阳战败消息传来的同时,晋军进攻关中的三路人马都遭遇到了挫败,连番四个败仗,让晋国朝野都为之震动,哀鸿遍野,新朝初立,就遭遇到这样的闷头痛击,让许多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现在羊祜败了,杜预败了,胡奋败了,就连老将陈骞也败了,真要算起来,晋国朝中,几位赫赫有名的大将都吃了败仗,接下来派谁去对付际陆抗,还真是一个令人棘手的问题。
就在诸臣都沉默不言之时,尚书杨济出班奏道:“陛下,臣保举一人,或可敌陆抗。”
第680章
司马炎精神大为一震,道:“爱卿保举何人?”
杨济道:“镇西大将军钟会。”
“钟会?”司马炎显然没有想到杨济所保举的人居然是钟会,不禁微微地一怔。
杨济道:“陛下,钟镇西曾在蜀地与陆抗交锋三年,对陆抗知之颇深,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臣以为欲破陆抗,非得钟镇西不可。”
司马炎点点头,这个他倒是认同,毕竟钟会和陆抗打了几年的交道,对陆抗有很深的了解,更主要的是,钟会与陆抗交战,并没有处于下风,这一点很重用,最起码认为钟会的能力,只在陆抗之上,不在陆抗之下,不过钟会此刻还在益州,远水难解近渴。
“嗯,杨爱卿言之有理,当朝之将,恐怕也只有钟会能抵得过陆抗了,只不过钟会此刻尚在益州,如何能救急?”
杨济道:“陛下,如今战局变幻,已非是三四年前可比,现在我军南北两线同时吃紧,此时再抱着益州的一郡已没有太大的意义,不如将钟会所率的十万精兵调出蜀地,来可以解决南线的陆抗,二来亦可威胁北线的刘胤,可谓是一举双得,望陛下明察。”
司马炎也陷入了沉思,的确,现在天下形势变幻莫测,和三四年前初度伐蜀之时,已经有了天壤之别,更何况,钟会在蜀地所得也限,到目前为止,也只抢到了涪水以东的益州领土,大约占到了益州领土的三分之一左右。
曾经被司马昭寄以厚望的钟会最终也没有能够灭掉蜀国,在和蜀军吴军的交锋之中,也没取得上风,到目前为止,也只抢到了益州涪水以东的领土。
不过如果放弃益州的话,却是司马炎心理上无法承受的,这几年来,为了抢夺益州,灭掉蜀国,魏晋投入不少了力量,光是军队就损失了六七万,所耗费的钱粮物资,更是多得难以计数,一想想这些投入最终打了水漂,司马炎就是一阵肉痛。
但形势的变幻,益州已非急所,此刻如果让钟会的大军依然驻扎着川中,确实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想要解决掉南线的陆抗,西线的刘胤,撤益州之兵回中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司马炎沉默片刻,道:“诸位爱卿,你们如何看?”
诸臣也都在沉默之中,由于不知道司马炎的想法如何,所以一时之间无人开口,倒是贾充说道:“臣也认为益州此时乃是鸡肋,若能及早回兵,可定中原大局。”
“鸡肋?”司马炎初时一怔,而后嘴角也泛起一丝的苦笑,低声喃喃自语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想不到父王生前苦心经营之伐蜀大计,到头来却是如鸡肋般存在,哎——”
嗟叹了一阵,司马炎最终还是令人草拟了诏书,用六百里加急的快马送往阆中。
┄┄┄┄┄┄┄┄┄┄┄┄┄┄┄┄┄┄┄┄┄┄┄┄┄┄┄┄┄┄┄┄┄┄┄┄
相比于中原的战火绵延,经过几年鏖战的蜀中大地却出现了难得的平静状态,三国在蜀军地域分割明确,各自以守为主,近几个月来,除了零星的小规模的冲突之外,很难再看到大规模兵戎相见的场景了。
钟会会对这种状况满意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自伐蜀以来,钟会所率的军队一路是高奏凯歌,打下了不少的蜀中城池,但让钟会郁闷的是,由于关中后方的不给力,让刘胤千里偷袭得手,战据了雍凉,也切断了钟会的归途。
就在所有的人都认为(未完待续。)
第681章 拥兵自重
“这个钟会,简直就是胆大包天,目无主上!”司马炎将钟会递上来的奏章重重地摔在了龙案上。
此刻正是深夜,本来司马炎正和皇后杨艳在龙榻上游龙戏凤,翻云覆雨,突然门外的太监报益州的文书送到。司马炎顾不得把事办完就光着脚跳到了地上,令执事太监取过文书来,拆而视之,竟然是钟会推托圣命拒不回兵的奏章,不禁是勃然大怒。
“陛下为何事震怒?”杨艳披了一件丝质的睡袍,来到了司马炎的身边,雪腻的香肩半裸着,别看杨艳给司马炎生了三对子女,那身材,半点都没打折,柳腰纤纤,天生丽质,也难怪她都年过三十年了,依然可以迷得司马炎神魂颠倒。
司马炎余怒未消,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中原局势堪忧,朕本来想着调益州钟会之兵来对付陆抗,但这个钟会,真是狗胆包天,不但拒绝回兵,而且还推三诿四,找了一大堆的理由,难道他以为朕是三岁小孩,不识轻重吗?真是岂有此理!”
杨艳抬手拿起文书,看了看,又放回到龙案之上,道:“陛下息怒,为这种逆臣动怒,伤了身子不值得。依臣妾看,这个钟会恐有自立蜀中之心,陛下不得不防。”杨艳不但长得貌美,而且极是聪慧,也难怪她能在后宫百千佳丽之中专宠了。
司马炎的眼中,掠过一丝阴鸷之色,道:“钟会心里的小九九,朕又岂能不知,拥兵自重,不遵号令,其心当诛!”
杨艳道:“钟会野心勃勃,其反心毕露,只是现在钟会手握十万重兵,陛下切务操之过急,须得诱其回到洛阳,方可动手,否则恐有后患。”
司马炎点点头道:“朕也知此理,只是钟会执意不肯回兵,奈之若何?”
杨艳浅笑一声道:“臣妾虽然不谙国事,但也知道蜀地连年战火,赤地千里,钟会十万大军的粮草所需,全赖中原供给,陛下只需下旨好言宽慰于他,加官封爵,以消除其戒备之心,暗中下令荆州都督司马亮,削减供益州的粮草,只推托说去年粮食歉收,供应不足。钟会虽然心疑,但军中无粮,必不可久持,回军中原只是迟早之事。等他回到中原,还不就全凭陛下拿捏?”
司马炎哈哈大笑,一把揽住了杨艳的纤纤柳腰,道:“还是皇后聪慧,有这等妙计,钟会必死无葬身之地。”
杨艳笑盈盈地道:“陛下乃天选之子,自然可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区区一个钟会,又何足挂齿。”
“说的好!”司马炎大笑着,虎臂一舒,将杨艳拦腰抱了起来,向龙榻走去,此时司马炎兴致大起,欲来个梅开二度。
次日早朝之时,司马炎对钟会的奏章是只字不提,反而下旨褒奖了钟会这几年来在益州的功勋,封钟会为信阳公,食邑两万户,加太子太保,以示恩宠。
散朝之后,司马炎独留贾充,贾充道:“陛下下诏钟会令其回兵,至今尚无音讯,陛下缘何会此时给钟会加官晋爵?”
司马炎笑而不语,令左右将钟会的书信递给贾充,贾充视之,大惊,道:“钟会拥兵自重,反心毕露。”
司马炎道:“钟会拥兵蜀地,不服调遣,必有异心,此时宜抚不宜剿,所以朕才对其加官晋爵,以安其心。”
贾充深有忧色地道:“现在钟会不肯回兵,久必为患。”
司马炎道:“这个无妨,益州大军粮草度支全赖荆州供给,只需削减其粮草供应,钟会在益州必不能久持,撤兵回中原只是迟早之事。公闾,这件事你就亲自去操办,借口今年粮荒,削减供益粮草,同时秘令监军卫瓘暗中配合,务必将十万大军给朕完好无缺的带回来。”
现在司马炎手中最缺啥,就是缺兵,南线和西线同时吃紧,兵力是捉襟见肘,钟会的十余万大军,便是司马炎最大的指望了,区区一个钟会,胆敢生出叛逆之心,死不足惜,但十万晋兵,那可是司马炎的心头肉,万万容不得有失。
贾充领命之后,立刻着手去办此事。向益州方面调拨粮草的事务归度支尚书管,现在担任度尚书的是何劭,侍郎裴楷,而贾充是司徒兼录尚书事,尚书台的诸多事务都要由他主理。
到了度支尚书府,贾充将何劭、裴楷二人唤之跟前,如此这般地吩咐一番。
裴楷一脸错愕地道:“益州军的粮草当地无法筹措,全部都得仰仗朝廷供给,若如此削减,益州之兵就得粮草短缺,恐怕会激起兵变。”
贾充淡然地道:“此乃圣意,你们遵照执行便是,至于益州军中如何,就不是你们需要管的问题了。”
何劭立刻道:“贾大人放心,我们定当依命而行,绝不会多发一粒粮食。”
贾充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此事你们知晓便是,千万不可让旁人知晓,走漏了半点风声,陛下怪罪下来,那可是死罪!”
二人唯唯诺诺地应了,遵命行事。发往益州的粮草物资全部是由荆州方面办理的,度支尚书府也只需出具文书而已,行文到荆州都督府即可。
忙完尚书府里的事,裴楷回到了家中,其妻田氏看到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便道:“夫君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裴楷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今天贾司徒突然来到了度支尚书府,要求将调拨往益州的军粮削减六成,并称这是陛下的旨意。”
田氏道:“现在益州领军的不正是钟镇西钟将军么?”
裴楷神色凝重地道:“这也正是我为难之处,削减六成的粮饷,整个益州军恐怕就难以为继了,如果真按贾司徒的说法,这是皇上的旨意,那就说明皇上对钟将军已暗藏杀心,钟将军恐怕是大难临头了。”
田氏慌乱地道:“夫君,这可如何是好,钟将军对你有知遇之恩,你……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