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一章 困兽
第二七一章困兽
(……被围困的日军什么疯狂的兽行都做得出来,我们在攻克一些日军苦守多时的阵地要塞时,居然发现他们把自己的那些娃娃兵当成***,那些成为老兵们发泄**的小孩没有疯,倒是我们的官兵知道后恶心得几乎发疯了……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没听到远处的枪声有什么特别,但是忽然一梭机枪子弹打在附近的水田上溅起泥浆水花,虽然大家都是百战老兵但也暗暗担心——鬼子也清楚机枪是打不到他们的,这只是一些警戒或者试探。但是如果鬼子真的确认这是一处值得攻击的地方,他们的机关炮就会随之而来。
雨雾的模糊中,远远的有一小队人在田埂背后猫着腰正在快速过来;一看那熟悉的身影曹小民便知道是李添豪得知他过来赶回来相聚了。
一别数月,兄弟,你还好吗?这么多弟兄,一直都互闻杀声但却迟迟见不上一面的就是李添豪这一拨人了。在往火线的路上像“小龅牙”等老弟兄曹小民还是见了不少,但李添豪、张景岳和邢龙却一直没见到。现在,兄弟的身影就在眼前
没见面时日思夜想,见了面大家就那么淡淡地互相看着,带着些笑意……
“我说兄弟,你可是孙悟空进了铁扇公主的肚皮,把南京滁县搞得天翻地覆,怎么就没见你少掉根毛呢?”见过礼,李添豪率先“发难”了。虽然曹小民现在并没有实职但却是蒋介石的苏北巡检使,加上他原来是大伙的长官,李添豪他们都是以下属的身份见礼的,大家也不尴尬。
“唉,没办法,兄弟大话说了出去,要是鬼子敢在滁县大屠杀我要到日本去杀他的狗日皇帝,所以只好留着这身子了。”曹小民也带着点阴阳怪气道:“你小子怎么也有后事没交代,不肯去吗?”
“那边的兄弟太多,现在我这升了小官还没发财,没钱买酒过去,先悠着吧……”李添豪这一句出来,虽是说笑但大家还真是笑不出来。
看着两个长官拿着生死开玩笑,旁边的士兵是又不敢不陪着笑又不敢笑。
客气完了,大家马上就开始说起战局了。
“进攻了一天半,发现不对劲,敌人火力太强,要这么强攻十万人都不够填的;所以早就停下了只是在修筑工事等待鬼子反攻。”李添豪道:“现在还有些突击在打,主要是邢龙在指挥着,但是全线进攻已经不行了,怎么样,长官有什么方法吗?”
“还真是难,我们在湖西一带也组织了几次渡湖偷袭,也一样,鬼子的火力太强损了些弟兄,没打进去……”曹小民道:“不过我们的任务是切断敌人归路,大举进攻并不在我们这个方向,只要我们能够在鬼子撤军时死死顶住就是了。”
面对鬼子收缩起来的防守,**还真是没办法;想想也是,就凭自己的部队那些装备在一路边打边撤中就能把鬼子打得死伤惨重;现在换了个位置,装备比自己好十倍的敌人借着这些障碍来防守,他们能够打过去才是怪事了。
困兽犹斗,何况是深知**不会对他们留俘虏的第六师团?
第六师团的官兵们在前一天就接到通知,让他们在高邮清理出一条可供侦察机降落的跑道来,然后在今天一大早雨雾很小的时候他们又接到通知,接应降落的侦察机。
老师团长回来了整个第六师团的官兵全部沸腾起来;那些新兵们很多人根本没见过谷寿夫但也被老兵的发狂的情绪感染了,都一样的手舞足蹈。
“……我知道大家很困难,在和支那人的战斗中被暗算了困守在这。但是再困难的条件我们都要坚持下去,我们也必定可以坚持下去,因为我们都是最坚强的武士,是天皇最忠诚的卫士我的部队,向来是一支善于在战斗中寻找快乐的部队,但是这次支那人破坏了我们的快乐;他们没给我们留下任何的财物和花姑娘。他们想给我们留下痛苦但是我们会找到快乐的,想想让那些衰弱无力的女人在身下颤抖有意思吗?我们可以改一种寻乐子的方式,我们征服他们的男人、我们征服我们的敌人对,把我们抓到的俘虏全部当成女人去征服……”谷寿夫带着他的疯狂和野兽本质来了,他的简短的讲话把他自己的士兵很多人都吓了一跳(这一段关于谷寿夫准备用这么变态的方法来刺激第六师团的兽性当然是情节虚构,但其来源却是来自以前看过的一本美国记者记述在南洋战俘营的采访,其中有关于一些后期被征召日本娃娃兵的悲惨经历,因为长得嫩而且身体孱弱不适合作战,很多娃娃兵竟然在被美军围困期间沦为老兵们的性*发泄对象……由此推断日军被围困死战时,军中在缺乏***的情况下大概会用男人代替。对自己人尚且如此,何况对战俘?虽是推断丑化,但自己是觉得有一定可能的,想想这群野兽大概更令人发指的事情都是可以做出来的……)
让男人代替女人?为什么不呢?没有援军,看不到战斗结束的时间,活着一天就疯狂一天吧谷寿夫的到达让被困的第六师团官兵们真正兽化了,包括那些新兵
“听说我们进攻时受到了那些泥泞沼泽很大的困扰,现在支那人也一样,他们想突破我们的防线简直是痴人说梦”和曹小民、李添豪一样,作为最高前线指挥官的谷寿夫一到来就开始在火线上巡视,他同样会跳进被水浸到膝盖的战壕中,同样会给那些瑟缩的官兵递上香烟,而且他居然和曹小民同样地讲了一句话:“我们现在其实是呆在天堂里,看看那些支那人多么想过来就知道了……”
第六师团的官兵被各级军官反复提醒他们已经被**定为必杀部队,任何**部队都不会给他们留俘虏;他们的师团长坚信大家能够坚持到援军到来亲自冒险降到高邮……随着谷寿夫的到来,第六师团的士气被迅速提了起来或者说是兽性被完全激发了出来。
“现在,我们出发,到宝应去”傍晚时分,忙了一天的谷寿夫完成了对整个高邮战场的巡视,然后他要北上了,宝应战场也需要他去鼓舞士气。
宝应战场,受命反攻的八十九军将士在三天前开始了全军反扑,激烈的巷战三天三夜都没有停过。
因为宝应方向上原本是鬼子进攻的主方向,几乎集中了所有第六师团的老兵,这个方向上的鬼子在遭到**反击的第一时间里没有乱,而且他们马上判断如果退出宝应,在野地里被水势围困分割的机会很大,所以他们就铁钉一般钉在宝应半步不退。舍命的进攻遇上决不后退的防守,宝应战场的惨烈程度远远超过高邮,已经打得人间地狱一般。
地上全是烧焦的、残破的尸体,分不出敌我;有时会看见地面上露出一块原来的路面,那是刚被爆炸把尸体掀开的,不一会就会重新被尸体覆盖住。孙长庆带着一个班的士兵半死不活地缩在一堵断墙后边,在一个小时前他们还有一个加强连,但现在就剩这么点人了。
韩德勤以部队缺乏大型城市巷战经验为由,半软半硬把在中间防线撤下来的孙长庆等人留了下来,让他们帮忙指挥巷战。在不要命地顶住了鬼子的疯狂进攻数天后,八十九军开始反击了,但是在他们夺回大部分失地,占领了三分之二个宝应的时候,他们发现战斗变得非常艰难,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
“轰轰”连续几发掷弹筒榴弹砸在附近,断墙后的军人一个个抱头蹲着纹丝不动,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少受些打击。没办法,**的迫击炮太少了,在大多数交战锋面上完全依靠手榴弹去进攻;但鬼子还有不少掷弹筒,他们往往在**的手榴弹打击范围外就开始轰击**。在巷战中这种曲射武器的作用非常大,狭窄的空间总是让本来威力不大的榴弹变得杀伤性惊人。在鬼子的优势火力下,**的进攻部队只能分得很散,有时前边的突击队员有效炸掉了敌人的火力点,但是后边跟上的速度却无法保证进攻的连续性,在他们压上的时候敌人的火力点又复活了。
因为是本乡本土作战,敌人又是臭名昭著的第六师团,八十九军的苏北子弟兵打得非常玩命,只要是冲锋号响,废墟里总是跃起无数不要命的敢死队猛扑敌人。就这样一茬茬的官兵倒在敌人的炮火枪口下,但是却始终无法夺回更多的失地。
“弟兄们先原地坚守,绝不能丢失阵地但也不要进攻”孙长庆下令了,他决定先停下来去和韩德勤商量,因为他实在受不了强攻的损失,他手里是一份观察员刚给他的观察报告:伤亡比例八比一。.。
第二七二章 围城(中)
第二七二章围城(中)
(……每一次有高级将领到前线,部队基本都要表现一番,新兵们会因为长官的到来雀跃欢呼但老兵心里就会感叹催命鬼来了;我是好些年以后才明白这些,才明白自己催了多少命……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高邮战场,一条田埂后边是六十余名敢死队员在集合,做着最后的准备。
“弟兄们,出发前大家先默哀,为我的一个老长官”已经脱去了稚气的“小四川”带着一脸的严肃和激动道:“我的老长官,和我一起出的四川,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路上掩埋那些无名尸体;他说他最怕自己有一天也成为这样的无名尸体被野狗啃光……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我们怎样在九龙山和鬼子血拼、怎样在枪林弹雨中没命地逃、怎样在煤炭港重新听从曹长官的号召回到部队……我的长官人很随和,大家都不叫他连长,和叫士兵一样都叫他的外号‘老柴皮’。他是在滁县外围的战斗中殉国的,当时我已经和他不在一个部队了,他跟着李长官;炸坦克的时候他把自己炸得尸骨无存……我还记得在南京我们一起进城去接应孙长官,他当时就说如果真能以将军的身份结束军人的生涯,死而无憾……滁县一战中我的老长官连尸体都没捞回来,他真的像他担心的那样,大概被野狗啃光了;但是在昨天,曹长官通报我,‘老柴皮’长官的追悼会在郑州开了,以少将的身份,蒋委员长亲自到场……”
“小四川”开始哽咽:“因为我们潜入南京前上峰就许过诺,任务成功我们都加将军衔……不是每个任务都能让大家以将军的身份殉国,但是默默无闻地死去的弟兄绝不比一个将军掉价今天,我也是少将衔了……”
“小四川”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他的新肩章和几个其他的奖章,他挑出了一个特别小的奖章接着道:“这个奖章是我的第一枚奖章,在上海炸了鬼子一辆坦克得到的……”然后他把奖章挂在了胸前。
“至于这些,这些都是以前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但现在我觉得有更多人比我有资格佩戴它们,像我在邵家大战中殉国的弟兄们;像在南京血战不退的弟兄们……”“小四川”把东西交给身边的下属接着道:“在敢死队里只有不要命的士兵,敢死队不需要将军今天我是你们的队长也是普通一兵,要是我死在鬼子手里,那也就是一个士兵殉国了,我不能让鬼子杀死一个中国将军立功记住,我们是敢死队,我们注定为了这个国家尸骨全无,如果我们能够被追悼,在国旗下边的只有我们的军装……谁还有什么放不下的现在出列,其他人跟我上”……
因为曹小民的到来,无论是他那些求战心切的直属部队还是李添豪都想再来上一次大规模进攻,于是经过一夜的研究,大家选出了十六处突击点,准备在接下来的这个晚上再次发起进攻。
虽然天雨不断,鬼子的轰炸机无法前来助阵,但**要想发起进攻还是只能在晚上。白天的时候鬼子光是一个班一挺的机枪就已经能让弟兄们望而却步了,因为那些缠人的泥浆坑水田地,现在大家似乎对那些曾经帮助过他们把鬼子折磨得没了脾气的预设阵地恨之入骨了。
“弟兄们,在南线的暂九十九师和游击总队的弟兄要越过那些水田和沼泽进攻;大家知道那有多困难,每次进攻下来水田上都浮满了尸体……”孙长庆对要在晚上参与突击的弟兄们沉声道:“每一次的进攻都很惨,比我们惨……在我们面前的鬼子火力凶猛,但是在他们面前并没有水田沼泽挡着,只要我们真正做到舍生忘死地进攻,一定可以夺下宝应”
除了给官兵们打气鼓劲,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其实从韩德勤到孙长庆都知道,每一次进攻弟兄们都够卖命的了。南线今晚要强攻高邮,宝应没理由不响应,为了这个晚上的强攻韩德勤也亲自来到各进攻梯队当中训话,长官们其实都清楚很多的大捷其实全是用尸体填出来的。
“五十一军的弟兄今晚会在我们右边向城外的敌军进攻,对,就是于将军的部队,那支在淮河边上教会我们怎么和鬼子拼命的部队”韩德勤越说越激动,已经完全投入到这场攻击战当中了,他接着道:“这是在苏北打,这是宝应,是我们的地方大家想让五十一军的弟兄笑话吗?这是我们在保卫自己的家乡,我们没理由比东北军差……”
“长官不用说了,弟兄们今晚就算全部交代在这,也要让东北军看看咱们是怎样保家卫国的”没有作秀,一个敢死队分队长激动地喊了起来
“对就算弟兄们全交代在这,今晚也要夺回宝应”越来越多人响应起来,虽然每个人都眷恋生命,但是在这一刻的敢死队员们竟有着恨不得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的**
天色怎么还不黑下来?每一个人虽然看上去都那么优哉游哉,但其实每一颗心都在焦急等待着天黑,等待着发起进攻的一刻。
“我们北方人对这样的天气更加不适应,如果拖下去伤病员会更多,所以我们要尽快发起进攻我们都知道那些水田沼泽很难通过,所以我们今晚要偷偷突进去,然后在鬼子背后突袭他们弟兄们,无论鬼子的火力多凶猛,我们都不能退半步;要知道掩护你们的弟兄牺牲会更大,你们一定要记住,突进去,潜伏,然后打回来……”
张自忠的话不断在官兵们的耳边响起来,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是五十九军又一次把全军全赌上的进攻。他们在白天也尝试过进攻,但发现这里的地势根本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慢慢的挪动中被枪法上好弹药充足的鬼子点杀。现在的新战术也是在赌,赌到底有多少人能够趁着鬼子的火力被佯攻部队吸引住穿越火线。
因为鬼子的重点防御在南北两线,在东线过来的五十九军相对来说面对的鬼子防守密集度明显较低,而且他们也是打野战,都一样泡在泥浆中;这样的话鬼子不可能没有防守空隙,只要找到突破口五十九军就能把第六师团拦腰截断。
和五十九军一样肩负这样的任务的还有五十一军,他们将在宝应的西北方切入,但因为穿插空档较少,考虑到五十一军极可能会遭到强阻击。所以在西线的进攻还安排了一直作为徐州会战总预备队的桂军一七一师,他们将在五十一军发起攻势的同时从高邮湖偷偷上岸兵分两路,一路向北攻击和五十一军夹击敌人,另一路向东攻击和五十九军呼应,务求把第六师团分成两段。
现在无论是东北军的刺刀还是西北军的大刀都已经磨刀霍霍……
“曹小民是个会打仗的,看看这份作战计划真是不错……”李宗仁看着紧急送达的作战计划同时摇摇头道:“但是这份计划只是通报而不是请示,好像他自己现在指挥着整个苏北战场一样;这样先斩后奏的作风迟早要吃大亏……对了,其他协同部队没什么意见吧?”
“打第六师团,大家还会有什么意见?就算心里有点情绪或者担心也不敢表露出来,怕别人背后有话说。”白崇禧接着皱了皱眉头道:“大哥觉得奇怪不?各部都战情紧张,唯独五十七军在长江沿线没什么战斗发生,而且在反攻中那么顺利直接把日军赶下了长江……”
李宗仁也皱皱眉头道:“是有些妖啊,就算日军没有准备被五十七军一击得手那也不会连续几天都不反击啊……难道他们想让第六师团送死?……”
话犹未了两人忽然望着对方不约而同地说了一个字:“饵”
凭着对战区的熟悉,两人很快就在地图上找到了日军最可能进军的路线——津浦路是的,当所有人都以为安徽战场上双方还要休养生息的时候忽然重开津浦路战火,直捣淮河沿线封住西退的道路加上在淮河北岸关东军的全力南进……忽然两人都看懂了,就从五十七军几天没遭到反击的情况看穿畑俊六的想法了。
李宗仁看白崇禧把畑俊六的计划猜了个大概,不禁喜上眉梢:“真是天助我也健生你看看曹小民的计划,五十九军先打,然后转入休整;五十一军先打,然后转入休整;一七一师先打然后转入休整……等日军开始反攻合围,他们会对上谁啊?”
看着李宗仁大笑,白崇禧心念电转:南线日军反攻,要对上的肯定是原本在后边接手捡便宜的二十集团军;在北线关东军直压过来,各路残师绝挡不住,为了掩护二十集团军撤离只能调动原先在二线的预备部队顶上,那都是中央军啊
两人相视大笑,这个饵他们吃定了,吃不下也要硬吃。.。
第二七三章 酣斗
第二七三章酣斗
(……在我们每一场血战背后都有无数的人民在摇旗呐喊在默默支持,但是也有这样一些人在背后向我们放冷枪下黑手,以至于后来我们不得不拉下脸来和他们彻底反目……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围歼第六师团的血战开始了,率先发难的就是南线曹小民和李添豪的部队,刚开始的交火并不引人注意,因为这次攻击的布置就是在没被察觉之前一直潜行突击,不惊动鬼子。所以在刚发起时没有任何的火力试探和掩护,看上去就像是一场普通的渗透部队遭遇战。
但是随着开战的点越来越多,鬼子也惊觉了,这是**新的进攻模式,是一场化整为零的全线进攻
暗红的机枪子弹飞蝗一样划破夜空,战场上的战士不管往哪个方向上看去都感到眼前一片昏花,到处是耀目的枪口焰。
虽然连续数天的战斗已经让第六师团的弹药消耗了很多,但很显然这一仗可能是**要他们命的一仗,鬼子也一点都不吝啬,把最强悍的火力全部表现出来。不光是各种轻重炮火和枪支的射击,而且第一线的鬼子还不断把手榴弹扔到没有任何敌人痕迹的水里——谁知道黑暗中**会不会派出敢死队潜水到近处袭击呢?
鬼子的这种疯狂的消耗换来了他们的阵地稳固,确实在那些黑暗的死角他们不计成本扔下去的手榴弹爆炸后不时会有**潜进的敢死队员被活活震死在水里浮了上来。
进攻的**官兵们就和前边鬼子一样,为了加快运动速度全都把身体赤luo了,除了备用弹药外身上一丝不挂的,死后也就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了。
曹小民的部队还有一样武器,就是那些大弩箭,他们在黑暗和雨雾掩护下把这些大弩箭推到离鬼子比较近的地方就在水中架起来发射;因为没有炮口焰,在远处的鬼子重火力发现不了,这些土武器经常能给鬼子前沿造成很大的伤亡。
但是这些“弩炮”射手们也伤亡惨重——他们不得不在完全没有掩体的地方作战,一旦暴露目标就是步枪也能给他们很大的杀伤;更别说他们是站在水里作战,遇上一个水爆的掷弹筒榴弹就会倒下一片。伤亡惨重第二梯队很快就被迫压上了,他们接着冲锋、接着扑到周围漂满尸体的弩炮上装炸药……
“轰隆”“轰隆”忽然一处鬼子防线上接连爆炸,一个战斗小组的敢死队员成功潜进到了鬼子面前忽然像鳄鱼一样突起进攻,用手榴弹端掉了鬼子的机枪阵地更多的敢死队员不顾一切猛扑向缺口……突破了后边的跟进部队一溜白花花的身躯在照明弹和战火中尤为显眼,子弹打在上边成排血花飞溅,血肉横飞中残余的三三两两官兵艰难地扑上阵地,虽然没办法向纵深突进也无法横向扩张,但好歹占住了一处缺口
后边的跟上,前边突破了不用长官下令,所有人都好像听到了命令一样,每个人都被内心呼喊着的使命指挥着冒着枪林弹雨猛扑
是的,长官没说错,前边没有水田沼泽,只要大家舍生忘死地进攻,一定能拿下宝应北线上的八十九军一通杀红了眼的苏北子弟在黑暗中根本看不到自己同袍倒下的惨烈,他们只知道盯着鬼子枪口焰的方向猛扑
在消耗弹药非常严重的巷战攻坚中,每人只有三十发子弹的士兵大多数人的枪已经仅剩下拼刺刀的作用,但他们依然奋勇向前,他们还有最廉价的手榴弹,只要他们冲上去了就能炸
因为前边的消耗过大天气又影响了供给,宝应战场上的鬼子也接近弹尽粮绝了,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多掷弹筒榴弹可以打击那些在二线集结的**,这样每次**的冲锋都能形成强大的冲击力。
“为天皇尽忠板裁……”大群头上缠着白布的鬼子光着膀子挂满手榴弹在窄巷大街上出现向**反冲锋
“国存我死弟兄们跟我冲……”同样不要命的**敢死队员好像要赌这口气一样迎头撞上去,瞬间宝应的大小街道全部炸得硝烟弥漫,火光冲天。
没有人会觉得那些勇士们有多壮烈,他们只是消失了,在他们身后是更多随时准备冲进烟雾中接着消失的人……
远处望不到边的是不断在黑夜中绽放的火光,耳边一阵阵闷雷般的爆炸,那么多消失在黑暗中的弟兄终于有人成功了,很显然不少的战斗在敌人的背后打响张自忠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下了些,这一次的赌注至少不会压亏……
五十九军半个晚上的强攻终于看到了渗透部队的响应,各处战线上的指挥员和张将军一样终于松了口气。这些指挥官们几乎全是带伤上阵,五十九军在北线临沂一带作战退下来时自团长以下已经没有一个不带伤的军官;但是当他们面对第六师团这支兽军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想着会不会把部队打光,会不会战死,他们早就和张自忠将军一样随时准备战死
西北军的大刀虽然在出发时都缠上草绳涂上了烂泥,但在扑上鬼子阵地时寒光再现,雨雾中依然不时在火光映照下熠熠生辉。大刀斜肩带背的、横断的、竖开的……在远处的鬼子还不清楚战况的时候,很多阵地上的鬼子已经被砍成杂碎,如果是在白天就可以看到整个战场的水色都是泛红的……
水色泛着的红看不见,但是每一个军人的眼中早就全是血色,他们那么多弟兄已经倒下了,既然突了进去还会退回来吗?答案是不绝不要死也要死在东岸
桂军一七一师是在整个会战前段一直没有轮上战斗的部队,眼看着其他兄弟部队都立了战功,一七一师的官兵们感觉自己这支老牌劲旅好像在其他老乡面前抬不起头一样。现在他们终于登上高邮湖东岸了,他们绝不回到水里去
虽然是雨雾天气,但是要想完全不被发现登陆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是一个师在进攻而不是几个侦察兵。当一七一师接近岸边还没有一条木排冲到岸上时他们就已经暴露了,警觉的鬼子下了不少暗桩,一场强行登陆战马上开始。
因为是在野外,鬼子哨位虽然多但驻军并不多,一七一师还是很快就抢滩成功,接着就是冒着枪林弹雨不顾一切往东和往北攻击前进。虽然他们在桂军各部中和鬼子交手经验最少,但一七一师原本就是老兵为主的部队,他们本来战术就成熟。在这样视界模糊的黑暗雨雾中打遭遇战比的就是个狠,比的就是不要命
广西人最不缺的就是狠,就是不要命一七一师的部队登陆很凌乱,但是他们在上岸之前都知道自己上岸后要干什么;还是很凌乱的部队,还是没有大于连级编制的部队能集结;但是该往东的部队就往东、该往北的部队就往北
兵贵神速,根本不做集结,一七一师一上岸就开始了攻击前进,桂军本来就善于打乱战。两个小时的血战,在沿岸遗下了长长的一条尸体带后数量不足的鬼子警戒部队被大部歼灭其余打散了。趁着鬼子的援兵还没赶上把他们堵在岸沿,一七一师的部队已经乱哄哄地各自向着自己的进攻方向前进。别人是被打乱,他们是向着战斗的地方前进集结,越打越成军
“那边现在是乱战,也是我们突进的好时机,只要趁着双方在火线上你死我活,我们不难穿越过去,到了国统区我们就可以发展根据地了。记住,沿途不得参加任何战斗,遇上鬼子迅速摆脱……”一支部队的各级军官都在对部队作着最后的出发前讲话。
这是新四军紧急成立的东进支队,因为苏北的地下力量和武装全部被曹小民一扫而光,**不得不想办法重建那一地区的力量,出动新四军精锐趁着两军交火时进去是一种冒险但也是一个机会——看曹小民的态度,一旦战斗结束他站住了脚是根本不可能放新四军东进的,因此只能紧急成军趁乱进苏北。
同一时间,在五十七军内的**领导小组会议也在常恩多师长主持下传达着一份电报:……你部当在战斗中保存力量并争取迫使顽部在与日军作战中消耗掉,择机拉部队起义成立我海东支队,务使我苏北力量得以复原,务使苏北有我大型根据地……
“这是党中央给我们的任务,也是党中央对我们的信任成立海东支队的重任就在我们手上,为了顺利起义,我们必须把五十七军中的顽固势力借这次的战斗消灭掉,大家研究研究看看如何布局……”
就在前线**官兵和第六师团血战正酣的时候,没人知道在他们身后已经有一把带血的利刃悄悄举起了……。.。
第二七四章 围城(下)
第二七四章围城(下)
(……高级长官们都喜欢到干净的后方军人医院去探望伤员,表示自己对官兵的关怀;可他**谁会去前线医务站?那里才是人间地狱,那里才是他们该去关怀的地方……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什么,邢龙重伤生死不明?”刚收到消息曹小民就跳起来了,那个和他一起一人扛一个鬼子尸体去炸坦克,一起剩下半条命逃进院子的猛汉;那个连自己面都没见过就到处说是自己结拜兄弟吹牛从来不用打谱的家伙……曹小民马上带着人往前线医务站赶,虽然那是他最不愿意去的地方——他在上海战场真正第一个服役的单位就是前线医务站,那里留着他挥之不去的各种噩梦。
“冲了几次没冲上去,刑团长说得想想法子,就扮成鬼子让弟兄们追着他们一个班混过去;不知怎么回事鬼子没上当,等他们到了近前才开枪。一个班全倒下了,为了抢回团长又牺牲了差不多一个连……中了八枪,腹部两枪,胸部一枪、肩部一枪,胳膊和大腿各两枪……抬下来的时候还有呼吸,胳膊和大腿都折了,还好其他部位都是贯穿伤……”在医务站前边等待着手术结果的卫兵急急忙忙向曹小民报告情况,总算还没急得说不清。
开什么玩笑堂堂一条战线的指挥官带着一个班去扮鬼子搞突袭?曹小民气得想破口大骂,
想想如果自己在火线上是不是也会这样做呢?从低级军官晋升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领,谁不是这样见了血就眼红呢?
医务站就是一排帐篷,大多数不是原装正宗的行军帐篷,那种太小;是用军用帆布临时搭建的,雨水顺着帐篷流到下沿的水沟里浸得满满的,远远看去医务站就像是建在水上一样。因为担心遭到鬼子的重炮袭击和天气好的时候要分散躲开空袭,所以每个医务站规模都不大,大约只有五六个帐篷组成。经常会有伤兵被抬到某个医务站却发现那里
满员而不得不继续转移;有时一个伤员会被抬进五六处医务站才找到一个可以栖身的床位,就这样在雨中淋着发着抖的伤员往往会被这一路坎坷折磨着等到了医务站却
没救了。
在医务站的范围内,乱哄哄的不断有人把呻吟着或者不知死活的伤员抬来,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和呼天抢地的哀号。开阔地上架着的几个大锅在烧水,因为雨天所以在大锅顶上也搭起了一块大帆布;蒸汽和浓烟从帆布底下往外挤,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那是给伤员准备的开水和一些在煮着纱布的消毒锅,看上去脏兮兮的,很是难以想象这是需要讲究卫生的医务站设施。
充当手术室的帐篷是原装的军用帐篷,因为手术台简陋至极,手术中产生的血污经常会流到帐篷下沿的水沟里,所以手术室的水沟永远是红色的,很好辨认。
缺少麻药,重伤员的手术往往也是让伤者咬住一根木棍就进行;帐篷里除了医生和护士还会有三四个体壮如牛的卫兵帮忙,他们是负责把伤员狠狠按在手术台上的人。每当手术进行时,帐篷内就会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或者嚎哭,让在外边等候消息的人感到无比惶惑。
经常会有那些负责按住伤兵的卫兵带着一头脸的血端着木盆出来,木盆里就是鲜血和一些被截下来的肢体,让人看着心里一阵阵发毛。那些肢体离开主人不久,看上去特别鲜活,它们都会被候在外边的卫兵带走,一般扔到大坑里掩埋。因为现在下着雨,挖出来的土坑会很快被雨水灌满,所以肢体就要先集中起来等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再挖坑。医务站的旁边就积了一大堆的断手断脚,底下的
被雨水泡得惨白甚至变成了褐色,但面上的还是鲜活的,还会从断处渗着血水。
在外边等候消息的人是被远远隔离的,特别是那些跟随军官的卫兵们,因为怕他们会控制不住情绪冲进去干扰手术。医务站的卫兵受命端着枪,凡是遇到敢于往里边冲的官兵是可以开枪的。当某些高级军官受伤时医务站的气氛就特别紧张,卫兵们都如临大敌。
每一次当从帐篷里走出来的是医生而不是其他医护人员时,就会有一群官兵围上去问情况,但一般只允许上去一两个带头的人,卫兵会用枪指着他们控制他们的情绪。(祖上前辈们抗战时有一位就是很高级的军医,这些都是他口述传下来战地前线医院的实景和纪律;像李云龙那帮卫兵那样牛哄哄的样子是不可能的,要有估计都被卫兵杀光了。顺便说说我的那位长辈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救过数以千计的伤员,后来在南岭防线被共军俘虏因为军衔高少将差点被枪毙,幸亏一个共军高级官员受伤共军没那么好的医生才活了下来,但还是没逃过后来的政治运动……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湖南长沙还有以他命名的医院呢。就这样一辈子救人,爱国爱民的名医却冤死了……)
曹小民站在手术室帐篷外手脚冰冷,眼前凄风苦雨中的医务站仿佛把他带回了那种还没学会打仗,还会因为看到的惨象而无法入眠的状态。
在前线指挥着战斗,看到有人倒下,看到有人炸得尸骨全无,但对于一个身经百战的军人来说早就习惯了。
无论再铁血的将官,只要让他待在前线医务站里一天,估计都得发疯
远远的,一个帐篷里出来了一个女护士,大概是刚替伤兵们清洗过身体,端着一大盆血污水出来倒掉。曹小民忽然眼睛湿润了,这样地狱一般的地方,还有这样勇敢的女性她的衣服同样沾了不少血渍,白衣天使
变成了血衣天使了,但却无损于她的圣洁
真美雨雾中曹小民没有看得清她的脸庞,但他在漫长的血腥熏陶中又一次感到了异性的柔美;只是一转眼功夫护士就接过一个士兵递上去的一盆热水又消失在帐篷的掩盖里,曹小民也好像一下子又恢复了那种冷冰冰的刚强——战争容不下柔情
就在曹小民万分焦急地等着里头邢龙的消息时,噩耗又传来了:“小四川”战死
“在敢死队里只有不要命的士兵,敢死队不需要将军今天我是你们的队长也是普通一兵……”“小四川”就像他的誓师词一样,他以普通一兵的作战方式上去了,因为他的敢死队里很多人还是有着临战的紧张和对生命的不舍,所以老兵要给大家做个榜样,他是队长也是老兵……
曹小民仿佛看见“小四川”在一片“国存我死”的呐喊中身先士卒地猛扑向鬼子然后在大爆炸中忽然消失,就像他见过的无数叫不出名字身上绑着炸药包和手榴弹充斥在抗日战场每一处的官兵一样。
这是一场围歼战啊打得却是这样的惨烈,一夜间有将军衔的指挥官就
一人殉国一人不知死活
在茫茫的雨雾中,曹小民忽然被一种罪恶感给笼罩住了:他的作战计划、他的作战命令原来让那么多人失去了性命
不能这样看下去了,再看下去会疯掉的,再看下去一定会怯战,一定会避战;再看下去以后用兵一定会悠游寡断……面对侵略者,不管伤亡多惨重都要打,打是唯一出路虽然在心里曹小民很清楚自己的选择没错,
他深深体会到祖爷爷那种伴随了一生的罪恶感了——无论你的选择正确与否,弟兄们死在你的选择中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咬了一咬牙,曹小民忽然找到了他应该做的事情,他低着头走进了一个帐篷——那些伤兵在手术后休息的帐篷。这些术后的伤兵因为极度的伤痛除了晕过去的人外大家都睡不着,都醒着;他们不想像一件被遗弃的垃圾一样呻吟着没人理会,他们和那些在火线最前沿的士兵一样,他们需要关怀
曹小民决定了,他不再等邢龙的消息,他要去每一个医务站探访,就像他在南京火线上的慰军一样
“报告长官,郑州司令部急电……”就在曹小民到了第三个医务站的时候,一个通讯兵带着急电到了……
“昨晚新四军约两千精锐部队从皖南开拔,擅自离开防区,至我三十一军哨卡警告不顾,伤人闯卡……据情报该军可能进军目标是苏北,该军装备精良轻武器与日军相较亦不落后……”曹小民不用看完全文,他知道郑州司令部的判断是对的,这支部队就是来苏北的
想趁我和鬼子死拼的机会大举渗透苏北地区,把驻军变成不可改变的事实?就像八路军趁着北线大战进山东一样?没门曹小民刚刚才看到一幕幕各线伤兵的惨状和最亲密的弟兄们的伤亡,他正在悲痛和自责、亢奋和沉郁等复杂的情绪交集中,他需要一种发泄
身边的卫兵、参谋没人知道那份密电的内容,它被曹小民攥成了一团;但每个人都看到曹长官的脸色变得铁青:我的弟兄们都在和鬼子玩命,你们来捣乱?好吧,来多少老子杀多少,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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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五章 暗算
第二七五章暗算
(……我们为了保证对日作战不受干扰,不得不对一些势力进行铲除,这就是所谓的搞摩擦;但是我对此从来不后悔,哪怕后来的历史记载会把我写成汉奸屠夫;笔杆子总抓在别人手中,关键是自己明白自己干了什么并且于心无愧就行了……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电令常恩多,今天下午前各部不能开到指定位置,他的师长不用当了”缪澄流在扬州司令部里大发雷霆:五十七军势如破竹般夺回了长江以北大部分失地,包括扬州;在等待鬼子反攻的数天里提心吊胆,但是他没想到在得到确切消息鬼子马上要反攻的时候自己的最后一支部队却迟迟不到位。
五十七军最后的部队就是那些留守部队一直不停征召来的新兵,他们汇合前边北上暂时编入五十九军作战序列南归的部队作为最后的力量加注到长江防线,这一部由常恩多统领。眼看大战在即,自己最后压箱底的部队却迟迟不到位,这不光影响到战斗力的分配,更会让各阵地上的部队疑神疑鬼影响军心。一向很少暴跳如雷的缪澄流这次几乎连桌子都翻了,他直接以免职为要挟勒令常恩多马上把部队到位。
常恩多看着电报,在他身边是一一一师的一群参谋和几个下属主要部队主官,他们无一例外是**秘密党员。
“怎么样?大家什么看法?缪军长那边已经是要杀人了”缪澄流脸色平和,看不出一点焦急的样子道:“我们的任务是必须在战区里保证控制一条畅顺的道路让新四军东进支队通过,所以前线我们还是要去的,但是大家必须要明白我们接下来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起义,所以必须要保存实力,千万不要和鬼子硬拼……”
“师长,我看这样就可以了,我们一边解释新兵需要训练,南归的部队需要休整请求在二线当补充部队;一旦开打需要我们的预备队顶上,就派小部队特别是那些在政治上还没有被我们争取过来的部队上去。至于部队到位问题更好办,到一个团是到,到一个连也是到,只要我们派出先遣人员到各接收阵地上把防区接过来,到底我们到位了没有谁知道?”三三三旅旅长万毅道:“我看咱们五十七军现在士气不错,日军不大可能一下子能突破防线,只要我们保存好实力,只要前边各部打光了,缪军长就拿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搞不好我们还能把他捉起来来一次全军起义呢”
“大家要明白,这次五十七军打的仗是全国上下都在盯着的仗,是围歼第六师团的关键仗。这不是我们东北军在作战,是我们东北人站在全国抗战的最前头给大家顶着此战有我无敌,有敌无我”缪澄流此时在前线各处阵地上给部队打气,一直以来为了给东北军保存种子而在进入苏北后有避战之嫌的他这趟是给全军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挡住日军,决不后退半步
因为中**队攻势出乎意料之外的锋锐,原来畑俊六的计划不得不做出调整,派遣一直待命的海军陆战队以及刚从原计划南侵调回的作战部队重藤支队(波田支队前身)准备登陆支援第六师团。在北线上原本收着力量慢慢压过来的关东军也开始了全力南下……
徐州会战的第三回合轰轰烈烈打响了。曹小民自己都不知道他所在的战区其实已经成了整个会战的中心,他只知道现在是北要攻敌,南要防新四军
“这个会议的主题就是如何消灭即将到来的新四军东进支队……”虽然军情紧急,战场上的枪炮声不绝于耳,但是曹小民还是把一些骨干部队的将领紧急召集起来开会。因为事关重大加上对共党特科的忌惮,这个会议的每一个与会者都是考核过背景,确认在政治立场上不会有问题的人才能参加,像谢忠这样虽然目前权位不低但出身江湖搞不清有没有共党背景的人也没有通知到。
“大家都清楚在我们前一段时间的战斗中后方遭到共党的严重破坏,几乎让我们的部队崩溃;现在如果我们任由新四军进入苏北,那么情况就会再现。”曹小民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现在新四军已经派出一支部队,突破了桂军三十一军的几道哨卡进入到游击区;按照情报他们的目标就是苏北,就像八路军趁着北线大战进入山东一样……这支新四军部队的装备非常精良,他们的机枪数量和鬼子一样达到了每班一挺至于轻便炮火更是把掷弹筒装备到连、迫击炮或者机关炮装备到营……”
曹小民还没讲完与会的李添豪等人就禁不住窃窃私语,他们谁都没想到新四军的装备竟会超过**的王牌部队(虽然在官方资料中总是评价黄桥战役是新四军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并说八十九军的武器是新四军十几倍,但是在我查证的资料中根本大相径庭,小说中新四军这个装备标准是真的,在陈毅将军自己的回忆中也骄傲地说到这一点,说韩德勤根本没想到他的部队有这样的装备,结果一触即溃云云……小说中因着会战规模放大,新四军捡洋落标准提高等等计算,就把东进新四军装备标准按照黄桥战役时期标准来定了)
“大家想想李斌是怎么死的,想想在安徽的战场上有多少武器会暗中流入到新四军的手里就明白了,新四军要组建一支装备精良的强军进来并不算难。”曹小民把他和韩德勤分析过的情况和大家说了一遍:“新四军一旦在苏北建立了根据地,他们就能和山东的八路军连片;所以他们会不惜一切东进。在苏北他们可以活跃在我们的辖区不被鬼子追杀,而我们也因为抗战任务无法集中力量歼灭他们,他们就会慢慢壮大。这里不同于别的地区,一旦徐州会战结束,鬼子没有达到迫使我们屈服的目的势必继续向西进军,苏北山东一带就会成为孤悬于敌后的战区。一旦他们成功扎根,这一地区的情况就会很复杂,大家互相顾忌我们根本无法清除他们也无法全力对日作战,所以我们必须要在一开始就把他们挡在苏北以外”
在座的诸人都有过在以往的剿共战斗中狠狠得罪过**的历史,他们在苏北开打的前段也深受共党在后方捣乱之苦,大家马上赞同了曹小民对新四军的态度。
“我的水田沼泽连日本人也能困住,如果新四军进来了,趁他们还在行进中的时候全部包围起来,应该不难聚歼……”李添豪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必须要知道他们的行进路线以及时间,还有一点就是现在国共合作,我们如果明目张胆把他们一支正规军给灭了,这……”
“添豪,这你就别担心了,你看看安徽那边的农村和前一段时间的苏北,**说什么都行谁知道真假?只要掌握着消息发布的渠道,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曹小民接着对大家说:“这次委座给我的任务之一就是肃清苏北的共党,所以大家尽管放开手脚干,天塌下来我顶着”
看到大家完全没了顾虑,曹小民开始拿出他对新四军的分析了。新四军如此兴师动众,一定会有地方上的内应才能全师通过,现在苏北南线各军都掌握在曹小民和李添豪手里,他们要逾越防区基本难以做到,唯一的漏洞就是五十七军的防区。因为早前蒋介石曾经让曹小民密查五十七军高层将领的通共情况,所以曹小民可以肯定五十七军的通共非常严重,说不定会有成建制的部队已经是**的力量;新四军要全师进入苏北,一定是五十七军某部接应。要精确掌握新四军动向就要落在五十七军身上……
早就受命和五十七军打得火热的秦岭、满汉两人(因为对“东北佬”吴北望的政治背景没把握而没有让他与会)知道他们这次要当大任了;对于打新四军他们没任何意见,加上一直以来在泥浆中打仗,他们这些骑兵都没能派上重任,这次能够有机会立功大家很是积极。
当下布置好由满汉所部一直负责和五十七军联系的骑兵连开始对五十七军进行布控,特别是对在二线驻防,守备着各种通道的预备部队都进行密切监视。秦岭、满汉还会暗中和一些亲兵对五十七军的一些基层官兵进行套话,尽量摸清情况。
因为不知道五十七军会不会有部队在新四军遇袭时直接支援新四军东进支队,为了保证全歼敌人,经过商议干脆由曹小民所部替换了火线上暂九十九师一半的部队,让他们做好充分准备;在防好五十七军中可能会出现的兵变部队的同时,准备从各个方向展开围剿。这次的作战目标也明确了:把新四军等同日军对待,不留一人。.。 第二七六章 横断
第二七六章横断
(……在司令部的大爷们眼中一场场大捷到了前线士兵的眼里也就是一场场烂仗,身处战场上的人经常是不知道战果的,甚至不知道到底谁在进攻谁在防守;只是不断地战斗,永无休止,直到结束时发现自己还活着……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又是一个晚上过去了,雨雾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散去,久违的太阳早早就在东边向大地撒过来遍地的金红色。但是,闷雷一般的响声还在不断炸着,在高邮到宝应之间几十公里的路上几乎到处在爆炸
“他娘的,再不炸掉这桥,鬼子的飞机要来了”已经连续作战了两夜一天,战士们的眼睛被第一道阳光刺激得眼泪也流出来了;这一伙桂军渗透部队只剩下了四个人,一个排剩下的四个人。他们盯着不远处的石桥非常的不甘心,但是石桥前边的一片尸体告诉他们想要强攻下来的是不可能的。
桥上的鬼子人数不多,也是只有四个人,但他们有一挺机枪;就是这样一挺性能不怎么样的歪把子就一直把没有一挺机枪的桂军给死死挡住了。
在还有一个排的时候,这伙桂军尝试过很多办法,包括在水里潜过去炸桥,但是那可恶的炸药包却失灵了,那一次行动让他们在岸上掩护佯攻的弟兄们损失惨重,八个人死了。他们还试过用人海战术从各个方向一起进攻,掩护着一个爆破手在黑暗中冲上去和敌人同归于尽,但是很不幸爆破手的黑炸药包被射爆了,还连带把自己几个弟兄炸了……一个晚上他们这在战场上零零散散走到一起的一个整编排就剩下了四个人,但是石桥还是没炸掉
“天啊那是……”忽然一个弟兄失声叫了起来,大家随他的手指看去却让人心寒地发现在他们身后有大约两个班的鬼子正在猫着腰摸上来
死定了他们四个人已经没几颗子弹,几颗手榴弹也是准备赌一把消灭桥上鬼子后看看能不能用来炸断石桥的……绝望中大家情不自禁地流出了眼泪,他们不想死,虽然他们每次冲锋都像在送死。
“至少咱们得死得像个男人”一个士兵发现了自己竟然掉下了眼泪,感到非常耻辱;他用脏得像野狗腿一样的手臂擦了一下脸:“他娘的,太阳真刺眼……咱们冲锋吧”
“好冲锋……向哪边冲?”四个人都筋疲力尽而且情绪上已经在绝望中麻木了。
“冲啊……”冲锋的呐喊声响起来,四个**士兵一下子冲到了桥上,在桥上的鬼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直扑过去,当先一人手中是明晃晃的大刀举起的大刀没有因为透体而过的子弹停顿,一往无前的勇士在倒下之前用手中刀直接把鬼子的机枪副射手整个脑袋砍飞剩下的弟兄大刀刺刀一起不顾自身地往鬼子招呼过去……
是我们的人四个被包围的桂军士兵士气大振,他们没想到会在绝望的时候,有自己人在背后偷袭了桥上的鬼子
子弹在身边飞过,子弹打在身上穿过;但是四个桂军士兵依然跌跌撞撞地扑到了桥上……
“我们是一七一师的,你们是……”四个人都中弹了,他们摔倒在桥上,看到挣扎着正在扶正那挺歪把子的另外四个穿着中央军军服的浑身是血的弟兄,眼睛里再一次冒出了泪花……
“五十九军……我们是五十九军的,我们会师了”那个已经没办法爬动,连砍下鬼子人头的大刀都已经拿不起来的士兵同样很激动,他的嘴里一直念叨着:“会师了……会师了……”渐渐没了声音。
“噌噌噌噌噌噌……”机枪响起来了,冲在前面的两个鬼子应声倒下,其他人马上趴下射击不冲锋了。
桥下的鬼子被压制住,没能扑上来,桥上的八个士兵有两个刚刚殉国了,但他们依然和活着的弟兄一起守护着这道桥,他们被当成沙包叠了起来。八个弟兄都知道自己不行了,伤最轻的都挨了两枪或者被刺刀把腹部割开了半尺长。他们在把找到的弹药全部集中起来,包括他们原有的五枚手榴弹和在鬼子身上找到的四枚小甜瓜,半箱机枪子弹……
“应该可以了,这座小石桥不算很坚固……”半死不活的六个人把找到的所有爆炸物全部塞到了石桥的石缝里,他们要在鲜血流尽前完成最后一件任务,把桥炸了……
桥上的射击停了,忽然传过来一阵沙哑的歌声:“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全国爱国的同胞们,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接着“轰隆隆”地一串爆炸,小石桥被烟雾笼罩了……就在五十九军和一七一师的几个散兵会师不到三分钟后,这些弟兄们的骨肉全都连在了一起……
在硝烟逐渐散去的时候,忽然石桥开始坍塌了,“哗啦啦”地不断有石块滑进水里,然后是“轰哗”一声彻底断掉,炸桥的弟兄们的尸体和小桥也融成了一体……
赶到桥边的鬼子傻眼了:他们本来就已经涉水过了几条小河一路上寻找自己的部队集结的,现在他们又要下河才能过去了都是一身的大伤小伤,一次次在战斗中汗流颊背,一次次浸泡在冰冷的水里然后一次次任由湿漉漉的身躯在寒风中吹干,铁人也扛不住啊鬼子们欲哭无泪……
这里是苏北水网最繁密的地区,几十公里之间从几米宽到二十几米宽的大小东西向河流有几十条之多,几乎是走在一条河边就能看到远处另一条河的河水反光。这种地理条件足以让第六师团崩溃——一七一师竟然早早就准备了大量的竹木排和蚱蜢舟沿着各条小河东西穿梭,只要遇到有桥就统统炸掉
闷雷般的爆炸已经响了两夜一天,第六师团驻守在宝应和高邮之间的野战部队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就发现他们全部被分割开了,被河流分割开了一万多日军被分成了上百块,人数多的有数百人而人数少的仅仅有三两个人,他们虽然不少部队还可以互通有无或者跨过小河集结,但是这些面面临水的部队在物资上却缺乏得很厉害,不是没弹药就是没粮食。至于在高邮和宝应两地的鬼子总数也在万人以上,但他们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高邮的鬼子还好些,宝应的鬼子在八十九军疯狂的进攻下弹药已经基本消耗光了
“他娘的,不下雨了”孙长庆看着升起来的太阳,两只深深窝下去的眼睛透露出一种无奈——如果继续下上一天雨鬼子的飞机来不了的话宝应的鬼子估计只能拼刺刀了
但是怨天尤人没用,天已经放晴了,要想鬼子得不到天上投下来的补给就要挤压他们把他们的空投场抹掉
“弟兄们,很快鬼子的飞机就会来,大家要不管那么多贴上去,就算攻不下他们的阵地也要和他们贴在一起,让他们的补给下不来,下来了也拿不到”很简单地和士兵们交代了一下,命令就散出去了。
此时的八十九军也是强弩之末,他们连弹药都是五十一军匀过来的,至于顶在第一线上的很多官兵除了手榴弹外都没几颗子弹了。他们和鬼子在街巷上已经进行了无数的肉搏战,但是现在鬼子也不出来肉搏了,因为中**人很不地道
八十九军和鬼子打的肉搏战实际上就是几个官兵冲上去,如果鬼子冲出来应战那后边的敢死队便扑上去,拉响手榴弹把双方一起炸,完全是命换命地打鬼子现在已经被中**人那种拉人上路的打法打蒙了,他们也已经要算着手上的几颗子弹,连远一点的**在运动他们都不敢开火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官兵慢慢贴上去……
“……我军已经被支那人分割包围,如今唯有放弃宝应全力南突回高邮,但宝应部队能否突围实在未知……虽知支那人困兽犹斗,但其决死一战的顽强大出意外,为我军始料不及;现第六师团全体已准备为天皇尽忠,死战至最后一人……”畑俊六读着谷寿夫的来电暗中颤抖,和谷寿夫一样他也没想到八十九军等中国部队会顽强如斯。在之前谷寿夫的来电中说到的一幕更让他心底一阵阵冒出寒意:没了弹药的八十九军官兵空着手装成敢死队扑上来,等日军的挺身队上去拦阻时双方才发现大家都已经没挂手榴弹了,然后双方就扭打起来,像野兽一样撕咬……宝应的大街小巷中竟然到处是这样缠在一起嘴里含着敌人血肉的战死官兵
由海军陆战队和重藤支队组成的救援支队已经在长江北岸登陆,正对五十七军发起猛攻,但是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打到高邮呢,谁都没底……
“三天,必须打到高邮”畑俊六给救援支队下达了铁命令。。.。 第二七七章 援北
第二七七章援北
(……拉夫、强征,很多的宣传总是把抗战的军人写成是被迫上去的,很无奈;但我告诉你们有很多军人是天天盼着上战场的,有一支军队整整一个军到了前线后兴奋得像过节一样,他们来自当时离战场最远的国土……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宝高战场烽火连天,北线却是已经步步败退了,徐州城内一片恐慌。原来因为台儿庄大捷兴高采烈的徐州市民很难接受怎么才刚刚经历一场大捷就要逃亡?很多人不光没准备而且也不相信台儿庄会守不住
“你们要记住,不能让消息泄露。否则难民塞道,我军将无退路……”一句话说完,田镇南将军忽然鼻子一酸,几乎掉下眼泪——无比激奋内疚的眼泪
田镇南身为三十军军长,在死守台儿庄的时候赤膊上阵指挥战斗,被称为“赤膊军长”,勇悍绝伦;其三十军所辖三个师全部成为日军军誌里记载的“百折而不挫,战意犹强于我军”的铁军。但是现在,田镇南却不得不为了全军后路设想把**最后要弃守徐州的计划捂住了,因为他们已经打残了而且还要打,还要他们坚守台儿庄配合南线歼灭第六师团
接到命令后的田镇南气苦得想杀人:苦守台儿庄,他三十军就没打剩几个人了,现在的补充兵都是紧急拉夫来的,很多人连枪都没会打,这怎么守?声名摆在那,三十军这样的英雄之师却又如何能退?
麾下另外两个师长也是一脸阴沉,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这一群将领都是怯战的孬种,但是只要看看他们的名字,就该明白他们决不怯战,但却万分无奈
三十军另外两个师长便是台儿庄大捷中的大英雄三十一师池峰城和一一零师张轸三个都是虎将,三人都曾在日军面前尽显中**人的英勇无畏,但是现在的三十军剩下来的战斗人员不到三成,而且整补也没完成,对面的是番号不变但其实暗中增加了翻倍力量的关东军第五、第九、第十师团另外在战区一带集结的鬼子还包括十四师团这样的精锐在内六个日军师团虎视眈眈,除了这些正宗鬼子外,伪军刘桂堂、张宗援、张岁云、张济源、刘佩比等部也狐假虎威地一股脑扑上来……打,拿什么打?一万残军如何抵挡接近二十万武装到牙齿有大量空中力量配合的日军?
徐州的大街上是二十军团最后的部队急匆匆转进,准备跟上前边已经出发多日的主力南下对付第六师团。二十军团的部队在追击日军残部时打得非常出彩,一度让拖着他们等待援军的矶谷廉介师团(第十师团)几乎收拾不了局面。这是一支士气高昂,场场打漂亮仗的军队,徐州会战中唯一的中央军精锐。现在,这支战区中最强悍的部队又要全师而退南下去打漂亮仗了,剩下的局面就留给了其他打残的部队收拾……
“在台儿庄,我说过一句话‘台儿庄是吾人之光荣,亦是吾人之坟墓’,看来是说对了……”池峰城苦笑着道:“西北军这一仗之后怕是连种子都灭光了……”
“镇峨兄,我部的补充兵倒是还不少,只是装备却不足,我给镇峨兄匀一匀吧……”说话的是张轸,他的一一零师被称为“翼字军”,是整个北线战场上打运动战最出彩的部队,因为所到之处破坏鬼子的后勤仓储都把不带走的物资大量分发给当地百姓而赢得很好的声誉,在当地报名投军的百姓很多,他的补充兵却是不愁。
“装备……”田镇南苦笑了一下道:“在这里咱们可是没爹没娘的孤儿呀那么多缴获,都被司令部调去给桂军了;咱们等着委员长的物资,也不知道牛年马月才到……”
大家愁眉苦脸地准备分手各回直属部队的营地,但这时却忽然听到一阵阵高昂的战歌传来,口音怪异让人听不清;亏是三人都纵横多年,听了一会总算是听了个大概:“我们来自云南起义伟大的地方,走过了祟山峻岭,开到抗日的战场。弟兄们用血肉争取民族的解放,发扬我们护国、靖国的荣光。不能任敌人横行在我们的国土,不能任敌机在我领空翱翔。云南是六十军的故乡,六十军是保卫中华的武装云南是六十军的故乡,六十军是保卫中华的武装……”
是滇军的部队(前边中央军、西北军、东北军、桂军都恶战连场过了,马上滇军闪亮登场……现在的历史只知道歌颂领导人指点过的东西,没见谁写过那支一个军硬扛日军三个甲种师团主力二十七天,掩护台儿庄大捷各主力安全撤退的铁血雄师了……)
六十军也曾有部队参加了前边的战事,但都是以某某先遣支队的形式上来的小部队,一时归入到二十军团一时又到了第二集团军,虽然在战场上表现不错但大家还是不大了解这支部队。在今天的会议上司令部正式把六十军划归到第二集团军序列,并且让这支部队成为本次防守的主力,但是在田镇南、池峰城、张轸这样的铁军铁将眼里,他们还真没敢把希望寄托在这些身材特别矮小,看上去病怏怏的云南部队身上。但是现在看眼前步过的官兵军容,看军队的士气,倒是让他们有种大吃一惊的感觉,也许这支滇军还真是支强军
如果三位将军知道这些他们在徐州见到的六十军部队仅仅是徐州联络处的预备部队而不是精锐,六十军的主力已经全部在台儿庄一带展开正面迎击日军的话,他们紧锁的眉头大概就会舒展些了。因为六十军确实是强军,超强军(历史上六十军是在台儿庄东线布防,当时边打边撤的五十一军和二十军团在小说中都南调了,台儿庄一线就成了六十军独挑大梁的战场。)
六十军和很多地方军阀派上抗战第一线的二流部队不同,他们是滇系部队的主力之一,所有武器装备均由云南省政府历年购自法国、比利时、捷克等国。山炮稍微落后,是清朝末年训练新军时购自德国克虏伯厂,年代久远但型号性能并不算差。士兵多是从云南各地农民子弟中征集而来,年龄偏大但体力却因自然高原环境锻炼保持得不错,受过较长期的军事训练。他们多数排长、班长及一部份士兵有丰富的实战经验;连长以上军官大都出身于云南讲武堂,打过多年仗具有实际指挥作战能力。
六十军在人数上更是惊人,和大多数习惯喝兵血的北方部队两万人左右一个军甚至几千人也敢叫一个军不同,六十军因为有点像私军一样的性质,一直是卢汉直接把持着部队的后勤供应和队伍常态保持,这个军的人数有四万多人
四万多滇军子弟中少数民族彝族、白族等众多,这些山民非常淳朴;他们很多人在从军的时候才开始接受文化教育,学的文化全部和军纪以及**理论结合起来,所以在军纪上很好。出了云南后滇军各部在沿途受到各地民众的慰问,虽然大多数人并没真正理解抗战意义,但他们面对慰劳群众的热情却是受宠若惊而士气大振;因为本质上的纯良和少数民族传统教育中的种种感恩以及义气等等因素,使他们成了一路上军纪最好的部队之一,也是深受各处驻地百姓欢迎的部队。(发现很多这个时代的文艺作品都喜欢把滇军写成狂抽鸦片,纪律散漫、作风懈怠的部队。但在我自己的资料中却显示六十军完全不是这样子:他们在军纪评比上屡受军政部表扬和当时的社会民间报刊赞誉,以前一个滇军老兵给我看过他们进军一路上收集到的各地报章对他们的赞誉,竟有沿途十几个城市之多在训练上六十军更是让德国顾问看过几堂课后便上报蒋介石该军已经有良好现代化陆军训练基础,是一支强军……)
这支部队全师出现在徐州战场其实也是很突然的,他们本来是总司令部预备作为保卫武汉的主力之一,但是蒋介石在得到李宗仁再三要求援兵的时候没舍得把刚刚在河南练出来的几个中央军新主力师派上去,便让六十军上了。六十军原来得到的命令是到兰考集结,但是火车到了兰考却不让他们下车,直接运到了徐州,而且先头部队还越过了徐州到了临枣支线上下车
可以说很多的六十军官兵是到了战场才知道的,但这些淳朴的官兵原本就一心求战,知道被运到战场后不但没有惊慌相反人人唱战歌个个兴高采烈像过节一样(是我认识的那个老兵说的,他当时是连部的副官,在兰考车站才知道要继续东进,到了徐州士兵们才知道是到了前线了,当时官兵竟然在火车站上高唱军歌庆祝……谁说那个时候官兵都是被迫上战场?那个年代慷慨赴死的军人多着呢)。.。 第二七八章死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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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章死攻(上)
(……很多从后方投笔从戎的学生经过短暂的战场体验后就被长官保送到后方去接受为期最短一个月一般是三个月的短期军官培训班,他们也被算作黄埔生的;这些战场黄埔生重回战场后往往是表现得最勇敢的基层军官,他们很多人在重回战场的第一战中就殉国了……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北线日军部队已达二十万之众,我防御各部每一分钟都在死战,为的就是想看到我们在南线全歼兽军第六师团!弟兄们,咱们没别的选择,只能强攻!”一向对于强攻鬼子有着心理阴影的曹小民下决心了,打光了也要啃下第六师团!
随着命令下去,已经在前一轮狠狠切进了高邮废墟多处建立了进攻阵地的苏北游击总队各部开始不要命地向第六师团发起强攻……
宝高战场上,同一时间各参战部队几乎都发起了强攻,除了早就投入战场的五十一军、十九军、桂军一七一师和五十九军外,刚刚加入战团的二十军团五十二军、五十七军、七十五军、十五军四个步兵军从东面以横扫千军的姿态开始席卷战场!
……四五个士兵正在一处废墟的掩体后把一大包炸『药』装上弩炮,准备点燃发『射』,忽然头顶“嘶嘶”的破空声响起来,炮弹当头落下!不要命的士兵们猛地扑到了炸『药』上,要用他们的血肉之躯去保卫那些炸『药』包……“轰!轰隆!”烟火扬尘瞬间把整片废墟覆盖住,从浓烟里被炸得飞溅的碎砖石砸到了两百米开外!
脆弱的身躯无法阻挡高爆弹的诱爆,在废墟后的几个炸『药』包全炸了,附近被殃及的火力点全部哑了火……“杀给给!”对面的阵地上,一群光膀子的鬼子飞快冲上阵地,他们知道如果不把已经切入到废墟里的进攻阵地打掉,把他们从新赶回到水田沼泽中去,高邮危在旦夕……
张景岳晕头转向地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他娘的,卫兵们干什么去了……他脑中忽然反应过来:这时候身边的卫兵应该来扶起自己啊!……身边都是人,趴着,没有一个站着或者蹲着的。(看小说就到--沸腾文学--·--沸腾文学--作为前线指挥官,张景岳正在几个切进去的进攻阵地之间巡视,没想到来到这一处竟然碰上了大爆炸。还好他们慢了些还没踏入废墟,否则这一炸就能把他活埋了!
身边忽然有人跑过,急匆匆的;张景岳身子一软等着上来的官兵扶他……见鬼了!没有一个人理他!所有的官兵都在他身边飞快跑过一头扎进了浓烟扬尘中……哦!对啊!那是一处切入阵地,必守的阵地,鬼子会趁着阵地上没有守军冲上来!张景岳算是基本从震晕的状态中醒过来了,他看看自己浑身被泥沙尘土蒙了一遍的军装,谁能认出你是谁啊!?
厚重的浓烟扬尘正在弥漫,但战团里头已经不住的有火光闪现,还在嗡嗡作响的耳朵已经能勉强听到那沉闷的爆炸声,是手榴弹在爆炸,阵地上是在进行着最残酷的短兵相接争夺战。(看小说就到--沸腾文学--·--沸腾文学--刚刚夺过来的阵地上每一块砖石都是灼热的,尸体被烧焦的味道让那些曾经在仪凤门一带死守过的老兵都有一种时空变换的感觉……但是,这次不同,这次的进攻方是我们,殊死顽抗的是第六师团的兽军!冲上阵地的官兵思想一片空白但又总是有那么一种让他们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自己就接着冲锋的激动!
“快!重机枪快上来!……”刚刚占领了一处鬼子阵地,但是冲了上去的一个班官兵却发现鬼子的九二式重机枪已经被泥沙盖住了,经验告诉他们这样的重机枪挖出来十有是不能马上用的,准要卡弹……但是烟雾的另一边鬼子密密麻麻的反击队伍已经越来越清晰,后边自己的支援部队却消失在一连串的迫击炮爆炸烟雾中……
“弟兄们!殉国的时候到了!大家准备手榴弹!”班长打光了步枪里的子弹,把腰间的手榴弹包一把挪到前边大声嘶吼着:“别他妈一下子全上去送死,一个个来,坚持到援军上来!……”他扑了出去!
“我先走一步给大家探探路!国存……”“轰隆!”一声巨响,话多了点的班长那句响彻了抗战年的冲锋口号还没喊完就忽然消失了,消失的一瞬间他的身体碎裂的情景居然清晰地展现在身后的弟兄们面前,大家都呆了一下……
爆炸后才几秒钟,地上还摇摇晃晃的鬼子已经站起来了,他们知道要继续冲锋夺回阵地……又一群鬼子扑上来,他们越过了那些还没站稳的鬼子冲到了集群最前面……“轰隆!”又是一声巨响,一个士兵没有喊任何口号,在硝烟掩护下直直撞进了鬼子人堆,集束手榴弹的剧爆再一次让成群的鬼子放『射』状倒了一地……
一个、两个……前赴后继的士兵用『自杀』式反冲锋把抢上来的鬼子炸得尸横遍地,在最后两个士兵互相握了一下手,用带着泪光的眼睛互相望了一下准备相继扑出去的时候,身边忽然响起了重机枪声!是民二四那沉厚的低吼,援军终于上来了,而且还有重机枪!两个本来视死如归的士兵忽然软倒在地,没人看到他们脸上控制不住流下的长长清泪,更没人清楚那是为自己的幸运还是为殉国弟兄的壮烈落下的泪……
重机枪手一梭宣示存在的子弹横扫,然后就命令几个卫兵把机枪转移,并不急着狙杀逃回去的鬼子冲锋队,没人会发现到这个机枪手是一个将军,他的肩上没戴金星……本来就是机枪手出身的“东北佬”很聪明地躲过了对面马上过来的重机枪和掷弹筒攻击,在他身边是越来越多杀上阵地的官兵……
“二排稳住阵地,三排准备冲锋!”一个连长扑在阵地上大口地喘着气道:“他娘的一排真冤,路上被鬼子的迫击炮就给打残了……你们是哪个团的?看着脸生……啊!是吴将军……”
“废话少说,没听过吗?战壕里只有士兵没有将军!滚!快给老子冲上去把对面拿下来!”“东北佬”一声喝骂,自己却先开始瞄准对面的机枪了……
枪声一阵阵,眼中全是烟雾,但是身边却没有子弹飞过,鬼子的子弹都在对着近处目标打击,稍靠后一点的地方都已经很安全了。曹小民带着一个班也像普通一兵那样冲到了最前线,但是他想到交战锋面上去和鬼子驳火的愿望是不能实现了,卫兵们打死都不让他去……但是他的老弟兄们,很多有了将军衔但并不充当战线指挥官的弟兄却早就压到火线上和鬼子玩命了。
这一种将军亲临火线、营长以下不穿伪装衣带队冲锋的战术是临时制定的。虽然这些主要有苏北人组成的部队在保卫家乡的战斗中很英勇,但是他们在完全陷入到忘我战斗之前依然需要一种士气上的鼓舞;因为部队的实战经验特别是大规模攻坚战经验不足,大家只能凭借无尽的勇气硬顶上去。在战术水平相对低下,士兵素质远不如对手时,基层军官的勇悍与否对部队的战斗力起了决定『性』作用,就这样那些刚刚才从各军抽调过来的黄埔生为主的基层军官很多人才从淮阴转到前线没一个月就战死沙场了……
“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主义须贯彻,纪律莫放松,预备作奋斗的先锋。打条血路,引导被压迫民众,携着手,向前进,路不远,莫要惊,亲爱精诚,继续永守。发扬吾校精神!发扬吾校精神!”歌声传来,在身后督战的曹小民也有了时空错『乱』的感觉,南京城外那一群跟着自己锐身赴难的黄埔生一张张面孔又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一样阵阵飘过的黑烟、一样身边呼啸的子弹、一样朵朵在同袍身上绽放的血花这一次蒋介石给他调来的精锐部队基层军官中大多数人是黄埔生,这一批黄埔生更多的只是读过速成班,虽然他们当中不少人是保送去读的老兵,但经验并不丰富。
经验不丰富但却悍不畏死,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热血军人!在曹小民面前又是一群群这样迎着子弹唱着歌冲锋的猛士倒下……
(作者:黄埔两个字在那个年代的军人心中很重,至今依然有这样一批战场黄埔生在通过各地的黄埔同学会活动,要求追查他们在战争中失去的资料,让他们的名字能够重新回到黄埔生的名单中……)
()。.。 第二七九章死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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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九章死守
……很多时候我们打了一场胜仗接着往往就是一败涂地,后来的人总说我们打了点成绩就骄傲;太冤枉了,后来的人们哪里知道我们前线所带的物资其实就够打一仗啊……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怎么?鬼子这么快打过来了!?”卢汉将军刚刚在徐州开完会,连后边的防务交接文件都还没办好,前线竟然已经传来军情,一三师高荫槐部和鬼子交手了!
高荫槐部和鬼子的交手完全就是一场遭遇战,因为六十军到达时在战区边沿一直且战且退的五十一军断后部队和隶属于二十军团的骑兵第九师不约而同瞒报了前线崩溃的消息,看到援军到了竟然私自南逃!史实,虽然这两支部队在台儿庄第一战时打得都不错,但是在日军第二次反攻,即历史几乎不被提及的二次台儿庄大战中两军为了自己的安全,竟然不把日军杀到的军情通报给刚到的六十军,让后者一来就被粘住,恶战连场……
“敌人来了!快展开!”随着并不非常规范的各种命令下去,高荫槐部迅速展开,抢占沿途的战略高点、水源等地……到达了陈瓦房的五四一旅前锋营是第一支与日军交火的部队,他们和鬼子的部队遭遇战消息才刚发到团部,邢家搂、五圣堂两地的部队也和敌人的前锋遭遇了!
“坚决顶住!不能退半步!”高荫槐接到消息后大吃一惊连忙下令,他的心里却只想着绝不能让鬼子迎头压下来祸及其他部队包括隐瞒战败军情的五十一军断后部队和骑兵第九师!
后边的部队匆匆忙忙在抢占的要地修筑野战工事,前边的部队已经迎着鬼子发起猛攻——六十军的官兵还觉得来的鬼子既然没让军发现,那么一定是穿来的小部队,人数不多,只要积极反攻就会击退他们;但六十军的官兵却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正是日军的关东军南下主力前锋部队!
没有和其他北方部队协同作战的经验,六十军的官兵们根本不清楚各路军的特点,这些部队都是只能打一场硬仗,伤亡和物资消耗能够让一支支在不久前还威风凛凛的铁军一战后就崩溃,他们只知道日军敢来他们就敢反攻!
“冲啊!……”陈瓦房大街小巷中看去比较瘦弱的一大群官兵迎着枪林弹雨猛扑敌人,和无数狭路相逢的战斗一样,这样的战斗就是比两军的意志!几乎就是面对面的开枪,身体撑得住的人可以在吃几发子弹后继续扑到敌人面前捅两刺刀……眼前的空气被喷溅起来的血雾染红,血腥气和硝烟的味道混成老兵们的兴奋剂,仅仅是一转眼间官兵们就杀红了眼!
日军有点措手不及,他们已经习惯了连日来摧枯拉朽般追杀大步后撤的,当面前出现这群长得又黑又瘦,带着像雨帽一样的怪异钢盔滇军的钢盔是法式钢盔,和后来越南军队的钢盔很像。看小说就去……客~居看小说就去……客居!天天中文.36011的杂牌部队时,鬼子还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但是鬼子一接战却发现这支部队竟然非常勇悍,仅仅一个照面便采取了反攻的战术,根本不做后撤防守。鬼子的先头部队因为重武器少而且同样部队来不及展开,被迫和滇军官兵堵在街道对冲,只能以命换命的粗鲁打法拼消耗。
这样打不划算!鬼子在经过一开始的混『乱』后开始后撤了,只有拉开距离他们才能更好发挥枪法和战术配合的优势。但是这一次他们搞错了,滇军部队有两样在中可是名列前茅的:一是长跑走山路,二是枪法!
面对主动把后背『露』给自己的鬼子追去的滇军官兵欣喜若狂,不少人开始站定一枪枪地开始屠杀……长长的街道,三三两两的鬼子尸体趴了一地,原本在队伍后边逃得快的鬼子站稳脚跟回头看去个个心惊胆战,他们这才发现对手竟然基本枪枪咬肉,能逃回来真是运气之极!
前锋营在营长尹国华带领下很快就占领了整个陈瓦房,但是在瞭望哨的望远镜里却出现了让官兵们大吃一惊的情况:远远尘头起处分明是辆坦克打头的大队鬼子!如果是迂回的小部队,鬼子怎么会这么多!?……炮弹在疑『惑』中雨点般落向了陈瓦房……
就在五四一旅前锋营在陈瓦房血战的同时,滇军五四二旅也在邢家楼和五圣堂与鬼子连场遭遇。因为五四一旅的遭遇战先打,五四二旅有了警惕,他们抢在鬼子前面先期占据了这两处地点设防,总算避免了陈尸积巷的惨烈场面。但他们同样在立足未稳的时候就被迫与鬼子展开战斗了,一时间台儿庄以东运河北岸沿线忽然硝烟漫布。
“敌军于三战场均投入大量坦克,山炮无数,接战未久我军已损伤惨重而敌军攻击不曾稍缓,绝非迂回小部队,请军部指示……”卢汉才知道那边交锋,接着就是高荫槐不断的电报如雪片飞至……
“!这不是摆明害我六十军吗!?”卢汉气得破口大骂,从白崇禧、孙连仲到于学忠一个个都被骂遍了,正是这几位一直和他说战线稳住了,不用着急……但是这个时候,不光二十军团,连桂系在徐州的部队以及孙连仲的起家部队四十二军还有五十一军各部都撤得干干净净了!史三名台儿庄首战功臣在撤军时却故意瞒报战情,当时几乎把刚到战场两眼一抹黑的滇军给卖透了;如果不是滇军前锋战意高昂硬是和日军主力死战不退,只怕防线要被全面击溃!又:台儿庄战役的介绍中资料严重错误,参战的第二集团军序列中应是四十二军不是四十三军,前者正是孙连仲的老部队而后者是晋军,哪位去纠纠错?
“通报各师全部就地展开,不要再北进;目前我军已和日军全线遭遇,大战一触即发,全军做好战斗准备!”卢汉将军一边骂人一边连忙下令全军即刻准备至临战状态,同时直接跳过高荫槐向五四一旅和五四二旅下令:半步不许退,必须死守至后续部队完成工事构筑……
老式的山炮不断在响成一片的鬼子重炮爆炸声间隙中宣示它们的存在,炮弹断断续续但却始终落在鬼子的进攻队伍中。面对数量惊人的迫击炮和掷弹筒,滇军官兵发现他们带来的一批落后的马尾手榴弹大派用场:在到处是石头地的这一片战场,可以飞得很远的触发式马尾手榴弹竟可以威胁到鬼子的掷弹筒兵!
最老旧的武器,已经被淘汰的武器,滇军前锋官兵就用这些武器在遭遇战中和鬼子整整两个步兵联队,二十几辆坦克,三十多门大炮硬顶着半步不退血战起来!
陈瓦房、邢家楼和五圣堂所有建筑都在炮火中危危欲坠,置身其中的人们恍如在血火地狱中煎熬;但是官兵们依然斗志高昂,呼喊着、歌唱着抵抗着鬼子一轮轮冲锋……
杀声渐渐随着硝烟散去,坚守着陈瓦房的尹国华营长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肉搏战了,反正他们已经打退了鬼子很多次。最近这一次鬼子给他们送来了一份厚礼:两辆坦克车正好在镇子北出入口处被击毁,挡在路中央,下一次鬼子的坦克没办法打进来了!
无数的官兵扑去,直接趴在坦克用手枪伸进去开火的那一幕就像刻在脑中一样让尹国华无法忘怀。因为没有专门的反坦克武器,前锋营也没有带备足够多的炸『药』,滇军官兵们就是用这样会被西方军事家们当笑话的办法向日军坦克发起决死攻击,硬是用血肉之躯打瘫了两辆鬼子坦克!身被纵火烧起的火苗子呼呼作响,废坦克两侧是尸体叠着尸体的街道,两辆坦克至少让前锋营减员了三分之一!
“报告营长!鬼子已经绕道背后进攻小庄,潘团长率部和鬼子正在死战,他命令我们半步不能后撤……”传令兵的报告把尹国华从沉思中拉了回来。这是一份绝情的命令,不许后撤,就是说他们这一营人全部要战死在陈瓦房了!
“如果最后时刻收到突围命令,就算剩下一个人,也要把这些带出去!”尹国华转身从行李中翻找了一会拿出一大叠东西,是那些沿路收到的各地民众赠送的锦旗。
每一面锦旗在从箱里取出来的时候马就被蒙了一层厚灰,尹营长抖了几次都没抖干净,他只能作罢。他郑重地把它们交给文官道:“这是我们六十军的荣誉,是我们每一个军人的荣誉!”
“……云南是六十军的故乡,六十军是保卫中华的武装!……”战歌又响起来了,歌声沙哑豪迈!全营都没有人想过为什么会出现遭遇战,没有人心里有“出卖军”的概念,这些淳朴的喜欢唱歌的山民们在最后一刻把军歌唱得非常嘹亮…… 第二八零章死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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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章死攻中
……每一场大胜后打扫战场都会看见很多在敌我交错地段的散兵坑里整齐地趴着战死的官兵,他们始终保持着作战姿态,那是在同一个坑里活着的弟兄们的杰作;前线记者总是把这情况描述成活着的弟兄为了让死者保持战士的英姿这样做,其实这也许只是幸存者在布满死亡气息的孤独环境中硬是给自己找了个伴……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军队之强攻不分昼夜,我空投之作战物资大部落于人手中,我军已无法固守宝应,唯望我军之顽强可保师团长一部顺利返回高邮,预料今晚我宝应守军将全部为天皇尽忠……”坂井德太郎的这一封电报让畑俊六几乎石化!
在收到十一旅团的这封电报之前他才刚刚收到谷寿夫的电报,谷寿夫所带的一个联队实际仅剩不到一个大队人数从宝应向南突围,在途中一边收拢散兵一边南下,但却不断受到桂军一七一师和五十九军的袭击,进展缓慢;但是在最新的战报中却已经发现面前有更多成建制的拦截,番号竟然是来自新的两个参战部队:五十二军和七十五军!
按照谷寿夫的判断,他们能够顺利到达高邮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三十六旅团旅团长牛岛满几乎在谷寿夫的来电同时电报也到了:当面之军队攻势猛烈,高邮岌岌可危,恐不能抽调部队接应师团本部……
难道第六师团真的会在自己眼皮底下玉碎吗!?畑俊六几乎瘫倒——这可是他一力主张给设下的圈套……
宝应的最南端一列已经在炮火中完全成为瓦砾的废墟就是鬼子的最后阵地了,他们在谷寿夫带走了师团本部和一半的部队后,剩下的人只是在绝望中等死手、打。看小说就去……客~居天天中文些鬼子也知道不会留俘虏,也知道他们这辈子不能返回故乡了;很多人在同袍离开前都把自己的一小撮头发或者一片指甲交给他们让他们带回家乡。
因为视障几乎都被双方炸平了,战场犬牙交错的双方官兵们都只能容身在瓦砾堆中挖出来的小坑里曲着身体;在他们外边的平地就是从飞机空投下来的物资,那里有吃的也有弹『药』和『药』品。看小说就去……客~居双方的军人都曾经尝试过把这些在大家交错区域的东西据为己有,但是那样做几乎就是送死——无论是谁去都搬不动那些沉重的铁桶也躲不开来自几个方向敌人的同时袭击。就这样大批的物资就落到近在咫尺的空地,让双方官兵们睁大眼睛看,却始终无法拿到。
黑夜的时候会好些?至少那些人看不见,也许会拿到一些……一个个饿得浑身发软的鬼子意识陷入半『迷』幻中开始浮想联翩,但其实他们自己也不信——到了黑夜,估计就是敌人发起最后的强攻的时候了!
“砰!”一声孤零零的枪声回『荡』起来,双方纠缠在一起各自在散兵坑里呆着的官兵都不约而同往藏身处外边瞟了一眼:一个实在忍无可忍的鬼子爬了出去,但他还远远没爬到一个金属桶前就被一枪爆头了!
“这没什么,在南京我们这样和鬼子打了十五天……”孙长庆嘟嘟囔囔地沉声道,他一边以快得看不清的动作从抛弹口往枪里填了一颗子弹。他的身边还有三个人趴在坑里,但却没人回他的话——那三个士兵只有一个活着,已经昏『迷』了过去,因为伤痛和饥饿;另外的两个人都已经战死了,但他们的弟兄却让他们继续战斗,趴在坑边死死盯着鬼子!
“肯定是‘孙猴子”别人这个时候大概都昏昏沉沉了?”同样和尸体说着话,“狗鼻子”在看到鬼子被一枪爆头后向身边那些永远活着的弟兄解说着:“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够保持这样的战斗集中力的我见过的人中就只有那几个阎王爷,我都不行……”
战场密密麻麻交错在一起的散兵坑很多,看去僵持的双方还有不少战斗力,但身在其中的官兵都知道,也许周围几个坑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活着,活在死人堆里。
战团里官兵们都在等候黑夜的到来,虽然没有明确的消息但老兵们已经习惯了部队在黑夜中对鬼子发起进攻,他们在那个时候至少可以离开让人连身子都直不了的小坑了……
鬼子兵们其实也在等待着黑夜,他们也明白夜『色』降临时就是进攻的时候,他们也许就死在那一刻,但那样他们就能够解脱了……
对于身陷地狱一般的战场中的每一个人来说,生与死都是解脱,只要能离开战场……
一小队一小队的官兵在沿着街道的轮廓轻轻接近最后的战场——确实是街道的轮廓,因为街道两旁的房子都倒塌了,街道也就不在了。这些官兵很多人严格来说只是拿着武器的百姓,因为他们没穿军装,而且都是火线入伍的新丁!
“到了夜『色』降临的时候,就是我们最后一战的时候!这一仗我们没让五十一军的弟兄参加,为什么!?因为这是我们的家乡,我们要亲手把它光复过来!……”韩德勤长官的讲话在每一个新兵的耳边响着,不光他们还有很多穿军装的“老兵”其实也是新兵,只是早两天入伍都是第一次见到司令长官。韩德勤将军已经把身边所有部队全部派了,他自己只留了两个传令兵既当警卫也负责下达命令!这可不是杜撰的,在决死一战的时候,前线担任总指挥官的都是这个作风,包括出名怕死的汤恩伯在南口会战时也如此壮烈过一回,更别说出了名勇猛的关麟征、张灵甫一类悍将了……
每一个出发的战斗小队都由有经验的官兵带领,他们有的是百战余生的老兵,但很多人却是韩德勤的警卫部队抽调的。这些小队的官兵都战意高昂,因为他们也都知道光复宝应就在眼前,知道对面那支兽军已经扛不住了;他们是最后一击,是这场战斗的终结者,是以后这片大地的传奇!
老天似乎不想等那么久,中午时候就忽然开始阴风阵阵,还没到黄昏就开始下雨了;不是前几天的那种雨雾而是瓢泼大雨!
雨点打下来的时候让每一个昏昏沉沉的官兵都觉得兴奋起来,他们感到神志异常的清醒。但是很快随着雨水把衣物浸透,寒意开始在身体蔓延,每个人都在雨中哆嗦着……雨水很快就把藏人的散兵坑浸了个半满!
在里头呆着,会在饥饿中冻死!没有命令也没有谁在号召,双方的官兵忽然就打起来了,大家都冲出战壕向对方猛扑,在外围准备着趁夜『色』进攻的各部也早就集结好了,见状不少部队也迅速加入战团……
大雨像天河缺堤般倾泻下来,雨水朦胧了所有人的视线,加大家都没几颗子弹了,搏斗的双方都不再『射』击而是往敌人扑去扭打着摔倒。被利刃开膛破肚的身躯倒下,鲜血如注般染红了身周一大片,越来越多的人倒下,水的世界逐渐成了红『色』。浑身都沾满泥浆和血水的人们逐渐分不清你我了,大家就用骂声来分辨——不能不开口骂,不吭声的人可能会被双方的人攻击!
整个宝应南端都陷入到一片疯狂和残忍当中,在这里看不到人类只看见望不到边的一大片人形兽在忘情撕咬搏杀……
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阵地因为没有战火黑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每一个人都不能依靠『摸』着对方身的泥泞衣服判断敌我,骂声更浓了……孙长庆、“狗鼻子”这样的老兵却在这个时候悄悄离开疯狂的人群,『摸』到没人的角落躲起来,冷得发抖的手中紧紧攥着刺刀,只要有人无声靠近就是一下子,根本不管敌我!
不知什么时候,骂声稀落了……“鬼子都死光了吗!?”忽然有声问道。
“好像没鬼子了!”有人回应。
“鬼子全死光了!鬼子全死光了!……”随着一声声大喊,喊声开始汇集起来了。在外围没有加入到战团的官兵开始打亮手电筒照到战场,昏黄的光柱『射』不了多远,但所见之处竟都是在雨水中层层叠叠的尸体。活着的人在这一刻才觉得要虚脱了,很多人直接就栽倒在及膝的泥浆雨水中再挣扎着坐起来,一边发抖一边不知所措地等待那些从外围过来神志还清醒的弟兄们的安排——在这一场疯狂夜雨之战中活下来的每一个人又有谁敢说自己是个正常人呢!?大家都觉得自己是个疯子,至少曾经是个疯子……
宝应光复了!首先知道宝应战场结束战斗的不是的任何部队而是远在南京的畑俊六!坂井德太郎坐在雨水中切腹的同时,他最后一封电报发了出去,他只给畑俊六提了一个要求:恳请代转东京大本营,永远不要取消第六师团番号,因为这个师团至死都在战斗,没一人投降,他们是大帝国的光荣…… 第二八一章死守中
第二一章死守中
……虽然他们的最高指示让他们保存力量不要和鬼子死磕,虽然他们的上级把我们锁定为头号敌人而不是鬼子,但他们的基层官兵几乎每个人都想和鬼子打,所以他们那边也经常有人抗命作战……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报告钧座,曹长官来电,询问我军是否能顶得住,需要增援否……”参谋话音刚落缪澄流就吼起来:“废话,谁不要增援?……什么?谁的来电?曹烈侯?你给我回电,咱五十七军说了能扛住就能扛住他娘的婆婆妈妈……对了,常恩多的部队全部到位没有,马上给我查探各地,回报”
“董团长,把你的六六五团以连为单位拆开,随时给各处堵漏……”董翰卿一听缪澄流的命令几乎傻眼了:六六五团虽然不是五十七军最能打的一个团,但是这个团却是缪澄流的御林军,轻易不会拿出去和敌人血拼请牢记.360在上一段时间正面顶着第六师团拼命的时候,缪澄流连自己的卫队都派上了但却一直保留着六六五团的完整,因为这个团还是将来重整五十七军的示范团
军长是要把五十七军拼光啊董翰卿心底里一阵阵难过,六六五团也要打烂仗了,这一仗打完说不定五十七军也算是完了……唉,军长斗什么气啊这要是把六六五团也打光,到时那个谢忠带着刚刚在高邮湖西岸整顿的刚组建的一一二师过来,他就在五十七军坐大了,只怕连军长都要仰人鼻息呢……心里有别的算盘一回事,执行却又是一回事,他本来就是缪澄流的头号心腹,一向对军长的命令执行起来都绝不含糊
“杀给给”一群鬼子兵从汽艇上跳到了岸上,向着枪声激烈的方向杀去这一回鬼子的准备很充分,他们准备了很多的小艇,不光是汽艇还有不少小木船,总攻一开始鬼子就有很多小队级的部队利用小艇在内河穿梭,绕道身后攻击
在鬼子的心目中,部队特别怕被他们打到身后,一旦被他们突破就会出现混『乱』,就会被他们击溃,然后他们可以轻松地追着用精准的枪法进行点杀……的阻击阵地出现在眼前了,但中间横着一块宽阔的水沼……鬼子早就从前边的战报中得到了教训,他们不会从水沼越过去,那样他们会被点杀的,他们绕路,准备一直找到自己的后撤道路过去只要封堵住了那一条小路,无论是想从突围还是跳到水沼上去逃命,结果都会被他们消灭……
“怎么是你们?没找到过去的路吗?”迎面这小队的鬼子竟然撞上了另一个小队的鬼子,两队鬼子都很疑『惑』:他们都没找到的那条退路
那个阵地上的根本没退路不光是那里,而且是所有固定阵地上的部队都把退路断了五十七军的官兵都知道防线过长,人数不够,一旦被鬼子抄到后边防线就可能崩溃;所以他们干脆把所有固定阵地的后路全部切断了
“如果我们扛住了鬼子,大家就捡回一条命;如果没扛住,那苏北就是我五十七军全体殉国的地方”这就是缪澄流给全军基层军官做总动员时的训话内容
缪澄流自己就在其中一处阵地上,同样被切断了后路,唯一不同的是留了几条蚱蜢舟供传令兵使用“大家的后路都断了,我的也不例外,只要鬼子打到我跟前我也决不偷生,被包围了也绝不当俘虏大家要是后悔跟了我这个军长,到了下边再散,我不当大家是逃兵;要是大家还愿意跟我,我就在黄泉路上带大家和鬼子继续打到阎罗殿”军长也自绝后路,军长对自己也这么绝大家还有话说吗?这一仗就是五十七军断子绝孙的一战
“砰”冷枪声传来,在水沼旁边转来转去的鬼子忽然倒下了一人,刚刚俯去查看同伴情况的鬼子在又一声枪响中倒下了
敌人枪法很好鬼子颇有些胆寒,一连两枪单发都命中,这样的对手如果在他们从水沼上行进时点杀他们,很可能他们到了之前就要倒下一半人如果这样的枪手有一个班,他们会整个小队被打光
突击吗?还是……犹豫之间“砰”的又一声枪响又是一个鬼子倒下了……进攻鬼子决定了,因为他们不进攻的话在水边绕来绕去也会被当靶子打,只能进攻
跳进水沼中的鬼子发现水深远他们的估计,竟然到了他们腰部;因为刚刚的暴雨让水位又高了,而且水底下全是淤泥脱光了身子的鬼子发现他们的行进依然太缓慢了……“砰”“砰”“砰”枪声不疾不徐,很有节奏,五十七军的老兵们瞄得准准的才打,基本上枪枪咬肉
水沼上很快飘满了尸体,过一个小队的鬼子就这样被一枪枪点杀掉了,剩下的鬼子终于到了彼岸开始向守军冲锋……“杀啊”一身泥水的官兵们从灌满了水的战壕里跳出来,面对面把枪里的子弹打光然后扑到剩下的鬼子丛中,他们胸前挂着的手榴弹轻烟直冒……“轰隆”“轰隆”爆炸接二连三响起来……
占领阵地的是第三个小队的鬼子,他们刚刚在水沼对面目睹了这血腥的一幕,穿着破破烂烂军装的中人每个人都把自己炸成了碎块,赤条条的差不多一个小队的鬼子竟全被他们拉了上路……两个小队的鬼子为了占领这弹丸之地竟然全部被拼掉了而这个阵地上竟然只有七个士兵,他们没有一挺机枪
一处阵地就让他们付出如此之大的伤亡,如果每一处阵地都这样的话……所有原本以为自己抄了后路的鬼子这时候一个个心惊胆战
三天必须打到高邮这是总司令部的命令,但是已经过去两天两夜,鬼子的救援部队竟然还被五十七军死死缠住,而且伤亡之惨重让他们不敢相信重腾千秋被战况吓得目瞪口呆,他的重藤支队再这么下去只怕不是打到高邮的问题而是会不会被全部把他们拼光的问题了
鬼子没想到会遇上这样一支完全把自己当死人的部队,他们原本制定的战术根本没起作用想继续渗透吗?可以,你化整为零过去,一路上被冷枪袭击看你有多少人能走过去,看你过去后怎么集结想消灭掉我们再过去?可以,乖乖从水沼上过来,让我的官兵练练枪法置之死地而后生,只要鬼子真的从水沼上突破,以五十七军老兵们的枪法就是搞个一比五交还比也不成问题,这样的话把你鬼子全部赔光了五十七军还大有人在,这就是缪澄流的拼命招
战线漫长,防守纵深吓人,每一处的固定阵地人数都不多,但阵地星罗棋布,鬼子不光陷在沼泽中行进困难,他们陷入守军的人海沼泽中,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
“报告师座……钧座的阵地也被鬼子包抄了失去联络……很多阵地丢了,原本让我们去守的阵地,因为上去的部队太少,都没守住……师座,咱们要增援吗?”侦察兵回报的时候眼中充满了盼望——他们是有着别的打算,他们还准备起义,但他们也是东北军的一员看到弟兄们都在和鬼子血拼,基层部队很多人都已经按奈不住了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常恩多还没说话,参谋吕延兴就质问了起来虽然他在五十七军中担任的职位不高,但他却是延安派过来的特派员
“我们的任务是保存好革命力量,帮助四军东进支队顺利进入苏北并且伺机起义大家要清醒,现在和鬼子纠缠在一起的部队是反动派的部队,他们不是咱们的兄弟……”吕延兴的话讲到这忽然停了,他看见几道带着血红的目光狠狠瞪着他,瞪着他的人包括师长常恩多和旅长万毅
“报告团一营机枪连郝连长带着机枪连私自上去了……”“报告六六二团孙团长把整团官兵带离了驻地,全部往南去了……”
“反了反了完全无组织无纪律这些人都该抓起来,抓起来”吕延兴听到报告后气得破口大骂他看向常恩多道:“派侦察连去追,把他们追回来,还来得及……”
“这一仗如果我们这么袖手旁观的话,别说以后起义,今天就有弟兄会给我们枪”万毅忽然看向常恩多:“师长,咱们是不是……”
常恩多一咬牙,看都不看吕延兴对其他在待命的各级军官道:“不管还有什么使命,咱们将来要不要起义,但在今天,咱们还穿着五十七军的军装,咱们还是东北军弟兄们,该咋拼咋拼,先和鬼子拼完再说”
“是”炸雷一般的齐声回应,常恩多和万毅以及在师部待命的各级军官转眼间全部跑了出去,诺大一个师部就剩下吕延兴一个人目瞪口呆 第二八二章 死攻(下)
……共军肃反时捉起来的一批军官,有的人逃了出来投到我们这边,也有的人是在双方冲突时被关着来不及转移落到我们手里;这些人不少后来都当了我们的基层军官,我们发现他们都是最勇悍的那种连排长,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共军要整死他们……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五十七军还能撑多久谁都不知道,只知道连发给缪军长的电报都已经没人回复;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拿下高邮,哪怕最终战局给鬼子第六师团留下一个人,那都是咱们苏北游击总队的耻辱”自从曹小民带兵以来,官兵们第一次看见长官铁青着脸给下属下达死命令:“天黑以前,必须拿下高邮,就算用牙齿啃也要啃下来”
面前的一群连排长们几乎全员带伤,所有人身上都有部位包裹着渗血的纱布,他们是早前上去挂彩后被抬下到前线医务站去处理完后坚决要求要回到火线上的,因为他们知道火线上大多数连长们已经让班长们代理了用强攻的方式对日军进行全面打击,就要付出惊人的代价,但面对第六师团时,连曹小民都不能制止自己的强烈**,他只知道绝不能让这群野兽活下来一个;这一仗也是要告诉鬼子谁敢惹起了中国人民的众怒誓将其灭掉的话中国人有这个能力
真的让这群带伤的基层指挥员上吗?这一战之后部队怎么恢复元气?蒋介石还有多少黄埔生能送过来?曹小民内心挣扎着,他明知要蒋介石再从各部抽调一批上过战场回炉军校的基层军官基本上没可能了,但是没有这么多不怕死的基层军官带领却很难保证部队持续不断地对鬼子进行最高强度的攻击
拼光就拼光连五十七军这样的地方派系部队都不顾一切了,自己还有什么要顾惜的呢?只是是在不忍心看着一个个在伤痛中坚持的弟兄们再次回到鬼门关前打晃……好,就看那场戏演的怎样了,如果演不好也只能让他们上了……死老蔡,还不来?
“曹长官相信我们,让我们上”忽然人声鼎沸,从曹小民身后来了一大群人,是参谋长老蔡来了
老蔡一直带着后勤部队呆在高邮湖西一带帮助谢忠练兵,务求让谢忠的一一二师回归五十七军后能够反客为主掌控住五十七军;同时老蔡还负责很多的琐事,包括把一些原来苏北抗日联合总会的顽固武装力量进行改编等等工作
跟在老蔡身后的是一群特殊人物,他们全是曹小民在扫穴行动中不知该说是解救出来还是俘虏的一群原来共党的武装基层指挥官这一群人全部都因为不服从最高指示和鬼子步步血拼而在肃反中被逮捕关押了,有的人原来还准备马上要枪决的,只是因为希望从他们口中揪出多潜藏在革命队伍中的反革命才暂时没杀这样的基层武装指挥官人数竟然达到两百多人,一般都是连排长一级的人物,个别人竟是有过留苏学习军事经历的特派军事教员
对于这一批人曹小民是颇为伤脑筋的,总觉得想用但又不敢用,因为他们人数众多一旦到了军队中担任基层军官会一下子掌控了不少力量这些人是不是铁了心投到本方阵营却很难说,毕竟对面在搞的是内部斗争而就有那么些人宁愿一死证明自己不是反革命也不愿意背叛心中的那种理想
一边是浑身带伤依然要上去和鬼子血拼的黄埔生,这些人上去之后十个当中能有一个活着回来就是运气了;另一边是曾经在苏北大地上被**追杀了多年,大家一直是死对头的一群俘虏上哪边?上他们,至少可以让我的人多保存几个没有人知道曹小民此时的心思,他已经不是那个刚刚穿越毫无立场的傻大兵了
要用他们还要他们死而无悔,能做到吗?要让他们打完仗不居功乖乖回去接受羁押,能做到吗?……
“我不怕明说,大家的政审还没通过,这一仗之后如果你们还没死,还要交还审查组让大家继续接受审查,你们愿意吗?”没有人想到曹小民第一段问话是这个内容的
“我知道大家都是铁血好汉,都是恨不得能把鬼子兽军碎尸万段的中华好儿郎,但是这样大家不觉得太委屈了吗?你们是英雄,但却得不到英雄的看待”曹小民扫视大家一遍道:“我只能做到把枪暂时发给大家,我只能做到把弟兄们的性命交到你们的手上,但是我无法决定大家此后的命运……”
“曹长官,这没啥,不委屈咱们原来就是这样,敌人来了让咱们打仗,打完仗继续关押审查……”一个正在接受政审的准投诚俘虏眼中闪耀着泪光大声道:“现在很好了,没有拷打,吃得饱穿得暖,没批斗没污辱,比原来已经好多了……长官,让我们上”
群情激昂,这些原来共军游击队甚至是四军正规军的基层军官们其实就是一群最单纯的军人,他们大多数是在第一次扬州保卫战沪宁大战期间日军在江北攻陷扬州的战役时不遵守延安的指令,擅自带领部下和鬼子死拼后被记上过的,随着肃反的风越刮越大最终被捉了起来但这里是战区,这里是特殊地区,这些善战好战的军官就都有过一段很奇怪的经历:没仗打就要挨整、被批斗、被强迫交代自己的历史罪行、甚至会被判处死刑……但是忽然遇上不得不打的仗时那些满嘴革命原则性的领导慌了手脚又会把枪给他们让他们去打仗,打完了回来又捉起来整……
都忍了,只要还有机会对侵略者打上几枪很多人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没有自杀也没有认罪,一直耗下去,就为了能和鬼子打
穿什么军装重要吗?能上战场就好这一批其实都是最热血的军人,他们在得知前线拼成那样的时候,在老蔡故意透露了一些可能性之后集体请愿要求上战场了,一切如曹小民所料但现在曹小民面对他们的时候心里却无法压抑升起一股内疚:曾经是热血军人的自己也学会利用别人的热血了……
“给军政部和审查小组说,少了一个我都负责”曹小民依然铁青着脸,但这次他盯向老蔡斩钉截铁地道:“我相信他们是真正的中**人给他们发枪,让传令兵带他们到火线上,通知各连排班整合队伍继续进攻”
“你们知道,少一个人都是我负责”曹小民再次望向那一群原来共军的军官们道:“所以,弟兄们,都给我他妈活着回来”
曹小民吼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中泛起泪光,这不是演技,是他好像看到了以前所有战死的弟兄们混杂在这群人当中,他们都是一样的热血军人,都是他的弟兄
没有了党派,没有了立场,这一刻交流的只有军人的眼神两百多基层军官迅接过步枪整齐地向曹小民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跟随通讯兵转身消散在暴雨后的泥泞荒野中
高邮的鬼子是物资最充沛、最齐全的鬼子,也是三拨鬼子中最难打的一拨鬼子很清楚如果高邮守不住,第六师团一定死无全尸,所以他们也是在尽全力死拼整个高邮打成了废墟,在残垣断壁中两军舍命相搏,曹小民已经把全部力量压上去了看着各种火线战报,他很清楚现在的交还比已经上升到了四比一,他没想到自己还那么能坚持是自己地位不同了吗?还是见的伤亡太多麻木了?还是自己一直用来说服自己的那个理由太正确,不管付出多大伤亡,只要是打鬼子就是值得的?……他感到越来越迷惘
雨后的空气带着特殊的清,这种清充斥了血腥和硝烟味道后让人感到一种兴奋,那些到的基层军官们很快就准备好了一轮冲击;他们并不太熟悉曹小民训练的那些战术,但是这不要紧,现在要的只是强攻,要的只是敢于冲在最前面的军官
半小时不到的准备时间后,冲锋号忽然响彻了整个高邮战场,激烈的炮火似乎把被大雨浇透的废墟烤干了,烟尘笼罩了一城一轮、也许是最后一轮冲锋开始了,**这一轮的冲锋和以往一样不要命;冲在最前方的那些指挥官们没人能看出来和那些黄埔生有分别,都一样的面孔、都一样的军装、都一样的呐喊、都一样的不要命,有分别吗?
“要是他们趁乱逃了……”老蔡靠了过来
“都是和鬼子玩过命的,逃了就逃了……”
“如果他们打完又回来了,也许政审也就过了……”
“那样最好,我是真希望他们能够成为我们弟兄中的一员……” 第二八三章 死守(下)
……喊着“弟兄们给我上”自己躲在后边是对面阵营在文艺演出时我军的军官总形象,事实上我们的将军带队冲锋,扛着金星和鬼子拼刺刀的多了去了,反而他们一个都没有……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日军有津浦路作为突进依凭,我前线官兵死伤惨重,现三十一军各部已经全线压上,一七一师已准备退出战场作为其后援……”前线战报念到这,蒋介石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不是很明显李宗仁怕鬼子的包抄大军把他的部队包在里头,让一七一师先行撤离吗?留下在宝应和高邮之间近万鬼子残兵挡着二十军团的退路,这是……蒋介石又气又急,他也知道了曹小民布置的苏北战场已经打成了一片大沼泽,不光是日军难以行走,徐州战场上唯一的一支械化步兵二十军团同样会寸步难行
有着津浦路作支撑,鬼子一轮进犯安徽兵力雄厚,很显然已经元气大伤的三十一军是不可能挡得住多久的……二十军团要快穿过津浦路显然已经不切实际了,那么留给二十军团的只有一条退路,踩着第六师团的尸体回到宝应,从淮阴撤走……这样的撤军路线必须要求在高邮一线的各部扛住北犯的鬼子,同时还要六十军坚守着徐州把关东军挡住
李宗仁白崇禧你们够狠啊蒋介石气得七窍生烟:南线要给二十军团护驾就必须曹小民的部队在完成对高邮的攻击后不进行休整就掉头和可能突破五十七军防线的鬼子以及从津浦路东进的鬼子血拼;北线要守住就要六十集团军不惜代价死扛……曹小民应该没问题但有哪支杂牌军会在生死存亡之际为中央军卖命?
蒋介石的手不住在沙盘上敲着,他把一片地形都点了有几十次了,就是宝高战场
在沙盘前肃立的一群将领个个面无表情,大家也清楚目前的情势,二十集团军面临困境就算他们放弃消灭第六师团散布在几十公里范围内的残部火西退,让鬼子焦头烂额的交通破坏就足以让他们不得不丢掉所有重装备;别说那些一直挺着半条命龟缩在每一处被水分割的土地上的鬼子兵,他们光是用步枪就能把只管穿过不打仗的**官兵杀死一路
“我看只能消灭掉第六师团才离开,不光是政治上的问题,是二十军团要安全撤出的前提……”王耀武第一个发言了:“校长对游击总队已经很着意提携了,只是曹小民还没能领会到校长的深意,这是校长顾全大局的决定……”
其实大家都清楚,蒋介石根本就不希望曹小民的游击总队充当攻打高邮的主力,他是想把李添豪部削弱些,但却没想到曹小民竟然不惜血本在高邮和鬼子打得五痨七伤在这件事上蒋介石收到战报是颇为不满的;现在倒好,苏北蒋系两大主力八十九军和游击总队都打残了,偏偏这时候却还要一支强军来保障二十军团的安全要保障二十军团,就要牺牲别人,现在没有其他人可以牺牲了,只有曹小民
与会的一群将领都编好的中央军强军主官,都是蒋介石最信任的人;他们在这次会战中都没有前出,他们也明白为什么:中央军已经在沪宁大战中全打残了,好不容易才重整编出几支强军,如果又打光,以后别说和日军硬扛,就是要压服那些桀骜不驯的地方派系都很勉强,偏偏这时曹小民却又把苏北的中央势力给削弱至如斯地步;曹小民你自己搞出来的残局自己收拾……
会议最后决定由徐祖贻再次南下往曹小民部去看看情况,主要是要做工作让李添豪部硬顶着,保障一边战线的安危另一方面,派遣一支部队前往北线增援六十军,表示中央全力支持他们这支部队北上是要告诉六十军中央军和那些只顾自己安危的派系部队不同,希望能让六十军在北线死扛,让中央军唯一一个军团级机动部队能够全师而退派往北线的部队暂定在七十四军抽调,由刘青任支队长……
炮声隆隆,六十军的军旗在台儿庄战场运河北岸全线招展……
“只要能消灭鬼子的第六师团,别说让咱们死扛,就算让咱们全部战死弟兄们也认了”当死战动员令下达到基层部队时,六十军的前线将士们是这样回答他们的各位长官的,这让多少因为知道自己被友军出卖而在肚子里暗藏怨气的高级长官们心中有愧
我的李总司令,我的蒋委员长,你们对得起这四万热血男儿吗?亲自来到前线视察慰军的卢汉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在他这个位置,当然很清楚现在的情况主要就是中央军和桂系的暗斗造成的;面对什么都不清楚只知道和侵略者血拼到底的手下四万儿郎,卢汉却是半点不能透露内情包括情绪;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害怕那样会污染了这四万好男儿纯净的心
在卢汉的面前,被推到最前端接受长官们慰问的那些纱布里还往外渗血的伤员身后是一排排被盖住了脸的殉国官兵这些千山万水赶到前线的官兵马上就要下葬了,他们是带着军人的荣耀去的,在他们刚刚到达前线的第二天殉国的弟兄中有普通士兵也有各级长官,排在第一排的尸体中除了连排长班外还有死守小庄的一零八二团丁图远营长这样的中级军官
在卢汉带着一众将军去给殉国弟兄做遗体告别时,又一条噩耗传来:五四二旅旅长陈钟将军殉国
“……鬼子的进攻很猛烈,他们的大炮很多炮火很密集,我们弹药运不上阵地;鬼子冲锋时陈将军就端起刺刀带着官兵们反冲锋,他是在一次肉搏中脸部中弹阵亡的……”朦胧的硝烟中,一个肩上闪着金星的将军冲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端着刺刀像普通一兵那样去战斗;他呐喊、他猛扑、他倒在枪口下……通讯兵的一句句话就像刀子割在卢汉心上陈钟是滇军中打过护国、靖国、护法、反对张勋复辟等历次战争的元老,是真真正正从士兵打到将军的老兵;他一生为官清正为人正直在军中和民间都声誉极浓,是卢汉的心腹爱将就这样的滇军重臣也在接敌后仅仅一天就战死了?前线到底打得多惨烈?在我并没故意统计的不完全数据中,**在抗战时共有十六个将军是在率部冲锋时和鬼子近战中殉国的,陈将军是第四个……另一个阵营中有这样的将军吗?哪怕一个……
“报告陈瓦房失守,前锋营除士兵陈明亮外五百余人全部殉国……”又是噩耗
当士兵陈明亮来到卢汉面前解下紧紧绑在身上的那一大叠锦旗泣不成声时,从卢汉到站着接受检阅的士兵所有人的脸上都垂下行行清泪……“尹营长说,就算我们剩一个人也要把这些锦旗带出来,这是我们六十军的荣誉,是我们云南军人的荣誉……”陈明亮哽咽着,全军哽咽着……
“现在,我军是背水为阵,没有退路……”卢汉还想给大家多讲些鼓劲的话,但他已经发现不用了,在他面前的这些军人的眼神中根本看不到怯懦,只看到因为同袍殉国的悲愤和对报仇的期待
“让我们上,让我们继续去战斗……”面前的一群军官人人带着伤,他们脸上充满盼望:“长官,我们都回来了我们没有一个人当逃兵,我们还要战斗……”在曹小民面前的是那群从对面阵营投诚过来的军官他们做到了曹小民要求他们做的,全都在进攻结束后回来了,包括一百三十四个活人和八十二个被蒙着脸抬回来的弟兄高邮已经拿下了
面对着这样一群只知道和鬼子血拼而不顾其它私利的弟兄,曹小民能说什么?他能告诉他们那封电报的内容吗?……
“很显然,这是要牺牲我们啊……这一仗打完,咱们别说再来一场大战,便是让我们主动撤军也未必能顺利撤离;难道上峰会不清楚吗?还要我们死守,还要我们扛着北上的鬼子……”老蔡在看完那份委员长署名的电报后脸如死灰:“他二十军团是父母生的,咱们游击总队就不是人吗……”
抗命?为了那些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回来的弟兄们抗命?抗命会怎样?抗命的结果可能是不能全歼第六师团,抗命的结果是让那些九死一生回来以及战死的弟兄蒙羞也许这个时代的军人就应该战死,只有这样他才配得起军人两个字曹小民在听完老蔡的一番分析后,脑中忽然又响起那一句很久以前听到的话:“都当聪明人,就没人打鬼子了……”
既然我是个军人,既然是上峰要我死守,那我就守曹小民没有想很长的时间就决定了,但是当他来到那片被攻下的废墟,面对一张张沾满血汗泥水的脸时,他几乎虚脱了:他的这样一个决定又要让多少朝夕相处的弟兄就此永别 第二八四章 深忧
……对二次台儿庄大战中发生的那些事情,当时我就感到非常担心:我担心那种出卖友军、让别人去扛自己溜号的风气会蔓延、我担心地方派系部队之间的不信任感会蔓延、我担心像滇军那样不顾一切为了这个民族去战斗的部队会凉了心……后来的事实证明了我的担心不是杞人忧天……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在徐特派员到来之前,我不得不召开这个会议,刚才蔡参谋长也把各线上的情况介绍了一遍,现在我想大家法……”曹小民在与会众将听完战情通报后开始进入讨论内容了一场战线最高长官临时会议就在田埂下的湿地上召开了,这里将星云集但大家都是穿着皱巴巴脏兮兮的士兵常服蹲坐在泥地上,乍一看去就像是一群从火线上撤下来的老兵在闲坐
“我就担心一样,让第六师团给溜了……”头上绑着绷带的缪澄流道:“咱们五十七军几乎都打光了鬼子才歇了歇,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重发起进攻;要是让第六师团给逃了,我们五十七军上下都会愤恨欲狂的曹老弟,我在此代表五十七军全体提一个要求,就算让咱们再撑几天都没问题,但其他部队一定要把第六师团给灭了”
曹小民点点头看向李添豪,后者面无表情紧闭双唇,看来是不打算说话了
李添豪很忙曹小民知道,因为鬼子沿着津浦路北上,四军东进的消息断了现在两种可能都有,一是四军被拦在津浦路以西,这样他们就过不来或者只能让很少人潜渡过来;二是四军已经在津浦路以东了,这样他们就必须赶在鬼子大举北上之前渗透到泰州一线,也就是说只能在这两三天时间穿过战区李添豪这几天都在暗中使劲,几乎把五十七军的后勤部队盯死了,而且还派了不少人蹲点到了下级的游击队中去看紧了各条道路
谢忠自然是不说话的,他的部队整编好了,按照中央军标准大约在九千多人的样子但是一一二师这次不会参战,他们会横越战区到东边去接收原来五十七军的地盘;因为名义上一一二师还是五十七军的编制,缪澄流在场谢忠当然不好说什么
“我来说”曹小民终于开腔了:“这里都是自己人,是在战场上背靠背和敌人血拼的弟兄,我也就不避嫌,什么话都直说……”
曹小民把他在看完所有前线战报后的忧虑说了出来,他最担心的是桂系、第二集团军、五十一军联手把滇军推到死战的位置这一件事
“在上海我们一路撤下来,那时多苦?但是大家还是互相掩护,一路撤往南京;在南京打得多惨?但大家还是不分彼此,各军打成一个军……”曹小民忧心忡忡地道:“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一次的坏影响,以后各军之间不再互相信任,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自己先逃,还会虚报瞒报军情让友军判断错误……”
曹小民一句话终于把大家都憋着不说的东西抖出来了
其实在缪澄流的心中,最怕的就是曹小民把他晾在南线不管——五十七军那种豁出去的打法是真豁出去了,要想收拢部队可是很难的,如果没一个坚固的后方依靠,五十七军完全可能会在鬼子压力下分崩离析
“我还担心一样,比方说缪军长的部队,是在南线和鬼子拼得最光棍的;眼看为了二十军团能够平稳撤出,五十七军收到的军令是没有总司令部的命令半步不得后撤”曹小民盯着缪澄流的眼睛问道:“缪老,我就想问一句,这仗之后五十七军还敢拼吗?以后遇上鬼子还会豁出去吗?”
曹小民这一套说出来,明着是替五十七军说话啊缪澄流虽然有些激动,但却还是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苦笑了一下:“军令如山,我能怎样?”
“如果真的军令如山,人人敬服倒也没事,我怕的就是各军,特别是在会战中损伤无数却得不到应有对待的部队会心生怨气,在以后不再是那支为了这个国家民族血战到底的铁军了”曹小民说到这好像有些泄气:“我怕在这一仗之后,我们各部在对敌时会各自为战保存实力,再也无法打得起一场漂亮的会战了……”
在座的人都没想到曹小民会这样说,他们也没想到曹小民想的不是宝高战场上如何歼灭第六师团的事情而是大,想到整个抗战局面
“漂亮又怎样?还不是……唉,不说了……”缪澄流忽然一挥手把话吞回去,这让曹小民很是吊胃口,虽然听别人诉苦也不好受,但他还是希望缪澄流把话说完
当缪澄流把满肚子苦水吐了出来,还真的几乎把曹小民给苦倒了
因为徐州会战以来前线三军用命,不断取得大捷,后方竟有人说发财要趁早,别等鬼子都溜跑前线的军队打完仗要整补居然要行贿才能把批下来的物资拿到
“这是真的……”谢忠也开腔了:“如果不是长官以前杀过军需官大家有点怕你,加上这次是委座着重关照,不说其他便是我的一一二师的物资也不容易拿到……我在湖西听说有人敢把给八十九军的紧急物资也扣住不发,气得韩长官要杀人;最后也还是息事宁人了,听说是韩长官派人给谁送了几根黄的……”
谢忠把这些一说,不得了了,几乎人人都开始吐苦水:李添豪缴获的大量物资几乎全被中央军和桂系瓜分,自己拿着上峰的一纸批条却始终无法领到给养、五十七军的军饷已经欠了三个月还忠给缪澄流私下送了四万元才解决了部分问题、谢忠领到的军粮和食糖半数有霉变……
“我早就听说有人在背后说我们五十七军通共,但你看看,连军饷都没有,让士兵怎么养家?我五十七军还算好,士兵倒卖的枪支多是缴获的;我听说有的地方部队连编制枪都卖给共军游击队了,一条枪就四块大洋”缪澄流连胜痛骂:“粮荒时还没那么严重,大家就图吃口饭,开了春走私粮进来了、什么河鲜湖鲜上市了,各部队那是天天有人到军部催饷呢说实话这次要不是打的是第六师团,开始又是空投物资又是补饷银,弟兄们又怎么能这样玩命?可现在呢?死了那么多人抚恤到现在就收到一万大洋还有,什么功劳都是二十军团的,其他部队打的是死仗烂仗,到头来整补给养都要排在人家后边……”
大家都在诉苦,曹小民却不动声色,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他有个委员长罩着有多幸福
“弟兄们,我说,我一直担心的就是这样,大家互相埋怨,互相不信任……”曹小民很是无奈但却满怀期待地逐一看过去,和每个人的眼神都交流一次:“别的战区咱们管不了,可在这里,我希望大家不要埋怨太多;大家要互相信任,面对鬼子要共同进退……现在第六师团还没被全歼,二十军团一心想走估计只会打出一条大道便离开,那么咱们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第六师团那些禽兽活得好好的?”
“兄弟,你说怎样就怎样,大伙信得过你”李添豪终于说话了
“说的是,老哥也觉得信你比信你的委员长和李总司令要踏实,说,曹老弟想怎么干?”缪澄流也表态了:“昨天傍晚鬼子停火后撤是在你们打下高邮后不久,也就是说他们放弃了救援第六师团,但他们肯定会调整战术,下一次进攻的目的就是歼灭我们;所以这几天我的部队也要收拢一下,还请贵军给我压压阵”
“这样,添豪的部队分成两军,由张景岳带一部继续越过高邮北上攻敌;一旦师疲则由我军叠上去继续进攻,无论如何要把第六师团杀得片甲不留”曹小民总算是找到一些鼓舞士气的议题了:“剩下一部添豪亲自率领,全力接应缪军长……记住,咱们不管其他战区怎么乱,在这里,我们三军要捏成一股不分彼此,大家能肝胆相照吗?”
以茶代酒,大家一饮而尽,在逆境中达成了共识:不分彼此、共同进退
但是在曹小民的心里却依旧阴霾不散:谁知道在抗战前线的军人有多委屈打败了茫茫如丧家之犬,朝夕相处的弟兄不断死去;打胜了后方忙着倒物资,和敌人拼命的官兵依旧吃不饱穿不暖,连作战物资的整补都要行贿才能有点保障
以后还有那么多的会战,军心如此散乱又如何应对呢?虽然眼前这三军算是互相信赖,但一场国家民族存亡的战争难道只能寄托在个人之间的义气上吗?曹小民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中
作者:按我自己的研究,徐州会战是一个分水岭,在此之前以中央军为主的战场还算通力合作;但因为此战后期多起参战派系互相推诿出卖并且风气蔓延,此后的大型会战陷害友军之类的举措就层出不穷了再后来发展到各派系军队的作战物资通过友军防区也要交买路钱,如长衡会战前第十军的大炮竟会被友军生生扣下一半……内部派系斗争混乱如斯,直接导致了此后**部队单位战斗力明显下降,很多败仗打得糊里糊涂……那些一直顶在前边不知就里只知道作战的铁血军人其实很可怜…… 第二八五章 熬战
……在战场上鏖战经常会遇到进退不得困在阵地上的时候,没吃的、没后援、就像等死;那时候找到什么就吃什么,自己的皮带、衣服甚至从尸体上爬下来的蛆;很多士兵就这样因为乱吃乱喝脏东西得了痢疾死去了……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连日的暴雨把宝应战场浇成了泥水的世界,除了各处被挖烂的河堤田埂泛滥成沼泽外,一个个被炸弹炸出来的土坑也让地势稍高的地方同样泥泞不堪长官们在为了战局担忧、在为了抗战的前途担忧,但是在泥泞中的士兵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战斗
“醒了醒了”伴随着一阵朦朦胧胧的欢呼,老佟醒来了他是五十九军的普通一兵,在一路向西突进的时候自己都说不清是怎么和其他弟兄失散的,也许是其他弟兄已经全部殉国了当他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群衣衫褴褛的桂军官兵,看样子带头的一个是个排长
“兄弟,怎么称呼?”那个排长问老佟
“姓佟,人冬佟……”运气老佟心里松了口气,终于见到一个能说官话的桂军了在这之前他和弟兄们也碰上过桂军一七一师的部队,因为对方不会讲官话大家误会了,他们在黄昏里把穿着黄衣的桂军当成了鬼子就是一顿猛揍……认出了他们的中央军军服的桂军官兵毫无防备,他们直到被五十九军的弟兄从血泊中抱起来时还以为是中了鬼子的奸计遇袭了;他们是带着一身的血肉模糊和满腔怨恨用五十九军官兵听不懂的恶毒咒骂怒骂着离开这个世界的……
当睁开眼看见把自己救过来的是桂军官兵时,老佟的眼睛忽然泪如泉涌,他脑中又一次出现了那些因为误击死在自己人手上、死在自己怀里的广西兵
“没事你死不了……”那个排长没想到这个获救的晕倒在路上的北方老兵睁开眼竟然哭不成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大家都在发愣,老佟却忽然眼角看了一个桂军士兵把什么塞进了嘴里……天啊那个家伙在吃蛆
因为到处是死人,天气开始变得温暖,那些尸体就开始长蛆,每当下雨那些原本团在一起的肥肥白白的蛆虫就会被雨水冲得到处都是,无论是田沟还是小河里都可以看见浮在上面这些都是从死人身上长出来的东西,那个桂军士兵竟然吃这些老佟几乎把胃酸都要吐出来了……
那个桂军士兵也看见了老佟的眼神,他挤出一丝笑容摸了过来道:“人冬佟是啥?我们老家也有姓同的,相同的同,是一个字吗?……我官话讲得好吗?排长教的……”见老佟依然没有转移注意力盯着他的嘴看,那个士兵有点不好意思,但马上寒着脸道:“我叫覃勤,和一三一师的师长同姓;我说佟老哥你别老看我吃那些屎虫南方人对蛆的叫法,这里的人都吃过,连你也吃过……”
覃勤最后一句话让老佟真的吐了起来,然后他看见自己吐出来的那些东西……
因为整个战场打成血肉烂泥,那些最早进入的战场又和部队失散的官兵早就断粮了,他们没有任何后勤,只能找到什么吃什么;蛆,是他们唯一能找到的东西
其实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些漂在水面上挣扎的胖嘟嘟的小虫是哪来的,但不吃它们就得饿死,有什么办法呢?在河水里捞上来的还干净,但即便就在死人身上爬下来没经过河水清洗他们也会吃,如果这是唯一可吃的东西的话他们就是用蛆喂进老佟嘴里把这个衰弱的士兵救活的,当然其实他们是先喂了昏迷的老佟然后才忍住了恶心自己也吃下这些小虫……
“叭鈎”一声枪响让老佟忽然惊觉自己还在战场上……
“小河对面至少有三四十个鬼子,估计也是饿得半死了,没办法游过来……”那个排长向老佟介绍着情况:“咱们也过不去,前一天大家还开了几枪,今天都没力气了;反正他们不过来咱们也不打,看谁能撑到最后……”
“喂那边桂军的弟兄,咱们五军的,情况怎么样?”忽然身后传来了呼唤声……援军是援军到了和鬼子死死顶着坚持了自己都不知道几天的桂军官兵们趴在田埂后欢呼起来
“小心对面还有鬼子……”双方的喊话惹来了鬼子的子弹,但是这些步枪子弹只能发出“噗噗”的声音打进泥土里
忽然让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河对面的鬼子竟然站起来开始冲锋他们能冲过来吗?他们能过得了河吗?这是为什么?……随着八十五军的弟兄们射击的枪声一个个鬼子倒下去,桂军官兵们和老佟才醒悟过来一起加入到了射击的行列……
明白了已经在河这边守了几天的**官兵们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些鬼子要冲锋了:暴雨带来寒透身体的难受、饥饿疲劳产生的幻觉……在这样的地狱中受折磨还有什么生趣呢?当坚持等来的却是敌人的援兵,当最后一线生存的希望被掐掉的时候,还不如痛快地死去那些日本兵是在自杀……如果反过来来的是鬼子,自己会这样做吗?那些连字都不认识几个的桂军士兵们忽然都成了思想家
“弟兄们,吃点东西,别急”八十五军的弟兄把一袋子炒米递了过去,这些被雨水过的炒米在吃了一天蛆的官兵眼里是那么的香,他们把炒米塞进嘴里几乎是随便嚼两口便往肚子里吞
“你们在这里熬了几天?他娘的怎么熬下来的?”几个八十五军的士兵不断打量着眼前这几个饿得不似人形的弟兄眼中充满了敬意:“这鬼天气,连穿在身上的棉衣也能长毛,炒米带上几天就发霉,你们竟然在这里熬了几天?”
看到被炒米呛着的弟兄要扑到一个水洼上去喝水,那几个中央军弟兄连忙拦着:“别,兄弟,喝这个……”他们递上了水壶道:“前两天我们就接应上了不少你们的人,有很多弟兄就因为喝那污水吃那些乱七八糟东西得了痢疾了,有的人拉得全身脱水,见了我们瞪瞪眼就没了……来,弟兄们,后面的战斗交给我们,你们跟他下去,沿着我们上来的脚印就能走到后勤支援处……”
虽然这些打了几天的官兵还想留下,他们还想多杀几个恨之入骨的鬼子,但是他们也明白这时候确实该撤下去了
看着跟着自己带路的弟兄蹒跚着退下去的这几个杂牌部队老兵,八十五军的一个班官兵都不由自主在他们身后向他们敬礼……在二十军团开始进攻后,他们就在一路上遇到无数这样打散了各自为战的五十九军和一七一师的官兵他们和敌人拼得自身举步维艰但却依然坚持着一寸寸向鬼子挤压过去,在等到援兵的时候,因为饥饿和寒冷、因为吃喝了不干净的东西,很多人马上在精神上放松的一刻便晕过去了
这场在寒冷的雨季中进行的战斗到底夺去了多少忠勇士兵的生命谁都不知道,这些八十五军的官兵只知道不管多难他们都必须继续前进,杀光遇到的鬼子,否则他们对不起这些给他们打开局面的弟兄……但是,就在他们继续搜索前进的时候,从身后赶上来的一个传令兵却带着集结令让他们回去
“什么?向西北方进攻整装快通过?……”关麟征拿着手上汤恩伯的电报,忽然一下子把电报摔在泥地上:“转进转进我转你个锤子……命令各部加紧进攻,全军各师保留一团主力、各团保留一营主力、除团以上指挥部外一律以连为单位散开;别管他什么分区进攻,给我犁田一样犁过去,第六师团我五十二军包了”
因为在台儿庄一战五十二军打得出彩但伤亡也较大,这一次二十军团的横扫中本来五十二军作战任务不重,大部队都跟在其他部队身后捡漏这时忽然接到电报让他们往西北进攻直接往宝应方向打去,很清楚战局的关麟征当然明白怎么回事——汤总司令怂了
汤恩伯不敢打不代表其他人不敢打,五十七军、七十五军和八十五军的长官都是乖宝宝,但关麟征却从来都自把自为没怎么把汤恩伯放在眼里自从台儿庄一战五十二军成为了歼灭国崎支队的主力立下战功后军中已经到处风闻关麟征要升集团军总司令了,这全歼第六师团的千古功绩放在眼前他哪肯放过?关麟征一声令下,麾下猛将张耀明、郑洞国迅把两个师展开,燎原般开始自东往西横扫过去……
作者:每次会战在打成烂仗的战场上抬下去发现得了瘟疫或者痢疾而死掉的士兵,有时会达数百数千,告诉我这些的那个生前住在广州东川路一带的老人后来有一个很有名的孙子:一代国门区楚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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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幸存者介绍:
国军抗日,光动嘴皮子的滚开!
三百余万将士战死,二百余将军殉国,谁在抗日?国军如何抗日?在何种条件下抗日!?虽然种种原因很多的事件细节已经无法查考,但是本书还是希望能够比较真实还原国军的抗日艰辛和成就。
一个只会电脑的现代人到了一九三七年的淞沪战场,他注定是个战场白痴;他和那些同样扔下锄头拿起枪的大多数国军士兵一样,必须在战场上成长。
他不懂历史,不知道如何可以抱上伟人大腿指点江山,他只会战斗在最前线!
他是最懦弱的人、最谦卑的人,但他最终会成为战争机器;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在战火中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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