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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揽嫦娥射日     抗日之幸存者txt下载     抗日之幸存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八一章 血地(下)

    (……有时候经验会害人,我就试过不止一次在炮火中被炸晕醒来后追着跑火撤退,以为那是鬼的炮火延伸结果却被自己部队的反击炮火带到了敌人面前;在战场上不管多有经验,其实能活下来都只能算老天眷顾……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报告长官,咱们打死了个联队长,叫田代元俊……”话音刚落意犹未尽,通讯兵竟掉下了眼泪,因为弟兄们的牺牲和敌酋的授首都让他感到无比的激动。

    正在和苏祖磬拌嘴的于学道一愣:“打死了个联队长?”

    “怎么样?要不是老那一冲,哪来的大胜?”苏祖磬语气有些夸张,因为就在刚于学道还一直在他身边拼命让手下把伤亡数字报上来,好像是苏祖磬欠了他债一样。

    “我说于将军,授勋那天可要记得请老哥喝酒……”苏祖磬继续饶有兴致地追着于学道调侃着,现在于学道不过是个中校。但是他的两只眼睛却一直通过望远镜在盯着远处出现的那一队夹击的部队……怎么没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心情开始下沉了……

    “轰隆轰隆……”忽然大批炮弹落在战场南端,正在交战带边沿打扫战场的官兵们和那些刚刚过来汇合的部队落在末尾的人立时被炮火卷了进去,其他的人开始趁鬼炮火还没延伸没命地往回跑……

    “人都救到了,撤”于学道连忙下令,旗语兵一个劲打旗号,看到讯号的人群则不断把命令向视线被飘雪挡住的远端弟兄传下去,大军开始撤退了……

    “帝国的勇士们前进……”随着山田丹二一声令下,在远处,鬼进攻了

    反复考虑过后果,失踪了一个联队长,彻底打残一个联队;另一个联队也被打得五痨七伤,如果这样回去自己甚至会被大本营一纸命令为天皇“尽忠”山田丹二盘算后觉得如果不击溃当面之敌实在无法承担战败和损失的责任,于是他把狄洲立兵的命令撕成碎片,决定进攻了

    正常情况下,如果有一个中队死守,让**强攻,就算是一个师要在野地里打上他们坚守的山头阵地也是不容易的,至少得几个小时。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留下一个中队防守,其他部队攻击前进呢?山田丹二坚信对面的敌人兵力并不多,狄洲立兵师团长只是一个连续赌输的赌徒不敢把路费押上;但他敢,因为他靠近前线他坚信自己的判断

    “撤……不,趴下……”曹小民带着他的人在看到孙长庆的部队开始冲锋后就准备撤离,当孙长庆他们杀进了敌人中间而对面的鬼还没有行动时他们也开始撤退了。

    但是正当他们已经可以听到对面人群的招呼声的时候,头顶上“嘶嘶”的怪响让他如坠冰窟:那是他初上战场时听见过的声音,之后就是他们整个补充连死剩他一个

    眼前忽然只剩下一片刺眼的橘红火光,耳朵“嗡”的一声失去了听觉,曹小民一下趴在地上,已经顾不得什么标准防炮姿势了。接着就是眼前一黑,巨*一样的灼热沙土铺天盖地而来把他掀翻……

    忍着不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灼热和胸闷,曹小民硬是用意志力屏住呼吸借着狂飙的力量接连几个滚身终于把头脸又一次趴到了地上。脑中已经晕晕沉沉了,但他的条件反射告诉他不能呼吸,不能吸进去能把肺灼伤的空气,再等一秒,再等一秒……

    朦朦胧胧,耳边还是“嗡嗡”作响,在火光中他忽然看见了一个人在直起身张着嘴大喊,依稀是个很熟悉很亲的人……他娘的不要命啦?曹小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扑过去把那个被炸得失了神跌跌撞撞想站起来乱叫的弟兄扑倒,一下把他的头捂在怀中,让他贴着自己呼吸自己身上经过棉衣过滤没那么灼热的空气;然后自己头顶“嗡”的一声他也抱着头晕过去了……

    “轰隆”“轰隆”接连两发炮弹落下,一个趴在地上的弟兄被第一炮整个掀到半空然后在空中被第二炮的冲击波带着弹片撕成几块,看不到血只看到整个人忽然消失了……就在这一片火光中东北佬看见了一个人扑了起来把另一个弟兄压在身下,那是曹小民长官

    东北佬硬撑着迷迷糊糊的神志,竟也不顾炮火向曹小民扑去

    在这样的炮击中,身陷炮火轰击区,能活下来只能靠运气;当然,还有兄弟的舍身能让你多几分生存几率……火光中不断有人被炸得迷失了神志莫名其妙地想站起来,不断有还没被炸晕的弟兄扑上去压住他们;这就是兄弟,一起在死人堆里打出来的兄弟

    什么?曹小民在那边?他在炮火里?人的名书树的影,曹小民掩护伤员和百姓撤退落在后正被炮火覆盖了的消息一下传遍了正集结好准备撤退的队伍。

    “老百姓和伤员全部交给各位兄弟了”带队的孙长庆竟然向着苏祖磬和于学道敬了一个军礼忽然转身向着炮火覆盖带冲去

    “孙大哥等等我……”“狗鼻”接着离开了大队,然后是那些一起渡江回来的弟兄,竟然一个个冲回去

    “什么是兄弟这就是兄弟,都是好兄弟,给我杀回去”苏祖磬本来因为一个桂军弟兄都没救回来,心里全沉浸在悲伤和失望中,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忽然热血一涌竟身先士卒要冲过去

    于学道扫了一眼身周的官兵,他看到了一双双热切的眼神;鼻一酸眼睛一红,于学道下令:“特务连带伤员先走,在我们后撤路上准备接应;通知炮兵连向敌人开火,把炮弹打光再撤离……其他人,准备战斗”

    火光熊熊,这支刚经过一轮忘情厮杀的部队,竟然一个个红了眼回过了头向着爆炸不断的战场杀了回去

    “兄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我把曹英雄救回来……我要看看他长啥样……”和曹小民素未谋面的老覃喘着气眼睛直直盯着秦岭,事实上,他是在交代后事:三颗机枪弹打进了他的肚里,现在他已经剩下半条命了,冰天雪地加上没有医疗条件,他也许活不过一个小时……这是生者的后遗言,已经失去了很多弟兄的秦岭和“蚂蟥”“炮仗”一起含泪点着头,然后转身加入到了向炮火带前进的队伍中。

    “曹长官穿一身鬼少尉军装……对了,他的步枪上刻满了正字,还有,他腰间有一支手枪,不是鬼的王八盒是**的军官配枪……”关于曹小民的特征,很就传遍了队伍,每一个人都反复念叨着,生怕自己会错过……这一仗的鬼少尉们有福了,没有人会向他们开枪,加入他们会被认出来是个少尉的话……

    “鬼的炮火没有延伸,估计是鬼也在担心我们进攻,那只是拦截炮火。打的那么猛是吓唬人,鬼的炮兵远着呢,你看那些弹道轨迹……”孙长庆他们已经很贴近炮火轰击带了:“等炮火一停就冲进去,不管他是什么人活的死的,全部捞出来……”

    地上原本有鬼修筑的简易工事,孙长庆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在拼命加固着,布置着掩护的机枪位置,就等炮火停下的一刻了。在他们身后,陆陆续续各军到达,因为炮火硝烟的遮盖,对面的鬼丝毫不觉他们返回了阵地。

    “那些支那人应该已经撤走了刚炮击时隐约看到他们在集结……见鬼,怎么炮兵轰那么长时间……没人通知他们停火吗?”山田丹二在硝烟弥漫上来遮住视线之前隐约已经看到**撤退了,这让他既大叫可惜又暗中松了一口气——战场上的事谁说得好呢,万一那真是**大部队自己就是送上去挨宰了

    “命令各部全部靠拢过来,等炮兵停火就冲过去追击支那人”山田丹二走的很靠近火线,这样能显示他铁血军人的本色;在部队遭受重创时加需要这样,他开始挥着刀召集原本分散的队伍了。

    “轰隆”一发炮弹落在鬼阵营中,一群已经闻风趴下的鬼还是被炸得在地面上弹了起来……“见鬼,炮兵的近失弹……不对,是支那人……”山田丹二忽然发现不对,那些炮弹是从北边打来的

    所有的鬼都趴伏下来躲避炮火袭击……“是支那人退却前的炮火断后,没什么可怕的”山田丹二竟然站了起来。**仅有的两门山炮确实威力和鬼的炮群打击没法比,鬼开始向着自己炮火的袭击带边沿冲去了……

    炮火前移了,是那边晕晕沉沉的曹小民推开身上压着的东北佬,在硝烟中凭着战场上养成的惯性确定前进方向——他选择了炮弹炸起火光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股多熟悉的味道啊,在中华门晕晕沉沉的时候就闻到过,硝烟混杂着汗水还有血腥……对了,那股汗水的味道……梁小宽悠悠醒转,他知道曹小民大哥就在身边,是曹大哥把他在失神时压在了身下……

    身下的人动了,曹小民想起来他把一个熟悉的弟兄压下去过……头还很晕,站不起来,耳朵还是什么都听不到,胸腔里一阵阵发闷……曹小民忍着浑身的难受,也不管死活就一手拉过东北佬往炮声的方向爬……

    昏暗中勉强可以看见手势,梁小宽和曹小民一样浑身都像散了架似的;但他明白这是战场,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透过硝烟似乎可以看到外边的情况,鬼的炮火延伸真啊……曹小民恍惚回到了罗店,又看见了除了九阎王外的其他阎王爷们……那些地上趴着的人是接应自己的兄弟?他看见了一群隐隐约约好像是穿着鬼军装的人,孙长庆他们都穿着鬼军装……

    “砰”一声枪响曹小民开火了,硝烟外的人群中有人应声而倒

    也许是忽然意识到孙长庆他们没那么多人,也许是觉得接应的人不应该抬着那么多的机关枪而且全是九二式……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但曹小民什么都没想,也许这些已经成为了的自然反应——行动比思想还

    枪枪爆头的惊人准头,闪电般的推弹上膛,完全不要校正的瞄准……连站都还站不稳,头脑中还带着眩晕,但曹小民却在这一刻像打醉拳一样打出了可以和孙长庆媲美的急速射

    一连五枪打光弹人也随即倒在地上,要摸出备用弹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晕头转向的,连摸自己的身体都感觉不到反应根本找不到弹药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梁小宽甩手一枚手榴弹扔了出去,把正要扑上来的鬼炸得倒下一片……和曹小民一样,头脑中一个激灵梁小宽也作出了一个老兵的惊人反应,然后他也在那一击之后发现自己开始头晕……

    耳朵还是听不到,但身体上方红热的弹不住飞过,告诉他们这是双方在激战

    好啊,弟兄们看来还好,没死几个……曹小民发现身后打来和鬼驳火的弹密度惊人,完全像个火网

    中**队真的要攻击山田丹二目瞪口呆,忽然他们已经潜伏到硝烟弥漫的战场边沿的部队竟然被打倒了一大片难道自己判断错了?

    没得选择,这时候后退就是让敌人在自己身后追着打,像打兔一样点杀“杀给给”一声大喝,山田丹二手下的官兵全部一窝蜂冲进硝烟里……

    弹像通红的血雨一样,在还未散去的硝烟中异常怵目交织成火网的弹雨把双方猝不及防的前排官兵像割草一样扫倒,距离太近,所有的弹都足以打穿第一个人继续伤及身后的人;几乎是像暴风刮过一样,有着厚度的双方第一梯队几乎全部倒在对方的打击下

    然后是双方士兵猫着腰开火,跪下来开火,趴下来开火……条件反射让曹小民一滚滚到一个炮坑中,弹就在他身体上方飞过,怎么会有那么密集的火力?曹小民还是没想明白……

    命换命这就是在硝烟中的两军交火写照,曹小民他们一开火惊动了双方然后就是不管什么情况大家对着对面疯狂倾泻弹;接着是手榴弹开始互相投掷……硝烟又浓了起来,根本看不清交手对象,活着的人就是拼命射击,后排的人疯狂扔手榴弹。

    因为没有战壕,除了幸运眷顾刚好位于弹坑的人外,就算是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开火的经验丰富的老兵也随时会中弹,因为对方也有不少人在做着同样的动作,弹甚至会贴着地面横飞在这样的战斗状况下完全没有可以依赖的经验,只能在中弹前尽打光自己的弹

    经过一开始完全互相大屠杀似的驳火,很多交战锋面形成了肉搏,天昏地暗大家都看不清;拿着刺刀的的人根本不看来的是谁,只要是面对自己的就杀分辨敌友的方法只能靠感觉,完全是并排着用刺刀阵去冲,没有任何技巧就是换命当身边的弟兄全部倒下时也许就是自己马上要倒下的时刻,因为失去了身边的依凭人就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随时可能被敌人或者自己人的刺刀阵捅成筛

    这样打**占便宜一来这支部队是东北军装备好的部队,自动武器尤其是在这样乱战中可以横扫的毛瑟二十响和冲锋枪他们都有装备相反鬼则没有这么多速射近战武器。二来这样命换命的打法鬼的拼刺刀优势完全被抹掉,大家只能在互中中连在一起倒下……这样的血肉战场中只能比拼人数和意志力,当大家都看不清都不肯退却的时候就看谁的人多死到后

    **的人多很多交战锋面**士兵已经冲穿了鬼刺刀阵出了烟雾带了

    “杀啊”刚刚和鬼已经来过一场血腥到极点的恶战的东北军官兵们进入角色,这块刚刚被炮火烧焦的土地开始接受鲜血的滋润,犬牙互错的双方开始混战起来。

    枪木的格撞声、刺刀的入体声、砸破脑袋的脆响、濒死的哀号……曹小民发现自己的听觉回来了,身边是互相追逐厮杀的双方军人,没人留意到一直躺着的他。被踩了几脚后终于在痛楚中曹小民觉得自己比较清醒了,他想站起来……

    一个**士兵冲到他面前举起刺刀,就在曹小民觉得绝望的时候刺刀却停住了然后身边一个鬼扑上去,两个不要命的军人都把刺刀捅进了对方体内……甚至喷血的声音曹小民都觉得能听到了,他摇摇晃晃想加入战团却忽然感到脚下一轻,他竟被扛起来了

    “,撤退……”他听到了军人们的喊声……是鬼鬼扛不住了曹小民惊喜之极,弟兄们竟然在肉搏战中把鬼杀退了……但是老天曹小民忽然发现扛着他跑的是一个粗壮的鬼兵,他被鬼扛着撤退了

    (作者:曹小民不能现在归队,现在一归队就会被授勋和当大熊猫养起来,他只好继续遭灾了,这一次要被扛进狼窝,呵呵……)……

    多到,地址

第一八二章 血关(下)

    (……我也许是**中唯一一个被鬼误当成自己人“救”回部队的人,这样的经历后来被很多人问起,包括情报部门、军政部;很多人觉得这是一个奇迹,但在经历者来说却是一种负担;因为这会成为日后一些人怀疑和攻击你的把柄,而且在和你的敌人相处看到他们的痛苦和接受了他们对你的关心后会让人在以后的战斗中变得矛盾……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在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都一样,士兵们养成了掩护自己的长官撤退的习惯;一个鬼兵看到还带着眩晕挣扎着站起来的曹小民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一个长官,于是他在得到撤军讯号后马上把这个看上去摇摇欲坠的上级扛了起来

    弹在身边“嗖嗖”飞过,“噗噗”声打进身边的鬼**,一个个惨叫着被惯性带动忽然加速超过曹小民然后扑倒在地上哀号或者烂泥一样一动不动的鬼在这一刻竟带给曹小民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为他们感到悲伤

    “噗噗噗……”“啊~~”“啪哒”“救我~”……混乱、无助、恐惧……一切声音响彻耳边和脑海,曹小民仿佛回到了他带着一千多弟兄从城外杀出血路冲回南京城的一公里死路上

    忽然身下一空,他被人抛了出去,落地的一下四肢着地的他几乎没疼的晕死过去刚刚收了口正在愈合的左臂和左胸伤处传来了一阵撕裂的痛楚,脸上在地面磕了一下,几乎就在他抬起头的瞬间就感觉到视线不清,右半边脸火辣辣地疼……

    曹小民不禁摸了一下右脸,**的正在充血,已经马上肿起来了,严重干扰了他的视线……“救我……救我……”是那个扛着他离开的鬼兵,他趴在地上,右后肋部有大大一摊血迹,可以清晰看到棉衣的破洞正在往外冒血……腰肋受了伤让他发不出力,刚中弹的眩晕让他觉得自己无比衰弱;也许他是第一次中弹吧,看不出他有那种受过多次战伤的老兵特有的顽强;也许他还伤了肺部,因为他的声音那么的小……

    远处的**竟然追来了,一边开枪一边猛冲,可以看见落在后的鬼不得不回身应战;但是往往在他们站定回身的一霎那就被**在后边高处的机枪手击毙……眼前是曹小民那些一起杀回南京的弟兄,身后是鬼的追兵和阴狠的机枪手;一个个落在后边的弟兄想回头给跑得的弟兄挡一下,一个个的弟兄倒下……

    脑中变得空白、混乱,他曾经丢下了那么多的弟兄,那么多人倒在那条血路上……曹小民忽然回身拼尽全力把那个鬼扛上肩头,忍着左半边身体一阵阵让他要痉挛的痛楚步飞奔……就这样一耽搁,曹小民已经不在逃命队伍的前端了,他已经落到中段,而且因为背着人他无法好地跑S型,速度也慢得多,他被越来越多人超过……

    **的火力虽然不像南京城外的鬼一样有准备好的机枪阵地要弱得多,奔跑中的士兵枪法也没鬼准,但是曹小民身边还是不时有人倒下。现在他一定要逃了,以鬼的身份——追击中的**士兵随时会在身后给他一枪,然后他会以无人认领的鬼战死人员被运到那几个小岛上葬在公墓里……我会被葬在靖国神社吗?跑得连气都透不过来的曹小民脑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问号……

    “策策策策策策……”重机枪声忽然响起来,是鬼在后撤途中设置的掩护机枪阵地开火了

    谢天谢地曹小民竟然在刚听到鬼还击的枪声时谢天谢地精神上一松,曹小民连着肩上的鬼兵一起扑跌在地上,两人都在跌落的时候被伤处牵扯到疼得哀叫起来……

    冲在前面的几个**士兵被重机枪击中了,抽风一样扭曲着倒下……啊心里剧痛,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曹小民忽然醒过来了,那些在背后追杀他的是他的弟兄……

    看到有成阵势的阻击,**的追兵很就撤了,被逃跑和追杀的双方军人踩踏了一遍的雪地一处处翻起泥土,变得凌乱和肮脏,一路上至少倒毙了上百个鬼。和在南京城外倒了一路的弟兄们一样,大多数都是脸朝下扑着的,无法看得清样,都一样的身上带着血污和硝烟,以很不合理的姿势扭曲着趴伏在那一动不动,就像路上被人遗弃的垃圾。

    活着的人分成两个对立的仇视阵营,但死了的人有分别吗?摇摇晃晃的,曹小民在汽车上看着视线中变得越来越小,渐渐看不清的那些道路上的尸体,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很难受,浑浑噩噩地发闷、想呕吐。是自己被震伤内脏了?他脑中出现了那些被震伤内脏第二天被发现死在垫上的弟兄,渐渐的,各种的尸体和受伤的表情充斥了他的脑海,在那翻来覆去;但他却睡着了……

    一路上,反反复复醒来几次,就像他在罗店被运往上海市区的医院一样;一样的路上不断看到开赴前线的人和从前线抬下来的伤员,当然,天上只有雪没有落下,他们是安全的。

    “十一师团的部队已经到了,刚过去的就是天谷支队的人……这次一定把支那人杀得惨败……”

    “那也是十一师团的荣耀……咱们十三师团这次运气很坏,碰上的全是不要命的支那人……对了,旅团长不知怎样了……”

    “旅团长怎么了?受伤了?……不会吧?田代联队长还没找到呢……”

    “真的,我是通讯兵,就在给师团发电报的时候一个炮弹打来了我受的伤……我爬起来的时候看见很多卫兵簇拥着旅团长撤退,这撤的兵……旅团长在担架上的,我亲眼看见……”

    伤兵们的交谈让曹小民知道了很多事情:十三师团彻底被打垮了,这个历史悠久但却是重组建的部队士气现在很低落。从上海开战后他们一连遇到了多支疯狂的**,包括在南京碰上了曹小民带出来的几支队伍,在那里他们的坦克部队全部被曹小民的反坦克战术和中央教导总队决死队的伏击给收拾了。这次出击皖北本来是要给他们一个立功机会,没想到却在全椒和滁县一带作战被重创,现在已经知道的情况是山田旅团旅团长山田丹二重伤、两个步兵联队长失踪,师团所属辎重联队长战死在全椒……很多士兵都猜得出来,这次十三师团被换下去后大概不是进行补充是回本土或者去满洲、朝鲜重整了;这支部队已经彻底打残

    鬼的战地医院可比**的要强得多,别说是设在滁县里的前线医院,身上的伤本来就没好,能够借日本人的手治疗一下当然是很美的一件事,但是曹小民现在却很头大,他不敢脱衣服,因为就在那身鬼军装里头是他一身的**破军装

    “哎呦,那么大的孩还害羞呢我的孩都有你大了……”说话的医生是个女的,大约有四十岁左右,长得很普通但人很热情,那些已经处理好的伤兵很多人没走,都在旁边看她给人看病——也许这样不会让人产生**年纪也不小长得不漂亮但端庄的女性对这些在前线的军人会有着特殊的吸引力,她们让人想起母亲。他没让曹小民想起母亲,但他却在这时又恢复了对岩崎佳奈的回忆;毕竟在另一个时空他曾经爱得那么深,那么唯一。

    在其他士兵的讪笑中,有两个轻伤员竟然要过来帮医生脱他的军装见鬼了,他没想到日本军队中士兵竟敢这么放肆

    “医生大姐姐说了,在这里没有军官和士兵,都只有伤员和病人,她说了算……”几个鬼兵笑着上来。看得出他们没有恶意,看得出他们真的很想脱光这个在女医生面前不肯脱衣服的低级军官……

    “嗨,你是浅泽秀一少尉吗?”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来,接着一个大胡鬼少佐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两个士兵,是宪兵

    “按照记录,浅泽少尉应该是在全椒附近失踪的,你怎么到的这里?”大胡丝毫不理那个女医生,生硬地盯着曹小民的眼睛。

    该怎么办?见鬼了,本来想混进来治疗一下伤势或者偷点药,没想到被自己里边的**军装给难住了,这下还碰上了调查伤兵情况的宪兵这该怎么办?曹小民表面不露声色但内心却已经有了一丝慌乱……

    “少佐下,你怀疑浅泽长官的勇敢吗?”忽然,一个虚弱但带着挑衅的声音响了起来,是那个在战场上被曹小民救回来的伤兵,他的情况比想象中好,只是一枪把身体穿透了,肺部没被贯穿,只是可能被弹的气现象给猛的抽动了一下。作为重伤员他早就得到了治疗,现在已经包扎好的他拖着受伤的身体来找曹小民,亲自对他道谢,毕竟一个本身带着伤的军官在败退时背着一个下属跑了四百米的烂路是一件很让人感动的事。

    在医院里,医生和伤员的地位都很高,因为他们是救世主和英雄。那个带着宪兵的军官听伤兵激动地讲完曹小民怎样在前线硝烟里和中**队拼刺刀,在自身带伤的情况下怎样回身救他背着他跑离了中**队的机枪射程时脸色缓和了很多,周围看热闹的士兵也忽然对曹小民一致投来充满敬意的目光。

    “少尉,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不是辎重联队的吗?你不是在全椒郊外征粮吗?……还有,你那把枪……”少佐指着曹小民腰间的手枪,谢晋元留给他的配枪。

    “叭”只是一发弹,真正的浅泽秀一就完蛋了,和他带着的五个士兵;在曹小民和其他渡江回来的弟兄伏击下,首发命中,一瞬间六个鬼全完了。就这样,穿上了他的军服的曹小民到了这里,现在他有很多问题要解释,虽然已经有士兵证明了他的勇敢,他不大可能是逃兵,但他还要解释很多,包括腰间的**军官配枪。

    “我为什么不应该在这里?”曹小民忽然大声喝了起来,他不知道讲什么好,那就先把声音冲大显得气势逼人好了,小日本吃这套

    “敌人伏击了我们,我五个手下都被杀死了,我侥幸逃过一死然后追踪到他们把他们全部杀光了,这就是我的手枪的来历,这是战利品,是荣誉,谁都不能夺走它……还有这个”曹小民递上他刻满正字的步枪:“这个家伙杀了多少人?但愿这上面的正字不是代表我们的士兵……这也是战利品真正的武士该使用抢来的武器”

    开了头,一切说起来就顺溜了,曹小民的口音也赢得了信任:“我不该在这里吗?瞎了眼睛的军部官僚把我踢到了辎重部队,但我是个武士,我要上前线是的,你可以把我当逃兵,我离开了自己的部队;我逃到了火线上和敌人拼刺刀我抢救自己的兄弟,不让他们再死在敌人手里”

    真是个硬朗的家伙这家伙可以被当成英雄典范周围的鬼全被曹小民震住了,一个辎重部队的小军官在遭到伏击后居然追踪敌人把敌人杀光给同伴们报了仇,然后自己跑到前线和敌人拼命

    帝国这样的勇士就是多啊大胡少佐居然有些激动,他点点头:“我也觉得那个军部的官僚是头猪,居然把这样的勇士分到辎重部队……你的伤要紧吗?”

    “老伤,撕裂了些,没问题,自己可以解决”曹小民很倔强地道:“我到医院是因为护送伤兵,但我确实不该在这里,我应该回到火线上去……”现在曹小民只想脱身,什么治疗和药物就算了,和鬼呆在一起而且是同一番号的部队,万一碰上了那个浅泽的熟人可就完了

    大胡少佐点点头:“很好,我们刚刚用散兵组成了一个暂编小队,准备到清流关前线上去运伤员。我们缺一个有经验的指挥官,浅泽君觉得自己能胜任吗?”

    小队长?那是给曹小民升两级了

    “我可以胜任任何火线上的位置,只要是面对敌人的位置”曹小民一个立正,忍着身上的伤痛给大胡敬了一个军礼

    “给我准备些绷带和消炎药,针剂和口服的都要,马上”这是曹小民在离开前后对那个亲切的女医生傲慢的吩咐。他不愿对这里的人太友好,因为他不想得到他们太多的友好的表示,来自敌人的友好表示。当曹小民离开医院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小队长了,他的人正在医院门前集中等他,他们要到清流关去。

    “叭”“叭”追在身后的枪声响起,弹就打在身边树上,树皮碎屑飞溅,但是树上竟没了雪粉掉下来——打了半天一夜,因为没再下雪,树林里的积雪竟已经被全震了下来“老鼠”喘着粗气,一下扑到了一棵树后,任由弹打在身边就是不露出来。

    这是一个已经跑得要断气的支那人身后三个鬼追上来,向“老鼠”包抄过去……

    “砰”一声枪响,一个鬼中弹扑倒,另外两个鬼一愣之间又是一声枪响又一个倒下糟糕,弹从其它方向打来剩下的鬼一个打滚,刚好躲过一发射向他的弹,然后顺着山势往下滚,接着几步就消失在雪野当中……

    “他娘的怎么给跑了一个?冲锋枪怎么不开火”“老鼠”很是恼火:他得休息好长一段能攒够当一次诱饵的力气,这回把三个鬼引到了伏击圈竟然被一个逃了

    从其他藏身处出来的三个弟兄喷着白气道:“冲锋枪没弹了,都是用的步枪……”他们一边说着一边从被打死的鬼身上搜寻弹药和食物。

    就在离他们一千米开外,三个**士兵在喘着粗气追杀一个落单的鬼兵,忽然在他们身后的地上一个被脱光的鬼尸体“复活”了那个鬼从身下拿出两个冒烟的手榴弹从身后扔向了这个**战斗小组……“轰隆”一声巨响……爆炸声在林里回荡,硝烟散去的雪地上又多了一地的血肉耐寒的鬼竟然脱光了趴在雪地上装成被搜索过的尸体来设伏

    清流关周围的树林里都在激战,已经打了一天一夜

    刚开始的时候,是**的侦察兵和鬼打,一开火利用武器灵便占了些上风;接着是鬼利用人数优势和体能满山追杀清剿**的侦察兵;然后是**派出的一个配备了冲锋枪的加强连队分成几十个战斗组加入战团、鬼的大部队跟上……

    山林里到处危险密布,双方打成了混乱的雪地山林游击战,这出乎双方的指挥官所料。现在整片林每一片树丛都可能潜伏着敌人,每一片看上很平静的积雪下都可能趴着一个袭击者,走在老林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步步惊心,随时会被伏击放眼四周可以看到山林的裸露处都有尸体趴在那,片片怵目的红色镶嵌在林的洁白中。

    山林里到处都是死人,很多双方士兵倒毙在雪野中;这是双方经过的人都无法拒绝的诱饵:因为都是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作战,在雪地上纠缠,所有人都会充分利用一切物资,包括死人身上的武器弹药和干粮,所以当看到有尸体的时候就会有人上前搜索。这也给了很多胆大的双方士兵装成死人混杂在中间对经过的敌人发起袭击的机会,有的人装死,有的人就潜伏在尸体和活人附近盯着,在螳螂后还有黄雀……活着的人是危险的,但那些看上去死了的人同样危险;有的人会对趴伏在雪野里不知生死的躯体补枪然后再过去搜身,但那也很危险,因为说不定尸体附近就有敌人埋伏,暴露了自身很容易就被冷枪袭击双方混杂在战场上的人互相咬着盯着,鬼充分发挥他们对雪地的熟悉,**士兵则利用他们的爬山技巧双方都在利用一切诡黠伎俩给对方设套然后一击得手迅速转移。

    随着战斗的进行,**游击战斗小组的利器冲锋枪弹药纷纷告罄,战斗开始向着体能好人数多的鬼倾斜,实际上现在的林里已经出现了很多处**士兵一旦暴露就被几个方向上的鬼夹击的情况。但是李斌不知道,添田孚也不知道,双方的指挥官在各自的指挥部里如坐针毯。

    那是被鬼脱光了衣服的弟兄曹小民在望远镜里看到了,他刚刚到达清流关,人还在车上,望远镜里却看见了一个交战片段:正在他心里在哀痛弟兄们死后还不得安宁的时候,那个带着**军帽被脱光的“尸体”忽然活了过来那个裸身的弟兄身下是一捆冒着青烟的手榴弹,在他身边是经过的一群惊慌失措的鬼……“轰喀”远处的爆炸开裂的声音传来,不是很响,望远镜中可以清晰看见光着身体的弟兄是怎样被炸成碎片在那中间带着橘红火焰的雪暴中散落……鬼的招很就被**弟兄学会了,当然由于营养不良身体衰弱,**士兵不是很多人能够饰演这样的裸尸;他们有的人因为发抖暴露,有的人甚至因为坚持不住活活冷死了自己

    清流关前的战场没有过多的炮声、枪声也不是很密集,但这里的惨烈绝不亚于任何一场流传后世的大战;从南方过来的桂军士兵竟然脱光了扮裸尸袭敌,装备和配给远远好于**的鬼兵竟也要翻遍他们击毙的每一个中**人尸体寻找干粮和弹药……

    在残酷的罗店战场曹小民被抬下来了,但在清流关战场上可能一个人都不会被抬下来,因为只要不能自己走出来就一定会被冷死

    广袤的山林地带打成了一片血色……我,能做些什么?曹小民忽然觉得束手无策,他只能当一个旁观者,在弟兄们置身死地把敌人拖进去同死的战场边上。

    (作者:剧透一下,曹小民不会那么回归,他还要在鬼内部活动活动,因为这样他能完成一件壮举:杀死一个作者自己认为侵华日军将领中禽兽的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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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三章 少佐

    (……在战后有的日本老兵到中国来谢罪,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们,因为我亲历了那场战争;但我相信他们的谢罪是发自肺腑的,是真诚的,因为他们也亲身经历了那场战争……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天气好起来了,在中午的时候会有阳光,是带着火焰般暖色调的阳光不是在雾霾天气里惨白的阳光。经历过风雪和战火的洗礼清流关前的山林显得异常清挺拔,特别是那些苍翠欲滴的松树,针叶间拢住的积雪看上去就像棉花似的,给人一种暖意。

    但这是刚到这里的人的感觉,凡是在关城前经历过或者仅仅是目睹过老林里那场惨烈的血地纠缠战的人们无不觉得山林里到处鬼气森森阴风阵阵。

    因为逃难走了很多人,附近要找到足够的民夫是不可能的,很多鬼兵都要进入老林里去搜寻战死的同伴,这是一种很伤士气的工作,不光疲劳而且在面对那么多战死的同伴时会让官兵都感到沮丧。很多日本兵不愿意进入山林去做这些事,繁重的劳动主要还是由数量不多的中国劳工去完成,但是也有例外,像来的专门管伤兵搜救和阵亡官兵遗体收集的浅泽少佐就很负责,他几乎每天白天都亲自钻到老林里去督导工作。因此,很多被遗留在不易发现的山沟里的死者得以魂归海岛,甚至还有受了伤无法走出来,被发现时已经有肢体被冻坏死但还活着的士兵被抬了出来。很多日本官兵,特别是那些亲身进入过林里血战的官兵都非常感激浅泽,对他非常尊敬。

    浅泽来的时候还是个少尉,但三天时间就得到了少佐的军衔,因为据说军部要把他的英雄事迹做成宣传——他曾经在被伏击后失去所有手下却单身追踪袭击他们的敌人把他们杀光,他曾经不回辎重部队自己跑到火线上去和支那人拼刺刀,他曾经舍命在枪林弹雨中抢救自己的下属……现在大家也看见了,浅泽少佐是认真负责的一个军官,是对士兵关爱的一个军官,他应该得到这个军衔。

    “浅泽君来了”在远处的坡顶上瞭望的伤员大声叫起来,战地医院里成群的轻伤员一起涌上去,远远就开始迎接少佐。

    每天的黄昏,浅泽都会和他的搜救队一起回来,每次都会在山林里找到多的尸体和活人。战火已经停了三天,但依然有在林幸存的重伤员被救回来,这给很多伤员带来希望,他们总希望浅泽少佐能在下一次出来时带回来自己亲密的失踪在林里的同伴;每天的黄昏大批的轻伤员就开始聚拢在战地医院门前等待浅泽的回归。

    小仓是这次获救的五名伤员中伤势轻的一个——在获救时他还能讲话,头脑清醒。

    小仓只有十九岁,他是在学校门前被那一段演说深深打动后放弃了进入大学的机会毅然参军的,他要作为天皇的武士征服多的支那领地。作为补充兵他在南京保卫战后第三天就被运到了中国,在之前他已经接受了一年的预备役军事训练,一直以来用训练中学到的军事技能在支那大地上成为英雄就是他的理想。

    但是战争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在被派进山林作战前他就感到双腿在发抖,那些不要命的支那人和他在国内听到的宣传完全不一样,他们没错装备给养都很差,但是他们却敢于付出生命拉上帝国的武士一起去死在黑夜里被派进去增援的小仓被不知什么绊了一跤摔进了山沟里,等他醒来时发现左脚不能动了,疼得要命;但当时林里到处是枪声分不清敌我,他根本不敢呼救,就这样他沉默地在一条小山沟里躺了一天一夜。

    在天亮的时候他查看过自己的左脚,撞在山石上膝盖已经变形了,常识让他感到绝望,这可能会让他终身残疾……然后在绝望中他晕过去又醒过来几趟,后他已经麻木了,在精神上。他放弃了求救,虽然林里已经没了枪声,是搜救队直接找到了他的。在被抬上担架的时候,他看见自己的左腿已经变成了紫青色,有些地方发黑,而且失去了知觉的小腿部分竟然结了冰

    他是哭着被抬走的,那一刻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大和武士的形象,他只是止不住地哭,脑中只有家人和同学不断出现的面孔……“你会好起来的,除了打仗人生其实还有很多别的意义;我看到你还带着钢笔,也许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人尽皆知的作家……”这是救他的浅泽少佐在担架边对他说的话,虽然他还一片茫然,还不能接受现实,但他感到浅泽少佐对他真心的怜悯,那多少能让他减少一些痛楚……

    高木是个老兵,他杀过很多人,对于杀人或者被杀他都有一种自然能够接受的顺势反应。他带着两个年轻的同伴发现了一处枪火,是那种**的毛瑟枪,于是他们准备袭击对方。但是一个年轻的士兵在对敌人打击时扔出手榴弹的手被灌木绊了一下,手榴弹落在原地,“轰”的一声巨响后他就再也听不见任何东西了,左半边身体是在剧疼了一天后失去感觉的,他很想把左手递起来看看被炸成什么样,但是他无法举起手,脖也动不了……在晕过去的几天里他不断在高烧和发冷中度过,对应的梦境就是他曾经亲历的屠杀,把中国人推进火堆里或者泡在冰河里的屠杀,只是位置变换了。他成了受死的人,而那些已经早就忘得干净的面孔竟然一张张清晰浮现——那些被他杀死的中国人,他们把他放在火上烤或者扔在冰水中浸泡

    现在高木醒了过来,他活在了一个死寂的世界,但是他的耳朵里却一直在响着一个声音,木鱼声。那是他在上海登陆后在一个尼姑庵里作孽,他们冲进去的时候那个老尼姑就在敲木鱼,根本不理他们。在他们完成了一切兽行后,那个老尼姑危危颤颤起来竟然又开始敲木鱼,直到他用刀砍下她的头……“笃笃笃……”木鱼的声音在很长一段日总在他耳朵里响个不停,那个被他砍下头的老尼姑总在敲,看都不看他一眼;现在,这竟然成了他唯一听到的挥之不去的声音……高木又晕了过去,他和其他听到医院伤员们高呼声醒来的伤员不同,他已经被世界遗弃了……

    上杉则是在战斗中和自己的一个班陷进了**的包围,但是他们凭着强横的战斗力,不光把来袭击的**士兵打得伤亡惨重还有不少缴获。然后他们用手榴弹设置了诡雷防御,并且用缴获的冲锋枪准备作为开路火力突围……一定是冲锋枪惹的祸,是它造成的误会一轮轻微交火后突然他们后方的诡雷阵地炸响了,但是当他们过去检查的时候目瞪口呆:整整两个自己人的战斗小组全被炸死在那,那些在背后摸上来企图袭击他们的都是他们一个中队的人……他们在这让人无比沮丧的时候疏忽了,这时他们遭到了**的攻击……

    失魂落魄的上杉在**一轮的攻击下根本不懂作出战斗反应,他满脑混乱地落荒而逃,直到他摔进了一条山沟……他残废了,和小仓一样在他被发现的时候,他的双腿已经冻成了冰棍**的。谁和他说话都没反应,不是他听不见只是他已经对外界不想有任何反应;他是冷冷地看着搜救人员把他抬上担架的,他的心里只是想着:你们为什么还要救我?…

    鬼做梦都没想到,在那一场噩梦般的山林游击追逐战中,他们死在各种误伤和天气等自然条件下的人员竟然要多于死在**手上这就是在恶劣条件下作战的后果,经常各种意外损伤要大于作战对象带来的损伤。

    “每拖一天,救出来的人情况都会差一些,可惜我们只有这么点人手……”浅泽看来也很沮丧:“今天救回来的人全是落下残疾的,明天……”他摇摇头不再说话,向伤员病房走去,看得出他已经很累了但他还在关心那些伤员。

    伤员中很多人是被迫击炮弹散弹伤着的,他们在熬过初那让人发狂的痛楚后,很多人依然坚持作战。但是那些在寒冷中减低了痛楚的伤患却不会减低杀伤力,深入到体内可以超过一寸的石榴籽大小的铁砂释放完它们的动能和热量后还会造成很严重的异物感染。在战斗中要表现出军人风骨的受伤官兵们很多人咬着牙继续战斗,但是在战斗结束后他们就倒下了,大量的人伤口已经感染。

    如果是在**部队,这样的伤患足以造成半数伤员死亡;鬼好些,他们有数量足以可以用到士兵身上的消炎药。但是缺乏足够的外科医生去取出体内的散弹籽,很多伤员只能靠消炎药维持着状况轮候手术,期间各种痛苦的呻吟充斥着战地医院,每天都有因为没能及时得到手术治疗而伤患转重乃至死去的人,这和在上海时曹小民住的**前线医院并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那些散弹籽大都带着没完全燃烧的火药,这种伤患好了后也常会留下伴随终身的一大片黑色疤痕,而且还会经常发炎,又疼又痒。至于其他的各种伤患也大都会留下很多不足以判定致残但却会伴随一生的痛苦,这次在鬼的战地医院让曹小民了解到一件事:即便是在治疗条件好得多的情况下,战火对人的摧残依然让人难以接受。

    从心底地里曹小民觉得自己并不应该同情这些侵略者,他们罪有应得;但是在他面对这些被伤患折磨得无法入眠日夜呻吟的伤员时,他又难以不去想办法安慰他们,尽力去减轻他们的伤痛,哪怕只是精神上的。这并不是他因为目前顶着浅泽少佐的身份要装出来的,而是他真的看到一个痛苦的生命时自己会被感染,也会感到痛苦。

    为什么呢?曹小民经常在这时内心会问自己,但他也会因为这种复杂的心理为自己感到高兴,他感觉自己还是一个人,哪怕经过苏州医院对鬼伤员的大屠杀后他依然还没有泯灭掉他的人性,基础的不分国籍民族的人性。这让他多少对战后的生活还有些期待,其实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他一直有种恐惧,恐惧战争结束后他自己已经无法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浅泽君说得对,如果我们没有搞那么多的大屠杀,支那人不会都那么以命相拼,我们也不会找不到人手搜救伤员……”一个失去一只手掌的伤兵忽然嘟嘟囔囔说出一句话,然后所有的伤兵都沉默了……

    “浅泽君,回来了?斋藤先生想见你。”进来的是军医,一个矮矮胖胖有着一双萝卜般的胖手的外科医生。

    开拓团的人来得很,这刚刚确认**弃守了前边的珠龙,开拓团已经到清流关了。(作者:日本开拓团除了东三省之外其实足迹还在很多省份出现,其他省份的开拓团也与东北成份不同,东北开拓团多由武装农民组成而往其他省份的则多是财团代表、冒险家、破落户、亡命之徒等等……)斋藤是曹小民在滁县出发前被介绍认识的唯一一个非军方重要人物,大胡告诉他要多给斋藤帮忙,协助他工作。

    曹小民点点头同意了见斋藤,本来想通过变身浅泽秀一找机会回到**部队的他现在由于**忽然撤退一下没了去向,只好继续当他的日本军官了。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在**时被作为抗战英雄宣传,这刚到了鬼这边却也要被包装成英雄宣传了,还一下提到了少佐军衔,难道他生就一副明星相?

    这次来的开拓团核心成员是住友化工的代表,他们对滁县地区的芒硝矿产很感兴趣,于是他们的考察行动就带来了一群希望在这一开发中得到利益的商人和亡命徒。他们对军队很敬畏,拼命讨好军人,所以一路上和各支部队的关系还不错。这些大多数在日本本土破产或者立不住脚的流氓在知道军队缺少辎重兵的时候主动担负起了征粮征物资的任务。他们没给日本军方交上去多少粮食,但在各个地方上作恶却不比那些辎重兵少:同样穿着军方发放的无军衔军服的这些日本流氓在发现他们可以任意欺凌中国人后,他们的手段和行为比一般的军队还要恶劣,虽然他们不像一般军队般滥杀,但是各种的**和搜刮民财则远远超过军队。

    曹小民虽然来的时间很短,但却很就知道了这群禽兽的所为,因为这群禽兽大多数人都在讨好他这个少佐——前锋部队挺进到了珠龙,后边大部队没上来,曹小民现在可是整个清流关中枢的高长官他们为此也曾经派出不少人到老林里帮助搜救伤兵和抬出尸体,当然他们的目的是在搜救工作中得到。

    曹小民对这伙人一向深恶痛绝,不管是在中国人角度还是在日本人角度看,他都觉得这群人属于渣滓级的,一般他也不搭理他们。但是有一个人他还是愿意见的,那就是斋藤,住友化工的斋藤中二,这是一个留德化工博士,他就在前一天支持了曹小民的决定,以武士的待遇安葬那些战死的桂军官兵尸体。让曹小民对斋藤有好感的还有他明显感到斋藤也很讨厌这些打着同一个开拓团牌头过来的流氓。

    斋藤是带着他的女儿一起来的,斋藤小姐也是一个曾经留学德国的知性女性,他们给曹小民准备了一份用木盒装着的礼物,他这次来是要向曹小民打听一个人的;旅团长沼田德重要经过清流关去珠龙,斋藤代表住友化工要宴请旅团部的全体军官,他想知道沼田德重喜欢些什么。

    冒牌的浅泽少佐当然不知道沼田德重喜欢什么,他只是不住地强调旅团长是个强悍的军人等等套到任何一个鬼军官身上都合用的说辞。

    见面很就结束了,斋藤小姐在后很有礼貌地告辞:“看到浅泽君在医院的工作真的很让人感动,浅泽君是那种真正的英雄,不是光知道杀的莽夫……非常感谢浅泽君……”

    因为这个知性女和原来时空的岩崎佳奈气质上很有相似的地方,所以曹小民总是刻意疏远她,每次见面都不会主动和她说话;这次也不例外,对于斋藤小姐的赞誉他是以一副扑克脸相对的。

    送走了这对父女他马上走进病房去找一个伤员,一个从旅团部来的传令兵,因为被流弹伤了不得不住了下来。作为一个军官对上司一无所知这很不合理,虽然他要想办法尽离开但只要他在这里一天他都要小心谨慎,他准备去补课,了解一下“自己的”旅团长。

    ……回到了自己休息室的曹小民很是不安,他做梦都没想到从那个传令兵那里得知的情况是沼田德重旅团长喜欢的是**,然后是杀人

    据传闻,这个老鬼竟然在十五岁的时候**了自己的亲生妹妹这是个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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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四章 人渣

    (……我见过的日本兵基本上是没人性的,后来那些忏悔的人或者是经过战后的反思吧,但是我觉得不管怎样反思,只要是那场战中的参与者,杀掉任何一个都不冤枉……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旅团长下喜欢什么?哈哈……你还不知道?整个旅团本部的人都知道……每到一个地方,旅团警卫队的人包括参谋们都要第一时间四处出去给旅团长找女人,旅团长喜欢处女……“那个伤兵放肆地说着、放肆地笑着,旁边的其他老兵也在一起笑——看来沼田德重的这头野兽的癖好在军中已经不是秘密

    挑起了话题,加入进去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兴奋地说着旅团长的光辉历史,也对这个身为辎重联队资深军官的无知忽略了,大家沉迷在旅团长的故事当中。

    “真的,早就听说过关于关于旅团长**妹妹的事情……还有,他耳朵上缺的那一块就是**一个同僚的未婚妻时被咬下来的……“

    “哦,这不算什么,在东北他还给一个女人把钢笔插进了屁股里……哈哈哈……”

    “他下巴上的伤疤,报纸上说是打仗留下的,但我听说也是给女人咬的……要是我能有那么多的女人,多掉几块肉也值得啊……”

    “不知道现在旅团长**了多少女人,听说有一次他在生日会上亲口说了一句话‘我有一个宏伟的目标,我希望我七十岁生日之前,能玩弄一万名女性,而且都是处女,这无疑将是一个伟大数字’……”

    “这次旅团长下可能要失望了啊,听说附近的平民都逃光了,除了几个留下来看田的老头,妇女都走*了……旅团长下不要憋坏了好……哈哈哈哈……”

    肆无忌惮的,伤兵们兴高采烈地说起沼田德重的劣迹,这种公然议论上级私生活的事情发生在号称纪律严谨的日军当中让曹小民觉得不可思议;而在伤病房里这一刻,好像群魔乱舞,那些被伤痛折磨得呻吟不断的伤员在谈起旅团长的**战绩竟然一个个精神抖擞曹小民心中原本对这些伤员的同情和怜悯一扫而空,这就是一群野兽,他们的旅团长是凶残无耻的一头手下的这些垃圾却全部以沼田德重为荣,他们没有人感到这是一种耻辱,一种不能被饶恕的罪状,他们竟然人人想要效仿

    在原来的时空,曹小民感觉身边的日本同事虽然有些人对他不友好,有些人脾气比较怪,但是大多数人都是很有礼貌修养不错的。怎么到了这个时空,这些日本人会全部成了这样一群野兽呢?是战争?还是盲目的爱国主义民族主义作祟?极权统治者的愚民政策?……他想不明白,原来他仅仅是因为战争的缘故让他在这个时空仇视日本人;但现在他在骨里厌恶日本人了

    曹小民彻夜难眠,要是让这头野兽继续在中国的国土上横行,他要残害多少中国妇女?要让这头野兽继续身居高位,有多少鬼兵会变得完全兽化?身处险地,时刻在琢磨着如何离开的曹小民却忽然在这一刻做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要先杀了这个人渣再离开不光要杀,还要杀得轰烈,让这头野兽死得足够耻辱足够丢脸现在曹小民特别怀念“酒鬼”,那个教会他怎样割掉鬼话儿的兄弟。但是现在他只有一个人,他一个人在战斗。

    沼田德重明天就要到了,也许他的旅团部有人会认识浅泽秀一,但毕竟当时浅泽只是一个辎重部队的少尉,也不一定;曹小民决定冒险,他要留下来刺杀这头禽兽。朦朦胧胧地辗转反侧思考着计划,到了天差不多亮时曹小民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曹小民竟然不管旅团长可能在三个小时后要到达清流关,他继续带着他的搜救队往老林里出发了。

    “浅泽君,旅团长好像很就要到了,今天还进山吗?”集合好的队伍有些忙乱,他们是接到曹小民的通知后集合的,和前几天都按时集中不同。

    “旅团长下要到,自有人去接待他,清流关只是一个路过的地方……怎么,大家是不是都累了?都忘了可能还有我们的人忍着伤痛在山林里等着我们?”曹小民的语气很严厉:“还是你们嫌伙食不好?今天心思全到了招待旅团长的那一顿宴席当中了?我告诉你们,一个优秀的军人不以如何能够讨好上级为荣,他应该以战斗和军人的纪律为荣,现在,我们出发”

    曹小民的讲话让队列旁边的伤员们感动不已:浅泽君确实是帝国勇士的榜样

    曹小民想的是尽量减少风险,在天色还早的时候尽量不要和旅团部的人见面,怕碰上真正的浅泽秀一的熟人。他已经知道了斋藤的那一个宴席是在晚上,可以肯定像他这个级数的军官不到场是不会影响宴席的进行的,他就等到天黑了,大家喝得差不多进去找机会杀掉沼田德重。进去没问题,守卫的人当中一定会有清流关的驻守人员在内,有人会认出他是浅泽少佐;但是进去的时机要把握好,好能够在宴席行将结束的时候到——他希望旅团部的人喝得越糊涂越好

    就在他们走出关城的时候,迎面来了一队人马——开拓团的那些流氓。

    这次来的开拓团中,斋藤固然是核心的人物,他代表住友化工;但是在整个团中势力大的却是一个流氓,浪人中岛。

    中岛是一大群亡命之徒的首领,平时到各乡下去抢掠施暴积极;他和斋藤的关系很差,据斋藤说他不打算把住友化工可能开设的矿山保安交给这样的流氓负责。但是中岛却一直在讨好曹小民,几乎每天都让人把一些抢掠到的东西,包括食物和财物让人悄悄拿到曹小民的住处。

    中岛一群人看来也是在为接待沼田德重费心,但很显然前出珠龙一带的收获让人很失望:他身后的一队人五六十个只有几个人挑着一些破包袱,像他在后世看电影的标志,那些用枪挑着鸡鸭甚至抬着肥猪、羊羔的士兵一个也没见着。想想也是,老百姓大概也不会那么蠢留着那么多禽畜等人抢,再说饥荒加上**作战部队购买副食品,这附近还能找到什么家畜家禽倒是稀奇事了……(作者:在大战进行过的地方,别说鸡鸭,连田沟里的鱼都绝迹了,我认识的老兵讲过他们在交战区为了长官庆生跑了方圆几十里花了十块大洋买了两只鸭的事……那些鬼收获不菲的扫荡大概只存在于没有什么战斗的地区,你懂的……笑。)

    但是在队伍中,夹杂着三个小姑娘,这让曹小民心里发颤:“中岛君,那样的货色进不了旅团长的眼啊……”他看着那三个小姑娘做出一副很厌恶的样。

    “哈哈……是,我明白……这个只是预备的……”中岛忽然向曹小民神秘地笑了一下:“其实我早有其他计划……对了,浅泽君,请问你知道斋藤君的酒量吗?我还没和他喝过酒……”

    “斋藤君的酒量不行,和我喝过一次,三杯中国的黄酒就晃了,他自己说在德国留学时曾经被德国同学一大杯啤酒灌得睡了一天……怎么,中岛君打算在宴席上和斋藤君较劲?那可不好……”曹小民随口说完,但却似乎发现中岛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

    “没什么,当然不会,多喝一两杯……”中岛忽然有一点慌乱,好像怕被识破了什么似的,他马上岔开了话题:“我听说昨天斋藤给你送去了一把扇?……哈哈,那些读书人真是不懂事,大冬天的给浅泽君送什么扇……我这趟出去,意外得了一件好东西,好像是明朝的弩箭,回头就差人给您送去……”

    经历了苏州的活埋、南京城里的屠杀,那么多次在残害中国人的场合和鬼面对面后,曹小民对于在看到鬼残害中国平民时已经表现得很自然了,但是他还是有意无意回头看了一下三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心中还是忍不住无奈地叹了口气……

    曹小民还没走远,中岛身边的一个浪人已经急不可耐地凑上去对中岛轻轻道:“斋藤的酒量不行……这还……”

    “还不到高兴的时候”声音很轻但语气很重,中岛对那个手下阴冷地道:“该用的,还要用……”

    空气中凝固着一种味道,阴谋的味道。

    “这是一个阴谋”孙元良好像嫌茶水太烫又或者是心里有着恨意:“如果不是今天看到欢呼游行的人群,看到那份报纸我还想不透,这是有人要整死曹小民”

    在七十四军的军部摔茶杯,一般人没这个胆,就算孙元良平素也绝不敢,但今天他把杯摔得粉碎:“良桢,你老实说,你们有没有收到那份关于查访营救曹小民的内部通知?”

    孙元良的话一出来,刚刚开完整军会议的俞济时和王耀武等人一个个面面相觑然后忽然变色:他们是在豫东一带奉命进行整补和作为二线预备部队参加徐州会战的,他们收到了那份关于张八山大捷,五十一师和一三五师通力合作全歼日军山田旅团,击毙两个联队长的通报;在通报后还附有让他们设法搜救失落敌后的曹小民一通知。

    原本他们以为这是因为曹小民属于七十四军,这是给他们的专门附件,但现在孙元良一说,那不是说整军的各军都收到了吗?他们又不在前线,知道这些干什么?真的有人想整死曹小民

    那份关于要求搜救曹小民的通知中,详细描述了曹小民失去联络时的情况:身穿日本少尉军服、使用日式三八步枪,步枪上刻满了正字、腰间挂一美制M1911A大口径军用手枪……要命的是居然点明了他冒充的鬼叫浅泽秀一

    通知如果仅仅是到了七十四军问题不大,曹小民是七十四军的英雄,各级将领对他非常看重,交情也够铁;他们绝对会知道这份通知的厉害,会严守秘密部署行动。但是其他部队呢?这样一纸和他们没多大关系的通知内容绝对会很轻易就作为一般性文件外泄出去,甚至会成为内务参谋们茶余饭后的聊资

    鬼的间谍工作无孔不入,只要是扩散型通知都会很泄密,这一纸通告不是要告诉日本人**抗战英雄曹小民失陷在他们当中,冒充了一个叫浅泽秀一的少尉吗?

    孙元良喜欢冒领他人功劳是真,一心钻营捞官贪财也是真;但是他对自己的手下护短、对有恩于自己的人都尽心图报也是真。曹小民已经给了他太多了:他回来后不光升了二级上将衔成了黄埔同学中军衔高声望隆的将领而且还不是虚职,他的七十二军正在重整,准备全部装备苏联运过来的武器以原德械八十八师为班底组建一个**绝对主力军只要七十二军重整完毕他就是有实权的军事将领之一。这都要拜曹小民那一趟南京之行,特别是后来轰动全国的救俘强渡长江所赐。他从原来的败军之将可能要陪着唐生智回家读书的落魄军人一下成了**强的一个军的军长,随时可能成为一个集团军总司令……太多的意外惊喜了,这都是曹小民和他那帮不要命的弟兄给他打回来的而且,现在大家只要一谈起**的孤胆英雄就会把他们一起拿来说:孙元良将军运筹帷幄,曹小民上校翻江搅海……现在曹小民的光环已经被他成功挪到了自己身上,曹小民出事那就是他的光辉受损

    当孙元良一看到那份通告心里就马上意识到了:这是有人还在想整死曹小民,或者是想剪除掉他孙元良的一些外围势力,毕竟现在很多崇拜曹小民的军人对他也是充满了敬意。

    趁着整军各部将领都在归德(今商丘)开会,孙元良马上就找到了七十四军,把这事算是分析了个透;他是真心要救曹小民,除了七十四军曹小民那帮铁哥们还有谁会豁出去在消息没有扩散之前营救曹小民?

    这是一招妙手,他可以轻松得到七十四军那群什么要命仗都敢打的曹小民的兄弟们的好感;如果曹小民真的被营救回来会对自己感恩戴德自己除了在紧要关头救他一把还早就把那些在出南京城后承诺帮他们办到的事都办了,曹小民只要活着回来就一定会成为自己铁的拥护者之一,哪怕他不在自己麾下。

    接下来大家很就分工了:一方面俞济时和孙元良马上去行营面见蒋介石,说明一切,希望蒋介石可以让他们把那些陆续回归的渡江英雄们聚集起来,组织一支营救部队潜入敌后去营救曹小民;另一路则是由张灵甫在七十四军集中那些和曹小民相熟的官兵组成一支部队行动。

    后者的行动到底如何和孙元良无关,但是第一支部队却很关键:首先是这一个汇报可以在委员长面前以妒忌功臣暗害英雄的名义把一些政治上的对手整一整,第二个是在组建的那支行动队上,那一批回归的人可全是各军的英雄模范,只要这一聚拢,哪怕后行动取消,这些战斗在第一线的不要命的基层指挥官们可都成了他孙元良的弟兵了将来这些人或者保送军校或者升职,都将会成为他遍布于全军的感情势力

    不管什么动机,孙元良确实是在尽心尽力拯救曹小民……但是很不幸,曹小民身份资料消息已经外泄了……

    “她的身份是?……”斋藤小姐不是斋藤中二的女儿?

    “是这样的,住友化工方面当然很清楚旅团长下的喜好,所以特意准备的,这个女是斋藤先生在德国留学的女儿的同学,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妙的是,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是送给旅团长下的礼物,所以她一定能够在感觉上大地满足旅团长下……”中岛献媚地对着沼田德重的侍卫长轻轻道:“斋藤先生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他会和旅团长下喝上几杯,然后他就会装醉……斋藤君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留德学者,有些事他不好出面……嘿嘿嘿……”

    把一些其他的女充当自己的女儿亲戚,然后满足沼田德重的变态**欲,是很多知道他特殊癖好的和军方有合作的日本商人惯用伎俩。当然连住友化工这样的大财团也这么“给面”实在让沼田德重的这些“内臣”们有些意外,但他们也同时为自己的旅团长闻名军内的“特长”感到骄傲。现在很多人都很期待那场晚宴了,这些习惯了侍候旅团长下的垃圾都已经养成了“听房”的习惯;他们喜欢在外边听着那些被沼田德重摧残的女的哀号,当然他们也得小心分辨出那野兽一般的叫声到底是因为痛还是痛苦——旅团长被那些女反抗受的伤也够多的了

    虽然驻地的高长官,那个有点名声但是军衔其实还很低的不识趣的浅泽少佐还没到,但是晚宴却很早就开始了,因为有人,不,有个人渣已经急不可耐了。

    (作者:今天上来传稿,没看到作者短信有通知,下周不上推荐了……兄弟姐妹们给力投推荐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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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五章 狰狞

    (……后来很多人总是喜欢听我说我怎样杀死那个禽兽鬼将军的,让我讲,一遍又一遍;但其实我不是很乐意,因为那一个晚上我感觉自己不是人,和他们一样兽化了……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今天是怎么了?真丢人啊……斋藤中二虽然知道自己的酒量不济,但是也没想到在给旅团长下接风的宴席上这么就坚持不住了。他为了锻炼自己的酒量,加上其实自己还不算讨厌喝酒,已经悄悄在平时的生活中喝点酒了。但是今晚他却很反常,和沼田德重互相敬过酒后不久,那个讨厌的中岛给旅团长送上了一个不知哪里抢来的据称是明朝的玉壶,从那里倒出来的酒特别的清冽;于是他只好又奉陪了一杯,就在那一杯之后他感到自己明显撑不住了。

    ……什么都是假的,还是自己的女儿好啊……越来越晕,斋藤很就糊里糊涂,但是他还是能够清楚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扶着自己到里间休息……“小心头……轻点,好……”女儿温软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来,胜过了一切天籁……真是丢脸啊,总是喝醉,总是女儿扶自己……恍惚间他似乎见到了样已经变得模糊的去世的妻走来,恍惚间刚还很响的歌舞声和喧闹声都已经飘远……

    远处的喧哗不绝于耳,因为清流关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地方。曹小民早就已经回营地了,老天配合,居然在第四天里他们又找到了几个伤员,于是他有借口呆在医院里很长时间不去赴宴了。

    医院里的重伤员们,那些基本不能行动的伤员都以感激的目光看着他,他是大家见到的整个军中唯一为了关心伤病员而放弃讨好上司机会的军官。

    脸上还是那样挂着一副让人感到平静和温暖的笑容,但是曹小民的内心已经充满了杀机,他对这些伤员也失去了以往的同情心——自从他们大谈沼田德重的**史后,曹小民已经不把这些人当人看了。

    “记住,今天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说,明白吗?”曹小民一回到自己的住处就对那六个在等着自己的老百姓很严肃地吩咐,手还压在腰间的军刀上。

    六个老百姓都战战兢兢地点着头,他们是到林里帮忙找寻伤员和尸体的中国劳工。对于他们来说这个日本军官是好的一个鬼,他从来不打骂他们;在昨天晚上,他居然跑去问他们能不能搞到毒药,剧毒的能毒死人的药在得到肯定答复后今天一大早他就让他们回去取来给他,还对他们说他会用很高的价格买……

    死鬼要毒药来干什么?这些老百姓心里打鼓,但是他们不敢欺骗鬼军官,回去把他们家里藏的用来毒野兽的药全拿来了——他们商量过,鬼要杀人不用下毒,除非是杀其他鬼,所以他们把所有毒药都拿来了。

    但是现在这些老百姓很是惶恐,他们看见了曹小民身后的三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难道鬼军官想出什么怪玩意,用毒药来摧残三个小女孩?每个人的脸上都变色了,鬼的凶残和歹毒他们见识过了,他们总能用一些不是他们能想像得到的恶毒手段折磨中国人。现在,屋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经不想这个鬼军官说会给他们的那些钱了……

    鬼军官也没多少钱,他给了他们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扇、花瓶……当然这些东西一看就是值钱的,特别是一双玉镯,那是一看就知道能换不少大洋的东西。

    “听着,这是路条,你们拿着它就能通过所有关卡……今天晚上的事我不想有人知道,所以你们好有多远走多远我不想再见到你们”曹小民狼一样的眼神让所有人又开始发抖,但是大家还是觉得这回是菩萨保佑了,这个鬼军官确实要干些见不得人的事,但他居然不灭口杀了他们,还给了他们这一堆财物

    “你们把她们带上,送她们到她们想去的地方……”曹小民说完看了一下那三个小女孩道:“想活命吗?想回家吗?”

    六只惊恐的眼睛盯着曹小民,不住地点头……

    于是曹小民用剃刀把三个女孩的头发刮掉,在地上用泥土把她们的脸弄脏,然后让那些劳工把外衣脱下来给她们披上:“一路上,不要说话,就算不得不说也要装成男人的声音,就这样……”曹小民粗着嗓压低声音嘟囔了两声。

    傻瓜都知道曹小民这是在救她们,如果不是实在太惊慌,这些小女孩都要感动得哭起来了。那些中国劳工也已经朦朦胧胧明白了些什么……

    送走这批中国劳工和小女孩的是一个根本不会中国话的鬼兵,曹小民让他陪同他们一直到自己的辖区边上回来,这会免去他们路上的很多麻烦。

    看着这一拨人消失在夜色中,曹小民长长吁了一口气;本来他完全可以不顾这些,但是就像在苏州救了那批妇女一样,他的内心深处总是觉得这是一个军人应该做的。打仗杀人不是逞英雄,作为军人的一切暴力行动其实只因为他们要保护每一个百姓

    在苏州他们冒着奇险带着一批妇女行动,在八卦洲他们放弃了杀死日本亲王的机会,在今晚他又冒着暴露的风险在自己要行动之前救走了三个女——也许他会因此暴露,也许他会完成不了自己给自己的任务;但是经过昨晚目睹那些鬼伤兵的丑态后,经过一整晚的思前想后他加感到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杀人的目的就是救人。不管那是一个多么卑微的生命,那是一个多么无足轻重的人,但只要那是个可能会被危害到的同胞,作为军人他就应该先想办法营救他们而不是去杀一个什么重要人物,一个中国老百姓的生命重于日本的狗屁天皇

    把那些毒药在酒瓶里化开装好揣进怀里,然后再想了一会,曹小民又把一些毒药藏在袖口再往怀里揣了一瓶那些中国百姓给他的可以在雪地里御寒不用担心会落下风湿的药酒,这出门。

    很久没有放松过的鬼兵都躲到了各间屋里喝酒吃肉去了,偶然在曹小民走过的院里碰见的人都是出来撒尿的,他们大都醉醺醺地连他这个上司都认不出来就在屋外的门边哗哗地“施肥”;但是在各个岗哨上的值勤士兵却还是那么严谨,这让曹小民也不得不佩服这些鬼的纪律。

    曹小民的下一个目标是旅团部运来的那些牛肉罐头,这些准备运到前线去的东西就搁在一处禅房外,他装作查哨经过和那些看管的士兵打了个招呼就过去了,然后在阴影里闪进了物资堆。

    ……匕首锋利的尖刃轻轻一压,在罐头的铁盖上刺出了一个很小的口,然后用注射器把针筒里的毒液打针一样缓缓注进了罐头里…曹小民也不知这是第几罐了,反正就是要把稀释好的毒液全部用完现在在天气冷,罐头凝固了,在搬运中有损伤也很正常,没人会怀疑这些罐头的异常;但只要这些罐头运到前线的士兵手里分发到战壕里去,嘿嘿,那就是一场灾难

    对这些鬼兵,能够下多毒的手都尽管下身边没有别的弟兄,周围强敌环伺,物资堆的外边就有哨兵……但是在其中忙得不亦乐乎的曹小民竟然没有一丝的紧张,他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他却在想着达尔文的进化论

    曾经他连鸡都不敢杀,曾经他掩饰不住一切内心的慌张,曾经他表面坚强内心脆弱……但是他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在一切危险和恐惧当中处之泰然了这也是一种进化吧,由于战争的作用,他已经进化成杀人机器了;也许是那些曾经赢得他同情的禽兽们磨去了他后一丝顾忌,现在他的冷酷也许已经超过了“酒鬼”……

    走到安排给斋藤宴客的院落外,里头的声响让曹小民感到一阵愕然:怎么那么静?难道酒宴已经结束了吗?他看看手表,没错啊,就是自己估计的时间……

    酒宴结束了,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结束了

    设宴的主人斋藤中二还在“酒醉“当中,他似乎很高兴,因为在梦中他好像还隐约不断听到女儿的声音……就在他的身边,主人的房间里到处都是血渍

    有自然喷溅的,也有被施暴者故意涂抹上去的,整个主人的居室里,从地毯到坐垫,从桌布到窗帘……可以抹上鲜血的地方,抹上鲜血后会显得怵目的地方都是血迹

    闻名鬼全军的头号禽兽沼田德重已经整整折磨了斋藤小姐一个小时,就在她父亲的身边,甚至有一段时间哭喊着的斋藤小姐是一边承受着**一边扑在父亲身上,摇摆着被麻翻的父亲的

    女性的挣扎给了沼田德重大的享受,特别是当他的猎物居然扑在自己父亲的身上,在承受着他的折磨时连带着那个男人也在一起动,让他有一种乱*轮的错觉,就像是回到了十五岁那年他扑在自己的妹妹身上

    就像很多猛兽喜欢在猎物死亡前戏弄一番一样,沼田德重总是在自己要忍不住的时候故意让斋藤小姐挣脱,然后满屋追着到处扑腾逃窜的“小鸟”,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冷静然后继续扑上去狠狠地鞭挞……那个家伙听说是在装醉?他一定很满足于在旁边欣赏吧?就像那些门外的侍卫……因为难民纷纷逃掉、战事异常激烈而被憋了很久一段时间的老鬼终于在这个晚上得到了**的发泄,在看到身下披头散发的女已经没了反应,只是全身随着他的动作而摆动的时候,终于老鬼尽全力猛攻,伴随着嘶哑的狂叫在极度的兴奋中停了下来,一下趴在了女体上……

    只是稍微歇了一下,老鬼跪了起来,把斋藤小姐的头往胯下猛塞:“给我把它舔干净”自己就动手把那副软下来丑陋的家什塞进了女的嘴里……

    是谁在遭受那样的折磨?那几个女不是已经被我救出去了吗?曹小民听清楚了里屋的声音后心中一阵难受:已经尽力了,但还是有女同胞没能逃出这个禽兽的手心……

    “喂”一声轻喝,四个卫兵走了上来,因为忙于听房,四个卫兵竟然在曹小民走进了院发现他。

    如果是在以前,哪怕在前两个晚上曹小民也许都会紧张,但这一刻曹小民却镇定得连他自己都吃惊。他大模大样地走上去竖起一个指头:“嘘……早就听说旅团长下非常厉害,很早就想有机会观摩学习了……我是浅泽,因为附近找不到好的花姑娘所以出了趟远门,没想到回来宴席已经散了……”

    “哦哈哈……”四个鬼兵轻声yn笑着走过来,他们知道浅泽是将要作为英雄典范宣传的人物,也知道他是这里的指挥官。这四个一边听房一边用手解决问题的垃圾听说曹小民出外很远去找女人,马上来了劲了:“浅泽君收获如何?找到好的花姑娘了吗?”

    “当然有很多,十几个”曹小民夸张地做了个双臂大围的动作,脸上也露出yn毒的表情;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会骗人了,而且已经自然纯熟:“可惜了,旅团长已经有对胃口的了……不过我不会浪费的,今晚还有很长时间”

    曹小民一把掏出怀里的那瓶药酒,仰着头一口气喝掉了好几口,然后小心地抹着瓶口重盖上,顺手已经把毒药放了进去:“这是刚刚进清流关的时候,从一个小和尚那里得来的……那个小和尚的师傅,专门替那些求生育的女人……哈哈哈……”yn笑着,曹小民发现自己说这些极端恶毒下流的故事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比他在无锡郊外搂着那个鬼说的要生动了许多:“听说他每次喝一瓶这个然后可以连续和二十个女人施法……今天在珠龙那边试了一下,喝了一口忙了一下午……”

    曹小民的话还没讲完,四个卫兵就两眼发光盯着他的药酒了:“喂,好东西要和大家分享啊……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一个人喝掉……今晚还有很长时间不是吗?哈哈哈……”

    曹小民故意做了一个逗他们的动作让他们把酒拿去,四个禽兽轮着一人一大口地灌起来;当先一个一口看样能喝掉半瓶似的让曹小民心里很是捏了一把汗:别一个家伙把酒全喝光了

    就在四个鬼喝完了那瓶毒酒,互相带着yn笑看着的时候,忽然里屋传来一声惊天动地凄惨无比的野兽濒死般的哀叫

    “啊~~喔~~”是男声,是老鬼沼田德重的声音四个鬼连忙冲进去……

    曹小民停了一下,发现外边没有其他动静,想必这个老禽兽平日里残害女性也没少出事,一般的鬼都装作不知道就由他几个近卫处理了。于是曹小民也一窜进了里屋……

    披头散发的女还是让曹小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斋藤小姐那个曾经留学欧洲,让人一看就会产生一种尊敬的矜持女竟然被蹂躏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没有生气的眼神在那一头披散着沾满血污和汗液的头发间透着一股痴呆,两只手撑着地,完全不顾裸露着的布满抓痕和血迹的胸部和羞处;她的嘴角流着血——不是吐血而是含着什么还在冒血的东西……

    天啊曹小民看清了,斋藤小姐竟然把老鬼的陋物咬掉了一大截(真实历史是这个老禽兽在徐州残害中国妇女时被咬掉了一小截……)

    老禽兽曾经在**妇女时被咬伤过多次,但从来没有被伤得这么严重,四个近卫慌了手脚,他们感到胃部在抽缩……不对劲,不是因为被眼前的一幕吓着,是……四个近卫忽然纷纷弯腰捂着肚在地上痛苦地滚了起来

    冷笑着,屋里唯一清醒的人,曹小民像欣赏什么有趣的东西般凑过去看着晕死过去的老鬼,从他的胯下到他那张野兽般的嘴脸。然后他脸色开始缓和了,转向斋藤小姐,扯下了一张桌布去把她裹起来……

    但这时,形同疯一般的斋藤小姐喊出了一段让曹小民如坠冰窟的话:“……不该这样的……不该我们造弹,我们捐钱,我们做了很多我们支持你们征服支那人,但我们不能把一切都奉上来,天皇也不会要求我们这样奉献……”

    桌布滑落了,好不容易让自己在狼窝里找到的一丝温情瞬间消逝,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她没有像一般女受辱后的痛哭或者痴呆,她竟然只是认为不该连**也奉上给军队作为征服中国的奖赏,她竟然和那些禽兽一样盼望着征服中国

    曹小民的脸忽然扭曲了,变得异常狰狞,比那个老禽兽醒着时还要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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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六章 天价

    (……那一次杀了老鬼子后很久我才知道的,原来当时鬼子悬赏要我的人头价码竟然比委员长还高,比后来所有盟军将领的都高;后来弟兄们就说哪天我殉国了干脆让委座给我打一个金头下葬,这个人头就拿去和鬼子换钱算了,他们算过我一个头可以装备十六个甲种师……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一只冷冷的手掌贴上了斋藤小姐的下巴,轻轻地托着,慢慢向她的左边脸颊转移,很温柔。精神上的恐惧和紧张让女体不住颤抖,那张满是血污的脸竟像受惊的小鸡一样主动往手掌上贴,轻轻地磨蹭……

    斋藤,佳奈;佳奈,斋藤……两张脸在恍惚间错乱……她们都是一样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子,她们看上去都那么端庄,在温柔的同时又有着特别的坚强——她们真的很像,像得曾经让曹小民不敢过多和斋藤接触

    抚摸着斋藤的脸让曹小民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他好像又回到了2011年的东京,回到了佳奈身边……

    曹小民的左臂和左胸的伤都没好,虽然他已经习惯了身上总是带着一股不时咬着他的痛楚,但左半边身体确实不好发力。他的手捂着斋藤的左边腮帮子,这时只要他的左脚往跪在地上的女体右肩一踩同时右手使劲往上一托一拧……恍惚间他好像已经听到了斋藤脖子被折断的“喀嘞”声……那好像是从佳奈的脖子传来的声音

    浑身一颤曹小民回到了现实中,眼前的女体还在不住颤抖,赤luo的身体上布满血渍却会让人燃气一种特殊的兽性

    竟然有了一丝冲动曹小民呼吸加剧了,外边没有人会打扰,这个女子没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周围全是尸体和一个重伤晕死、一个喝醉的人,他们、她其实全是敌人……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们是畜生,但我们不是”猛然,曹小民一段自己讲过的话冒了出来,他仿佛看见了弥留之际在等着吃鬼子心脏的阿龙,他仿佛看到了那群不惜冒着要命的感染和奇寒去袭击一群吃人野兽的裸攻战士

    温柔的已经开始伴随着呼吸变得暖和的手忽然收了回来,一下子握成拳头砸在斋藤的右边太阳上,那具诱人的女体应声倒在睡椅边上,靠着她的父亲。

    轻轻的,“噌”一声轻响,曹小民眼睛还盯着斋藤小姐布满血渍的脸,目光还一直下移,他的右手却已经拔出了军刺,寒光把灯火反射到了昏迷过去的女子脸上……

    如果是佳奈活在这个年代,她会像她一样支持她们的军人蹂躏我的国家、我的同胞吗?如果她遭到同样的悲剧她会仅仅认为这是一种不当的过份的对军人的“奉献”吗?她会和无数的日本平民一样成为战争的狂热支持者吗?……

    “她不会……”曹小民自言自语,但是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在喊着:“她一定会,没有人可以幸免”

    寒光一闪,军刺狠狠扎了下去,喷溅出来的鲜血却向着另一个方向,并没把曹小民自己喷个满头脸——他已经成为了不需要思考出手就够“专业”的刽子手了……

    鲜血顺着脖子流下来,沿着诱人的乳*沟一直向下把女体染成红色……曹小民这一刀杀死了睡椅上的斋藤中二虽然这是个学问和个人道德都比较高尚的学者,他也讨厌那些禽兽;但他自己何尝不是侵略者的一员呢?斋藤中二用他的学问服务于住友化工,日本军方的最大化工品供应商,他来到中国帮助禽兽们掠夺中国的资源——其实他只是一只自以为是人的禽兽

    父亲的血顺着睡椅流下,在女儿的裸*体上蔓延,顺着一切的沟壑、发梢流得到处都是,鲜血与尸体、裸*女构成了一副怵目的画面。

    曹小民没有去欣赏这幅残酷,他回身做了一件条件反射般正常的事,给那四个卫兵每人脖子上补上一刀,就像在战场上常做的那样。

    屋外是雪天,但屋子里的火盆却烧得很旺,温度很高;流出来的鲜血不容易凝固,开始向四周蔓延,很快地毯就吸得饱胀,一屋子都是腥酸的死人味道。

    战场上也充斥着血腥,但从来没这么浓烈,只有血腥而没有硝烟的气味让曹小民也感到不适应。他觉得现在他是在谋杀而不是战斗,但是这个人他却不得不杀,而且还得残杀;曹小民来到了沼田德重的跟前。

    闻名全日军的大色狼,没有下级同僚敢于把自己的妻女示于他的跟前,沼田德重却在这一次的猎色中被一个弱女子咬掉了他一大截凶器晕死了过去。不知是屋里的血腥味太浓还是恢复了些时间,老鬼子居然醒了。

    茫然的双眼开始随着那颗萝卜头转动,他看见了面前的曹小民……

    “我是浅泽,这里的驻守最高长官……阁下,你的伤势很重,马上要动手术,请你咬着它……”曹小民正在盘算着怎样让这个老鬼子死得最难看,却看见老鬼子醒了。忽然心念一动他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像恶作剧般的邪恶,他忽然觉得那样会很好玩,虽然很残忍……

    失血过多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沼田德重没想那么多,他糊里糊涂就答应了,然后狠狠咬住曹小民塞到他嘴里的一个刀鞘……

    让受刑的人自己咬着东西忍住痛不发声,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器官让别人来割,曹小民真的很恶作剧“呃~~~”伴随着沼田德重全力咬住刀鞘喉头发出的痛苦到极点的干吼,曹小民用手术刀而不是军刺很完美地把斋藤小姐没有完成的工作完成了,老鬼子的胯下只剩下了大大一个血洞汩汩地冒血……“喀”的一声不知是刀鞘被咬烂了还是老鬼子的牙给嘣断了,这头畜生再一次晕了过去。

    该用哪一招呢?能用上多少招呢?从无锡到南京一路上各种的惨象一一重现:被割掉子*宫的少女、被整张皮剥下的**、被杵成肉酱的一家人……现在曹小民如果能看见自己的表情一定会吓一跳,他看起来那么不像一个人

    空气很清新但似乎总是带着血腥味,是老兵的直觉吗?邢龙走进院子就有一种心跳的感觉,他已经看到堂屋里坐着其他人了,人不多,大部分都是渡江回来的弟兄。

    “这是七十四军的密电,曹长官失落在日军当中冒名顶替了一个叫浅泽秀一的军官,随时可能暴露或者已经暴露,我们必须去营救他……”李添豪道:“根据情报,曹长官应该在清流关一带驻防休整……我们当中能够装扮成鬼子混进去营救他的,邢老弟应该是不二人选了,怎么样?”

    很快计划就做好了,全椒守军派出了一个班的特遣队,全部都是从南京突围回来的老兵组成由邢龙带领,向清流关方向潜出准备接应曹小民。这支队伍中除了邢龙外,像叫子、张逊、“砍刀”、“小龅牙”“小北”等等宪兵精英和从死人堆里出来的恶鬼们都进去了。唯一的例外是“小毛驴”,他因为是本地人,以前曾经赶毛驴运货常去珠龙一带熟悉路线算是向导得以加入;在得悉了自己这趟竟要参加这么重要的一个行动,去接应营救军中偶像曹小民时,“小毛驴”兴奋得几乎要蹦起来

    “弟兄们,消息要保密,现在准备,今晚就出发……”李添豪马上制止住大家的兴奋——消息绝不能外泄,否则那些从南京回来的弟兄怕都坐不住了,像“单耳”那样还没恢复过来的伤员也说不定会偷偷自己溜去行动……

    除了全椒这边,其他收到消息的前线部队也马上行动了:五十一军马上派遣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孙长庆、“东北佬”和梁小宽等人南下,五十九军和三十一军则在另一个方向派出由李斌率领的一队人东进,二十一集团军则派出了卫良带领一队人汇合赵三的救**北上……东南西北各个方向上的弟兄们都动起来了,这些刚刚才汇合自己大部队的官兵有的人还来不及受勋就义无反顾地重新杀了回去,只因为他们知道曹小民还在敌后战斗

    浅泽秀一居然是支那英雄曹小民喝得糊里糊涂的旅团参谋长被电讯兵送来的电报惊醒了,连忙叫来一个小队的卫兵去曹小民的住处抓人,然后自己带着几个卫兵到处去找旅团长报告……

    出大事了旅团长出大事了很快所有清流关的鬼子都知道了,虽然他们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大事;但住着重要人物的几个大院全部被包围了起来,那些旅团部的宪兵把包括医院在内所有的原来驻军营地全部包围了

    很快每一个士兵都知道了:事情和他们尊敬的浅泽少佐有关

    即便杀人如麻作恶多端,但那些平素凶残至极的鬼子官佐,凡是到过那几个大院里出来的人看上去都脸色铁青——不是在发狠是被吓得脸色泛青院子里到底有什么恐怖的事情?没有一个士兵知道,所有人都被限制行动了,包括旅团本部来的下级军官和士兵,统统呆在营地待命……

    沼田德重身死的院子被严密封锁了起来,除了本部的参谋长和几个有限的军官可以进出就只有奉命监守的宪兵了,即便是那些宪兵也被限制了各自的岗位和活动范围……

    大院里堂屋的大门是打开的,沼田德重被人用四把军刺大字型地钉在中堂照屏上,老禽兽的嘴里塞了一坨东西——他被割下来的自己的残缺的陋物垂着的头两只充血的眼睛睁得像金鱼一样,充满了恐惧,显然他被钉上去的时候还是活的,他亲眼看见了自己身上发生的恐怖事情:他的腹腔表面被整块割去了,露出来的内脏因为失去了包裹依凭而落下,但却又被韧带扯住,一大坨半悬着在空中晃晃悠悠;一些附着得比较牢的器官则还在体腔内顽强的对抗着一泡花花绿绿的肠子的牵引但也摇摇欲坠……

    在老禽兽的身体下是同样被脱光了割下陋物塞到嘴里的四个卫兵,他们身上全被老禽兽的鲜血淋透了,中毒死去的极度痛苦的面容是扭曲的,这一幕让所有看到的鬼子无不心胆俱寒包括他们的参谋长在内,很多人见了后都在三秒内吐了出来,昨夜吃喝得太多,未消化的东西太多,整个院子里全是各种秽物,闻到的人只要一看到那副场景就会加入到呕吐大军当中,整个院子瞬间臭气熏天

    等清理现场的医生和宪兵进去的时候,这些见惯鲜血的家伙又被吓了一跳——浑身是血的斋藤小姐忽然醒来爬了起来胆子小的鬼子兵居然被这个活过来的“女鬼”吓得把担架一扔跳回到院子里去,一时间各种尖叫惊叫让外边听到的人也毛骨悚然……

    “中**人曹小民诛杀鬼子一号禽兽沼田德重于此”一行血字写在一张桌布上挂在屏风的旁边让不知内情的鬼子们看得心惊肉跳:那个被支那人捧上天的曹小民到底是人是鬼,怎么能够潜入到这里把他们的旅团长杀得如此恐怖?

    一定要抓住那个曹小民所有十三师团的鬼子高官都气疯了:他们发现了一个装交卷的胶桶被扔在地上,同时他们知道斋藤中二有一部照相机,现在照相机已经不翼而飞……如果这一幕被支那人登上报纸或者印成传单撒到正在作战的部队里,那对士气的打击会有多大?现在十三师团的战报大家也清楚了:山田旅团的两角业作联队长被人,还是这个曹小民割去了脑袋,田代元俊联队长被中国一个叫满汉的骑兵排长劈成了两半;旅团长山田丹二被大炮炸伤运回南京治疗生死不明。现在沼田旅团也被打得失去了战斗力被迫休整而旅团长自己竟也被那个可恶的曹小民杀得如此恐怖,十三师团已经成为了整个日军的耻辱,整个日本的耻辱,看来十三师团完全有被军部取消番号的可能啊

    悲伤和恐慌重重地压在清流关的这群鬼子军官心上,他们唯一庆幸的是狄洲立兵师团长不在,否则他们可能会被勒令全部切腹焦虑、恐惧……整个清流关上的鬼子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乱窜,很快他们就派出了部队向着东边出发,开始沿着山路追杀出去了……

    又是这个曹小民东京大本营也轰动了,发疯了

    他们早前已经得知两角业作联队长在自己阵地上被一个叫曹小民的支那军人割掉了脑袋,就在还没得报沼田德重的情报时又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个曹小民竟然曾经潜入南京,把鬼子在南京的种种兽行全部用电影机拍了下来,现在这些电影交卷已经由支那将军孙元良呈交了上去,刚刚整理完毕在国际上发布了

    看过电影的全部在中国有外事关系的国家代表联名对日本提出了极为激愤的警告抗议:可能很多国家会断绝和日本的贸易这还是刚开始的,据说这份电影拷贝将会在全世界公布,届时极可能会引起全球性的反日风潮……

    现在,又是一份关于这个曹小民的报告,他居然用极端残忍让人惨不忍睹的方式在日本军营里杀了他们一个少将天啊,这个曹小民到底是人是鬼?

    命令十三师团残部结束休整,在整个地区拉网式搜捕曹小民命令在南京休整的十六师团和一零六师团以及所有附近部队全部派遣精锐野战部队加入行动,务必杀死或者活捉曹小民……一封封电报雪片似的飞往南京,所有内容全部和曹小民有关……

    曹小民正在一处荒野上冷冷地扫视着眼前的一大堆尸体:现在的他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多杀一个鬼子的,他在清流关杀了沼田德重之后,居然连夜点了一个小队的鬼子步兵出关执行“秘密任务”去了

    这一个小队的鬼子全部配上了在清流关野地里缴获的冲锋枪,每个人还都获发了一罐牛肉罐头,他们按照曹小民的布置准备好了弹药物资就悄悄出发了,每个人都不知道要执行什么任务。在出关后走了一段,他们就被曹小民带离了大路开始潜入到山里边,在一处隐蔽的地方他们奉命挖了一大一小两个大土坑然后在天亮时他们开始在曹小民的命令下休整进食那些牛肉罐头,那些被曹小民注射过毒药的牛肉罐头……现在曹小民面前是四十余条冰冷的尸体和大批的装备

    这些装备如果能够全部带回去,可以装备一个特遣队了曹小民有点遗憾,他只能把这些装备用军用油布包起来埋在一个土坑里找机会回来拿。他不知道现在日本东京大本营已经给他标出了惊人的赏格,如果用来换武器可以装备**六个步兵师他更不知道这个价格还会不断涨……

    (作者:本来在这章后是想附一段关于沼田德重被谁杀的见解的,我不同意百度上所说他死于八路军之手,但发现内容较长,那就今天看看偷个时间写一章作品相关吧,只是说明自己的看法和依据,不想挑起论战——这场论战在好像十年前我已经在铁血挑起过了,差点没被口水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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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七章 拉网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次失陷在敌后有那么多弟兄出动来救我,为了这后来喝酒时没少和李添豪、张灵甫他们打架;因为老兵失陷在敌后就已经把自己当死人了,最担心的就是老弟兄们放不下自己涉险来救……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他们从这里进了山,宪兵队已经追进去很久了”山路的旁边聚集着一大堆鬼子,添田孚亲自来到了山路旁边督促追缉曹小民的事情——现在如何捉拿曹小民或者杀死他已经成为了鬼子各部最重要的任务,特别是已经没有作战任务的十三师团各步兵联队,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军事行动任务

    大队的鬼子宪兵追踪着脚印来到了一个山谷中,前锋的士兵已经发现了有两处被挖过的地面,其中一处有些地表已经被觅食的土狼野狗刨开了,拉出了两具尸体。因为鬼子来得快,尸体还没被残害,但那些刨开泥土的野狗土狼还在远处悄悄打量着这些两条腿的更强大的野兽,显然它们还不甘心好不容易找到的越冬美食被他们抢了。

    “看来曹小民没有走远,大家分散去追”一个鬼子少佐看了一下环境就下了命令,然后他带着跟上来的部队开始挖掘那两块地面。已经被野狗土狼刨开的大坑里是跟随曹小民最后出来执行任务的四十二个士兵,所有人的咽喉都被军刺割了一刀,死前的表情非常痛苦。

    难道那个曹小民是个顶级的武林高手?少佐很是疑惑:他怎么用军刺把四十二个人全部杀死的?

    “长官,枪全是枪……”另一个土坑被挖开了,一个鬼子拿起最上边的一支枪道:“是那些缴获的冲锋枪……曹小民把枪栓拿掉了……”

    少佐走上前:“他领走的是四十二根枪,看看数量,如果只找到四十一根就是说他还配备了冲锋枪……不用数了,给总部发报查到曹小民踪迹,他还带着冲锋枪,火力很强让各部小心……”少佐对身边的士兵点头回应自己的判断很满意——作为宪兵中队长他很少有机会显示自己的军事才能,在上司面前如此在自己的士兵面前也一样。于是他准备向士兵们更多展现自己的能力,他很快到了坑边……

    “长官小心……”忽然坑边的士兵喊了起来开始四散猛扑……

    “这个曹小民走的时候带走的物资还有……”少佐还在想着表现自己的细心和分析力,但是他被手下的慌乱打断了,在看到坑中冒起的青烟时他的脑中忽然冒出了那张统计表中的一行:烈性炸药一百公斤……

    一百公斤的烈性炸药和四十几人的手榴弹以及大量的子弹全部被引爆,二十条冲锋枪全部变成了弹片(他不舍得全炸,留了部分另外埋藏还想找机会挖出来)……“轰隆”一声巨响,发现土坑的小树林竟然一下子全被蒸汽和扬尘覆盖住了,已经散到其他地方追踪曹小民的鬼子不少人被震得当场跌坐在地上,接着就是各种被爆炸掀飞的枪支零件和碎石木头被狂飙卷着雨点般砸下来

    林子里到处都是鬼子兵的惊呼惨叫,那些伏倒在地上的鬼子抱着脑袋等最后一批落下的物件,那些断肢残臂也全部落下来后,开始冲向爆炸点了;这时爆炸的硝烟竟然已经弥漫到了他们面前……

    原来的平地不见了,那里被炸出了一个很大的坑,少佐不见了,很多士兵都不见了,爆炸现场血肉模糊的尸体大多是原本被埋起来现在被爆炸掀出来的死人,那些原本在地表的活着的鬼子兵经很多人被炸得人间蒸发

    剩下的鬼子兵一个个在眩晕中颤抖,六神无主地哀号:天照大神啊,怎么让我们碰上这么个杀星……

    大爆炸掀起的泥块在空中变成粉尘,遮天蔽日,战壕里的战士们只能缩着忍受着灼热的泥沙铺天盖地地袭来,虽然强忍着但很多人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开始大口喘气,吸进去的灼热硝烟让战士们咳得好像连肺也要咳出来似的……前边全军战斗力最弱的一三五师竟然在张八山和五十一军一一四师联手创下张八山大捷,一三八师一个团在清流关和鬼子血拼也打得有声有色,这让桂军各部都跃跃欲试但是当鬼子的重炮打过来的时候,没怎么经历过炮群袭击的桂军官兵才真正明白了那些从火线上下来的同袍们脸色中的那股深沉——胜利的喜悦是属于官长们和百姓的,对于战士们来说,那就是赌命

    这里是一三八师坚守的池河防线,鬼子十一师团接替十三师团成为主攻部队,但却留下了十三师团的炮兵联队,因此火力异常强悍;加上这两天气开始放晴了,鬼子的战斗机经常前来袭扰,战斗打得异常惨烈。

    对面的鬼子火力非常强横,炮袭后重机枪打得桂军阵地上前沿战壕整条沿线灰尘都升起一米多高,就像胸墙加高了似的,人根本无法抬头。但是战壕里的**士兵却还伤亡不算大——得益于曹小民的那些战壕火力点改造法,一般机枪火力很难对战壕里的**造成很大杀伤了。另外经过总结和鬼子的战斗经验加上前边两场接站打得惊天地泣鬼神,现在桂军各部也没必要拿出一副决死一战的态度来给国人看了,他们把阵地全部设到池河西岸,让鬼子的坦克也无从发挥。(在真实历史上桂军为了表决心背水为阵,设防官兵伤亡过半,据老兵说十一天血战后包括师部警卫部队没有一个完整的连……惨烈啊)

    鬼子打得热闹,**防线上却没有一颗子弹还击,这让鬼子很郁闷,他们已经在这样的沉默战线上被打退了十次以上的渡河尝试了。**一线战壕中人员并不多,主要是在监视鬼子的渡河动向,大部队都在二三线防炮工事里躲着,但是钟毅自己却到了一线上来观望。

    “旅座……报告旅座,李营长回来了,带着两个班的人,从南京回来的身上伤不严重的都到了……”传令兵的报告让钟毅喜出望外:李斌的新式布防,就那么在战壕上动些小手脚就已经让他们的伤亡大减,在清流关又来了一场雪地丛林战把鬼子折磨得哭爹叫娘;他太喜欢这个营长了,如果不是他要去受勋钟毅是打死不让他离开部队的。

    “好啊回去”钟毅讲完就放下望远镜猫着腰和传令兵一起走了。

    “什么?你们要过去?……”

    “是,紧急秘密任务,一定要过去……”李斌道:“本来想快些,走中线的,但是鬼子的阵地太紧密穿不过,只能绕道藕塘这边了……”

    钟毅不敢问是什么任务,因为李斌没有说;而且他看了这支部队的构成就暗吃一惊:除了从南京回来的老兵,竟有几个人是刘士毅军长身边的近卫,最老资历的是曾今跟随刘军长往香港和鬼子谈合作引进鬼子教官时候的随从;其余的人也全是刘军长当教育长时带出来的军衔都在少尉以上的教导营战术教官

    “藕塘这边是今天才开始受到重炮打击,估计鬼子真如你料的会来次大迂回……”钟毅不敢怠慢:“今天我们到对岸的侦察兵都全部撤回来了,对面鬼子增兵了很多,阵地很紧密;要到敌后去估计还得再绕一大圈……”

    特遣队的人没说什么,马上就对着地图让钟毅把侦察连长找来标出出发路线。

    是什么任务让军部把这些三十一军的最精锐种子也倾巢出动?钟毅猜不到,但是他看得出来,特遣队的每一个人都很坚毅,就算前边是刀山火海他们也上了……

    接头的人怎么还没来?卫良心里头有点打鼓,但是他看上去还很镇定:绝不能在其他人面前露怯啊昨天才升的少校,而且还领的是少将的军饷,就算死了也值了……“等下去绝不回头”卫良不知是给别人下令还是给自己鼓劲,狠狠地扔下了一句话。

    在他身边全是从南京回来的老兵和从二十一集团军抽调的日语水平不错的原来集团军受过日本教官亲自指导的教导队官兵,他们也是奉命特遣到敌后接应曹小民的部队。已经比接头时间晚了半天了,但是还没见赵三的人影……

    “叭叭……”枪声依然在耳边纠缠着,好像永远不会停一样……

    今天中午,忽然鬼子全发疯了以前从来没见过的,几乎各个军营里的鬼子全部出动,乘坐汽车横冲直撞到达各处路口山口下车,然后开始拉网式搜捕……

    赵三的救**没能躲开,只能拼命沿着山路往老林子里躲。但是长绿林带毕竟不多,很多树都在这时落光了叶子,根本阻挡不了鬼子的视线。鬼子步兵在后边追,但最可怕的是那些架在车上的重机枪,子弹在稀疏的树木间“嗖嗖”飞来,身边的弟兄走着走着就少了些走着走着又少了些,等好不容易越过第一道山棱时,上百的弟兄就剩下三四十人了。(这才是真正的鬼子扫荡情况,一个鬼子老兵的回忆录中记载着他们这样在榆次地区秋冬树叶落光时去扫荡……汽车就停在山脚用机枪点射,有时一个村子的人一个都逃不到山上,在半山就全打死了……我们经常一个机枪班就能杀两三百人,有百姓、有土八路……)等赵三他们气喘吁吁刚过了山梁,却发现鬼子的步兵从两边山侧包抄了过来,又是一场亡命的逃窜,又是身后一路的尸体……耳边似乎永远挥不掉了,那些枪声,那些中弹的弟兄们的惨叫声,那些被舍弃的跟在后边的百姓被追上的哀叫声……不忍回头去看,但是逃出来的每个人都回头了,他们看到鬼子就在雪地上把妇女的衣衫撕烂脱光,然后就地施暴……

    赵三是失魂落魄的,他身后跟着的六个人是失魂落魄的,一百多人的一支救**就这样在半天内被打光了,光秃秃的土山头、疏落的林子间到处是倒毙在雪地上的军民,但他们好像连一个鬼子都没打着(都是根据实际回忆录总结描述的,游击战真有那么神奇吗?老百姓就真能保护到游击战士吗?很多时候他们本身就是被屠杀对象……)

    赵三终于到了接头点了,他是糊里糊涂地赶到的,只是凭着本能,觉得好像要到这个地方有什么事,但是他真的不记得到底还要干什么了,刚见到卫良赵三就晕了过去……

    “鬼子到处杀人,原本他们欠缺劳工好像已经不那么滥杀了,但是……”一个前哨赶回去对“东北佬”报告道:“没人,原本据情报还留着些看田老人的村子都没人,都杀光了,在村子附近的山林带里看到十几具尸体……我看到一个老奶奶,有六七十岁了,全身被扒光了死在雪地上,下身……”

    好像又回到了南京,好像又看到了下关的那条长街……“东北佬”沉默无语,梁小宽沉默无语,孙长庆和“狗鼻子”都沉默无语……只有满汉、秦岭几个东北军挑出来参与行动的军人在义愤填膺。

    “在东北的时候,鬼子还没这么凶残吧?”“东北佬”对秦岭道:“在南京我见过比这更残暴百倍的,在无锡到南京的那段路上,小宽说的那些景象可能大家见了会吐出来……”他走到队伍前面大声道:“看来鬼子在这一带要做些什么动作,在清场。看来我们要改一下线路,以后全部行进路线都要在野地里、在山林间了,会很苦。大家检查一下御寒的用品和食物,在一路上大家要注意尽量不要留下痕迹、特别是能分析出我们人数的痕迹……”

    从地狱里杀出来的人就是不同,那些东北军官兵这时才发现他们这个老乡,整天只知道追着长官哭闹要给六十七军翻案的老乡在战场上是多冷血多善战的战鬼这些从南京回来的老兵们是怎样铁血的老兵

    一行人默默无声地走进了山林间,小心翼翼地按照小组警戒前进队列消失在雪野中……

    鬼子又来了情报迅速传遍了整个全椒……有好些日子,各处进攻全椒的鬼子都撤了,因为鬼子前线也吃紧,人手不够。但是一天之内,原本撤掉的鬼子又开始开进了阵地,各处前哨都和鬼子交了火。因为准备充分,**官兵在交火中占了不小便宜,各处的潜伏哨都打死了一些鬼子斥候,但是这些前哨带回来的信息却让李添豪大吃一惊:他们竟然打死了分属四个师团的鬼子,在他们面前竟然有四个师团番号的鬼子部队

    因为全椒守住了,因为四乡反而受到鬼子疯狂的骚扰,很多原本躲到乡下去的人又回流了,但是他们刚刚回来就得知鬼子又来了,整个全椒都陷入到焦虑当中。

    “来了,就打呗,有啥?”“乌鸦嘴”正在巡视着战壕,和那些略显紧张的官兵逗着笑:“以前大家叫我乌鸦嘴,说我说啥不好的都兑现……所以呢,我现在不说自己人了,我替鬼子说……嘿嘿,别看这次兵多将广,但是说不好还得在支那人面前丢盔弃甲,连衣服都被脱光曝尸荒野呢……”现在他升连副了,也会对士兵们笑了,特别是在大战之前。

    大家都在关心着即将到来的大战,没有人知道他们当中派出了一支部队在晚上就已经离开全椒,在鬼子拉网行动前已经潜入到了敌后——现在他们也在网中了

    上原中尉很是恼火,他的手下在池河前线强渡时几乎全被打光了,现在他不得不成了一支伤兵的队长——因为劳工不足,前线运下来的重伤员无法运回后方,鬼子不得不让轻伤员充当辎重兵把重伤员运回来。这样的部队最让他讨厌:原本就是分属两个师团的士兵,管理起来就难,加上那些士兵本身就是伤员,打不得骂不得,让他这个指挥官觉得非常别扭,他都觉得自己开始失去军官的威严了

    眼前一个扛着中正式步枪的包着头脸的伤兵从树林子里出来——又是一个擅自离队去大小便不请示的家伙但是他没办法,难道上去踢他吗?那个伤兵头上的纱布还血迹斑斑(鬼子的辎重兵和伤员运送卫兵等二三线部队也经常配备缴获的中正式步枪而不是三八大盖)

    大概鬼子全都在外围寻找一个挎着冲锋枪,还带着步枪和手枪浑身挂满手榴弹背着很多罐头的家伙吧?曹小民窃笑,他经过那一个晚上的深思熟虑才作出的留名杀人壮举,后路他都想好了

    现在的曹小民就装成一个包着头的轻伤员混在伤员运输队里,他加入到这支队伍的地方竟是他一直搜救鬼子伤员的那一段贴着清流关的山林;他根本没走远,他折回来了

    先让大爆炸失去自己的雪地踪迹然后在到处是杂七杂八的脚印的那一片山林里人间蒸发其他他故意带出去的特殊物资都是幌子,都是为了在鬼子印象里刻画出他的新形象,在每一个鬼子都以为他会带着大量的武器和罐头躲到深山里的时候他却以一个扛着中正式步枪的鬼子伤员身份混到了回滁县上火车开往南京的队列中

    (作者:偷雨不偷雪,雪地上怎样隐踪呢?怎样逃过天罗地网的搜寻呢?主角还带着伤……曹小民想了一晚,我是想了两个晚上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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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八章 网中

    (……身陷敌后,实际上人就在一种疯狂和孤独当中,这时如果面前出现一个敌人的要人,你就会不顾一切地想要杀死他,根本没考虑不过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我们也要参与行动吗?为了一个支那人,值得吗?”在南京的日军司令部里,一队司令部直属的宪兵队正在列队,人数只有四十余人,但看军衔最低的都是少尉。领队的一人军衔却也不高,只有少佐,现在这个少佐正在陪同一位大人物一起从司令部走向大院。

    少佐陪同的人赫然是日军总司令朝香宫鸠彦王

    “一个支那人当然不值得,但是……”朝香宫鸠彦王语气很平和,对着这个少佐竟然任由他傲慢地提问:“我们一直想对滁县全椒一带来一次大清洗,江北地区是该好好清洗了;但是由于一些外交上的原因让这次行动变得有很多顾忌……”

    “现在是个好机会,沼田德重旅团长被刺身亡而且死相极为难看……你知道,在现场还有一个被**的女子和那个叫曹小民的支那人的留字,他还把一切都拍了照……”朝香宫鸠彦王笑着说:“等我们捉住了那个支那人,缴获了那些照片后,我们不光不会隐瞒,还会拿那些照片公开,作为物证支那人残杀我们军民的物证他会成为我们这次大清洗的借口、他还会成为一个**犯……总之,我们会把文章做大,对冲那些支那人拿出来的在世界上公布的南京大屠杀资料”

    “噢是这样……”年轻的少佐恍然大悟:“那我们去……”

    “孚彦,你还年轻,有很多事情没想透……”朝香宫鸠彦王道:“十三师团曾经夸下海口,有第三师团和十三师团在的地方就是天皇最放心的地方;你觉得这个菜鸟师团就真的那么虚有其表吗?他们经验欠缺但却是最敢于进攻的部队,但你看他们的下场现在一个十一师团就能够打过淮河吗?其实这次重赏重兵捉拿那个支那人是个幌子,他一个人在雪地里能走多远?十三师团一个大队估计到今晚就能把他捉到了”

    鸠彦王继续正色对年轻人道:“有鉴于支那军队的顽强和战斗力大大出乎我们意料,所以我们决定增兵,但是这时大本营正在筹备成立华中派遣军的编成,估计支那人也会收到这方面情报,所以他们也不会认为我们能够在短期内腾出那么多部队往前线。那么我们就打其不备,借口要拉网捉拿那个曹小民,把四个师团的八个精锐联队调到滁县附近,通过扫荡行动就地征集给养,然后迅速往淮河前线攻击……总之,你要明白,我们在中国作战,很多调动就在中国人眼皮底下,所以有很多时候要会利用一切的掩护……”

    “哦……”年轻人恍然大悟

    “还有,我估计你到达滁县时就能收到捉获或者杀死那个曹小民的消息了,他们中午得到了他的踪迹……这个支那人竟然还给追兵设了个大陷阱……”鸠彦王嘴角带着笑意:“这是个传奇人物,也应该有个传奇的结果……他应该由一个贵族来终结他的故事,不是吗?我的儿子,你很合适……还有,这次你护送的人很重要,他们军阶不算很高但都是北方战场上的前线指挥官;他们在北方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顽强的敌人,所以他们来观摩南方战场的支那军队作战情况。你要先履行好职责,至于那个支那人,只要他落网了就是你的功劳,明白吗?”

    孚彦少佐竟是朝香宫鸠彦王的长子

    战争从来不是一个斗气的地方,经过开始的震怒,东京大本营冷静下来,他们忽然发现一个中国的抗战英雄如果成为一个**残杀犯的话,会给他们在国际上讲话带来莫大的好处。所以他们一方面许下惊人的悬赏捉拿曹小民,一方面却已经自己把现场再加工了一遍,比如说把那四个卫士和那个勘探专家的尸体也糟蹋得一塌糊涂,然后他们自己拍了照片;就算曹小民在被捕的时候(日本人根本不信目标能够逃出那一带的山林)毁掉了照片他们也有大量证据证明这个中**人曾经犯下了残忍的**和杀人残尸罪状……至于那笔厚重的悬赏,最终会落在年仅二十六岁的朝香宫孚彦身上,作为亲王鸠彦王会把儿子得到的奖赏加上一些自己的家财捐出来给国人树立一个爱国的形象带动百姓给战争捐款和认购国债……

    孚彦少佐就是往前线镀金的皇族,没什么比一场在自己控制地域内针对平民为主的军事行动更安全的镀金行动了,用传奇结束传奇、用特别行动掩护调动军队、用疯狂的屠杀竭泽而渔取得作战物资就是日本人的计划一切为了打通津浦路

    随着拉网行动展开,在铁蹄下的整个皖东地区一片腥风血雨:所有的农村农户都必须留在村里,有各地维持会的作保下才能存活;他们必须要在三天内交出大量的粮食,如果交不足数则全村屠杀,包括地方维持会的会长也不能幸免

    这一条命令一出,那就是催命,这是要农户把偷偷藏起来的粮食甚至来年的种子全部交上去

    至于没有维持会作保的偏远的村落和各种散居猎户农户则更是惨不忍睹,这些生活在最偏远地区,平时与世无争的人们竟成了鬼子可以随意残杀的目标各种民间抵抗组织如救**和活跃于各郊区的**游击支队更是面临空前打击,很多部队不得不撤回战线以西回避。(这里说到的鬼子征粮方法不是自己想出来的,是在很多地方真实实行过的,当然全村屠杀的不多;我自己就有朋友的祖上是一个维持会会长因为保护地方利益没交足粮饷被日本人抄家,本人枪毙砍头示众,死后多年还被定性为汉奸……)

    滁县的火车站一片忙碌,正在不断卸下各种装备、弹药,刚刚抢修好的铁路终于把日本人翘首以盼的坦克也大量运到;这些火车卸完货之后,将运载大量的伤员到南京——前线的伤亡让鬼子膛目结舌,他们在南方打一仗的伤亡放在山西可以打一场会战了

    “呜~~轰轰轰……”一列军列缓缓进站,但是这列火车却没见用油布覆盖的战车或者光板车厢,这是一列专列

    车厢被拉开后,所有在站台上等候上车的伤员都被吸引住了:打开车门下来护道的宪兵看军衔竟全部是军官接着一大批官佐不下五十人列队下车,一个个脸上挂着骄横和戾气,很快他们的番号就在伤员当中传播了起来…

    “不是为了那个曹小民把华北派遣军的部队也拉过来吧,第五师团不是在山东吗?”“好像分属六七个师团呢……”“最小的也是中佐,带队的有两个将军……”“奇怪,看见没有,那个少将主动向卫队长,那个少佐敬礼呢……”“是啊,那是什么人?很年轻啊……”

    夹杂在一群伤兵当中,曹小民一边半闭着眼睛装睡,一边用眼睛瞟着一边用耳朵听着……好家伙,来了这么多军官?不会是在电视上看过的什么观摩团吧?他的心动了但仅仅动了一下他又为眼前看到的情况开始担心了起来:自从那些运送坦克的列车看不到尾地开来他就一直在担心,全是重装备啊这要是拿去打全椒……他在清流关的时候就知道了全椒是李添豪在守着,他也明白当初李添豪不撤军的原因,对弟兄们的担心让他已经故意错过了两班车没去南京了……

    “不对劲啊你说鬼子要堵住营长,也不用把网撒那么大吧?”李斌自言自语,作为侦察兵出身的他对于异常情况有着比一般士兵敏感得多的直觉。

    “怎么说?是不对劲,但鬼子在干什么呢?”身边的李一龙是刘士毅的近卫出身,也已经是教导队连长了,一听李斌的话就觉得有理。他们一行绕了半天居然还在外围打转,自从过了藕塘后他们发现鬼子的后方是处处设卡,四野皆兵

    “鬼子应该是要在侧翼突破,从藕塘发起主攻”李斌想了一下:“给师部发报,鬼子将从藕塘强渡,当面之敌身后重兵云集……”

    “日军即将从明光一线强攻蚌埠……我觉得这个情报比较靠谱,但是从一三八师的情报看,鬼子是打算两路齐进会师蚌埠了……”白崇禧对着地图皱着眉头:“难道鬼子就那么胆大包天,十三师团刚刚被打得焦头烂额就敢拿半个师团上来分兵两路强攻?奇怪,还有什么情报?”

    “没其他了,哦,其他都是关于曹小民的情报,现在整个江北都在散发他的照片,鬼子发了疯似的要捉他……好像是他居然装成鬼子到了他们的旅团部,把沼田德重杀了……咳,好像说还**了一个什么专家的女儿……”李宗仁道:“现在鬼子出的赏格高得吓人,要是他在我们这估计得给他派一个连当卫兵,要不随时会被人绑了去……”

    “我说这小子也真能搞,能把鬼子气成这样……”白崇禧道:“我看这鬼子将领也不怎么样,沉不住……”忽然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哥,你说鬼子会真的为了一个上校大动肝火吗?……如果是我别说是杀了个旅团长,就算是杀了个总司令大概也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吧?”

    李宗仁忽然打了个冷战:“健生是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但是也不可能啊,现在整个江北都在闹粮荒,他们后方运上来的粮食都被我们监视着,看不出是可以支撑超过一个师团连续作战的量啊……”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真是出现在搜索曹小民的行动中几个番号的部队主力齐集,他们完全可以强攻而且不需要休整一直打上来……不对,万一他们真这样干的的话,现在的布防一旦被击破连撤退组织二线抵御都来不及”白崇禧忽然一拍桌子:“不管他们怎样搞到粮食,也不管他们搞不搞到,但我就相信一样,这些鬼子不会为了一个旅团长赌气……命令所有淮河以南部队全部撤回河北,以淮河为天险防御……一三八师和一三一师放弃池河一线防御……他们就不要往淮河北岸撤了,那里让五十九军顶上,他们尽快往西散进山里……二线作战部队全部做好最坏打算,就地修筑工事……”

    忽然白崇禧闻到前所未有的危险:在淮河防线的对面并不是只到了一半的十一师团,是四个师团的鬼子兵力这样就不能在淮河南岸节节防御了,不收缩回来说不定前出的部队会被生吞活剥

    白崇禧一连发了十几道命令后忽然觉得身体有点发软:幸亏他醒悟得早,否则南线说不定就在一两天内突然崩溃……但是,原来的计划说不定就要改了,只能寄希望北线取得战绩而南线只能死守了,这场徐州会战说不定就要惨淡收场啊

    在他的计划中,原来是准备让桂军一部作出强烈抵抗然后装作不支退进山里,然后用淮河作为天险把鬼子挡住,南边的二十一集团军则飞速东进截断鬼子一部,然后退藏于山区的部队和淮河北岸部队全线反攻,形成三路夹击争取歼敌一部。但现在,鬼子竟然来了这么多的部队,这个计划好像要成为泡影了,至于北方……北方来自各处的乱七八糟的部队能打出什么战绩?这个会战估计要打砸了……(关于徐州会战的布局,白崇禧原来的计划,会以作品相关说说,太长,文中穿插字数太多不适宜。)

    “什么?连夜撤退?炸毁淮河大桥,烧毁一切渡河船只……”于学道在淮河以南顶在最前面,已经开始与日军第十一师团接战了,忽然在傍晚接到后援部队的通知,全军火速放弃凤阳蚌埠直接回收至淮河北岸绝对是出大事了,这样的紧急大布局变动但是,那些刚派出去一天的特遣队呢?那可是五一军的精华

    “扈旅长(扈先梅)已经安排好炸桥及对撤退部队的掩护了,我来的时候正在收集民船,准备全部拖到北岸;扈旅长交代,一切皆可舍弃,务必全师撤回……”传令兵的话让于学道心如刀割:他手下最能打的连长、最能打的骑兵排长、所有能讲日语的精锐全部都散出去了,由于装备不足而事发突然,他甚至没让他们带上一部电台这样一走,就好像他这个支队长把大家卖了似的……

    军令如山,军情如火,也只能看弟兄们的运气了虽然不舍,于学道还是很快部署好连夜悄悄撤军的准备……和于学道一样,中日两军的交火线上各军都在黄昏收到了撤退命令,就这样,三支特遣精英部队全部落入敌后完全没了归路了

    这就是一条不归路曹小民决定了,他已经摸清楚了那对鬼子军官的来历,也知道了卫队长竟然是日军上海派遣军总司令朝香宫鸠彦王的长子也许是被沼田德重的血腥味给挑起了杀性,也许是这次从清流关脱困太简单,他竟然要对这群军官下手,就他一个人

    身边人来人往的火车站上就贴满了有他身穿日军少佐军装照片的传单,但他还是把蒙在头脸上的血纱布给摘下来了;他用被他杀死的一个鬼子兵的头发和胶水给自己加工了一部胡子,现在他是一个大胡子军曹,隶属于一零六师团的一个通讯小军官。

    日军现在多个番号的部队挤在滁县,情况比较混乱,让他总能有浑水摸鱼的机会。背着联络官专用的小皮包,曹小民竟然轻易地混进了县公府现在他的身边进进出出的就是那个军官团的成员,而他甚至被误会为其中一部军官的随员轻易进到了内院

    只要你大模大样好像很熟悉地方,有一个明确去向,不去东张西望看那些宪兵就直接快步穿行,那些宪兵根本上就不会查问。就这样曹小民在内院里转了一圈才回身出来,一路上还和那些碰到的宪兵打个招呼告别——多少给人留点印象吧,还要进来呢

    一次、两次……曹小民就这样进进出出了四趟,每趟大约相隔了半小时;而每次他都会带着厚薄不同的文件,就夹在胁下而不装进小皮包里行色匆匆地走过,和每一个人都打个招呼……很快,这里每一个士兵都习惯了这个大胡子联络军官了,他是这里其中一员

    毒药已经用光了,腰间有一支南部十四年手枪怀里贴身还有一支M1911A,两支手枪和一把匕首、两枚小甜瓜手榴弹就是他全部武器。他的目标是杀光五十几个军官和那个卫队长,朝香宫鸠彦王的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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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九章 残酷

    (……什么是最让人不齿和毛骨悚然的罪行?不管你列举多少,我都只说一样:奸*尸我亲眼见过,我的弟兄们见过,在残害中国妇女的时候,那些禽兽鬼子时有奸*尸的兽行……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夜已深,北风依旧怒号着冷冰冰地鞭挞着这个世界,但是就连凶狠的北风似乎也不敢去触动滁县车站上的一群恶鬼。

    电灯、马灯和用汽油桶烧起来的火堆把整个车站一带照得鬼火彤彤,无数的鬼子兵全副武装地在穿行或者靠在避风处烤火休息等待进一步安排。

    竟然来了这么多鬼子捉我?曹小民感到很吃惊:这些鬼子全部都配有自己的通缉令但是这不合理啊难道沼田德重这个老鬼子竟然搞过皇室的人结下孽缘?还是天皇本身有受虐倾向?……有点给自己开玩笑,曹小民做了很多假设;他真的想不透,不懂,他只是一个上校军衔的小兵。

    因为人员和物资的运输量都很多而且是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运,车站上非常混乱,曹小民发现只要有两三个不同番号部队的军标他就可以如入无人之境了。现在他的背囊里全是炸药,刚刚从卸载的军火箱里偷的炸药。

    为了完成对那些军官团的袭击他除了进出了几趟县公所打探消息外,在情况明朗化制订了计划后他就一直呆在车站等待机会偷取“作案工具”。虽然鬼子的运输工作很混乱,但要神不知鬼不觉偷完所有的东西也耗了他五个多小时行动了八次。他偷到了一个工兵背囊和一套线路工兵工具、电线、电话机、铁皮……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炸药和起爆雷管。

    走出了车站曹小民忽然觉得一阵虚脱,这时他才惊觉自己竟也在长时间的控制压抑自己后出了一身放松的冷汗。

    在整整三个小时里,他要面对无数个见过他通缉令上照片的鬼子,虽然他觉得那张黑白照就和他原来时空的身份证照片一样差得很远,但在面对任何一个正视他的鬼子时还是有种被对方看穿了大胡子后的真面目的感觉。

    只有他一个人,如果被发现以他的肉搏水平甚至会被人一拥而上就把他擒住,连自杀都不一定有机会。但是他咬着牙坚持了下来,特别是在等待机会的时候,总得装作有些事情在做的时候,他害怕被每一个在车站工作的鬼子辎重兵或者工兵发现。

    在那样的很重要的过渡时间,他脑中会不断出现从无锡到南京一路上的惨状,经常会在脑中幻化出自己成为惨状主角的一幕……当然,也会想起很多人:比如他在接触到每一次偷到的东西时他都会想起在无名小村病死的包大同,他的爆破导师;在每一次和一个鬼子擦肩而过时都会有一种准备好袭击对方某个部位的冲动,这时他的脑中就会出现“叫子”……也许这也是一种在生死间游荡的过程吧,和沉进水里的那一刻很像,他总会不自觉地想起一个个弟兄,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掉的。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镇定吧,这样他会觉得弟兄们都在旁边,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因为前线的部队调动,一直在滁县主持后勤的十三师团辎重部队的汽车又大部份在全椒成为了李添豪的战利品,现在汽车非常紧缺。明天一早就要往清流关去的军官观摩团使用的汽车要到差不多凌晨五点才到县公所去,而这些汽车在执行完运输任务后去县公所集合前还要到车站不远的油库加油,那里就是曹小民的动手地点。

    经过差不多半小时的监听,在车站旁边一个阴暗处电话接线箱旁边的曹小民把电话接到了车站上的十三师团一个驻站工兵班里。

    “你们接到检修那些给观摩团使用的汽车的通知了吗?没有?太懒了,那个家伙没通知你们?要是半路上出了机械故障不是让我们丢脸吗?好吧,现在我通知你们,到加油站去等着,等那些汽车到了就检修一遍,不能偷懒”曹小民忽然把语气加重,很严肃地警告那些工兵必须要去做这件事,最后才说好像很怀疑这些工兵到底会不会尽责似的告诉他们他会让观摩团工兵组的市毛工程师去验收……

    没有人会怀疑这里头有问题,因为一群大人物出行前把交通工具检修一下很在正常,至于那把声音,指挥部里的长官有几个人的声音是他们这些工兵熟悉的?车站工兵班的人只能肚子里骂着这个不让他们睡好觉的上司,收拾工具准备到油站去了。

    油站其实只是一大堆来不及运走的原桶汽油堆放地,来加油的军车全部都用手压泵工作,只有被占用的民房上挂着的军旗在告诉人们这里是日军的一个特殊工作站。曹小民打电话的地方就可以看到那个油站,他等那些工兵过去后不久就会上去和他们汇合,这样他就能堂而皇之地爬到车底下去装炸药了……很多看似没有缝的鸡蛋都会变坏,因为只要细心你就能找到突破口,曹小民就这样安排了他的计划:让这些汽车位于车底的油箱和备有油箱全部灌满油,然后他再装上烈性炸药,剧爆和烈火虽然不能保证把所有人都炸死,但也所剩无几了吧;起爆装置是用手表和闹钟加工的计时起爆器,虽然这不能保证所有的汽车都在同时爆炸,不过他还是很有信心能把这个时代很不错的钟表手工制品的误差控制在三秒内,这就足够了,三秒不会让后炸的正在开动的汽车上的人有机会逃下来。

    为了做好这四个起爆装置他甚至连王大少爷给他留念的那块名表也牺牲了

    远处那些工兵已经到了,正和那些在油站工作的辎重兵诉苦,曹小民背着一个塞了铁皮撑住里边,装满炸、能够不管里头是空着还是塞满都看起来鼓鼓囊囊的背包提着一个工兵工具袋过去了……这是一个很难熬的晚上,但曹小民必须一个人去面对一切困难。

    这是一个难熬的晚上,邢龙一群人在山林里进退维谷。

    一个加强班的战士疏疏落落地靠在树脚,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的心情都糟透了

    “苍天呐啊~”那一声凄绝透顶的最后呼喊始终萦绕着每一个人的耳边……

    二十几个百姓,在他们刚要越过一道山梁时出现在了另一边迎上来的山腰上,在他们身后是大约一个小队的鬼子

    老百姓往山上跑,身后是树林外的机枪在不住点射,那些追来的的鬼子也偶然用步枪射击……“噗噗,噗噗……”隔得很远,但是子弹入肉的特殊响声还是能够在这些百战老兵耳边响起,老百姓一个个倒下去,只剩下六个人,六个妇女

    躲不开很显然那些鬼子不会杀那几个妇女,她们只要再跑一下就到山梁上了,她们一定会引来鬼子。如果转身走,在疏落的树木、茫茫的雪原上他们一定会被鬼子发现;如果他们隐伏在野地里不动,那么鬼子很可能就在大家眼前追上那些妇女然后在他们面前施暴。他们能沉得住气吗?就算沉得住气,能够隐伏得过去吗?山梁是冬天里树木最疏落的一块山地,万一那个时候他们有人被鬼子发现了,那就是铁定要穿帮了,虽然他们有人会日语,全部穿着鬼子军装。

    打吗?别说在这里较量鬼子的人数优势很大,就算是对等人数在这样散落分布拉开队形作战的情况下大家也没把握全歼;山脚下隐隐约约是鬼子的汽车停着,那里还有支援部队……

    “叭”第一个开枪的是“叫子”,然后是“砍刀”、“小北”……就在鬼子已经要追到那几个妇女的时候,山上开火了,随着枪声忽然响起来,几个妇女纷纷倒下……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其他办法,谁会这样干?用枪打自己的同胞,全是女人

    他们可以向鬼子开火,但就算能救下她们也无法撤退,他们知道鬼子已经莫明其妙地封锁了各处道路,他们会在鬼子不断的追杀中相继被歼灭……他们只能开枪,向自己人

    鬼子对山上这些“伏兵”一出手把他们好不容易即将要一网成擒的“猎物”给打死掉很是气恼,当先的鬼子小队长气势汹汹就冲了上来

    那是一个……少佐?鬼子军官一愣,邢龙的军衔比他高

    就在大家愣着的时候,忽然那几个被击中的妇女中有一个动了起来

    那是一个中年妇女,大约有三十余岁,她浑身是血,两处弹孔还在向外冒着血,把棉袄浸透了。那也是一个母亲,她爬到了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甚至更小的小女孩尸体前扑了过去抱起了尸体:“囡囡不要怕……妈妈在,妈妈在……应应妈妈……”

    禽兽一般的鬼子兵忽然怪笑着一起扑上去开始撕扯母亲的衣服……母亲没有别的反应,只是不断地对着女儿的尸体说话……衣服被扯烂,撕掉,母亲死活不肯松开女儿的手,一直抓着,那些禽兽就那样开始糟蹋她……母亲的身上中了两抢,血一直在冒,两处都在胸腹间,都致命;但她却一直在坚持,她还是不甘死去……

    一个鬼子已经脱下了裤子,毫不顾忌那正在不住往外冒的血。从身后一把抱起了那个母亲……“苍天呐啊~”不肯放开女儿的母亲在那一刻放开了,因为她不愿意让女儿也碰到那些禽兽,也许是鬼子已经进入了;她发出了最后的充满怨毒的惨叫她死了……但是那个鬼子还在疯狂地糟蹋她的尸身,其他的鬼子怪叫着,把其他女尸脱光,开始猥亵起来,甚至有人也开始奸*尸……

    邢龙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在那样的情况下熬过来的,每个人都感到手脚冰冷,虽然他们在南京有过类似的经历,但那时禽兽们是在糟蹋活人,而这一刻它们竟然在奸*尸就在他们面前,就在他们身边,这群鬼子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人参与了对尸体的亵渎;他们在尸体变得僵硬的时候还开始用刺刀去割刺那些性*器……

    也许是话不投机,也许是这些禽兽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在一支纪律良好的部队面前有些丢脸,很快这群鬼子就离开了。但他们把那些尸体就那样一丝不挂地留给了邢龙他们,那些被邢龙他们杀死的女同胞的尸体……他们原以为可以用杀死她们的方法来解除她们的痛苦,但是没有,他们看到了那些尸体在遭受蹂躏的时候是痛苦的,极端痛苦的

    这样也忍下来了,每个人都不知道是怎样忍下来的。后悔吗?有后悔吗?每个人都问过自己,但大家并不觉得后悔,因为他们知道暴起的后果。但是鬼子们远去的汽车带起的雪尘在那些尸体前又那么欠缺说服力,保存自己就真的是对的吗?还是应该来一次痛快?

    矛盾、自责、悲伤……各种无以名状的痛苦笼罩着这支特遣队,如果他们不是老兵,不是已经经历过无数惨不忍睹场面、忍受过无数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他们绝对会动手,哪怕明知这是一死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做任何事情,大家呆呆地靠在树脚。有人看到第一次经历这种屈辱的恐怖的“小毛驴”眼神中带着疯子一样的涣散,但是大家也没有给他更多的安慰,也许是大家连自己都已经到了承受的边沿了;又或者有些坚强必须要靠自己去炼出来……

    这一个晚上有很多兽行,在鬼子的扫荡区;明天会有更多的兽行,因为**部队已经悄悄撤离了原来的防线。原来还有没逃过江、没进山的百姓,他们有的人是因为舍不得家园,有的人因为愿意冒险赌**能守住,有的人不相信鬼子会那么凶残;还有的百姓留下来竟然唯一的目的就是支持火线上的**作战

    但是百姓都被留下了,被抛弃了,因为撤退是秘密的,鬼子十一师团的部队一直就采取黏住的打法想全歼他们,他们必须要在敌人毫无所觉的情况下离开……唾骂、指责、鄙视……如果发生了屠杀,消息传了开去,很快这些军人就会被后方激愤的百姓口诛笔伐,甚至他们会失去百姓的支持;但是谁能体会到那些撤退的军人们,特别是那些有过经历知道撤军后果的老兵们的难受呢?每一次死战后撤离,当地的百姓都会遭到鬼子加倍残忍的迫害,而能够做到这样在断后时悄悄撤离的部队却都是那些身经百战而且杀敌最勇猛的官兵,他们也最清楚撤离后的情况。甚至在得到撤离命令的时候,他们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以防消息外泄引起民众骚动让鬼子警觉;他们有的人还故意到那些拥护作战的朝夕相处过彼此熟悉的百姓家里窜窜门……(作者:以前和我讲这些的广西老兵恰恰讲的就是皖东战场,让老兵到相熟百姓家去坐坐是一种撤离前惯用的维*稳手法,但也有人会忍不住在这时泄密……老人是讲了一个小时哭了两个小时……能责备他们吗?他们有军令、他们死战过、他们战败了,他们走了但留在心里的痛苦是一生的……)

    还没抓住那个曹小民?南京的日军司令部里专责的参谋从半夜开始就每隔半小时和清流关的十三师团部队电报联系,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的消息。

    这不可能,那么小的一块地方,能够躲得过去?周围的包围那么严密,他能潜伏出去?据十三师团的报告他们已经出动了所有的狼狗……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曹小民根本不在那一片山里

    在得出这个结论后,鬼子参谋部的人开始忙了起来:不会真的那么邪门曹小民竟然跳出了他们的包围圈吧?难道他会飞?他们开始设身处地给曹小民想办法,怎样才能脱困……

    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应该现在在南京最后参谋们发现了他们原来的思维盲点:这个曹小民可以舍弃掉他的武装,仅仅利用他那能够瞒过整个十三师团从医院到宪兵再到清流关驻军的日语和对日军的模仿水平就可以混在源源不断的伤员队伍中溜到滁县

    当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可怕的家伙最有可能是一直跟着队伍最后乘火车回到南京,就在他们眼皮底下

    天还没亮,南京城里忽然很多的街上都响起了鬼子步兵的皮靴声,几乎所有的医院和伤员营地全部被包围了

    (作者:每一战后鬼子都会对战地附近的百姓报复,如果你是军人会在作战时远离百姓还是到他们中间去找掩护?如果你是百姓,是战区的百姓你会怨恨那些撤退的军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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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零章 血案

    (……日本人在战争中大量的用中国战俘和百姓作为血源给伤员输血,我不清楚有多少这样被杀害的中国人,但是这种做法遍及了八年的每一个会战战场,所有的前线医院……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镜中的人留着一小撮仁丹胡,刮得光光清清白白的脸上居然还有几分英俊,虽然细看会发现这张脸上各种伤痕多了些,但不算深,不仔细看并不很清楚,远远看上去显得颇为斯文儒雅。

    已经洗了几遍了,再洗的话脸皮都要脱下来了,这张因为大量的擦拭显得泛红,嫩得像女孩一样的脸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军人了。曹小民最后检查了一遍身前身后,再看看镜里: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口罩拉到下巴露着仁丹胡的白脸怎样看都确实是个医生了。

    现在唯一让他担心的是那个大胶桶里白被单下的裸尸,那里藏着一个真正的日本军医;但是他确实找不到很好的处理办法,除了把他塞在胶桶里再堵上肮脏的白被单。

    曹小民不可能跟着那些观摩团的人一起出发,也不可能跟踪他们,但是只要计划成功了哪怕只是有一辆车被炸了,那些鬼子军官们只会被送到一个地方:医院。在战场上他已经习惯了给不知死活的敌人补上一刺刀,在任何一个战场上都应该这样做,他决定了;给对手补上一刀的地方就在医院,他整个滁县除了火车站外最熟悉的地方。

    正在他要离开这间医生专用的位于诊疗室里边的厕所时,忽然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个人

    “噢……真的很抱歉,冒犯您了……”进来的是一个女的,这间厕所不分男女。

    曹小民暗自庆幸这个女人进来的时间还不算太糟糕,没有在他刮胡子粘胡子的时候闯进来:“哦,没什么,我已经用完了……我好像已经锁过门了,真的抱歉……”

    “是吗?”穿着医生袍的女人转过身去看看那个门锁……

    “呼”地猛挥出一拳砸在那个女医生的太阳上,然后在她倒下的时候化拳为抓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子提了过来——曹小民的左半边身子伤还没好,现在他还是不敢使用左手发力。

    曹小民把那个女医生往上提的手忽然一抄从她的脖子上环过去,在她的身体刚要往下滑的时候左膝已经跟上压在她的后颈上然后右手一扭“喀”一声轻响,颈骨被掰折的轻响,一个柔弱的丰满女性身体就无声地滑落在脚边……

    那个门是坏的,门后有个半人高的大胶桶,进来使用的人就用那个顶着,但现在胶桶被曹小民挪作他用了。这个女医生不得不杀,因为她就是曹小民刚刚以浅泽的身份被送到医院时要他脱衣服检查的看上去很有母性特别让人感到平和舒服的那个女医生。她和他曾经很近地面对面,也许就在刚才她已经觉得他面熟了,只是因为他的变化不小这种面熟让她以为是因为工作中见过,但是她也许在下一刻就会惊觉。

    她很有母性,她让人看上去觉得安详,但那是对鬼子兵而言。也许她真的是个很善良的女子,但她也是鬼子中的一员,这里是战场而且是敌后,绝容不得半点同情心的泛滥。曹小民杀了她没有觉得任何难受或者内疚,现在他杀个人就跟玩似的没什么感觉了,他把女医生的尸体也脱光了塞进了那个大胶桶。但他发现这样就藏不牢了,只要有个上厕所的人好奇或者没带手纸要借用一下那张床单,秘密就会暴露。

    出了门后曹小民一边盯着有没有人走进那间空着的诊疗室,一边去找手推车——他不得不处理掉两具尸体。还好,他马上就看见了一个护士推着一辆手推车过来了。

    “这里……是我要的东西……”曹小民招呼那个护士。

    “呃……真是……这里?”女护士有些发慌,但是曹小民很是坚决地把车子推进了诊疗室。那个跟着进去的女护士一进门就警惕地盯着曹小民,然后用她的身子靠在门上让门关不上,这个女护士太机警了曹小民一时连话都不知该怎么说……

    “会说中国话吗?”那个女护士看着曹小民。

    曹小民点点头,正在想着要把中国话说到哪种流利程度,那个女护士先开腔了:“我来这里工作之前,你们的长官就说过,到了医院工作任何军官或者士兵都不会骚扰我们,除非他想被打上二十军棍”然后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没看到有什么打开的纽扣才继续道:“在你之前已经有人犯了错,山口医生很想不挨那二十军棍,但是不行,最后他是被打得半死才调离医院的,别想侵犯我”

    这是个中国人曹小民冷冷地盯着她道:“如果要侵犯你的军官,比这里的长官还大,你能打他军棍吗?”

    护士低着头一会,忽然一抬起头:“那样高级别的军官不会让我们护理。”他看着曹小民的襟牌道:“佐佐木医生,我想提醒你我送的东西是手术马上要用的”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要你的手推车用用……”曹小民装出一丝尴尬,用色迷迷的眼睛盯着那白袍里依然看得出隆起的胸部,然后一副很不甘的样子带着些凶狠道:“现在,用你的手把手术盘捧走”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被日本人刁难,那个女护士没再说别的,收拾好了手术盘里的东西扭头就走,出门前她忽然回身说了四个字:“衣冠禽兽”

    “等等……请问,锅炉房怎么走?”曹小民道:“我刚来不久,不是很清楚情况……”

    霎时间,那个女护士浑身打了个冷战

    “你是被安排去参观一下锅炉房吗?”她的神色忽然变得很冷,眼睛里透出一股可以看得出的冰冷然后她定了一下神:“就在那条走廊的尽头拐过去,出门向右……那个地方每个到这里的新医生都要去的,对了,如果看完吃不下饭,请把牛肉留给我……”然后她不再说什么就走了。

    锅炉房,是很多地方都有的设施,用于烧热水。但是曹小民眼前的锅炉房却还有一个功能:焚尸

    曹小民到了这里就明白那个中国女护士为什么提起这个地方会浑身发抖:锅炉房的焚烧炉口位置外竟然堆着一叠尸体,大约有七八具之多

    原本曹小民只是想找一处可以让他把尸体埋掉的地方,他想起了锅炉房外通常会有一大堆煤,煤堆很松软容易挖,而且那是一个很少人会去的地方……但是他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这样一幕,尸体,全裸的,有男有女全是中国人

    就在来的转弯路口上有一个鬼子兵站岗,他看见曹小民推着那个盖着白床单装着尸体的大胶桶过来,看看曹小民比较面生也不询问居然就给他指了一下路,让他把车推到锅炉口的尸体堆边上

    难道,这些大胶桶本来就是用来装尸体的吗?曹小民忽然觉得毛骨悚然:包括那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女医生,他们都知道这一切,都在执行这一切,抽中国人的血来治疗鬼子伤兵他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在苏州他亲眼看过那些被抽干血的尸体;但是他没想到这不是偶然的,救急的,这是日军的长期的常规做法

    好像是在冥冥中有一只手推着他来到这里看到这一切,好像是苍天在对他说:“明白了吗?对日本人不用有任何仁慈,做得多残忍都不过份……”一瞬间,那个曾经在他眼里同样觉得很是和蔼可亲的女医生的样子在他脑中忽然变得异常的狰狞

    曹小民莫明其妙地作对了一切,他把两具尸体的衣服都脱光了,那个烧锅炉的工人正眼也不看他一下,就把他带来的两具尸体扔进了锅炉里优先处理了,就好像是曾经接到过命令要当着送尸体的新人面把他送来的尸体烧掉一样

    那也是一个中国人曹小民心里颤抖了一下:他见到了一个给鬼子当护士,而且知道鬼子用同胞来抽血的事情依然继续给鬼子服务的中国人;他又见到了一个锅炉工,每天都会把大量的被抽血残杀的同胞送进炉里烧成灰烬的中国人;他们都在继续做着他们的工作,为鬼子服务。也许他们是无奈的,他只能这样想,因为他无法不恨,他也终于能理解了那些在战后疯狂地虐待一切被判为汉奸的愤怒的国人了

    带着一种深深的悲痛曹小民往回走了,他无法把心思抽回到自己的行动中来,因为他在这短短十分钟里见到的事情。有人为了苟活或者是活得好些,无论什么工作都会替日本人做,作为没有经历过铁蹄下生活的人能理解吗?战后不管真相,不管一个人是否真的做过害国害民的事情,只要他是个被某些机构定性为汉奸的人,就可能被活活打死,作为没经过那样的战争磨难没看过鬼子怎样残害同胞的人又能理解吗?

    在这短短十分钟里曹小民理解了很多,但只能理解,他知道也许他们两种人都在做着一些错的事情,但也能理解……

    南京的鬼子司令部忽然乱成一团:他们已经收到消息了,那个观摩团出了大事,四辆卡车,装载着军官和卫兵的卡车被人做了手脚忽然爆炸了,就在从滁县县公所开出不到十分钟的时候

    ……忽然的,当巨响传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片火海,脸上一阵灼热传来人就已经难以呼吸条件反射地扑倒在地……这是那些随着车队奔跑的鬼子步兵,他们很多人几乎在瞬间就感到难以呼吸,有的人马上就晕了过去

    这些步行在汽车两旁担任警戒的士兵不多,几乎全部被殃及;真正目睹清楚这震撼的一幕的是那些散到野地里的斥候。他们甚至看得清清楚楚因为油箱被直接炸中的远观的壮丽的一幕:忽然透明的空气变成了火海,完全变戏法似的,无数躯体被抛起来就像在火中跳跃

    在荒野里的斥候也在一瞬间就感到了高温,何况是被包裹在火焰山里的人?一背囊的炸药不多,只是足够填装几个炮弹而已……摊在每辆车上等于平均承受了超过两枚九二式步兵炮炮弹的炸药爆炸当量再加上油气弹的高温高压威力

    没有一具被撕烂的尸体,所有人都是被爆炸抛起来然后投进火焰当中的,几乎每个人都被存在了零点一秒的汽油蒸气覆盖然后被烈焰吞噬了进去那么多人,连恐慌的呼叫都没有,除了那几声巨大的爆炸外,就只剩下“呼呼”剧烈燃烧的火焰声。在冲击波和瞬间的高温高压下,被袭击的人几乎都是马上就陷入昏迷或者眩晕状态,完全失去了自我保护或者逃生的能力,剩下的就是考验他们身体与地面物理碰撞以及和烈焰对抗的能力了。当那些散在野地里的士兵忽然意识到这是多大一场灾难时,他们放弃了对荒野里可能存在的袭击的警戒,全部不顾一切地冲到爆炸的火场。

    烈焰很凶暴,但也很快就在北风中弱了下来,一阵阵不算很浓的黑烟被吹散,隐约可见在火场中全是一具具东倒西歪的躯体,被烧得黑乎乎的,有的还在打滚,但已经被高温灼伤的咽喉却发不出叫声,只有沉重嘶哑的喘息;有的躯体上还在燃着,带点浅蓝的火焰整层覆盖在人体表面不时暴起一阵橘红色。

    鬼子兵们哭叫着,脱下军装疯狂抽打着每一具焦黑的躯体,他们知道这回完了:长官们完了,他们这些护送部队成员也要完了……没有汽车或者别的交通工具让他们把如此之多不知生死的长官们送到医院去,这些绝望的士兵到处乱转,找物料做担架、找通讯工具报告,因为震惊于长官们的惨状,这些绝望地士兵甚至不去救治那些情况轻得多的原来在车旁走着被烧伤震伤的同伴,他们全部都失去了主张,只知道哭,只知道乱叫……

    ……太恐怖了,就好像一下子坠进了火地狱一般那些目睹整个事发过程的鬼子兵被集中到了医院的门口,他们每个人都在不住发抖,精神上还全部留在那条公路上……这些已经完全被吓呆了,脑中只是想着会被勒令切腹的士兵是在整整十五分钟后被另一支经过的部队发现时才真正能够实施抢救的,他们一边联系汽车过来,一边用军装和行军毯子把所有不知生死的焦黑躯体盖起来,避免他们受到接踵而来的寒风吹袭。因为每具躯体上都传来烤肉的味道,几乎所有人都被抛到半空摔下来,救援的人们甚至不敢去移动那些躯体……好了,终于等到了医生了……没有一个鬼子兵还记得他们是怎样到的医院

    大多数被袭击的人在路上已经死去了,残存下来还剩口气的不到十个人,外派的医生回到医院的时候,医院已经准备好了,无数穿着白袍子的医护人员在等着,病房也准备好了。大家手忙脚乱把那些确定活着和可能还活着的人往里头抬的时候,大家毫不为意夹在其中一个男医生追着担架和手推车张开每一个伤员的眼皮去观察一下——那样很正常。但是这个医生却用衣袖遮盖了一个动作:他的一只手用刮胡子的薄刀片给每一个人的颈动脉补上了一刀除了一个看上去状况最好的……

    难道是那个曹小民?南京的参谋部里每个人都是一额汗:他们分析出了曹小民会装成伤员混到滁县,甚至他们还肯定地推理出他会到了南京,但是他们没想到曹小民会留在滁县而且用这样的手段袭击了观摩团现在大家忽然想通了:这个疯狂的敌人大概就是在滁县车站碰见了那一大堆军官,然后他竟然起了杀心这是多可怕的一个敌人——在那样惶惶不可终日的逃亡路上竟然还选择杀敌而不是逃跑这样的敌人一定要除掉

    一定是他一定是那个魔鬼所有的鬼子都怒了、疯了,他们没作其他考虑,一致认定这是曹小民的所为,因为他已经用炸药给清流关的追兵上了一课,一定是他

    “快通知整个滁县附近全部戒严,务必要抓到那个十恶不赦的歹徒**犯”一道道命令雪片似的飞到滁县的十三师团司令部和附近所有在野外驻扎的部队长官手里;这一次,曹小民彻底把日本人搞得天下大乱了

    南京的搜索结束了,大队的宪兵集结,一整列往滁县运物资的火车被停了下来,一个个车厢的东西被勒令马上卸下腾出位置给宪兵队和其他行动成员……曹小民自编自导自演的这一出独角大戏把不止滁县还包括南京甚至远在日本的东京都震动了,整个南京日军指挥系统全部被这一事件搅得团团转

    这一次务必要把曹小民除掉几乎所有日本知情人士,整个日本军方都震怒了,在曹小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标了价的时候,他的身价井喷大涨:包括天皇和伏见宫、桂宫、有栖川宫、闲院宫、秩父宫、高松宫、三笠宫七宫亲王都各自追加了赏格

    宪兵队、特高课、各种汉奸特务机关的人员纷纷集合,一股脑地往滁县集中,就算是要挖地三尺也在所不惜,日本人就是铁了心要把曹小民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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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一章 搜索

    (……有人用幽灵来形容那些老是打不死抓不住的敌人,这很贴切,在敌后混在敌人当中脱险的那段日子我感觉自己就像个鬼魂一样,飘来荡去完全不知道下一站在哪里,会死在哪里;这世上没那么多孤胆英雄,有也是别人,我反正是紧张得几天完全睡不着,精神和身体都快崩溃了……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滁县出大事了,大得完全无法掩盖:那些被匆匆赶出病房给军官们腾出急救床位和房间的伤兵们虽然很快就被安顿到就近的民居当中,但这些官兵都很紧张,他们都明白是出了大事了。那些被从家里赶出来的的百姓没有得到安排,只能一大群站在寒风当中茫然地漠视着身边的一切。

    这些人都是现场观众,他们看见了几辆军车和马车先后拖着一条条被烧得焦黑的人体停到了医院门口,他们看到了乱哄哄的医护人员和卫兵、宪兵抢着把那些不知死活的烧焦的人抬进医院……

    大搜捕马上就开始了,整个滁县城里城外全被戒了严,搜索竟然逐家逐户地进行,细到每一家可能会存在的地窖和夹墙。搜索的同时几乎在整个滁县的民居制高点上都架起了机枪警戒监视着房子院子间的结合部,大的院子都有人站岗提防有人在那里和他们捉迷藏。

    被赶到屋外的百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被允许回家,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被集中起来屠杀,这些在以前就接触过南京大屠杀消息的人们一个个充满惶恐,但是在刺刀前包括小孩在内也没有人敢哭出来,只有完全失神的眼睛和在北风中抖得筛糠一样的瘦弱躯体在表达着他们的害怕。

    无数的**、劫掠、羞辱和残害伴随着搜捕发生……所有的百姓都被带到那张通缉令之前去辨认,让他们提供线索。并且他们被告知:如果三天内无法找到这个凶手,在这件血案中每死去一个日本人,他们就要被杀死十个人作为抵偿逃难走掉的人很多,偌大一个滁县的县城本来就只剩下不到千人,如果这样一杀,这个地方也就要成为空城了

    恐怖和绝望笼罩着整个县城,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回忆在哪里见过这个通缉令上模糊不清但其实每个人都曾经在其他报章上见过他样子的民族英雄。

    英雄,是给后方的愤青们崇拜的,在敌后,至少会有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人毫不犹豫的用英雄来换他们自己的一条生路——既然你是英雄,为什么不挺身而出?但是他们真的没有人有任何关于和曹小民接触的印象,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曹小民这个人到过滁县

    鬼子对居民身份的核查非常严厉,各县长、乡长、维持会长、村长、保长等等全部要配合搜查,对于被怀疑的对象要查三代,包括隔离后由当地的父老先去指认某人的祖坟然后让这些青壮年去指认,一旦认错马上拘禁。(这做法是以一次真实的搜捕为蓝本的,就在我生活多年的广州珠江南岸,当时死了一个日本兵。)

    至于对外地人的审查更是让人发指,很多没耐性的鬼子官兵没问上两句就开始杀人,伴随着搜索行动整个县城到处是零星的枪声和惨叫,偶然可以看见房屋焚烧在天空升腾起被寒风一时这边一时那边吹散的黑烟……途经滁县的走卒贩夫、各种的江湖人物、国共两党派驻地方的外来谍报工作人员、身份掩护稍有不周的各种组织人员、还有地方上一大堆忤逆子孙都被抓了起来

    人很多,但却没能确认哪个是曹小民;这些人多数被关押了起来,也有运气差的当场就被杀害……伴随着每一个敌酋在敌占区被刺杀,会有多少百姓被屠戮?他们是殉难者,为了那场战争;但真正被记得的只有那些刺杀行动中的英雄,谁会关心曾经有多少人因为一个英雄的诞生而死,完全不明不白地死去呢?(鬼子因为有人在执行任务时被杀,常会把事发地附近搞得鸡犬不宁甚至鸡犬不留地屠杀,百姓遭到屠杀的比例往往是一比十,这些记忆存在于很多曾经在敌占区生活过的老人回忆,但都会被单独作为一种历史记忆存在而不会把它们和英雄们联系起来……)

    因为曹小民多次混在日军中行动,甚至曾经被作为准备宣传的军人个案被上送过资料,日军军队里每一个营房里也开始了自查,所有的士兵都要核查身份,必须要有三个熟悉的同伴能够交代清楚每一个人的来历才算完

    但是曹小民就是在这样的搜索中人间蒸发了

    后方的鬼子虽然不是遭到很大的军事打击,但这种混乱也很快就传到了前线,在中**队忽然一夜间消失无踪后,鬼子并没有马上全力挺进。也许是在张八山和清流关遭到过**的迎头痛击余痛未消,也许是后方的混乱让指挥官们心不在焉,鬼子除了占据了**原来的防线后进行了一些小部队深入刺探外并没有大的动作。这些小部队在出发前都接到命令一旦遇到**的抵抗或者伏击就撤军不要恋战,结果他们在和一些地方保安队和后撤部队的小量监视部队交火后就撤了兵,这好歹给了不少百姓渡河或者逃进深山的机会。这样一来日军以后的进军道路就更难了,几乎全是在**坚壁清野之后的战场行动,没有任何一处可以得到物资补充;他们还会碰到很多被下了毒的水源或者草料堆,人畜的非战损都会大大增加。

    五十一军在整个蚌埠以东的淮河北岸层层设防,已经经营了一些日子,在得到孙长庆他们的一些建议后大感有理的于学忠军长更是亲临前线视察,把所有的工事都按照了曾经在望亭血战过的孙长庆的建议改造,使得这一段防线的实战坚韧程度超过了原来许多。

    因为日军并没有足够的轰炸机在皖东战场,他们那些外挂轻型的战斗机明显对守军的防线被什么威胁——不能像在平地那样一炸一片,用机枪射击则在使用了新式战壕的守军左扑右躲下很难形成杀伤。这和他们在上海前线一路追杀溃军时的情况天渊之别,让那些习惯了在空中逞威的日军战斗机很是无趣。

    至于在另一路,空中威胁也难得有用武之地,**部队都转进了山里,这些部队在经过一开始被日军袭击了几趟后也学乖了,他们不再在雪地上留下很明显的痕迹,这样鬼子飞机对他们藏匿的地方也就难以袭扰了。

    没有地面部队的进攻,携弹重量明显不足的战斗机很快就沦落为了侦察机,每天除了不断对中**队进行空中侦察和报告外,绝少战斗机会。

    “老鼠”带着他在清流关雪地丛林战中活下来仅存的四个侦察兵躺在石缝里显得懒洋洋的,其实他们担任撤退对敌监视任务才刚回来,累得要死。按照他们的侦察情况鬼子根本没追来,现在他们的后撤速度也开始变得很慢了。

    “‘老鼠’,你的人,刚到”一个师部过来的传令兵带着一群新兵走到了他们藏身的石缝边上。

    也许是那些朝夕相处的老伙计在上一次的战斗中死得太多,这些侦察兵的情绪都很低落,大家对新兵也没多大热情,只是懒洋洋地走过去见个面。

    “那是什么部队?”忽然“老鼠”指着远处山林了一支正在树木掩护下东进的军队很是吃惊地问了起来。

    “一三一师的,谁知道他们干什么呢,刚才大家走了一路了……”传令兵连头都不回。

    一三一师?他们怎么东进了?不是全军大撤退吗?“老鼠”很奇怪,但是他也明白就算上去问也白搭,部队调动不是他一个侦察连长可以过问的。

    一三一师是三十一军里唯一没有和鬼子干过大仗的部队,他们除了在一开始的滁县接触战中侦察部队和鬼子有过几次很轻微的交火外连鬼子的面大多数人都没见过。

    这支部队也是三十一军里军纪作风最差的一支,像禁烟这类已经开始在桂系各军里普及起来的活动在一三一师是根本没人管。他们也是最霸道的一个师,和其他部队就算是一个小兵之间的摩擦他们都不会轻易吃亏,总要占便宜,一般其他两个师都不愿招惹他们。

    这支部队的情况全是因为他们的师长覃连方,覃连方在三个师长中资历最老脾气最臭,还兼着副军长,所以一般苏祖磬乃至最强的一三八师莫德宏都让他几分。

    覃连方不光资历老,而且本身战功显赫,是跟随李宗仁起家的老臣;他在整个桂系里最不服的人竟是白崇禧,经常对白崇禧的命令公然不遵而且在见面时还颇多冷言冷语。这次一三八师和一三五师都和鬼子见过仗唯独一三一师一直被收在后边,和白崇禧知道调不动他也有关系;反正覃连方英勇好战,真要打死仗的时候让李宗仁亲自下命令就是了,白崇禧也就干脆把一三一师安排作反攻预备队。

    “他白健生懂个屁打仗你看他在上海怎么打的……十几天死了两个旅长四个团长,他是要把老弟兄们全整死才开心……看看一三五师那样的部队居然还得了个张八山大胜首功,他白健生摆明就是不给我们一三一师上,压制我们……他老乸不让我们上,我们自己不会上啊?……”这就是覃连方在一三一师长官会议上的发言

    覃连方作风蛮横、纪律散漫、目无长官、贪财护短……但是他却不怯战,不光不怯战还胆气惊人极为擅战:在内战时他少有败绩,不管是对中央军还是其他军阀部队、部队他都常以劣势兵力甚至以一比十的兵力打败对手他带出来的兵平时懒懒散散像群土匪,可是只要覃连方一声令下“搏老命”这帮子可就全部变得如狼似虎不要命

    他打仗绝少会把军情上报让上峰指示,基本上全是自己决断,用他笑白崇禧的话来说就是“等佢画完地图我都打完返归瞓嘞……”(等他画完地图我都打完回来睡觉了)。敢打能打、独断专行,这也是白崇禧把他作为反攻部队的一个原因,这人用他打防守听自己命令怎么打怎么退那是开玩笑,但在反攻时让他横冲直撞却是一流的。当然白崇禧也不会料到他竟敢在自己下了全军后撤的命令后马上公然抗命带兵东进

    “日本仔要过淮河,根本不会追我们,就是他姓白的怕死我们只要在山边等两天,日本仔的飞机确认一三八师退进了山就会放松警戒全力北上,到时我们就出去给他们拦腰一刀,直接打下定远再说……”能够身怀那么多恶习人际关系又不好但却总是打胜仗,覃连方当然不是鲁莽乱来的人,他自有主张而且一针见血看到了日军的意图——不管日军来多少人他们的目标都是北渡淮河,特别是当收到情报**大踏步后撤时他们更加不会想到会吃上一记回马枪别人老老实实听命令他覃连方可不管这套,反正大计划作战意图他也知道,他的部队就是要在合适的时候拦腰杀出去嘛,什么时候合适难道你白崇禧坐在徐州会比我身在前线清楚?

    既为了打一场胜仗来鼓舞士气也为了和白崇禧斗气,覃连方动了,一动就是全师大动(真实的历史覃连方和白崇禧以及李品仙、廖磊等桂系部队长官交情都很恶,后来他连李宗仁都得罪了反出桂系投了蒋介石。性格不成功但他善战,在徐州会战、随枣会战等大战役当中他所部都是表现最不要命战功最显赫的部队之一……)

    一切尽如覃连方所料,日军刚调整出来的作战计划就是以小部队警戒西撤之敌大部队全力北进

    一三一师东进了,此时南京的鬼子在司令部里大半的人精力还全部都压在滁县对曹小民的搜捕中。经过了差不多一天的大搜捕,各个特务机关的人全部到齐通力合作,他们终于取得了一丝进展:发现了曹小民的活动痕迹

    可以肯定这确实是曹小民的所为了,因为他们发现了两个重要的情况

    第一个是他们在勘察那些被炸毁的车辆时终于肯定了惨剧是被处心积虑安装的爆破机关所发动,然后勘查人员顺藤摸瓜,在加油站找到了这四辆大车的加油记录并且开始了审查。那些检修的工兵们把过程一说,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恍然大悟了,曹小民就是在最后由他把关,亲自钻到车底单独进行检修结果核查时装上的炸药和起爆器

    至于第二个重要情况说来好笑,竟是因为这些大员们在傍晚到达医院对惨案死者进行循例的检查时因为要一间单独的工作室而找到了那间被铁丝扣住木门,贴上了一张封条的诊疗室。当他们打开诊疗室的时候一个个膛目结舌:他们在这里看到了曹小民给他们的留字,字迹完全和清流关上的字迹一样:锄罢沼田烧群鬼,从此滁州现清流中**人曹小民两天两地杀恶鬼无数,人生之痛快莫过于此

    曹小民到过医院他说不定还在医院所有鬼子都给气疯了,他们到处在医院搜索和封锁,并且很快从一个心里头一直有疑问但不敢随便吱声的医生嘴里知道了另一些情况:他发现那些送医院才身亡的将领中有一个人因为全身表面都烧熟了按道理不应该流出那么多血,然后他检查了半个小时开始怀疑这个人是死于颈动脉被割破……

    曹小民这个杀星竟然潜伏到了医院,就在大家眼皮底下对那些受伤的人来了一次“补枪”几乎所有参与搜索和调查的鬼子那种愤怒和胆寒都已经无法用笔墨来形容,他们几乎全陷入了一种亢奋到要爆炸和虚脱的感觉中

    医院的每一个人,从医护人员到勤杂工都被带来问话,几乎所有的特工和宪兵头目全部一起开始问询工作……

    但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细节:就在他们到达滁县的时候,他们乘来的那趟火车返程时会带上一个特殊伤员——那个在大爆炸中的唯一生存的伤员

    随行的医护人员没问题,他们都是真正的日本医护人员,彼此很熟悉;但是在他们刚通过第一个岗哨时曹小民就在医院里尾随追着他们去了,隔着大约两百米。当时城里已经戒严,一般人特别是没有通行手令的人都过不去,但曹小民有他的手令:他手里拿着孚彦的那把烧焦的紫穗军刀那是伤者遗留的军刀(一看就是皇族佩刀),他穿着西装和医生的白褂,他是在医院里参与护理的人员,他只是要追上刚通过的那队人把刀送过去……设卡的士兵都马上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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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二章 威胁

    (……当你知道了你的英雄行为原来给你的同胞、你的弟兄们带去了那么大的危害时你只能选择远离他们,因为你去和他们汇合就是让鬼子去围歼他们,这就是当时我选择离开我的弟兄们的原因,其他宣传上说的我有多英勇那都是吹的……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曹小民成功了

    在火车开动了的时候他才适时出现——一个带着药箱和那把显贵军刀的被落下的医护随行人员追到了,他和刚上车的那群人是一起的;所有站台上的鬼子都这么认为。他笨拙的身手无法跳上已经开动的列车,然后他在错过了几节车厢后在几个热心的军人帮助下跳上了后边的车厢。

    除了最后一节车厢上拉他上去的伤兵外,其他人根本不知他是哪来的,当曹小民在车上走到下一节车厢时,他的存在已经变得很合理了:一节运送伤员的列车上有一个随行医生很正常。

    滁县大搜捕如火如荼,曹小民却早就到了南京的浦口车站

    透过江上的烟波,可以看见一片温柔的曲线,那边就是八卦洲;隔着江远远的看着故地,恍如隔世一般的感觉,曹小民居然又回到了这个地方。莫名其妙的他的心里竟然泛起了一丝温暖……

    “啊”有人失声一声轻叫,是一个车站上的搬运工人。

    他是个渔民,八卦洲上的渔民,他曾经亲自驾船把曹小民送过了长江现在大家竟然在这里相会了,那个渔民没有再显出惊诧的样子,只是给了曹小民一个眼色,然后他们先后离开了火车站……

    一辆日军的三轮摩托车正在凹凸不平的公路上颠簸着,忽然枪响了“砰”一声驾车的人晃了晃在半秒间徒劳地试图稳住方向但却很快自己翻了下车。另外两个鬼子惊慌失措的完全无法还击,坐在后座上的人跳了下去被惯性带着在地上滚了几圈,可以看见他一只手已经变形了;另外一个坐在侧兜里的鬼子绝望地尖叫着看着摩托车撞向山路旁的山壁……

    一枪三响,漂亮“地瓜”一脸羡慕妒忌恨跟着“大蒜”冲了上去,看着“大蒜”气势汹汹地猛扑过去用刺刀挑翻了还在地上发晕的那个断手的鬼子。还好,还有一个没等“大蒜”的刺刀拔出来“地瓜”冲上去把那个撞车后被抛出了半个身子正在挣扎的鬼子也用刺刀挑死了。

    一挺轻机枪,两支步枪和一批弹药,收获真不错啊两个士兵兴高采烈。但是他们面临一个大问题:他们不会骑摩托车,反正是骑上去半天,又踢又拍这“铁驴子”就是不肯走。

    “有些畜生就是这样,除了主人都不让骑,我看算了”“地瓜”一边不住往公路的另一头望去看看有没有鬼子过来,一边很是心急催促伙伴下来走人——他们身上已经挂满了战利品该离开了。

    “大蒜”很是不甘,他跳下来捡起一块山石狠狠地砸烂了车灯:“不让老子骑老子就让你变瞎子看你以后还怎么走路”(好像是哪部电影电视上有过这个情节,但这不是导演想出来的,我小时候在一个船厂就听一个复员军人讲过他们在朝鲜战场这样“整瞎”美国人的汽车然后撤退……有时候无知看上去也很可爱啊)

    两个**士兵打死了三个鬼子,打瞎了一匹“铁驴”,战绩太好了他们兴高采烈穿上从鬼子身上脱下来的棉衣像两个大馒头一样挎着扛着缴获的枪械、皮包和弹药嘴里喷着白气跑进了路边的山林里。

    这是李添豪的一种练兵方法:他把缺少作战经验的士兵让老兵带着轮流从鬼子的防御空隙那些大山间穿过去到鬼子后方打埋伏,专干落单的通讯兵和线路检修工兵,成绩很是不错每天都有收获。

    一直在山上警戒等着他们的老兵看到他们终于上来了,忍不住破口大骂:“两个孙子搞啥,半天不上来;鬼子的香烟呢?”

    “大蒜”和“地瓜”也不生气,在军队里就算骂娘也没什么,嘴巴上互相干老娘的多了去了。两人讨好地争着把缴获的三包抽了一半的香烟递上去,抽出来给老兵点上……

    “鬼子……他娘的鬼子大部队”老兵忽然一指远处。

    公路的另一头看见了至少一个骑兵班的鬼子,在骑兵班后边远远的尘头升起,看不到是多少人。“你们先回去,把消息树放下,然后赶紧归建,我看看鬼子的人数……”老兵下完命令就往山下跑了去。两个弟兄赶紧扛着那些曾经让他们惊喜的现在却变得沉重的战利品小跑离开。

    这是在全椒南线防御带的情况,鬼子一零一师团的一个大队开始逼近,他们这次还派来了坦克在全椒北线则早就打起来了,原因很简单,如果曹小民逃出滁县又穿越了各道封锁的话他最有可能就是前往全椒,所以鬼子先下手为强打起全椒了。

    “呜昂~”飞机轰鸣着在空中俯冲下来,子弹打在战壕里像下雨一样溅起滚烫的烟尘,耳朵里全被那种刺耳的怪叫声灌满,躲在战壕里的感觉就像是在等死一样,压抑、无助……随着轰鸣的发动机响声远去,刚刚感到胸口一轻,不远处便传来了爆炸的巨响声。大地在震慄,无形的冲击波穿越一切障碍物传递到空气中,可以看到空气在瞬间凝固了,浮尘在空中颤动……

    前几次鬼子攻打全椒因为天气原因一直没上飞机,这次不同了,不光是战斗机,还从不知哪里调来了四架轰炸机。航弹的威力让哪怕是从鬼门关前来回过很多趟的老兵也感到发软,他们那些已经做了盖顶的战壕也在颤抖,但每一个人都知道要干什么——只要是航弹爆炸过后第一时间就是看看炸点,看看炸点附近有没有被炸塌的战壕工事,看看有没有被活埋的弟兄需要帮忙……

    阵地上的弟兄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看不清长相,但大家还是能够知道谁是指挥官——除了排长以上的军官或者传令兵外,这时不会有什么人在战壕里跑动。

    梁全棣就在跑动,现在没人叫他乌鸦嘴了,因为他已经是连副。他一边逐个工事去看看战士们的状况一边大声喊着安抚士兵,当他来到没有盖顶的战壕段时会拍那些趴在战壕边上不知死活的观察哨士兵;活着的人会向后递出一只手,没反应的人就是被炸死或者炸晕的人,他就要招呼近处的士兵去照顾他们……跑完了辖区内的战壕后梁全棣感到已经快散架了,灼热的混杂了大量灰尘的空气让他难以呼吸。

    终于完成了,还好,伤亡不大……梁全棣刚扑进前沿指挥所想倒下喘口气就听到一声尖叫——他踩到人了。是连长,和他一样刚刚从另外一段工事跑回来,也在喘气,大家互相看着对方不经意都露出一丝笑容:对面那小子灰头土脸成啥样了

    “没事,挂了三个,有几个震晕了,刚醒过来,没有活埋的……”梁全棣喘着气报告。

    “这工事真不是盖的,厉害,这样的空袭要是放在上海怕一个连就全完了……”连长叫洪良,也是老兵打上来的,没读过军校但几乎没缺阵过从上海开始的每一场血战。

    “飞机走了,他娘的没啥了不起就是吵耳……”洪良轻轻骂了一声,让自己看来显得很看不起敌人的攻击力。

    好像是要和他赌气,鬼子的炮弹马上砸上阵地了,指挥点上的观察口再次被炮火遮盖住,硝烟经常被北风倒灌进来,指挥所里也变得昏黄一片。长官和士兵都一样,在敌人的炮火袭来的时候他们全都在打击范围内,大家只能在大地的震动中等待着敌人的步兵上来。

    飞机轰炸、大炮轰击、冲锋,鬼子的进攻三部曲说明了这是一次正规的主战部队攻势,很快阵地前沿就会涌上来步兵。

    因为早就知道了全椒守军的厉害,鬼子也非常谨慎,在空袭和炮击的时间先上去了整个工兵中队,用炸药在预定的进攻阵地上炸出大坑后续部队才上来抢建工事。等重炮打击完了进攻阵地也已经建好了,在迫击炮开始射击的时候,这些刚刚喘了一口气的步兵开始迈出工事向**阵地仰攻。

    “噗噗噗、噗噗噗……”才刚刚迈出工事,这些鬼子就领教了什么是全椒守军,为什么他们能够让十三师团和十八师团痛不欲生连续不断的子弹入肉声带着一具具被击倒的官兵躯体向后倒撞,这些一零一师团的鬼子马上意识到他们的出发阵地所在位置也已经在对方的算计之内,调好了射击参数的机枪从他们开始进攻的一刻就会要他们的命

    这真是支那军队吗?他们的素质似乎不比皇军的精锐差鬼子被迫从走出工事的一刻就不断做着战术动作前进,但还是不断有人能倒下,自己一方的机枪压制好像根本不起作用,从子弹的密度看中**队在空袭和炮击中遭到的损失远远没有他们估计的大。担任佯攻任务的鬼子中队才刚刚走出战壕没多远就被迫取消了进攻,他们的伤亡太惨重了,前进了不到五十米就已经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中弹倒下;很显然他们无法冲到敌人的战壕前试探虚实,他们只会在歪把子的打击下像流进沙漠的小河流一样消失在战场上。

    风势太大,毒气弹起不了作用,如果强攻上去,伤亡会很大;很显然**的工事相当坚固,要想像在大多数战场上那样先摧毁到**的机枪火力群是不可能的。一零一师团的攻击部队在稍微尝试了一下之后就停止进攻了,他们很谨慎;事实上他们在大多数时候和**交手时都会先消灭掉所有的机枪火力后才冲锋,那种被中国人称为“猪突”的冲锋是他们极少会采用的战术。

    风总会停下来的,不是机会的时候蛮干只会付出代价,日军对全椒发起的新攻势竟在第一天的一次试探进攻后就停止了,除了迫击炮不时会袭扰**阵地测试着弹着点和其他以后有用的炮击参数外战场上竟是意外的平静。

    全椒一直是鬼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是现在鬼子的主攻方向却是在淮河一线,并不能抽出足够力量去对付这座孤城。当新的敌人发现这里的守军确实像传说中的那样难缠时,他们很快就明智地继续采取了围困战术而不是强攻——至少他们得等到一个是和施放毒气的时刻。现在鬼子眼中的真正肉中刺是曹小民,仅仅只是他一个人。

    送回南京的那个生还者其实只是一个护卫的宪兵,被袭击的军官团无一幸免,包括朝香宫鸠彦王的长子孚彦都成了喷香的烤全人。在生还者被送回到南京的当晚,死者遗体也全部被送了回去。暴怒的鸠彦王因为不想在三军面前失态,他并没有亲自去迎接尸体。

    他和他的儿子是在医院的停尸间见的面。

    福尔马林的味道让人觉得眩晕,但是鸠彦王还是保持着他一贯的那种军人姿态,直到身边其他人识趣地离开他才一下子扑到了儿子的尸体上。但是这时却有一股特殊的味道传进了他的鼻子里,烤肉的味道,就像他中午吃的那道朝鲜厨师做的菜;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几乎没把死者吐了一身。

    从停尸间出来后的鸠彦王马上被递上了一份电报,老鬼子接过电报看了一眼几乎没晕过去:据情报人员分析曹小民极有可能乘坐运回生还者的火车抵达南京……

    “八嘎到底他在哪里?不是没在南京吗怎么又到了南京?”老鬼子咆哮着,额上的青筋明显看得出在一阵阵搏动,他几乎没被情报机关的电报给气死他也不再完全相信那些情报了,很显然这些傻蛋在浪费帝国的资源,他们比驴还蠢

    曹小民这时确实在南京,经过了连续的逃亡和对鬼子的绝杀后,极度疲劳的他在到了一个地方,一个让他觉得放心的地方时他终于不顾一切地扑倒就睡——他又被带回了曾经躲藏了数天的那一个芦苇窝棚里

    “鬼子说,三天时间如果找不到你,就要在滁县大屠杀,可能鸡犬不留……”

    “鬼子几乎把整个皖东都封锁了,那里成了人间地狱,到处在烧杀抢掠……”

    曹小民一觉醒来后得到了很多情报,因为鬼子缺少劳工,作为日中友好模范带的八卦洲上就组织了一批劳工在津浦路沿线给鬼子运物资,他们能够收集到很多消息。

    “我没敢把你到来的消息告诉任何人……”那个渔民道:“你不知道,现在滁县火车站贴了大量的悬赏告示……好像是不管任何人,中国人和日本人谁抓到你都能够获得一百万银元……对了,一百万银元是多少?比一百多还是比一万多吧?……如果是中国人抓到你了,可以被日本那个皇帝特准归化做日本人……曹长官,你要小心,不是谁都能顶得住这么多钱的……”

    原来我这么值钱?曹小民大吃一惊,他哪知道这仅仅是对全社会公开的赏格,在日军内部各种的悬赏相加,包括永久享受帝**人的最高津贴、天皇和七宫的财物奖赏、东京附近最好的农地、东京湾里的码头……他现在的身价是这个渔民所知的三倍有多

    “能给我弄一块白横幅吗?要大点的,还有笔墨……”曹小民对那个渔民道,他决定了再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字喻日本国狗日天皇及其阶前一众走狗禽兽:你等敢到滁县杀人,我敢到东京放火你杀滁县百姓我就杀东京市民,滁县屠杀一起我必赴东洋,自狗日天皇至侵华各军官兵家属乃至无辜平民皆在我残杀之列;你敢**我就**、你敢杀人我就杀人、你敢放火我就敢烧皇宫老子百无禁忌,看谁杀得人多……”信很短,落款还是“中**人曹小民”。

    “兄弟,剩下的事情要你来做,你敢吗?把信交给对面和记洋行的琼斯先生,再找个机会到南京一个繁华之地把横幅挂起来……”曹小民还没说完就看见那个渔民眼中流露出一种激动,就像是上战场赴死前的那些刚入伍的学生兵弟兄们一样的激昂

    他没读过书,不知道曹小民要他挂上去的横幅写着什么,但他知道这是一个民族英雄交给他的任务,现在他也是英雄,至少是英雄的战友

    一个军人对一个国家的威胁这是后来这封信被美国人登在报上时的标题,在美日没宣战的很长时间里曹小民因为这封信成了杀人狂的代名词,当然在后来他又成了英雄。他的这封信后来被引入到了西点军校成为几十年后的特种部队的无限制作战精神宣言里的内容;这封信所表达的精神也被后世定性为特种战精英的精神,曹小民在敌后的一系列破坏行动也因此成为了各**事教材中的经典案例:一个人可以对抗一个国家、一个人可以威胁一个国家也成了特战精英们的最高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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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三章 恩义

    (一一一一一一我怕连累他们没敢往他们那里去.他们为了让敌人放松内部警戒到处宣扬我到了全概;这就是兄弟啊!摘自《我的抗战回忆一一曹小民》)

    邢龙他们回来了!李添豪三更半夜里得到消息连忙出去迎接,心里头大大舒了一口气,他知道邪龙这支特遣队往东出发是不可能找到曹小、民的,曹小民在潞县,消息已经传到全撅了。

    “你们回来得正好,马上要打大仗了!”李添豪看见大家一个人没少,心里的一块大石马上落下了:“我正想找办法联系你们回来,曹长官在滁县”

    没有人插话,都在等李添豪讲完一圳曹小民在潞县,那里不是敌占区吗?难逛...打大仗,难道是要攻打骤县!?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每个人心里都波涛汹涌。

    等李添豪把情况说清了大家才明白怎么回事:李添豪打算向外散发消息说曹小民回到了全椒!

    没办法接应他.他自己有办法在鬼子当中隐藏.那么就给他减压,让鬼子不注意自己内部,这是李添豪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能为兄弟做到的最大的帮助了口

    行!就这么干!没有一个人犹豫,大家都很赞成这个用自己去吸引鬼子注意力的办法。当然这样一来很可能全椒又要打得兵天血地了明知道这是把祸水升过来.明明大家都没把握在鬼子重兵攻打的时候守得住,但大家都支持这个做法;只有这样做了他们才安心才会觉得对得起自己的弟兄!

    “对了,顺手搞了些好东西快拿出来”邢龙一句话大家就马上把那些“好东西”拿了出来一一每个人竟然都在背囊里藏着好几只还在冬眠的癞!

    李添豪见状哈哈大笑:“还真是好东西,现在全椒连个小都找不到了”

    因为战士们得冻疮的人很多,而且很多人都开始有长疮甚至溃烂的情况了,这一度让李添豪伤透了脑筋,因为冻疮而失去战斗力的官兵甚至远多于战斗!幸好这时来了一个老中医给他开了条方子:找冬眠的癞,录下皮焙干研粉敷于患处,再用录了皮的癞洗净泡水两小时后和大米煮粥食用,就这么一条方子竟然在三四天时间里把那些已经开始出现冻疮皮肉坏死的士兵也治好了!(呵呵,自己没机会试验但这是当时在安徽作战的广西老兵说的,三四天时间就行,很严重的冻疮都治好了不推荐书友们尝试,癞貌似剧毒啊!)

    就这么一条方子给折腾的整个全撅到处河岸沟渠边的石块砖瓦几乎被翻了个遍,很多地方直接把地皮都翻了翻,冬眠的癞几乎被大家捉得绝迹了!在停战的日子里,在鬼子以为**会不战崩溃的时间里,这支神奇的孤军不光伤病人员大量出院(主要都是冻伤)士气大涨而且还有时间把整个全椒的防线工事整理了一遍,防御能力大大增强!

    说干就干一个晚上全枚司指挥部里外都在忙,炊事班把珍贵的从飞机上空投下来的云南火腿也破费了一条在大搞“豪门夜宴”。很快全县城的人们都知道了有一个重要人物到了全枚,那些冒死在鬼子封锁线之间来回穿越的商贩们更是被刻意透露了一个重要消息:民族英雄曹小民在滁县杀了大批鬼子军官后回来了!

    曹小民在全椒!消息不脸而走,虽然国人中从来不乏勇于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但冲着一百万大洋、归化日本的赏格甘当汉奸的人也不在少数,很快连南京的鬼子都知道曹小民在全椒了。

    当英雄不是喊句口号那么简单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后果不见得就是两肋插刀那么简单时近中午,鬼子开始了对全概全线进攻,北边是一零一师团的一个加强大队加上一个山炮大队和一个战车中队;南边是十一师团的两个大队同样配山炮和战车但是这一次鬼子的进攻重点在东边:东边的进攻部队竟是专为对付曹小民而来的南京司令部直接指挥的第三师团的一个步兵联队、一个骑兵联队(装甲部队)、一个野炮联队!

    鬼子的第三师团各部都不会在第一时间进攻,他们还在集结,准备等南北两线打得如火如荼才猛然突进,务求一击攻破全概!

    在全概的南北两端鬼子的进攻三部曲几乎同时上演,轰炸机不足鬼子就用战斗机、运输机侦察机顶上,不能精确炸到作战工事就炸县概....空袭开始不久,整个全枚县城已经全部裹在硝烟和翻腾的火焰当中。

    “呜昂。”一架鬼子战机在猛丰下来时觉得离烟团太近紧急拉起来,也就随意放下,但是伴随着地下传来的“轰”一声却见原本黑云一般沉在下面的硝烟里忽然冒出艳丽的火光,一股黑烟翻腾而上冲破了原来的烟团那是支那人的重要战斗物资储存处!三架在上空盘旋的飞机马上向着这一处以前没炸过的地方猛扑

    像这样忽然被鬼子惊喜地发现的轰炸点很多,不时在他们原来没有炮击或者空袭过的地方都会冒出异样的浓烟烈焰一一李添豪把曹小民在望亭用过的骗

    招用上了,煤粉和汽油的混和物不断诱使鬼子的往毫无作战意义的地方猛扔!

    硝烟越来越浓,不住向天空蔓延,遮天蔽日的浓烟彻底让鬼子的飞机无法瞄准袭击目标,他们匆匆把扔光就往火线上飞,这时火线上也已经被炮火全部覆盖着,扬尘半天高,飞机无法确定袭击目标只能继续盘旋待机。

    坑道外黑烟一片,躲在里头的战士们,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心里都伴随着每一声近处的爆炸震动心如果是被重炮或者航弹直接伞中,挖向山壁的坑道道口会不。会倒塌大家心里都没底!每一发在坑道口附近爆炸的炮弹都会把浓烟映亮,看上去就像雷暴雨当中夹杂的闪电一般让人胆寒,但是这一切坑道里的官兵都看不到,他们的坑道口都有泥包墙做防护,大坑道的里头还会有钉上棉衣做内衬的木门,那是防毒气用的。

    一切恐怖的景象都看不到不代表就没有恐惧,光是让人耳鼓发涨的空气和漂满浮尘昏暗不见人面的坑道内光线就让人感到无比的紧张,像处身世界末日一办...

    不是每个人都有躲进坑道的运气,那些联络兵、观察哨和必须随时警戒的战斗坑道里的机枪手们就要在昏暗中承受着不时闪动的刺眼爆炸。

    有时会看到弟兄们再喊,但是大家耳朵都嗡嗡作响听不清,只能用手势来表达,有条不紊的防守分工看起来却像是混乱不堪。

    不时会有机枪子弹透过黑烟打向正在集结准备进攻的鬼子群,宣示着保卫者的存在,在浓烟中的各种特殊调动也在频繁进行“,报告连长,鬼子步兵这趟没进进攻工事里直接压到炮火带边沿”“,报告连长,九号坑道口被炸塌,没有全埋上正在挖大洞口,九班十五分钟内不能马上出动”“,报告连长,四号区鬼子冒着炮火往六号山沟潜心...”不要命的通讯兵和观察哨们只能不断在炮火中用生命换回情况报告,所有的连长们都焦头烂额地不断作出调动,不断往出现伤亡的观察哨和交通壕里填人。谈笑自若?闲庭信步?那都是不在第一线的将领们矫情的表演,在血与火的第一线,就算你是个将军也只能像条饿狗一样狼狈!

    随着旗语兵令旗一挥,一群掷弹筒兵忽然从隐藏的反斜面向浓烟中冲去,刚刚压着鬼子转移开的炮火在交通壕里手脚并用连扑带滚冲到指定地点灰沙尘土把原先的地面标记全部掩住了,大家连气都来不及喘便开始用小铲子和钢盔翻开地面找那些白色的石头寻找着号码和方向标办...最后到来的是他们的指挥官带着落在最后把旗语兵的完整讯号全部拿到的几个士兵,他们一到就安排射击参蜘...在他们出发的反斜面后,两门迫击炮也已经完成了射击准备,然后忽然在鬼子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十几枚掷弹筒弹和两发迫击炮弹就落在了准备等炮火停下就冲锋的鬼子前沿部队头上,炮弹几乎全是空炸,冲击波形成暴烈的狂飙夹着弹片从头上猛盖下去,把整片整片趴在地上的鬼子步兵炸得尸横遍野

    在后边指挥的日军前线指挥官们看到这一幕不禁倒吸凉气:这些支那人竟然在这样正处在炮击的情况下还能够如此高效的运用轻炮逆袭?这真的是支那军队吗!?

    **这些轻炮组的打击全是以急速射完成.就算没有那么浓烈的硝烟,就算是在视野良好的情况下日军也没有把握能逮到他们;打完计划内的弹药,用棉衣包起烫手的炮筒,这些炮组马上就开始了转移。虽然**的炮手们在观瞄、准绳、射速都不及对手,但在这样经过预先测量甚至在地面上刻好方向标记定位的情况下,他们在浓烟中的发挥却让人膛目结舌:每一次的炮袭都能够准确把炮弹打在集结好待战的鬼子群落头上,每一次的轰击都能让地上死上一片鬼子,让被打击的鬼子部队失去群体冲锋的威力!

    如果**能有更多的迫击炮、更多的掷弹筒、更多的弹药可惜他们只有这么些装备,为了能够照顾到更多打击点.他们得不要命地跑回去后马上让体力充沛的弟兄接过武器向下一个袭击目标进发;在经过三到四轮的急速射后还不得不让武器休息一下;在打完计划内的弹药后就只能袖手旁观...每当这些炮组在敌人的炮火中人员有损伤、武器有失落,下一次的袭击火力就变得弱了一些;虽然弱,但**的轻炮袭集样在鬼子步兵压上后一直存在,一直在给鬼子的一线部队以惊人的杀伤,让他们难以在炮火停止后气势汹汹地进攻!

    鬼子的炮火开始延伸了,越过山头的炮弹狠狠砸在远处的山脚下,炸起的扬尘不到两分钟就能弥漫到山顶,那些直接落到反斜面上的炮弹炸起团团火光掀起阵阵热浪更是让在反斜面后边调动的部队胆战心惊中**队和鬼子的每一场血战都没有后方,都是在炮火的夹键中作战!

    随着鬼子的垂炮野炮打击炮火延伸,咻咻作响的迫击炮群开始了打击,在前一天就经过实弹射击测量的鬼子也开始显现他们的水平.几乎覆盖向前沿战壕里的迫击

    炮弹都能保证很高的直接打讲战壕的命中率.瞬间战壕里就弹片横飞.被壕壁反弹的弹片形成二次三次杀伤把战壕里的物件搅碎!但是,战壕里是空的!

    在鬼子重炮打击的时候,前沿战壕里的那些还击的机枪火力线已经给了鬼子一个前沿带印象了,在鬼子加大对机枪群的打击,开始动用到机关炮的时候,这些机枪组就已经陆续转移后撤,他们留给了鬼子一道在反壁上钉满毒刺的死亡战壕!

    经过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的毒刺准备更充分,全部在尖刺上刻出一道深痕,淬毒的时候可以留下更多的毒药,而且长度也完全根据战后的尸栓结果设定,比原先的尖刺要粗了些短了些,保证能够刺穿鬼子的薄棉袄就够了!

    为了战术动作方便和耐受战壕里的高温,鬼子冲锋时全部穿的都是薄棉衣甚至有人夸张地在雪天里光着膀子,原来设计的长度根本就是多余的而且不利于隐蔽。(前边的章节里有书友就毒药的作用温度提出过质疑,但这些歹毒手段可不是uu出来的,虽然不是全军推广只是在很小一部分军队(桂军)范围内运用,可都是冬天实战使用过的。我当时想没理由不成立但也找不出理由,后来猛醒应该是炮火的温度保证了毒药在人体的作用吧。

    别总说我们的先辈笨,其实很多毒招阴招不用大家荆u当时早就用上了,小说中只是把使用规模扩大了“”

    “回来了多少人!?”几乎都是堵在交通壕口上各道防线上的主官就冒着炮火去迎接那些最后的死士,那些在鬼子重炮火力延伸的一瞬间冲出去钉毒刺的士兵....报数的声音总是让人听着心酸,每道战线上负责这道工序的士兵都有大约一个排,但每道战线上回来的人都不到一个班;这些死士不是冲向敌人,不是死在冲锋的路上,他们很多人会在迫击炮群的打击下被弹片割得羊茸烂烂然后在接下来的双方拉锯战中被踩成肉酱但他们不悔,他们仅仅是化身为这片大地上的一块,就像他们活着的时候一样!

    慢慢地,延伸的炮火远处,迫击炮刺耳的爆炸声忽然断了,这时耳朵鼓胀的战士们会有自己是不是聋了的错觉。但是很快,就像涨湘一样从远处传来的声浪又开始灌进来了:坦克的马达轰鸣声、听不清楚但混在一起会让人觉得紧张的皮靴踩踏声由远而近,越来越咖....

    “弟兄们上!”一处处藏兵坑道内一个个战士终于在饱尝眩晕和胸闷后冲出坑道,保持着长官横在交通壕里的步枪指示的高度猫着腰拖着枪迅速而不为外边察觉地涌向各自的枪位;虽然战壕很多战斗位置已经被重炮炸得面目全非,但凭着自己对阵地的熟悉,这些战士们几乎凭着跑动的距离就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了!

    在战壕里猛冲的士兵都能感到头顶上嗖嗖飞过的子弹带来的杀意,阵地上早就枪声大作,那些隐藏起来一直没发动的民二四机枪和各种转移了位置的轻机枪,以及布置在作战坑道内的九二式重机枪已经全部开火了

    目睹了前沿被**轻炮袭击打得惨不忍睹的士兵样,在后边的日军指挥官都明白如果不想浪费这一次炮火就只能继续派部队顶上,他们不得不冒着**还大量存在的机枪火力开始波浪式冲锋,企图以武士道精神硬啃下防线!

    来得好啊!阵地上的**火力疯狂射击,由于侧向缘故鬼子的坦克车并不容易找准他们,而那些机枪组不论是轻重机枪都已经熟悉了打完一梭就换位的战术,更是难以被鬼子消灭。子弹总在不同的方向上忽然铺天盖地打到,后边匆匆冲上去的鬼子队形不时被撕开口子,填上去的人又马上补上冲锋群过去后在鬼子冲过的阵地上留了一地的尸体删一这仅仅是刚刚开战!情势让后边的鬼子指挥官大吃一惊,他们实在没想到在全枚会碰上如此善战的中**队!

    头顶上被打得烟尘弥漫,背部靠着战壕壁,等待着长官的一声令下,每一个抓紧抢的士兵心里都是一样的紧张无论新老兵,要说打仗像玩一样,那都是骗骗没上过战场的菜鸟们的,只要一冒头就可能殉国!鬼子的浪潮般的脚步声清晰可闻.这是大部队,波浪式冲锋!每一个老兵都清楚了,虽然他们还没看见敌人...

    “杀给给!”呐喊的声浪忽然怒涛般响起..“,准备战斗!”战壕里呼应着命令“,喀嘞嘞”的推弹上膛声响成一片,数不清的步枪悄悄在正面掩护土包的遮盖下伸出战壕瞄准

    (作者:文中的狠招阴招、土方偏方大多来自桂军,大概也是因为这些来自穷山恶水的子弟都有他们独到的狠毒刁滑和很多在山野生存的偏方才得以在大别山这样的恶劣环境中和装备优良的鬼子寸土不让地相持咖...从老兵那里听到各种匪夷所思的办法很多,谁能说当时的中**人在对抗上不是已经蝎尽全力呢...)

第一九四章 青山

    (一一.一一一李添豪和所有单经坚守过全枚的弟叉都从不在我面前提起那一场血战,我就知道那一场大战有多惨烈了;我也不提,就好像不知道一样,对于太刻骨铭心的伤痛老兵只能选择遗忘.即使永远忘不掉摘自《我的抗战回忆咖一曹小民》)

    鬼子潮水般的冲锋部队迎头撞上了**阵地上的齐射,这时候他们才发现**的第一道战壕,他们的迫击炮队重点打击的那道壕竟然没有冒出一个人!五发子弹都以最快的速度打出去,只要标尺设定对了就行,根部不用瞄准到个人,整条防线上**都开始开火了,整片阵地上忽然全是横飞的子弹但是鬼子的波次冲锋人数实在太多,虽然**阵地上的各种火力几乎全部开足但还是无法阻止他们的第三波次冲进了第一道壕。

    二道壕实际上是反坦克壕,**步兵们打光了步枪子弹就一下子缩下去从交通壕里泄洪一样继续退进了第三道防御,这一来让鬼子的迫击炮齐射在三分钟后又一次扑空。这第三道壕设置得很有学问,利用了山势可以让第一二道壕以及鬼子后方的火力点无法看到直射打到他们,但他们却能够对二道壕形成压制;而在三道壕的上方则设置了不少侧向机枪火力点,这些火力点同样不为鬼子后方的压制火力所能观察到,但他们却能从各个方向打击跟随坦克冲到二道壕边上的鬼子。

    巨大的伤亡让鬼子的前线指挥官们一个个膛目结舌,他们看着那些中弹顺着坡地不断往下滚落的士兵,看着前锋部队特别是跟在坦克两侧和后边的鬼子成片成片倒下时又急又怒;但是强攻已经开始,无法做出调整了,鬼子没了办法只能让坦克部队全线压上在第二道壕的边上形成步兵堡垒。同时鬼子也不得不拼命了,他们开始要求迫击炮部队全面对**的火力带进行压制,不用顾虑自己的前锋部队安慰,从一开始双方的攻防战就进入了白热化。

    工事不管做得多牢固,设计得再出色,那都是死物,真正的较量还在人上!迅速调整了战术的鬼子把大量的掷弹筒兵和机关炮组、战防炮组全部推到第一线,配合着十几辆坦克疯狂对**阵地进行炮击!

    转移,可以避开敌人的火力覆盖,但是在几乎整段战壕都被覆盖了的时候,转移没有意义了战壕里全是横飞的弹片,如果抬着机枪在里边走只能被撕成粉碎!没有回旋余地了,很多的机枪手不得不硬着头皮顶在战壕上拼了命射击。他们的背上,头上不断被横飞的弹片划伤或者直接切进去,几乎整条战壕上的士兵都是浑身带血在作战,什么是浴血奋战?没见过全概战场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每一挺机枪旁边的猫耳洞里都会躲着几个人,他们同样身上早就受了伤,但是他们撤不下去也不能撤下去,他们全是候补射手!步枪手们也在浴血奋战,虽然他们在第一轮的五发子弹打光转移战壕后就已经不再用密集队形站位,但是鬼子的炮火实在太过凶猛,几乎覆盖了一线火力带,现在那里已经没有一个完好的官兵了。战壕中充斥着各种的惨叫声,但是却没有人听得见,炮弹的轰鸣把一切人类的悲惨全部压制住,甚至很多官兵耳朵已经被震聋了!不时可以看见战壕中有被炮火整个掀起来的残躯、和被炸成零件状的枪械,但是几乎每段战壕都没有停止过射击!

    把头埋在自己的棉衣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憋住气眯缝着眼睛把准星套到一个正在往二道壕,也就是反坦克壕里填土的鬼子身上,扣动扳机看着那个鬼子向后翻倒跌在壕沟旁;洪良这才长出一口气又把嘴脸缩进敞开了的棉袄里。姗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呼吸,虽然他也是那种闻到硝烟就会兴奋的老兵,但是战壕里的硝烟实在太浓烈了,已经到了几乎半毒气状态!

    现在像洪良这样的一线指挥官已经全部打成了普通一兵,战壕里的官兵都在利用硝烟的掩护抓紧机会拼命打那些完全没有遮挡防卫的鬼子填土士兵,这是绝好的机会,完全就是在练固定靶一样!二道壕边上的鬼子以惊人的速度被消灭着,几乎可以看到整条二道壕边上都是冲上来填土或者安装炸药的鬼子,他们成群成群地被击毙在壕沟的边上,跌进壕沟里的尸体越叠越高竟然可以进入战壕里**官兵的视线;鬼子几乎就是用人在填壕沟!他们的伤亡数量远远大于战壕里**,决定了这一仗双方的交还比伤亡惨重的**能够遥遥领先。

    三道壕上几乎所有用于作为视障的战壕边上累了三层的土包都在鬼子的机关炮和坦克炮打击下扬尘冲天,那些麻包袋已经基本全部被打得烂茸茸的,土包堆已经变成了松散的扁土摊了。

    但是这些一堆堆的泥土依然能成为视障,战士们依然在借用这些视障掩护着自己不让对方的机枪手发现,从侧向不住地消灭鬼子。不时可以看见穿透土堆的机关炮弹把土堆后的**士兵整个脑袋掀飞.血肉

    和脑浆喷溅得周围全是血糊糊的。

    只要一个抢位上有人倒下了.就会有士兵填上去;只要准备顶上去的士兵被炸倒了,交通壕里的补充兵又会继续向里头填!这就是往战壕里填人的战斗,这就是血肉长城!战斗仅仅开打了一个小时,预备队已经顶上来了两趟,每一个往枪位上填的士兵都是浑身带着弹片伤踩着已经被踩烂的弟兄的身躯冲上去的,然后他们也会在不知哪一刻终于不支倒下被其他弟兄们踩在脚下,战壕里竟是一地的血肉模糊!

    一个小时完全不停歇的进攻,前边还在进攻后边的鬼子已经列好了队!双方都在用人命来填沟一方是要填平反坦克壕而另一边则是不得已用自己弟兄们的**去塞满战扒…随着一声声剧烈爆炸一处处被炸塌的反坦克壕缺口上被潮水般的鬼更新子用土包和身躯填平,坦克轰鸣的发动机声开始越来越让人颤抖……

    在每一条从二道壕通往三道壕的交通壕里都塞满了尸体,包括率先取得突破的鬼子尖兵和不少的**,但是这些趴在交通壕里的**尸体忽然动了!

    因为鬼子发觉这些交通壕被反过来拖上一大段酸枣树堵住之后很难逾越,就算用手榴弹也不能一次清除掉,而他们在清除这些障碍的时候付出的代阶也大了些,所以他们很快就放弃了从交通壕里进攻的计划。**则充分利用子这点派出了不少敢死队潜伏在这些交通壕里装死,他们每个人身下都压着不会被子弹打爆的pN叮炸药包还有就是一点火星都可能引燃的汽油瓶,他们将在鬼子的坦克要冲到三道壕的时候从侧面去进攻坦克。

    没有活路!这样的任务绝对是有死无生的活但是梁全林接下了,因为他是连副!身先士卒带着一群脸上全被战火熏黑被泥灰涂灰的老兵,他们就那样全身暴露在双方火力下装死,等待着鬼子的坦克等待着殉国的一刻!

    坦克终于上去了!在后方观战的鬼子军官们互相交换着笑脸庆祝,这时他们才发现所有人的脸上竟都挂着泪痕!一一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只要他是个军人,只要他曾经穿过中下层官兵的军服,在面对这样一场完全用血肉填下来的战斗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眼泪只能在心里流着脸上不能流露丝毫的悲伤……如果自己就这样殉国了,老梁家也就绝后了!梁全林耳边的枪炮声全部忽然消失了,他好像听见了严厉的父亲正在责怪他没有完成他要他完成的学业、他只听到母亲接到他的阵亡通知时的呼天抢枷…最后,他的耳中传来了一阵阵银铃的脆咖…

    “冲啊!“梁全林面前已经被一辆坦克遮住了,猛然从幻觉中醒来,他抱着炸药包毫不犹豫扑了上去……“噗噗噗……”子弹入肉的声音但这次不是身边的同袍,是自己!眼看着炸药包掉到了地上.自己的一条胳膊竟然瞬间被打得在面前碎裂掉、被轰飞了!目瞪口呆的他还没来得及感到痛楚,就被一股大力拽倒,倒在他的炸药包上,身上的几个血洞那么怵目!我怎么还没死?……这就是他残存在弥留之际的意识,刚当上副连长几天的梁全林殉国了,很快又会有老兵顶上他的位置,还有其他人一一北边防线上张景岳下属的九个战斗连连长已经有一半殉国了,其他也全员带伤……

    推开了连长的身躯,后边跟上的士兵接力抢过炸药包继续猛冲!鬼子身后的掩护火力雨点般打到,坦克车上的机枪手也发现了身旁发生的事情……一个、两个……前赴后继冲上去的敢死队员终于接力把炸药包拱到了坦克车上,完成了最后壮举的士兵带着笑流着泪望着身上的血洞听着引线的“嘶嘶”声……“轰隆!“第一辆鬼子坦克被炸瘫了,在它侧面短短的十米距离内竟然倒下了超过一个班的**官兵!

    炸坦克的敢死队员们就在所有弟兄们和鬼子官兵面前表现着中**人的不屈,被子弹打得支离破碎的身躯、被自己携带的汽油弹烧成火炬的身躯、被炸药包炸得凭空消失的身躯……血淋淋、火熊熊的一具具不屈的军人躯干证明了他们能够比解铁强!一辆辆的坦克车在他们袭击下纷纷被炸成废铁,后边紧随冲上来的鬼子气为之夺!终于,毫不间断的进攻狂涛在血肉长城前被撞得粉碎,鬼子开始退却了……

    “在滁县,在全椒四周都是我们的部队,你们尽管全力进攻.就算伤亡再惨重都会给你们支援…“从南京来的参谋长官们亲自带来了朝香宫鸠彦王的口谕,振奋人心啊,终于可以放手一搏了!……但是,当看到面前把各个山坡铺满的的尸体时,那些日军指挥官们才忽然意识到不管补充多少新兵、不管有多少援军他们最熟悉的老部下,那些能叫出名字的官兵大多数人已经不可能再见到了!

    在日军进入中国以来这些疯狂的的军官们只想到军功但是在这一刻他们忽然哭了,他们也真正开始体会到

    了战争的残酷了。

    一个个累得几乎要趴下每**官兵们却没有趴下,他们开始带着眼泪在战壕里收拾那些脚下被踩出肠子。已经踩得茸羊烂烂的弟兄的遗体。就在一个多小时前.也许他们还在一起分享着一包缴获来的香烟,或者把一颗从飞机上空投下来的糖果从整个班每个人嘴里传递过去感受着那一股甜蜜但是这一刻,他们的弟兄却已经成了脚下的模糊血肉!

    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伤,带着浑身火辣辣的痛楚,但他们却浑忘了,他们只知用止不住的泪水去洒在战壕里洒在倒下的弟兄们身上。

    担架往后边抬的基本都不是伤员,是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这些尸体被三四具放在一起挤在担架上快速往后边运;他们生前捍卫的阵地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们了,他们继续存在会让活着的弟兄滑倒

    把担架抬下去的人很多就是那些被溅射伤弄瞎了眼睛的伤员他们往住一个人搭配一个辊重兵完成着这件艰苦的工作;只能用他们了,只要还有战斗力的人都会被留下,就这样一场短暂而漫长的战斗,让防线上的守军几乎减员过半!

    远处的炮声好像在延续着眼前的残酷,老兵们默默地听着,没有其他反应都低着头,没人去想那些炮声的意义;大家都清楚这就是死仗,打到哪算哪,大家其实没有替别人悲伤的资格,因为下一个可能就是自己炮声不断,非常密集是全椒东边的鬼子第三师团也开始进攻了

    前线还在打仗.但就在火线后的山地上已经有很多人,那些还在养伤的病号指挥着百姓在挖土。每一个在劳作的人都默不作声,他冉知道这场大战之后,这寂寂青山将又多了很多的新坟;每天上山的时候又会看到很多失神的老兵在和那些坟堆说着话

    回流的百姓很多,而且每个人都知道如果全椒失守的话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命运。现在他们连回到四乡去忍受鬼子的欺负折磨都没机会了,他们和这些军人一样,唯一可能生存下来的条件就是守住全枚。

    没有人再藏起粮食.也没有人再有其他想法,现在的全椒已经全民皆兵,至少后勤已经全部由百姓来负责。现在很多百姓都到了山上去砍树,因为战场上需要大量的原木去修建工事。山上到处是被砍伐后留下的一个个树桩子,每个树桩子下边都挖了一个坑一一埋人的坑!和在邵家大战中牺牲的官兵一样,战士们连副棺木都没有,尽管这里有那么多树;木料要用来备战,没有给大家做棺材的准备。

    只有剩下的树桩子可以当成墓婢用。

    这一仗谁都不知道要打多久,要死多少人,但是所有老百姓都有一种好像看得见的幻觉:这里有多少棵树就有多少的烈士!明年,当春天来临的时候,这些村桩子发出新芽会让整座山变绿,有一天这些从侧面发出的树芽也会长成大树;如果这里的人有人能活下去,他们会告诉后人,山上每一棵从侧面长出来看起来怪怪的树下边都安葬着一个烈士

    “昨天鬼子的第三师团整个联队过江了,好像是去全枚的”

    “很多坦克车运过去了,好像也是去全枚的”

    每收到一条这样的情报,曹小民心里都会“咯噔”一声,李添豪要对抗的敌人实在太强了,他和那里的其他弟兄顶得住吗?

    心里焦急万分,但是曹小民却无法做任何事情不对,可蚓曹小、民不得不催促身边的唯一弟兄,那个被八卦洲上的渔民都叫做“大懒“的渣夫。只有他的横幅被挂起来,只有他的信能够通过琼斯在报上发出来全概的围困才有可能解除!

    信已经送到了琼斯那了,但是那条横幅却不是容易挂上的,要找机会,要等!但是现在曹小民却没法子等,他知道全椒的弟兄们正在浴血奋战;这一切都因为他,因为他的不知所踪。

    “今晚,一定可以挂上但是,我希望长官先走。,“,大懒”道:“就是这里也不安全,虽然这是友好示范带,但是一旦长官的形迹暴露,一定会有大搜索,这里也不可能躲得如...”

    刚刚休息了一天,马上又要拖着带伤的身体奔向茫茫未知的前路,曹小民心里苦笑了一下;但是他现在想得更多的却是“大懒”的一句话:这里是友好示范带万一“大懒”在挂横幅时暴露了呢!?那样可能会连累整个八卦州上的渣民,那些曾经省下每一口饭、在寒冬腊月里到水里去抓鱼养活他们的渣民!

    也许这个“光荣”的任务还是得自己来做比较合适,曹小民决定了:进城!

第一九五章 空降

    (一一.一一一他是我唯一认识的苏联援华空军空军志愿队的人.分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直到战后我在军政部领到了一封多年前遗下的他给我的信件时我才知道他战死在了中国,就在《日苏互不侵犯条约》签订前的一知...摘自《我的抗战回忆一一曹小民》)

    “这是偷我媳妇的,用完得赶紧拿回去光..”“,大懒”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日本浪人,曹小民化妆成的日本浪人。

    自从南京沦陷后,就有很多日本浪人跟随着各种开拓团到了这座古都。很多无所事事的浪人四处欺负中国人,八卦洲自从成为了日中友好示范带之后这些人也时有光顾。

    今天曹小、民一天内杀了三个浪人,从他们的衣物中各选取了一部分穿上,现在他正在做最后的检查,看看自己有没有破绽。

    对于穿和服曹小民并不陌生,在原来时空他本来就有准备在婚礼上穿和服,而他的那位未来岳丈在穿上和服时的特殊举止姿态也让他印象深刻。

    当他穿上和服时举手投足完全就是个日本人,就连看着他换衣服的“大懒”也有完全不认识他的感觉。

    “大懒”除了从媳妇那偷来了一面小镜子外,还带来了她刚过门时用过的胭脂水粉,虽然已经有几年没用过了,但是保存得还不错,曹小民就用那些胭脂混合着香炉灰做了一种化妆品出来,一种可以加深某些看上去的面部轮廓的化妆品。

    那些曾经在他装扮医生时被刻意掩盖的脸上的伤疤这次被故意显露了出来,但不是最明显的那几道栅那几道也许会被和他近距离接触过的人看到,会作为特征提供给那些鬼子情报人员。

    他还牺牲了两根香烟,用它们煮了一碗水,他用烟丝水先一遍遍地往头颈和手上每一寸肌肤去涂抹让后等它们风干。最后他用烈酒就像后来的奶油小生们洒香水一样在自己的腋下、敏感部位的衣服都弄上去了,剩下的喝进了肚子里。

    一个肤色焦黄,显然整天混在酒坊里的烟鬼浪人出现了.大懒看着整个过程的发生,然后目瞪口呆的他这次不反对曹小民往南京城里去了:曹长官就是个会七十二变的孙悟空!

    曹小民进城的地方是仪凤门,城楼还在修兼,大概是日本人也不希望他们引以为豪的战利品,这座东方大国的都城太过破败所以他们一直在按照旧貌修筑被炸毁的部分。

    鬼子并不完全相信曹小民在全椒,虽然这很有可能.但是从他们对那个医生的追踪看曹小民至少曾经到过浦口,他真的很有可能会在南京城里的某个位置。但是几乎所有的持工和宪兵查遍了整个南京城都没有任何发现,最重要的是后来有人不算十分有把握地认出了那个穿着西装的日本人并没有渡江而是在浦口出了车站当你猜他会那样做的时候他偏偏不那样做!这就是鬼子分析曹小民的行动特征,如果按照这样分析,他真的有可能会在凌晨时分到达全枚!

    南京城里依然在捏捕,但已经很随意了,包括那些被安排在各处城门盯着行人的按照最新得到的曹小民形貌特征绘成图辨认着每一个人的特工们都已经显得很懒散;曹小民很轻松就进了城。

    也许我的余生每一次经过那些门洞都会有这样一种心悸神憾的感觉吧!曹小民总是不经意会回头看看那段正在修建当中的被炸塌的城楼,有他太多的弟兄长眠在那里了;那些被安放在门洞里,一个个浑身被火烧得光溜溜有的地方却又像烤肉一样寂裂渗着血水、冒着烤肉的味道的伤员又一个个出现在他的脑海,耳边似乎还在响起自己一刀刀下去的那种“豁豁”声

    接近城门,老百姓都很规矩,远远就在排着队等着出城或者进城,只有曹小民这样的“日本人”才会大摇大摆招摇过市。曹小民心里在琢磨着,到底是走小路好还是走大路去那几个挂横幅的候选点;走大路应该还是比较安全,毕竟他有点担心会在饵静的路段遇到像他自己袭击那几个日本浪人的情况。但这时城门一带忽然热闹了起来.喧哗声虽然不是很大.但随着铜锣敲响和哨子声忽然响起来的低沉细碎的议论声还是“嗡嗡”地传和...

    一辆不知从哪弄来的,在曹小民记忆中好像是在电影电视上看过的那种古代的囚车出现了。远远的看不清关着什么人,但从旁边议论的人群看来这人不简单见惯了各种游街示众的老百姓不会对普通的军人或者其它囚犯感兴趣了。

    随着“鼻噜咕噜”的木轮声接近,曹小民看清了,囚车里关着一个外国人!

    英国人?法国人?还是在曹小民的心目中,日本人在南京对外国人还是比较客气的,至少像琼斯这样的英国人还算过得不错。这个外国人到底触犯了日本人的什么禁忌要被抓来游街示众呢?要知道外国人对这样的侮辱性行为是非常抵触的,日本人也轻易不会去捅破那一层纱窗纸,给各国

    在华的公民一个面子。

    看清了,那个外国人身上穿着的皮夹克竟是一身飞行夹克,他是个被击落的空军!

    空军?外国人?曹小民心里感到有些糊涂,他隐约记得好像有个娶了个中国夫人的美国空军叫陈什么的组建了一支“飞虎队,”好像都是美国人,和鬼子作战战绩还很不错。难道这就是他们吗?他们这么早就来中国抗日了?

    曹小民基本算是历史盲,他根本不知道在《日苏互不侵犯条约》签订前,在上海南京的大战中全国仅剩下三十六架飞机的中国空军得以重新形成战斗力完全赖于苏联的帮助。第一批450名志愿队人员与苏联军售的飞机(155架战机、62架轰炸机、8架教练机)于1937年10月更*新分别由海路与从阿拉木图的陆路来到了中国。在一九四一年以前中国空军几乎全是在使用从苏联购买的战机作战并且新空军的教练几乎全是苏联人;而更让当时的国人感激苏联而使**在那个期间忽然赢得很高欢迎度的是苏联空军这支名为援华志愿队的部队和其他国际上同情中国的国家暗中施以援手或者借民间名义行动不同,他们是以正规军的形式毫不避违地参战的!(那一段时间**得到了国民党很大的容忍,像在国统区办报、采购甚至招人,发展迅速...)

    曹小民以为这是个“飞虎队”队员,他压根没想过这是一个苏联人,他更加没想到这个苏联人就是在全枚战场上空被击落的!

    就在那一场血战日军退去后三个小时,全概的上空忽然出现了一架运输机,很快就开始对全椒进行空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李添豪的电报发出后,**已经派遣飞机三次对全枚进行了物资空投。投下来的主要是药品和肉干、猪油,也有一些特殊的弹药武器和通讯器材当然还有就是李添豪在战壕里设置的“暗器”所需要的毒药。

    空投的物资数量并不多,但更重要的不是物资而是空投的本身!每一次后方对全椒的空投都是守军支持下去的强烈的精神鼓舞:他们孤悬敌后,在前线战斗,他们最重要的精神支撑就是他们没有被抛弃、他们的背后依然站满了自己的乡亲父老;他们艰苦是因为他们是全民族的英雄,他们站在抗战的最前方!每次空投时整个全概地面上的民众都会和军人一起欢呼.欢呼的脸上都在淌泪,无论是军人还是百姓;那一刻县城和城外山地上的阵地上的所有人都会觉得浑身是劲!

    忽然从云端扑下来了四架日机,像嗜血的蚊子一样猛扑向那架空投物资的运输机,地面上所有的人都脸色大变一个个屏住了呼吸。这时在云端的另一边出现了一架孤单的**战斗机勇敢地猛扑四架日机...忘情的军民站到了阵地表面和县城的断垣残壁高处,一个个忽然着急地狂叫让那架飞机快走,每个人都在为那两架中国飞机担心。

    物资还没有空投完毕,那架运输机还在低空绕行,机身上的青天白日徽看起来很大很大。飞机师已经习惯了每次在空投完物资后都在全枚上空绕上半圈展示中国空军的姿采,在他看来地上的人群就和前几次没分别不对!他们挥手的动作有点不对!

    “敌袭!”机警的副驾发现敌机了,几乎就在他叫起来的同时敌机的子弹已经跳着舞一样在飞机旁边掠过!

    这架老旧的运输机连物资投放门也来不及关上,飞机急速的规避动作几乎把在门边投放物资的随员甩了出去,忘了身上有安全带的随员们吓得连声惊呼

    运输机的机身闪过一串火星.地上的人们仿佛可以听见那种机枪打上去的“铿铿”声;浑忘了生死,地上的众人一个个都不懂得躲起来了,他们就在高处看!

    俯冲下来的两架日机追着急匆匆把连降落伞都来不及挂钩拉开的物资箱就往外推掉逃跑的运输机.机头的机枪火光闪个不停,可以看见运输机上有时竟会连串爆起火办...忽然两架日机也开始规避起来!只见那架孤单的**战机迎头猛撞那两架拦截他的鬼子战机,在对方闪开后向着低空的两架鬼子战机猛扑!

    一架见机得早的鬼子战机迅速向一旁掠去,另一架竟被这架孤单的**战机咬住了,机身上就像在暴雨中一样不断溅起火花!地下的观众终于一起发出欢呼,但是欢呼声刚刚才响起忽然就天折了一一那架运输机一边机身忽然冒出浓浓的黑烟,机身在空中不住晃动**的那架战斗机也不妙.那两架避开它的鬼子飞机已经咬着尾巴冲了下来,随着两架战机机头的耀目火光闪动,明显看到**战机已经被打中了不少的子弹

    运输机的飞行员眼看是无法逃脱了,他竟然向着远处的山丘直冲过去!已经追着它尾巴的一架鬼子战机不断把子弹灌进运输机的机身,甚至它的机炮也擦着运输机过去了几发,把运输机的一边机翼打得掉下了一块

    回不去

    了!无论是这输机还是战斗机**的两架飞机都回不去了!他们回不去了以后还会有飞机来空投吗?以后的天空还会有青天白日徽可以看见吗?地上的人群看着三架鬼子战斗机在背后咬着那架已经像小舟一样颠簸的**战斗机远去.看着它的身躯在阳光下忽然冒出浓烟,看着它消失在地平线上然后忽然在地平线上升起一团知...

    另一架盯着运输机的鬼子战机拉高了,它如果继续贴上去有可能自己也会撞上山腰。这架**飞机竟然是真的要撞山!?连鬼子的飞行员也感到非常意外意外出现了,只见这架运输机竟然穿山而过!不,是他撞过去的那座山竟然有一处缺口伸进去一个浅谷!每次投完物资都要转一圈的飞行员得到了回报,他熟悉这里!

    有了这样一个回旋的余地,在鬼子的战斗机拉起来后,这架运输机来了一个大拐弯竟然飞回来了急速下降着越飞越低地飞回来了!

    在天上飞的时候看上去慢吞吞的运输机以极快的速度斜斜铲向坡面,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飞机带起了一条巨龙般的雪尘泥沙一运输机竟然顺着山坡迫降了!

    忽然,看热闹的人群行动了起来!无数的百姓开始向着远方奔跑那个方向是在县城外,但是那里还是自己的地盘,**飞行员到了自己的土地上!就好像冲锋陷阵一样,很多人心里就一个想法:快过去,救自己人!还有的人脑子一片空白,但是大家都往那边跑那就跟着去吧...一时间,大半个全椒的老百姓全都大呼小叫往飞机坠落的方向跑去!

    因为鬼子战机中有一架也被**的战斗机击伤了,鬼子的肆机也没向地上的人群袭击.护卫着受伤的同伴飞走了。

    被救下来的机组人员一共六人,两个飞行员和四名其他随员,他们很幸运一开始就把弹药挂在降落伞上空投掉了剩下的主要是被服和粮食,飞机并没有爆炸。当老百姓纷纷赶到时.已经看到在附近山上**阵地的守军已经派下了一个排过来救援,他们已经把撞得晕晕乎乎但是却一个都没死的六人全部放到了担架上。

    不久,就像过节一般,老百姓们吹着喇叭敲着锣鼓把六个机组成员用担架抬着运回县城;他们长长的队伍中紧跟着六位空中英雄的是那些担抬着抢救下来的物资的人们。当然还有很多人没回来,他们留在原地看那些军人在飞机上拆除这架铁鸟,很多人还得到了上前帮忙的荣幸!在天上看着那么一点点的小家伙竟然是这么个庞然大物啊!很多百姓都算是开了回眼界,大家不管有活没活的,都想去摸摸那架铁鸟。

    摔烂的飞机也是好东西,没有爆炸的油箱可以放出很多油、里头的座椅、工具、各种杂物到了地上这群什么都缺的人们手上可都是宝贝;甚至连机身拆下来的钢板都可以装到阵地上的防御工事里去

    没死人,这就是惊喜,能从飞机上搞到这么多羊毛毯子和粮食,就是惊喜;整个过年这些老百姓都是在惊恐的日子里度过的,现在他们就像是要补偿那一段失落一样,一个个兴高采烈!

    也许已经习惯了失去身边的至亲好友,也许是见得死人实在太多了,对于那个落到远处去的飞行员大家选择了淡忘。

    这就是战时的人们,不管自己人死了多少,只要有活着的就是值得庆贺的,大家真的要求很低,都习惯了

    在远处跳了伞的飞行员当了俘虏,也许是鬼子对这些从天而降的人有种敬意又或者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一一他是个白人;最终鬼子并没有太难为他,只是把他打得猪头一样断了两根肋骨吐了几口血落了几只牙齿就算了

    曹小民看到的就是这个战斗机飞行员,他不是曹小民以为的那些飞虎队员,他来自苏联,叫做谢留申科,在护航往全概空投物资的战斗中被击落。

    身陷囚笼的谢留申科情绪很低落,在他看来身边全是敌人,包括那些穿得破破烂烂的中国百姓一栅他实在看不出他们和那些擒获他几乎把他打死的日本人有什么分别。现在他就闭着眼在囚笼里游街示众,虽然眼睛闭着但他一样的感到痛苦,他感觉到周围那些目光都充满了轻蔑和敌意,哪怕他闭上了眼睛却依然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他的脑中一片辊乱,他不知道自己会有怎样的结果:会被用一种很残忍的手法杀掉吗?他的肉会被用来喂狼狗吗?反正在他们来中国之前,宣传部门的人就是这样告诉他的,日本人用俘虏来喂狼狗!

    要是能在南京够救了他,大概会让鬼子所有人都坐立不安吧?曹小、民在心里想着:救了他,怎样送他走是个更大的问题哦,对了,还是先找到救人的办法吧,别的以后再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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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559/ 第一时间欣赏抗日之幸存者最新章节! 作者:揽嫦娥射日所写的《抗日之幸存者》为转载作品,抗日之幸存者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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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幸存者介绍:
国军抗日,光动嘴皮子的滚开!
三百余万将士战死,二百余将军殉国,谁在抗日?国军如何抗日?在何种条件下抗日!?虽然种种原因很多的事件细节已经无法查考,但是本书还是希望能够比较真实还原国军的抗日艰辛和成就。
一个只会电脑的现代人到了一九三七年的淞沪战场,他注定是个战场白痴;他和那些同样扔下锄头拿起枪的大多数国军士兵一样,必须在战场上成长。
他不懂历史,不知道如何可以抱上伟人大腿指点江山,他只会战斗在最前线!
他是最懦弱的人、最谦卑的人,但他最终会成为战争机器;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在战火中幸存!
抗日之幸存者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抗日之幸存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抗日之幸存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