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修改了
刚才修改了第93章,各位已经看过的朋友重新看一下。
本书即将改名通知
因为《无上昏君系统》这个名字带有‘昏君’二字,编辑说导向不太好,要改改书名。
本橘苦思一晚,终于想出来一个书名《召唤群雄帝王系统》,其实书名不书名的不重要,大家内容上看的开心才最重要,嘿嘿。
——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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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在陪大老板喝酒,不能更新了,见谅,么么哒,爱你们呦。
第一章:开局拿我祭天?
魏国王都,长安城。
皇庭内院中,紧张压抑的气氛从每一位巡游侍卒、太监宫女、后宫佳丽的身上淋漓尽致得体现了出来。
时值魏国年号承平十六年三月初九,这一日,楚国大军连破魏国七关,兵临都城之下。
大魏军神孟浩然战死!
大魏剑圣叶清玄战死!
大魏剑神李九天战死!
大魏……
此战,无论庙堂江湖,大魏已然损失惨重,目前再无一人尚可与敌兵一战。
长安,岌岌可危。
崇德殿。
文武百官、各位皇子井然有序的排列站立,他们此刻皆是胆颤心惊,魏国皇帝正襟危坐于王座龙椅之上,双眼如炬,环视殿内众人,淡淡开口道:“诸位爱卿,现今敌国兵锋正盛,尔等可有破敌之法?”
此言一出,本来寂静无比的大殿,立刻喧嚣起来,众人交头接耳商议众多,仍然没有什么良策。
位居文武百官首位的大魏丞相李子渊毫无征兆的突然跪倒在地,“臣请移圣驾,利南方天险,用以抗敌,而后徐徐图之!”
他的语音刚落,文武百官皆是齐刷刷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高呼道:“臣,请移圣驾!”
魏国皇帝赵元庆看着殿内百官,双手紧握,眉头紧锁,若移了这圣驾,将来史书该当如何记载?百年之后,他还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自己的皇子们没有跟随文武百官下跪,这一刻,他的内心中多多少少有了安慰,他凝视皇子队列中居于首位的太子,说道:
“太子,你可有什么办法?”
这个时候的太子,表情艰苦,他思索良久,终是也跪倒在地,高呼道:“儿臣请父皇移驾!”
诸位皇子面面相觑,也是纷纷跪在了地面。
这一刻,本来寻求到内心几分安慰的大魏皇帝彻底失望起来,难道…真的无力回天了吗?
他心有不甘,从龙椅上缓缓站立,而后怒声道:“朕养着你们有什么用!移驾移驾!说得好听!将来遗臭万年的毕竟不是你们!”
这一刻,大殿内人人惶恐,不敢私下议论,变得哑口无言,于是乎殿内再次寂静了起来。
而这时…
打鼾声却是响起。
殿内每一个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找寻打鼾声来源,却见大皇子殿下赵长青手里抱着一个酒坛,依靠在大殿梁柱之上,沉沉睡了起来。
大魏皇帝见到这一幕如火中烧,随后怒火冲天,手指赵长青,气急道:“好胆!好胆!如此危机时刻,此子居然还能安心入睡!气煞朕也!气煞朕也!来人,拿剑!朕要杀了此子祭天!”
“皇帝陛下不可啊!”
“大皇子虽然顽劣,可为人仁义并无不忠不孝之大错,杀不得啊!”
“皇帝陛下三思啊!”
“请皇帝陛下三思!”
所有文臣武将开始劝阻起来。
令人出乎意料而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大皇子的那些兄弟,却无一人出面劝阻。
也不知道是因为大魏皇帝看到了兄弟之间冷血的一幕还是真因为大皇子赵长青能在这种情形还能睡觉的缘故,总之,他被气到差点昏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眼冒金星。
“大皇子殿下…”就在这时,有大臣来到赵长青身边,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试图把他叫醒。
但是赵长青依然不为所动。
他喝醉了,就想睡觉,雷打不动的那种。
看到这一幕,大魏皇帝终是忍无可忍,起身拿起一柄长剑便是抽出鞘来,站到赵长青跟前,狠狠踹了他两脚,怒声道:“逆子!还不速速醒来!”
赵长青身躯跌倒在地面,被撞击惊醒,醉醺醺揉了揉双眼,看到大魏皇帝,立刻摇头晃脑,想维持几分清醒,开口道:“儿臣拜…呃…见父皇!”
说话期间,感到了一股眩晕,差点吐出来。
他一开始醒来时还纳闷,自己好像被踹了一脚,谁这么大胆敢踹当朝大皇子?
然后看到眼前一幕,他顿时惊愕起来,自己不是在宫中喝酒吗?怎么会跑到崇德殿里来了?
他又看到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在场,顿时感觉事情不妙,忧心仲仲的看着大魏皇帝,提心吊胆道:“父皇将儿臣移到大殿,可是有事吩咐?”
他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在宫中醉酒后,迷迷糊糊听到两个太监说是皇帝陛下叫自己,于是便被那两个太监搀扶到大殿,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意识渐渐清醒起来,他发觉,周遭的情况有些不对劲,那些大臣们怜悯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现如今,大魏皇帝早已气急败坏,剑指赵长青,怒声道:“有事!当然有事!朕!今日要拿你祭天!来人呐!将这逆子给朕绑到殿外,朕要祭天!”
“祭天?”赵长青心底一沉,明明自己已经表现出不想争皇位的态度了,将来行了冠礼之后只想做个逍遥王爷,为什么自己的父皇还不放过自己?
莫非,宫廷狗血剧、史诗伦理剧的父子相残,要在自己身上上演了?
“皇帝陛下三思啊!”
“……”
那些大臣们再次劝导起皇帝。
可惜大魏皇帝心意已决,“谁在敢阻挠,一同祭天!羽林军中郎将何在?”
殿外,束甲将士来到殿内,抱拳沉声道:“末将在!”
“将此逆子绑到殿外,在将后宫所有嫔妃公主一并叫到殿外候着!”大魏皇帝此刻已经疯魔。
他想到一个止住天下悠悠众口的办法。
“诺!”
束甲将士将一脸呆愣的赵长青绑到殿外。
此时此刻,赵长青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若是自己的这位便宜父皇真的要杀自己,那么…就施展神通,远遁皇庭好了。
反正多年前穿越到这里,他最大的愿望就只是活着。
小半个时辰过后,整座后宫所有嫔妃、公主以及皇室成员还有文武百官,都已经齐齐集结到殿外。
而赵长青,则被绑到殿外大柱之上。
大魏皇帝持剑举苍天,大声道:“朕!姬姓赵氏后人,向上苍明鉴,不幸有此逆子,致使江山沦陷、苍生蒙难,心甚悔!意在天地祖宗之前,杀此逆子,以祭朕大魏江山!”
赵长青眉头一跳,脱口而出道:“父皇,您这帽子扣的过分了啊!”
大魏皇帝怒气冲冲道:“住嘴!到了此时此刻,逆子还敢胡言乱语?”
他作势就要刺向赵长青,但是意料之内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文武大臣,竟然惜命不劝阻朕了?这可是名流千古的好机会啊!
绑在那里的是你们大哥,你们当作没看见?
你们这些后宫妃子,不是小时候最疼青儿吗?
劝朕啊!
劝了朕,朕不就顺水推舟移驾南迁了嘛?!
无奈,他只好又问赵长青,“逆子,到了这一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赵长青欲言又止。
说还是不说呢?
你还是赶紧刺吧,刺了我之后施展神通离开这里,从此以后,天高海阔,任哥飞翔!
而且你这个当父亲的刺了我,离开之后,我也没什么负罪感了。
当你刺我的时候,我就随随便便施展个神通道法脱身而去!
最关键的是,可以换个身份‘好好’活着。
所以……
刺吧!
赶紧的!
来!
别墨迹!
“逆子,你当真没有话要说?”大魏皇帝瞪了一眼他。
赵长青看着大魏皇帝的目光,单纯的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赶紧的吧。
大魏皇帝出奇的看了看他,心说,“都啥时候了,心里没点数吗?说啊!求父皇别杀你!”
而在这尴尬的一瞬间,长公主殿下手执一柄匕首架到自己雪白脖颈间,挡在赵长青前方,泪流满面道:
“父皇,虎毒还不食子,皇兄纵有千般错,您为何狠心到这般地步,自从母亲死后,您就极不待见我兄妹二人,今日您若执意杀了皇兄,就连长乐一起杀了吧!”
赵长青一愣,看着面前俏丽女子,心中一热,到底还是亲妹妹啊!只不过,你这个时候来干嘛?添乱吗?让他刺啊!
大魏皇帝心中也是一喜,终于来个人劝了,不过戏得演全,“长乐,让开,祖宗礼法在前,父皇要杀了这个逆子,祭天!”
长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道:“母亲逝世,大姐离去,您知道我兄妹二人在这皇宫过得什么日子吗?我兄妹二人无依无靠…”
长乐还没说完,就有一白袍甲士手提一柄龙胆亮银枪,步步靠近皇帝处,如入无人之境,待来到他面前,才作揖道:
“末将羽林卫禁军教头陈庆之拜见陛下,末将可解都城之围!”
陈庆之一番话震慑住了所有人。
赵长青皱了皱眉头,“他来做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
当初,在他十一岁时,偷偷跑出宫去,街道上遇见一名乞丐,年龄比他年长几岁,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便把他带在身边,因为他穿起来白袍特别帅,赵长青鬼使神差的便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陈庆之,现如今,七年已过,陈庆之在他身边,习得了很多本领。
大魏皇帝看了看陈庆之,不在意道:“将他拉下去,重仗!”
知道你是大皇子的人,不过你人微言轻,瞎凑什么热闹?找死吗?
陈庆之半跪在地,不卑不亢道:“末将愿立军令状,不破敌军,自当战死沙场,倘若破了敌军,还请皇帝陛下饶恕大皇子罪过。”
大魏皇帝看了看陈庆之信誓旦旦的模样,皱眉道:“此言当真?”
陈庆之道:“不敢欺君,绝无虚言!”
大魏皇帝将手中利剑直接插在地面,大声道:“好,你需要多少人马?”
陈庆之胸有成竹,抱拳道:“八百人马!”
大魏皇帝双眼一眯,小声道:“你可知道,立下军令状,大皇子的命就在你手中攥着了?”
第二章:败国昏君系统
“八百?”
“八百?!”
崇德殿外,所有王公大臣、后宫嫔妃、皇子皇女,闻听后都是觉得不敢置信,公然嘲笑陈庆之者更是不在少数。
赵长青的亲妹妹长乐长公主虎视眈眈的看着陈庆之,这丫头心中窃以为,这厮就是故意想让自己的亲兄长去死!
她虽为一介女流,不懂国政,但是也知道,围在都城之外的敌军少说也有四五万人,而且敌军的援兵更是源源不断的在往都城汇聚,区区八百人马,怎么可能击退敌兵,以解都城之围?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绑在柱子上的赵长青更是深以为然,你真当自己是白袍鬼将陈庆之了?大言不惭!反正去了你也是找死,废这么多功夫干嘛?让他一剑刺死我不就得了?
这样我就不用每日在皇宫里担惊受怕了,动不动被那些皇子妃子针对,吃个饭都能吃到砒霜、鹤顶红!稍有不慎,既有性命之危,若不是这些年来努力将自己伪装成一副人畜无害、不思进取的废物模样,估计现在早就投胎转世了!
好不容易有了次机会换个身份好好活着,你们一个个瞎凑什么热闹?
当初因为身份、姐妹等诸多原因不可离京,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个一走了之的机会,不会被人追究,怎么能不把握?
至于他的亲妹妹,大魏皇帝向来宠溺,想来往后生活绝对不成问题,如此一来,便没了后顾之忧。
曾经,他想过出逃,可惜刚逃出宫没多久,便被手眼通天的大魏皇帝差人擒拿了。
说实在的,皇宫内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生活,他并不喜欢,而且每每为此,几次三番都差点付出性命代价!
现如今,赵长青刚想出口反驳陈庆之,别让他多此一举,但是话到嘴边时,他却愣住了。
脑袋里突然‘嗡嗡’一响,就有一副文字浮现在了脑海里。
【败国昏君系统成功激活…】
【正在绑定…百分之一……百分之百!】
【绑定成功!】
赵长青一瞬间呆愣了起来。
随后竟泪流满面!
八年了!
来到这个世界八年了!
每日躲着无数明枪暗箭,小心翼翼堤防着所有人,偷偷修炼,悄悄拔尖,不敢轻易得罪人…
这一切,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没有金手指的原因!
现如今,金手指!系统!终于来了!
老天…终于开眼了!
我再也不用苟且的活着了,今后可以踩天踩地踩众生了!
乐极生悲,不外如是。
殿外,陈庆之面对所有人质疑的目光,心中并没有气馁,他没急于回答大魏皇帝的问题,而是看了赵长青一眼,恰巧此时大皇子正感慨系统的迟来而痛哭流涕。
陈庆之看此不由得心中一暖。
“大皇子,这是担心我的安危,才会落泪吗?
肯定是这样,方才皇帝陛下剑都快要刺下去了,大皇子都没有哭,而且还很淡然。
这次听我只率领八百人御敌,肯定是过于担心我的安危!此生,有大皇子这样的主子,纵然百死而无悔矣!”
陈庆之目光逐渐坚定,向皇帝陛下沉声道:“末将纵然百死,也必当解都城之围!望陛下信任!”
他心中已经决定,纵是万箭穿心,也要击退敌兵,救大皇子于危难之中!
赵长青现在暂时没空顾虑殿外情形,他将全部意识都沉浸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败国昏君系统】
【宿主:赵长青】
【身份:大皇子】
【武道境界:先天境】
【目前掌握功法:龟息大法、迷踪乱影、五行遁术、替死符、大侠饶命(宿主自诩为的最强杀招)、百分百空手接白刃(仅限于同等境界)】
【昏庸值:0】
【本月任务:昏庸值达到100,失败无惩罚,成功奖励抽奖一次(百分之五十可能性抽不到)】
【短期目标任务:成为魏国皇帝,时间三年,失败无惩罚,成功奖励抽奖三次(短期任务奖励默认为百分之百成功抽取)】
赵长青一览脑海里的系统面板,顿时欲哭无泪。
败国系统?还昏君?
这什么垃圾系统!
能退货吗?!
为什么不是最强装逼系统?
垃圾!
赵长青疯狂吐糟,他只想修行、求长生,当了皇帝每日都要上朝处理国政,哪还有时间修炼?
系统生硬文字的提示再次响起:
1.每月系统审核昏庸值,宿主可将昏庸值换取武道境界以及在商店购买功法、宝物、人物等。
2.每个月昏庸值达到系统发布的任务量,还会给予抽奖活动,所抽中的奖项有人物、功法、宝物等等。
3.严禁宿主非常规败国,届时对于宿主败国行为,会给予提示。
赵长青看到这段提示文字后,冷静下来思索了一番,起初,只是觉得这个系统还想还有点用,毕竟昏庸值可以兑换武道境界,如此一来,只要不断败国,就可以成圣作祖长生不老?
这样一想,他立即念头通达了起来,败国还不容易?不就是当昏君吗?
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和系统辅助,难道还当不成大魏皇帝?那样的话不免也太废物了!
而且,成功当上大魏皇帝后,想要败国简直不要太容易!
比如利用昏庸值兑换几个原世界历史上有名的奸臣,如秦桧、赵高、蔡京、杨国忠啊等等,有了他们,败国还不轻而易举?
而且最好在召唤几个红颜祸水辅助,比如妲己、杨玉环、褒姒,啧啧,想想就开心。
不断败国、不断获取昏庸值,区区长生还远吗?
想到这里,赵长青不免笑了笑。
“你说你只需有八百人,哪来的口气说可击退敌兵?”魏国皇帝的声音,将沉浸在系统面板上的赵长青思绪拉回。
而魏国皇帝语音刚落,满朝文武大臣都开始嘲笑起陈庆之。
“哼,哪来的狂徒?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区区八百人,妄想解国难?真是不知死字怎写!”
“陛下,臣请诛杀此獠,以免他继续言语乱政!”
“羽林卫还不将他拉下去!”
“……”
大魏皇帝听到身旁的吵闹声,眉头紧锁,刚想开口,就被绑在柱子上的赵长青打断,“且慢!”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眼前就有一个赚取昏庸值的办法!
若是自己大力推荐陈庆之率领八百人抗击敌军,那么这个连战场都没上过的临危将军,肯定会败给敌军,到时候国力还会受损,说不好还能一举使都城受损,皇帝南迁,对照原世界宋史,这绝对是妥妥的巨大昏庸值啊!
至于陈庆之到时候即使战败了,皇帝要杀自己,那么大不了自己这个当儿子的跪下认错,相信这位便宜父皇肯定会网开一面。
而且还有亲妹妹在场,等皇帝气一消,这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本来我也没什么大错!
长乐,刚满十六,就被皇帝亲自册封为‘公主’,而且还是‘长’公主,这是多大的殊荣啊,可想而知,便宜父皇还是心疼妹妹的,不在乎我,总得在乎我亲妹妹啊!
毕竟,若是父皇不疼爱她,干嘛不把‘长’字的封号赐给姐姐?
这一切,堪称完美啊!
“父皇,儿臣相信庆之能够击败敌军,再不济,也可拖延敌军进攻步伐,使都城暂时安稳,儿臣觉得,试一试倒也无妨!”赵长青思考完利弊之后,没有任何犹豫,当着所有人面说出了这番话。
大魏皇帝闻声有点诧异,这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破罐子破摔?
文武大臣、后宫嫔妃等,都是心中一惊,找死也不是这种找死法吧?
倒是陈庆之心中感激涕零,“没想到,面对所有人的质疑,大皇子还愿意将性命交在我的手上,对我保持信任,而且还亲切叫我庆之,应该是让我不要有太大压力,大皇子殿下,属下…未来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大魏皇帝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说道:“你可知道,他此番一去,你的命,就由不得自己了!”
就连长乐都在劝阻。
但是赵长青心意已决,看来父皇还是不愿杀我的,不然何以还说出这番废话?想到这里,他更是坚定道:
“陈庆之,去吧,将敌国将帅的头颅带回来!”
陈庆之极力克制自己的激动情绪,向大皇子、大魏皇帝抱拳作揖道:“属下自当不负重望!”
大魏皇帝心中略微沉思,此事无论成败,都给了自己南迁的足够理由,胜了,当然就不必南迁,当然,胜是不可能胜得,败了,给陈庆之一个‘流芳千古’的机会,就说他和敌军串通,将都城城门打开,编一个适当的理由写进史书还是可以的,
“好,守城军、羽林军、大内护卫,你要从哪里调足八百人?”
陈庆之回道:“末将有亲近八百,在羽林军中!”
大魏皇帝听此言论,双眼一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说道:“自己领兵,去吧!”
大儿子手底下的人,居然能够在无声无息间招揽八百亲近之士,而且随时备战,这儿子,真的就不学无术吗?真的就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朕…不免有些期待了呢。
“诺!”
陈庆之领了皇帝口令。
而皇帝更是赐予他天子剑,以保他出城作战不受困扰,等败了,就说他私自盗了天子剑,至于今天的事,谁敢乱传,就弄死他!
政治这东西,大家心照不宣。
陈庆之领走之时,赵长青将他叫到自己身边,叮嘱了一番他,“佯攻打一打就跑吧,将来隐姓埋名,你有一身武艺,想来余生温饱不是问题…”
陈庆之听到这番话,竟然再次感激涕零起来!
大皇子,好人啊!
就算不顾及他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我。
去哪里找这等主子?
他不免慷慨激昂道:“属下必当亲斩敌国将帅,扬我大魏军威,以报大皇子殿下无上恩情!”
赵长青瞬间有点懵。
怎么个情况?
让你去逃命,心里没点数?
谁让你亲斩敌国将帅?就八百人还想翻天?
陈庆之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赵长青望着他背影,喃喃道:“行走的昏庸值啊!”
赚取昏庸值,就是如此简单!
第三章:新手大礼包
崇德殿内。
除六部尚书、左右丞相、九位皇子之外,其余人等皆是回到自己该回到的地方,目前,整座皇宫乃至于京城,都被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所填充。
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撤出京城。
赵长青被人松绑进入大殿时,千叮咛万嘱咐让长乐守在殿外,只要她不走,局势再差,自己都会安然无恙的坐稳大皇子的位置。
魏国皇帝背对众人,特意将自己的紧张情绪压了下去,平淡道:“诸位爱卿以及皇儿们不妨说说,那叫陈庆之的人,有几成把握可击退敌军?”
随着他的问话,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小声议论着,这事怎么看都像是以卵击石,何来把握一说?
赵长青保持沉默不语。
他也觉得,这事不可能。
毕竟,八百人破敌先锋四万?以少胜多也不能这样吧?
昏庸值基本上就是囊中之物了。
魏国皇帝转过身去,特意将目光放在太子身上,太子顿时头皮发麻,向前两步,抱拳作揖道:“儿臣窃以为,陈庆之此人大话连篇,绝不可信,纵然兵圣再世,也不可能只依靠八百人破敌四万,这无异于是在痴人说梦!
但是话说回来,儿臣听说这陈庆之是大哥的人,大哥心中应该有谋断才对,不知道皇兄针对于此事有何独特见解?”
他将矛头指向赵长青。
而这个时候的赵长青,所有意识完全沉浸在了脑海中,因为脑海里的系统板面,又有了新的文字提示:
鉴于宿主目前情形不佳,特例派发新手大礼包一份,请宿主查收。
新手大礼包已到,请问宿主是否打开?
赵长青没有任何犹豫,满怀欣喜的打开大礼包,突然被这豪华大礼所震撼到了:
1.金帝焚天炎(斗破苍穹世界中排名第四异火,属帝王之炎,状态被封禁)
2.二星保镖赵云(三国著名战将,状态可成长)
3.人皇剑(洪荒无上神器,融入人族万众意志,一剑即出,万兵臣服,状态被封禁。)
注:被封禁是指以上奖励只能随着宿主境界提升而慢慢解封真正威力,目前给予宿主的新手礼包,其威能都被大大封禁,以避免影响此世界平衡。
完整看完整篇系统文字后,他的喜悦情绪虽然被‘封禁’二字影响不少,但是毕竟是系统白给的,不要白不要,而且原世界三国时代赫赫有名的战神常山赵子龙都做了自己保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还有那可成长三个字,代表着将来赵云的无限可能性!
赵长青选择接受礼包,顿时,就感觉气海之内,有股炙热的暖流上升,那是金帝焚天炎正散发着炙热温度,不停淬炼着自己的血与骨,他甚至有了种错觉,使用此炎对敌,可焚烧世间万物。
“系统,请问,赵云和人皇剑什么时候到我身边?”赵长青迫不及待的问起系统。
系统不会说话,没有任何感情,它只是一个辅助工具,用着冰冷的文字回答宿主的问题,
“时机一到,自会出现。”
“好吧。”赵长青无奈笑了笑。
仔细想了想,第一和第三个礼包功效被封禁,是不是换句话说,就是个鸡肋?
……
殿内,大魏皇帝顺着太子的话也是问起了赵长青。
而赵长青沉浸在脑海里不得自拔,面对殿内众人的注视仍是不为所动,直到有人碰了碰他,他才反应过来。
大魏皇帝见此不由得冷哼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发呆发愣?不知所谓!”
赵长青还要保障自己的大皇子地位用来争取皇位,所以,他这次不敢逆着大魏皇帝,连忙解释道:
“父皇,儿臣刚刚是在想一个问题。”
“想什么?”大魏皇帝问道。
赵长青随便编了个理由,“儿臣在想,陈庆之会以什么方法将敌军打败。”
大魏皇帝不由得冷笑道:“你认为他一定会胜?”
“能胜才怪!”赵长青心中吐槽一番,嘴上却是说道:“当然会胜!”
用脚丫子想也知道肯定胜不了,反正以京城的军备力量,足以坚守四五天,过两天勤王大军不至,定会南迁,这样一来,大把的昏庸值肯定能到手。
大魏皇帝看着赵长青这副淡然模样,气急反笑,“那你说说看,怎么能胜?”
赵长青不假思索道:“父皇尽管等候便是,若是陈庆之败了,儿臣自当应父皇要求,祭天便是!”
大魏皇帝摇了摇头,心中叹道,“果真不学无术!”
他目视众人,开口道:“诸位爱卿不用回去了,就在这崇德殿里歇息,等着那个叫陈庆之的传来喜讯!”
说起‘陈庆之’时,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赵长青。
而赵长青则是一脸傻笑。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殿外的长乐长公主不时向殿内观望两眼,她在殿外等的也是心急如焚。
随着时间流逝,赵长青的心里愈发开心,昏庸值,马上就到了,等陈庆之战败的消息传来,己方军心再度受挫折,南迁必然势在必行,南方那些勤王军,准备充足北上后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这样一来,一波接着一波的昏庸值,简直不要太爽。
毕竟造成这一系列连锁反应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举荐了陈庆之的缘故。
翌日清晨。
长乐在殿外等了足足一夜。
实在是又困又乏。
赵长青这厮倒是在殿内睡的挺香。
至于其余诸位,基本上都是一夜没合眼。
“报!急报!急报!”
从宫外朱雀大街上到宫内玄武门,这道声音一直从未停歇。
承德殿外,有侍卫通报,大魏皇帝让送信的斥候进来。
那斥候单膝下跪,激动道:“启禀皇帝陛下,我军大胜,敌方先锋军溃败而逃,已至京城数百里开外!”
大魏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愣,深深看了一眼赵长青,心想:“赢了?居然赢了?”
六部尚书、左右丞相,也是感到了不可思议,他们面面相觑,实在是不敢相信。
这件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诸位皇子震惊情绪更重。
尤为赵长青最为惊讶,他压抑住内心不安情绪,认真问道:“你确定赢了?”
斥候点了点头,说道:“禀告皇子殿下,陈庆之将军都将敌方先锋大将的头颅斩下了,乃是小的亲眼所见,万不会有假!”
直立身躯的赵长青忽感眼前一阵眩晕,差点跌倒在地,他欲哭无泪、生无可恋。
怎么就赢了呢?
区区八百人怎么就赢了呢?
为什么赢了呢?
这事,赵长青无论怎么想怎么都想不通透。
冷静!
冷静!!
一定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这时……
大魏皇帝看赵长青的眼神变了。
六部尚书、左右丞相看赵长青的眼神变了。
就连八位皇子看赵长青的眼神也都变了。
众人看到赵长青‘冷静’的姿态,皆是心中震撼,听到这个消息还能够淡然处之,莫非…其实大皇子殿下(皇儿)早就知道这场仗一定会赢,所以才表现的这般冷静?
一定是这样。
联想到先前他那胸有成竹的自信姿态,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认为,赵长青肯定早就认为此战会赢,而且是非常笃定的那种。
这还是那位不学无术的大皇子吗?
只是,唯一想不透的是,八百人怎么能赢了呢?
殿内所有人,唯一不想接受这件事实的人,莫属赵长青!
他是真的想不通。
到手的昏庸值,没了?
他不敢相信。
这个斥候,肯定是在说谎!
第四章:众人震撼
往往到了这种时刻,一定要学会冷静。
赵长青淡然看了一眼报信斥候,不动声色道:“你且与殿内圣人乃至诸位大臣,仔细说说,八百人是如何战胜楚军的?”
你倒是说说看啊,区区八百人如何战胜敌军的?
说不出来了吧!
肯定是假的!
到手的昏庸值,还能跑了不成?
他见那斥候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而且面露难色,定然是说不出个一二三。
“怎么?光说胜不说因何胜?难道你敢在圣人面前撒谎不成?”赵长青狠狠瞪了斥候一眼,令其冷汗直流,不停磕头。
这时,殿内众人都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赵长青。
按理说,闻听胜利消息后,他是最应该高兴的,为什么还能保持着如此淡定,而且还非要让对方说出是怎样胜利的呢?
莫非……大皇子殿下这叫以退为进?
一定有其深意,一定要好好揣摩揣摩,今儿个大皇子怎么转性了?变得这般深不可测?令人感到奇怪。
殿外,陈庆之与一白袍小将在门外叩首。
大魏皇帝知道后连忙召见。
陈庆之来到殿内后,先是微笑着向大皇子点头后,才向大魏皇帝作揖道:“末将陈庆之幸不辱命,已暂解京城之围。”
赵长青看到陈庆之的笑容后,顿时心底一凉,又听到他的声音后,瞬间又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来气了。
真的赢了…
这是为什么…
我刚拥有了系统,还没来得及一展胸中抱负!你怎么能赢了呢?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跑路了吗?
莫非,你真tm的是陈庆之转世,专门来坑我的?
大魏皇帝看到陈庆之身后剑眉星目的白袍小将手上提拎着一个盒子,便是想到了什么,掩饰不住内心喜悦道:“快和朕说说,你是如何胜利?”
陈庆之抱拳‘诺’了一声,然后深深看了眼心情不是很美丽的赵长青,顿时感到心中一股暖流上升,因为这时他的眼神,正看着陈庆之染血的衣袍。
这在陈庆之眼中,赵长青不愉悦的神情是对自己的一种关爱,想必,看我身上沾血多处,定然以为我是受伤了,不然,听到胜利的消息,还如何能够不喜悦?
相较之下,大魏皇帝的神情就有些令人失望了。
我们这些马前卒拼了命为你守江山,而你呢,一点都不关心我们,还不如大皇子殿下‘礼贤下士’!
他深呼吸一口气,侃侃而谈道:“其实末将此番胜利,多半是因为大皇子殿下的提点。”
殿内众人一愣。
大皇子指点?
他们纷纷看向大皇子。
赵长青懵逼。
关本殿下何事?本殿下让你输!没让你赢!
“***……!”
大魏皇帝笑了一声,道:“哦,不知大皇子是如何提点你的?”
陈庆之如实回答:“末将出城迎敌之前,大皇子殿下曾说‘佯攻’二字,卑职百思不得其解,后来见敌军锋芒之后,卑职才算是悟出大皇子话后深意。
敌军锋芒正盛,万不可与之正面对抗,奇袭多半也是找死,但是利用佯攻将敌军主要力量吸引,卑职在率领百人直冲敌军中帐,杀了楚国将军,敌兵自然不战而乱,乱中正是取胜时机!”
大魏皇帝闻声后击掌称赞,惊讶道:“好!皇儿,不曾想,你还懂行军打仗?”
六部尚书、左右丞相、八位皇子,都是感觉不可思议。
这大皇子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一如七八年前一般无二。
这几年真的是在不学无术?
可既然是不学无术,为什么懂得行军打仗?
莫非……是在故意藏拙?
不,绝对不可能!
那又怎么能够解释得通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们打心里不愿相信赵长青是在藏拙。
但是又解释不通,为什么从头到尾他都表现的如此自信而又淡定,莫非…真的是在藏拙?一藏七年?这也太可怕了吧?!
赵长青一脸无奈与抑郁,“略懂,略懂。”
都这个时候了,自己能说什么?还能怎么说?!
大魏皇帝笑而不语。
陈庆之又道:“此次战役胜利,还因大皇子殿下的一名护卫。”
赵长青眉头一挑,有完没完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到底有什么关系?!
大魏皇帝边看赵长青边开口道:“哦?又与皇儿有关?说说看?”
陈庆之抱拳道:“我等隐匿埋伏至敌军中帐大营时,因敌方主将被敌兵保护,而无法斩其首级,那时,大皇子的护卫仅凭一杆长枪,便如入无人之境,于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这才方使战争胜利。”
大魏皇帝眉头一皱,“你是说不是你取上将首级,而是皇儿的一个护卫?”
今日这个自己从不看好的儿子,有太多地方令自己看不透了。
看来,他身边有不少能人相助啊,能于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之辈,焉能是一般之辈?
不动声色中,培养两名将才,这真的是这个平日里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儿子得手笔?
太不可思议了吧?
赵长青则隐隐猜到了什么。
陈庆之答道:“正是,取上将首级者,乃是末将身后之人,子龙,将敌将首级呈献给陛下。”
子龙……
常山赵子龙……
赵长青欲哭无泪。
什么狗屁系统。
早知道就不选择接受新人大礼包了。
这么坑宿主,系统你知道吗?
没有赵子龙,很可能我的昏庸值就来了!
大魏皇帝看了看白袍小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袍小将答道:“回陛下,卑职赵云,于七年前跟随大皇子殿下。”
赵长青闻言嘴角抽搐。
不用想也知道。
这是系统搞得鬼,植入了记忆。
大魏皇帝点了点头,豪爽道:“破敌有功,你二人想要什么奖励?”
陈庆之与赵云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末将只愿跟随大皇子身边鞍前马后。”
前者又独自开口道:“至于奖励,此次战役全赖大皇子殿下指导有功,陛下还是奖赏大皇子殿下吧!”
大魏皇帝思虑片刻,大笑道:“你二人倒是忠心,不过,该有的奖赏还是要有的,明日早朝,朕在决议如何赏你二人,至于大皇子…”
说到这里,大魏皇帝看向赵长青,后者低头,他看此,开口道:“朕,自有安排。”
陈庆之与赵云下跪,“谢陛下恩典!”
“先都下去吧,将我军战胜的消息,传遍全城。”大魏皇帝背过众人挥了挥手,又道:“青儿留下。”
众人闻声,相继告退。
回去的路上,八位皇子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老大这些年,可真是隐藏了不少东西啊!”
“毕竟是我们的兄长,岂会甘于平庸?”
“太子殿下日后可要小心了!”
“……”
他们八位龙子,各是心怀鬼胎。
不过,他们心里倒是都不约而同想到一句话,
“怪不得曾经刺杀老大会失败,原来身边有一位能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高手,隐藏的可真够深啊!”
另一边,六部尚书与左右丞相也在交谈着关于赵长青的事情:
“李丞相,以您看,今天这事是怎么个情况?”
“依老夫看,这叫做三年不鸣,一鸣惊人。诸位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大皇子会在殿内醉酒?而且还偏偏是在敌军兵临城下的关口?
而且刚才大皇子对斥候说的话,分明是有意渲染自己与陈庆之的才略,如此看来,我们这位大皇子,不简单啊,怕是藏拙多年,终要爆发了。对了,在下不得不提醒诸位,皇家的事…千万不要沾染。”
“是极是极。”
“莫要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身在大殿内的赵长青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攒了多年的人品,就因为今朝一事而破功了,当然,与其相比,还是昏庸值的损失更为惨重。
他暗暗发誓,将来得找个机会教训一下陈庆之,让他破坏自己的好事!
第五章:儿臣绝无为帝之念
大殿内,赵长青的情绪压抑至极点,痛失昏庸值后,又被自己老子突然叫住,这怎么看都怎么不像是一件好事。
大魏皇帝仔细看着面前的大儿子,突然对他感到了几分陌生之意,想了想说辞,尽可能的柔和道:“说说吧,从何时将手脚插进羽林军的?”
赵长青闻声心中略微一惊,作揖道:“父皇,此言何意?”
大魏皇帝开口道:“陈庆之是你的人,父皇早就有所察觉,可是不成想你却将他隐藏的极好,能够在无声无息间就调动八百士卒随时待战,这份聪慧,当真是绝无仅有啊。”
赵长青摇了摇头,道:“父皇,此事多虑了,他平日里负责教导羽林军枪棒之术,自然有些兄弟也是正常的,而且国难当头,勇赴国难者,从古至今都不会缺少。”
说实在的,别说您老不明白为什么陈庆之能够在一瞬间便调动八百袍泽,就连我也很吃惊啊,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而且,八百人怎么就能赢了呢?没天理,真是没天理!
早知道事情会这般发展,我就不让陈庆之去当教头了,当初是因为他一直在我身边当跟屁虫使我烦了,我才让他去的,但是谁知道,能出这么一档子事呢?
唉,悔不当初啊!
大魏皇帝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长青,随后背过身去,闭上双眼,负手而立,语重心长道:“长青,跟为父说说,想坐这崇德殿上的龙椅吗?”
赵长青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道:“儿臣绝无不臣之心,这皇帝,说实在的,儿臣不愿当。”
这是他的真心话。
他一心志在修行,谁知道系统非让他去当皇帝?
他明明不想当皇帝的啊!
大魏皇帝摆了摆手,唉声叹气后道:“下去吧,为父累了,明日早朝,记得按时到,别再饮酒了。”
赵长青点点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早朝?
我从来不去的啊!
让我去做什么?
想不通,也不想问,慢慢退去。
直至离开殿外,和他的亲妹妹长乐站在一起向远处走时,大魏皇帝才转身遥望着他的背影,显得尤为孤寡,喃喃自语道:“父子何时相疑到这般程度了?”
真当朕是傻子吗?
怪不得你十岁时突然大变,原来一直在藏拙。
从大殿醉酒,到陈庆之主动请缨,再到你让他们说出如何胜利的法子,看似之间没什么联系,其实你早就事先安排好了对不对?
军阵奇才,隐者风范,多年不鸣,一鸣就要惊人吗?
父皇问你对那个皇位有没有意思,其实是想听你的真心话啊,这天下间,有谁不愿当皇帝呢?
如果你愿意去争,大不了父皇给你个机会便是,毕竟父皇有愧于你,你那些弟弟们,各个心狠手辣,在朝堂上肆无忌惮的结党营私拉帮结派,你没朕支持,怎么能赢呢?
你十岁那年遭遇暗杀,在床上躺了整整七天七夜,醒来后就性格大变,逐渐远离为父,可是觉得是为父怕你当了太子的路,故而便猜疑为父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让为父怎么办?
你娘死的早,你娘家里既无权贵也不是世家大族,为父…朕当年若是让你当了太子,恐怕你早就一命呜呼,但是谁知道,你竟会这般隐忍?
这些年随着你大姐入蜀山剑宗学艺,你才能在皇宫里得到一丝安宁,这朕又岂能不知呢?
你将自己伪装成一副只知饮酒作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其实是怕再次遇到刺杀吧?可是隐藏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决定要一鸣惊人了?你可知道,你无权无势,父皇的身体日益渐差,若执意争那龙椅宝座,怕是毫无希望啊!
可怜孩子,是父皇无能,让你这些年受尽了委屈,将来,父皇必为你谋好生路,让你富贵一生。
大魏皇帝眼中逐渐有了泪光。
皇室有亲情,只不过在那张龙椅的冲击之下,任何亲情都只能深藏其中。
赵长青可不知道自己这位便宜父皇居然想了这么多,他当初穿越到这个世界时,原身体主人已经‘死’了。
而这些年,他真的不是有意藏拙,他只是厌倦皇室争斗,想一心沉浸在修行当中而已,至于贪酒作乐,是因为古世界娱乐项目真的太少了,每日修行完了没事做,总要借着酒意找点乐子玩吧?
身为大皇子,这应该不过分吧?
都城之围暂解,但是大魏皇帝的心中却有郁积,他决意在皇城内走走看看,散散心,也好想一想,陈庆之等人击退敌军,拿下如此大的功劳该怎么赏,还有那个自己的大儿子,该怎么妥善安排。
走到皇城内羽林军练武场,他却被眼前士卒们的修炼方式深深吸引了。
在原来的对战、练枪、练箭等基本训练项目之上,增添了队列阵容、早中晚体能训练(长跑、俯卧撑、鸭子步、单双杠、越野障碍等),还有稀奇古怪的摇摆式射箭技巧以及综合此方世界武道功技等等,让皇帝不由得看的痴迷起来。
他说最近怎么有点不对劲,原来是之前羽林军那副浑浑噩噩的模样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现在人人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风采之大变,让人感觉,这支队伍天生适合战场,勇武之气贯长虹。
皇帝出行游逛,求个低调,并没有让人打扰羽林军的修炼,他叫来军中一位副将,问道:“这是新奇的练兵方式?”
副将下跪道:“启禀陛下,正是,此法有利我军强身健体,应变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的局势。”
皇帝对此兴趣很大,若将此法推广全国,军中人人效仿,那么大魏的军队,其战力都要拔高一筹,“这是谁想到的,居然能够有此妙用?”
副将答道:“此法乃是刚刚大胜归来的陈庆之将军所传,至于是谁创造,据陈将军说,乃是大皇子殿下苦思冥想所造。”
大魏皇帝闻声一惊,喃喃道:“居然是长青。”说到这里,心中又忍不住猜测道:“青儿,这么些年,你果然是在藏拙自污隐忍不发,此番一旦鸣人,便就立即将手脚插到军队里,以望在兄弟之争中有自保之力,当真是好算计!”
赵长青若是知道大魏皇帝内心的想法,肯定会吐上几大盆血。
当初,是因为受不了陈庆之百般无赖的纠缠自己,他才想出个法子,用这套人民子弟兵训练法训练一下陈庆之,让他沉浸于此,就不会不停来打扰自个儿了。
然而万事万物总是事与愿违,陈庆之这厮不光没有沉浸在这套训练法子里,而且他还时不时来问赵长青有关训练法的问题,搞得他自个儿烦不胜烦。
最终,在赵长青有一句算一句的不耐烦下,二人创造了一篇专属于此方世界的绝佳练兵术。
大魏皇帝心事重重的来到平日里居住之地‘延福殿’中,不停在想,“我儿,藏拙多年,苦矣。”
至于赵长青这厮,便在长公主的宫殿内,没羞没臊大摇大摆的混吃混喝起来,长乐倒也是疼他,只要他一来,宫内但凡是好吃的好喝的有一样算一样,都会搬到他的面前。
“哥哥,你今天吓死长乐了。”
“哥哥,你今后再有什么决定,一定要提前知会一声长乐。”
“哥哥,长乐就知道你多年不惜自污,是有原因的。”
在妹妹眼中,哥哥总是最聪明的那个男生。
而赵长青在没个正形的进食姿态当中,听到长乐的话后,到了嘴间的吃食不知道为啥,瞬间就不香了。
自污什么?我有什么可自污的?
我平常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自污了?
我再有什么决定?
今天发生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但是话到嘴边,他只能讲给自己听,不想对自己的这个单纯妹妹太严厉,于是便开口道:“没事的,哥心里有数。”
实际上…
有个屁数啊……
长乐欣喜的点了点头,左右一瞧无人时,才小声道:“那哥哥打算什么时候当皇帝?”
又在进行狼吞虎咽的赵长青,在听到长乐的话后,突然就将嘴里的食物喷的满地都是,“你听谁说的我想做皇帝?”
长乐单纯的眨了眨眼睛,“皇兄不愿做皇帝?那为什么要不惜藏拙自污多年,到了如此危难关头,才觉时机已到突然蹦出来就解决了国家危难,以图瞬息间得到争夺皇位的筹码?”
她看到赵长青惊讶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连点头,又道:“我明白了哥哥,有些话我不应该说出来的,我懂的!”
她立刻摆出一副‘我懂,我都懂’得表情,心想,“我真是笨,怎么就没有理解哥哥的意思呢?争夺皇位这种事情要在暗中蓄力,怎么能好意思摆在台面上讲?闷头发展才是正理啊!
哥哥不愧是天资聪慧,这么些年藏拙自污,不光连自己都算进去,就连天下人都是被哥哥蒙蔽,不鸣则已一鸣就要惊人,哥哥果然好厉害!”
赵长青深深皱起眉头。
什么你就懂了?
我有很特意表达出想做皇帝的意思吗?
你和父皇不愧是亲父女!
都怪系统,我明明不想做皇帝的啊!
第六章:朝会
自陈庆之以八百白袍战退敌兵之后,整座皇城内外,都在盛传此事,而在他有意无意间的透露中,令所有人得知,这场战役胜利的背后,有着恶名昭著的大皇子得功劳。
百姓之中自是无人愿意相信,但是文武百官乃至于后宫所有嫔妃,在见识到今日早朝大皇子的临危不惧后,或多或少都对他的感觉有所改变。
翌日。
朝会。
崇德殿内。
文武百官按照品级、分工等要求站立,目前国难当头,每日朝会是必须的,重在商讨退敌之事。
大魏皇帝高坐龙椅之上,如天上仙人俯视着台下皇子大臣,让身边太监宣读了今日第一份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昨日敌国先锋兵临城下,都城岌岌可危,幸有陈庆之临危授命,击退敌兵,以致都城危难暂解,功不可没,着赏黄金千两,升羽林军右卫副统领兼怀化大将军之位。原大皇子近身侍卫赵云因亲斩敌将有功,升羽林右卫中郎将,跟随二人出战之士卒,皆有封赏,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陈庆之与赵云出列跪拜领旨,而这篇圣旨,其奖赏不可谓不厚重,但是他二人并没有高兴之意,因为此圣旨通篇没有讲到自己的主公大皇子分毫。
躲在一旁角落静静矗立的赵长青,幽怨的看了一眼陈庆之,自己心有不忿,眼看着到手的昏庸值,就因为他的‘胡乱指挥’而泡汤了。
待他二人领完圣旨,刚想为大皇子打抱不平说些什么的时候,有大臣迫不及待的出列道:“启禀陛下,臣有疑问。”
“讲。”大魏皇帝不动声色。
出列的这人是兵部官员,隶属侍郎位,他开口道:“不知陛下,何为羽林军右卫?我大魏,并无此称呼啊!”
大魏皇帝笑道:“爱卿莫急。”话语声刚刚落地,他便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身旁太监宣读第二份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自楚兴兵犯境以来,朕深感各地府兵之疾,痛心疾首之余不免心怀忧虑,着新建一军羽林右卫,掌都城安危,原守城部队,各司其职,其上羽林右卫统御全城,领万人。原羽林军,更名为羽林左卫,负责巩固皇宫安危,钦此。”
这份圣旨通读下来,整座皇宫内都是炸开了锅,热烈讨论起来,而各位皇子,眼神愈发炙热,都想将羽林右卫大将军一职收入囊中。
万人编制啊!
羽林左卫也才近五千人而已!
大魏丞相李子渊思绪再三,最终代表身后利益集团,就新建一军之事,发表了看法,“吾皇圣明!”
很显然,他很了解当今圣人,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布这道圣旨,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已极大破坏了京城平衡,毕竟,统御全城事无巨细啊,到底怎么才算统御?这是个文字游戏,也就代表,即将上任的大将军,定是皇帝心腹。
如此关头,他绝不能领头坏了皇帝的雅兴,而且国难当头,一切政治因素,都必须要妥协让步,使众人意见达成统一。
随着李丞相一声高喝,文武百官都开始异口同声起来,高呼皇帝圣明。
大魏皇帝很满意眼前的局势。
大魏以士族立国,以士子统御天下,所以,这也在某种意义上,使皇帝无法独断专行,就新立一军之事,里面的油水很多、道道更多,言而总之,士族不希望皇族掌握的军事力量太大。
大魏左相公趁皇帝正喜悦时开口道:“启禀圣上,南方各路勤王大军已经快到了,是不是要赶紧筹集粮草、军饷,以备勤王大军不时之需?”
大魏皇帝略微皱了皱眉头,应允了此事。
不出意外,那些勤王大军背后站立着的士族,又开始准备要向天下人狮子大张口了。
没办法,政治就是这样,你想碰这个东西,注定就得失去另一个东西,权衡利弊以及平衡,是最佳政治方向,就连当权者也无法涉足破坏、干预等等。
否则国不将国,除非你个人有着超庞大的信仰力,比如开国君主,力镇寰宇。
大魏皇帝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大战,他让太监宣读第三份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大皇子赵长青少幼聪慧,深谙治兵之道,于昨日献策助陈爱卿击退敌兵有功为其一,新创练兵法以使军卒自强,此功为其二,着赏大皇子暂领羽林军右卫大将军之职,将练兵之法,传于新军,以观后效,钦此。”
这一份圣旨,让满朝文武大臣、所有皇子,包括赵长青在内,都懵逼了。
虽说是‘暂领’,但是,以观后效没有下文了啊!
新军让大皇子统领?
这不是胡闹嘛!
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文武大臣,出于站队或觉得赵长青不堪重任等因素,公开表示反对。
这种情形愈演愈烈。
大魏皇帝深深皱着眉头。
心想,“看来这场仗,比朕想象的难打啊。”
“肃静!”
“肃静!”
大魏皇帝身旁太监受到其暗示,扯开嗓子便开始大叫起来,殿内秩序暂时得到安宁。
作为当事人的大皇子殿下,至今都未从懵逼当中回神。
自己啥也没做,也能升官?
是不是在做梦?扭自己一下试试。
嘶,还挺疼。
这梦还挺真实。
皇子队列中,公开站出来反对的是太子阵营中的五皇子,“启禀父皇,儿臣以为不妥,大皇兄虽有从良迹象,但是这些年来,毕竟恶名昭彰,若是走马观花一般上任,恐人心不服!”
大魏皇帝开始感到头疼,他不能立刻表态,得需要人支持,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否则定在史官落得一个独断专业的臭毛病,
“大皇子,这件事,你如何看?”
赵长青听到问话,很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开口道:“儿臣才疏学浅,恐如五弟所言,难以上位,所以儿臣建议,由陈庆之将军统一管理新军,以观后效。”
语音落地,心中开始吐槽起来,
“当什么破将军,新军又能如何?哥现在需要兵权吗?哥需要在朝堂立足,这样才能参与政事,然后败国获取昏庸值!”
大魏皇帝闻声,心中一乐,这招不错。
而昨日在崇德殿参与议事的六部尚书左右丞相等,都开始觉得大皇子变得深不可测起来,比如这招以退为进,那是玩的出神入化。
至于其它文武大臣,只觉得,现如今的大皇子殿下较往日不一样了,好像一瞬间开窍了一般,变得能说会道,身上也没那股浓郁的纨绔子弟气息了。
不过话说回来,五皇子哪能轻易让赵长青过关,他道:“陈庆之将军虽然于国有功,但是并没有管理军队的经验,更何况新军建立事关重大,不可不慎重决定,望父皇三思!”
陈庆之在听到大皇子的声音后,内心可是感激的一塌糊涂,然而又听到五皇子的咄咄逼人后,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但是此时此刻,他是最不好发声的,一时间,左右为难。
赵长青不胜其烦,不就一个新军统领吗?犬吠什么?
就在这时,脑子里灵光一闪,他忽然想到一个人选。
平日里经常与自己饮酒作乐、常常感叹生不逢时的官二代护国公(世袭罔替)曹参。
在他印象里,那个长得跟弥勒佛似得官二代,就是一个草包,而且还是一位色欲熏心的草包,若是让他坐上新军统领,不出三个月,新军必当腐朽,如此一来,这也能获取很多昏庸值啊!
想到就说了出来,“启禀父皇,既然五弟担心陈庆之将军没有管理军队的经验,那么儿臣倒是有一个人选可举荐,他便是护国公曹参。”
曹参?
殿内有许多人,都忘掉这个名字,但是开国公爵的称谓,他们倒是记得挺清楚。
有人想起了曹参这个名字,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父亲,也就是上任护国公,因在十六年前参与皇储夺嫡而站错了队,被当今圣上随意找了个由头革职令其养老了。
其后代子孙,再无人入朝为官。
这个曹参,年岁不小,三十有九,十六年前,跟随他的父亲统御神武军,后来也因为站位之事,被革了职,神武军也进行了大换血,成了今日的守城部队‘龙武军’。
听大皇子的口气,和曹家很熟?
这下完喽!
大皇子该倒霉了。
想起来的人,纷纷向赵长青投以怜悯的目光。
大魏皇帝在听到曹参这个名字后,心中也是有些微怒,不过,他倒是觉得这个意见可行,而且,他甚至觉得,这是自己的大儿子蓄谋已久的事情。
私底下勾结开国勋贵之后,是想多一些争夺皇位的筹码吗?
不错。
儿子啊,父皇真的很好奇,你藏拙这么些年,究竟都结识了什么人?布下了什么底蕴后手?
这个曹参,朕再次启用又能如何?
朕,相信自己的大儿子能够驾驭住。
“好,这个曹参朕想起来了,年少成名,曾统御神武军,也算颇为有经验,这样,让曹参辅助陈庆之,二人共同暂领新军,就这样,去护国公府传旨吧!”
大魏皇帝决断下来。
赵长青开心的笑了。
至于曹参的历史,说实话,他从没关注过。
因为二人只是酒肉朋友。
但是,从曾经被革职这件事看起来,他绝对是一个行走的昏庸值!
赵长青并不知道曹参具体是因何被革职,心中还窃以为是不务正业,延误军机等大罪被革职,心中想到这,就不由得笑的更加开心了。
满朝文武大臣懵逼了。
重新启用曹家?
这是不是某种讯息?
皇帝要开始重用开国勋贵了?
由大皇子举荐…
难道…
这是他们父子二人商议好的不成?
嘶!
细思恐极!
想到这里,他们看赵长青的眼神都变了,不再是怜悯,而是夹杂着些许惊讶。
至于八位皇子,心中所想各有不同。
那曹参,他们曾了解过。
挂着护国公的虚位,吃着皇粮,不务正业、不思进取,这样的人能教导好新军?
哼!
等新军出了问题,就让‘大哥’你吃不了兜着走,咸鱼还妄想翻天了?
不过一纨绔子弟尔,不理国事不知政要,就算曾经是故意藏拙又能如何?照样昏庸不堪!
第七章:我们曹家别的不会,就会站队
从崇德殿中发出的圣旨,以最快速度,送往护国公府。
曾经的国公府可谓门庭若市,现如今,只有花谢时的凋零。
就连送旨太监一脚踏近府院时,也在感叹事态炎凉,曾经的曹家,可是在这京城中一等一的勋贵家族啊!
“圣旨到!有请护国公曹参接旨!”
刚走进曹家大院,送旨太监就开始高呼起来。
此时的曹参,正在后院郁郁寡欢的饮酒为乐,在听到圣旨二字时,还以为耳朵聋了。
毕竟,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圣驾,更遑论圣旨这东西了。
一家老少男女,齐聚后院,目光急切的看着曹参。
他们很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有圣旨传来?是福是祸?
曹参从院落里石凳上起身,曹参之女曹兼葭紧忙向前搀扶,他听到太监说话的声音愈来愈近,心中微微感到不妙,不由得喃喃道:
“还是来了么?装作酒囊饭袋多年,皇帝陛下还是不肯饶恕曹家曾经犯下的罪过?”
他这番话一经出口,曹参的夫人、小妾、两个儿子和正搀扶他的女儿,都是面色一变。
曹参面视众人,摇头叹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没想到,自父亲病重身亡后,我尽可能的让自己不再引人注目,变得每日只知饮酒作乐,使曹家之人不在贪恋权贵,使外人眼中看来,我就是一个不思进取的酒囊饭袋,可即使如此,皇帝依然不想我曹家好过吗?
罢了,这次…不躲了、不藏了,我堂堂护国公,国难在即,未能解忧,已然不忠,既如此,倒不如将这条命还给当今陛下!
曹家风光三代,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只恨,一身才学,未能施展,就要胎死腹中!
曹家众人,来到前院跪拜接旨。
太监缓缓打开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朕虽感曹家劳苦功高,但护国公正值壮年,岂可蹉跎时光?尔今朕欲建新军,经大皇子引荐,朕审视再三,决意封曹卿为新军羽林右卫副统领,与陈庆之共同打造新军,钦此。”
曹参听完圣旨后懵了。
曹家众人也懵了。
这不是怪罪的圣旨?
他们还以为,这是一份迟来十六七年的抄家圣旨,如今看来真是想多了。
曹参回过神来,眸里渐有泪光,颤颤巍巍接过圣旨,向皇宫处跪拜,感激涕零道:“臣护国公曹参,感谢陛下不念曹家昔日过错,从今而后,曹家必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自己能不感激涕零吗?
三十九了,终于可以再度出仕。
能不喜极生悲吗?
曹参起身,收好圣旨,问道:“公公,皇帝多年未曾启用我曹家,不知今日为何……?”
那太监将朝会所发生的一切,告知了曹参,经由皇帝授意,他大肆为大皇子造势,说什么舌战群儒,不惜得罪王公大臣,也要让曹参将军接管新军等等。
曹参再次感激涕零。
只是喝过几次酒而已,不曾想,大皇子殿下居然记住了自己!
这真是天降恩德!
大皇子,实乃仁义君子!
我早就说嘛,与大皇子在酒楼偶遇相谈数次,怎么看,他都不想是纨绔子弟。
曹参想到大皇子孤身一人的庙堂情势,加上曹家曾亲身经历过皇室冷血,心中便窃以为,大皇子这么多年刻意在人前伪装成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其目的是和自己一样,只为掩人耳目,明哲保身!
送旨太监走后,曹参的儿子曹明问道:“父亲,这大皇子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替我们说话?”
曹参见没有外人,便语重心长道:“楚军来犯时,民间传闻,皇帝的身体便每况愈下了,大皇子如今这般做法,估计是想…”
话没有说尽,但曹家人都明白。
曹参的女儿曹兼葭不经细想,直接脱口而出道:“可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吃喝嫖赌倒是在行,就他这样,能成什么事?”
她有些瞧不起当今大皇子。
因为从坊间和朋友口中相传,大皇子就是一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曹参闻声冷哼道:“女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们以为大皇子真的是纨绔子弟?其实你们都错了,大皇子明哲保身多年,就是为了今朝。
曾跟随大皇子身边多年的陈庆之,只率领八百人便击退楚军,而且听那太监说,这其中还有大皇子的功劳,就连大皇子身边的一个侍卫,都可以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你们用脑子想一想,由这两位人杰甘心追随的主子,岂是纨绔子弟?那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罢了,毕竟皇室之中,明枪暗箭数不胜数,大皇子势单力薄,只能依靠自污而隐忍不发,今番敌国来犯,大皇子必然借此机会崛起。
距离陈庆之击退敌军才一天,大皇子就已经掌握了一军,虽然还是未建立起来的新军,但是大皇子拥有这股新军力量之后,等同于在朝廷上有了自保之力!”
曹家众人一听,心中无不大吃一惊。
大皇子…
太非人了。
居然暗自隐忍多年,而且遭遇无数白眼,还能忍耐,这份心性,举世罕见!
“那父亲,您的意思是?”曹明小声问道。
曹参大笑两声后,道:“老夫与大皇子境遇相同,惺惺相惜,既然大皇子都已经决定不在自污藏拙,我曹参还有什么怕的?”
说完就捧着圣旨,走向后院。
曹家众人若有所感。
还有一句话,曹参没有明说,“我曹家,别的不行,就是敢站队!错了不要紧,大不了一代死绝,对了便是富贵三代!”
估计赵长青打死自己都没有想到,这狗日的曹参平日里一副草包模样居然是伪装的!
而且他现在还摊牌了,不装了!
现如今,崇德殿内,赵长青还幻想沉浸在未来通过曹参收获昏庸值的喜悦中。
大魏皇帝问他道:“既然你推荐曹参协助陈庆之管理新军,那么也总得赏你一些别的东西,毕竟你献策有功,说说看,想要什么?”
赵长青等的就是这一刻,“儿臣自感蹉跎岁月多年,内心甚悔,这些天以来,儿臣都在想,若是每日能和朝中大臣学习,也不失为亡羊补牢。
所以儿臣恳请父皇,赏赐儿臣一御史或给事中的微末官位,以便上朝会向诸位大臣讨教朝中事宜,好为父皇分忧!”
赵长青想的很简单,御史能喷人,在某种意义上还能影响国家决策,为将来更好的败国做铺垫。
而且,谋求大官,按照文武百官的尿性肯定不同意。
有时候自个儿真想一泡黄尿呲死他们。
但是大魏皇帝却想复杂了。
青儿真是长大了。
懂得步步为营,这六科给事中的官位虽然不大,可权利大啊!
青儿应该是觉得,如今六部官员各个结党营私,与皇子们都有勾结,所以才想要这个官位,以求更好的牵制兄弟们的势力吧?
但是,表达的太明显,也不是一件好事,皇儿还需要磨练。
文武大臣听到大皇子想要御史的官位,有人立刻不满,开口道:“启禀陛下,自大魏立国,从未有皇室中人涉足言官,这条先河不可开啊!我吏部还有空缺,若是大皇子想要磨练一下自己,大可来我吏部。”
他一开口,太子笑了。
大魏皇帝却不高兴了。
本来朕是不想给皇儿那个位置的,因为站在显眼的地方,依照底蕴浅薄的他,很容易出问题。
但是朕自己还没表明意思,你就和太子串通一气,真当朕眼瞎了吗?
不就六科给事中吗?
青儿既然决定想要,肯定是有把握坐稳那个位置。
好!
给你!
“朕意已决,命大皇子即日起为六科给事中掌印长官,好了,退朝!”
“陛下!”
“陛下!”
任臣子如何跪拜劝阻,大魏皇帝就当看不见,不由分说,立刻离开崇德殿。
赵长青心满意足。
掌印长官。
这名字我喜欢。
言官们,将来哥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喷子!
祸国殃民的喷子!
与此同时,陆续离开大殿的几位皇子,分成三股阵营,都在窃窃私语。
虽然阵营不同,但是讨论的内容大致一样。
有一半以上的皇子以为赵长青脑子锈掉了,居然趁着这么好的机会,就只要了一个正五品官。
入六部做个从三品,它不香吗?
也有一半人,看不透赵长青的操作,但是联想到他这几日的动作,感觉出来了不简单,有其深意,需要小心提防。
而丞相李子渊,倒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给事中,辅助陛下处理奏章,稽查六部事务,无异于扼制住了六部命脉,加上父子情深,易吹耳旁风,大皇子这步棋走得妙啊。
果然,之前的一切都是伪装,如今国难当头,正是他悄然崛起的机会,仅一个朝会而已,就已经握了兵权,在朝堂上也有立足之地,其布局深远,就连老夫都未能看透。
几件事情看似没有任何关系,实则环环相扣,单论这种聪明程度,八大皇子中无人可与之匹敌。大皇子,你究竟还隐藏了什么?”
赵长青若是知道堂堂一个丞相胡思乱想这么多,肯定会一脚踹死他。
因为大皇子殿下表示,自个儿只想单纯做一个喷子,做一个祸国殃民的喷子。
那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你们想多了而已。
第八章:常山赵子龙参见!
东宫。
大魏左相钟丘悄然来临此处。
太子已在宫中摆下茶水。
“国仗,关于大皇子一事,您如何看?”太子面对当朝左相,很是尊敬。
钟丘,开国勋贵之后,其女为当朝皇后,备受宠爱,而皇后的儿子,便是当今太子。
在听到太子赵长渊的问话后,左相略微思索一番,饮完盏茶,才开口道:“近两日,大皇子殿下的行为十分反常,现如今倒可证明,他之前的种种情况,都是在藏拙自污。
国难以始,此子每行一步,看似稀里糊涂,实则皆是颇有深度,都需要细细揣摩,不过太子殿下到目前为止,大可不必忧虑,因为参照眼前形势,太子殿下无过便是功。”
太子赵长渊点点头,又问道:“那国仗,如何看待他向父皇谋了一件给事中的差事?”
钟丘摸了摸颌下短须,开口道:“如果我所料不错,这正是此子的聪明之处。不惜藏拙自污多年,今番振翅,定有长远打算。
这给事中虽然官微,但是却狠狠扼制了六部官员,权利不可谓不大,他选这个位置,一定是觉得如今六部背后,都有各大皇子的影子,而坐上给事中的位置,就能够平衡各方势力,从而立于不败之地。”
太子殿下细想之余震撼道:“这赵长青,真有这么聪明?”
钟丘语重心长道:“只怕此子的聪明程度,还远非如此。太子殿下不妨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您换做是他,能否藏拙自污多年且处处招人白眼而不为所动?
而且,他为什么选择六七年的时间都要装作一副人畜无害不学无术的模样?就是要让大家不会注视到他,从而在这皇宫内院中保全性命。
事至如今,他不再有意藏拙,而是锋芒毕露,一定是觉得,自己所掌握的力量足够保护自己的性命了,太子殿下莫要忘记陈庆之乃是他曾经的随从一事。”
太子殿下闻声期间,紧紧握住双拳,皱眉道:“要不要一劳永逸……?”
钟丘莞尔一笑,摇头道:“太子殿下日后切记,朝堂之争从来都不是靠打打杀杀就可终结。我观这大皇子虽然决意露出锋芒,但毕竟成势太晚,争帝位已然无望,而且那几位皇子,人人眼里都容不得沙子,各个心狠手辣。
我们倒不如主动向赵长青示好,让这位大皇子殿下加入我们的阵营,许他后半生做一位权柄王爷便好,如此一来,于我们而言便是如虎添翼。”
太子殿下突然恍然大悟,“对啊,为什么下意识觉得本宫这位大哥会是敌人?他可以是朋友啊!”
他起身,向国仗作揖道:“渊儿受教!”
钟丘欣慰,孺子可教。
秦王府。
唯一一位未及加冠便因幼时救驾被皇帝破例封为秦王的三皇子,此刻正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六皇子、七皇子密切商议着什么。
“三哥,这大哥那么些年,隐藏这么深,恐怕来者不善啊!”
“是啊三哥,刚刚崭露头角,就拿下新军,恐怕将来又是一大敌啊!”
秦王赵长玄听着两位弟弟急切声音,摇头晃脑道:“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大哥如今的情况,怕是自顾不暇,他的一鸣惊人,将会打破各方势力平衡,到时,太子他们自然会向他出手。”
“那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六皇子问道。
秦王胸有成竹般的笑道:“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向这位大哥示好,毕竟像他这么懂得隐忍的人,应该很清楚,到了今时今日这般地步,不可能有争夺帝位的可能性,毕竟朝堂之上,针对他的风言风语太多了。
既然如此,我们干嘛要把他当作敌人?太子他们肯定会因为他这个不稳定又突然冒出来的势力而处处针对他,这个时候,只要我们示好,赵长青很容易就会倒在我们这一边,届时,陈庆之、白袍小将,还不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其他两位皇子一听,接连点头称赞。
四皇子京城内宅院。
按照大魏制度,一般皇子只有在行了冠礼之后才会封王,与原世界封建王朝针对于宗亲的制度有所不同。
而秦王只是个例外。
四皇子、五皇子、八皇子,三人围坐凉亭之中,也在讨论突然一鸣惊人的大皇子赵长青。
四皇子喜读书、善书画,身上读书人的气质很浓郁,而且生长在帝王家的他,并没有大多数读书人读死书的那种迂腐劲,
“五弟,八弟,你们如何看我们这位大哥?”
五皇子闻声沉思起来。
八皇子倒是大大咧咧的直接开口道:“我看,咱们这位大哥,才不是所谓的藏拙,他就是真傻!有什么好提的?”
他对赵长青向父皇要官只要了一个五品官而感到可惜,那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啊!
四皇子赵长春闻声无奈摇头,八皇子还是太稚嫩了些,将来需要好好打磨一番。
一旁,沉思过后的五皇子开口道:“这是我们的机会,相较于三哥和太子他们,我们的势力很弱小,若想争那个位置,必须要将大哥拉拢进来。”
赵长春点点头,道:“大哥此人,观其言行,怕并不是留居人后之辈,毕竟,藏拙隐忍多年,若无某些心思,怕是说了出去,没有人会信。”
五皇子断定道:“大哥没得选择,如今的局势,相较于他而言,是四面楚歌,我们只需要刻意拉拢,等他孤掌难鸣之时,自然而然就会倒在我们的队伍当中。”
八皇子不耐烦道:“老大窝囊这么多年,就算突然开窍,又有什么用?干嘛要费心费力的讨好他?”
四皇子拿着手中纸扇敲了一下八皇子的脑袋,道:“老八,忘记四哥说过的话了?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老大隐忍多年,如今一朝崛起,面对父皇赏赐,还能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单论这份心性,在我兄弟几人当中绝对算是出类拔萃。
你不要以为他要了一个给事中的位置是他傻,相反,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有其深意,坐稳给事中的位置,于朝堂上左右逢缘,届时可大肆招揽朝中大臣。
而且,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吗?给事中这么重要的位置,为什么父皇愿意给老大?”
八皇子闻声面色严肃。
五皇子猜测道:“老大果然深不可测,将父皇心思揣摩的很彻底,现如今朝堂中六部官员,几乎都已经与各位兄弟相谈甚欢,如此情势之下,父皇定会心中不满。
而大哥要了这个位置,无异于是向父皇表明一种态度,那便是为父皇稳定朝中党争局势。由皇室中人审查六部官员,是再好不过。而父皇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左右为难下,才不得不给大哥这个位置。
想到父皇在宣布大哥掌印时,那副气冲冲的模样,肯定是在气大哥连父皇都算计在内,对于大哥而言,掌印给事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谓立于不败之地,因为父皇绝不允许,审查六部的机构出现任何纰漏,所以父皇肯定会保住大哥这个位置。
嘶,这样一想,大哥的深谋远虑,简直就是恐怖如斯!”
老八彻底惊呆。
四皇子点头说道:“五弟分析的没错,大哥此人,若是做了我们的敌人,肯定是相当痛苦的一件事,所以,我们和他,只能做朋友。”
……
赵长青估计万万都没有想到,平日里都不愿看待自己的诸位兄弟,居然会在朝会解散之后,都不约而同有了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他们在将来会不惜一切代价向自己示好。
如果他现在就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被整的一脸懵逼。
我在决定做言官的时候,是真没想这么多……
现如今,他正和赵子龙在一起。
此刻,陈庆之已经去忙建立新军的事情了,他需要将原羽林卫培养的几名亲信,都拉到新军里。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不能辜负大皇子的期望,一定要尽早把建设新军的事情拉上日程,等新军建立好之后,好好辅助大皇子夺嫡。
若赵长青知道他是存着这个念头,肯定会对他破口大骂,好好当个混吃等死的咸鱼不成吗?
不过,即使不知道也没关系,因为大皇子殿下决意向陈庆之讲讲冗兵的问题,让他好好发扬这一个优势,如此一来,还能没有昏庸值?
大皇子宫苑内。
赵子龙静静矗立。
赵长青围绕着赵子龙是左看右看。
最终,赵子龙感到了浑身发麻的感觉,忍不住开口道:“主公,为何要一直盯着子龙看?”
赵长青咳嗽两声,道:“那什么…我这不是好奇么?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都没注意到你的存在,真是失算。”
系统给赵子龙默认的记忆是,赵长青有一次外出,救下一名被流寇绑起来的无名孤儿,赐他赵姓,跟随在了自己身边。
赵子龙闻声,半跪在地道:“大皇子殿下日理万机,自然注意不到下属,但下属,一直心系主公!
昔日主公救下子龙之后,又传授给子龙功法,这么多年过去,子龙幸不辱命,将功法练至大成,如今已至先天境界巅峰,可随时为主公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以报主公当年救命之恩!”
赵长青点点头,拍了拍赵子龙的肩膀,笑道:“好说好说。”
果然,系统出品,啥都不用操心。
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的。
妙哉妙哉!
此时。
宫内太监前来,说道:“大皇子,九皇子在门外求见。”
“求见?你确定是求见?”赵长青不明所以然,我和老九不熟啊,他来做什么?
太监弯腰低头道:“禀告殿下,九皇子殿下此来,很低调,很谦逊,杂家也不明白,想来是有求于大皇子。”
“有事求我?不见!”赵长青斩钉截铁道。
开玩笑,有事找我,干嘛要见?
那太监却道:“九皇子说,您如果不愿见他,他就一直在门外候着,而且他还说,此番前来,他带来了一件神兵利器,据说是在上古人皇墓中发现的一柄宝剑,想赠予大皇子殿下您。”
“宝剑?人皇墓?人皇剑?”
赵长青心中一惊,向门外走去,边走边大笑道:“九弟,你还跟大哥见外啊?来就来呗,不逢年不过节的,还带什么礼物,那啥,大哥可就笑纳了哈!”
第九章:大皇子是个有智慧的人
在见到九皇子之前,赵长青通过意识沟通系统,询问人皇剑是否就在九皇子身上,为什么会在他那里。
而系统给予的答复则是所抽中或兑换的人物、宝物等,都会以其特定方式出现,以符合这个世界的大道规则。
九皇子如今刚满十五岁,一张苍白面容上还显有几分稚嫩,这是赵长青第一次与九皇子在这么近的距离内相会。
从九皇子出生到现在,他二人可以有很多见面的机会,但赵长青曾经的自甘堕落,却令他那几位兄弟都十分不待见他,平日里见到他,都纷纷避之不及,就生怕与他有什么牵连传进了大魏皇帝的耳中,让有心之人说上一句‘一丘之貉’。
九皇子见到赵长青后,没有说任何话,第一时间就将手中宝剑递给他,他也二话不说,很自然的拿来宝剑,握住宝剑的那一刹那,他感受到了一股磅礴而又充满威压感的剑意。
似是可号令万剑,令众生臣服。
九皇子见到大哥握住宝剑时脸上露出的喜悦,立即开口道:“皇兄,此剑神秘,小弟无法令其出鞘……”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眼前的一幕惊讶到了。
赵长青几乎是很轻松的,就将宝剑拔出鞘来,此剑剑体通幽,剑柄处刻有‘人道昌隆’四字,另一面刻有‘人皇剑’三字,刻印于体表的铭文十分繁杂,似乎是上古文字。
此剑乍一看,与平常利剑一般无二,但是细细瞧之,却令人顿生苍穹豪迈之感,实属怪哉,所谓返璞归真,不外如是。
赵长青沉浸在人皇剑的喜悦当中,所以只是隐约听到了九皇子的声音,而并没有听清楚他到底说什么,当把玩一番人皇剑后,他才依依不舍的归鞘,向九皇子开口询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九皇子无奈的撇了撇嘴。
此剑在我手中也有数日,但是我施展浑身解数都无法拔开此剑,怎么到了大哥手里,轻而易举就拔开了?
莫非此剑通灵,有什么认主一说。
他摇了摇头,不在胡思乱想,恭贺道:“宝剑赠英雄,大哥拥有此剑,实属当之无愧。”
赵长青大笑两声,请九皇子来到了宫殿院落里,而赵子龙此刻依旧在原地矗立不动。
九皇子在见到赵子龙时,深深看了他一眼。
心中忍不住震惊道:“轻松拔剑,得此武力超群的忠心侍卫,大哥这些年,到底隐藏了多少东西?”
待九皇子落座,赵长青才放置好宝剑,向他问道:“说说吧九弟,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此,有何事相求?”
九皇子赵长林自幼多病,以致如今体弱,就连脸色,也是颇为苍白,终年不见一丝血色,宛若鬼魅,他的说话声音,也像是有气无力,
“大哥误会了,小弟今日来此,无事相求。”
“无事?”赵长青笑了笑,道:“那九弟可是稀客啊,平日里不见九弟和为兄打过招呼,怎么今日想到要突然来这里?还给为兄送了那么一份大礼。”
九皇子闻声,郑重小声道:“今日来此,是想问大哥一个问题,现如今大哥一朝声名鹊起,有没有想过要争夺帝位?”
赵长青听到九皇子的直言不讳,很是吃惊,“九弟说笑了,如今太子贤德英明,何来争帝一说?”
劳甚子!以前看这小子在朝中无依无靠的挺可怜,因此自己还对其生过怜悯之心,没想到头次‘长谈’,居然挖坑,卑劣!
不知道为什么,九皇子有些激动,“大哥藏拙多年,这一次凭借国难一鸣惊人,令所有王公大臣大吃一惊,难道就从没想过争夺帝位?”
赵长青沉默不言。
他现在正思考一个问题。
要不要弄死这小子…
就说他要串通自己准备谋反。
谁知,赵长青的沉默却在九皇子眼中成了默认,“我就知道皇兄不甘久居人后,纵观前朝历史,有哪个太子是能够顺利继位的?少之又少!
大哥身腹经天纬地之才,甘于遭受世人白眼多年,一定是在等一个恰当时机。
如今正逢国难,而大哥您则趁势崛起,每一步走的都极为稳妥,富有无穷深意,暗藏阳谋在内,就单凭大哥这份心性,争夺帝位还不是手到拈来?”
赵长青暗中蓄力,握紧双拳,随时准备揍他。
什么你就知道了?
什么趁势崛起?
什么经天纬地之才?
呸!
说白了就是想坑我而说的诛心之论!
但是他握住双拳的动作,却在九皇子眼中成了一种不甘的表现。
不甘平庸。
不甘落后。
不甘心命运就是如此。
古往今来,立太子哪有不立长的?
就是因为大哥在朝中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所以才让老二钻了空子,所以大哥才故意藏拙多年,遭受了那么多的白眼!
大哥心里苦啊!
九皇子想至此处,竟为赵长青义愤填膺,他偶感自己与他命运相同,又开口道:“我自幼年,被人暗算,致使终生只能做一个病秧子,无法习武求超脱,就连文墨,也比不得四皇子,所以父皇极不宠我。
但是我不甘心啊大哥,正如同大哥的不甘一般无二。你我兄弟,自出生开始,便遭他人看不起,我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我在看到大哥的崛起之后,令我看到了希望。
大哥!皇兄!让九弟辅助您吧!虽然九弟只有靠着舅家才能在朝堂立足而且又文武不成,但是九弟深谙阴谋诡计,大哥请信九弟,有九弟在,必让大哥如虎添翼!”
赵长青开始咬牙切齿。
又想了想。
最终作出决定。
去你*的如虎添翼!
竟敢怂恿老子,给老子挖坑?
艹!
‘砰!’
声响,拳出。
声落,九皇子仰面倒地,流出鼻血。
赵长青知道他身子骨弱,所以并没有很用力,怕他讹上自己,只是略施小惩,让他好知难而退,令他知道,自己聪明的很,不用费尽心机给自己挖坑。
挖了老子也不会跳!
一个个的,真当老子傻?
“赵长林,你今日所说的话我就当没有听到,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国本已立,而且又有国仗辅助,待国难退去,必然会迎盛世,你若再敢挖坑让本皇子跳,本皇子必将你打得连你爹都认不出来!”
赵长青气冲冲的走了,随行的还有赵子龙。
赵长林缓缓起身,闷闷不乐的离开此间。
再回到自己宫殿的路上,他一直愁眉不展。
然而,刚回到宫殿,他突然‘恍然大悟’、喜上眉梢,开怀大笑起来!
“我明白皇兄的意思了!其实皇兄已经答应让我追随他了,不然,大哥若不答应,若无争帝之心,早就将我的话告知太子或者父皇了!
而且,大哥最后一句话是说,打得连我爹都认不出来!我爹是谁?就是当今圣上啊!就是皇兄他爹啊!
皇兄那句话分明就是想说,皇宫之中多是父皇耳目,这种私密之事,不可当面应允,不能让父皇知道,原来这就是‘认不出来’四字的真谛!
大哥还说国本已立,太子英明神武,分明就是想说,要想争夺皇位,就必须要绊倒太子,让太子出错,国本一旦动摇,父皇必定会废掉太子!
至于太子有国仗辅助,应该是说,太子背后有丞相撑腰,绊倒太子,首先一点就要绊倒左相,但是朝中谁能够与左相一战呢?”
九皇子坐在大殿内冥思苦想起来,不过一会儿,又大笑起来,让他身边太监宫女,都觉得九皇子有些反常。
九皇子掩饰不住内心喜悦,又喃喃道:“能与左相钟丘一战者,除了右相公李子渊以外,还能有谁?满朝当中,也唯有李相洁身自好不曾结党营私,但即使如此,依旧也能坐稳丞相之位!
这肯定是大哥对我的考验,让我劝服李相归顺大哥,借此也看看我是否能够真正有能力辅助大哥他。
大哥可真是聪明,拥有大智慧,怪不得能够不动声色藏拙自污多年,随便说的几句话都这么富有深意,若不是我自幼研习厚黑之术,恐怕也无法探究大哥话后的深意!
这也肯定是大哥的一道考验,如今我已经参悟了大哥所说的话,这道考验算是勉强过了,接下来就是李相了,大哥目前局势不妙,一举一动怕是都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所以大哥才让我出面,去想方设法的说服李相吗?还有,大哥打我那一拳,莫非就是想表达出对付太子一定要一击奏效,彻底让对方爬不起来的意思吗?
嘶,大哥的智慧,实乃我平生仅见,惊世骇俗啊!”
第十章:李相,跟我们干有前途
九皇子自诩为想通了大皇子话后深意,连歇息片刻的功夫都未曾有,直接出宫,然后乔装打扮奔往丞相府中。
李相是正儿八经的寒门子弟,通过十年苦读寒窗,于仕途奋斗十余年,如坐火箭般窜上如今的位置,其背后,不可否认的有当今大魏皇帝的推波助澜。
原因无二,皆因李相背无世族,可做大魏皇帝的棋子,用来牵制士族的发展。
而李相,这辈子自诩为最大的政绩便是提高了寒门子弟可步入朝堂的概率,助大魏皇帝兴科举,布书院,用来解决寒门无读书种子的难题。
大魏皇帝和李相都有一个愿景,那就是让天下有志读书之人都可读书,让天下读书人都可参加科举,这样一来,寒门稳定,读书人稳定,这天下也就相当于太平一半了。
寒门贵子愈多,那些世族,便愈发不能猖獗。
通过下人禀报,李相得知九皇子来此,又见他乔装打扮,不敢与自己明会,着大张旗鼓的开了中门,就怕让别人不知道,丞相府来了贵客,这贵客便是九皇子。
二人相聚中堂,九皇子特意示意让丞相府内的下人退避一番,李相淡淡点了点头,向那些下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之后,立刻开口问道:
“不知九皇子今日来此,是为何故?”
九皇子开门见山道:“李相,您老在朝堂被誉为不倒翁,心思通明,我也就不瞒你了,今番来此,是为了给我大哥当说客。”
九皇子特意在李相面前,未用‘本殿下’三字来自称。
“你大哥?”李相不经细想,脱口一问,而后惊讶道:“大皇子?”
九皇子道:“正是。”
李相笑了笑道:“九皇子,不知道这说客二字,从何谈起?”
九皇子开口道:“李相,今日来此,你我之间不必藏着掖着,实话实说,您对当今朝堂局势如何看?”
李相捻捻胡须,故作思索道:“如今朝堂,大致可分为两派,一是以老夫为首,协助陛下变法施行新政,可为变革一派。
二是钟相为首,认为祖宗之法不可变,变之不孝,故而不愿皇帝陛下布施新政,可为保守一派。”
九皇子摇摇头,“我指的不是这个,李相,把话说透,如今朝堂之上,大可以分成三派,以太子钟相为首的太子党,以三皇子、兵部、刑部、工部以及军镇势力为首的武人派系,还有背靠三大世家的四皇子派系。
您觉得,这三派之中,最有望争夺帝位者,是谁?”
李相闻言,大吃一惊,故作怒火中烧,一拍木桌,厉声道:“九皇子殿下,慎言!如今陛下正值春秋鼎盛,而立国本已有六七年的光景,何来争夺帝位一说?
望九皇子今后切记祸从口出四字!老夫累了,要去歇息,晚些时间还要批注奏章贡陛下审批,就不多留九皇子了!”
眼看着李相起身就要走,九皇子也不心急,而是悠哉悠哉的喝了口茶,见李子渊走了一两步之后,他才叫住道:
“李相且慢,在下有句话,不吐不快。现如今之朝争局势,可对丞相而言有大不妙啊!你我其实都知道,父皇他老人家也有老的一天,到时候如果太子继位,按照钟相的秉性,您觉得您该当如何自处?
如果三哥将太子殿下绊倒,然后继位,依照三哥的性子,必然重武抑文,甚至还会穷兵黩武,肆意向邻国挑起战端,毕竟,我朝立国七十余年,历代在上先帝,还没一位君王的谥号誉为‘武’字。
而丞相一代文臣,又主张努力发展国力,定然不会同意三哥的好大喜功,届时该怎么办?默默无闻隐居?变法还未成功,您心有不甘吧?
还有,四哥继位,定然会重用世家力量,丞相乃是寒门子弟,一旦四哥称帝,还有天下寒门子弟的活路吗?怕是今后再无寒门出贵子的说法了吧?而且,李相为布施新政,变法大魏,已经得罪了不少世家势力吧?
大魏底蕴最厚的五姓七望族,怕是已经早就想把李相五马分尸了吧?古往今来,变法失败之人,可都没什么好下场,要么辞官退隐郁郁终生,要么千刀万剐,让野畜分而食之。
所以眼前,对丞相最好的一条路,只有和我大哥同心,其余的,则就别无选择了。”
九皇子也不管忌讳不忌讳了,他现在唯一想做成的事情就是要完成‘大皇子的考验’,以证明自身价值。
而李相是被九皇子的言论惊讶到了,但很快恢复情绪,因为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但自幼所读圣贤书中教导他的忠君爱国,不允许他有任何非分之想。
而真正能让李丞相不动声色的又坐了下来的原因是九皇子这句‘还有天下寒门弟子的活路吗’的话,李相不顾茶凉,轻轻抿了一口,笑道:“陛下评论九皇子的那句话还真是恰到好处。”
九皇子问道:“什么话?”
李相道:“虽明达而不成慧,虽隐忍而不成量,善谋而不可与之为谋,谋之夭也。”
九皇子皱了皱眉头,“最后一句话何解?”
李相笑道:“陛下是说九皇子胸腹之中虽暗有谋略,但是太自作聪明,若为他人谋士,必然早夭。”
九皇子大笑两声,道:“若未遇明主,何以这般做派?”
李相故作好奇道:“哦,老夫倒是想了解了解,这大皇子有何德何能,能让九皇子甘心追随?而且还充当大皇子的说客?”
九皇子不假思索道:“只因大哥甘心自污藏拙多年,此为圣人之心性,如若大哥为帝,必成千古一帝,可使大魏成就五国间的霸主地位!”
“就这么有自信?”
“就这么有自信!”
二人一问一答,整座中堂周围,无一人影,应是李相通过手势,暗中吩咐了下去。
如若赵长青知晓此间事,肯定会喷出一腔热血大骂道:“老子是要当昏君的!万古昏君,什么千古一帝?谁愿意当谁特么去当,还有,千古够老子活吗?起码万古啊!”
丞相府内,李相又问道:“今日为什么是九皇子来当说客,却不见大皇子身影?”
九皇子说道:“大哥于朝会当中大放光彩,一鸣惊人,此刻必然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行动多有不便,所以还请李相不必介怀,我也是经过大哥暗示,才来悄悄与丞相相会。”
李相再次问道:“如果老夫愿意跟随大皇子同甘共苦,你们能许诺给我什么?”
此一问,让九皇子顿时哑口无言!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答复。
李相微笑着摇头,给自己倒上一杯温茶,细品了起来。
而这时,九皇子突然眼前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我在大哥宫中所说之话,多有大逆不道之言,然而大哥却毫无避讳,仍然让那个万军丛中取上将首敌的赵将军在身旁,而且走时,赵将军也紧跟大哥身后。
这样的做法行为,一定有其深意!
这赵子龙,我听闻说是被大哥救下的一名贫民子弟。贫民……寒门!
对了!
原来这就是大哥所想表达的意思!
我怎么这么笨,现在才想到!
大哥让一寒门贵子留在身边,又暗示我拉拢李相,其想法不难猜测啊!我真是笨!我要是有大哥万分之一的聪慧就好了!
大哥真乃神人也!
早就分析过了局势,能够打动李相的理由,除了寒门二字之外,别无它矣。
大哥真是有大智慧!
佩服!
九皇子想通后,喜上眉梢。
而这时,已然过去盏茶功夫,九皇子耳旁又听到丞相的声音,“九皇子殿下,时间不早了,该回去用膳了,老夫就不留殿下了。”
“且慢!”九皇子激动站起身来,说道:“如若丞相答应跟随我大哥同患难共生死,那么从今日后,大魏朝堂,必有寒门一席之地,甚至会重用天下寒门子弟,以继承李相变法之志,使天下澄明,永不受世家影响,百姓人人有书读,寒门代代出贵子!”
李相身躯微微一颤,不知在想什么,愣了片刻,道:“这些话,可是大皇子亲口所言?”
九皇子点了点头。
这话虽然不是大哥说的,但肯定是大哥的意思。
不然,为什么大哥会特意将寒门出身的赵将军带在身边,与我相谈?
对!
一定是这样!
看来我也挺聪慧的,大哥想隐晦表达的意思,我都猜到了,我就说嘛,大哥一位可自污藏拙多年的不世人杰,怎么可能会不想争帝位?怎么可能和我说的话仅仅只是字面意思?
都是有深意的啊!
这样的大哥,才值得我去追随!
谁知李相看到九皇子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后,心中顿时老泪纵横,想道:“大魏,终于要出一位有魄力的千古一帝了。”
他缓缓离开此间,边走边道:“九皇子且回吧,老夫过两日,会给大皇子与九皇子一个交代的。”
九皇子心中大喜!
有戏!
以前几位兄长刻意拉拢李相,都是让他当面严词拒绝了。
而这次居然没有,有戏啊!
也不枉费大哥对我的栽培考验和语重心长!
九皇子怀揣着激动心绪回去了。
估计如果赵长青知道九皇子的神奇思维,肯定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让天下人人有书读?那不就是大扫盲吗?这是明君做的事,老子才不做!
而当日深夜,夜深人静之时,李相进宫面圣了。
美名其曰:送自己批注的奏折给陛下审阅!
第十一章:初上任
大魏皇帝在位十六年,虽无大功,但也算得上是守成有余、兢兢业业,堪称大魏五代帝皇中最勤劳者也不为过,而且为人仁义,自为帝至今,不曾杀过一名读书人。
深得魏国四海民众爱戴。
大魏右相李子渊来到‘宣政殿’中,向大魏皇帝行礼过后,便将手上的奏章呈现给他,缓缓开口道:
“按照钟相建议,微臣已将此番各路勤王军所需粮草凑足,此外,敌国先锋虽然退去,但是其后援部队,一直在源源不断的往京城这边运输。
大概近几日内,很有可能会对京城有大动作,但是依照城内布防兵力,最起码也可坚守三四日左右,届时,最少也会有一路勤王大军来到,以解京城燃眉之急。
此外,因国难在即,北方多地都已经出现饥荒、囤粮、哄价等问题,微臣已按照陛下意思,派遣吏部官员调查各处地方官,吩咐户部首先不惜一切代价赈济灾民与联合各地商户共同抗灾,最大限度尽量避免灾荒之后闹民乱。
北地的问题,经由各部商议,决定以南方富庶之地筹集金银拯救。”
大魏皇帝听到李相说完之后,头也不抬,专心致志的批阅奏折,低头喃喃一声,“各地灾民以及来到京城的沦陷城镇百姓,要妥善处理,这点你全权负责,还有,楚国退军以后,你要做好谈判准备,这仗不能再打了。”
李相一愣,微微点头。
大魏皇帝批阅了几张奏折之后,抬头看了一眼仍然站在原地的李相,不动声色的问道:“还有事?”
李相当即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道:“臣…有罪!”
“李相为国操劳日久,何罪之有?”大魏皇帝依旧不动声色。
李相缓缓开口,将今日与九皇子所谈,稍加润色,省略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语,讲给了大魏皇帝听。
大魏皇帝放下手中的笔杆,面色平静,道:“说说你的真实想法吧。”
李相身躯颤抖一下,皱眉间思绪略微挣扎,最终呼出一口浊气,道:“臣,想助大皇子一臂之力!”
说出这句话,他已经考虑到了所有后果。
大魏皇帝闻声突然咳嗽两下,面色刹那间如充血般红润,他道:“好,但是老大的胜算不是很足,你依然要做好准备,朕,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儿子,只有在杀戮争夺当中脱引而出,才可配为将来大魏之主。”
“陛下不怪罪为臣?”李相反问道。
大魏皇帝摇了摇头,道:“朕的身体每况愈下,怕是撑不了几年了,如果老大真的有心争上一争,朕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这样也方便朕在将来给他谋一条出路。”
李相问道:“陛下不看好大皇子?”
大魏皇帝道:“天时地利人和,老大都不占,怎么能赢?难不成你要朕冒天下之大不韪,废除太子?你觉得可能吗?而且,即使朕百年之后,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他能赢的一丝机会…
所以,朕才让你做好准备,你是朕一手提拔上来的大臣,朕不想你晚年遭罪。”
李相闻声,感激涕零道:“臣,知道了。但臣,想试试。”
大魏皇帝平静点头道:“告诉朕,为什么如此看好老大?”
李相直言不讳道:“微臣有个直觉,大皇子将来若是为大魏之主,必使大魏雄霸五国,奠基大魏霸主之路。”
大魏皇帝笑了笑,挥了挥手,李相明意,徐徐退去。
待李相走后,大魏皇帝的眸子里,有寒光闪烁,“朕虽有疾,但还未死,可你李子渊,已然半截身子入土了,还不想方设法明哲保身,去挺老大?他…能有什么胜算!
争吧,朝堂局势越乱,朕…便越容易荡清寰宇。”
李子渊出了宣政殿的那一刻,身板挺的笔直,眸里似都闪烁着异样光彩,他抬头望向黑幕中一轮明月,似乎看到了大魏的明天,是那样的清而明。
他走了两步之后,转身看向宣政殿,喃喃一声,道:“陛下,您终究是老了,这天下,早已不是你我的天下,而是年轻人的天下。
大皇子,但愿您莫要让老夫失望,如果您真的能够完成你所言那般,老夫即使以这腐朽之躯,也能将你抬到那个位置。”
李子渊赌对了。
他赌其实皇帝陛下早就知道九皇子来到丞相府。
而且相府当中,有皇帝陛下的耳目。
既然如此,倒不如一切坦白,反正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一切后果,都取决于当今陛下的态度。
摸清这一点,李子渊更有信心,助大皇子赵长青争取龙位宝座。
然而,赵长青现在都不知道,无声无息间,居然多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这就是所谓的啥也不干,躺赢?
翌日清晨。
赵长青睡了一个好觉。
今日阳光明媚。
今天也是他上任的第一天。
六科给事中,稽查六部百司之事。
相当于现在的监察部门。
被誉为最有实权的言官。
新官上任,他准备要烧三把火。
从哪里烧呢?
先点名吧。
六科给事中的办公地在京城皇宫外附近。
衙门里。
原掌印长官现副掌印、左右给事中、若干给事中,总计二十余名官员排成一列,恭迎大皇子大驾光临。
赵长青没这么多客套,带着赵子龙检阅了一番给事中的工作。
说是检阅,其实就是走了一圈衙门内。
什么封存的奏折、科举试卷、六部每月工作规划等,他统统不感兴趣,因为看不懂。
检阅完毕之后,原掌印长官刘坤一脸憨笑道:“今日下官已经差人将这两日六部中所有大小事务一应具细的条文带来,大皇子您要不要先瞅瞅?”
眼前的这位大皇子,他以及他的各位同僚,都有些了解,如今满京城的官员之间都在传大皇子自污藏拙,如今一鸣惊人,深得当今圣上器重的事。
所以这样的大人物,他们是不敢得罪的,只能处处小心伺候着,生怕对方一个不满意,从而导致自己人头落地。
赵长青摆了摆手,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站立众人,最终将目光放在掌印长官刘坤身上,淡淡开口道:“那些东西都不急,先放好吧。对了,本殿下一不小心占了你的位置,你不会怀恨在心吧?”
那刘坤闻声,顿时汗流浃背,连忙道:“不敢不敢,殿下说笑了,纵使借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下官也不敢恨殿下啊,而且殿下来到给事中,下官高兴还来不及呢。”
赵长青听到他的声音后,微微一笑。
确定他是一个狗舔子了。
可以。
杀了吧。
“子龙,将他拉出去砍了。”
赵长青淡淡道。
舔狗该杀。
此人坐着掌印长官的位置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杀了他,肯定有不少昏庸值。
至于父皇那边,自有说辞。
赵子龙不问原由,面对所有人吃惊表情,立马就将刘坤拉了出去,这孩子听到赵长青的声音后,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知所谓,一脸懵逼。
说错话了?
当下意识想喊出‘饶命’二字时,已经为时已晚,他……硬生生被赵子龙扭断了脖子,彻底失去意识。
给事中所有大小官员,无不心中震撼。
随后,他们的动作,使赵长青一脸懵逼。
原先设想的谩骂自己或者要告御状弹劾自己等等情况都没有发生。
他们反而跪下高呼自己英明……
这…特么什么情况?
有一人向前两步,跪倒在地,双手捧着一个奏章,声音激昂道:“下官张真,本想当着大皇子殿下面弹劾刘坤,没想到大皇子早已探究此人罪行,将其就地伏法,下官钦佩之至。
刘坤此人,勾结朋羽,贪污受贿,狐假虎威,实乃死有余辜罪有应得!”
赵长青听到此言,脑袋懵懵的,好像有点晕,有点供血不足的感觉。
什么情况?
我这……
好像杀人杀对了?
我特么…
不对,一定不对。
刘坤此人如若贪污,怎么还可能坐稳给事中的位置?
他一定是个好官!
只是有点舔狗性质而已。
杀这种人没有负罪感。
一定是这样。
他说的一定错了!
一定错了!
然而,下一刻。
所有给事中的官员都纷纷呈上准备弹劾刘坤的折子,赵长青在这一瞬间,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刘坤,多好的一个人啊,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啊!
他搞得给事中如此天怒人怨,定然是个‘好官’啊,有他在,愁什么昏庸值?
哎呦卧槽!
杀错了!
好后悔!
怎么可以这样,你们这些人,大大的坏,等老子杀错人了,你们又一个个冒出来,他娘的,貌似整个给事中,除了刘坤之外,没一个好官!
不行,本殿下撑不住了。
“子龙!”
“属下在!”
“快叫御医!”
“?”
“我要晕了!”
“??”
“——”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快请御医!”
……
皇宫。
宣德殿。
有密报呈上圣前。
皇帝看到密报之上所述,不由得大笑起来。
有贴身太监问道:“陛下,何事如此高兴啊?”
皇帝道:“老大此人,颇有手段。从给事中发来的密报中说,老大刚刚上任,就杀了原掌印,杀了之后,给事中大小官员无不义愤填膺。
随后,弹劾刘坤的奏折如雪花般递往御史台、政议处,想来老大在杀之前,早就通过自己的手段将刘坤此人调查的一清二楚。
杀了他,不光安抚了给事中所有官员,还在第一时间笼络了所有民心,彻底掌握了给事中。
而且刘坤贪污受贿、勾结朋羽,所涉人数众多,令人发指,但是老大却没有调查下去,而是点到为止,假借头晕之故,先行离开给事中,这步棋,走得极妙。
不光给了自己退路,还给了他人退路,一来二去,将此事平息下去,给那些涉事之人敲响钟鸣,使他们不再肆意妄为,自然而然的他们心中也会对老大感恩戴德。
真是好手段啊,我本以为,等他彻底掌握给事中这一机构,恐怕还要费些时日,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
拥有雷霆手段,又懂得点到为止,老大这些年,藏的可真够深啊。”
杀刘坤一人,一举多得,此为上上之策。
皇帝的贴身太监,在心中也觉得大皇子这么些年隐藏的太深了。
而刘坤之死,使朝野动荡。
所有大小官员、王公大臣,都在猜测刘坤死后,大皇子能够获利多少,他们渐渐在心中觉得,大皇子此人太阴险,今后万万不可与之为敌。
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位官员,想要弹劾大皇子,说他不经刑部等机构审查,就杀了刘坤,此为不知朝廷法度。
但没有丝毫例外,此类弹劾奏折,都被李相压了下去,并把这些闲的蛋疼在皇帝面前找存在感的人,统统骂了一遍。
被赵子龙背着离开给事中来到皇宫御医院内的赵长青,是真晕了。
经御医把脉诊治后,说是被气的。
休息一下便好。
休息完之后的赵长青听到赵子龙说,朝野上下都在议论刘坤之死,有相当一部分人在骂自己时,他显得无比有精神。
然而听到赵子龙最后一句话后,赵长青又晕了过去。
那句话说是说,“陛下已经将刘坤之罪公之于众,并且还要待两日后的大朝会上赏赐殿下您。”
这什么情况?杀了大臣,父皇不怪罪反而赏赐?
这是什么操作?
我怎么看不懂?
晕了晕了……
我一定还没醒,再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