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 手都粗了
郭典吏家，内院。
郭夫人无力的揉着额头，旁边坐着低着头闷声不吭的闺女。
“娘可怎么说你，本县富豪哪家的公子，但有你看的上眼的，你爹和我都能给你办到，为什么一定要嫁个秀才？”
看一眼马上要抹泪的闺女，郭夫人觉着这辈子耐性都快用光了，自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怎么亲生闺女不像自己，偏跟周家那个虚伪的婆娘一般。
她知道闺女为什么一定要嫁个秀才，还不是因为周二，闺女想着另找也不能找个比周二差的。
造孽呀！
头疼啊，
一想到那个装模做样的周婆娘也有个头疼的毛病，她就更气了。
可自己的闺女再气也不能撒手不管。
“娘给你找的这些人家的公子，人品相貌家境都好，同在柳县都知根知底的，再有你爹在这镇着，你想过的不好都难。干啥跟自己过不去，非要嫁个秀才？”
考上秀才的年龄都不小了，要么定亲要么娶亲，没定没娶的，多半是奔着高枝去的。
柳县年龄相仿的秀才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只有两个没成亲，那个周二就算了，人家明摆着不想跟自家结亲，要攀更高的枝，咱是没办法。
还有一个，是个穷木匠的儿子，这个人别说当父母的不同意，子娴自己也是不愿意的。
可还想找个人品相貌和家境皆优的秀才或是举人，那只能到外县找。
可外县，郭典吏的手又伸不了那么长，找起来就更不容易，就算最后找到了，也怕以后照顾不到。
唉，奈何闺女是铁了心了。
都怪可恶的周二，可恶的周婆子。
郭夫人越想越恨，郭典吏又岂能不是？
可惜，跟周主簿俩人工作没什么交叉，谁也奈何不得谁，只拼命的在县官面前给对方说小话、下绊子。
那又有什么用？县官也是个精的，两边不得罪，却巴不得二人水火不容。
……
连县官女儿也能娶的朱文耀，却在开学季到来，最终也没能寻摸到能给他金钱助力的好岳家，只好东挪西借又凑了些钱去了一个名气不太显的学院就学。
而此时的钟小荷，算计着手上的银钱，已经超过了万两，这里面的大头还是武继贡献的。
武继的护肤品市场开拓的越来越大，去年底又来过一次，今年才进三月，就又来了，贡献了正康十三年的专卖费不说，订单也翻了两倍。
这要还是钟小荷一个个腾挪分装，怕是要累死她，好在，她又上市了新款，采用的却是跟厂家直接订货，贴牌包装的方式。
牙粉的生意也非常的旺，虽然没有护肤品的利润高，但它走货量大。
钟小荷倒过来的牙粉，基本都是二十五公斤一袋，想散卖就直接拆袋卖，想零售，大驴牙跟就近的陶瓷工坊定制了大量的小瓷瓶，跟原来钟小荷买的那种外观一样，让他和伙计再分装就是。
当然一个铺子量再大还是不行，钟小荷在牙粉行外面挂了一个牌子，欢迎加盟。
让加盟好啊，没有什么加盟费，荷记还控制一个县的区域只能有一家。府城级别的大城，允许有六家。
荷记也就那么一说控制，真控制的了么？不可能，又不是信息时代。
甚至很多商人，不过是从钟小荷手中便宜些（原价的七折）拿到牙粉，转手到了南边，可能就高价又全盘卖出。
管他呢？反正钟小荷实实在在的得了钱，牙粉实实在在的普及出去，那就行了。
既然谁都可以买，那武继也不能搞特殊给排除在外。
不得不说，武继这是从护肤品上得到大甜头了，不想试试探探的了。
牙粉不让专卖那就不专卖吧，他一下子把荷记牙粉行的库存带走了一半。
一下子就贡献了近三千两。
没办法这家伙现在有钱，浑身上下都写着很有钱，横向发展的厉害，满手的金溜子，就差把门牙敲下来镶颗金的了。
至于新开的如意工坊，虽然生意还算火爆，可跟牙粉和护肤品这一块那是没得比。
钟小荷也没指望它多赚，无非就是一个放在明面上，方便钟小荷出来走动的理由。
……
“大驴牙，是不是该动动了？”
“啊？往哪动？”
“你说呢？钱也有了，咱是不是得该行动了？”
大驴牙脸一苦，“大小姐呀，日子才安稳没几天，这是又要折腾。”
钟小荷闻言脸一冷，“你是忘了你咋答应我的是不？”
大驴牙一缩脖，“没忘，我是想着钱是不是再多赚些，怕不够。”
“怎么不够，找人去了，又不是去享福。”
“不是，这京城地面上找人可不老少钱，再说，魏将军不是说咱们要去得跟他商量一下不是？”
钟小荷冷笑道：“你就是懒得，你当我不知道，你偷偷摸摸在这附近找房子，还找牙人，你想干嘛？金屋藏娇过小日子？”
大驴牙身子一抖，难道小姐对自己还觊觎？
忙道：“没有偷偷摸摸，我就是想着租个房子，找个人给我做饭洗衣的，大妈就成。我天天吃快餐，太腻歪了，还整天自己洗衣服，也烦，不是想着有俩钱了，改善改善生活么。”
“嗤，好像你以前不是吃快餐不是自己洗衣服一样。”
“以前是吃快餐没错，可洗衣服洗衣机还是有公用的，一两周洗一把，从里到外都搞定了。哪里像现在这么费事，尤其是冬天。”
说完，大驴牙还伸出手给钟小荷看，“你看，我这不做饭，光洗衣服手都粗了。”
钟小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恶寒。
这大驴牙，自从跟周二认几个字，就开始往儒生上打扮，现在还讲究起皮肤来了。
现在白白嫩嫩的，不看大门牙，还真有点小白脸的意思。
“你怕是忘了你遇到我时，你那手是啥德行。”
大驴牙讪笑一下，“呵呵，这不是到啥时候说啥话么，你看，我一裴大掌柜的，一伸手，嘿，粗齿垢列的，给你丢人。”
“滚吧，我看你就是过了几天好日子，飘了，就想呼奴唤婢搞腐败，警告你哈，一失足成千古恨，小姐我一旦发现，哼，绝不姑息。”
“保证连腐败的念头都不会有。”
“哼，”
“我这不想着周二公子时不时的也能过来改善改善伙食么，他的衣服也可以拿过来洗。”
“得了吧，偶尔过来改善伙食可以，衣服却只能叫他自己洗。”
“为啥呀？”
“一个学生，自己不动手，那还要真养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以后当了官，怕也不会体恤民之疾苦。”
大驴牙小声嘀咕，“那些自己动手了，当贪官的也多的是。”
“啥？”
“没说啥，保证遵守。”
“你派个人给魏将军递个话，就说，你想去京城找人，看他怎么说。”去军营找魏将军现在不是个事，毕竟如意工坊有他三成股。
可要是魏将军阻拦，这倒还真是个麻烦事。
安晶儿消失太久了，不找到人，钟小荷这心不会踏实。
第一六七章 帮我个忙
后来魏将军也知道了，大驴牙不是安美云的亲弟弟，是表弟，怎么个表弟法，大驴牙也不知道。
这是真没撒谎，因为他也失忆了，只不过是，还能想起来丢了一个姐，其他就想不起来了。
魏将军一开始还挺失望，这要是亲弟弟就好了，不过转念一想也对，美云那样的绝世女子，怎么会有叫大驴牙名字的亲弟弟，俩人气质明显是云泥之别。
既不是亲的，自然关系就差着一些。可他知道大驴牙曾经冒着严寒在外面一找找一个来月，后来又一边做工一边打听，老魏就想着，既便不是亲弟弟，那也胜似亲弟弟。
只要他在的一天，他就应该帮着美云照顾她的表弟。
现如今这个表弟，更是主动提出要去京城找，要说他不欣慰那是不可能的。
“阿前有心了，暂且再等等，京城那边我一直安排人在找，也不急在这一时。八月是皇太后生辰，我应该会在七月底回去一次，你人生地不熟的，可以跟我一起走。”
一路跟着大将军走那自是再好不过，只是小姐那边……还有近四个月，不知道，小姐等不等的了，只他又必须马上回将军的话，便干脆咬咬牙道：“都听将军的安排。”
……
钟小荷听到大驴牙回话，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心里奇怪，皇太后过个生日，前线的一个将军也要回去恭贺？这她还真搞不懂。
“那就等七月底一起出发吧。”
大驴牙小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要这么的，房子还要不要租了？实在不行再熬个三个月？只周二就甭想蹭饭了。
手上有钱，又有闲，钟小荷也很想自己亲自去京城找人，却被大驴牙劝住。
“我先打个前站，你能随意走么？老爷肯定不干。”
钟小荷考虑了又考虑，只得道：“也罢，你这次去找人自是要找，可诺大个京城，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看缘分吧。这次去顺便看看京城的情况，实在不行，咱们就杀过去，到那边开铺子。”
大驴牙倒是没有任何异议，可不是么，魏将军啥力量，都还没找到，何况自己小胳膊小腿的。
“小姐，你找的人有照片没？你画的也太……”
钟小荷一怔，是了，之前瞒着大驴牙，给的肖像都是自己手绘的，现在，自己老底差不多大驴牙都知道了。
“是有点差强人意，我回头给你张照片。”
那是差强人意吗？比灵魂画手还要灵魂画手。
大驴牙讨了准信就打算转身离去，突然，又定住身子，张了张嘴，却要说不说的。
“有话就说，不说走人。”
大驴牙忙道：“有，有，小姐，我……我想确认下，你能联系那边的对不对？”
钟小荷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么，不然那些东西哪里来的。”
“可……可我也听说有人有金手指，就是那种商城，却是不能联系外面。”
“那你们两个盗贼是怎么进来的？”
大驴牙愣了愣，可不是么？他这智商不太足，之前没想明白，而且，对于小姐的秘密，他一直不敢问，自己也不敢想，怕以后做梦从嘴里溜达出去。
愣神也就是一下子，他马上又兴奋起来，“小姐，那能，能不能帮我个忙？”
钟小荷抬眼看他，
大驴牙小声道：“我想，给我爸妈寄点钱。”
钟小荷这回倒是没笑他，“我还以为你也是孤儿。”大驴牙从不说，她就是这样以为的，或许，是从小被拐卖的。
大驴牙脸色暗了暗，声音带着愧疚，“我初中迷上了打游戏，还偷拿家里的钱逃课去打游戏。我爸我妈就教训我，学校的老师同学也看不起我，后来，我想我本来脑袋笨，也学不好，干脆，我就……”
说到这里，大驴牙自个都觉着心痛，觉着自己不是玩意，那时候，自己太不懂事了。
“离家出走了？”
大驴牙点点头，“对，坐上火车，跑了很远，等下了火车，看着陌生的城市和人，我当时就后悔了，我想着我应该回去的，可我被大力哥看到了。”
看到了，就再也没能回去，哪怕他知道，父母在到处找他，依然没能回去。
钟小荷对大驴牙那是又可怜，又觉着他可恨。
“然后呢？”
“然后就被人训练偷东西。”
“然后就偷到我家里了？”
大驴牙脸一红，低着头道：“在外面偷东西没前途了，从刷卡消费开始后就不行了。不过入室盗窃，我……我还是第一次，就栽了。”
钟小荷看了大驴牙一会儿，想必他早就悔的肠子都青了，可有什么办法，世上没有后悔药，一旦行差将错，就可能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要寄钱，也可以。”
大驴牙眼睛一亮，刚要谢谢小姐，却又听她道：“你有钱吗？”
“我只有银子。”
“行吧，我也不要劳务费了，我的兑换简单粗暴，一文钱等于一块钱，你看你要寄多少？”
“一千两！”大驴牙心虚的道。
靠，一千两，就是一百万。
“你有那么多？”
大驴牙谄笑的摇摇头，“我有五百两，剩下的小姐借我。”
“借你？没问题，问题是你父母收到这笔巨款会怎么想？你卖了自己也没那么多钱，可能会以为你犯了罪。”
大驴牙脸一白，“小姐说的是，那要不我寄五万吧。”
“成吧。”
事实上钟小荷虽然答应的痛快，真要转钱还是费了一番周折，为了不显得突兀，提前给大驴牙拍了照片，还录了长长的视频，在网上找了家打印照片的，委托对方视频存到U盘里，加上照片，寄给大驴牙的父母。
有了这个铺垫，再花钱委托某些机构转个钱，就容易了。
这对分离了好几年的父母来说，很惊喜，却也有些残忍。
大驴牙后边又哀求钟小荷给他搞个手机，他要定期转个钱发个照片，发个语音啥的。
这要求就过分了，不过，可以理解。
事不难，钟小荷只是担心把警察叔叔引到家里，回头，怕是会有很多人失踪了。
事实上，没有。
本已经绝望的大驴牙的父母，有了儿子的消息，就非常满足了，信了他视频里的鬼话，后面双方还用手机发照片，发语音，转钱。当然，不是适时在线。
信了就好，就是作为中转站的钟小荷辛苦一点。
辛苦归辛苦，总算做了件好事。
而大驴牙，也是彻底绑在了钟小荷的船上了。
第一六八章 消息震撼
四月中旬，做了一番准备的杨连山，还是出发去了北原。
有了第一次去，这第二次，家里反应小了些，虽然还是不乐意，可不乐意也绑不住杨连山的腿。
杨连山听了老钟和外甥女的话，给他的建议全盘接收。
他上次赚的钱上交给老娘十两，其余的厚着脸皮做了这次的本钱，从他们手上进了很多货物，什么针头线脑，还有布匹等生活用品，当然要数从钟小荷那里拿的牙粉和护肤品值钱。
上次那笔让他赚了第一桶金的山参生意，这次是没有了，他看到杂货铺里的白糖，就想着最好也多带些，北边更加寒冷，白糖更是紧俏，却被老钟拦住。
“盐、糖、铁，这都是大周朝对外管制的物资，要想吃牢饭，你就去贩。”
杨连山是想赚钱想疯了，可也不想吃牢饭。心中庆幸，得亏问了姐夫，难怪姐夫没给他推荐这东西。
……
因着大驴牙七月份要跟着魏将军去京城，鹿鸣那边只剩下一个小伙计肯定不行，钟小荷和大驴牙临时又招了一个管事。
大驴牙这次去京城，钟小荷给他规定了最多两个月，两个月找不到，就回来。
大驴牙临出发前，她找了一张安晶儿的古装剧照，打印了几张彩图拿给了大驴牙。
大驴牙一看照片，惊呼一声，“这不是……这不是……安晶儿？”
“谁说的，她是安美云”
大驴牙瞥了一眼钟小荷，哼，我眼又不瞎，“啧啧，没想到她也来这了，热闹啊，小姐，安晶儿你都认识，厉害！”
钟小荷看他有些兴奋的样子，赶紧泼冷水，“停停停，啥情况不清楚？没用的话别讲。”
大驴牙赶紧收敛一些，打个立正道：“明白。”
这个大驴牙，自从跟自己的父母联系上，好像弥补了内心深处的遗憾，每天快乐的不得了，一天个呲着大门牙对着人笑。
“小姐，周二公子这马上要乡试了，你能不能隔几天就请他吃点好吃的，帮他补补身体。”
“你想多了，你家小姐又不是他娘，那能过分热情吗？不合适，懂不，别瞎操心。”
“这不是师傅么，不能算瞎操心。”
“人家爹是主簿，你一个没房没车没背景没文凭没老婆的裸奔家伙，你操心的着么？”
好吧，又被狠狠的打击了。
大驴牙只好憋回去，他想租房子，自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周二八月份要乡试，他想着请个厨娘好好给周二补补，毕竟他家人没在跟前。
因着去京城，房子没租成，他此前倒是经常请周二吃点好吃的。自己走了，想托付小姐，结果没成功。
小姐日常对周二挺好的，却不同意他这样的要求。
钟小荷当然不能这么干，让对方误会咋办，偶尔有个理由请一下没关系，那没缘故能乱请么？男女之间，还是要讲究个分寸感。
……
七月送走了大驴牙，她也没太闲着，毕竟自己名下，现在有三家铺子。
倒是有一日，在鹿鸣山下碰到了周二。
想起大驴牙的话，还是请了周二一顿，点了好些个好吃的。
吃大户么，周二也没客气。
“周二哥，乡试有没有信心？”
周二脸一垮，“小荷妹妹，吃美食的时候能不能别问影响食欲的话。”
钟小荷灿然一笑，“哈，就是没信心了。”
“怎么，你很开心？”
“没有，就觉着搞笑，行了，你多吃些，我不问就是。”
周二叹口气，“其实，夫子说我最好再读几年的，这次下场就是熟悉熟悉考场流程。”
钟小荷摇摇头，这古代考个学，可比那个时空考大学难多了。
“周二哥，你今年几岁？”
周二一愣，倒也没介意，“二十有一。”
钟小荷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三年才一次考试，这次考不上，你就二十四才能考了？啧啧……”
周二脸一黑，啥意思，我还年轻着呢好不？不要说三四十岁还在考的多的是，就是白了头发的也不少见。
周二决定不理她，闷头吃肉。
“你那个子睿兄呢？”
“他呀，十拿九稳。”周二语气中带着艳羡。
钟小荷突然想起了什么，贼兮兮的压低声音道：“唉，他考走了，你就有机会了。”说完还挤挤眼睛。
周二一懵，“什么机会？”
钟小荷撇撇嘴，“你就装吧，玉文师姐。”
噗~周二一口菜差点都喷出来，咳嗽了两下，左右看看，脸红红的小声道：“玉文师姐和子睿兄在年初已经定亲了。”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周二赶紧道：“怎么可惜了，俩人郎才女貌，又门当户对，正是一对佳偶，别瞎说。”
“行吧，我不是为你可惜么。”
周二都想堵住他这小荷妹妹的嘴，好在是包厢。
“跟我没关系好不！子睿兄对我帮助良多，我只愿他俩能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这个话题快打住吧，要让他无地自容了，再说，刚刚那些话跟个孩子说，似乎也不合适，忙转移话题，“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
八月份乡试结果一出来，果然如周二所说，名落孙山之后。他的那个子睿兄确实厉害，真的中了举，这就意味着人家次年春，就有资格参加春闱考试。
周二面上带着笑，心里带着苦，跟着庆祝了几番，那个鲁淼酸话还说了无数，好在子睿兄一向照顾他，还把他过往的笔记送给周二，又好生鼓励了一番，周二这才好些。
可也只是好些，面对家人隐隐的失望，还是让他一时不想回家。
另一头，郭典吏在外县，没给闺女找到合适的秀才可嫁，竟然反过头来，把之前毫不犹豫刷下的朱文耀给捡了起来。
还要运作朱文耀进鹿鸣书院。
朱家这回真抖起来了，趾高气扬的还了钟家的银子，还说了一通贬低钟小荷的话，把个杨家和钟家气的，连说小人得志，愈发不愿跟老朱家走亲戚。
二舅母虽然高兴自家侄子总算订到了期望的亲事，可两边不是人，也让她很是烦恼。
钟小荷此时在府城，周二是不是还失落，朱文耀是不是很得意，钟小荷不知道，她也顾不上了，因为大驴牙回来了。
还带回来一个让人极为震撼的消息，
“安晶儿成了皇帝老子的嫔妃了。”
第一六九章 别忘了我存的东西
万万没想到，晶姐居然做了政康帝的小老婆！
这消息震的钟小荷半天没说出话来，这是晶姐吗？不会又恋爱脑发作了吧。
是谁说得？看男人的眼光不行，被伤的体无完肤，再也不能爱了，特么转屁股就做了皇帝的小老婆，连魏将军，呸，跟着魏将军怕也得是做小老婆。
钟小荷皱着眉头，心中万般猜想。
“魏将军看准了吗？”钟小荷再次求证，这事可容不得含糊。
“肯定看准了，后来还求证了呢，安美云正康十二年六月，被皇帝带入宫，同年中秋宴后，被封为安美人。”
钟小荷默默一算，时间倒是能和她从府城失踪的时期对的上。难道，带走她的就是政康帝？那么问题来了，政康帝悄没声息的来边塞营州干什么？
哎呀，想远了，政康帝来不来营州关自己屁事，重点是，晶姐可能是跟他走的。
“在这次皇太后寿诞前还是安婕妤，寿诞上，不知怎么跌倒磕在了头上，晕了过去，然后被诊断出有孕在身，就成了安昭容了。”
“啊？这就上宫斗了？”钟小荷闻言目瞪口呆。
这是真的吗？怎么觉得我是在参与一场宫斗剧。我怕是第N号女配，晶姐才是这个世界的大女主吧。
大驴牙一懵，“你咋知道是宫斗，不能是裙子太长，她自己一脚踩到了。”
钟小荷给了他一个白眼，“直觉。”
“不见得吧，走红毯跌一跤的女星多的是，真真假假的……”
话还没说完，大驴牙就看到钟小荷看他的眼光越来越凶狠，只好憋回去。
“就算是踩裙子，也是别的宫妃踩她的裙子，一来让她在皇太后宴席上失礼，儿来让她流产，一举二得，要是还能顺便栽赃给谁，便一举三得，甚至数得。”
大驴牙看大小姐一副柯南附体的样子，忙道：“听说昭容是九嫔之一，再往上可就是妃了。”
大驴牙啧啧着又道，“咱们一心惦记着她，没想到人家在宫里享福呢。”
钟小荷叹口气，“享福吗？未必吧。魏将军后面有没有说跟她联系上，有没有记得我？”
只怕晶姐在深宫，魏将军很难说得上话。
“见到了，还说了话。”
钟小荷一愣，“魏将军能量这么********牙兴奋的点点头，还有点激动道“没想到我们这靠山还挺有来头。他是皇太后的亲外甥。能进宫，就是以觐见太后的名义进的。”
钟小荷点点头，来头大好啊，“然后呢？说了什么？”
大驴牙突然奇怪道：“不知怎么说的，只是让魏将军跟我转达，说她过的很好，不必担心，还有，就是，别忘了她存在我这的东西，她回头当不住要用些。还有，钟家救了我，她一旦有机会，定要感谢钟家。小姐，实际这话是转达给你的吧，是在隐瞒你们有关系呢！”
当然说的是钟小荷，看来晶姐恢复了记忆，
钟小荷表情怪异，存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一千万，还有箱子里的珠宝首饰，递话的意思就是不能给他挪用了，她以后还用的着。
真是个小气的家伙。
现在咒她，不知道来不来的及。
“还有么？”
“没了。”
“没了？”
“应该是宫里见着也不好多说话，我看魏将军琢磨去宫里见她一面，老费神了。”
“这次去，你住他府里？”
“对呀。”
“他家什么情况？”
大驴牙一脸的唏嘘和惊叹，“艾玛，在外围看老大啦，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院子，太震撼了。”
“谁问这个，说说他家。”
“他爹是定远候，他是家里的老大，他娘是皇太后的妹妹，也就是和皇帝俩人还是姨表亲。他有二儿二女，有妻有妾。”
呵呵，果然魏将军是个老渣男，还想欺骗我晶姐的感情？救命恩人也不行。
现在至少在晶姐身上渣不了了，该咋利用就咋利用吧。
“魏将军有军务在身，在京城也不能拖太久，我想着这消息必须得马上回报给你，所以他回来，我也跟着回来了，只说，再赚些钱以后到京城安家。”
钟小荷点点头，也算是好消息了，至少找到了，只是，这位晶姐太能混，进了宫她失了自由，钟小荷一届平民也使不上力。
不，或许，她需要银子。
不然她不会说存的那些东西，挡不住用的上了，一定是非常需要。
想到这钟小荷就有些急，急着把银子送进去，又急着赚银子。
不行，我得拓展业务，我还缺人。
钟小荷拿了五千两银子给大驴牙，叫他找魏将军，让他想法先托人送到宫里。
“小姐，我哪有这么多钱？”
“就说跟钟家借的就好。”
“这么多，会不会被米西掉。”
“呵，人家还看不上咱这么一点银子。”大驴牙只得还没怎么歇脚，就去租了辆车，追前面正在返回北方大营的魏将军。
看来得配个车才是。
两日后大驴牙才回来，银子没带回来，魏将军答应了。
答应了就好，银子多少的，好歹是自己的一番心意。另外，魏将军答应的这么痛快，怕是在宫里他也知道，的确需要银子铺路。
“好吧，大干特干赚银子吧，大驴牙，小姐我给你配个车，咋样？”
大驴牙眼神惊喜溢出，“小姐？有司机么？”
“没有，”
大驴牙很失望，“那多没面子，我一裴大掌柜的，还得自己赶车，牲口还得伺候，我也不大会呀。”
钟小荷一想，还真是，“行了，再配个车夫。”
大驴牙笑得见牙不见眼，“小姐，配车了，平时停在哪？牙粉行没地方，如意工坊更没地方。”
钟小荷揉揉头，这大驴牙就是得寸进尺的要房子。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鹿鸣山下，买了一个二进的小院，专门带马房的。
钱花出去了，钟小荷踩哀嚎道：“算怎么个事么，明明是要赚钱，结果可好，还没开源，钱先花出去一大波。”
“小姐别恼，你得这样想，不是有那句话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咱花了点小钱，以后做事事半功倍，对不？”
大驴牙赶紧忽悠，说起来花这些钱还是因给自己配车，才牵扯出来的，不能让小姐回头给自己小鞋穿。
钟小荷哪里不明白，不过是扣嗦惯了。
第一七零章 下个海呗
钟小荷难得出现在隆昌百货里，
王捕快再次经过这里，看到钟小荷在，忍不住迈腿进到铺子里。
他现在有个习惯，喜欢跟一些商家掌柜的没事聊几句，人情世故他懂，可要是谈起生意经，他就觉着有些头大，可他还是忍不住想多了解一些。
内心深处，还是不满足现状的，就是不知如何打破现状。
“王捕快，稀客啊，进来坐，喝杯茶。”
王捕快心道，我可不算是稀客，经常过来蹭杯茶喝，是你在这出现，倒是比较稀罕。
吉祥去泡茶，俩人坐着店里聊天。
“我看你尽职尽责的很，像您这样的勤快的捕快，很少见呐。”
王捕快苦笑着眼神有些茫然道：“不干这个干什么？我也没有其他事干，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将就过呗。”
二十四岁的人了，要说长的真是帅的一匹，可就愣是找不着媳妇。要么自己看不上，要么是别人看不上自己。
上无老下无小的，看他那表情，这事人生有点茫然了。
“你这可是国家公职人员，很多小老百姓怕是老羡慕了。”
国家公职？没听过这词，不过好理解。
王捕快又苦笑的摇摇头，
钟小荷心中一动，“要是你哪天不爱干这个了，就下个海呗！虽然不是公职人员，好赖赚的多。”
“下海？”
钟小荷掩饰的轻咳一声，“就是辞掉现在的捕快，去经商。”
王捕快一笑，“我倒是想，问题是我哪里会经商。”
“学呗，您看，我小舅，之前就是一个不甘平凡的农夫，现在也学者经商，搞南北易货。去年第一次，好赖也赚了几十两银子，今年又出去了，就算还是赚几十两银，那也比种地来钱快。”
王捕快一愣，内心艳羡，随口道：“怕是你爹也帮了大忙，不然他不能起的顺利。”
能让他动心的，必然比自己目前干捕快，获利要超出一倍以上才行。
“那肯定是，我爹当年没人带，卖些针头线脑，一点点攒钱，老辛苦了。”
“所以啊，我就算想改变一下现状，也是很难。”他这辈子能干到捕头，已经是烧高香了。
钟小荷沉吟了一下，“自己不经商也成，给别人打工，就像大驴牙，给我……给牙粉行打工，一个月也能赚不少。积累了经验再积攒些钱财，以后也能另开炉灶。”
王捕快心中一动，可随即又打消，除非跳出柳县到府城这样的大城，在柳县，谁不认识他王捕快？而且这边的工钱也低。
等王捕快走时，钟小荷又笑着道：“您要是真想动动，要是觉着我还行，正好我在府城那边还缺人手，可以考虑过来帮帮我。”
王捕快笑了，“行了，你个小丫头，搞的还挺大咋滴？”
钟小荷淡笑不语，只挥挥手跟他道别。
王捕快虽然嘴上说着小丫头，其实真被这小丫头说的一番话给打动了。
他要真想动，目前可不就是只有钟家能帮的上忙。
看着没有点热乎气的小院，王捕快愈发的躁动，再不动，他就抓狂了。
这几天，老钟发现王捕快出现在眼前的次数也太多了点，自然而然的，就凑在一起吃个饭啰。
酒喝到半酣，
“钟兄，你家小荷，在府城生意做的很大吗？”
“还行，跟人合开个铺子，还帮着牙粉行卖些牙粉。”
“她多大了，干这些行么？”
“我闺女虽然才十四，做的确好，随我，呵呵。”老钟一想到闺女就得意，心想，我还没说我闺女的目标是当营州首富呢，说出来，羡慕死你们。
“厉害呀，”说完王捕快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这让老钟有点稀奇，我闺女厉害，他不好意思啥？
“小荷一个人在那边挺不易的，她应该很需要帮手，”
“啊！是啊！”然后呢，老钟突然警惕起来。
但见王捕快本来吃了酒有些红的脸，突然更红了，有点不敢看老钟的眼睛，“我……我的情况你了解，我家就我一个人。我想……”
老钟突然冷冷的插话道：“王兄弟，我拿你当兄弟，你想拿我当岳父？”
王捕快被老钟的话吓一跳，抬眼一看老钟面色不善，酒醒了不老少，急忙道：“钟兄，你说什么呢，我哪能干那个事。”
要是能干，那当然更好。
他其实面对钟小荷，并不觉得对方是个孩子，而且对钟小荷印象不错，也不嫌弃对方长得胖。只不过，他知道，对方，至少老钟，一定嫌弃自己。
老钟一听王捕快的话，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下，不是他瞧不上王捕快。王捕快人自是不错，年纪差很多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捕快是贱籍。
别看平时吆五喝六的，地位其实不高，捕快的孩子不能走科举之路，还不如商人。
这也是王捕快再俊，也不好找老婆的主要原因之一。
“嗐，吓我一跳，我闺女你也叫声侄女了，我就觉着不能么。”
王捕快心道，我可没有这么大的侄女。
被老钟这么一喝，他倒是也不害羞了，就直接道：
“我是觉着干捕快也没什么前途，想找点别的营生，前两天在铺子里碰上小荷，她倒是说她在府城的生意缺人，说我不想干捕快了，可以去找她。这几天我也见不着她，我这不跟你念叨念叨，也想在老哥这讨个注意。”
老钟一愣，这闺女也没跟他说过呀。
不过缺人倒也说的过去，自己还缺人呢，可闺女挖墙脚挖到衙门了，这就有点夸张了。
现在这王捕快跟自己讨注意，可不好给，给人家啥位置呀，反正工钱肯定要给的，远超过目前的收入才行。
想到此，便道：“这我也不清楚她的生意啊，不过缺人是肯定的。你真舍得捕快这伙计？”
王捕快想了想，攥了攥拳头，说道：“舍得。”
老钟心中可惜，子承父业，别看是贱籍，却不知多少人等着削尖脑袋，谋取这个伙计。可话又讲回来，兴许跳出来，至少给孙子走出一片天也说不定。
王捕快这人他了解，虽然年轻，但是做事还挺稳，又不缺乏一腔热情，要是真培养培养，倒真的是个好助手。
可是，闺女到底是一时冲动，还是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位置？
“王兄弟，为兄是非常的看好你，做事稳，也有头脑，只是我家小荷年轻，我担心她的庙太小，耽误了兄弟。”
王捕快一愣，这是拒绝了？
第一七一章 如此朱家
钟小荷现在往返府城和柳县之间，已经有专用的马车和车夫，的确是方便多了，也省的她和爹俩人儿一起抢刘武。
钟小荷这回招人可不单单只招了车夫，还有王捕快以及一个老帐房。
一个月二两五钱，做个预备役掌柜，就问王捕快干不干？
干不干？
当然干。
算下来一年就有三十两，比他当前的工钱翻了一倍。这还得说是预备役，每月固定工钱，以后要是业务成熟了，能独当一面了，还会再往上提，更何况，年底还有分红。
王捕快立刻就应了，只是距离月底还剩下几天而已，倒也不急在这一时，钟小荷让他把本月做满，再把家里安置一下，然后跟她一起去府城。
家里倒是没什么可安置的，他本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只把银两带上，门窗锁好，就成了。
钟小荷想招王捕快是有原因的，一个是这个人人品还不错，而且性格稳，办事也牢，还有颗进取的心，最重要的是他帮助自家好几次，算是个小贵人，当然要招揽。
还有一则好处，这人在衙门口里混过，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在开拓业务过程中，一旦出现一些意外的事，这家伙比自己和大驴牙都稳的住。
对，钟小荷想把生意拓展到其它府城，一个是如意工坊分店，另一个就是牙粉行分店。
营州府的牙粉行不是招加盟商么，钟小荷干脆自己搞了一个加盟出来，因为她发现这不是信息时代，牌子往门口一立，是有南北往来的商人加盟的，但比起她要在整个大周朝推广的目标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当然目标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这样被动来钱太慢，她必须得主动出击。
不知道魏将军是不是在所有的府城都有面子，应该有吧，反正新开的如意工坊必须得有他分成，这样让他做靠山也名正言顺。
当然能自己解决的问题，还是要自己解决。
老帐房是在府城时就请了的，只是个兼职，意思就是只每月月底的时候，盘点如意工坊这边的账目。
如意工坊是请来的掌柜在管理，不能他报什么咱就相信什么，总要审核账目才算。只如今，只一间铺子没有分店，自然一个兼职的老账房就足以。
一旦分铺开起来，就要招收全职的账房，专门审计各个分铺的账务是否清晰是否存在猫腻。
牙粉行在大驴牙离开那段时间后，有了新的管事，钟小荷也不打算换了，大驴牙核那边的账就行，会不会的，教呗，慢慢练吧。
至于护肤品这一块，是钟小荷自己负责，只记了一个大概的账目，哪有那个时间记细账。
招人的事刚结束，二舅和大蛋又来了家里。
二舅带着大蛋送桃子，顺便来家一趟，看二舅的脸色，明显是有事。
“二弟怎么啦？”
二舅看一眼小荷在旁边，支支吾吾的，有点说不出口的样子。
“姐、姐夫，我，哎，这话怎么讲啊。”
“别墨迹了，跟你姐还有啥不好讲的，快点。”杨氏看他那样子，心里一跳，赶紧催促。
早晚得讲，杨俊山只得道：“就是吧，我家三蛋他舅，做事不厚道。”
老钟眼神闪烁，心中有所猜想，杨氏却不知怎么个不厚道，跟她家又有什么关系？忙又催促。
“就是我姐夫做的那个孔明锁，他也模仿着做了一些，有在镇上卖。家里发现了这个事，过去理论了。可朱家，愣说是自己琢磨的，凭啥不让他做。因为这个事，三蛋他娘，也气得直哭。唉，文耀他爹也不知怎么了？”
能怎么滴，觉着腿粗了呗。
“我就说嘛，有人跟我提过，说是不是到镇上推销了，可咱们没有，我当时就猜有人仿着做，没想到是朱木匠。”
朱文耀的爹在背后搞鬼。你说你做就做呗，推销还冒充钟家的名义。
老钟也是气，他知道东西做出来一年半载的，肯定有人模仿。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且还是亲属。
杨氏一脸的忿忿，“朱木匠可真不要脸。”
钟小荷也觉着这样的亲戚实在也是有点悔三观，不是考秀才前求人家借钱的谦卑样了，一朝考上秀才，脸立刻就变了，再傍上个典吏的岳家，老朱家就飘了，连抄袭亲戚家的生意都能干的出来。
幸好……
二舅一脸愧疚，“姐夫，我都不知怎么见你们了。”
“随他吧，他不仿也会有人仿。不过，二弟，你还是给他们传个话，做了就做了，但是别打着钟家的名号推销。”
老钟想告也没处告去，告到衙门。人家亲家是典吏。说不上到时候谁吃亏呢？当然，真到时候，咱也不惧，不是有靠山么。
只到底连带着亲戚，不好彻底撕破脸。
杨氏看看有点无地自容的弟弟，到底没说什么不能便宜朱木匠的话，只对二弟道：“叫家里人也别因为这个跟他们气了，尤其是爹娘，身体要紧。听你姐夫的吧。”
“姐、姐夫，谢谢哈。”除了说谢，还能怎么滴？总不能真跟大舅哥因为这个对薄公堂。
老钟笑笑拍拍杨俊山的肩膀，估计这家伙在家没少受夹板气。
大蛋在一边捅了捅钟小荷的胳膊，
这小小少年突然沉稳了不少，也不怎么说话。这少年现在……有一点装忧郁。
钟小荷猜想，少年慕艾的年龄，心里有事终归能帮助成长一些吧。
大蛋示意小荷出去说话。
呵，能有什么事，鬼鬼祟祟的，不过钟小荷还是跟他出去，到了回廊下。
话还没说，大蛋脸先红了，钟小荷扑哧一笑，这家伙脸更红了。
“赶紧说，不然我进去了。”
大蛋的声音比蚊子声音大不了多少，“你从府城回来，有没有再去李家？”
“李家？哪个李家？”呵，这是还惦记小美女呢。
大蛋感觉耳朵都要烧了起来，“槐县的李家，有果园子的那个。”
“没有哎，就去过一次，你知道的那次，有事么？”
“没、没事，就是随口问问。”大蛋的脸已经成了一张红布。“你不是跟李家姐妹很要好么？你不去看看她……们？”
他这样子，钟小荷都替他憋的难受，“还行吧，我过几天还要去府城，干脆去他家看看。”正好看看那个苹果树成活了没。
大蛋眼睛一亮，“小荷，跟你商量个事？”
第一七二章 扔点种子
钟小荷看着他，有些奇怪，大蛋跟她能商量什么事？
只见大蛋好像自己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才道：
“现在桃子差不多快没了，二叔一人就能搞定，我想着反正没事，能不能跟你出去见见世面。”
钟小荷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琢琢磨磨去看小佳人才是真吧。
这要不要带大蛋去会小佳人？
钟小荷很是犹豫。
初恋通常都无疾而终，更何况还是个暗恋。年少么，谁还没暗恋几个人，可要是谈到嫁娶。那就扯得远了。
古代可跟现代不一样，嫁娶要是没什么可能，那能随便跟女孩子逗蔫哏吗？
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绝不能干，尤其书瑾还是她的朋友，虽然只见一面，但不影响钟小荷站在女孩子的角度考虑问题。
李家在怀县不说大户吧，至少也是县里的富户，人家李家的闺女是当小姐养的。
可外祖家，虽是一村之长，可跟人家比肯定比不上。家境比不上，就得看人。大蛋连个童生都没考上，以后怎么办？一直收果子？没有一技之长，怕是李家人也瞧不上。
而且大蛋年龄也比李家大姐书瑾小一岁，那就是个孩子。
且看看吧，钟小荷不想使任何力。小孩子没个长性，谁知道长大之后怎么样，失恋也是一种成长。
“带你出去当然可以，不过你可得跟家里说好。”带可以，带他见李家小姐那就算了。
大蛋眼睛里露出惊喜，“嗯，肯定说好。”家里常常把他和这个小荷妹妹比，反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当然是后者。这要是一说跟小荷妹妹见世面，家里巴不得呢。
“小荷，以后你要么叫哥，要么叫我大名。”
“叫哥不可能，比我才大几天？”
大蛋本也没指望，只得道：“那记得叫大名。”
……
过了几天，大蛋真来了，还挽着一个小包裹。
钟小荷看着都觉着搞笑，背在肩背上还好，他偏偏挽在胳膊上，跟个小媳妇似的。
杨氏拍了钟小荷一巴掌，又问了大蛋都带了什么？缺啥她好补，又偷偷摸摸给大蛋塞了些钱。
“姑，不用，我自己有钱。”
“你爹娘给你拿钱了？”不用问，肯定的呀。
大蛋点点头又摇摇头，“拿了二两，我自己也攒了些钱。”
杨氏扑哧一笑，“你能攒几个零花钱？”收果子的钱也到不了他手上，统统要上交的，作为大人的二弟才可能分一点。
“前年小荷说咱们甸子上有一种叫甘草的药材，药铺子里收，我就去挖，还真收，得了钱家里也不要，只叫我自己留着。”大蛋说到这脸一红，还有点骄傲“我有时没读书就去挖来卖，攒了有十来两银钱了。”
“呵！不读书你跑去挖草药，你这孩子！不过，还挺能赚那。”怕是家里之所以没收他的钱，估摸着也没想到他后来能卖那么多。一想到是闺女说的，杨氏心里就有些骄傲。
“行了，不管多少，那也是你自个赚的，姑给那是姑的心意，拿着。”杨氏又硬塞给大蛋二两银子。
……
此时已是深秋，跟李家的桃杏交易已经暂停，所以，当李家人看到钟小荷带着大蛋还有一个高大俊朗的郎君（王捕快）过来的时候，也很是意外。
一听只是钟家小姐露过槐县，想念小姐妹要见一面时，李夫人愈发热情。她还记得，小荷姑娘之前给两姐妹的护肤品，三子回来说，那个荷记在府城还挺有名的，他带回来的牙粉，也是荷记的。出手这么大方的孩子，自然让人欢迎。
只让钟小荷和大蛋都失望的是，俩小姐妹去了外祖母家，还有几日才能回来。
小姐妹见不成，钟小荷只好道：“上回过来看到李老爷宝贝似的果苗，不知这次能不能再看看？”
李夫人看钟小荷一脸的好奇之色，不好拒绝，“可以是可以，只如今这时节万物凋零，怕是你只能看到光溜溜的树枝子。”
“能看到就可以了，没见着书瑾书瑜，好赖看看那果树，也好些。”
时候尚早，钟小荷想看了苹果树就走，不想在槐县耽搁了，是以李夫人的留客也婉拒了。
书瑾的大哥带着钟小荷去的果园子。
钟小荷想着不过两年，能长多大？不过，当她看到一棵足有三米多高的树时，还是一愣，转瞬却了然。
看来，李老爷的嫁接成功了，五个枝干粗了不少。
“结果了吗？”
“明年想是能零星接几个果，不过也不一定。”
“这博接用的砧木是什么树？”
李大郎面带犹豫，钟小荷心想怕是问到人家的核心技术了，苹果要嫁接的砧木自己一查就知道，忙转移话题，“可有给这个果树起名字？”
“暂时还没有，等接了果子，看下样子再起不迟。”
钟小荷点点头，不知道还会不会叫苹果。
这株树还用木栅栏围了起来，在旁边，还起了一个小房子，那个李老汉就住在里面，整日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看着这株“天赐”的果树。
看着眼前的这株树，钟小荷想着，得找点那个时空常见，而这边却还没有的种子，随便扔点，这也是为了以后能大大方方的享受口福。
比如，过几年，大概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在这边啃苹果了。
……
离开槐县，大蛋蔫头耷拉脑的，干啥都提不起精神，钟小荷也懒得问，不过是没见着人，失望呗。
好在，还有个颜值担当跟着一路走，倒是并不寂寞。
可能是剥下了身上那身捕快的衣服，也可能是从此要跟着钟小荷混了，王捕快比以往活泼了很多，还能偶尔讲个笑话。
他是个放的开的人，不会因为身份地位的变化，觉得特别的囧。
王捕快土生土长的柳县人，从未出过柳县，第一次出来很是激动，只是当着两个“孩子”的面，他尽量做到面上不显，要稳的住才行。
王捕快的爹就是捕快，子承父业，能当捕快，手上却还是学了几手功夫，一路上他还是很警惕的，可能是职业养成的习惯。
“王捕快，这条路我都走了很多次了，安全的很。”
王捕快却道：“小心无大错，你爹不是还在荒郊野外遇到过劫道的么？”
钟小荷：……
貌似想起了还有一条漏网之鱼，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哪里蹦跶呢。
钟小荷心中叹一声，无论如何，希望那人放下屠刀，做个好人，哪怕不做个好人，至少别做个坏人，像大驴牙一样，获得新生多好。
唉，以这人心性，怕是难。
第一七三章 只差东风
府城二进小院，
钟小荷几人刚到，却听闻厨娘家里突然出了事，辞工了。这回一院子等着吃饭的家伙都傻了眼，钟小荷看大驴牙，
大驴牙看向王捕快：我是吃快餐的。
王捕快看向周二：我是吃街边摊的。
又又又来蹭饭周二：我是吃食堂的。
看看钟小荷，算了，一看这人就只知道吃不知道做的，最后都看向大蛋，
大蛋张张嘴，还没等说话，钟小荷道：“算了，我们出去吃。”
大驴牙哭丧着脸，“唉，幸福的日子太短暂了。”
“要不，我试试？”
众人齐齐看向说话的人，靠，竟然是十五岁还不到的大蛋。
“大蛋，你会吗？”
别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事，大蛋眼睛亮亮，还有点跃跃欲试，“应该能做。”
“妥了，大驴牙和捕快给大蛋打个下手。”
大驴牙哀嚎，王捕快摸摸鼻子没吱声，刚来就要干这个，跟自己气质不太符。
“要吃就快点。”钟小荷看一眼大蛋，心里想着，这顿饭不知要等多久，最后怕是还得出去吃。
周二有点尴尬，别人都有活，就自己带张嘴过来吃，不大好意思，“那我能干点什么？”
大驴牙忙道：“也打个下手，咱们这是四人组，又叫男人帮。”说完推着周二就进了厨房。
钟小荷哈哈笑，“就看你们能鼓捣出什么人间美味出来。”
半个时辰过去了，小院里饭菜香气四溢，钟小荷咽了咽口水，还真做出来了。
到了厨房一看，大驴牙洗菜切菜，周二和王捕快灰头土脸的在烧火，大蛋拿着锅铲在两个锅之间挥舞，还挺像样。
又过了一阵，几人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钟小荷憋不住哈哈笑，其他人就算了，要是让周夫人看到周二这副模样，怕是要气的二佛升天。
周二苦笑道：“这顿饭吃的是最不易的。”
钟小荷哈哈笑道：“保不齐是你们吃的最香。来来来，我等不及要吃你们男人帮做的菜了。”
说完这话就收获一堆鄙视的眼神。
“赶紧尝尝吧，我第一次做。”
几人抓着筷子：……
看着桌上的菜，有点不敢下口，彼此看看，谁先做第一个人。
第一个吃螃蟹的钟小荷伸出筷子，夹起一只大鸡腿，放在嘴里。
吃了一口，嗯，有点咸，但味道真不错，赶紧冲大蛋竖了一下大拇指，“嗯，不错，不错。”
满桌子筷子齐飞，好么，有这么香么？
大驴牙嘴里塞得满满，“咋觉着这顿饭这么香呢？”
其他俩人也点头。
大蛋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兴奋。
钟小荷一笑，这顿饭过了饭时一个时辰了，一个个肚子咕咕叫，再加上参与感，能不香么。
“大蛋，真第一次做？”
“可不，看过我娘和婶娘他们做饭，倒也不难。”
“行啊，大蛋，你不会是天生的好厨子吧？要不你去学厨吧”
大蛋得意了一下，却摇头道：“不能学呀，是不是天生的厨子不知道，可我知道我是天生的村长。”
噗……
众人齐笑。
大蛋不解大家笑啥，“你们还不信，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村长，以后是我爹当，我爹说了，他以后再传给我。”
钟小荷被他这话给逗笑了，“大蛋，等轮到你当村长怕是还得三十年往后。”
“没事，我等的起。”
其他人爆笑，大蛋翻了个白眼，至于么。
“那你喜不喜欢当厨子？开食肆？这三十年总得干点啥吧？”
大蛋皱着眉头想，是呢，这三十年都干啥？之前没想过，平时也有事干，收果子，下大地。就是好像当厨子更有意思，开食肆这还不敢想。
“我觉着我是对做菜挺感兴趣的，就是听说要做学徒很多年，才能摸到勺子。”
钟小荷一笑，有钱自然可以缩短时间，拍拍胸脯道，“你就说想不想学，想学，咱就直接直接找个大厨拜师，我可以赞助哦，等我以后开个大食肆，请你做大厨，咋样？”
“我觉着行，大蛋绝对有天赋。”大驴牙忙附和着赞道，其他俩人也颔首表示同意。
可能是这气氛渲染的，被大家这一鼓动，大蛋有点激动，赶紧说道：“想，想学。”
钟小荷一拍手，“成，回头拜个师傅，学到手了，偶尔在这小院练练手。”
大蛋现在心里又激动又忐忑，又觉着好像被大家给忽悠了，做了一顿饭，未来三十年干啥就定了，咋觉着儿戏呢？可是机会又真的难得。
在村子里想学一技之长，那真是难上加难。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只是让一个大厨手把手教做菜，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办。
没几天，大蛋就拜了一个营州府最大食肆的大厨为师傅，同时也光荣的成为了这家食肆的一名学徒。
代价，就是钟小荷先花了五十两，学成之后，再给一百两，一共一百五十两，也算是天价学费了吧。
钟小荷让大蛋写了一封信寄回去，好歹跟家里说说别担心。说出来见见世面，以为就几天的事，结果一去不复返了。
……
钟小荷随后安排了王捕快作为分铺掌柜进入如意工坊实习，还把他特意交代给大掌柜带，还因此，给大掌柜拨了些奖金。
只要影响自身的利益，如意工坊的大掌柜还是愿意教的，再加上王捕快人又聪敏又很会做人，倒是很快跟如意工坊的同事打成一片。
……
十一月，魏将军派人过来送信，说银两已经送了进去，安昭容怀孕五个月。安昭容回的口信只有八个字，一切安好，无需担心。
安好就行。
只希望真是如此，且后面一直如此，就怕表面上安好，实则上演残酷的宫心计。
不然现在自己除了寄俩钱，真是没啥能耐。有能耐的魏将军，跟晶姐这关系还有点暧昧，不晓得正康帝知不知道这一点。
如果如果政康帝知道，呵呵，钟小荷觉着自己要是让魏将军托人捎个信，怕是也未见得安全。
虽然急于赚钱开拓市场，正康十三年，钟小荷还是老老实实的窝在了营州，和大驴牙、王捕快，以及现在的牙粉行和如意工坊的掌柜，一起就设立分铺做好了一切前期规划和准备。
万事具备，只差东风，这个东风，就是其他府城一个装修好的店面。
明年春做完了这一步，剩下就是复制粘贴，除非，开发新的业务。
第一七四章 又三年
正康十四年四月，魏将军来信告知，安昭容于二月初二龙抬头这天，顺利诞下一位小皇子，排行第六。
皇子啊！
要是公主会不会更好些？
钟小荷摇摇头，这她真不知道，所有的认知，都是来自宫斗剧。
也许不准呢？
想个再多，也没毛用，不如加快速度做事。
钟小荷软磨硬泡，使了各种招数，才让老钟和杨氏答应她，去蓟州渔阳开分铺。
原计划只带大驴牙、王捕快和吉祥，只老钟不许，又给雇佣了几个壮汉。”
其实关系并不太大，因为钟小荷第一次出远门，是要跟武继一起。武继四月初过来，进了几大车的货，返回途中，正是经过蓟州渔阳。
出发前，钟小荷还让大驴牙去了一趟北方大营，跟魏将军讨要书信，这是以防万一用的。万一有不开眼的觊觎分铺，或者找些麻烦，一旦闹到官府，这就是护身符。
杨氏抹着泪送别了钟小荷一行人，回到屋里就唉声叹气，倒是钟德福转过头来安慰她。
“你担心没用，孩子大了总是要飞的。”
“屁话，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是不担心是吧？”
老钟一噎，搞得自己这个当爹的多冷心冷肺一样。
看这一年多，闺女在府城和柳县之间两地跑，他也看出来了，闺女就不是个能安分宅在家的性子，他倒是渐渐想开了，这也不能怪闺女，他年轻时也是这德行。
“你没听闺女说嘛！她要做营州首富，还要冲出营州，走向京城。她不跑那能实现吗？”
“哼~”
“行了，担心也没用，吃不好睡不好，你闺女也担心你，有啥用，看好虎子，等他考上秀才举人的，咱们全家都跟着走。行不？”
行吗？等虎子考上秀才，怕是闺女都到了京城了。
蓟州渔阳，
离营州府最近的一个府，风俗习惯几乎一样。
钟小荷办事简单粗暴，分四步走。
第一步先了解这个城市，也就是瞎逛，大概知道人口分布，贫富差异，商贸中心，房屋市场价位以及消费能力等等。
然后走第二步，就是找铺子，有牙行，一切好办，钟小荷大手一挥，直接买了一大一小两间铺子，大的做如意工坊，小的就做牙粉行。
第三步就是招人，高薪招收本地掌柜和伙计，大驴牙和王捕快给他们做上岗前的培训。王捕快学了半年多，实际练手可能还差些，业务培训倒是也能上，就是把营州府的模式照搬讲给新的掌柜和伙计听。
第四步，人招到了，和培训并行的就是店铺装修。装修一应事宜，由大驴牙执行，新掌柜和新伙计辅助，谁叫他们是坐地户呢。
八月，蓟州两个分铺顺利营业。
有不开眼的吗？有，这时就是王捕快表现的时候，他在这几个月不是白混的，衙门口的一些小衙役那都混熟了，高一点的，也没事，市场开拓必要的一些特殊用途的资金，还是需要备的。
要是有背景觊觎铺子的……直接上魏将军的信到刺史府求助就行了。
开个分铺，好像也不会太难。
……
正康十六年八月，对于钟小荷来说，她距离营州首富还差很多，但也在无限接近中。
自从两年前，成功开了蓟州第一家分铺，两年内，她的分铺已经开了三十五家，其中如意工坊五家，牙粉行三十家。
牙粉行之所以开这么多，也是因为产品单一，比较好复制，一旦大众接受，便能快速发展，比如一个府城，如意工坊只有一个，牙粉行却能开出五六家来。
钟小荷的铺子已经开到了翼州，眼见着距离汴州京城已经不远了。
“不能再快速扩张了，再扩，资金链就得断了。稳一稳，再积累些银子。”
每月光手下人的工钱就要开出去近五百两，这里面有掌柜的、伙计、市场开拓人员（大驴牙和王捕快）、会计（老帐房）、一堆设计人员。
没错，钟小荷养了一堆设计人员，专门为如意工坊服务。
开店的理念不是简约、方便生活，还要时尚轻奢么？那可不是一拍脑袋就出来的，这都发掘，她专门养这些人每天琢磨这些，真设计出市场反应好，钟小荷不吝于给其丰厚的奖金。
所以她现在赚的不少，可花销也很大，每年还要固定给宫里送五千两。
安晶儿后来让魏将军传话，不要再送了，她用不了许多。也确实，盛宠之下，的确不愁钱。可一旦呢？除了银钱，钟小荷还会准备些护肤品化妆品之类的一并捎过去。
女人，保持美貌很重要，尤其是在深宫。
只要钟小荷力所能及的，能用钱买到的，但凡安昭容需要，钟小荷都会给她办到，这是钟小荷让魏将军帮忙带的话。
当然，是以大驴牙的名义。
正康十六年八月，是钟小荷盘点和收获的月份，而对周二来说，却是黑色八月。
周游同学又又落榜了，而他曾经羡慕的师兄子睿师兄，三年前就已经中了进士，得以留在京城为官，还娶了他曾暗恋过的玉文师姐。
“无言面对柳县父老啊！”周二喝酒从未醉过，落榜之日，却喝的酩酊大醉。
青春年华有多少个三年啊，就算他能等，他的母亲他的兄嫂，能等吗？
不敢面对还是要面对。
周家，
周夫人也是满脸的失望，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二子，好像看到了头发花白还在进考场的老父。
那是她全家曾经的噩梦，本来算是中等人家，为了供养一人考举，硬生生熬到了为下顿饭发愁的境地。
大儿媳妇眼神闪烁，似乎有话说，却又不说的样子，大儿还好，可谁知心里怎么想。
再看小闺女，在等三年，她就二十了，既便那时，也未必是举人妹子出嫁。
再过三年，二儿子也二十七八了，早就过了娶妻生子的年龄。
想到此，周夫人下了一个决定。
给周二定亲。
那是她全家曾经的噩梦，本来算是中等人家，为了供养一人考举，硬生生熬到了为下顿饭发愁的境地。
大儿媳妇眼神闪烁，似乎有话说，却又不说的样子，大儿还好，可谁知心里怎么想。
再看小闺女，在等三年，她就二十了，既便那时，也未必是举人妹子出嫁。
再过三年，二儿子也二十七八了，早就过了娶妻生子的年龄。
想到此，周夫人下了一个决定。
给周二定亲。
第一七五章 没什么想法（感谢真菊打赏）
书案前，周夫人皱着眉头在纸上写写画画，周主簿进来她也没理。
周主簿走过来抻着脖子一看，好家伙，一溜的女孩子名子，不想夫人惯常不爱出去交际，对柳县大户家的小姐倒是门清。
让夫人如此烦恼的，怕是这些名字底下，几乎都打了叉。
“没合适的吗？”
“可不是，能配上我儿的，我还真没找到。”
周主簿一笑：“这还不简单，矬子里拔大个，总有一个吧。”
周夫人白了他一眼，“这是找媳妇，这是干别的吗？哪能随便将就？”随即叹口气又道：“你看这个，显学顾山长的女儿，书香门第，家世还行，门风也不错，只那姑娘却是个庶女，这要是个嫡出的，就她也不错。”
顾山长却是个举人啊，说不得还能辅导辅导我儿更进一步。
“还有其他人选么？”
“其他都是财主家的女儿，虽有资财，却不是书香之家，跟我家却是门不当户不对。”
“孙书吏的孙女怎么样？”
“呵，你还是二郎的亲爹吗？那孙家除了这个老书吏是个秀才，后辈都是一无是处，对二郎半分用处也没有。还不如财主家的女儿，好歹钱财上还能资助几分。”
周主簿讪讪道：“要这么说，郭家跟咱们倒是门当户对，只你又看不上她。”
夫人看似清高，实则现实的很。
“哼。”周夫人嘲讽一笑，“勉强算是门当户对，可那郭子娴胸无点墨却装腔作势，腮无二两肉，也定是个没福气的。
周主簿打了个哈哈，心中却道：那郭家子娴虽说父母都没读多少书，但她却是真读过的，要说，除了瘦些，长得略差些，气质和自家夫人还是有些相似的，难道夫人讨厌郭子娴，就是因为二人相似？
心中这样想，嘴上却不敢冒出来，周主簿惧内的名声那可不是虚的。
“最接近的就是顾山长的庶女，其他的，呵，这柳县我看是找不出能配上我儿的了。”
“夫人呐，这样很难找啊，又要书香门第又要家境又要福气的，这，这可难找。”
周夫人看了周主簿一眼哼道：“你做了这么久的主簿，跟其他县的县官主簿们多少有些熟悉，就没谁家有适龄的姑娘？”
周主簿想了半天，就在周夫人不指望的时候，突然一拍大腿，“有了。”
周夫人看着周主簿，等着下文。
周主簿晃悠着脑袋神秘一笑道：“县官之女，芳龄二八，正是待嫁之时。”
周夫人眼睛一亮忙问，“可是陈县令大人？”随后眉头一皱，“不会吧，没见他家有闺女过来呀？”
“此县令非彼县令。”
“别打哑谜。”
“哈哈，夫人别急，是槐县县官吴老爷的女儿。”
周夫人这回兴趣大增，忙细问情况，毕竟是县官的女儿，
县官啊，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周朝官员。通常情况下，至少是个举人资格才行，一般都是进士外派。
得知了更多情况，周夫人拍手道：“县令之女，嫡出，正和我儿门当户对。”
周主簿看夫人高兴，也在旁边捻着胡子微笑，自己的机灵了一把，还真是及时。
周夫人激动的在地上走了几圈，赶紧把槐县县令之女几个字写在纸上，其他没有打叉的名字底下，毫不犹豫都打了叉。
“别笑了，赶紧安排人去槐县打听一下那姑娘性情如何，品性不错的话，咱们就立马议亲。”
……
只周主簿夫妻俩到底是空欢喜一场，去打听的人回来却道，就在昨日，槐县县令吴老爷与本地一家姓李的结了儿女亲家，女方就是他们口中说的二八年华的县令之女。
周夫人气的呜呜哭，背地里不知锤了多少次周主簿，只怪他不想着儿女婚姻大事，这才错过好姻缘。
锤归锤，却于事无补，夫妻俩再思量不出新人来，却真的有些急了。
以前自己不想找，也不急，现在想找找不到，这便真的急了，就算不看周二一人，家里还有周明玉在后头，马上也得议亲。
遂先叫来周二。
“二郎，你这些年在书院，有没有哪个夫子或同窗家里有适龄女眷，暗示想与你结亲的？”
自家儿子如芝兰玉树，她就不信没人瞧中。
有吗？
当然，还很多，只都被周二给婉拒了，以前他不是暗恋那谁谁谁吗？后来暗恋无果，别人也都一位他专注学业，几乎无人再跟他提这个茬。
只等摇摇头，回答，“没有。”
周夫人皱眉，怀疑的看一眼儿子，心里不大相信，又问，“听说你们书院还有些夫子和大家的小姐在那读书，有没有与哪家小姐熟悉一些？”
以前她还担心过，怕影响二郎的学习，现如今巴不得与哪位小姐有些牵扯。
周二先想到那已为人妇的谁谁谁，忙晃了下脑袋。又想到与他熟悉些的小姐，只有不在学院读书的小荷妹子一人，可小荷妹子，就是妹妹啊。
周夫人看他那样，气不打一处来，儿子这样的，怎么可能没人抢……？
难道他一点都没开窍？没开窍不重要，重要是的，学院那边也指望，这就真麻烦了。
周二看母亲如此愁，他也愁，要说自己也二十四多了，不想找媳妇那是扯淡，可有了曾经的白月光，他就对将来的结婚对象不大抱希望，心里隐隐还有些担忧。
只不找又不行，自己老大难不说，还会影响妹妹明玉。
“二郎，你对未来的妻子有什么想法吗？”
周二脸一红，“全凭娘做主。”
“真的？”
“嗯，娘做主就是，儿子没什么想法，只要性情好些，模样好些，会识文断字的，能说到一起的就行。”
哈，周夫人都气笑了，这还叫没什么想法，前面三样还行，最后一样，哪里能提前知道？
她揉了揉额头，挥手叫周二退下。
想了一阵，叫过管家，去找靠谱的媒婆过来。
自己这边是没想了，只能看看媒婆那有没有什么好人选。
一时间，整个柳县但凡有女儿的人家，都沸腾了。
周主簿家的二公子要开始相亲了!
周二公子是谁？
全柳县最帅、最美、最有才的翩翩佳公子，家世好，人长得俊，性格好，还是个秀才，觉得有一争之力的，暗暗决心打破脑袋也得把周二抢到手。
第一七六章 都是外表出众（感谢真菊支持）
一时间，给周二找媳妇的媒婆家门槛都要被人踏破。
至于周主簿家，只要敢上门的，那都想着法的带着闺女上门。不好意思上门的，那也拐着弯的邀请周夫人参加各种聚会。反正最终目的，都是把女孩儿推到周夫人眼前。
这样一来，周夫人的信心又重新拾了起来，只是没有一个让她动心的。
如此折腾了一个来月，媒婆虽然很想给周家二公子找一份好亲，可奈何，全县这么多好女子竟没有一个入了周夫人的法眼。
“周夫人，这，您有没有什么明确的要求，说与我老婆子听，也好有针对的去寻，就算本县没有，外县，我也能能给您找来。”
周夫人这阵子也是烦不胜烦，本就不爱跟那些所谓的夫人交际，硬撑着过去，说些无聊的客套话，可惜也是毫无所得。
听那媒婆如此说，虽然心中怪其没能力，到底是不好随便得罪，想起二郎的话，便道：“也没什么过分的要求，就是姑娘品性要好，模样也好些，能识文断字、善解人意的，”想了想又道：“家境要好些，最好门当户对，姑娘要有福气的。”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媒婆一眼。
身材肥硕的媒婆眼神闪烁，前面的都很好理解，只最后一条，要有福气的，你那样看我作甚？
嘶，难道，想要个丰腴些的？自家可不是常被人说有福气么。
想到周二两次乡试落第，媒婆觉着她懂了。
媒婆会意的笑道：“周二公子如此才俊，当得要配那样的人，的确不过分，周夫人且再等等，我一准给您找个满意的儿媳。”
周夫人不置可否，都一个月了，也没说上一个靠谱的，大话谁不会说了，再给这婆子一个机会，不行，就再换人。
媒婆离去，周夫人心里却又想着，不能光看儿子的，下次再约媒婆，也得让她帮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郎君，对了，二郎同窗都是才俊，不知有没有未曾婚配，家世又好的小郎君。
想到此，随口对着大儿媳妇道：“你妹子现在也得跟着相看些，总要在十八之前订下亲事才行。”
大儿媳妇范氏笑得有些不自然，应道：“可不是么。”
周夫人也就顺口一说，心里还在琢磨着周二的同窗，没注意范氏的异样。
待周书吏下衙回家，却见范氏眼眶有些红，面色不愉。
“哟！这是谁惹了我的娘子？”
范氏强笑的拍了周书吏一巴掌，又撅嘴道：“没人惹我，只是我自己伤春悲秋罢了。”
周书吏都被都笑了，他娘子可不是这种人，追问了一下，范氏也就顺势说了。
“今日娘对媒婆说了给二郎结亲的要求，品行、模样、善解人意这三条我自认还是勉强符合，也说识文断字，也勉强不做个睁眼瞎，只门当户对、家境好这两样，我家是完全做不到的，想是委屈了大郎，因此才觉苦闷，替你委屈一场。”
周书吏一晒，“我当什么，别说替我委屈，替你自己委屈还差不多。不要多想，二郎毕竟是秀才，是家里的希望，你知道的，本来，娘对门第要求更高的，如今也是没法了，才降低了要求。”
范氏苦笑一声道：“我懂家里的想法，也能理解，现在合家之力供二弟读书，读成之后自然反哺家里。只，一想到以后要仰仗二弟妹的鼻息生活，我们的儿子也要……”
说到这范氏好像突觉失言，忙捂住嘴，怯生生看了自家男人一眼，才随后低头又小声道，“奴家一时郁郁，说了不该说的话，大郎就当我没说。”
周书吏眼光一沉，他知道范氏的意思，虽然他是老大，甚至现在挣钱要拿出一部分来供二弟读书，可以后家族的说话人却是老二和老二媳妇。
“别瞎想了，二郎不是那样的人。”
范氏忙道：“我知道，二郎是个尊敬大哥的好弟弟，我不瞎想了。”
周书吏笑着捏了捏自家娘子的脸，“那就好了。”
范氏笑了，等下却迟疑的问道：“大郎，你也是能继续考的，要不要再试试？”
周书吏闻言笑容一滞，他也想啊，只是，到底没信心。
“大郎，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也只是心疼你，你在二弟这个年龄就已经去衙门做了书吏，要赚钱补贴家用。我想你至少考个秀才，不想你留有遗憾。”
周书吏心中一暖，搂过娘子，心中却有些动摇。
自己读书确实没有二弟有天赋，但二弟的天赋也说不上多好，二弟能考上秀才，那自己多努力些，会不会也有机会？
保不齐踩了狗屎运真的中了，那……
一激动，周书吏就对着娘子说了声，“好。”说完就有点后悔，毕竟说简单，做却要投入大量的时间，以及金钱。
只看到范氏喜极而泣，把自己搂的紧紧的，又只得让自己冲动下的决定更坚定了几分。
……
周夫人看着笑盈盈一脸笃定你肯定满意的媒婆，心头一万头小马驹呼啸而过，她很想把这几张纸丢到媒婆的那张大发面饼脸上。
每一张纸上，都写着一个女孩子的名字，还有家世人品介绍。
可这都给找的啥人？
瞧瞧这用词，什么珠圆玉润，什么玉环之姿，憨态可掬，美丽丰润，还什么面如满月，曲眉丰颊，亏得这媒婆子想出这如此多不一样的词。
这些词描写的虽然很美，可她只想到一个词，那就是这些姑娘无一例外都是外表出众（重）。
周夫人表情有些龟裂，“这是什么情况？”
媒婆仍旧乐颠颠的笑道：“周夫人，我保证，找的这些，都是本县最有福气的姑娘，而且家世家境包括人品，都符合您的要求。”
周夫人冷哼一声，“我是说找个有福气的，可没说都找这么……胖乎的姑娘。”
媒婆笑容凝在脸上，心里骂娘，你不要富态的，你直愣愣看我是几个意思？可人家是主簿夫人，得罪不起，强笑道：
“周夫人不是说要有福气的么？可福气又看不到，只有这样的姑娘福气才写在脸上，况且，也不是乱找的。”
说着，那媒婆从那叠子纸中，抽出一张，
“呶，且看这个姑娘，县里有名的龚神仙知道不？给她专门算过卦的，有大福气，还旺家，也旺夫啊，周夫人，不信您可以着人去打听。”
第一七七章 越过越红火
正康十六年过去了，周夫人也没给周二张罗到一个满意的婚事，自家闺女的亲事也被耽搁了下来，周夫人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好在，马上又要送走如今的陈县令，迎来新的某县令。
她对新县令带着一些期盼，期盼他能带有未定亲的女儿过来上任。
……
二月份，虎子和二蛋参加了柳县的县试，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悬念，如愿通过。
毕竟考的都是基础知识，只要平素学的略勤奋些，智商还行，基本就能通过。倒是四月份的府试这一关，会刷下来很多人。
钟小荷已经不到处乱跑了，因为她有大驴牙和王捕快这两员大将，也就是外人口中的裴大掌柜的和王大掌柜的。
这俩人对开拓市场、铺子装修、人员招聘和员工培训上岗这一套早就驾轻就熟。
俩人手底下也培养了好些个得力助手，管理着分散的铺面，统一进货，统一核算，统一库存和统一管理。
当然了，他们之前没有这个概念，自然是钟小荷经过开了几个分铺后，总结了一整套公司，不，是连锁商铺经营指导书，务求每一个环节都清楚明了的给出指导。
不仅如此，对于员工培训，员工奖励机制等等，也都给出了书面规定。
所以，有了经验又有了书面指导，又明确了最高管理者钟小荷钟大东家的管理方针，还有魏大将军的背书，复制粘贴能做不好么？
于是，钟小荷一时就清闲了下来，整日里吹吹笛子，监督监督两个孩子的学习。
笛子在府城让周二辅导多次，但现在能吹的好，却是因为她买了网络教学，还专门找了陪练，这才有了长足进步。
如今吹个曲子，也不再是噪音了，别人听了，还算是觉得这是美的享受。
周二也是惊讶不已，连乎小荷妹妹有天赋。
如此悠闲的时光，让她想起了最初的目标。
有个小院有口饭，有几亩良田有个店。
现如今吃饭是不用愁了，店铺好几十个呢，就是还没有一个单独属于自己的院子，良田半亩也没。
“良田也不能算没有，老爹说了要把果园子当陪嫁给我的。”
老钟现在也是老有钱了，当然，比不得钟小荷背地里闷不吭声的发大财，但他明面上的收益就很多。
田地收获是一小小块，果园收益现在是很大一块，还有果脯生意，还有十个铺面的租金。
第一个如意工坊的租金，让老钟尝到了甜头，后来又有五个如意工坊是用租的方式，也是老钟买下的，他自己还又另外置办了五个铺子出租。
光租金，每月老钟就能得到近七百两，真是躺着也能数钱。
还有如意工坊的一成收益，孔明锁、九连环等益智类玩具的收益，还有一项非常隐晦的收益，就是白糖收益。
这么多家如意工坊的分铺，用的白糖，几乎都是老钟用红糖过滤出来的，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是他跟别人买的，算是做个小小的掩护吧。
他自己手上还有几个铺子，至于曾经的腌菜这一块，直接挪给岳家做了。自然是因为收益太小了，麻麻烦烦的蚊子腿就丢了。
所以，老钟年收益三万两也有了。
老钟现如今老有钱了，但家里院落没变，就多了一辆马车，他自己本人还是如以前一样，外人能看出变化的，也只是从杨氏身上。
穿金带银都是小儿科了，珠宝首饰都上了两三个档次，穿衣么，本朝还是有不准庶人穿绫罗绸缎的规定，只好里面穿，外面尽可能的穿允许的最好的料子，最时兴的款式。
护肤品一大堆，杨氏本就显得年轻，如今更是年轻，整日里白白净净，穿戴华丽的，跑去茶馆听她喜欢的书，再或者是被其他财主夫人请去搓几场麻将，也不抠抠索索的输不起了。
杨曹氏曾语重心长的说过杨氏，“夫君和闺女在外面辛辛苦苦的赚钱，你在家里一应吃的用的穿的戴的，别整的太奢侈，不好。”
杨氏笑得温柔，“哪里是我要这样穿戴，这些都是他们给我买的，我上几回街？买几回东西？我要是穿戴素点，他们指定又开始给我买一堆。”说完还叹息一声。
杨曹氏都要嫉妒闺女了，说话真是好气人哦，这意思还幸福的烦恼了呗。
不过老太太现在也一副地主家老太太的打扮，也别说自家闺女，不要说闺女女婿往自己身上贴了多少，就说自家，现如今也是财源广进。
老大在家主导的腌菜生意、老二做的鲜果收购生意、老三做的跑商生意、还有大孙子今年虽然才十七，已经在府城最大的食肆做了二厨，每月也能剩些钱回来。
如今日子，越过越红火了。
不止他们一家，自家发迹也带着村子富裕，腌菜不得用人？收鲜果不得用人？
还有老三从村里也带走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一起跑商，自家劳动力都有事干，大地里的活计靠老头子带几个妇孺指定不行，干脆都佃给了村里的人，家里老弱妇孺就多养些个带毛的就成了。
村里人没有不服老杨家的，就除了那个让人心堵的亲家。
她家大孙子订了典吏的闺女好几年了，就是一直没成亲，老朱家着急也没用，还用想么？人家肯定等着朱文耀考上才要嫁人，只这回朱文耀没考上举人，怕是那个典吏家闺女也等不起了。
典吏的女儿要是来村里住，朱婆子肯定更要抖起来，老杨家怕是要受点气。
不止杨家村发家，就是桥南村这几年也好太多了。
有了孔明锁打基础，学木匠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后来如意工坊设计出很多机巧的生活用品，老钟都是找的钟富贵，让他组织村里的男人女人，进行加工，慢慢的还形成了规模。
以至于村里现在主要收益就是做工，至于田地收益，则是较小的那一部分。
都知道给钟家打工，对钟德福感念的同时，就想把钟德福推成新村长，钟德福哪有那个时间，干脆，村民就推了钟富贵当。
钟富贵也抖起来了，大儿子现在是大管事，挣得工钱是三年前的十倍多，二儿子也学好了，至少干正经事了，每年还能往家里拿个十几两。
当然大头还是自己，全村都在给自己打工，甚至桥北村都有一部分人参与进来。
当然每个东西赚加工费他挣得不算多，但架不住量多呀，桥南村的产品听德福的意思，已经快卖到到千里之外了，以后还会遍布整个大周朝，听起来就让人激动万分。
再这样下去，怕是没几年自己就能赶上三年前的德福堂弟了。
第一七八章 提亲
三月，柳县迎来了新县令，送走了旧县令。
随着陈县令走的，还有德馨茶馆的陈东家，陈家又派了一个本族子弟接收他的事，以后跟老钟接洽的，就是那位了。
只要生意依旧就行。
钟家的生意早就让郭家眼红的半死，可虽然陈县令走了，老钟家失去一个保护伞，可郭家仍不敢动，因为还有北方大营的那位将军，郭家早就打听的明明白白。
这也是为啥后来肯让闺女嫁给朱文耀的原因，只后来才发现，两家虽是拐弯的亲戚，却似乎没那么好，归根结底，还是朱家飘了。
倒是郭典吏，为人现实的很，能屈能伸，经常大宴小宴的叫上钟德福，亲戚么，自然要热络热络，但也不至于低下头，在柳县这一片，他郭典吏还是头一份。
钟家这边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是，周家却大失所望。
新县令来了，是带着家眷来的，也带了他嫡出的闺女，可惜，那闺女才七岁而已。
希望再次破灭，周夫人又开始到处寻摸姑娘。
四月，正是府试之时，虎子和二蛋一举考过了童生试。
从此，钟家和杨家这才算是各有一个读书人。
老钟喜极而泣，他家往前多少代数，据说都是大字不识得半个，他这么些年做生意认得几个，可也有数。
这下，老钟仿佛看到了门庭更换。
一激动，在门口放了好久的鞭炮庆祝。
郭家听闻，倒是派人过来恭贺了一下，周家听闻，却得到周夫人的一声冷笑。
自家爹，夫君，还有二儿子，都是秀才，童生算什么？自家小儿也过了，大儿多少年前就是。
想到大儿，周夫人神色复杂。
不知道小夫妻俩怎么商量的，去年底，大儿就开始捡起书本读书，励志一定要考上个秀才。
这当然是好事，但，就怕心思不对。
二郎光读书花钱，不能为家里带来一分收入，怕是两口子有了自己的心思。如今又要花心思花银钱给二郎找娘子，小心思自然更多了。
大儿子自然是个好的，只怕范氏在背后撺掇。
周夫人看了范氏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隔壁热热闹闹的声音愈发的大了。
范氏还不知道自己被婆母惦记了，还笑道：“钟家有钱，他家就一个儿子，倒是可以全力培养，说不得真能堆出个秀才来。”
这话说的……
范氏刚说完，猛然看到婆母凌厉的眼神看着自己，吓的一哆嗦。
“出去。”
范氏这才惊觉说错了话，赶紧认错，“娘，儿媳只是随口之言，没什么意思。”
周夫人心中冷哼一声，嘲讽一笑，“确实没什么意思，出去吧，让我静静。”
范氏无法，只得抹着眼泪退了出去。
周夫人气了一阵，心情平复下来，也开始思索起来。
范氏这话虽然含沙射影，倒是说的也没错，钟家就一个儿子，听二郎三郎说，那孩子读书还行，若如此，确实用钱堆，还是能堆出个秀才来的。
她想到年前那个肥媒婆带来的单子，有福气的女孩子名单。
莫非真的有福气？听说钟家在十几年前还是个疲于奔命的小商贩，后来娶了钟杨氏，竟慢慢发迹起来，而这几年，也就是那个胖丫头据说回魂之后，家里越发的旺了起来。
看钟杨氏的打扮，就可见一般，至少自己也穿戴不起。
莫非真的是旺家旺夫？
有钱，旺家旺夫，正是此时二郎需要的。
至于以后，周夫人眯了眯眼，算着钟德福两口子的年龄，再比对两个孩子的年龄，怕是杨氏婚后几年才有了他家胖姑娘。
“钟家是钱财兴旺，可子嗣却并不兴旺。”
周夫人手指轻叩桌面，心中涌出一番心思，眼神深邃，慢慢变得坚定起来。
……
正康十六年五月，柳县爆出一则重大新闻，周主簿家，竟然为了二子，向钟家的重千斤提亲了。
一时之间，全县哗然。
不止别人没想到，就是钟家也没想到，周二和钟小荷更没想到。
周二万万没想到，爹和娘竟然没跟自己说一声，就给钟家提了亲。就算自己在书院，这么大的事，好歹着人跟自己提前说一声，要不是自己回来一趟，还真不知道。
“娘，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周二急急的道。
周夫人笑道：“不是你说的么，全凭娘做主。”
周二一噎，只得道：“可，可小荷妹妹她不一样。”
周夫人眼神一冷，还小荷妹妹，叫的这么亲热，“哪里不一样了？怎么？是她配不上你，还是你配不上她？”
“不是……”
周二有点急，他跟大驴牙很熟，大驴牙曾经跟自己说过，小荷妹妹不喜欢年龄大的，喜欢什么小鲜肉。自己颜值是有，但实在说不上是小鲜肉。
再有，自己这边跟小荷妹妹的确说的上来，她性格也好，各方面都好，唯有一样，太胖了。做朋友可以，做娘子就……
虽然现在小荷妹子没最初见到的那么胖，可下巴还有一层哩，而且，小荷妹子年龄虽然不大，却发育的早，现如今竟然有些波澜壮阔的架势，看的他心惊胆战，越发不敢直视对方。
他觉着如果是娘子，还是那种纤细的比较适合自己，没有压迫感。
周二打了个哆嗦，说啥也不行，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
“呵，不是也没办法，已经提亲了，不过谁急都没用，八字才有一撇，钟家那一撇还没给回复。”
对，钟家还没回复，周二立刻升起希望，他得想办法听听口风。
此时的钟家，也是在纠结。
要说周二虽然年龄大些，可这人真的是优秀。老钟和杨氏真的挺喜欢这家伙的，去年周家张罗着给周二相亲，全城有闺女的家庭都激动起来，其中也包括老钟和杨氏。
可他们哪能贸然行动，要先问过闺女意见。
钟小荷什么意见？当然叫他父母少凑热闹了。
周二是挺好的，甚至周二的那一笑还在钟小荷的心底，可那又怎样，周二对比自己确实有些大，再者也不喜欢周夫人和他的弟弟妹妹。
钟小荷多现实的一个人呢？自己有钱，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世上可以选择的帅哥真的不要太多。
秀才在自己眼中更是无所谓，弟弟以后考个秀才举人的就成了。
再者人家周二心底还有个白月光，真没兴趣凑热闹。
第一七九章 未来的杨大厨
老钟和杨氏当时还很是遗憾，只是没想到，半年了，突然周二这个大馅饼就砸在他家头上了，万万没想到啊。
只闺女没在家，说是要去府城开一家食肆，还带上了虎子和二蛋一起走的。
前日已经派人去找钟小荷回来。
“只望闺女能想明白了，周家二郎真是不错。”杨氏又是激动又是担忧。
老钟有点吃味，“行了，你就喜欢俊的，那也得俩人看对眼才成。”
杨氏白了老钟一眼，“那是俊的事么？周二郎那是又俊又有才又性格好。”
老钟当然也是这样看的，就是不得意媳妇这么喜欢一个男的，“多有才？连续两次没考上。”
杨氏不服的哼了一声，不过这却是真的，周二并不是个天赋异禀的人，听说这次考的比第一次名次也没好多少，三年白读了。
“我主要是看中周二郎确实是个好孩子，人品那是没得说，人缘还好，这样的人安稳。”自家老钟就属于那种人缘好的，但老钟长相一般，人家周二长得就可人缘，说话办事也是又好又稳，嫁给这样的人，至少踏实。
老钟无奈道：“行吧，好话都被你说尽了，可咱家孩子更好，要不是咱家孩子能赚银钱，他周二一个没考上举人的，没有任何生活来源，咱还不一定稀罕呢。”
杨氏笑道：“那倒是，我闺女，啧啧，太有优秀了，哪哪儿都好。”随后又叹道：“只可惜，适龄的男娃子，优秀的太少见了。”
这边钟家两口子一波王婆子卖瓜，
右邻郭家也不平静。
当之前听说周家连财主家的小姐都在关注时，郭家的心又动了，郭子娴也燃起了一丝期待，至于那什么朱某某，可以退亲的嘛。
为了这，郭夫人又上赶着递口风，却没想到被那周婆娘隐晦的嘲讽了一番。
郭家茶碗不知被摔碎了多少，郭夫人只指着郭子娴的鼻子，大骂自取其辱。骂完了就决定赶紧把姑娘嫁出去，郭子娴要死要活的，这才耽搁下来。
只拿眼瞅着周家，周二这朵花到底会插到哪一家头上。
小半年过去了，如今听到周家向钟家提亲，郭家又想起了摔茶碗的声音，只不过，这回摔得是郭子娴。
郭子娴眼睛通红，状似疯癫，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周二，难道我还比不得一个痴肥的傻丫头吗？”
……
痴肥的傻丫头，这几天已经在府城，入手了一家二层铺面，她要开始做酒楼，目前已经安排人处理那装修事宜。
三十几个铺子的装修，对钟小荷的团队来说，装修一个酒楼也不是太大的问题，钟小荷给出的期限是三个月，这主要是考虑到要去油漆味。
因为早有计划，故而老早之前，她就利用挪移大法，从网上挪移出很多各个菜系的食谱来，一一抄录。
也是可以打印的，可是何必呢？刚好练练字。
作为神秘的牙粉行和如意工坊的大东家，要是签的一手烂字，那多丢面。没看那些功成名就的，都在练书法么？
抄好厚厚的一大叠，还附加了一份目录，装订成一本食谱大全，递给大蛋，
“新食肆总要有些招牌菜，挑一些练练，咱们客源多不多的，可主要就看你了。”
大蛋拿过来，翻了翻，越看越惊喜，如获至宝的捧着书激动的喊道：“宝典、宝典呐！哪找的？这，我都没见过，老天，我，我必须得一一做过去。”
钟小荷笑笑没回答他的话，反倒说：
“来日方长，不急，你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练，倒是食肆啥规模你也清楚，不能只有你一个厨师。
掌柜的，二厨，还有伙计，招人的事交给你。掌柜的一定要有从业经验，你要有认识合适的，就花钱撬过来。伙计有几个有经验的就成，老带新，做好上岗培训不是啥问题。”
“嗯。”大蛋用力的点点头，心情激荡，他觉着金光闪闪的杨大厨三个字，就要贴在自己的脑门上了。
这几年在府城最大食肆，他可不是白练的，虽然才十七，但也已经有了些许大厨的范，若是把这个宝典吃透了，老天……不敢想。
未来的杨大厨干劲十足。
看着大蛋跟打了鸡血似的，钟小荷故作高人般微笑的点点头，“嗯，一百五十两，值了。”……
撂下食肆的事，钟小荷就带着二蛋和虎子重游府城，闲着没事多溜溜呗，以后这俩小家伙就要进县学学习了，为了秀才做努力，怕是学业紧张起来，也没多少空闲玩。
钟小荷现如今可跟刚来时不一样，不说走路生风吧，逛个长街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随着年龄增长，万幸体重没长，毛重降到了一六零，净重么，自然又越过了一个里程碑。虽然减肥之路漫漫，可到底是好的趋势。
虽然现在跟当初的奋斗计划比，是差了很多，好在她现在一六三的个子，抻一抻，比当初还是苗条了很多。
争取一年内，减到一五零，节制一些，还是有希望的。
就是个头不大满意，虽然比她在那个时空还高点，可人就是这样不知足，钟小荷的目标可是一六八，得和安晶儿比肩才好。
“也不是没有办法，身高不够，鞋跟来凑。”钟小荷笑眯眯的打了一个响指，她要做古代第一个穿高跟鞋的人。
虎子一看，他姐又开始自顾自的神游了，平时就那样，冷不丁就能冒出一个想法来，也不知她脑袋怎么长得。
虎子伸出手，在她姐眼前晃了晃，“姐，回魂了。”
钟小荷看来他一眼，抬手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子，这熊孩子。
虎子摸摸脑袋，懊恼道：“以后不准再动我脑袋，弹笨了，你赔呀。”
“嗯，我赔。”
虎子一阵无语，有钱了不滴啊，从小到大，他姐就总爱搓弄他，揉揉胖脸，戳戳头，捏捏脖子的。
“我已经长大了！”
“嗯，知道了。”
钟小荷心里也很是唏嘘，这时间真不禁混，刚来时还是个小黑胖子，现如今，长成一个大黑胖子了。这小子现如今十三岁，个头已经超过了她。
不像她的虚胖，虎子在钟小荷的督促下，经常跳绳跑步，还经常跟同学蹴鞠，也可能是因为老钟的基因，看着胖，实际是很壮。
蹴鞠是好东西，前年，钟家专门捐赠给蒙学二十个蹴鞠，一时间，柳县还掀起了蹴鞠热。
当然，这小小的捐赠举动，也助长了钟家在柳县的名声。
第一八零章 怎会遇到他
二蛋仍旧是个秀气的男孩子，不大爱说话，人总是笑眯眯的，跟大蛋俩人这么多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学业上，总体来说比虎子还要强些。
“小荷姐，我们啥时候去鹿鸣书院？”
“明天去，咋的，着急了？你们好好学，考上秀才考好点就能上这个书院。”
“考的不好也没事，跟周二哥似的，考个打狼的，出钱也能上。”
“嘿，你这孩子，你这想法很危险知道不？用钱买来的，那和自己考的能一样吗？”
虎子咧嘴一笑，“差不多。”
“屁，自己考的瞧不上花钱的，”
“没看出来。”胡子一脸的不在意。
这熊孩子，一直以来都是个杠精，“等你进了书院你就知道了。不行，我得跟爹娘讲，限制你的零花钱。”
虎子脸马上垮了起来，哀嚎道：“说句实在话也要扣钱？”
“哼，不然你不知道赚钱有多辛苦。”
这孩子，跟老爹和自己一点都不一样，花钱半点不心疼，大手大脚的，这点倒是有些随自家娘。
“行了，距离上县学还有几个月，明日逛完鹿鸣书院，你们俩都给我换了衣服，进工坊干活。零花钱取消，每月只给工钱。”
“啊？”
“不要啊！”
俩人一起哀嚎。
没用。
钟小荷冷哼，“想做败家子，也看我答不答应。”
俩人彻底绝望了，她姐真决定的事，他们根本改变不了。
……
钟小荷那是想做就做的，她现在有这个本钱。
第一件事，就是在逛完鹿鸣书院后，把虎子和二蛋塞进了如意工坊当小售货员。
第二件事，就是发动自己的“设计师”们，给她设计高跟鞋。她要做古代第一个穿高跟鞋的人。
结果，这回她被啪啪打脸了。
要说钟小荷的生意能做的好，不是她和大驴牙还有王捕快有多有商业头脑，自己啥水平她知道。
她的生意就在两个字——创意，
前期招收“设计”人员，钟小荷也是引导了很久，一再灌输他们打破常规、破旧立新的这种概念。
让他们先对日常生活中的用具，稍微改动，以便更方便拿用、放置，这都是创意，也可以说是新意。
渐渐这些设计人员有了感觉，也理解了创意的意思，有脑洞较大的，已经能自主设计一些本没有的东西。
她的“设计师”们对这个年纪不大的头，还是很信服的，说的话都好似很有道理，也让他们耳目一新，只这次……
有了解这方面的人员踌躇道：
“增高的鞋有啊，这种鞋称作“晚下”，只一般大家女子才会穿。”
钟小荷一滞，旋即硬道：“那就做一双这什么晚下出来，看看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吧。”
设计师们只好应下。
钟小荷本来想着自己成为第一个穿高跟鞋的人，说不得还能载入史册，嘿，结果，回头一查，高跟鞋古已有之，甚至可以追溯到很古老的那个周朝，那时叫礼履。
算了，不做第一就不做第一，有高跟鞋穿就好。
……
家里来人了，是刘武的儿子，大名叫刘星宝，现在也是个小少年了，跟着虎子他们也认得一些字，是虎子的跟班，现在虎子被带到了府城，他就留下帮着老钟跑个腿。
“叫我回去？为什么？”
“是隔壁周家，给他家二郎提亲……”话都没讲完，就被小姐惊呼一声打断。
“什么？提亲，周二跟我？”
刘星宝忙点头。
“哈，不可能吧，我俩也太不搭了吧。”
“小姐，小子觉着你俩挺搭的，郎才女貌，不对，郎有才有貌，女也有才有貌，多搭呀。”
钟小荷扑哧一声乐了，自家人都觉着自己完美，只别人可未必。
钟小荷搓着下巴，实在难以理解，周家是怎么想的呢？
难道，是为了钱？
不然她真想不出理由来。
周二又是个什么想法？没阻拦吗？还是蒙在鼓里？至少现在不是蒙在鼓里，因为昨日去鹿鸣书院，得知周二前几日回了家。
要不要回？要不要问问周二，毕竟是朋友。
钟小荷摇摇头，周二肯定没想过的。随着自己生意越做越远，俩人见面有，却并不是很频繁，但他们相处倒是一直很自然。
太熟悉了。
星宝看大小姐皱着眉头不语，忙道：“小姐，夫人说无论如何请小姐回去一趟。”
钟小荷想了想，还是叹道：“不用回了，就说我们不可能就得了。”
“啊？”星宝为难的挠挠头，“可，可是，夫人说，小姐不回，小子也不用回了。”
嘿，这是亲娘吗？知道夫妻俩没死心，而这回周家一提亲，呵，定是小火苗瞬间变旺了。
看星宝一副你不回我就死缠到底的样子，只好道：“行吧，明日回，看周家要闹哪样。”
次日还没出发，“设计师”们送来一双绣着花的“晚下”来，说是让大小姐试试脚感。
钟小荷换上鞋，上脚好像还行，决定就穿着它回家。只还没等走，大蛋又支支吾吾跟她说，要请个假。
“请假？你回家？”她以为看她回家，大蛋也想家了，本来还让大蛋看着那两个小子的。
“不是，你先走，我过阵子请个三天假。”
“你有啥事？”
大蛋脸一红，“你别问了，没大事，私事行了吧？”
钟小荷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能有什么私事，上次脸红还是因为小时暗恋李家小姐，现如今好几年没提了，也没见，早就没想了吧，这又是看上谁了？
见他不说，只得道：“行是行，不过你去哪里，必须得跟虎子和二蛋说声，注意安全。”
大蛋忙应是。这样一来，钟小荷担心虎子和二蛋，干脆留下了星宝在这，自己离开了府城。
途径槐县，钟小荷想到那两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李家两姐妹，心中还有点怀念那点纯真的友情。
却不知道那二位是否定亲或是嫁人了。
这些年自己东奔西走，两家离得又远，刚起的友情，也只能扼杀在摇篮里。
想到大蛋像虎子这么大的时候，还曾经暗恋过人家，就觉着很是好笑。眼见着天色也不早，赶到柳县怕是要半夜，干脆决定入槐县歇息一晚。
顺便，还能打听下李家小姐妹的境况。
不想马车还没到客栈，却突然听到车外有人带着惊喜跟车夫问话，“车里可是钟家妹妹？”
钟小荷心中一跳，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