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 好想拥有
杨小舅回去一天，第二天就来了柳县县城，没办法，心里惦记事呢，那些皮货山货的还好，可是，那参可不老少钱呢？
这次能不能赚下他人生的第一桶金，就看它了。
临到这时，他突然又忐忑起来，想起自己居然鬼使神差的就信了外甥女的话，自己回头想想都觉着荒唐。
她还是个孩子呀，那个什么夫人是人是鬼，自己也压根也没见过。
要是个性格古怪的，出尔反尔参不要了，还要咱还她五十两，咋整？真这样，岂不坑惨了自己。
来的路上，就一阵阵的后怕。
直到，他从钟小荷手上，拿到一百两。心才终于落地了，可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就手上这些，就够还姐夫大部分钱了，剩下的那些皮货干货，至少有一半都算是自己挣来的。
钱，这么好赚么？
杨连山第一次感觉自己前些年白瞎了，浪费了太多时间，当然，那时外甥女还呆呆的，也不会介绍这么赚钱的生意给他。
所以呢，外甥女才是个大福星，有财运，这话，没毛病。
原本加上之前的定金五十两，钟小荷想给小舅两百两的，毕竟自己现在钱多了不少，可又一想，这生意，怕就是一锤子买卖。
不能让小舅有种这钱好赚的感觉，不然也许是害了他。
这东西也不知道在京城有没有那么大的暴利市场，回头他又倒腾这些，自己可没处给他销去。
莫不如这次让他亏点，以后再想办法找补，至少他再想倒腾这种东西，多半会更谨慎些。
……
跟武继约定的后日出发，果然顺利成行。
毕竟已经有了好几次去的经验，闺女既不惹事，还能带回商机，老钟也放心了不老少。
府城的牙粉行已经装修完毕，甚至牙粉罐子都一个个摆在上面。但，钟小荷总觉得这里面少点东西，就是看着单调。
“要是有牙刷配套卖就好了。”大驴牙感概道，每日用布刷牙，总是不方便。他还见过直接用手指刷牙的，很是奇怪。
钟小荷闻言一愣，噫，也是哦，自己用着牙刷，也没太在意。
“不错，还能提点建设性意见，这种精神继续保持！”回头画个图，叫自家爹做出一些来，放在这里一并卖。
大驴牙得了夸奖受到了鼓励，又再接再厉道：“再装饰一些广告纸，放上几盆花，是不是更好？”
“嗯，不错，那就这么干吧！”
大驴牙脸色一滞，“小姐，你让我买花是成，可这广告纸我不行，光那些广告词我就整不出来，我中学都还没毕业。”
……好吧，中学没毕业，没有点文学细胞是写不出来，别说中学了，就是大学本科毕业的职场新人，很多人你让他写个东西，都驴唇不对马嘴的，逻辑也不通。
“行了，广告这块我搞定，不过，大驴牙呀，你得学习呀，好歹字要认识吧？你看你的账目，记得还算清晰，就是通篇大简字。算了，本来打算给你牙粉行的工钱的，干脆不给了，给你找个家教吧。”
“啊？别介！这边消费很高的。”大驴牙一阵哀嚎。
“行了，别嚎了，我考虑考虑，你去山脚下，去迎一迎武继。”
考虑就成，这万恶的资本家。
大驴牙苦着脸走了，钟小荷赶紧先把公寓空间中的那些护肤品，挪到一间屋子里，又放了些大袋子装的散牙粉。
接着找出文房四宝来，开始写牙粉的广告文案。
她会写吗？想想也能写，可何必浪费脑细胞，运用拿来主义就行，这可不是文抄公，自家也是牙粉的分销商好吧，只不过自己是往古代分销。
每种类型的牙粉，都写了一两张。
就是自己的一手字，实在没法看，欠练。没事，有人写得好就成。
等搞定了这些，才把大驴牙和武继等回来。
武继看着这牙粉行的铺子，心里猫抓一般，好想拥有。
“别看了，先把护肤品交易了。”钟小荷现在就等着数银子呢。
那也成，一样一样来。
两万瓶，可不少，武继还带了四车茶倒空木箱子，这也是没办法，指望钟家提供大包装那是不可能的。为了方便运输，自己就得提前备好。
一共拉了四大车，才把这些搬完，交割了银两，武继又想聊牙粉的事。
“牙粉还没想好怎么卖，下次你来再说。”反正现在自己手上钱不少，先把这个牙粉行搞起来再说。
武继想说这有啥好想的，复制护肤品模式就是了。可看钟小荷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多聊，只好压下渴望，邀请两位去食肆。
钟小荷把大驴牙和武继撵走，谁请谁就不管了，她还有事情要办。
先把三千零六十两银子的货款收进公寓空间。
要说钟小荷怎么就不怕被盗了呢?
她不是不怕盗，而是放的更隐秘一点，要是放在茶几上，那不是活该被盗？
从来到现在已经一年半了，厨房已经放开了一半，部分柜子和放置的厨房用具已经显露出来，她干脆把那些银两，放在有盖子的锅里。
为了可能出现的盗贼，她还专门放了一个零钱筐，里面放点零钱，至少没空手。要是真碰上喜好厨具的变态入室盗贼，那她也没辙了，只能哀叹防不胜防了。
有这些银钱，开个精品铺子，怕是真可以。
还有三百四十两货款没放进去，却是给大驴牙的分成。说不得钟小荷一边挪出来，一遍又怨念了一番。
此时还不到学子放学的时间，钟小荷又设计了一下牙刷。
这个东西还真费了钟小荷很多脑细胞，所有步骤在网上都可以查到，唯有一点，无论怎么看视频，怎么看说明书，她都晕乎，看不懂。
那就是绑扎猪鬃的绑线手法。
不管了，先把步骤写出来，只有这一步模糊写上，以后再细查，实在不行买个刷鞋的刷子回来，拆解一番。
牙刷的图也画了，步骤也写了，突然觉着肚饿，就撂下笔往鹿鸣书院方向走去。
在山脚下，想找了一家面食店，想着一边吃，一边盯着鹿鸣山的动静。
谁知还没进面馆，已经看到成群结伴的学子们，下的山来。学子们都穿一样的衣服，也看不出谁是谁，眼花的紧。
现在祭奠五脏庙要紧，钟小荷也没多看，就要进店。
后面却传来喊声：“钟家妹妹！”
第一五二章 来送温暖
钟小荷转身一看，那群人中冲她挥手的可不就是周二么，这还真是，饭还没吃上，人先遇着了。
钟小荷也朝他一脸灿烂的挥挥手，只见周二跟身边的人说一声，互相挥手道别，这才走过来。
“好巧，竟刚好遇到。”
可不么，我就是故意来堵你的，堵不着我就要上山去找了。
钟小荷看到周二胳膊下嗐夹着一个小布包，
“是呢。周二哥，你下山吃饭么？”
“嗯，我也要去书店送这个。”看钟小荷看向布包，笑道：“我抄的书，赚点零花钱。”
钟小荷点头，她是真的很欣赏周二，你看一个主簿之子，不纨绔，学业也还行，还知道读书之余赚点钱。这一点上，得说人家周夫人傲虽傲，家教还是不错的。
“周二哥我找你有点事，要不你先跟你同窗忙你们的，等下回来的时候，在面馆找我一下。”
“不用了，我正好也有事找你，我请小荷妹妹吃饭，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
钟小荷笑了，“那行，我正想吃这家的面，咱们也能边吃边说。”
“行是行，就是你确定要吃面吗？”周二一副自己可是占了大便宜的样子。
“嗯，算你好运，刚巧我今天只想吃他家的面。”
面也是可以加料的，当然是要最好的料。既便如此，最多不过十来文。
“周二哥，你刚说找我有事，什么事？”她可没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
“就是牙粉，”要不是因为嘴里吃着东西，周二都有种冲动，也给她呲牙看看，问一句，白不白？
“用着效果很好，我很多同窗都想要，就等你来。”
钟小荷闻言一喜，“真的？太好了。山下有个荷记牙粉行，再过几天就要开业，到时候，报你的大名，打七折。”
周二一笑：“人家掌柜的听你的？”
“那是，之前讲好的，要是我卖出去东西，都打七折，就这，还得给我点。嘿嘿~，得了钱，我还能请你吃大餐。”
“不想你如此的有面子。”周二笑着调侃了一句。
“你也有面子，你看你的名字多好使，直接打七折。”
周二点头道：“还真是，我是七折的面子，呵呵，只是价格几何？别贵出天价来，我的名字也不好使了。”
“呵呵，说贵也贵，说不贵也不贵。”
周二一愣，“那到底如何？”
“瓷瓶装的最少七十文，就是上次我拿给你的那种，基本款，洁牙美白清新口气，还有一种是功能款的，像能改善牙龈出血，龋齿的，牙齿对冷酸反应大的，还有固齿的那种，就会贵一些，最贵的，两百文。”
周二点点头，很多学子倒是还能接受，只听钟小荷又道：“还有一种是实惠装散卖的，效果和瓶装的一样，但是都少上十几二十文。呵呵，我建议一开始买瓶装，用完后，后续买散装的倒进去就是。”
周二已经在默默算最便宜的那种，打七折是多少钱了，也要四十文左右，不过，怕是很多学子为了一口白牙，还是舍得花些钱来买。
“对了，你不是也说找我有事，什么事？”
“问问牙粉的情况，这是一，还有啊，牙粉行掌柜的要写一些关于牙粉的介绍，裱糊起来挂在铺子里，奈何一手烂字，想寻个学子帮忙抄写。
只这家掌柜的刚来府城，只认得我，就寻我帮忙。八张字，给八百文，我就想着周二哥要不要干这个，你要是不做，就介绍一个给我。”
周二立刻直起腰来，正色道：“有这等好事，为兄当然要接，只是不知我的字能不能被看上。”辛辛苦苦抄一个月书，也就一两银子不到，写十二张大字，就得一千二百文钱，哪来的好事。
钟小荷从袖子里拿出来几张纸，递给周二，周二接过来一看，上面的字，实在是一言难尽，不过能看的出来，是女生的字。
“这是我写的，要是我再写的略好一丢丢，我就接这活了。”
周二嘴巴抽了抽，心道：你还真是对自己十分的有信心。
“得买好纸，跟个画似的，回头那掌柜的还得裱糊起来，挂墙上。”钟小荷用手比了一个尺寸大小。
“一会儿我还要去书铺子，刚好就顺便买了。”跟优厚的报酬比，文房四宝的钱可以忽略了。
“除此之外，还有个事，”
周二从来不知道，啥时候跟邻居家小妹妹之间，有很多事了，呸呸呸~，想什么鬼呢。
“刚不说那掌柜的写字很烂么，其实他就不认得几个字，他想找个家教，就教认字，能读些书即可。”
“家教？”周二没听懂。
钟小荷想想，怕是此时的家教二字，非彼时自己做的那个家教。
“就是你们读书人说的西席还是西宾的，只是有差别，不用住家，只需要休沐之时，教授一个时辰即可。”
周二点点头，听的很认真，他是挺动心的，一个月也就教个三四次，不会耽误自己什么时间。
“一次授课给大钱四百，有事还可请假，月结，如何？周二哥，要不要接？”
比抄写的活计好些，而且肯定也轻松不少。
周二点点头，“肯定接呀，这又是好事。”
钟小荷一拍巴掌，“那就说好了，不过，今日不成，那人有事，明日，辛苦周二哥再下山一趟，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说罢，又讲了荷记地址。
周二忙记住，她说的地址，他知道，这山脚下早就叫他们走了个遍，熟悉的不要再熟悉，一说便知道。
从面馆出来后，一起走了一小段路，看天色已晚，免得刘武和大驴牙担心，钟小荷就说有事就不跟他去书铺了，但是却要掏钱给他买画纸。
“不必了，这个钱我还是有的。”拿了抄书钱就有了。
“行，周二哥先垫着，回头钱给你。”
“不用。”
“嗐，要是我，你就不用要了，这不是别人么，该要就要，客气啥。我走了哈。”
看着钟小荷挥手告别，快步走向另一条路，周二心中却满是感动。
小荷妹妹每次来，都是给我送春风送温暖的，以后小荷妹妹但有所求，必要报答一二。
想毕，这才快步往书铺子走去，
心里计算着，多了两个收入，还有一个是每月都有的，这下少跟家里要钱了。
全家赚的钱，多数用在自己身上，大哥娶了媳妇，就算大兄没有意见，大嫂呢？
总归自己多赚些，是好的。
第一五三章 我是不会从的
次日武继又跑到牙粉店，打算对钟小荷使用软磨硬泡功夫，结果，节操掉了一地，却没能撼动钟小荷的一颗石头心。
钟小荷是铁了心的现在不谈，武继只好失望而走。
店里清净了许多，钟小荷问大驴牙，“你招的人呢，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还没开业，店里一时他也掺和不上，我就让他先回去，过几日再来。”
“男伙计还是女伙计？”
“当然是男的。”
“这么肯定？我看女孩子看店可能更好。”
“拉倒吧，不方便。”大驴牙说出这话，钟小荷还隐约觉着他的脸有点羞涩。
钟小荷扑哧一笑，“不是吧？你不是想娶媳妇么，怎么还自动屏蔽女生咋的？也是，真招个女孩子，嘿，我也不放心。”
大驴牙看着他家小姐，突然眼睛瞪得滴溜圆，脚下一动，远离了一点钟小荷。
有些惊恐的道：“小姐，你……你不会是……是……，救命之恩，涌泉相报，却不能以身相报，我……我是不会从的。”
说完还拢了拢衣襟，一脸戒备的样子。
钟小荷看他那样子，嫌弃的呸了一声，“我看你着急娶媳妇，我是为女孩子担心。”
随即又道：“天还没黑，黄粱美梦你倒是做起来了。你要颜值没颜值，要多金没多金，要学问没学问，你觉得我会对你有想法？我又没有眼瘸。切~”
本来呢，就如同她刚说的，自己不可能看上大驴牙的。
只是觉着他年龄不大，又良心未泯，再加上自己需要个人手，同时又能拉失足少年一把，这才不计前嫌让老钟救他，又提拔、重用他。
可要说对这家伙有心思，那绝不可能，本姑娘可是个颜值狗，真的看脸的，当然，也同时看内涵的，可这两样绝对跟大驴牙不沾边。
听说那些喜欢留杀马特发型的孩子，其实都有个脆弱胆怯的内心，这才需要夺人眼球的发型或者是纹身，来假装强大，实际是典型的外“强”中干。
而且，可能是大驴牙受教育程度低、年龄又不大的缘故，心智不成熟，想法特别简单。
所以，钟小荷怎么可能脑袋被驴踢了，想找大驴牙组cp?
不过，大驴牙那明显的嫌弃，还是让钟小荷很是不爽。
那边大驴牙一听小姐对他没有企图，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理想中的伴侣不是小姐这个样子的，他喜欢苗条的，特别温柔的。
不过小姐嘴也太损了，把自己贬的一无是处。
不可能那么差的，不然谢老大媳妇能要给自己介绍媳妇？
可他不想反驳，因为他一反驳，小姐只会更来劲，再说在金主爸爸面前忍忍没啥。
“别呆着没事想七想八的，所有价格都记住了吗？叫你买个称，磨磨蹭蹭的还没买来，小心我扣你分成。”
大驴牙一缩脖子，忙道：“我忘了跟你说，我琢磨这用称来称一钱二钱的麻烦，不如咱们定个小瓷杯，一平瓷杯大约一钱左右，散装的就按杯卖，咋样？”
钟小荷脸色不善的看着大驴牙，心里倒是还有些欣慰，至少动脑子肯想，这就是好事，可还是不能给他好脸色，本姑娘被嫌弃了，绝不能饶过，
“就这么点破事，还能忘记？行了，就这么干吧。”
大驴牙眨巴眨巴眼睛，小姐这是同意了？
只听小姐又道：“下晚周二要过来，切勿露出马脚。”
“晓得了。”大驴牙忙应一声，突然又窃笑道：“小姐嫌弃我没颜值，可周二我远远的看过一次，颜值真的高，莫非小姐看上他了？”
钟小荷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个屁，本小姐是欣赏周二的人品，当然，颜值也很重要，可他多大，我才多大？等我大了，他都成了老菜帮子了，你别在这胡咧咧。”
大驴牙脸上的表情明显不相信。
钟小荷不再理他，干着自己手边的事。
周二大他七八岁，倒也勉强接受。可问题是人家心有所属的，自己又不犯贱，何必倒贴。
再说，对这人只是觉得养眼，却并没有什么想法（色心），有想法也不行，他都到了娶妻的年龄，自己还是个孩子呢，爹娘可说了，要养她到十八岁往上呢。
哼，以后自己有多多的钱，啥样的找不到？
……
下晚，山上放学了，周二果然如约而至。
怀里还小心的环抱着十来个纸筒。
钟小荷打过招呼，就接过这些纸筒，周二这速度，可够快的。
打开一看，呵，这手字，又飘亮又工整。
“啧啧啧，周二哥呀，你这字是怎么练的，我得啥时候才能写这么好。”
周二有些尴尬，因为他一进来就注意到还有一个人，是个年轻人。
本来他以为只是个伙计，但是看打扮，又不太像，而且这人一脸兴趣的盯着自己，不晓得是为哪般？
他清咳两声，“钟家妹妹，”
钟小荷一抬头，看到大驴牙正贼兮兮的看着周二，周二又一脸尴尬的站在屋内，心里喷笑了一下，
“瞧我，光顾着欣赏字了，来我给你们介绍。”
“裴掌柜，牙粉行的掌柜，这位，是周二郎，鹿鸣书院的学子，柳县的秀才公。”
大驴牙忙点头哈腰笑道：“您好，周二公子。”
周二一愣，没想到所谓的牙粉行掌柜，竟不是自己心里想的中年人，而是个年纪轻轻的男孩子，比自己还小。
可这做派……
他眼中有些怀疑，可满屋的货架和牙粉盒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难道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被派来历练？可这打招呼的方式也……
“在下柳县周游，有礼了。”
“呵呵，有礼了，有礼了。”
钟小荷只想捂脸，太丢我的人了，她伸手把周二拽一边，小声道：
“周二哥，这裴掌柜心眼挺好，就是不止学问上欠缺，其他方面……听说他在家族不受重视，缺人教导，怪可怜的，您多费心，好好教教他，束脩再涨些我看也不是问题。
原来如此，
周二瞬间帮大驴牙脑补了一场大戏，比如什么旁支弱小在族中艰难求生的戏码。
他点点头，虽然觉着俩人在一旁说悄悄话有些失礼，不过转头一看，那小裴掌柜脸上笑呵呵的，一副没关系的样子，倒是心中对他突然印象好了不少。
“不用加，既收了费用，定当尽责。”
第一五四章 我要做霸总
既然答应了教人，周二就想着需要摸一下底，结果问啥啥不会，最简单的千字文也不会。
“会写字吗？”周二本是不报希望的，却见小裴掌柜猛点头。
啥意思？千字文都不会，会写字？
过了一会儿，
周二看着大驴牙握笔的姿势，和狗爬一样的错别字，心中憋笑，这就是会写字？
不过，他倒是不失望，反倒对自己更是自信了不少。
本来教个大人，还好歹是个掌柜的，他来时，很是有些忐忑的，生怕自己学问不够，毕竟能做掌柜的，多少都读写书。
只是万万没想到，钟家妹子真没有夸张，的确是大字不识几个，这下好了，自己完全可以胜任。
周二仿佛已经看到有小钱钱在向他招着小手，心中大喜，只他一向能装，面上不显，声音仍旧温和，语气依然不急不缓，
“怕是要从头教起了。”
“都听周二郎的。”大驴牙马上从善如流。
嗯，倒是好说话的紧。既然配合，态度又不错，那以后倒是轻松了很多。
钟小荷见俩人约定好了家教的具体时间，这才开口道：“裴掌柜有了师傅，也算马上进如读书人行列了，这事儿值得庆祝，不如裴掌柜请客吧？”
大驴牙一听，要自己掏银子，心里很不美好，小姐做人情，自己却又要学习又要扣工钱掏银子的，好苦。
只心里如此想，脸上却不得不笑着邀请，“那再好不过了。”
周二那张月朗风清的脸差点没挂住。
才要读书，就进读书人行列了？
说是读书人，好像是没毛病，不过不觉着脸红么？最奇特的是那两个人你来我往说的还一本正经。
奇葩…
他倒是没想钟小荷为啥和大驴牙不客气，因为他觉着钟小荷就是个直爽大方的人，这不和自己好像也没太客气。
对方的提议，他却不能答应。
周二摇摇头道：“我不能耽搁太久，学府要是关了大门，我是要被处罚的。”
钟小荷看看外面的天色，确实有些晚了，便道：“那也行，大……裴掌柜，先把这几幅字钱结一下。”
大驴牙闻听一边从袖口里往外拿钱，一边心里想着，小姐会不会给报销。
周二忙拦道：“不用了，不过写几个字而已。”之前想的是好，白赚白不赚。可现在都要做人师傅了，关键是人就在跟前，他突然又不好意思要钱起来，读书人要面子的紧。
钟小荷却道，“一码归一码。”从大驴牙手上拿过一两二钱，塞到周二手中，
“周二哥切莫客气，这是你应得的。咱们找别人，也是要花费。”
钱都到手了，还能再还回去？推来推去反不痛快，周二便对大驴牙道：“既如此，那在下却之不恭了。”
“既然时间不早，就不留周二哥了，周二哥买点焙子啥的，回去对付一口吧。”
周二一愣，钟家妹子不和他一起走么？
只是对面俩人一副马上要送他的样子，只好告辞。
钟小荷和大驴牙把人送出去，又转回屋里。
钟小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点着大驴牙的脑袋道：“大驴牙呀，大驴牙，你说你，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的，你说你点头哈腰跟个舔狗似的，好看吗？你自己是谁你知道吗？”
大驴牙茫然，“我是大驴牙啊？”
“屁”
大驴牙脸色一黑，我咋是个屁了？
正想着小姐忒埋汰人了，却又听小姐道：
“你是营州首富荷记的第一号裴大掌柜，你造吧？”
吓我一跳，还以为说我……哎，等等…
啥营州第一首富？还第一号大掌柜的？
大驴牙脸色怪异，“小姐，啥时候你成营州首富了？”就算在柳县，也远远不是好不啦。
小姐你就没有点逼数？
钟小荷脖子一挺，“现在不是，未来能不是么？你家小姐赚钱多块不知道？多大潜力心里没个数吗？”
大驴牙一想，嘶，好像是哦。
一年的时间，小姐怕是得赚了五千两银子了，这还得说是不含果脯。
“知道为啥给你请家教吗？”
“不是因为我记账写的都是简字吗？”
“屁，你家小姐我这么肤浅吗？大掌柜啥样知道吗？”
大驴牙想想，摇摇头，老爷那样的，是东家。掌柜的见过，州府首富的大掌柜真不知道。
“电视上的霸总，总见过吧？”
大驴牙点头，那种总裁爱上我的总裁泡沫剧不要太多。现实中真的没见过，但架不住总裁剧看太多。
妈呀，要是真长那样，媳妇不用愁了。
“类似那种气度，能理解不？”
“可我一见厉害点的人，底气就不足。”之前一直给人做小弟，点头哈腰习惯了。
“底气哪儿来的？学习，从书本中学，从工作生活中学。学习，让人有内涵，思想有深度，气度自然就有了。”
大驴牙听懂了，也明白了小姐的用心。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感动，眼圈发红，“小~小姐，你对大驴牙，太好了。我……我要做霸总，我……”说着眼泪就要下来，小姐对自己期许很大，为自己想的很多。
噗~还要做霸总？钟小荷憋着笑，却也见不得大驴牙抹眼泪花子，
“停停停，憋回去。有志气很好，钱花了，好好学知道不？让别人对你点头哈腰。”
“嗯嗯，我懂。”
紧跟着，钟小荷又来一句，“这样才能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
大驴牙：……感动不超过五秒。
“行了，懂就好好干活吧，明天找人把这些广告词裱糊好。你找的伙计该训练就得训练，务必按照我说的，要在学子放假的前两天开业。我能来就来，不能来，你就直接开业，两挂鞭炮就行，低调开业。”
“好嘞。”大驴牙觉着他现在干劲十足，目标，就是拥有霸总的气度。
“那我走了，明早直接回家了。”
大驴牙送钟小荷往外走，却发现不远处，还站着周二，正抻着脖子往这边看。
啥情况？
钟小荷走过去，“周二哥，你怎么还没走？”
“呃……我想着你也没吃东西，要不要一起买焙子。”
周二想说，我看你们孤男寡女的在一屋，不大放心，好在并没有耽误多久，怕是有事谈。
钟小荷笑道，“好哇，咸口甜口我都爱。你呢？”
“好巧，我也是。走吧。”
大驴牙看着俩人的背影，有些怨念，
“大小姐，你最忠心的下属大驴牙，也没吃饭呢？你咋不记得呢？真是见色忘义。”
第一五五章 一份请帖
那位检验所的李先生，到底是在三天内，凑够了六百万，又再三通过视频仔细看过实物后，才拍下了这根两百年野山参王。
目前六百万还没到账，怎么人家也要收到东西后验好货才行。
可惜，这三天没等来幸运大礼包，一千二百万没砸下来。
“倒是便宜老李了。”钟小荷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也就丢开不再管。
钟小荷想着荷记开业的时候，自己在就好了。不过，真出了什么事，好像自己也没啥处理经验，要不怎么叫大驴牙低调开业呢？
高调的推销就算了，只靠人口口相传就行。
自己，大驴牙，都很弱啊，要经验没经验，要背景没背景，真遇到什么危机，怕是不怎么会处理。
看来以后招收个老牌掌柜还是有必要的。
不然那所谓的精品店，没背景没靠山，法律知识又不太懂，怕是的确不好开，这可不是那个时空，没有那个和平的商业环境。
说到这，难道自己还要熟悉当代律法？
想了想，那肯定要啊，现如今，至少基础法律常识还是要知道的。以后钱多了，倒是可以请个“法务代表”。
在府城呆够三天，钟小荷就回到了柳县。
只是想不到的是，这一回来，就看到杨氏和老钟拿着个一份请帖狂激动。
“闺女，八月十五，县官大人邀请咱家一起赏月！”老钟脸上又是兴奋又是骄傲的。
钟小荷奇怪道：“新县官认识你？”
没听说他爹跟新县官有交集啊，难道是她离开的这几天认识的？
不想老钟却摇摇头，“那倒是不认识，也没见过。”
钟小荷一皱眉，那就更怪异了，一瞬间，钟小荷想到了一些阴谋论，比如看老钟赚钱多了，想从老钟身上剪羊毛。
不过她马上又听到老钟笑道：“可我们有共同认识的人，哈哈，德馨的陈东家。没想到哇，原来新县官却是陈东家的族弟，今天送拜帖的家仆亲口说的，说话客气的很呐。”
钟小荷闻言脸色一松，果脯生意一定给陈东家或者说是陈家，带来很大的利益，陈东家重视，刚巧族弟过来上任，聊起来也是正常。
老钟叹口气，“来了这么久了，才知道，陈东家也不提前说一声，要是知道，怎么说也得带东西上门看看。”
杨氏道：“怕是人家就担心你这样，才没讲。”
“也许吧，嘿，现在不是有帖子了。”老钟拿着帖子在手上拍了拍，满脸兴奋，想当初想跟典吏和主簿热络一下都不成，现在倒是直接跟县官有了瓜葛。
虽然魏将军和陈校尉也官不小，可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县官就不一样了。
“请咱全家，可得做些新衣服才是。你们娘俩也添些新首饰。”
钟小荷忙拍手叫好，买首饰哎，不用自己掏钱的，至于去参加什么宴，老钟开心就好。
杨氏看着闺女开心，自家也高兴，只提醒老钟道：“只是去参加这中秋赏月宴，你外祖家就不能及时回了，还是使人通知一声，二蛋也要送回家去团圆才是。”
老钟点点头，“节后我们全家再去就是。”
……
钟小荷每次去府城，回来都带一些小礼物，这次也不例外。说到买首饰，若是老李确认收货，有钱了，她倒是可以买些漂亮的首饰送给自家娘。
老钟虽然也算能赚钱，可毕竟积累还是有限，杨氏的首饰也多是以银饰为主，金饰却是屈指可数，至于玉的，那更是没有，毕竟这东西更少，而且一般即富且贵的人家，才会佩戴。
所以，有时间，她就到网上去搜索一番，等到六百万真真切切的到账，马上就豪爽的花出去小六万。
艾玛，真是贵呀，品牌店里，一只普通的实心金镯子就要八千往上，一个玉镯子，也不知道成色咋样，就卖个两三万，这还是里面便宜的，要亲命啊！
为了自家娘美美的，该花还是得花。
……
等新衣服做好了，在家试穿的时候，钟小荷就当当当的把首饰摆在杨氏的面前。
杨氏看傻眼了，桌上放着这一堆，都是闺女给自己买的？
玉镯子，金镏子，还有金银十二生肖各一套，虽然很小，可加一起也值不老少钱呢。除此之外，还有个带了一串镶玉葫芦坠子的金项链，一支镶嵌着红玛瑙的银簪子，艾玛，可真好看。
“闺女，你是把金银店给打劫了咋滴？”杨氏眼睛已经黏在这些首饰上了，说话间，眼睛都没挪到半分。
“就说喜不喜欢吧？”钟小荷站在旁边，抱着膀子，抖瑟着腿。
杨氏声音都不像自己的了，轻声道：“喜欢，太喜欢了。”
“嘿嘿，那就行了，来，闺女给你都带上。”
“哎，等等，这得多少钱呐?”杨氏会过神来，赶紧问。
虽然不知道多少钱，可这金的成色这么好，肯定不便宜，尤其是还有玉的，这东西她只在那些富贵家的夫人太太身上见过，比如郭夫人，周夫人，还有那个前县官的二夫人。
钟小荷突然贼兮兮的跟杨氏道：“娘，你不知道，我帮着牙粉行推销牙粉，赚了不少钱。”
杨氏很是怀疑，她知道闺女在卖牙粉，可还不知道有帮着推销一说。
“牙粉行还没开业，我送了周二一盒，然后，他就帮着带动他的同窗们过来买，我能抽成的。”
“厉害呀闺女。”杨氏觉着她这闺女怕是完全随了老钟，啥都敢做。“这么快都够卖这些了？”
钟小荷脸一苦，“哪有，我的存项都没了。”
杨氏扑哧一笑，这才对嘛，吓她一跳，“回头娘多给你些零花钱。下次不能乱花了，听见没？”
钟小荷忙不迭的答应。
“回头咱得谢谢周二。”
“行，知道了。”
这一天，杨氏都美滋滋的，等晚上老钟一回来，赶紧跟老钟显摆。
老钟这个愁哇，闺女太能花钱了，挣俩花仨的，这以后找了婆家，家资薄的，都不搁她花的。就算是让她花，那也是有其限的。
这可怎么办？
闺女当前赚这点钱是不够的，嫁妆要是死物，早晚也有花光的一天，必须得钱生钱才行。
想到这，就想到钟小荷一直想开的精品铺子。
哎，再多攒些吧，家财多了，去府城开一个也不是不行，就算开不下去，家里也能扛得住。
第一五六章 你们聊
眼见着中秋将至，钟小荷心里却越发的忐忑。正常情况下，按照她规定的时间，牙粉行已经开业了。
她现在跟杨小舅卖山参时一样的心情，患得患失。
把那一大摊子丢给毛都没长齐的大驴牙，越想越怕他搞不掂。
可自己也回来了，却使不上劲，想去府城，也没得到家里的允许，她说了是牙粉行开业掌柜的邀请她，老钟都不同意。
说什么大老远的，人家能理解。
钟小荷也只能干着急，他就等着周二回来，她得问问。
中秋节的前一天，蒙学管就放假了，之前知道自己不能跟二蛋去外祖家，虎子还撅了老长嘴，好在，杨氏答应他中秋过后就去，又许了几个承诺，这才没有继续置气。
蒙馆放假了，府学也差不离，算计着周二下晚指定能到家，琢磨着在门口拦截他。
谁知道左等不回右等也不来，眼见着天色将晚，被家人叫进去吃了顿饭，再出去还是没等到人。
“闺女，你一直在外面溜啥？”杨氏忍不住问一嘴。
“我等周二，我想问下，这几天牙粉行卖了他的同窗多少牙粉，我还有抽成在里面呢。”
“别瞎等了，明天肯定能见着。”
“为啥？”
“咱们都有请帖，你说人家主簿家能没有？”
“噫，对呀，”钟小荷上去就给杨氏一个熊抱，“娘你太聪明了。”
……中秋赏月宴是在戌时，要进县官居住的县衙后院，却要酉时就得进去，怎么也不可能叫县官大人等人吧？
一家人打扮的华丽无比，当然，是相比以前，老钟还带了厚重的礼物。
本来以为自家是不是打扮的有点夸张了，一路上杨氏不停的扯着衣服，结果想多了。
到地方一看，衣香鬓影，一个个打扮的那叫个华丽。
这倒是让他们松了口气，毕竟自家又不是官身，这样还是符合身份的。
门口有接应的人，老钟作为男客暂时留在了外院，好在柳县不大，不管地位高低，里面认识的人倒是不少。
而杨氏领着钟小荷和虎子，则被仆人带进了内宅。
县官夫人陈刘氏看起来倒是一个和善的人，对于杨氏母女三人倒是热络的紧，交谈之间也是多有照顾。
钟小荷心中不禁想，这个利益纽带还是挺结实的么。
今日的郭子娴打扮的犹为华丽，看得出来，妆容修饰的颇为用心，跟钟小荷也打过招呼，也仅限打招呼。多数时候，只是浅笑晏晏的听着别人的交谈，可钟小荷总觉得她有点神游在外。
这家伙，可能是因为周二也要来才这个样子，哎，可怜的娃，干啥想不开要暗恋人？周二也是，都是可怜滴娃。
咦，这么说二人还同是天涯沦落人呐。
至于周家那嘴毒的小丫头，钟小荷打了声招呼后，几乎就不跟她对眼，这家伙眼睛叽里咕噜的，以为就你聪明是吧？真怕她长篇大论，长篇大论还好，说些让自己下不来台的话，难道要和她互怼？
不看僧面可佛面，给周二个面子。
周明玉倒是真想跟钟小荷说话来着，虽然母亲对钟家不太得意，但这不妨碍自己找乐子。
她其实很想问，钟家这丫头，是不是比以前少吃了，不然怎么瘦了很多？只见钟小荷一直没给她机会，总不能自己拉下脸面跟她讲话，心里哼了一声，终是把话憋在了心里。
钟小荷要是知道她想问这个，那必须的给自己的先见之明点个赞。
……
赏月宴却是在花园子里进行。
此时无论是男客还是女客具是在一起。
县衙的后院那也是个三进的院落，不一样的是，有个特别大的园子，里面假山奇石，还有一些亭廊，加上一些错落的绿植，倒也有一番看头。
县官是个中年人，看不出和陈东家哪里长得像，却非常的健谈，做为一地主官，还是此次的东道，自是要来个开场白。
领导讲完话，赏月宴正式开始。男人们行令，女人们则小声的聊天。赏月么？没人理你的时候，就可以看看天。
宴至三旬，坐席上的人开始来回走动，有敬酒的，有上茅厕的，反正坐的久了，就得动动。
此时钟小荷就坐的累了，她要溜达一下。
溜达当然找人少的地方。
……
周二也没想到，自己上了一趟茅厕，回来就被郭家小姐堵上了。
“周二哥，我想找你说个事。”郭子娴绯红着脸，她知道这样很不应该，可她平素实在找不到和周二单独说话的时候，她必须要争取一次。
“呃，郭大小姐，请说。”
周二面上温和客气，心里却直打鼓。这边人来人往的，他真怕让人说闲话。
也怕这女人说出啥来，一个人对自己有没有意思，他又不是白痴，当然看得出来。所以每次遇到郭家小姐，他都是客客气气的，早期小的时候还称呼郭家妹子，后来发现不对，就改称郭大小姐。
自己如此明显的疏远，看来还是不奏效。
“周二哥，我……我心悦你。”郭子娴鼓起勇气，脸烧的不行，却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低下头，露着白皙的脖颈，只等着心仪的周二哥也给出同样的回复，哪怕周夫人一时不同意，她也能等。
周二此时一脸绝望，要说有淑女爱慕他，一开始有些窃喜那是一定的，被人喜欢当然是个骄傲的是，可要是对方太执着，把人耽误了，就不好了。
所以，
他开口了，含着歉意道：“抱歉，在下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
郭子娴猛然抬头，脸色倏的惨白，她看到周二的眼里只有冷静和歉意，真的没有爱慕，声音颤抖，还带着哭腔，“为什么？我……我不够好么？”
“不是，郭小姐挺好，就是咱们无缘罢了。”
郭子娴一时语塞，什么无缘，很早就认识，经常也见面，能叫无缘？说白了，就是人家没看上自己。
咔嚓一声响。
钟小荷想哭了，太倒霉了，转过假山，就看到这俩人，一看场景，就知道这里有事，她想撤走，可人家俩人都看了过来。
“嘿嘿，不好意思，你们聊，你们聊。”这话说的，还不如不说，钟小荷转身想走，谁知周二却道一句，
“没事，钟家妹妹，正好有人让我捎句话给你，且一起回去。”说完就跟钟小荷一起往回走。
钟小荷这个尴尬，只得跟郭子娴点了点头，转身跟周二离去。
却不知，郭子娴望着他们的背影，眼里却淬着疯狂的恨意。
第一五七章 朱家心思
周二和钟小荷往回走，周二有些不好意思，钟小荷有种撞破人家好事的感觉，也是尴尬的不知道说啥好，一时俩人都没出声。
只花园子就这么大，再不问，就得各回各席了。
“对了，你不说有人给我捎话么？”肯定是大驴牙。
“啊？呵呵……”周二笑得有点干巴巴。
呵，所以，刚刚说那话，不过是找借口走罢了，可怜的郭小姐，表白了一个寂寞。
“周二哥，那牙粉行开业你去了么？”
“啊，去了。”
“怎么样？”
“还不错，我有很多同窗都有去买，有人还一人买多盒，想是回家送给亲人的。”
比如他，就买了六盒，正愁回家买什么礼物呢，直接就来这个，人手一份。
可怜他拿了小裴一两二钱银子，好么，在他店里，自己就花掉了三成。有了钱，就忍不住的想花费。
钟小荷闻言心中一喜，她叫大驴牙一定要在放假前几天开业，就是这个意思。用着好还不多买回家让家人享受一下？
“小裴掌柜还应付的过来么？”
“我看是行，店里还有一个伙计，人多了，我看他门口还竖着一张牌子，什么自觉排队购买。”
钟小荷一笑，大驴牙还行，她还真没提醒过，说明人家是用心琢磨了，不错。
互相打个招呼，俩人往各自的座位走去。
俩人一起回来有说有笑的样子，被周夫人看了个正着，她皱皱眉头，心中有些不快。
她倒是不会想二人有什么，只单纯的不想自家人多接触这个商贾之家。虽然知道钟家跟县令家有些关系，这次还特意邀请钟家，可那也是因为生意关系。
在她看来，这关系脆弱的不得了。想着等下回家必要再说说二儿。
中秋赏月宴后次日，钟家一家人便收拾停当，前往杨家村。
老杨家好吃的，基本都留在了这一天，杨大妮因为姑姑这天回，她也跟着姚二回了趟娘家。
大表姐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姚二人虽长得粗豪，扶着大表姐的动作，却很小心。这叫家里人放心了不少。
女人们凑在一起说话，男人们也是。
安顿后，老钟却问姚二，“马上院试了吧，你这是不参加了？”
姚二回道：“我这火候还不行，明年再下场试试。”
老钟却想到朱家那小子，遂对二小舅子道，“朱家那小子应该去院士了吧？”
“可不，今早出发的。”
“家里去人了吗？”
“没有，跟一些同窗一起去，没事。”
“这把应该差不多。”
“嗯，家里期望是挺大的。”二舅回答完，想到了什么，突然问他姐夫，“姐夫，你前阵子让几个木匠做些东西了是不？”
“对，就桥南村俩木匠。”
杨俊山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憋哧了一下，还是道：“还需要木匠不？”
老钟抬眼看看二舅，他知道，二小舅子的妻兄，也就是考秀才这位的亲爹，是个木匠，这样问，是要找活干了。
“现在是用不上，明年的话，那得明年再看。”
杨俊山一听，有点失望，可姐夫不需要，他又不能硬压着。
自己的大舅哥，最近没少跟自己唠叨，
“桥南村那俩木匠跟钟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我这一比，那不得是实在亲戚了？实在亲戚，不照顾生意，照顾个外人，钟德福还是你亲姐夫不？”
类似这样的嘎啦话，没少在自己耳朵边叨咕。自家媳妇被她家人念叨的气苦，这不，就让自己见着姐夫提一提。
“砸滴？朱木匠想做？”
“文耀读书，花销大，他可不是天天净琢磨多赚钱，还欠你们钱呢，不得想法还。”
老钟点点头，“我明年要是需要，一准找他。”
“行，他家文耀今年再考上秀才，明年免了徭役，那日子就松快多了。”二舅也算得了一半的准话，也好应付朱家人。
他们这边说着老朱家的事，老朱家也在聊着钟家。
朱老太太砸吧着嘴，有些酸道：“看到没，她大姑姐回来的仗势，越来越气派，身上穿金带银的，远看着，光给老杨家带的礼物都搬了好几趟。前阵子听说，他家今年赚了老鼻子钱了，怕是真的。”
朱木匠老婆撇撇嘴，“哼，赚钱也不知道照顾照顾亲戚。”
朱木匠闻言眼睛脸一拉，吼道：“行了，车轱辘话来回转，有意思吗？”
朱木匠老婆怕他男人，被男人一吼，就不敢说了，心里却嘀咕，这话不还是你说的么？现在还怪起我了。
朱老太太也瞪了一眼这个媳妇，“心里想想就行了，别啥破烂话都往外冒，欠人家银子呢，心里没个数？”
说到这，一家人都不吱声了，半天还是朱老太太又道：“文耀这回争口气，要是考上秀才，再娶个富贵家的小姐，文耀再往上考，凭多少花销也不愁了。”
这回孙子去参加院试，家里的钱基本上都拿出来给他带上了，出门在外，银钱总要带余富了。
朱木匠老婆飞快的看了她婆婆一眼，心里知道这老婆子琢磨啥呢？这不钟家那胖闺女不是又来了么，老婆子心思又给挑起来了。
朱木匠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嘿了一声，“那就得看他自己了，咱们家是不认得什么富贵之家。就算是有，怎么也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朱木匠老婆暗里又撇撇嘴，自己男人惯会装，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大姑姐家的丫头，年纪不大，听说自己开了个铺子？”
“怎么可能是那个小丫头，定是钟德福自己开的，就给他闺女挂个名，我都听说了，平时看店的，另外有人。”
“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是那孩子开的，生意据说还挺好，要是这样，那也是个钱耙子。都说有人给她算卦，是个有大福气的，没钱能有福气么？”说完，朱老太太看着她已经中年的儿子。
朱木匠懂他娘的意思，“等等吧，等文耀回来再说。”
钟小荷不知道自己又被人惦记了，她正被大表姐呼呼扇扇的大肚子震撼着呢。
“大表姐，你这肚子老大了，你还回来干嘛？多危险。”
“村里人哪有那么矫情，怀着孩子烧火做饭两不误，我这还是在家里，有的都快生了，还在下大地呢。”
钟小荷一听浑身打了个哆嗦，这太可怕了。
第一六零章 好在没亏
大舅母在旁边看着大表姐的肚子，心中有些担忧，忍不住还是说了，“大妮，你婆婆有没有说你肚子有点圆？”
这话一说，大表姐脸上的笑容就是一滞，旋即又笑道：“那倒是没有。”没有是没有，可婆婆最近盯着自己的肚子，脸色很是不好，偶尔还会说些噎人的话。
杨氏笑着对大舅母道：“别瞎操心了，生啥都好，你看我第一个生闺女，不也挺好的，不过，大妮，在婆家要是真受了委屈，必须告诉家里，千万别憋着，知道不？”
大表姐笑道：“嗯，知道呢，我可不是被欺负的性子。”
这话一说，大家都笑了，放心了不少。
按照之前全家商量的，这时候全家要出游，可还是去年那个路线，虎子说啥不去，杨氏也是个肥宅，最后说干脆到月底出游一次，可以逛下九月初一的庙会。
果脯这东西，过了八月中秋节，有一个销售空档期，所以，钟小荷也没有理由中间去一趟府城交货。
只得等月底，一家子一起出发去府城。
只一家人还没出发，就听到杨家村来人传递的两个消息，都是关于朱文耀的。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这回朱家没白期待，朱文耀真的成了一名秀才公，虽然是倒数第二名。坏消息则是朱文耀出去一趟，把所有的钱都丢了，要不是跟同窗借钱，怕是回来都没了路费。
“幸亏是榜单出来才丢的，这要不，今年秀才又完了。”老钟摇摇头，这真是好事多磨。
“可不，不幸中的万幸，钱咋装的呢，还能丢？他家没给他缝几个暗口袋？要丢也不能丢的溜光干净吧。”杨氏特别的不能理解，跟被打劫了一样。
“怕是对他家来说，损失不小。这下日子又难了。说不得明年，实在不行，我让朱木匠做点啥，好歹也是一份收入。”这考上秀才可不是尽头，得找个书院继续读吧，这都得花钱。
“能帮就帮，怎么说也是亲家。”
撂下这个事，一家人就收拾行囊出发去府城，这回半路上没遇到大腿，不过一家人吃吃喝喝，再野炊一下，也挺自在，拖拖拉拉，两日后才到了府城。
次日倒是九月初一庙会，还没出屋，钟小荷就怕了，就怕人山人海。
好在，中秋节那场太盛大，接下的九月初一，人流反倒是消停了不少。第二日，钟小荷就跟老钟说，要去找大驴牙。
大驴牙迟迟不回，老钟早就怀疑了，最后，钟小荷又撒个了慌，牙粉行是外地的，需要个小掌柜，大驴牙不是带过隆昌百货么，就被掌柜的看中了，大驴牙刚好要找姐姐，钟小荷就把他留下了。
这谎言，要是别的什么人老钟肯定十足十的信，只换称大驴牙，他实在有点怀疑牙粉行东家的眼光。
不过谁让这话是自家闺女说的呢，不信也得信了。
只是，大驴牙好歹是自家救的，要走也不回来好好说一声，老钟嘴上直骂他白眼狼。
还是钟小荷解释了一番，什么牙粉行开业在即，人少走不开。人家要回家辞行的，是自己为了早拿推销分成坚持让他留下的。
这么这么一说，老钟这心里才舒服了一丢丢。不过，却也对闺女口中的牙粉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想去看看。
反正是逛么，一家人初二就去了鹿鸣山下。
大驴牙正一边捧着茶碗，惬意的喝着茶，一遍盯着他的小伙计在铺子里面擦擦抹抹，突然见门口来了辆马车。
赶车的咋这眼熟呢？
艾玛，刘武。
接下来，从车上下来一堆人。
大驴牙咽了咽唾沫，这咋一家子都来了？莫非……暴露了？
赶紧撂下手上的东西，迎了出去，一边喊着老爷夫人，一边看钟小荷。
只见钟小荷摇摇头道：“裴掌柜，你东家在不？”
大驴牙眼神一缩，忙来一句，“不在。”
老钟老早看到大驴牙穿的挺好，还端着个茶碗，装模做样的指挥着人干活，看来闺女说的没错。
再看这家牌匾，荷记牙粉行。
这他早知道，闺女给他买的牙粉瓶子上就是荷记这个名字，媳妇擦脸油的瓶子上，也是这个。
他倒是没多想这个荷记是钟小荷的荷记，因为实在不可能嘛，同一个字，那也是巧合。
“大驴……裴掌柜，听说你有好出路了，我们就是过来看看。”
大驴牙一怔，没听懂，不过，老钟话语中的酸味听出来了。
他还没想怎么接话，钟小荷道：“怎么，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大驴牙忙道，一连声的说请，引着几人进了内室。
趁他出去烧水煮茶的功夫，钟小荷赶紧凑出来，跟他对口供。
一对完口供，大驴牙就哀嚎，“小姐，你也真心大，就放心我一人在这开业？”
“不是没事么？”
“……我那天紧张的半死，乌泱泱来了好多人，好多还是看个新鲜的，问东问西，差点把我绕糊涂。”
“行了，第一次嘛，难受些正常，我看你现在爽的很。”
……
大驴牙狐疑的看一眼钟小荷，怎么这话听起来就那么的不对味儿呢？小姐不会是跟我在这开车呢吧？
啪，脑袋被打了一下，
“想什么呢？赶紧汇报销售情况。”
大驴牙一时不知道怎么汇报，愣了一下道：“要不你看下账本？”
钟小荷：“你就说开业到现在卖了多少瓶，一共多少钱，哪种卖的好，客户群都是啥人？就这点事儿，能说明白不？”
大驴牙忙点头又摇头，
“什么意思？”
“就是有的记住了，有的没记住。”
“行吧，什么记住的先说。”
“客户群主要还是学子，还有一部分是咱周围铺子的人，八成是之前免费小样起了作用。到现在开业儿二十一天，卖了大约有一千二百瓶，销售额大约是八十五两，普通款的比较好卖。”
钟小荷默默算了下，二十一天销售八十五两，也就是一个月平均一百二十两左右。
这个月卖出的价格，开业三天内全场八折，因着客户群又主要是学子，怕是基本都是七折。这么一算，扣掉成本，怕是一个月下来，纯利润也就闹个三十来两银。
问题是租金还要二十五两，大驴牙和伙计得给开工钱吧，自家来回的，路费钱不算了？
所以，最后下来，一个月能挣个五两都不错了。
唉，赚钱太难了，好在没亏。
这全靠人口口相传，会不会发育太缓慢了？看看下月情况，如果还这个死德性，那就必须的想辙了。
第一五九章 还没消息
看到牙粉行一切正常，钟小荷放下心来。中午，大驴牙要请一家子吃饭，却被老钟拒绝了，怕是老钟还拉不下这个脸。
找了个借口说是要逛鹿鸣书院，一家子离开了牙粉行。
“牙粉行的生意也不是很好，咱们呆那么会儿功夫，一个客都没有，嘿，要是还没你那个店卖的多，就乐子大了。”
钟小荷看她爹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脸色有点难看，“不可能，府城人不比柳县有钱啊？人家更讲究生活水平，刚开业能看出啥来？“
“那可难说，就凭这铺子的东家找大驴牙当掌柜的，我就不看好。”所以他不是不看好牙粉，而是对大驴牙有偏见。
“爹，你这是偏见影响判断哈。”
“大驴牙毛都没长齐，他才吃几年咸盐？铺子是那么好经营的？再则，大驴牙叫啥，那东家知道不？请大驴牙当掌柜的，这东家要么是眼瞎，要么是缺心眼。这俩人凑一起，你觉着铺子能经营好？”
眼瞎又缺心眼的钟小荷脸色愈发难看，爹说这话也太缺德了，“哼，你看着吧，早晚生意火爆，让你羡慕嫉妒恨。”
老钟看闺女有点急，想起来，闺女在这里还有什么推销分成的事，笑着安慰道：“对，你说的对，呵呵。”
呵，安慰都这么敷衍。
钟小荷摸摸袖子，里面放着两张纸，一张是牙刷图纸，一张是制作牙刷的步骤。看爹这个样子，怕是他也没啥兴趣做这个东西了。
上回从府城一回去，就碰到去参加中秋赏月宴的事，一折腾就忘了，刚到了牙粉行就想了起来。
插空从公寓空间里拿了出来，本想着给老钟一看，还不得视若珍宝。
可现如今看他这样子，怕是根本不想去做。
心里想归想，钟小荷最终还是从袖口里拿出这两张纸来，递给老钟。
老钟一看是图，果然，马上兴趣来了，想着这必是闺女又要做新东西了。
“刷牙用的牙刷，能做不？”
牙刷？老钟一看图纸，可不是，上面标识着是牙刷。这东西一看，倒是清晰明了，老钟拿着图纸和步骤看了好一会，边看边琢磨做这东西是不是有利可图。
刚才抨击完牙粉行，突然乐颠颠的说做这个，好像有点没面子。
“用猪鬃刷牙，是不是有点膈应？”
“那不是烫过了么。”
老钟又摇摇头，“就算没人嫌弃，可这东西看着小，制作步骤却多，很花功夫。”
“那就卖贵点。”
“贵了有几个人买？牙粉买的人就少，还能指望牙刷卖更多？”
“爹，这你可想差了。”钟小荷必须得跟老钟掰哧掰哧，要不然她心里不得劲儿。“牙刷不能沾青盐吗？不能当成杨柳枝用啊？”
老钟想了想道：“那倒是能，可杨柳枝又不花钱。”
“嘿嘿，老爹，你这是穷人思想。那些富人还会在乎那个钱？他们只要个方便，您也不想想，杨柳枝那得天天剪，天天咬，咱这牙刷，能用很久……很多次。”
老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要不要做？”
老钟有点犹豫，做是简单，花点小钱试就行了，问题是做出来怎么卖，卖谁去？这都得想好。
“爹，不如你做个几百个给闺女，跟孔明锁一样，闺女能卖出去。”
老钟看闺女很是认真，道：“你怎么卖？”
“我就放牙粉行店里啊，要么寄卖，要么卖给牙粉行。”
“呵，你倒是对牙粉行有信心。”
“必须的。”
“行，爹就做些个给你。”
“您可别上来就做几百个，先打几个样咱家人手一个用用看，主要问题是不能轻轻一拽就掉毛。”她倒是不怕做出来的样子不对，图纸上的尺寸标记的非常清楚，专业木匠指定能做出来。
“试试做吧。”东西做出来才知道，老钟把这两张纸收进袖子里。
在府城又逛了一天，才往回返。
到家的次日，家里竟然来了客人，正是北方大营的宣威将军魏将军。
把个老钟激动的，马上就要安排人整治一桌顶好的席面来，却被魏将军拦住。
“莫要麻烦，我还有军务在身，只能停留片刻。”
“啊，这样啊。”老钟一脸失望，“办军务那也得吃些东西呀。”
吃啥东西，老魏时间很忙，他作为一营将军，哪能随便乱跑，这次也是略有时间，才快马来一趟，还得说是要快去快回的那种。
“我想见一下她的弟弟。”
“啊？谁？”老钟乍一听还有些懵。
“*****牙。”这名字，咋这么难听。
“哦，这，他不在呀，他在府城。”
“啥？去府城干什么？”
“小荷说，他被一家牙粉行聘请做掌柜，顺便找他姐。”
魏将军皱了皱眉头，“上次不说了么，他姐走了，不在府城。”
对呀，老钟才想起来，闺女跟他说他也没太在意，这有问题呀。
喊来钟小荷再问，钟小荷有点傻眼，自己这智商自己都捉急，撒个慌都不圆，
“啊……啊，我是跟他说了她姐可能在京城。”钟小荷一急，真想出来一个说法，“他是想去京城找，可他没银钱呐，我要借他钱，他又不肯，说钱少了去那边怕是找不着她姐。正好府城牙粉行缺掌柜，工钱不是多些么，他就想着先多攒些钱，二来保不齐哪天她姐又回到这边，他要是不在，怕生生错过了。”
魏将军闻言点点头，她弟情况也很是不好，心里有些愧疚，来的太晚了。
“他想的也对。”
“魏将军，美云姐，还是没有消息么？”
魏将军摇摇头，眼底暗了暗，“我使人在京城找了，还没找到。”
钟小荷看这魏将军似乎消瘦憔悴了不少，心想，要是因为晶姐，那他还是个痴情种。当然，也可能因为别的事情，毕竟，这个古代，有钱有权的男人，女人可不少。
本来她还想着这魏将军说要过来看大驴牙的，结果一直没来，就觉着，怕是这魏将军不会爱屋及乌了，没想到还真来了。
“您还会找下去吗？”
“会，一定会，”
“有消息了，一定通知我……家大驴牙哈。”
“肯定会。”魏将军仔细看了一眼钟小荷，一个小女娃子，莫非是和大驴牙兄弟，两情相悦，不然怎么说我家大驴牙？
第一六零章 在这等着我呢
魏将军得知钟家每半个月都去府城，而且，就在前天，还有看过美云弟弟，脸上露出感激之色。
对老钟道：“我在军中，身不由己，虽然得知他在哪，却无法过去探望。”说完，他从袖子中拿出五锭十两的纹银放在桌上。
老钟心里差点漏了一拍，这感谢的礼还挺大的，虽然银子诱人，可人情重要，刚想推辞说不用，就听魏将军继续道：
“烦请再去府城时，帮我把这些许银两赠与大驴牙兄弟。就说，就说，我怜他与亲人失散，无银两傍身，先借予他。”本想说给的，可他没见过这个弟弟，不知道心性如何，怕姐姐没找到，把弟弟给养的胃口大了。
“啊……哈哈，哈哈，好，好，一定办到。”老钟庆幸自己嘴慢了一步，这要说出来，大家都尴尬。不过，这魏将军可够扣嗦的，一面说着感激一面不给点实惠。
钟小荷一看银子，突然福至心灵，笑着拍手道：
“做掌柜的工钱多也有限，大驴牙常愁何时才能攒够钱去京城。我之前还和他说，要不要在府城合开个铺子，做东家分成不管多少，总能多赚些。可大驴牙没什么银钱，现下有了这个钱，倒是也能凑一份。”
魏将军闻言颔首道，“钟家有心了。”
老钟张张嘴，没说出来，他真不想有这个心。
钟小荷转而又叹了一声道：“只我们在府城没有背景，开了铺子怕有人使坏，我爹怎么都不同意。”
魏将军一愣，合着是两个孩子的注意。看一眼老钟，老钟干笑道：“俩孩子，太不让人放心了，府城咱真不熟。”
“魏将军，您不知道，我们规划的这个铺子，连我爹这个常年做生意的都说好。爹，我们年轻可以请有经验的掌柜管啊。唉，就是府城咱没个靠山。”
魏将军抬眼看看这个小姑娘，有点憨，不过这话，怎么有点……
“魏将军，要不我给您分成，您给我们当靠山吧。”
魏将军大笑，“哈哈，你这小丫头原来在这等着我呢，不是不行，可我不会在这边久待。”一个宣威将军，府城无论谁，认识不认识，总要给几分薄面。
钟小荷眼神一亮，“一年有么？还是两年？然后回京城么？”
魏将军笑道：“这却说不准，最短两年，最长怕是五年几年的也有可能。”
钟小荷拍手道：“那就好，一年我们就稳了。再说，我的目标是以后铺子还要开到京城去，您照样是我们的靠山。”
老钟在旁边听的是满脸的惊喜，人家明白说可以做靠山，那这好事上哪儿找去？
“要开个什么铺子？”
“计划是卖些精致休闲的东西。”
生意魏将军不懂，只要不是当铺什么的，卖点东西，那是完全可以，自己也没有风险。
“嗯，当靠山可以，不过我怎么会占你小姑娘的便宜，投多少本钱算我一份。”
“啊？这……不用了，给我们做靠山就行。”
魏将军摇头，又从身上摸出四锭小金锭出来，尴尬道：“这我出来没带多少，不够，回头再补。”
“够了够了，尽够了。”老钟忙乐颠颠的道。
不够也够，不给都够。这下这铺子小荷不开他都得开。
之前跟魏将军的关系，也只能说认识，略微因为大驴牙有点关系，那要说腌菜，毕竟是跟军营的生意，互有所需。
可这下子一合作，真就拴在了一起。
“行了，定下新铺子什么时候开业，可以派人去大营跟我说声。”沉吟了一下，魏将军又道：“跟美云弟弟说，不要贸然出去找，真要去京城，一定要先跟我说。”
“好嘞”钟小荷答应一声，“保证做到。”
魏将军笑笑，这钟家的小姑娘做事倒是爽快的紧，不过，胆子也挺大的。
魏将军离去后，这下，钟小荷还没着急呢，老钟先急了起来，拿着钟小荷那份规划书就一顿删删改改。
钟小荷还惦记着魏将军的金锭子呢，当时被老钟收走了，钟小荷要，也不给。
这回又念叨一回，老钟只得回道：
“爹折算成银子，回头铺子里要花不少钱呢，在里面扣。”
这金锭子得存起来，一来这东西极少见到，另外，这不是宣威将军给的么，加上上次给的那枚可以留下做个纪念。
“行吧，爹你说的算。那咱是买铺子还是租铺子？”
“看情况吧，租还是买都成。”
“我看还是买的好。”钟小荷把府城的铺子租卖情况一说。
老钟闻言点点头，基本上哪里都是这样，要么怎么说一个铺子养三代，不单单是做生意赚钱，铺子本身光租出去就能养活一大家子人。
不过，老钟看着闺女还是很诧异，
“闺女，你怎么知道的这么细？”
当然是因为我想买没买起，最后只得租了。
但，不能这么说。
“我打听的，我既想着在府城开铺子，那就肯定会问这方面的，大驴牙看的那个牙粉行，那么偏的地方，又不大，每月租金还要二十五两呢。”
老钟满意的点点头，“我闺女是个做生意的料，想的很是周到。”
“那是，爹，你那么多钱，放着也是放着，拿出来借我用吧。”
“呵，你还真想自己开啊？”
“爹也想分成？”
老钟一噎，这叫什么话，好像当爹的要占女儿便宜。
瞎说什么大实话。
“你们两个年轻人能搞得掂？再说你俩有几个大钱？”
不管是钱还是活，最后怕还是落到自己身上。
“有啊，这不魏将军给了钱，我自己也有些。”
“你有啥钱，中秋前都被你败饬了。”
“嘿嘿，爹借我就有了。”
老钟一想，好吧，还真是。
而且闺女跟魏将军说的就是他们仨合作，没有自己的。
唉，那也得忙活。
“爹可以买铺子，回头我们交租金。”
老钟点点闺女的头，“你倒是会算。”
别人的铺子租来是一给就给整年的，还得给押金。要是自家的铺子，能每月及时给都不错了。
“嘿，下次再去府城，咱们就先看铺子，最好是好位置，爹，多带银钱哈。”
“行了，这个你就别操心了。”
“牙刷也得做啊！”
“木柄已经安排木匠做了，猪鬃也找了一些，正在东郊那边处理。”
说到这，老钟就觉着他的东郊工坊房子不够用，必的再搭建些房子才是。
第一六一章 指定乐不得的
正康十四年正月十五日，
营州府城一条热闹的大街，热热闹闹新开了一家铺子，名字叫如意工坊。
这家铺子售卖的商品主要是家居生活用品和娱乐消遣用品，种类倒是繁多，特点么，用店家的话讲，就是简约，优良，方便生活，价格合理。
这家铺面还不小，当时开业的时候，还有刺史家的家眷过来捧场。知道的人都说，这家铺子有背景。
这个就是钟小荷心心念念要开的精品铺子。
筹备了四个来月，终于赶在元宵节那天开了业。
这个如意工坊店铺位置好，地方大，光买下来，就要一千五百两，付钱的时候老钟的心都在滴血。好在，按照租房的行情算，每月租金就能有八十两。
可惜他租给的是自家闺女，租金么，怎么也得等到月结的时候，确定赚了，才有的给。
好在，老钟期待没落空，一个月下来，如意工坊的销售额近千两，利润有四五百两左右。这是闺女跟他说的。
这些钱要都是自家的就好了。
如意工坊的分成，给了魏将军三成，大驴牙一成，钟小荷因为投入资金最多而且都是她和老钟在忙活，她得了五成，老钟得了一成。
钟小荷的资金怎么来的，当然一部分是自己的，不足的部分借老钟的。
牙粉行经常会做一些促销活动，最基本款的牙粉打折下来，跟青盐也差不多，但是前者用着气味好多了，而且洁牙固牙的效果也更好，慢慢的，牙粉走进了越来越多的人家，牙粉行的业务终于慢慢上了正轨。
牙粉的大卖，也推动了牙刷的销售。
一时间，钟家可以说是财源滚滚。
杨家村，老朱家。
一家子面色沉重，愁云密布。
朱老太太道：
“没想到托人进鹿鸣书院，居然要先拿五十两银来，这要是进了书院，吃住文房四宝都得花钱，咋滴都得准备出五六十两来。
哎，本来要好好的，亲戚朋友凑凑，也差不离，哎，可惜银子都丢了，现如今可怎么办？去其他书院？”
朱文耀坐在凳子上，一脸的尴尬，心里却有些羞恼。
“丢”了银子是自己不对，可也真心知道错了，悔过好几次了，只家里人总是要一遍遍提起，揭他的伤疤。
次数多了，不烦也得烦了。等自己以后考上举人，多少倍银子赚不回来？偏要让人心情不好。
自己本就比周二晚了一步，若是再去个一般的书院，怕是一辈子都难追上他了，这让他怎么甘心？
朱文耀两只拳头紧握，无论如何，一定要上鹿鸣。
朱木匠蹲在地上，眉头聚成个大疙瘩，叹息道：“娘，其他书院，据说能考上举人的特别的少，去了也是白花钱。”
其实他之前跟儿子聊过这个问题，本来他和老娘的意思差不多，奈何文耀坚持要上鹿鸣。
“那咋整？之前还能跟老钟家借，现如今还跟哪个借去？”
“要不，还跟妹子那看看？”朱木匠媳妇在旁边小心的说道。
“你妹子没分家，手上能有个十两银不错了。”
“跟她公婆借……”
“你脸大那你去借吧。”朱老太太瞪了朱文耀的娘一眼。
朱木匠媳妇立刻憋回去不再说话。
朱木匠，看了一眼儿子，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最近听说，钟家又在府城开铺子了，还是以他家姑娘的名义，这他家都开多少个铺子了，啧啧，有钱人就是越来越有钱。”
朱文耀拳头又握了握，家里人啥意思他知道，让他娶钟家那个胖姑娘么。
在他没考上秀才前，他就偷听到祖母跟爹说过这个事，那时候爹还不同意，自己考秀才十拿九稳，以后肯定有更好的选择。
爹说的对，钟家家底又没多厚，脱离泥腿子也没几年，尤其是那个胖丫头，真娶回家，怕是，自己要被人笑一辈子。
自己无论如何是不会娶钟家那个胖丫头的。
可这次，看爹的意思，动摇了。
钟家蒸蒸日上，自家失了银子捉襟见肘，让家人动摇了。
朱文耀很不甘，有一种受辱的感觉。
朱老太太一听儿子的口气，就知道他想法变了，心中一喜，遂道：“说来那丫头今年也十四了，该相人家了。这丫头人家算命的都说有福气还旺夫，还没出嫁，铺子都有两个了，是个钱耙子。”
朱文耀低着头没说话。
一家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朱老太太打破了平静，“文耀，把钟家闺女娶回来，一切困难都不难了。你觉着呢？”
朱文耀不吱声，但脸上明显写着抗拒两个字。
朱老太太和朱木匠都有些失望。
倒是他娘用手杵了一下自家儿子，眼神闪烁，小声的说了句：“可以先定亲，啥时候考上再进门也行。”
这话说的，字面意思，但是大家都懂了深一层的含义，留有后悔的余地。
可朱文耀还是不为所动，全家人都跟着叹气，朱老太太抹着眼泪悲戚道：“我这把老骨头要是砸碎了，能卖了钱让你去书院，祖母我不待犹豫的。你爹没日没夜的干，岁数也不小了，还能干几年？”
“祖母，我……我同意了。”
“你娘也……啥？你同意了？”朱老太太本来还想劝说，突然反应过来，孙子说同意了。
朱文耀一脸的被迫和无奈。
不同意怎么办？托人上鹿鸣书院要花销，上了书院据说花销也不少，同窗交际、文房四宝，都很是花钱。
要是老钟家还跟以前那样，肯定不同意，可老钟家现在在全县也算是有数的富户了，至少能让自己几年无忧。
“对，我同意了，最好先定亲，几年后，考上举人再谈进门的事，最好，最好，能瞒一瞒外人。”
朱老太太破涕为笑，朱木匠夫妻闻言也是心情一松。
“我金孙同意就成，过几年进门没问题，上回在老杨家聊天，曹婆子她闺女还说，要留那丫头到十八岁后呢，就是隐瞒别人这事怕是不行，咱自家是可以，那人家咱可管不住。”
朱文耀点点头，“尽量吧。”
“好孙子，祖母这就跟曹婆子先透透话，他们指定乐不得的。”
“娘，越早定下越好，文耀读书，耽误不得。”朱木匠提醒道。
“晓得了，你们，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说完，朱老太太拿手胡撸一把脸，拍拍衣服站起身来，乐颠颠的往杨家而去。
第一六二章 拒绝
杨曹氏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亲家母，一时被她说的话，弄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朱家居然会提亲，提亲对象还是自己刚满十四的外孙女。
他家朱文耀多大了？过二十了吧。
上回花儿还怀疑，老朱家是不是对小荷有啥想法，自己还说不可能，结果啪啪打脸了。
这朱老婆子净没事找事。
最近，杨曹氏顶烦这个朱老婆子了。
自打他家朱文耀考上了秀才，这个朱老婆子就抖了起来，每天头昂昂着，逢人就炫耀，三句话保证不离她家金孙儿，跟村里人说话还经常是一副教训人的口气。
以前跟自己说话，那都是捡好听的说，现在，你说一句，她非得跟你反着来两句，眼睛就差长在脑瓜顶上，这是提前做上了老封君。
时间长了，谁受得了？惯的她！
此时，又见朱老婆子竟然提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亲事，杨曹氏脸色就非常的不好，
“亲家母，开玩笑不待这么开的，我外孙女才多大，你孙子多大了？那能往一起凑吗？”
朱老太太似是早有准备，笑道：“男方大好啊，会照顾人。”
“那也不能大那么多的。”
朱老太太没理这个话茬，只道，“小荷姑娘虽说才十四，可十四定亲的多的是，那还有十四进门的呢？对不？十四不小了。”
杨曹氏冷笑道：“亲家母，我看还是找差不多的好，再说，我闺女说了，小荷要留到十八以后才出嫁，你家也等不起。”
朱老太太立马拍胸铺，“等得起，我老婆子拍胸脯保证。”
杨曹氏一噎，老朱家独生子，本以为不可能的事，朱老婆子咋还拍胸脯保证上了？
“拍胸脯也没用，我外孙女还小，现在没想那个事，还能看好几年，真的不急。”
“老姐姐呀，我孙子可是个秀才。”
杨曹氏撇撇嘴，秀才了不起，我外孙女保不齐以后还能做官夫人。
朱老太太心里冷笑，一个土里刨食的，还瞧不起自家金孙？嘴上却道：
“整个柳县有几个秀才？老的少的加起来不超过十个，小荷姑娘虽挺好，可上哪儿找那么些年龄合适的秀才公？”
杨曹氏心中一动，朱老太太这人虽然虚伪，但这话却是有些道理。
考上秀才的人年龄一般都不小，而且，多数都有定亲甚至是成了家。真等外孙女到了十八岁再找，确实不一定碰上，碰上了，也不一定是自家的。
她这一犹豫，朱老太太看出来了。
心里不禁得意，自从孙儿考上秀才，自家在曹婆子面前，就觉着腰背挺直了。要是以后文耀考上举人，得个一官半职的，怕是自己还能闹个老封君当当，那是曹婆子就得上杆子跟自己套近乎。
“亲家母，好好考虑考虑，也是上次文耀他娘和我看到小荷姑娘，心里特别喜欢，孩子看着就有福气，去年要不是觉着年龄小，去年就提了。记得不？我真是诚心的不得了。”
杨曹氏眉头一皱，要说文耀这孩子，自然是行，可他娘那性格，囔囔不揣的，说话办事还不太明白，自己真是不喜欢。再加上在家里被朱木匠一直压着，这要是一朝熬成婆，磋磨儿媳妇咋办？
闺女上次说过了，嫌弃朱文耀长得不俊，她闺女喜欢俊的，这倒不是个事儿，以前花也喜欢俊的，最后嫁给德福，不也挺好的。
看着朱老太太眼巴眼望的看着自己，她话也没说死，“小荷虽是我外孙女，能做主她亲事的，却只能是她的亲爹亲娘。”
“呵呵，这自然是。亲家母给递个话，成不成的，总得试过不是？成了亲上加亲，不成，只能说俩孩子缘分不到，那也没啥，是不？”
这话都叫你说了。
杨曹氏有些纠结，一会觉着秀才难得碰上，一会又觉着老朱家人不太行，可又想到二儿媳妇还挺好的。
算了，朱老婆子说的也不错，让闺女女婿自己考虑考虑。
“行吧，我跟我闺女提一嘴，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不成，也别怨，知道不？搁我绝对不同意，年龄差太多。”
“行，你给递话就成。”
朱老太太达成初步目标，心里很是高兴的离去。
人一走，杨曹氏又很是后悔，这亲事答应不答应都让人心烦，就是不完美么，她外孙女那么懂事，那么可爱，值得最好的。
自己就不应该答应递话，递了话就算拒绝了，都觉着自家有些吃亏的感觉。
杨曹氏这个气，等跟自家老头子偷偷一提，老头子也拿不定注意，主要是朱文耀这个秀才的名头，实在是有点用。
“跟花和女婿说，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
“啥？老朱家脸怎么那么大呢？”
“绝对不行。”
杨氏和钟德福一听，夫妻俩立刻表示不满，老朱家提都不应该提这个事。
朱木匠啥人？就凭他前阵子说自家的小话，那两家就尿不到一壶去，他有啥脸提亲？
再说老朱家什么家底，欠一屁股债，闺女能过去受苦？还是要养活他们一家人？
秀才公也不行，一辈子秀才多的是，隔壁周夫人的爹就是个老秀才。
自家有钱，女儿也能赚钱，怎么滴也要找个殷实、看的顺眼的人家。
至于问钟小荷意见？
不需要，
当爹娘的觉得好还行，觉着不好，还跟孩子说那些破烂事干啥。
所以，在钟小荷不知道的情况下，老钟夫妻毫不犹豫的，直接回绝了她的一桩亲事。
就算知道肯定也是拒绝，自己才多大点，还没发育成熟呢，不需要男人，而且此时赚钱才是正经。
况且，那个朱文耀有点印象，满脸的青春痘，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绝对无感。
自己能赚钱，以后当然要找个喜欢的（有颜值有内涵的），这种没看头的家伙，完全不考虑。
老钟家虽然被这事恶心了一小下，可也没太放在心上，提亲不成那不是正常的么，可老朱家却不这么认为。
他们把秀才这个名头看的很高很高。就算是县官之女，已经是秀才的朱文耀那也能娶得。
虽然嘴上说的好，不成，是俩孩子无缘，真被拒了，那是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完全不能接受。
朱老太太恨声道：“指定是曹婆子使了坏。”
第一六五章 王捕快
王捕快从打当上捕快到现在，在东三街不知溜了多少遍。
今日，和往常一样，在东三街从头转到尾，然后习惯性的往隆昌百货里面看一眼。
嗯，钟家小姐怕是又不在店里。
以往王捕快还会笑着说一句，到底是个孩子，没有长性。
可现在不会这么说了，全柳县的人怕是都知道这个姑娘又在府城开铺子了。
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老钟开的，闺女就是挂个名，可他偶尔跟老钟喝个酒，很清楚，是这姑娘自己要往那边折腾。
王捕快不能理解，他自己的一辈子，几乎能看到底，娶个媳妇生个娃，然后自己退下来，娃再顶上去当捕快，就跟自己从父亲手上接过来当捕快一样。
以前没怀疑过，可如今不知怎得，钟家丫头的变化，让他心里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要沸腾起来。
隆昌百货里还是钟家那个小婢女在看店。
这个叫吉祥的女娃子，样貌挺普通，可王捕快却见证了她的变化。
最早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她家小姐和她在大街上被人讹撞人的时候，那个时候，还不敢拿正眼看人，胆胆怯怯的，遇到事六神无主，还不如恢复神智没多久的钟家小姐冷静。
后来呢，想是见识多了吧，渐渐有了人家丫鬟的样子。
再后来，隆昌百货开业了，她家小姐带着捡来的大驴牙往府城跑，铺子就丢给了她。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独自一个人看店，老钟家也真是放心，王捕快想着跟老钟哥俩好，所以，这条街后来自己巡视的最多，多少看顾一下。
最初在铺子里看她卖货，人多点，或者有时一时算不出帐来，急得鼻头冒汗，说话都不利索，后来呢，越来越溜，头也抬了起来。
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不见了，眼睛里闪着光，见人先带三分笑，脸上透着自信，还有满足。
呵，有什么好自信和满足的呢？再怎么能干，不也是个丫鬟，还是个签了死契的丫鬟。
吉祥正在店里忙着拾掇货架，这会儿店里没人，她也不时地往外张望，就盼着赶紧有客人来光顾。
结果一眼就看到明晃晃的太阳下，王捕快冲着铺子发呆。
吉祥展开笑脸，大声的向王捕快打着招呼，“王捕快，要不要喝口茶歇一歇？”
王捕快愣了愣，眼前青春明媚的小佳人，再不是很久以前，那个干干瘦瘦没有存在感的黄毛丫头了。
不知道怎么想的，王捕快真的就迈步进了铺子。
铺子门口放了个板凳，王捕快坐上去，接过吉祥给他沏泡的茶，轻轻的抿一口，不知道是什么茶，绿绿的，带着一丝清香。
“吉祥，你这么卖力干活，你家小姐不多赏你些月钱？”
说到这个吉祥就开心，“我现在没月钱的。”
“啊？”王捕快皱眉，钟家这么苛待人？不像啊。
“小姐给我发的是工钱，我每日看铺子，小姐说我跟掌柜的差不多，所以是给发工钱。”
王捕快奇怪，“月钱和工钱没差吧？还能给你外面掌柜一样的工钱？”
“那不是。”
果然，要不然这也太大方了。
就听吉祥又道：“小姐先给了我一个固定的工钱，然后看每个月的售卖总额，要是超出了目标，就再给我分红。”
王捕快听懂了，这倒不稀奇，很多铺子都有这样的规定，“每月能超出目标么？”
“小姐分了好几个目标，最低目标肯定能超出，高些的，那就得努力努力。”
这时，店里来了客人，吉祥眼睛一亮，打鸡血般忙转身去招呼。
心中暗道，好在王捕快这些人经常在街面溜达，民众倒是没有见他们如畏虎，不然在门口一堵，我这一时半刻的别想有生意。
王捕快见那客人本来只想买包红糖的，最终不知怎么被吉祥忽悠几句，又买了盒牙粉回去。
他都看笑了，“你说你这么卖力图啥？”
“当然是赚更多的银钱啦，而且小姐也会觉着我能干。”
王捕快一噎，话说的也不错，就算是奴仆，有钱的和没钱的，生活差异也是很大。
“我有钱了，就能多照顾照顾我娘和我妹子，她们现在生活好多了，还有啊，我多攒些钱，以后说不得我也能置办几亩田呢。”
这傻姑娘，你人都是钟家的钱财，你的一切都是人家的。
似是看出王捕快的心思，吉祥有些羞涩又憧憬道：“小姐说了，以后……以后等我长大些，就让我恢复良籍。”
“所以你攒钱是要赎出自己？”
“那倒是不用钱，可我买房置地不得花钱。”
“你可以回去你老家。”
吉祥摇摇头，“不，我真要脱了籍，我还跟小姐干活，小姐可厉害了，跟着她能赚钱。”
“呵，好像你多能赚一样。”
吉祥傲娇的抬了抬头，“本来小姐说工钱是隐私，不能跟别人讲的，只王捕快不是外人，跟你说了也无妨。”说着，吉祥放低声音道：
“小姐每月给我固定一千钱，我每月还能拿一千多的分红，你说我能不能赚？小姐说等我业务再成熟些，还要给我涨钱呢。”
王捕快刚喝了一口热茶在嘴里，噗的喷了出去，差点呛到。
看着骄傲的吉祥，眼神有点哀怨，心里真是羡慕嫉妒恨有没有？
自己每个月加上分来的份子，也不过一两多些，一年到头不会超过二十两，这小丫头年龄小而且也才干没多久，居然比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赚的多。
这叫自己情何以堪。
店里又没人了，吉祥觉着怕是王捕快坐在这还是有些个影响，不聊天的时候，还翻翻书看看。
“你还认得字？”
“我小姐教的，书还是小姐送我的。”
“你小姐也识字啊？”
“嗯，跟小公子学的，小姐学问老厉害了。”
王捕快：……跟个孩子学，那能学几个字，也叫认得字？
“小姐说了，叫我趁着年轻要多学习，以后才能重用我，我才能赚更多银钱。”
吉祥一脸的骄傲，王捕快满心的被打击。
这小丫头，不想着买点花啊粉啊的，天天咋净想着赚钱。
难道我老了么？可我还没娶上媳妇。
呆不下去了，茶水几口喝下去，就告辞走人。
在隆昌百货歇脚是歇脚了，可心被搅和的更乱了，王捕快一边走一边低头看自己身上的公人制服。
这是自己基本生活的保证。穿着它比起普通人，多少有点身份，虽然赚钱少了点。
路上遇到很多人跟他打招呼，就因为身上这层皮。
王捕快挺了挺后背，这尊重是这层皮给他的，扒下这层皮，这尊重就没了，重要的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所以，他要珍惜。
第一六三章 吃个面还讹上了？
杨村长从外面回来，脸色臭的很。
朱氏正在喂鸡，看公公回来忙招呼一声，“爹回来啦。”
杨村长看了眼二儿媳妇，心中愈发烦躁，哼了一声，甩手就进了正房。
朱氏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想着：我咋得罪公爹了？还是公爹在外面受了气，只是刚好自己倒霉被迁怒了？
要是后者，不可能呀，公爹不是这样的人，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对儿媳妇红脸，那除非是前者。
前者，朱氏心里奇怪。
她知道自家娘前阵子跟婆婆说了什么，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以前肯定是不同意，可现如今大姐家越来越好，眼见着小荷从以前那个痴肥的傻丫头，变成现如今精明又没那么肥的大姑娘，似乎也没那么难接受了。
朱氏也觉着成的面挺大的，毕竟自己侄儿可是秀才。自从文耀考上了秀才，俩妯娌对她也更亲近了。
再加上自己男人带人收着鲜果，家里主要收入都是自家男人赚回来的，在三个妯娌间，隐隐的高了俩妯娌一头。
朱氏已经春风得意了好几个月，可突然公爹来这么一下子，瞬间就给她浇了一盆凉水。
这亲事出啥问题了？
她还不知道朱家被拒了。
屋里。
杨曹氏看老头子气呼呼的，问道：“哟，这是谁戳你大村长的肺管子了？”
“你出去跟人念道朱家和小荷相亲的事儿了？”杨村长虽然这样问，心里却不相信是老婆子干的。
杨曹氏一听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我能干这事？”
一看不是老婆子说的，杨村长更气，“那是谁？村里都传遍了，说俩家在议亲。”
杨曹氏一听也急了，“我就跟你说了，没跟谁说呀？”
杨村长想了想沉声道：“莫非是老朱家？”
“不能这么没品吧？再说这事八字没一撇，没成，对谁也不好啊。”杨曹氏越想越气，就要着急麻慌的下地找老朱婆子算账。
杨村长赶紧拦下老伴儿，“先等下，家里先问清楚。”
没一会，家里人除了孩子都聚在了正房，站了一地。
“说说吧，朱家想跟钟家结亲这个事，大家都知道不？有没有传？”
一家人大眼瞪小眼的，都不知道咋回事？只老二和老二媳妇脸色有异，老二看了下媳妇，朱氏忙摇摇头，老二便开口道：“娘，我听朱氏讲了，但我俩谁都没跟谁说。”
杨曹氏看向朱氏，朱氏心里直打鼓，婆婆这眼神从未有过的严厉，忙道：“娘，我真没说，我娘是跟我叨咕了，我就跟三蛋他爹背人说了下，真没跟谁讲，这八字没一撇的事儿，我能乱说。”
杨曹氏脸色很不好，二媳妇说的话她信，朱氏是个明白人，心也不坏，这事应该不是她传的。
可如果不是自家人，那就是朱家人。
“老二媳妇，如果不是咱家人，那就是你朱家人了。”
朱氏脸一白，心想这事要是成了还好，不成，那就不好了。
“村子里今天风言风语的，传着俩家在议亲，我跟你们说，几天前，我就明确的告诉了你娘，这事不成，小荷还小，你大姐根本不同意。你看看，今天居然村里就传遍了。”
朱氏吓的手都有点哆嗦，想不到大姑姐竟然放着秀才不同意，难怪婆婆从县城回来，没任何动静，可家里也是，被拒了为啥不过来说声。
不说就不说，给她来这出，这是想干嘛？也怪自己，这几天不大舒服，今天刚好些，还没来得及去家里问。
“娘，要不，我这就回去问问？”
杨曹氏憋着气，她想带着儿子媳妇冲到老朱家，可看看二儿和二儿媳妇，只好憋下一口气，“行，你去，干了就别想着不承认，不承认也没用。”
朱氏感激婆婆给她面子，点头应是，就赶紧出门，朱氏心里明白，真要她娘家干的，真瞒不住，杨家把杨家村管了多少年了，啥查不出来？
老二跟杨曹氏说了一声，也赶紧追了出去。
其他儿子媳妇忙过来给自家娘（婆婆）顺气，心里一边震撼，想不到爹娘还瞒着自家人在说这个事，难改娘前几天让把她送县城住几天。
他们心里怎么想的这个亲事且不说，倒是朱氏，回到朱家就听到个让她头愈发大的消息。
她老娘竟然去了县城，托媒人直接上门去提亲了。
杨曹氏等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撅过去，倒不是觉着有什么严重后果，而是被这个四六不懂的亲家给气的。
只是朱氏的话还没说完，又小声道：
“娘，我……我大嫂说，说，前天，文耀在县城遇到小荷，小荷对文耀很……很热情，还请他吃了面。说俩孩子之间有……有情谊。”
这回杨曹氏真撅过去了，杨村长吼二儿媳妇闭嘴，一家子赶紧掐人中，又一个劲的叫唤，才把人叫醒。
醒来后的杨曹氏不叠声的喊着老大赶紧套车，老大只好套车，和老二带着老两口直奔县城。
县城钟家，钟德福和杨氏正脸色不好的把媒婆和朱老太太轰出去。
都已经拒亲了，还特么又提干嘛？还直接整个媒婆上门，这是想强结亲砸滴？
更可恶的是，那叫说的是人话？
把朱文耀是个秀才公如何前程似锦吹成花，那都没关系，说什么叫俩孩子有情义，那就是个扯蛋。
钟小荷今日也在，家里就这么大，来媒婆了，还能瞒过她？
躲门外偷听，一听到说自己对那个满脸大疙瘩的朱文耀有情义，还是因为自己请他吃面。
钟小荷都气笑了，本姑娘花了钱结果还惹了一身骚，早知道喂狗也不请那个玩意，忍不住就跳了出来。
“我昨儿要在外吃个面，正碰到朱文耀在面摊附近来回转悠，好歹亲戚礼道的，我还以为他没带银钱又想吃面，看在二舅妈的份上，这才请他吃面，砸滴，请吃个面还讹上了？”
老朱家之前还提过一次，她是真不知道，昨日上街，想着中午吃个面，正巧碰上二舅母的侄子朱文耀。
好歹也算连着亲戚，人家考上秀才了，也见过几次，怎么着也得恭喜人家一下吧。
钟小荷素来笑脸迎人，又不知道有说亲一事，也没觉着尴尬，大大方方的恭喜。大中午的，又在面摊跟前，那邀请他一起吃面那不正常的么？
怎么就成了有情义了？
第一六四章 可能壮硕
钟小荷听到朱家自作多情，不得不跳出来自辩。
而朱家老太被跳出来的丫头劈头盖脸那么一说，感觉老脸都要丢光了。
这丫头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自家金孙，没钱还想吃面，别人请他吃，他还自作多情，要讹亲。
朱老太太气的浑身打哆嗦，张着嘴都说不出话来。
这要是传出去，叫自家的脸往哪搁？还怎么在村里做人？
老钟冷笑，他就知道，自家姑娘还小，哪有那些破烂心思，怎么可能看上朱文耀那样的人，
朱家人这么自作多情，还自作多情的讨厌，那就可恶了。
二话不说，夫妻俩毫不客气的撵人。
身后，钟家大门啪的关上。
媒婆冲朱老婆子冷笑，她今儿算是整了个没脸，掏出半串钱来就丢给朱老婆子，“我是给人说亲合一好的，可不是结冤家的，您家这钱，我可收不起，哼……”说完扭着屁股直接走人。
朱老太太感觉自己几辈子的脸面都在今天丢尽了。
孙儿明明回去跟自己说，他遇见了钟家小姐，对他特别的热情，嘘寒问暖，还特别的温柔，这明知俩人之前有提亲，态度这么好，想是对自己有意。
谁知道，竟是会错了意，钟家姑娘压根不知道朱家说亲的事。
“不管如何，这钟家姑娘不检点，才让我孙会错了意。”
呵呵，钟小荷要是知道这脑回路，估计她要狂吐三毫升血，特么的还嘘寒问暖，天挺冷的，看他直跺脚，这才问句“你冷不冷”。要知道这样，她只会问候一声“你大爷的”
等杨家人到了，才知道那朱老婆子已经带着媒人上过门了，过程一听，少不得又骂了朱家一通。
杨曹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抓着钟小荷的手，“都是外祖母不对，这家拎不清，她当初跟我提，我就该直接把她撅回去。现如今却让我孙儿平白被说道。”
钟小荷倒是没当回事，反过来笑着外祖母，“外祖母，没事的，这事虽然是挺膈应的，不过，咱不也看清他家人品了嘛。”
杨曹氏叹口气，也只能如此，却直叫自家不再跟朱家来往。
杨二舅很是尴尬，“大姐，姐夫，对不住啊，我这，还有她二舅母，也不知道会闹这样。她二舅母是挺想着亲上加亲的，可她没坏心眼子，这阵子又在家病着，她啥也不知道。”
钟德福冷哼一声，杨氏叹了口气，怎么可能不和朱家来往，只要她二舅母在，
“跟你们没关系，二弟妹也挺好的，是她娘家的问题。”
……
朱老太太一回家就躺炕上了，啥话也不说就抹眼泪。看着带回来的提亲礼，还有啥不知道的，亲没结成呗。
老太太不说话，也不知道砸滴了，不成也不至于这样啊？全家在那着急。
朱文耀也心里一沉。
亲不成，意味着一时没有钱，自家上鹿鸣怎么办？
原本他是看不上钟家的，可奈何最近钟家旺的很，自家又缺钱，他就有了五成想结亲，所以，初次被钟家拒了，他其实心里还有种松气儿的感觉。
直到昨日又在县城碰到了钟家姑娘，让他改变了注意。
他一开始差点没认出来，这还是印象中那个肉山似的姑娘吗？
个高了，也瘦了很多，虽然还是肥，可好歹能看出模样好看了不少，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还能从中看出点大方和甜美来。
他本以为，对方可能会躲着他，谁知道，竟然还笑眯眯的主动跟他打招呼，还问是不是有些冻脚，还说，大冷天的请他吃面热乎热乎。
这肯定是对自己有意。
朱文耀原本歇了的心思，顿时升到了八九成。
跟那位热情的姑娘挥手告别后，朱文耀带着一颗火热的心，往家赶，他要再次提亲。
全家人听到他的话，又是骄傲又是担心，骄傲自家文耀优秀，担心对方家长不同意，尤其是杨姜氏。
最后，还是自家娘想了个注意，一边村里传个小话，一边大张旗鼓的去提亲，是你家姑娘瞧上咱们的，就是要压着他们家长同意。
谁知道……钟家竟然又拒了。
好不容易，等朱老太太说话了，可是那话，让素日极重脸面又自尊心极强的朱文耀感觉无地自容，脸被钟家人打在地上，还要死命搓几脚的那种。
朱文耀手捏的死紧，“钟家，欺人太甚，何至于折辱我到如此地步。”
朱家人看朱文耀脸上青红交加，很是着急。
朱老太太忙安慰他，“咱不必为一棵歪脖子树吊死，还有好多貌美家境又好的姑娘，等着咱挑。莫要气坏了身子。”
……
歪脖子树钟小荷此时正懊恼着呢。
这家里生活好、吃的好也有一样不好，就是身体发育的早。
这不，让女人又爱又恨的大姨妈居然给来了。
自己穿过来才享受身清气爽两年，本以为得到十六七岁的，结果现在月事就冷不丁的造访了，一旦造访，这玩意就赶不走了。
前前后后各种异样近十天，更何况在古代。特么在现代有姨妈巾都觉着老不爽了，再一想到加了草木灰的月事带，她就更烦心。
好在，杨氏笑眯眯的给她拿来一个加了棉芯的月事布。有了穿越者前辈，有啥那都不用惊奇。
咦，她明明见自家娘好像用的是加草木灰的。
“你小姑娘家家的，用好点，咱家又不是用不起。姜氏说，达官贵族家的女眷，那用的还是高级的草纸哩。”
草纸？普通草纸有些硬，也扎的慌，高级草纸又是什么玩意？
“娘，那你也用这种。”
杨氏笑了，还有点脸红，“娘用那个习惯了。”
这……随娘的便吧，多多赚钱娘就舍的了。
话说，带棉芯的月事布是方便些，可加了草木灰的月事带会不会更消炎些？
钟小荷打个冷战，反正她就是不用那东西就对了。偷着用姨妈巾卫生纸的，也不大可能，总得过后毁尸灭迹吧，这就太难了。
倒是那个什么高级的草纸，以后一旦见到，倒是可以买些来试试。
月事来了，就意味着自己要发育了。看看自己胖乎乎的身材，到时候那里会不会特别的壮硕？
根据遗传学来看，怕真的会哦。
月事来了，就意味着自己要发育了。看看自己胖乎乎的身材，到时候那里会不会特别的壮硕？
根据遗传学来看，怕真的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