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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巫师大人     清风难入梦txt下载     清风难入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五章:酒宴暗涌

    随着婚期的接近,魔族的人陆陆续续地回到了魔宫,包括历代魔宫的主人。魔族的人个个都很有个性,因为一件小事都能吵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苦的累的还是魔宫的下人,两头受气,到处奔波。

    一会儿两个魔族的人在道路上相遇,谁也不想让路,因此吵了起来,还撸起袖子准备打架。他们不得不出来劝阻。

    有时候是因为安排的房间不符合他们的意而找人换来换去,那些被子,生活用具挪了一个又一个的位置。实际上,不管怎么换都不会符合他们的要求,因为他们根本就是无事找事,故意找茬。

    有时候是因为上的菜不合他们的胃口,尽管饭菜色香味俱全,甩筷子、发脾气、骂脏话、摔桌子。比厌淡定地自顾自的吃饭,没得到他的允许,下人谁也不敢擅自给闹事者太多的迁就。否则,魔君动怒,他们更加担待不起。

    有时候明明是一起看赏心悦目的风景,突然就有人掉进了水里,旁边的人哄然大笑,却没有人要拉落水者一把。

    一件很小的事情都能让他们大发雷霆。总是有层出不穷的麻烦,真是苦不堪言。

    邹容与一向不喜欢应酬,所以整天都待在她的殿里面,比厌竟然也任由她。这举动引起了魔族众多权力的不满。时不时就有人跑到比厌的身边说上一句。

    “未来的魔后竟然还是有妇之夫。”有人在背后谈论,看似是偷偷地说,实则是故意等到比厌出现得时候说的。

    “就是,还特别的没礼貌,我们都来这么多天了,还不见她出来拜一拜,这的太目中无人了,还以为自己是谁呢,还没成魔后就嚣张得无法无天了!”

    比厌停下来,邪魅的脸上挂着笑:“两位夫人的意思是想要未来的魔后拜你们吗?”谁给你们这么大的本事,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妄想让未来的魔后给她们行礼!

    “魔君……”那两个长舌妇吓得赶紧向比厌弯腰,“我们怎么敢呢,我们刚才是在说我们没机会给魔后行礼呢。”

    “你的意思是本座听错了?”比厌危险地眯起眼睛。

    “不敢,不敢——”长舌妇普通跪下来。比厌的靴子还停留在她们面前,“你们听着,容与是本座的女人,本座愿意宠着她,什么事情都由着她。你们这种没有丈夫疼的女人好好看着!”

    绝对的暴击!作为一个女人,不管是妖魔鬼怪,还是神仙、凡人,没有一个女人是不希望被人疼着、爱着、呵护着。对她们还说,比厌就是完美的爱人。对自己万般宠爱,还不会对别人多情。邹容与哪修来的福分,竟然让一代魔君如此恩宠!

    比厌说完之后走到了邹容与的殿内,神情变得柔和。和刚才俨然两个模样。他在邹容与身边坐下来,心疼地说:“容与,不必每天如此辛苦。”

    邹容与睁开眼睛,对他微微一笑,只是她的笑,比任何人的都还要寂寞。

    “你记住,不管发生何事,我都会站在你身边,你只需放心地依靠就好了。”比厌深情地说,过几天,邹容与就是他的妻,到时候,谁都无法将她从他身边抢走。我们是一样的人,待在一起才最般配。

    和不登对的人在一起只会互相伤害,只会更加痛苦。既然如此,何不让这痛苦就此终止?

    “我只要漠漠好好的。”邹容与也看着他的眼睛,为了漠漠,她可以舍弃一切,包括自己的命。她可以扮演一个狠角色,逼着漠漠成长,只要他能幸福,她都不在乎。

    是呀,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的心早就被黑暗腐蚀得千疮百孔,不堪入目。也无法好好地,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

    “我们一起努力,没有人能够伤害得了漠漠。”

    我们一起打造一个万人臣服的世界,就连天族的玉皇大帝都要顾忌。到时候,我们就是天,我们的存在就是合理的,不必惶惶不可终日,不必担惊受怕,不必看人脸色,不必担心失去。看谁还能强迫我们,只有我们主宰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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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

    比厌伸手,想要试着拥抱邹容与,可是当他看到邹容与怎么都无法高兴得面容,他却步了。

    “今晚,魔族的人会聚在一起吃晚餐,你和漠漠也一起吧!”毕竟这一次是他们的婚宴之前的一次正式晚宴,许多有头有脸的魔族人物都聚集在这里。他们再狂妄也是要忌惮三分。

    在绽放光芒之前越黑暗的蛰伏,能够让光芒越耀眼。要想成就一番大事,自然得要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事,吃得常人所不能吃得苦。

    邹容与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知晓。比厌笑了笑,我让人给你准备了一套服装,保证你穿上后惊艳到众人!

    说着,比厌拍手示意,有五个小魔女小心翼翼地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抬着一套长长的裙子,黑色和紫色为主题颜色,大致看上去,高贵而严肃,自有一股令人臣服的气质。

    “这裙子,唯有你穿才合适!”比厌仿佛已经看到了邹容与穿上这裙子的场景,眼神中带着点点爱意。她是他两万年来,唯一喜欢的女子。只有黑暗,强大的她,才配拥有他的爱。

    想了想,比厌又说:“当然,你不必担心,漠漠也有份。”然后比厌退出去,让她们为邹容与换装。晚宴举行在即,另一边,魔女也开始为漠漠换衣服。

    她就像来自地狱高傲而冷艳的蝴蝶,蔑视万物,不轻易让人靠近。她自有她的世界,别人进不去,她也不愿出来。

    她的指尖冰凉,触及到的那一刹那令人心头悸动。长长的裙子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小魔女呆呆地看着邹容与,面如冰霜,紧抿的双唇,冷眉入鬓,如同女王隔着云端。可望不可即。

    漠漠成功将纷繁的衣装穿上,对着冰镜,稚嫩的脸庞没有他那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反而成熟内敛,俨然一个小大人。

    “少主,晚宴开始了。”小魔女从外面走进来。漠漠转身,往外面走去。

    出了叁枝殿,在路上遇见比厌和邹容与正往这边走来。比厌一身黑与红色结合的长袍,黑暗而危险,他昂首走在前面,相当的自信,甚至是傲视一切。

    其次是邹容与,她长裙拖地,大裙摆如同一朵盛开的黑色冷艳花儿,直视前方,不卑不亢,面若冰霜,浑身上下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漠漠走上去,朝着他们两个行礼:“父亲。娘亲。”

    比厌颔首,率先走在前面。

    众人已经入座,正在等待魔宫现主人的出现。终于,下人大声道:“魔君到——”在座的众人纷纷翘首望去。只见比厌和邹容与、漠漠依次走进来,单单是看走路的姿势都能看去他们的气质与他人的不同。

    众魔族的大人物议论纷纷,他们可算是见到了未来魔后的真面目。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可能找不到多少人能够像邹容与这般威仪的女子。

    邹容与和比厌并排而坐,漠漠在低一层的位置。等他们都坐好之后,比厌才开口说:“难得借本座盛宴,将各位聚集在魔宫,今晚有酒,大家喝个畅快!”

    虽说是魔君婚宴前的一次聚会,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比厌的心思,魔族各位老奸巨猾的人怎么会不清楚。就连邹容与,肚子里都是敞亮敞亮的。不过,与她何干?

    “喝——”众魔族的人举杯齐声道。比厌和邹容与也举杯,唯独漠漠,因着邹容与从来不让他碰酒。

    在座的人中稍微前面的人有着一头蓝色的头发,年纪看上去和五十岁的大叔一样,肥大的鼻子特别的显眼。他身上的衣服和比厌的比,竟然丝毫不逊色!

    这个人是先魔君,名叫栗穹,生性残忍,在位的时候连魔族的人都滥杀,是以,魔族的人对他怨恨有加,暗中扶持比厌。

    这些,栗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表面上他还和每一位已经背叛他而投靠比厌的魔族之人十分和谐。自然,有的人在比厌这里得不到好处,因为栗穹的不撕破脸面,他们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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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倒到栗穹这一边。大家都是表面笑嘻嘻,背地里骂娘的。

    栗穹的后面是先魔后嬨季,穿着暴露,身材尤为火爆,天生的尤物。她看向邹容与的眼神十分的鄙夷,自然是看不上邹容与。

    当然,邹容与也不会因为她的蔑视而伤心难过,况且,邹容与到现在不未曾正眼看过她呢。她只不过是一个人在那里自打自演一场戏罢了。

    栗穹的对面是一位老者,他的长发和胡须把他整个人笼罩起来,只露出一张脸,皱巴巴的皮肤松弛折叠,沟壑纵横。一双眼珠子黯淡无光,给人一种将死的气息。正是这种气息让接近他的人感到恐惧,因为这死亡气息不是他这个人要死了,而是预示着他们危险了。

    他不紧不慢地伸出如同枯树枝一般的手,然后缓缓地端起酒杯,整个流程就像人们故意放慢的动作。让人看见了都快逼出强迫症,恨不得帮他把酒杯凑到他的嘴边。偏偏他还很享受的模样。

    这个人,连比厌都要敬让三分,因为他是魔族的先先先先魔君,已经有十三万年的高龄,功力自然是在巅峰之上。

    现在他在魔宫之中虽说只是挂个职,不问魔族的事情,但是就是他这个挂职,让很多天族、魔族,甚至是妖族的人都忌讳。魔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是要先向他过问一边才行。

    他的名字叫上野。至今他的名字很少被人谈起,但是并不代表人们已经将他忘记。

    在他们的下面,是先魔君的儿子,以及各魔族的分支种族首领,包括他们重要的家属。

    比厌和邹容与坐在最上层,将下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他们的表情,他们的举动,甚至是他们桌子上的食物。黑压压一片,各种声音充斥着她的耳膜。邹容与看着他们的嘴巴在动,突然感到特别的烦。

    “今日得见未来魔后尊容,真是三生有幸,这一杯,我这个先魔君敬未来魔后!”

    栗穹一挥手,桌子上的酒壶便向着邹容与飞过去,凌厉的力道引起呼啸的风。若是任由它击中,估计得当场殒命。

    但如果邹容与生生地接住,除非有更胜于栗穹的功力,否则也不好受。

    就在所有人都看着邹容与的时候,邹容与举手,稳稳地接住了那个蓄满力量的酒壶,没有一丝颤抖,酒壶也没有一点的晃动。满满的一壶,滴酒未洒。

    邹容与面不改色地倒了一杯酒,然后把酒壶飞回去,同样的毫不逊色。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邹容与的掌心微微红了。

    你来我往之间,双方试探着对方的功力。栗穹并没有让酒壶在他自己的手中停留,而是调转方向,朝着邹容与下方的漠漠飞去。“如此难得的日子。作为我魔族少主,怎么能少得了您这一杯呢?”栗穹说着,酒壶已经到了漠漠的正前方。

    以漠漠的功力,肯定是不可能接下的。只见一道残影飞过,紧接着是啪的一声,酒壶被什么东西中途击碎,碎片和酒渍飞了附近的人一身。而邹容与的桌子上少了一只筷子。

    “放肆!”邹容与怒声呵斥,令在座的人闻之色变。“少主乃魔族的未来,当前首要任务是学习,是要修心养性做大事的人,怎么能让你纵容沉迷酒色?你到底是何居心!”

    栗穹没想到邹容与会如此骂他,丝毫不忌讳他这个先魔君的身份。是以,一时之间想不到该如何反驳。

    “少主身份尊贵,作为魔族的一位臣民,栗穹不过是想要尊敬少主,敬酒以表敬意。”上野不浅不淡地说,他依旧缓缓地端起酒以品的姿势来喝。

    “臣民向主上敬酒,当行至主上面前,跪下倒酒,才算敬意。如此鲁莽,何来的敬意,诸位谁看得出来?”邹容与瞥了一眼上野。

    莫要以为他年纪大就可以为老不尊,私心掩护。她却不会因着他们的下马威而唯唯诺诺,在其位却无其威严。既然她是未来魔后,那么除了比厌,魔族的所有人都得敬她畏她。

第九十六章:年少老成

    “少主年纪小,栗穹作为长辈这样吓唬他,可妥当?”比厌眼睛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人,包括上野。众人噤若寒蝉。

    上野审视着邹容与,似乎一场眼神的较量,心理抗压能力的抗衡。看看谁先败下阵来。上野有信心,他过来十几万年,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千百岁的小丫头,真是笑话。只可惜,邹容与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天生不知畏惧。她偏偏不认输,不服软。

    “上野大人方才所说,栗穹大人是表敬意,只可惜栗穹大人用错了方式,倒不如重新给栗穹大人一个机会,让栗穹大人将内心的敬意表达出来?”邹容与嘴角勾起,却不是在微笑。一番话说来,显得她落落大方,不计较,实则变着法来惩罚栗穹。

    这样表面上不仅没有驳上野的面子,又没有打压栗穹的“真情实意”。

    栗穹看了一眼邹容与,恨不得将她撕碎。又看了看上野,见他没有任何的表示,看来“将功补过”在所难免。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比厌道:“少主年纪小,不适宜喝酒,栗穹大人以茶代酒便可。”比厌这句话真是说得自然。

    栗穹咬碎牙齿往肚子里面咽。下人已经准备好了托盘,茶壶以及茶杯。栗穹端起托盘,走出来,一步一步走向漠漠。随着台阶的升高,他对邹容与的恨意就越高。眼中,魔族特有的红眸一闪而过。

    他终于行至漠漠面前,跪倒在地,接着放下托盘,然后倒了一杯茶,低着头,双手奉上,压低声音说:“少主,请喝茶。”

    漠漠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似乎自己不是当事人之一,他双手接过栗穹奉上的茶,象征性地浅浅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栗穹这才退下,

    刚才栗穹的那酒壶,如果不是邹容与出手拦下,他定不好受。他的娘亲……漠漠想起邹容与,心中就一阵难过。

    敬了茶,此事便算是告一段落。众人又恢复了先前的场景,交谈着,互相敬酒,搞得他们关系很好似的。

    宴会结束后,邹容与和比厌叫来了上野。邹容与开口道:“方才多谢上野大人解围。”上野虽然说栗穹是为了表敬意,但说出来语境就成了栗穹错了。

    上野老成了精,很多事情,很多情绪都能够完完全全地掌控于手掌心。他自然不会表现出来让别人揣摩。但是这个邹容与,虽然用的是比较低级的面若寒冰,但是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上野浅浅道:“夫人乃我魔族的未来魔后,少主更是魔族的未来,怎能容许他人鲁莽对待。老身作为魔族一员,自然有义务维护魔族的尊严。”

    “上野大人是我魔族的支柱,定当更受尊敬,比厌和容与在这里向您表示敬意。”比厌道。

    可真是会拉拢人心。上野皱巴巴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人间即将入夜,在凡人肉眼看不出的地方,有一座城灯火辉煌,有了夜的映衬才更显得烛火的浪漫。

    陆陆续续有人从城门口进入这座平日里看似森严的城。有的人腾云驾雾,有的人遁地,有的人疾走,而有的人利用自己的法宝,或御剑飞行,或陆地行扁舟,或化成真身,四肢奔走。

    城门有一位中年老者领着四个年轻小伙迎接来宾。他们从来宾手中接过礼品,登记在册,来宾这才步入魔宫。

    突然,魔宫门口的人纷纷抬头,望着天上瑞气腾腾的祥云。“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老者不可思议地注视着祥云,有这股仙气的,受邀的客人中唯有那个人!

    宗政澍慢慢地降落,昂首走进来,他银白色的长发随风扬起,一袭胜雪白衣仙气十足,引得众人注目。果然是公子如玉世无双呀!

    “这位便是天族的宗政大将军?本以为将军是个虎背熊腰的髯须大汉呢!没想到竟然长得如此的完美,真是羡煞我也!”

    “可不是,连天上的星星,百花仙子府上的万花与他媲美都自惭形秽。”

    宗政澍进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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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来了几个魔族的人,随后,樗里子御风飞行来到魔宫。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带着牛头面具的男子。

    “这位该是樗里公子吧?”老者眯起眼睛看樗里子,认真地辨认。听闻樗里子和邹容与是生死之交,铁打的关系。自然是不能怠慢的。

    樗里子交礼物给魔族的人时,老者突然嗅了嗅鼻子,喃喃地说:“怎么有一股人的味道?”戴牛头面具的男子身体一凝,僵住了,冷汗刷刷地往下冒,一句话也不敢开口说。

    某处有两个人听到老者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这下完了,但愿樗里子别把她们交代出去。毕竟出发之前她貌似因为煮茶到底是先煮水再放茶叶还是茶叶和水一起煮而和樗里子起了争执。闹到樗里子对她不爽。

    果然,樗里子突然转身,袖子扬起,假装看身后:“人的味道?”他的这一转身,生人的气息更加浓郁,就像被一阵风吹过来似的。老者深深地吸了一口,他后面的几个男子也跟着深呼吸。

    “呀——”一阵颠簸,左思怡和涪芕抱在了一起。“樗里子你这个挨千刀的,等老娘出去之后看老娘怎么收拾你!”左思怡暗暗骂道。

    “好好说话,再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樗里子用法术对左思怡说。讲真,严肃起来的樗里子还真让人不习惯,挺能给人一种震慑感。

    左思怡和涪芕抬头,看见一双大手带着亮光探进来,樗里子这家伙把手放进了衣袖里面!这样的话衣袖里面的气息不就更加流通到外面?左思怡气急之下双手抱起樗里子的尾指,张口就咬。

    樗里子感觉就像有一只蚂蚁咬他,他弹了弹手指,左思怡就飞了出去,装在柔软的袖子上,又跌了下来。涪芕脚下踩着衣袖,仰头看着左思怡,她飞到了哪里就跟到哪里,最后终于接住了下坠的左思怡。两个人抱在一起滚了一圈。

    老者弯下腰,凑近樗里子的袖子,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那股生人的味道就是从里面出来的。樗里子故技重施,再次转身,仿佛在确认他自己身后是不是有人类。那老者和年前男子便追着他的袖子绕来绕去。

    左思怡和涪芕已经晕头转向了。

    最后,樗里子停下来,定定地看着老者他们还保持着弯腰吸鼻子的动作。“你们在干什么?莫非你们魔族还有这种接待礼仪?”

    他们连忙直起腰,老者讪讪地笑:“樗里公子别误会,请进——请进——”

    樗里子这才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袖子甩来甩去,左思怡和涪芕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形象全无。脾气已经被樗里子消磨殆尽。易鹏伴随着老者他们奇怪的目光赶紧跟上去。

    樗里子进去之后,远远地看了一眼宗政澍,两个人点头示意。“喂,樗里子,快点放我们出去呀!”左思怡双手紧握着拳头,仰头向上大喊,发出的声音还是甚微。

    樗里子道:“我怕你们出来后被吓尿。”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看见了这么多的妖魔鬼怪,还不吓坏,算她们厉害。

    “切,你这叫狗眼看人低!”左思怡不屑地说。她会怕,心里想了想,还真是。不过她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多见见世面。如果樗里子一直都是将她们闷在袖子里面,和没有来这里有什么区别?

    樗里子道:“既然是你的强烈要求,老子也不拦着你,待会丢人现眼的时候可别说认识老子,免得老子跟着你脸都丢尽了!”樗里子一边说,一边找了个角落,看四周无人就把左思怡和涪芕放了出来。

    突然的亮光让左思怡和涪芕一时适应不过来。刚开始,她们还以为现在是白天,莫非是自己已经在樗里子的袖子里待了一天?再认真看看,原来是灯火通明造成的错觉。

    “咦,这里便是魔宫?”左思怡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放眼望去,回廊,假山,湖水,殿宇,应有尽有,一望无垠。果真是财大气粗加有本事的人才配拥有这样的城堡!

    涪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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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就连左府,解忧茶馆都不及它的庞大。

    前方有人的声音,“你闻一下,好像有人类的味道。”一个人说。接着,另一个也跟着嗅鼻子,“好像是。魔宫竟然还有人类的味道?”她们还没来得及看清,樗里子便一挥手,那说话的两个人就倒了下去。

    左思怡猫着腰小跑着走上前,将躺在地上的两个人的脸看了清楚。“啊——”左思怡吓得往后退,双腿筛糠一样抖着。“这——这——太他妈恐怖了……”眼前这两个无辜的人长得面目狰狞,一脸凶气,蓬头垢面,长着黑黑的龅牙,脸皮像是溃烂了一样,就着微弱灯光,她甚至还能看到他们脸上的脓。

    “心灵越丑陋的人,他们的面容就被腐蚀得越厉害。”樗里子走上前道:“你们两个赶紧换上他们的衣服!”易鹏看见了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啊——他现在是没有鼻子的。臭味就无孔不入地钻进来。吓得他立马躲到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

    左思怡手指颤颤地指,眼睛若有若无地瞄着他们,胃里一阵翻涌。涪芕颤巍巍地指着他们说:“一定要换吗?”显然她内心也是抗拒的。

    “那不然你以为我实在是在开玩笑?”樗里子翻了一个白眼,毫不客气地说,“赶紧的,如果不想身份暴露的话。”他说的自然是轻松,因为受罪的人不是他。一个局外人

    这两个妖怪的衣服因为长年累月挂在他们身上,沾染了他们的妖气,如果她们两个穿上的话能够很好地将人类特有的生气隐藏过去。只要不是遇上大人物,还是能蒙混过关的。

    尽管很不情愿,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左思怡和涪芕还是乖乖地扒了妖怪身上的衣服披到自己身上。涪芕捏着鼻子,而左思怡一时没想到,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这酸爽,只够让她一股胃酸涌上来。

    这不就立马就丢人现眼了吗?樗里子鄙夷地瞧了他们一眼,转身往宴会的地方走去。

    涪芕亦步亦趋,“小姐,我们要不要跟着?”左思怡对樗里子早就一肚子的不满,粗声粗气地说:“跟什么跟,我们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她早就和涪芕商量好了,待会进去魔宫之后,她们首先得找到邹容与,然后把邹容与拐回去。至于宗政澍和樗里子他们,她们才懒得理呢!

    于是左思怡选了另一条路和涪芕离开,起初她们还畏手畏脚的,生怕被认出来。并且一路上见到了众多丑陋的妖魔鬼怪,着实吓得不小。

    待她们渐渐地平复内心的恐惧之后,她们发现这些妖魔鬼怪真的认不出来她们是人类。如此,她们行动起来也放开了手脚。顺便的,左思怡还领着涪芕上前寻点吃的,顺便唠嗑几句。

    叁枝殿中,漠漠盛装立在冰镜面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今天,他的娘亲要嫁给比厌,从此之后做一个魔族的王后。他和娘亲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小魔女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蹲下来,直视他的眼睛,柔声道:“今天是夫人和魔君大喜的日子,外面来了很多大人物,两个人会非常的忙。少主,你趁此机会离开这里吧。”

    漠漠依旧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怀念以前的日子,才多久,他们重新遇见了樗里子,遇见了他的父亲宗政澍。他并不遗憾,和他们在一起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只是可惜没能和他们继续走下去。他还想和他们一起去世界每个角落,去看很多的人,去发生很多的事情,认识他还没来得及认识的东西。

    “娘亲便是娘亲,永远是最爱漠漠的娘亲。”漠漠说,“无论如何,哪怕是这个世界都与娘亲对立,漠漠也永远都不会离开娘亲。”

    漠漠决心非常坚定,小魔女知道她劝不动他,但是还是忍不住要说:“夫人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夫人了,她逼着少主你去万蛇洞,逼着少主修炼,从来没有想过少主你累不累,也从来没有关心过你,少主,这样守下去还有意义吗?”

第九十七章:长缺剑灵

    “不管娘亲多坏,在孩子心中,永远都是爱着他们的母亲的。”漠漠伸手覆上冰镜,彻骨的寒意从他的手掌心钻去体内。“何况,”他说:“娘亲是爱漠漠的。”

    他的声音很轻,即使邹容与对他如何的严厉,他都深爱着他的娘亲,曾经一起相依为伴的日子更是成为了星空中璀璨的星星,那么的耀眼,无法抹去。

    并且,谁说娘亲现在不爱他了呢?漠漠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偷偷地关爱着他而已。别人不懂罢了。

    小魔女看着漠漠,眼泪湿了眼眶,她觉得心疼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在本该需要父爱、母爱,本该任性撒娇的年龄,却选择了成长。他过分的成熟,让人泪目。

    打扮好了之后还有很多的时间,漠漠无事做,在床边坐下来,接着从怀中掏出一把古朴的匕首。匕首上面刻了两个字:长缺。

    听娘亲说,父亲第一次与娘亲相遇的时候,他就叫作长缺。娘亲将这把匕首随身携带已经一千多年,上面有着父亲的爱,娘亲的思念。漠漠能够感受到匕首已经幻化出了灵气。

    “你在做什么?”匕首中有一个弱小的声音问他。

    “我在想我的父亲。”漠漠在心中回答。

    没想到那个声音的主人竟然能够读懂他心中的话,“我以为你是在看我呢。”

    “当然。”漠漠继续在心中说。

    “那我好看吗?”那个声音纯纯的,听上去很舒服。但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声音是他娘亲的声音,总是那么的温柔动听,即使是在呵斥他也不会让他感到害怕。

    “好看。”漠漠看着匕首,由衷地说。

    “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可是她现在不在这里,你见过她吗?”那个声音好像就在回想它所说的这个人。

    “见过。”漠漠忍住心中的那股悲伤。

    “你是不是不开心呀?”

    “嗯。”漠漠如实回答。他并不觉得不开心是有多难堪的事情。

    那个声音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再次开口:“你别难过,不然我也会不开心的。”

    这个人有点自私,为了自己不难过,要别人也不难过。漠漠勉强地打起精神。

    在邹容与的房间中,一群侍女围着她转动,束发,化妆,着装,忙活个不停。

    突然,门口出现一个火红的身影,魔女看见了之后立马走上前道:“魔君,在拜堂之前新郎是不能见新娘的。”

    比厌面无表情,“本座即是规矩。”规矩是什么?他说的话就是一切规矩,他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还信有的无的?魔女无奈,只好退到一边。比厌走进去,看着她的背影,看着镜子中的清冷面容。

    魔女自动退出房间,并关上了门。

    “我知道你会来。”邹容与淡淡地说,声音中有一丝冷意。

    “我只问你一遍。”比厌身上的红色褪去,慢慢地变成了白色,他的头发亦是晶莹得晃眼。他说:“你跟不跟我走?”

    “你觉得我还是以前那个傻傻的,自欺欺人的邹容与吗?”邹容与勾起嘴角,嘲讽地笑着。

    不是了。现在她懂得了要反抗,懂得了要抗争,懂得用力量为自己所爱的守护。他还是原来那个他,只可惜她已经变了。

    宗政澍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一步一步逼近邹容与。邹容与不知道他是否会走到她面前,近得她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到时候,她该怎样面对他?若他总是不开口,她又该说什么?或者他接下来会讲些什么呢?

    邹容与下意识地退后,知道那堵镜子挡住了她。果然,宗政澍贴近邹容与,呼吸打在她的脸上,眼神注视着她的眼睛,企图读取她的心灵。可是她的眼中,除了寒冷,再也没有了其他。

    邹容与,难道你真的如此绝情?突然,宗政澍抓住邹容与的手腕,来一场力量的较量,邹容与已经感觉的骨头碎裂一般的疼。但是她面不改色,生生忍着,绝对不认输。他们双唇凑近,终究是没有吻下去,宗政澍先认的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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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忘了我是为什么来到人间的。”宗政澍退后一步,即将离去。

    “你敢!”邹容与冷声喝道。

    “除非你跟我走,除非漠漠跟我走。”宗政澍第一次这样用一个小孩逼迫一个人,一个他这辈子最爱的人,而这个人可能已经不再爱他了。

    邹容与和漠漠是必须在一起的,宗政澍不是不知道。

    邹容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呼出沉重的气息,双手紧紧地攥拳头。现在是在魔宫,宗政澍要带走漠漠,先问过他们同不同意。

    宗政澍从邹容与的房间出来,转过一个弯后停下来。在那里有一个人等着他路过。

    鲲老走近宗政澍,“你带不走她,因为是她自己不想走。就像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难道我就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嫁给一个魔头?”宗政澍反问。心中十分的愤懑。

    “魔头?”鲲老重复他的话,“什么是魔头?”

    “比厌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三百年前的万骨坑难道不足以证明吗?”宗政澍喊道。

    “就算是这样,比厌对万人来说是魔头,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但是你知道吗?对容与来说不一定是这样。”鲲老说,“你是来夺走她存在的勇气,而比厌却是在守护她。”

    “没有天璇玉,这个世界就不复存在,到时候不仅仅是我们自己,就连众生心中的‘漠漠’都没有生存的可能。”

    “所以你要容与去做一个英雄,将她心爱的人拱手让出?”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站在她那边?”宗政澍道。

    鲲老转身“我不是救世主,只是她师父,而她是我唯一的徒儿,是我挚友的孩子,于情自然是现在她那边。”

    “那么于理呢?”宗政澍又问。

    “你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非得刨根问底呢?”鲲老叹了一口气,“你不也一样吗?”其实要用漠漠换这个世界,宗政澍也是情非得已,他也会痛的。他知道宗政澍的为人,和邹容与那么的相像。只不过邹容与为何变成了这样,他不知道,可他仍然是想要作为一个师父好好地支持她。

    “所以你今天和我说这些是做什么?”宗政澍握紧拳头。

    “别被冲动蒙蔽了双眼。”鲲老道,“你还有更好的选择。”鲲老越走越远,他的声音渐渐消散在风中。

    他知道,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假如他不做出动作,邹容与就要成为比厌的妻子,到时候什么都晚了。他还有很好的选择吗?他真的要眼睁睁看着邹容与成了别人的妻子?他真的能够看着邹容与和漠漠与比厌在一起,宛如一家人一般,他却不痛不痒,无动于衷?不可能的,想都不必想。

    宗政澍往回走的时候遇上了樗里子,他张开口,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你想说什么?”樗里子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问过她了。”宗政澍道。

    “所以她的回答是不肯吗?”樗里子似乎已经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的表情十分的坦然。

    “嗯。”宗政澍点头。

    “行,我知道了。”樗里子挥手,往其他的地方走去。

    左思怡和涪芕在魔宫中转悠了半天,把腿都给走断了,愣是没有找到邹容与,也没有找到漠漠,甚至再也没有见到樗里子,宗政澍就更不用说了。左思怡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了来自穷人内心对富人的那种愤懑——屋子建这么大有什么用呀!

    “小姐,怎么办,时辰就要到了!”涪芕着急地说,丝毫没有注意到不断凑近她的魔鬼,等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之后,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脚不自觉地往外挪出去,而后方是一个池子。如果掉下去,不仅能把她冷死,还会吸引来众人的目光,到时候想不露陷都难。

    左思怡下意识地伸手拉住她,顺势往回扯。而涪芕也因为惊吓,出于自我保护意识而抱住左思怡的手。两个人都红着脸,触电一般松开。

    那魔鬼好奇地偏着脑袋,诡异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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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你们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做什么?”“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大爷的!”左思怡破口大骂,全无刚才小女人的娇羞模样。涪芕看到魔鬼被她这一声吼脸色不甚好看,她怕惹出什么麻烦,赶紧拉住左思怡。“小姐,别再说了……”左思怡恢复了一点冷静,姐是要做大事的人呀!

    姐不跟他计较,姐……这就走!看着左思怡赌气离开的背影,涪芕松了一口气,朝着刚才那个魔鬼弯了弯腰,随即跟紧左思怡的步伐。

    左思怡和涪芕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用手锤着大腿,这酸疼,今天是把她一生要走得路都走完了吗?前方转角的地方走来几个人,向前没注意,在他们前面竟然还有一个小孩子,看他沉稳的模样,还以为是上了年纪的侏儒,可真的一点都不像是小孩子。

    “咦,那不是漠漠小公子吗?”涪芕轻声一道。

    左思怡人认真地眯起眼睛一看,可不是吗?只是他这变化真的是……意料之外呀……左思怡迎上前,一把拉住漠漠的手,两眼泪汪汪:“漠漠小公子,我找你找得好苦呀!”

    小魔女护在漠漠的前面,将漠漠和左思怡强行分开。

    “你有什么事情吗?”漠漠礼貌地问了一句,就好像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虽然说他们也只不过是因为解忧的事情结缘,初始印象谈不上好。但是现在的距离也太远了吧?

    左思怡讨好道:“你父亲也来了,你见过他了吗?我是和他一起来的。”左思怡故意显得自己和宗政澍关系很好的样子,这样漠漠就对她放松戒备,乖乖地跟她们走。

    “我父亲不是一直都在魔宫吗?”漠漠冷淡地说。

    左思怡看着他的表情,话卡在了喉咙,这段时间,漠漠确实是待在魔宫中,而宗政澍也确实是待在解忧茶馆。漠漠说他的父亲一直都在魔宫之中,那么他们说的肯定不是同一个人。漠漠知道宗政澍才是他的父亲,而漠漠肯定也知道她是说宗政澍的。

    涪芕拉了拉左思怡的袖子,左思怡回过神来,“我知道,但是夫人叫我来带你出去玩,她说今晚你可以不用回魔宫。”

    漠漠摇头,“你别骗我了,没用的。”邹容与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他还是十分了解自己的娘亲的。无论在什么时候,娘亲其实都是希望他陪伴在她身边的。

    左思怡哑口无言,半晌才说:“漠漠长大了。”

    漠漠挥手,将她们身上的妖怪衣服变走,随后在他们身上施加了一个法术。这是他娘亲专门研究出来给他的,以防他常年和魔鬼相处会沾染上魔鬼的气息。实际上它也能将自己的气息保护住,不让被人闻到。

    左思怡和涪芕感到自己的鼻子突然畅快了,不禁大口地呼吸了几下。

    “你跟在我身边,没有人敢对你们怎么样。”漠漠说着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在人群中有一个修长的身影,他长得比一般人要消瘦得多,像是营养不良。突然,这个身影顿住了,慢慢转身,竟然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宗政澍依靠在柱子边,静静地看着他。而那个人,只是向着他颔首,随机走开,步履有些凌乱。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等到转过弯,看不见彼此才停下来。被抓住的栏杆被抓出了几个洞,双手不停地颤抖。

    “喂,你没事吧?”一个喝过酒的大汉喷薄着浓重的酒气问他。

    他摇摇头,“近来身体欠佳,有劳挂念了。”

    那人走了之后,他咬了咬嘴唇,嘴唇依旧是惨白。

    “喂,你还愣在那里作甚么?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有粗声粗气的声音朝着他后,“磨磨唧唧,娘们似的!”

    他深呼吸收拾情绪,整理一下衣装,昂首往大殿走去。

    “魔君邀请你来参加婚宴是给脸你了,机灵点!”那个人继续说,“也不知是你哪辈子修来的福,竟然被魔君邀请了。”他只是一个三百年的饿鬼,有啥本事?上一次差点忍不住把他剁了,是以最近越来越看他不顺眼。

第九十八章:饿鬼之道

    虽然是以魔君的名义请,实际上不是魔君罢,魔君怎么会认识他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呢?邀请他的人,应该是邹容与才对!他想着,眼神莫名地涌起一股忧伤。

    众人都往大殿里面走去,按照严格的桌席礼仪在自己的位置坐下。随后,比厌带着邹容与从外面走进来。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他们两个身上,真是一对佳人!大红嫁衣显得邹容与格外的诱人,但是清冷的面容却像是致命的毒药。

    她穿过酒席一步一步走进来,脚步不曾凝滞。

    鲲老和上野作为双方的长辈,正坐在前方等着他们。

    漠漠隔着几米远地看着宗政澍,四目相对的瞬间让彼此的内心都在痛。宗政澍的右脚轻轻地往前挪出一小步,最后还是收了回来。漠漠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奔着走上前拥抱他。他相信,只要你我都好好地活着,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一定会的!

    左思怡对樗里子比嘴型:要不要我们强行将漠漠绑架走?

    只可惜樗里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

    “小姐,要是需要的话樗里公子应该会和我们说的,说不定他们又其他的打算。”涪芕附在她的耳边说。左思怡的耳尖莫名其妙的地红了。涪芕盯着它,心中痒痒的,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它。

    “你做什么?”左思怡条件反射地扭过身,低声责问涪芕。

    “对不起……”涪芕的脸色红得像煮熟的虾,低着头等着左思怡的痛骂,但是接下来并没有预想中的暴风雨。

    左思怡将她拉近自己的身边,“跟紧点,待会走散了,有你哭的时候!”

    她一个小小的举动,足够让涪芕的小心脏疯狂地跳动,小鹿乱撞。

    樗里子心中紧张起来,锐利的痛贯穿他整个身体。他看过邹容与嫁给卫傕,那个时候他心中除了悲痛,还有祝福。至少她和卫傕在一起,他是相信卫傕能够带给她幸福的。

    可如今,与她并肩走着的人不是最开始的司徒长缺,也不是他所认识的卫傕,更不是现在的宗政澍,而是他的仇人——比厌。他如何才能够由衷地祝福她幸福一辈子?

    眼看邹容与和比厌就要走近自己,樗里子紧握着拳头,眼睛仿佛要裂开一般。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樗里子顺着那只手看过去,是宗政澍。“怎么,你后悔了?”樗里子问他,假如宗政澍后悔了,就算是他一个人,也要将邹容与抢回来。

    “回去我跟你说。”宗政澍用意念对樗里子说。

    “你再犹豫容与就要成为比厌的妻子了!”樗里子着急地说。

    “容与和他们在一起是安全的,明天我去一个地方,等我回来,我就到魔宫接容与和漠漠回去。”宗政澍继续说。

    “就不能先把他们抢回去再说吗!”眼前邹容与快要走过了他们。

    宗政澍摇头。

    樗里子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选择信任他。没想到预谋了这么久的抢亲,到之后宗政澍竟然突然就改变了注意,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樗里子心中十分的不安宁。

    “刷——”在他们路过宗政澍旁边的时候,他突然拔出剑,对准了比厌的脖子。众人骇然失色,警惕地看着宗政澍,甚至有人已经将武器拿在了手中。

    “将军,今日是我魔族君王的婚宴,诚挚邀请将军的到来,难道将军如此不给面子?”上野慢慢地站起来,由下人搀扶着走向他。中途时,樗里子走出来,拦下了上野。

    宗政澍没有去看他,而是对着比厌说:“我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娶她,保护她一辈子。”此话一出,众口纷纭。人们都在讨论宗政澍和邹容与的关系,不然为什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候闹出这么一摊事。

    看这剑拔弩张的情形,左思怡赶紧掏出藏起来的大刀,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输了气势。但是很遗憾的是,有的人不管怎么装,都是没有什么气势可言的。

    涪芕哆哆嗦嗦地也跟着掏出来,无奈大刀太重,加上她本身十分害怕,紧握大刀的双手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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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密布,颤抖不已。

    怎么看都是个弱者,这两个人是来搞笑的吗?她们特意弄出来的架势,别人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被无视之后,左思怡悄悄地换着手拿大刀,这也太重了!

    “天族将军以前认识魔后吗?”一个人拉开了话匣子,底下的人纷纷燥热起来。

    “我怎么知道?不过看着样子,能不认识吗?”

    “也对,说不定以前还有一腿呢!嘿嘿!”

    “嘘,小点声,要是被听见了就不好了。”

    “怕什么,大家都在说,不信你自己听。”

    魔族的人看热闹地看着他们,一副看戏的表情,却又不得不装出很着急的样子。看邹容与没什么反应,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比厌莞尔,出手反击,两个人你来我往,打到了外边。不一会儿又打远了。到了一条大河的岸边。这里,便是一水之岸。

    “上一次,本座就是在这里和容与切磋功力的。”比厌得意地炫耀。

    宗政澍话不多说,抬手就是一剑。听到比厌说他和邹容与的事情,他承认他心里嫉妒了,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不能认输。

    宗政澍使出全力,比厌招招处于下风,被宗政澍完虐。他笑了起来,宗政澍越是暴力说明他心中越是在乎邹容与,而他越是在乎她,他就更能够因为独自拥有她而得意。

    比厌擦掉嘴角的血迹,再一次和宗政澍对抗。

    众人在大殿门口翘首看着天边火光冲天,不知道他们打得怎么样了。

    易鹏手脚并用挤掉周围的人,来到邹容与面前:“你是叫邹容与吗?容与樗里弓是不是你创造的?”易鹏拿出他只看了一眼,然后找时间描摹下来的图纸,展开在邹容与眼前。

    “这图纸也不知道错没有,应该是没错的。不过我觉得这样设计十分的奇怪,好像不能这么设计的。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邹容与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他不觉得现在这个时候拿出这种东西来给她看非常的不是时候吗?

    突然,易鹏的领子被人揪住,轻轻地一提,易鹏双脚就离开了地面,接着又重重地落下来。樗里子一个字都没有说地将他推开。

    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口若悬河讲个不停,但是今天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仿佛换了一个人。邹容与漠然,没有看樗里子,她的心里在想着什么也无从知晓。

    “砰——”易鹏被吓了一跳。一声巨响,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们纷纷转头望过去,只见一个老者刚收回手,而有一个年轻的白衣公子被重重地撞击到石柱子上,整根柱子都被他砸断了。

    上野手中的法杖瞬间变大,代替了原来那根柱子支撑着。是以大殿得以保存。紧接着有其他的人紧急搬来了柱子,上野这才收回法杖。毕竟那是他的武器,在现在这个微妙的时刻可是十分的关键。

    “鲲齐,怎么,难道你也要趁机作乱?”上野道。

    鲲老面不改色,“没想到魔族的婚宴里面竟然有我的仇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说着,不远处的某个人又被他一击,那个人慌慌忙忙地用双手挡,结果被逼得飞出去了十几米远。

    对鲲老无视自己的举动,上野再次开口,今天的人怎么都是这样胆大妄为?“我敬你是一阶长辈,鲲齐,别给脸不要脸!”

    “上野大人,鲲老是本宫的师父,本宫还未开口,大人怎么先替本宫教训起来了呢?上野大人真是为我魔族着想。但是我魔族想来都是恩怨分明的,有仇必报。上野大人不知,这两个人杀我父亲,害他挚友,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逍遥自在而无动于衷吗?我想若是上野大人也会这样的。”邹容与转身,望着上野,深邃的眼底泛着隐约的红色痕迹。

    这个人,虽为女子,但是却有着男人一般的冷静沉稳,绝非那么简单!这是上野对邹容与最新的看法。

    后面被鲲老打击的人趁机逃跑,结果没跑出几步,肩膀就被一支黑箭刺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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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凌厉的势力摔倒在地。樗里子手中拿着容与樗里弓,这一箭,显然就是樗里子干的。

    那个人捂着流血的肩膀盲目而拼命地撞开人们,结果又是一箭,两边肩膀总算是对称了。他匍匐在地倒吸冷气,嘴里骂道:“冰月,你个死人,还不赶紧过来!”

    砸断柱子的人叫冰月,此时他低着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

    邹容与手一挥,一把长剑刺出去,没入那个人胸膛,没来得及挣扎就倒在了血泊之中。今天是她的婚礼,但是她却在杀生,果然是魔后,名副其实!

    随着,邹容与又一抬手,樗里容与剑从那人身上拔出来,直愣愣地扎在冰月面前的地板上。剑上面还在滴着血。

    漠漠上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冰月不停地重复着,声音中十分的痛苦。他受够了,每一天都在愧疚中度过,做梦都能梦见邹容与对他恨之入骨。他早就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但是作为一名饿鬼,总是那么的贪婪,得到了又想得到更多。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了?你以为三个字就能抹去你所有的罪恶?”樗里子上前,拔起邹容与的剑,抵在冰月的脖子上。

    “我知道。”但是除了对不起,他还能做些什么?以死谢罪?冰月似乎有看到了希望。

    就在冰月抓起樗里容与剑的时候,鲲老一题地上散落的酒杯,将他手中的剑弹开。刚才邹容与杀那个人的时候没有一点的犹豫,动作霸道而残忍。但是她却只是将剑插在冰月的面前,说明邹容与心中其实是不想杀他的。

    其实邹容与并没有坏到惨绝人寰的地步,他是她的师父,他知道的。

    冰月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却不敢看邹容与。他该怎么办才好?

    “在缥缈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给我一字不漏地说出来!”樗里子恶狠狠地说。

    邹容与抬手,手掌心对着冰月,只是她没有立刻要了冰月的性命,而是在冰月的面前立了一面不大不小的镜子。这是因果镜,之前邹容与用过的。

    正当众人伸长脖子想要看清楚的时候,邹容与左手往外一推,一道光波波及外围的妖魔鬼怪,甚至是上野他们。冥冥之中,一片灰白,空间只剩下冰月、邹容与、鲲老、樗里子和左思怡、涪芕、易鹏几个人。当然还有漠漠,她怎么放心让漠漠一个人面对外面那些人?

    在镜子中呈现出来了冰月投胎轮回成饿鬼之后的事情。

    自从冰月投胎转入饿鬼道之后,降生于荒野之中,鬼火肆意窜动。冰月睁开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来到这里,代表摒除了往昔一切,重新开始。

    饿鬼道的众生是胎生的,而且每一胎便会生下几百个鬼子,冰月只是其中的一人。而作为一个饿鬼,内心深处带有饿鬼特有的习性。生于饿鬼道中的因缘,除了共通的不善业外,亦特与不肯施舍助人,偷盗或见难不救之业有关。

    这一道中的寿命不定,有的长达数万年,有的几百。但是都因受到不善业力而感召的痛苦果报。

    他生活的地方都是一些饿鬼。无尽的自私自利,自相残杀,互相吞食。有一天冰月偷偷地逃离了那里。

    但是离开了那里,人生阅历可以说是空白的冰月处处受限,遭欺凌。

    冰月瘦得皮包骨,长得也是十分的秀气,是以,附近的人们经常捉弄他。叫他去跑腿,不去的话就打他,拍他脑袋,踢他小腿,捶他肚子,甚至是扇他耳光,抢他食物,用刀子割他的衣服……

    他们尽情地、乐比不疲地玩弄冰月。渐渐地,即使冰月在拼命地干活,仍然填饱不了肚子。他也放弃了,是时不时地,冰月趁着摊主不注意的时候是顺手偷走几只包子,一块布,有时候是他们腰间的荷包。要是被抓住了,摊主就会吆喝来一圈人拳打脚踢。

    冰月没有愤愤不平,这个世界已经让他失望,他也就不抱希望。没有了希望就没有失望。

第九十九章:缥缈之难

    这只是恶性循环的事情,你怎样对我,我就怎么样对你。有因有果。

    后来,冰月被一群人盯上了,深夜跟踪他到了他家附近,然后拿出匕首,对着冰月的下面比划。一个长着三角眼的中年男子说:“老子什么事情都干过,就是没有干过这种事情,想想都激动。”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冰月双手双脚都被他们抓得紧紧的,动弹不得。冰月的眼睛慢慢地变红,那些人还以为他是害怕得要哭了。于是更加笑得肆无忌惮。“哈哈哈哈,你这个伪娘们,今天老子就让你真真正正地当一个娘们!”

    正当他们举起手中的匕首的时候,一道残影晃过,然后停在他们的身后。那个手中拿着匕首的人停了下来,他的脖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住了,疼得他说不出话。

    其他人看见他停下来,疑惑地看过去,才发现有一颗脑袋等趴在他的肩膀上,嘴巴露出长长的獠牙,没入他的脖子。有血从他的脖子流下来。

    “啊——鬼啊——”其余的人被这个东西狰狞凶煞的面容吓得连连后退,无奈双腿软得使不上力气,软软地摊、瘫倒在地。“救命,快来人啊,救命……”

    那个东西用他毛茸茸的手抓着那个人的脑袋,轻轻地一拧就身首异处了。

    冰月双眼盯着他,眼中明显地在恐惧。他和这个人是同样的。

    那东西将手中的脑袋一丢,正好砸在其余两人的身边,他看着冰月说:“作为一名饿鬼,活得真够窝囊的!”

    没错,这个人是同冰月一胎出生的几百个鬼子中的一个,是他的兄弟,名字叫做无熊。

    冰月听他说完,猛地冲向旁边那两个人,张开嘴,长长的獠牙在月光下反射着冷光。似乎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他的獠牙已经没入了他的脖子。那个人四肢拼尽全力地挣扎,还是没有丁点的效果。他甚至能感受到身体的血液流逝的冰凉,没多久就失去了生气。

    另一个当然知道不能多留此处,他哀嚎着,爬着离开这里,但是冰月一脚,将他踢到了厚厚的泥墙,泥墙被他砸出了一个窟窿。

    他感觉自己的内脏都碎了一般,还没来得及反应,冰月腾空而起,又是一脚,正中他的脑袋,他的脑袋砸入地中,留下躯体在外面。

    这样,他还说自己窝囊,这样,看谁还能欺负他?冰月恶狠狠地盯着无熊。

    冰月离开了此处,但是他的兄弟无熊也和他一起。只是他们的时间太漫长,无熊想要看看冰月窝囊的日子还要继续多久。拥有漫长寿命的人一直都是这么任性,可以为了一件无聊的事情浪费无尽的时间。

    结果自然是让他失望了。冰月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饿鬼了。

    尽管如此,无熊对冰月还是当做小弟那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无论冰月强调过多少次。他永远都是这样,沉迷于权力之中无法自拔。

    后来有一天,无熊说:“听闻缥缈山上有很多的仙草,得一株,少则省百年的修行,多则上千年。现在仙气衰弱,很多地方的封印自然也松动了,已经出来无数邪恶的大人物。妖魔鬼怪难得像现在这般肆无忌惮地狂欢。不久的将来,无许不出几百年,天下必定是我们的天下。如果现在不把自己强大起来,到时候淘汰的只会是我们。”

    “我注意过了,缥缈山是座仙气缭绕的大山,上面种满了各种仙草。但是守护缥缈山的山神却是个断腿,功力大打折扣。若是现在召集众多同伙吃了缥缈山,即使天族的追查下来,这么多的侵略者,到时候看他们抓谁去!”

    无熊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无尽的贪婪。最后他瞄了一眼冰月:“你去不去?”

    缥缈山啊……冰月回过神来,“去,这么诱惑的事情怎么不去?”

    于是无熊秘密地召集了众多的饿鬼袭击缥缈山。许多妖怪和魔鬼听说了也想趁机捞点好处。

    就在那天夜里,寒风呜呼哀鸣,月躲在厚厚的乌云后面,倒是识趣得很。

    一群妖魔鬼怪突然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单凭泰鹏山神一己之力无从抵抗。请求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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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已经发出去,但是还没来得及赶来。

    一时之间,鬼火四起,满山的烟火肆意蔓延,恍若白昼。生灵的哀嚎,侵略者的鬼哭狼嚎,生命的流逝。泰鹏山神一人孤军奋战,内心早已如同烧焦的仙草一样化成了灰。

    一抹白色的身影在黑夜中尤为的诡异,他消瘦而飘忽不定,泰鹏山神注意了好一会才认出来。

    “是你?”泰鹏山神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愤怒、无尽的愤怒,他是曾经还对他好好的,没想到竟然是一头白眼狼!

    冰月嘴巴外面还留了半截无须仙草,被泰鹏山神认出来的时候他也愣住了,随即冷汗刷刷地往下冒,眼睛眨了又眨,嘴巴的仙草掉落到地面,也许掉的是几百年的修行,也未曾知。

    泰鹏山神扬起手中的拐杖,眼看就要砸到冰月的脸上的时候又猛地顿住了。“你不觉得应该解释解释?”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冰月转身就逃跑,消失在他面前。

    他需要力量,他想要被人畏惧,但是他不愿意慢慢来,他才会急于求成。而且,他不想让无熊觉得他是一个正经的人,因此而瞧不起他。

    “老头,看什么呢——”无熊趁泰鹏山神不注意的时候从背后给他重重的一爪子,泰鹏山神向前扑去,他的后背立马变得血肉模糊。

    无熊没给他翻身的机会,紧接着一脚踹在他后背,“一个瘸子还瞎折腾什么?这时候赶紧逃命不就得了?非得送死!”

    冰月躲在黑暗中看着这一幕,一双大眼睛像汪汪的泉水,双手握着拳头。

    “你这种垃圾,社会的败类,怎么会懂得使命感是何物?”泰鹏山神呵斥道。

    “垃圾?”无熊仰天长叹,“我们只是出生比被人差了点而已,其他的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同的。”他举起毛茸茸的爪子,长长的指甲在烟火中泛着光。

    “还真是不自知!”泰鹏山神冷哼一声,“杀人、放火、掳掠、抢劫……你们有什么是没做过的?”

    “什么没做过?”无熊想了一下,突然咦了一声:“经你这么一说,还真让我想起了一件事了,好事,好事是我没有做过的。哈哈哈——”无熊得意地笑起来,防不胜防地就将泰鹏山神捞起来,然后张开嘴,露出长而锋利的獠牙。

    “不要——”冰月大喊着冲出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无熊已经开始吸食泰鹏山神。

    无熊转过身,对着冰月,眼睛凶狠地盯着他,要是冰月敢和他抢,他一定会先把冰月杀死而是再慢慢地、无忧无虑地享用泰鹏山神这高深的道行。

    无熊突然想起来,今天的冰月不正常,他抓着泰鹏山神的尸体,嘴角还挂着血迹,一双鹰眼中布满戾气:“你来过这里?你认识这老头?”

    “没有。”冰月看着无熊手中的泰鹏山神,假装不认识。

    当冰月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无熊就肯定冰月是认识他的,并且感情还不浅。

    突然,无熊的手贯穿泰鹏山神的胸膛,血淋淋的手中抓着一样什么血肉模糊的东西。他丢下泰鹏山神的尸体,一步一步逼近冰月。

    “你要干什么?你站住!”冰月害怕地倒退,嘴唇在颤动,他厉声呵斥无熊。但是无熊一个健步扑上来,一手掐住冰月的脖子,趁冰月用嘴呼吸的瞬间将手中的东西塞进冰月的口中,然后用法术将那东西逼近冰月的肚子里面。

    这是泰鹏山神的心脏呀!失去无熊的控制之后,冰月蹲在地上,使劲地扣着喉咙,但是除了口水,什么都没扣出来。渐渐地,许久没有流泪的他,眼睛模糊不清。

    “没用的,你的身体很诚实。”无熊冰冷而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心中无比的畅快。

    冰月又吐了许多口水,使劲地捶胸,扣喉咙,但是仍然无济于事。他的腹中有着泰鹏山神的血肉!即便恶心,就是吐不出来。最后他还是缓慢地转过身,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无论如此,他都是罪人,他再也没有脸面见她了。

    泰鹏山神的尸体早已没有了生气,放大的眼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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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神流露出失望。也许是先有希望才会有后面的失望吧。

    冰月走在被破坏得完全不成道路的路上,耳边全是妖魔鬼怪暴发户一般的魔性笑声。

    “这下赚了,功力大增呀!”

    “省了好几百年,明天到人间去潇洒潇洒!”

    “看,我能化成人形了!”

    “得了吧,丑不拉几的,还是变化原形比较好看。”

    “真的吗?可人家好不容易变成人,还没过够瘾呢……”

    “两只脚的人类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我们四只脚的有情有义!”

    “也是……”

    突然,一道天火降下来,正中那群谈话的魔鬼。是天兵天将来了!

    “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天兵天将来了,完了——”

    他们已经乱作了一团,谁也顾不上谁,有的甚至踏着其他人的尸体上面跑过去。刚才他们还在说着有情有义呢!冰月浑浑噩噩地抬头,刚才他们说是什么来了?天空中的光芒大盛,刺伤他的眼睛,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突然,冰月猛地掉转身往回走,一直跑,一直跑,回到了那个位置。

    只是哪还有泰鹏山神的身影?聪明的无熊应该也躲到哪里去了吧。冰月的喉咙发不出声音,路过他的妖魔鬼怪急冲冲地吼着:“傻了吧你?快跑呀,再不走就等着万劫不复吧!”

    “脑子坏了,等死吧!”

    冰月还在原地四处张望,祈求能看到一点碎片。远处一只玉瓶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时候邹容与爱用它装酒喝。偶尔她还会给他喝杯。

    只是他酒量不太好,邹容与便很少给罢了。但是这玉瓶,他还是很熟悉的。

    冰月走上去,捡起玉瓶,发现里面还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是泰鹏山神的。

    “你回来作甚么?”泰鹏山神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来。

    “你怪我?”冰月下意识地将玉瓶往外移,不敢太靠近自己。

    “我没有怪你,那只是你自己想的。”泰鹏山神叹了一口气,冰月回来找他,说明自己能够信任冰月。“把我藏起来,别让天兵天将带走。”

    “为什么?”冰月不解。

    “不管带不带走我都是活不了的,天族不会为了我这么低级的神仙浪费多大的财力、物力。但是我想等一个人回来,你能帮我隐藏过去的对吧?”

    “你还在等她吗?或许她早就忘记你了,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回来。你这么做会魂消魄散的,到时候连投胎转世都不可能了!”

    “人都是生于混沌,归于混沌,我只是早一步而已。”泰鹏山神虚弱的声音回响在他耳边,他带着玉瓶躲在木屋的废墟下面,使出全部的法力用于隐藏他们的气息。终于躲过了天兵天将一夜的搜查。

    野火还在燃烧着,烧了三天三夜,少了个精光,眼前好几处还在冒着青烟。冰月灰头土脸地坐着依稀还可以分辨出来的门槛上,旁边的门只剩下了四分之一,边边还被烧焦了。

    在这个偌大的缥缈山,活着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后来又下了一场大雨,这是大灾难过后洗刷这个世界灰暗的雨。冰月被浇了个透心凉。

    八月十五这一天,冰月远远地闻到了邹容与的气息,熟悉之中又带了陌生。他俶尔站起来,眺望着他们的马车。他们越接近,他的心就越慌张。

    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邹容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要怎么样她才可以相信他所说的话。毕竟现在的他可是个劣迹斑斑的饿鬼。他焦躁地走来走去,他想就这样一走了之。

    但是他又怕邹容与没注意到泰鹏山神的玉瓶,他只好等着,等到亲眼看见邹容与发现之后再走。

    伴随着邹容与的走近,冰月害怕一定会被她发现,到时候可能就真的有理说不清了。不如冲出去,趁其不意逃跑。

    所以才会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邹容与右手慢慢地握回,因果镜消失了。

第一百章:临时决定

    樗里子抓住冰月的衣襟,红着眼睛嘶吼着质问他,长大的嘴巴似乎要将冰月吞没:“当初你为什么不救泰鹏山神?”

    “每个人都有懦弱得一面,有的人只是被揭穿了,而有的人只是好隐藏得好好的。”一道声音从黑暗中响起来,声音慢慢地向他们走近,司徒蓉袅娜的身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你在害怕什么?”樗里子继续吼冰月。因为害怕而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难道今后他就可以做到高枕无忧,难道他内心不会不安吗?

    冰月还是低着头不敢看他,樗里子的吼叫更加让他惊恐。他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嘴唇也是惨白:“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不想再解释。”

    他在害怕什么?他害怕无熊他们会瞧不起他,害怕自己连做一个饿鬼都不合格,害怕泰鹏山神恨透了他。只是一瞬之间,他脑海中做出了逃离的决定,再无回程的勇气。

    但是如今再说起这些有用吗?多说几句能让他勇敢地走出来吗?能救回泰鹏山神的性命吗?能挽回他的罪过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有的只是自欺欺人,还有的就是整天在哀叹中度过的日子,“要是当初……”早知今日有何必当初呢?也许他也会说:要是当初自己站了出来,哪怕死的人是他自己,要是知道后面是如此的痛苦,还不如死的人是自己。

    “够了!”鲲老大声地叫了一声,似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缓慢地转过身去,不看冰月,“他没有义务为了泰鹏山神舍弃自己的性命。”

    冰月听到后瞪大眼睛望着他,泪水充盈着眼眶,心一阵一阵地痛着。邹容与还没有说话呢!或者她能够对他说什么!冰月又去看邹容与,结果邹容与一挥手,他们这些人就回到了大殿之中。

    一个字都没有说。她对他是不是已经完全不在乎了,不管是爱是恨。

    人们都在盯着这几个人的表情,有悲伤的、有憎恨的、有愧疚的。但是邹容与始终是面无表情,无从得知她到底是喜是悲。

    一个越是善于伪装的人,别人是看不穿,猜不透他们的心思的。比如说邹容与。

    “你走吧。”鲲老看了冰月一眼。

    冰月则是眼睛盯着邹容与,迟迟没有挪开脚步。

    “你不走,难道还想死皮赖脸留下来?”樗里子恶狠狠地说,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赖着不走不是你自己的强项吗?”司徒蓉的声音回响在空间中,众人四处张望,依旧没有看出来她到底在那里。“快出来罢,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了!”上野道。

    “本座出来,怕吓着您老人家,但时候可别说本座不尊老!”司徒蓉笑嘻嘻地说,还是不打算现身。她这种级别的隐身术对中级别的妖魔鬼怪还管用,但是对老辣一点的就不一定了。所以上野是看得见她在哪里的。因此,出不出来都没有区别。

    “我打不过你,但是你却输给了我,你知道为什么吗?”比厌被宗政澍必得倒退几步,勉强地稳住了身体。

    “无需你多言。”宗政澍凭空而立,无名和莫北紧握在手中。

    比厌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剑,莫名地笑了起来:“你不敢听罢了。”

    “现在你在这里得意,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带他们走。”宗政澍郑重地说。

    “将来太长,我不在乎,我只要眼前。”

    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不同,一个得过且过,一个为了未来甘愿牺牲现在。

    一水之岸坑坑洼洼尽是两人斗争的痕迹,旁边的一水滔滔不绝,很快就将两人的声音淹没。他们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

    宗政澍沉默了一会,突然扬起手中的长剑,一水仿佛被他斩断了一般,声音戛然而止,露出褐色的河床,时间静止。宗政澍再一挥臂,滔天巨浪就向着比厌盖过去。比厌双手结印,一道屏障展开,将巨浪挡住。

    一场攻与守的较量就此展开。不久,比厌渐渐感到力竭,他不得不收回法力而腾空而起避开巨浪。浪头扑过来,湿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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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鞋头。

    宗政澍不给他歇口气的时间,立马又展开猛烈进攻,比厌招招落于下风,吃力抵挡。就在此时,宗政澍一用力,比厌就飞了出去。

    邹容与他们回来之后,人们又低声地讨论着。不一会儿,看见飞回一个人,待他接近之后才发现是今晚的主角——比厌。他落地的时候步履有些不稳,是邹容倒与伸手扶住他的。

    比厌笑了笑,宽慰地对她说:“让你担心了。”

    而紧接着,宗政澍也回来了,平稳地落地之后,他又一挥剑,剑尖挑起一杯酒,扬起,酒杯中的酒水就在空中撒下来。这一杯算是他敬他们两个新婚的。

    谁输谁赢,十分的明显。但是宗政澍竟然就此罢休了,也是令人惊奇。

    “容与,你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比厌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把比厌打扁,就是刚才那样!”樗里子还是不放心邹容与,临走之前又忍不住叮嘱着说。“还有小漠漠,要是想回解忧茶馆的随时欢迎回来,他们胆敢拦着,老子把魔宫拆了!”

    漠漠听着他说,心中甚是感动,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会让外人抓住他的软肋的。

    邹容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看他一眼。她真是是硬心肠,坏丫头!

    宗政澍深深地望着邹容与的侧脸,他知道他现在离去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必须走,他有必须去做的事情,比现在把邹容与抢回来还重要的事情。

    他转过身的那一瞬间,漠漠倒吸了一口气,脚往前走出半步,结果又收了回来。他的眼神一定是在说:“漠漠,你要乖乖的,替父亲守护好娘亲。”而他也一定会做到的!

    “就这样走了?不干点什么?”左思怡不甘心地问樗里子,后者瞥了她一眼,“你想要干什么?”

    “就是那个那个呀!”左思怡费力地提了一下大刀。涪芕想要帮她拿,尽管自己本来就拿得很困难。左思怡将大刀往另一边挪了挪,就是不让涪芕拿。

    “就是哪个?”樗里子装作不明白。

    “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左思怡要炸毛了,她费尽心思贴上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梦想着匡扶正义,锄强扶弱,助人为乐?到最后竟然告诉她没事了,拍拍屁股走人!

    “就是啊,不把夫人和小公子抢回来?”易鹏也是不甘心,他还问到邹容与一句话呢!

    “难道你还们嫌今天的戏看得不够多?”樗里子快要发火了,“再啰嗦就把你们扔在这里给那群妖魔鬼怪当下酒菜!”这样想想,也忒恐怖了,左思怡缩了缩脖子,还是乖乖地走吧,今天算是认栽了!易鹏装傻地躲到后面。

    冰月与他们隔了几十米的距离一同离开了魔宫,但是出了魔宫之后,再往前走,就不见他的踪影了。即使都想问他怎么没跟上来,但是谁也不愿开口。于是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走了。

    冰月在距离魔宫一公里的地方停下里,徘徊着不曾离去。他面向着魔宫,在这里,或许他能知道更多关于她的消息。

    飞了许久,众人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

    荒山野岭,没有人烟,前方是断崖,下面是大河。很适合抛尸荒野的一个地方!左思怡瞄了樗里子一眼,莫名其妙打了个哆嗦。接下来说话要慎重!

    涪芕已经冷得缩成了一团,刚才在空中飞,又是在冬天的夜里,冷风入骨,冻得嘴唇都紫了。左思怡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然后披在涪芕身上,尽管她自己也是冷的要死。

    鲲老一挥手,在空地的中间升起来一堆火。左思怡见到后拉着涪芕凑上去,易鹏紧随其后。左思怡一边烤火,一边感慨地说:“还是鲲老好呀!”

    “鲲老也是你叫的吗?”樗里子白了她一眼,和其他人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鲲老既然已经生了火,说明接下来要聊点事情。

    涪芕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一惊,才看清楚原来是司徒蓉。这个人总是神出鬼没的,但是她还是见过了几面。因此受到的惊吓倒是减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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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思怡回了他一眼白:“谅你今天痛失所爱,姑娘不跟你计较!”但是貌似她现在讲这句话等于把在场这几个牛人给得罪了!说不得,说不得!她还是乖乖地闭嘴吧。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打算。”樗里子终于忍不住要问宗政澍,如果宗政澍的回答不能让他同意,他可是会立马赶回去把邹容与抢回回来。

    “我不知道,其实我没什么把握。”宗政澍低着头看跳跃的火焰。

    “你什么意思?”樗里子揪着他的衣襟,愤怒地握紧拳头,脖子的青筋暴露。

    “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又何来的走投无路?”鲲老替宗政澍说,刚才是他劝宗政澍想其他办法的。他相信一定有办法比他们这样鲁莽地把邹容与抢回来更行得通。

    “那你说哪里有路?哪里有办法?”樗里子抑制住自己的怒火。根本就不确定自己能做什么就冒冒失失地决定了!他们怎么能轻易地拿容与和漠漠开玩笑!

    “会有办法的!”宗政澍站起来,粗声粗气地说:“我一定会接他们回来的!”

    涪芕仰着头看宗政澍,这个男人除了平时看上去沉默寡言,但是每说一句话都必将言出必行,说到做到。他说有办法的,她便相信他,也觉得会有办法的。

    “所以你的办法是什么?”樗里子嘲讽地说。

    “光说不会做的你现在这样说他真的好吗?”司徒蓉手指轻轻地撩过尖下巴,眉目如水波,甚是妩媚。

    “你说谁不会做!”樗里子抓起一块石头扔过去,司徒蓉轻轻抬手,那石头就在她面前化作了粉末,扑棱棱地散落在地面。

    斗法,樗里子永远都不及她,何况她还有一个高高在上的地位,只要她一句话,万把人分分钟就能把樗里子削成肉泥。

    “我告诉你,要不是他今天中途后悔,老子要不是相信他,现在老子就把容与和漠漠抢回来了!”樗里子指着宗政澍对司徒蓉吼。

    “是吗?”司徒蓉不屑地说:“上野、比厌、栗穹、嬨季,还有各分支首领,这些人,哪个是你能打倒的?”

    樗里子被呛住了,瞪着司徒蓉半天说不出话。是啊,是他没有本事,是他没用!

    “将军心中已经有了思路了?”鲲老问他。

    “我不确定可不可行。”宗政澍回答,“而且我怕玉帝知道了会有麻烦。”他内心也是一团的乱麻。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就是怕有麻烦,所以不去做了?”樗里子不客气地讽刺道。

    “能不能好好说话?”司徒蓉横眉竖眼地骂他,左思怡暗暗地向着司徒蓉比大拇指。果然还是一物降一物呀!

    “要你管,不爱听也没让你听,自己脸皮厚非要凑过来听!”樗里子愤愤地说。

    司徒蓉眼神黯淡下来。是呀,是她脸皮厚,一直都是,可是樗里子,你不是不明白我的心,为什么你总是能够轻易说出那些伤害我的话?

    涪芕愣愣地看着司徒蓉,似乎知道了什么。大家都是爱而不得,却又甘愿被对方伤害还死皮赖脸地纠缠着。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时候,脑袋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她望过去,左思怡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手。“想什么呢?一副小女人样。”左思怡夸大嘴型对她说。

    涪芕摇了摇头,有些事,若是她不知道,那就别告诉她了吧。毕竟这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或许还会让她觉得羞耻。

    “你们两个好好歇一会!”鲲老也微带愠色。总是打岔,还能不能好好地说几句话了?

    “那你说,看你能说出什么好办法!”樗里子不服气,若是宗政澍真的能说出什么好办法,他可以认输,向宗政澍道歉,赔礼谢罪!但是若是宗政澍说不出个所以然,那就别怪他不客气,翻脸不认人了!

    “我想去一趟西方圣地。”宗政澍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说。

    “你是不是决定了什么?那里有什么吗?”鲲老问他。

第一百零一章:利用朋友

    “我只是在一本古书上面看到过只言片语,我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成功……”

    “去多久?”司徒蓉问他,“你上一次的伤应该还未……”

    “可能要点时间,樗里,能拜托你,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好照顾她吗?保护好她,别让她太难过了。”宗政澍注视着樗里子,格外的真诚。

    “要多久?”樗里子别扭地问宗政澍,见宗政澍不答,或许他是真的不确定吧。“行。”樗里子又说,“就算你永远不回来了,我也会保护好他们的。”

    “谢谢!”宗政澍眼中有光,他一定会回来的,他必须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魔族的人聚在一起吃这场婚宴的最后一餐饭,比厌和邹容与并肩而坐,精神很好。

    下面的人向他们敬酒也一一地喝了。

    “这里是魔宫,樗里公子容小的进去禀告一声。”魔宫城门口守门的魔兵拦下来者,没有见到昨天将魔君比厌打败的宗政澍将军,他竟然松了一口气。

    “我要进去,你们管得着吗?”一声霸道的声音在魔宫的门口响起来,说话的那个人双手叉腰,神气骄傲。

    “就是,你管得着吗?”易鹏有样学样,双手抱胸往那里一站。樗里子特地吩咐过了,输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势。要拿出往那里一站就能把人震慑住的气势,一说话就能让对手结巴的威严。

    “樗里公子——”魔兵对着樗里子离去的背影喊,真是拦都拦不住。只好赶紧跟上去。“万一魔君怪罪下来,小的可是脑袋不保呀!”

    “他敢!”樗里子怒目,“老子是魔后的哥哥,要是他敢怪罪,老子这就把妹妹接回去!”

    一群人正在宴饮,突然一个士兵踉踉跄跄被推了进来,紧接着是樗里子、易鹏。樗里子两条腿都迈了进去,昂首挺胸道:“今后我要在这里住下来,不走了。”

    比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道:“当然可以。来人,添座——”

    “不必,我看漠漠那里位置挺宽的,我去他那里凑合凑合就可以了。”樗里子往漠漠的位置走去。

    “额,那我呢?”易鹏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樗里子他是有地方蹭了但是总不能他也挤漠漠那里吧?位置再大,挤两个大男人还有一个孩子也是不合适呀。并且人家漠漠是魔族的少主,总不能委屈了人家吧?

    比厌还是叫人在漠漠的后面加了一张座给易鹏。

    这个樗里子,真是令他头疼,死皮赖脸还没有自知之明。

    “小漠漠——”樗里子愉悦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漠漠不做痕迹地避开了,小声地问:“父亲还好吗?”

    樗里子一边喝酒,一边装作看着前方,“你觉得能好到哪里去?”

    漠漠听了没有再说话。果然是这样。

    吃过饭之后,樗里子和易鹏来到了漠漠的房间,支开所有的魔女后,樗里子放松下来,“在魔宫中真是累。”他瘫倒在椅子上,双腿伸出去,将路过的易鹏拌了一跤。

    “小兄弟你……”易鹏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所以自己也是气不出来,从地上爬起来后坐到旁边,“我可以吃这些的吧?”刚才在大殿上,他害怕得不敢吃东西。

    漠漠点了点头,“娘亲身体不错,只是…应该没事的。”

    “她多久没有见过你了?”樗里子看着漠漠严肃地问。

    漠漠突然笑了起来,“娘亲以为我不知情,其实她每次来看漠漠,漠漠都知道。”

    听漠漠这么说,樗里子松了一口气。至少她还是关心漠漠的。

    “父亲呢?”漠漠又问樗里子。

    “他呀,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樗里子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又一惊一乍地说:“哎呀,忘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了!”

    “不是……”易鹏刚想要说什么,意识到樗里子可能是想要瞒着漠漠,所以止住了。

    “父亲去哪里了?做什么?”漠漠担心地问。

    樗里子拿起茶杯喝茶:“我没有问,你知道的,他这个人总是故作神神秘秘的样子。自以为很酷。不过他说等他回来了就来魔宫接你们回去。放心吧!”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樗里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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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佩服自己了。

    樗里子猛地扑到桌子上,身体向前倾,小声地说:“我们去你娘亲的房间?”

    “可以吗?”漠漠也小声地问他。易鹏凑了个脑袋上来听。

    “会不会被魔君撞见呀?”易鹏很是担心。

    “不会,父亲和娘亲不同房间。”漠漠解释说。

    说走就走,樗里子一拍桌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三颗脑袋叠在门缝中,偷偷地往里边瞄,“这时候娘亲应该不会在休息。”

    刚说完,房门突然被打开,三个人滚了下来。樗里子抬起头,正好看见邹容与的眼睛。他一边挠头一边对邹容与说:“嘿嘿,好巧呀,容与……”

    “你们两个出去。”邹容与说。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樗里子朝他们挤眉弄眼,最后漠漠和易鹏还是转身往外面走。易鹏回头,用口语对樗里子说:“你记得帮我问她呀!”

    樗里子向外挥手,没有答应,现在机会这么难得,他才不浪费在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呢!

    他刚转过身面向邹容与,只见她站起来,走向自己,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邹容与有些盛气凌人,比他刚才装出来的恐怖多了。樗里子一边退缩一边瞄着邹容与:“你要干什么,欺负良家美男吗?”

    他不说话,还真的是一个典型的美男,顶多秀气了点,但是他一开口就破功了。

    “你来做什么?魔宫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吗?”邹容与冷声质问。

    现在可不是他想来就来了吗?“我,我想你了还不行吗?”樗里子委屈地说。

    “谁要你想了?”邹容与声音冷冷的。

    “想念这事是情非得已的,不是你说不想就能不想的。”樗里子努力为自己争取合理理由。邹容与已经站在他面前,近得可以看见她脸上的细毛。要是平时他巴不得呢,但是现在这么近的距离实在是不妙。

    “你要是再这样无理取闹,任意妄为,休怪我不客气!”

    “嘿嘿,你能怎么不客气呢?”樗里子为自己打气说真的,他的确怕邹容与会做出什么凶残的事情,比如先奸后杀,再奸再杀……想着想着,樗里子下意识地攥紧自己身上的衣服。

    “先弄断双手,在弄断双腿,那双眼睛战死留着,让你好好看自己的四肢是怎么失去的。然后割掉两耳,舌头,鼻子,一样一样慢慢来,绝对不会让你痛快,只会让你生不如死!最后才剜去你的双眼泡酒喝。”邹容与脸上的表情怎么越看越狰狞了呢?

    樗里子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感觉喉咙还是干得难受。他慌慌忙忙地从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想要润润喉咙,“你开什么玩笑?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正说着,樗里子假装镇定地端起茶杯要喝,一股腥味从茶杯里面冲进鼻子里,他眼睛瞄了一眼,吓得双手直哆嗦,险些拿不稳。

    邹容与双手扶住樗里子的手:“喝呀,怎么不喝了?”

    樗里子抽出手,将茶杯端放在桌子上,“我突然不渴了,对了,我就住在你隔壁殿,有事无事过来串串门呗!”说着,樗里子就要准备溜了。

    这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樗里公子这么快就走了?不多坐一会?”比厌从外面走进来。樗里子脸上艰难地挂着笑:“不了,漠漠还等着我去找他呢!”

    “我已经让漠漠去杀一个人了。”邹容与一摔衣摆坐了下来。

    “漠漠——他还小!”樗里子忍住怒火,附身对邹容与说。

    邹容与无所谓地说:“按照人类的年纪,他已经是老东西了!”

    “你怎么能拿他和凡人比?”

    “是,他应该比凡人更具备能力。”

    “容与,怎么一见面就吵起来了呢?”比厌也坐下来,手搭在邹容与的手上面。

    瞧他那副嘴脸,要让我看看他和容与关系多好吗?樗里子心中愤愤不平,也在邹容与另一边坐下来,手自然不能空着。

    邹容与一挥手,樗里子的手臂便向后弯去,疼得他都要怀疑手臂要断掉了。樗里子咬着牙生生地忍住,故作轻松,讨好道:“别生气了嘛!我错了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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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樗里你没有事可以走了。”邹容与冷冷道。

    “有事——”樗里子立马道:“我有事要和你说。”

    “哦,什么事?”比厌好奇地说。

    “不能说给你听的事。”樗里子白了他一眼。

    比厌不悦地皱眉,这个人真是无法无天,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笑道:“那你们聊,我先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对邹容与说:“樗里公子对你这么好,别老是跟人家怄气。”

    樗里子看他这副嘴脸差点要吐出来,对着比厌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说吧,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看不惯比厌那副模样,所以就把他支开咯。”

    “那你可以走了。”

    “没有事就不能在这里坐一会吗?”樗里子扁嘴。

    邹容与一副没有商量的样子,樗里子硬是厚着脸皮不走。只见邹容与的手指要动了,樗里子赶紧双手捂住她的手指,“别别别,我有事有事。”

    “说!”

    樗里子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邹容与已经对他不可耐烦了,他依旧捂住邹容与的手,脑海中灵光一闪:“哦——那个宗政澍说等他回来就把你和漠漠接回去。”

    “难道他没有和你说我为什么不回去吗?”邹容与冷冷地看着樗里子,眼神能够把人结冰。樗里子被她看着如同置身冰窖中。

    “没听他说过,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回来?”

    “哼,不管他说什么,我和漠漠都不会回去。”

    “为什么呀,回去多好,我们几个有说有笑,一起过日子,什么烦恼都没有。”

    “樗里子,他是天族的将军!”邹容与提醒他这个事实。

    樗里子还是一头雾水,虽然他听邹容与说这句话心中隐隐地不安。“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你觉得天族会放任一个将军在凡间与几个妖怪整日待在一起吗?”

    “不会……”樗里子如实回答。

    “对呀,他怎么会轻易回到我身边?”邹容与难得的没有之前的那么刺人。

    “你的意思是宗政澍回来是有其他的事情。”

    “对。”

    “能有什么事情?”樗里子突然害怕知道答案,但是他又想知道,不然什么都蒙在鼓里太不舒服。他宁愿清清楚楚地痛苦,也不愿糊糊涂涂地过日子。

    邹容与仰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非常艰难地说:“因为他来,是要漠漠的命的。”

    “怎么可能……”樗里子怎么会想得到,他怎么会相信,漠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吗?他怎么忍心亲手要自己儿子的性命?

    “他一开始就是带着这个目的,直到现在都没有变过。”邹容与别开头,她绝对不会让宗政澍夺走漠漠!哪怕是拼上她这条命也不会让他如愿以偿。为什么她就注定要不断失去,不断牺牲来成全别人的幸福?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樗里子一下子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哑着声音问邹容与。

    “就在他来的那天。”

    那一天他们出去聊原来是这件事情,难怪邹容与当时会失态,难怪……可是邹容与为什么一开始就知道可却始终隐瞒着他呢?

    邹容与知道他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她却不想作太多的解释,樗里子只需要明白她现在的想法是什么就可以了。

    “漠漠知道吗?”樗里子眼中的泪水快要流出来了,鼻子酸酸的。漠漠天真善良,难么的单纯,他却不知道他的亲生父亲出现在他身边竟然是为了取他的命。这样的话对他来说太残忍了。他一定会接受不了的。

    “他迟早会知道的。”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他还小,别让他太早承担这些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事情。”樗里子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了。“宗政澍昨晚说他要去西方圣地,说等他回来就到这里接你和漠漠回去。”

    “我和漠漠不会离开魔宫的。”邹容与肯定地告诉他。

    “嗯嗯,别担心,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樗里子安慰她说。

第一百零二章:极尽虔诚

    “站在我这边?”邹容与看着他,眼神惹人心疼:“你知不知道站在我这边意味着和这个世界为敌?”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改变现在我所说出来的话。”樗里子虔诚地说,他的心就是这样想的,一辈子都守护着她。

    邹容与打断他,眼泪簌簌而下:“如果我说漠漠活命的宝物是拯救这个世界的关键呢?你还要站在我身边吗?”

    “一样,不变。我发誓。”因为他知道,假如真的是邹容与说的那样,就算他站在邹容与身边,与她一起,和这个世界抗战到底也改变不了最后的悲剧。他只想陪着她,不让她受这么多的苦,那么深的伤。愿自己的出现,至少能够让她好过一点。不管多苦多难,我们永远一起面对就好好的。

    邹容与看着樗里子,最后做出来一个惊人的举动。樗里子瞪大眼睛,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他不敢伸手去拥抱怀中的邹容与,他怕自己一动梦就醒了。

    邹容与的嘴角勾起,她明白怎样能够让樗里子为她去死,听她指挥。何况她并没有说谎。

    樗里子担心被别人看见他们现在这样子,害怕被误会,所以他不得不推开邹容与,伸手拭去她的眼泪,“你别伤心,宗政澍现在去了别处,要是他胆敢出现在这里,我定不饶他!”

    “你打不过他的。”邹容与收拾情绪说。

    “就算打不过我也要打,为你千遍万遍。”樗里子笑了起来,这才是他想要的容与。

    宗政澍来到上一次醒来的那个寺庙,重新遇见了当初那个小和尚,他比原来长高了些,好像是的。他见到宗政澍十分的惊讶,这种地方,除了生活在这里以及附近的人,或者做生意的人,或者是驻守边疆的士兵,几乎没有远方的人会来这里第二遍。

    这位将军,看着就不像是平常打仗的将军,那些人,是会胡子拉渣面目沧桑的。但是宗政澍眼中沉淀了岁月,更像是活了很久很久,看透一切,超凡脱俗的仙人。是的,他更愿意这样形容宗政澍。

    “施主,我们又见面了。”小和尚放下手中的扫把,迎上前,向着宗政澍双手合十行了一个礼。

    宗政澍也向他回礼,“请带我去见你们的方丈。”

    天空中又纷纷扬扬下起了雪,宗政澍驻足,抬头望去,一阵恍惚。小和尚发现他没有跟上来便停下脚步等他。

    宗政澍收回思绪,继续跟着小和尚走。希望这个冬天她和漠漠都温暖。

    “这边请——”小和尚侧了一下身体,伸出手示意宗政澍往左边走,他在前面领路,很快就到了方丈那里。

    “不知施主远道而来所谓何事?”方丈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犍槌,然后端坐着。

    宗政澍便将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施主,感动佛祖说难不难,说容易其实也不容易,关键看你的心。只要心诚,你会将佛祖感动的。”方丈声音十分的平缓,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那就借方丈吉言。”宗政澍向着他弯腰施礼。

    次日一早,全寺庙的和尚都端坐在寺庙的平台上,宗政澍和方丈走到前面。方丈对宗政澍举行了祝福礼后,后面的和尚双手合十,闭目开始诵经。宗政澍谢过方丈以及众师父后,转过身向着西边跪下。

    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将佛祖感动,但是他愿意用他认为最虔诚的途径去做,尽可能地获得佛祖的认可。如果这样还不可以,那就让我们都毁灭吧!

    一跪一拜一磕头,没有任何的修饰,只有一颗赤诚的心。宗政澍从这座边陲的小寺庙开始沿着陡峭蜿蜒的小路向西方圣地缓慢前进。他的身后,寺庙的钟声长鸣,在山谷里留下萦绕不去的余音。

    白日的时候一路过来从没有停歇,晚上又就着惨淡的月光继续。有雪落在他的肩头,他的发,他还记得那一天邹容与说:“看,我们白首了。”不是说好白首吗?怎么你一个人先离去了?

    他的嘴唇被冻得紫黑,身体也在瑟瑟发抖,膝盖已经磕破,额头也全是雪渍,衣服早就被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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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浸透,结冰,沉甸甸又冰冷冷。

    日转星移,宗政澍未曾停歇,下巴冒出了胡渣子,脸上也积满了污垢。他终于由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变成了满身风尘的大叔。

    前方就是西方圣地了。宗政澍在门口跪着,等待佛祖的接见。但是春夏秋冬来来回回,他甚至已经不记得现在是多少个年头了。他膝盖下面是被他跪穿的石板。

    风吹雨淋日晒,春天的花瓣、夏天的暴雨、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飞雪都光顾了他无数遍。风尘积在他身上,长满了青苔,有飞鸟叼来种子,在他身上深根发芽、开花、结果。虽然是瘦小的果子,但是他依然没有分神去看。

    到底要多久,佛祖才能学会感动?到底要怎样,才算是足够的虔诚?

    他就在那里,犹如一座雕像,一座不言不语的大山。所有的深情款款都深藏心中。

    一天早上,樗里子风风火火地跑到邹容与的房间,见没有人又等了一上午。侍女将早餐都搬到了那里。樗里子烦躁地挥手,“不吃,不吃!谁现在还有心情吃?”侍女被骂了一通,也就不敢在来打扰他了。

    樗里子越想越气,控制不住自己,双手抓着桌子,大理石做的桌子深深地陷进去十个洞。终于等到了邹容与回来。

    他立马迎上前:“你去哪里了?我等了你半天!”

    “西支首领的夫人邀请我到他们家做客,所以就去喝了杯茶。”邹容与回答说,“我不知道你找我。”

    “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应酬的东西吗?”樗里子发现邹容与真的是变化太大了。

    “不喜欢也要去的啊,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很多你不喜欢的东西,但是你还是要去迎合,这样才能维持平衡的关系。”邹容与坐下来,倒了一杯热茶,看见桌子上的东西,问:“你没吃早餐吗?”

    “可不是,我问你,你真的打算让漠漠拜上野作师父?”樗里子弯腰看着邹容与。

    “没错。”邹容与顿了一下,“上野是魔族最德高望重的人,让漠漠拜他为师不仅拉近和他之间的距离,让漠漠学到真本事,而且也能让我们在魔族的威望升高。”这样做没有错。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前最爱护漠漠,什么坏的东西都不让他碰。现在你竟然为了你们这些可笑的威信竟然亲手将漠漠送过去!魔族的法术是非常邪恶的东西,尤其是那个上野的!以后,漠漠想脱身都难了!”

    “为什么要脱身?”邹容与看着樗里子反问他,这样挺好的,为什么要脱身?

    樗里子被她气得说不出话,他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没有用,这件事情一定是邹容与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的。既然如此,自己怎么说也没有用。

    “你自己掂量着办吧,我说不过你。”樗里子闷闷地坐下来,看着眼前的早餐还是没有胃口。“我也可以教漠漠!现在漠漠年纪小,能学的东西也不多。何况我是他叔叔,总会首先想到他的安全。”

    “正因为你是他的叔叔,所以更加不能让你教他。”邹容与正色道,“不然你会带着恻隐之心,教的时候不够严格,这样你还指望他能学好?”

    樗里子又哑口无言了,嘴巴张了张,无声地退出了邹容与的房间。

    晚上,樗里子偷偷带了酒来到漠漠的房间,漠漠和他坐在案子旁,案子上摆了一局黑白棋。樗里子从虚空中拿出酒壶和酒杯,首先倒了一杯,递向漠漠,后者拒绝了。樗里子嗤笑,“连一杯酒都不敢喝的人,还装什么大人?”

    “又不是一定要喝酒才算得上是大人。”漠漠伸手捡棋子放入各自的棋罐中,“喝酒自然有一番滋味,但是却不是拿来消愁的。”

    “你知道我在愁?”樗里子喝了一杯酒问漠漠,这小破孩真神奇,小小年纪就比大人还成熟,嗯,有些让他这个大男人心疼,难堪。

    “你若是真的烦恼,喝酒是不能解决问题的。等酒醒了之后,问题依然还在,你依然还需要面对。到最后你会发现,喝酒只不过是自寻烦恼,平白添了个宿醉后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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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就此打住!”樗里子伸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再说下去,估计小孩子是他自己,而漠漠才是大人。

    “那么,樗里叔叔,你在烦恼什么?”漠漠已经捡完了棋子,将白色那灌递给了樗里子。

    樗里子欣然结果,放好后捏了一粒黑棋,稳稳地落下,“漠漠,我问你,你真的想当上野的徒弟吗?”

    漠漠也落了子,“上野大人是漠漠最好的师父人选,我自然喜欢。”

    “讲真?”樗里子不敢相信,向他确认。

    漠漠点头,“讲真。”

    樗里子对下棋没有兴趣,不是看看这,就是讲讲那,心思不在棋盘上。漠漠也没有了兴致。“樗里叔叔不必烦恼这么多,日子再难过,每天都是这么过了。”

    “小破孩——”樗里子倾斜身子,伸手怒揉漠漠的脑袋,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多希望你多依赖樗里叔叔。”樗里子的武功在要好的几个人中算是倒数的了,所以平时也不奢望他们做不到的事情,自己能帮得上忙。唯有漠漠,本想着仗着自己多学了千年法术,功力在漠漠之上。可现在,真是哑巴吃黄连。

    “樗里叔叔,现在漠漠的法力不一定输给你哦!”漠漠微微一笑。

    “好啦,不必说明这一点。”樗里子挥手。

    没过多久,魔君邀请了众多有威望的人来参加漠漠的拜师大礼,樗里子也是一肚子的气出席了大礼。

    作为拜师礼,上野送漠漠一把飞镰,好歹也是比漠漠那把匕首做武器强。拜师大礼上,人们其乐融融,还借着这个机会聚了一次。

    “如今天族的人加强了戒备,处处针对我们魔族,这口气我咽不下去!”魔族东之首领说,手中的杯子重重的砸到桌子上。

    “是啊,以前我们还和平相处,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仙子阿天族管得也太宽了,极大地限制了我们魔族的活动范围。”南支首领也说。

    这两人一说,其他的人也纷纷附和,表示深有同感。

    比厌伸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魔族和天族始终都有摩擦,近几年摩擦更是不断加重,差不多是时候发起战争了!”

    “可是我们现在的武力和天族的比,还是有距离呀!要是发动战争,显然吃亏的人是我们,天族就是看中了我们不敢、不能抵抗才得寸进尺!”

    “很快,我们就超过他们了!”比厌冷笑!“各分支首领,做好准备,随时候命!”

    各方势力退去之后,上野和比厌、邹容与留了下来继续交谈。

    “要想短时间内加大魔族的武力,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加入战斗力!”上野说。

    “这是自然。”比厌显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并且早有打算。

    “那么,魔君,你打算……”上野问。

    “容与。”比厌笑道,“容与的法术在探寻黑暗势力这方面最有效。”邹容与的法术能够吸食黑暗邪恶的势力,前提就是能探寻到哪里有黑暗势力,哪里的黑暗势力强大程度。

    “我回去就准备,你先安排人手。”邹容与颔首。

    “有魔后助力,不怕不成功。”上野道。

    邹容与回到房间之后准备了纸和笔,她的手掌心对着地面,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刹那,黑色的点钻进地底下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地底下的情况,她都一清二楚。

    第二天,侍女将一张纸交到比厌的手中,上面画的是一张地图,分别用红点标注,红点有大有小。比厌估计这些红点的大小代表的是那里的势力的强弱,在安排人手的时候自然是分清轻重。不一会儿,漠漠进来:“父君,孩儿已经准备好了!”

    两人走出大殿,各队人马已经在等候。

    “好。”比厌将地图分了几份,一份交到漠漠的手中。漠漠拿到的那个红点不打不小,纯属是为了让他多锻炼。“注意安全。”

    如今魔族的力量正在苏醒,魔族广大召集力量。

第一百零三章:看不懂的心

    轰轰轰,不断有大东西从地底下冒出来,他们留下一个个深坑,像一个个还未竣工的小池塘。他们抖落身上的泥土,朝着一个方向爬过去,没有路便推到大树。大河对他们来说不碍事,才至脚踝。

    山林中因着这一群怪物而飞鸟散尽,走兽也躲得远远的。

    有两个身影,一个身材矮宽,黑黝黝的铠甲像黑色而深的漩涡,看着让人头昏目眩。他那把流星锤挂在两侧,看着都觉得沉重。另一个一身暗红色铠甲,远远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灼热气息,腰间那条铁鞭上面遍布倒刺,闪闪反射冷光。

    黑色铠甲的胖子抡动手中的流星锤,呼呼作响,本以为他的动作笨拙,没想到却是十分的灵活,轻轻一跃就穿梭在众怪物之间。流星锤因为速度太快而看不清,只留下一道道黑影。怪物身上僵硬的皮甲被它们锤得簌簌而落。

    红色铠甲这个并没有抽出腰间的铁鞭,双手抱胸,显然是不屑于和这些怪物认认真真地打一场。他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并且缭乱,怪物都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出现在哪里。

    正当它们迷茫的时候,一抹红色出现它们身后,右脚照着其中一个的后背狠狠踹过去。咔嚓一声,那个怪物再也没能起来。因为踢的时候有一个反弹的力量,红色铠甲的这位再次弹到空中,一个旋转,方向又改变了,直接又是一脚下去,一个怪物又失去了战斗力。

    没多时,这群怪物就逃的逃,倒的倒。而刚才这两个人气都不喘一下。

    这两个人正是天族三十六天将中的金游和荀雷吉。

    “金将军,我们上穷碧落下黄泉,找了这么久,怎么就找不到灵媒到底在哪里呢?”荀雷吉郁闷地说。

    “怕只怕玉帝怪罪下来,到时候派其他的天将代替我们。那可就完了。”金游道。

    “也不知道宗政将军那边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还不是看着一个小孩子。”金游不屑地说,“要说玉帝这也是大材小用,我是宗政将军呀,肯定气不过要理论一番。”

    “也不能这么说,当初是比厌联合他人从宗政将军手中将天璇玉夺走的。玉帝这是要他有始有终呀。”荀雷吉道。

    “宗政将军也忒惨了点,按理说比厌不敌他的功力才是,怎么会让一个不知名的人抢走了呢?还用在了一个小孩子身上。比厌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金游着实想不通。

    “前段时间,听闻魔君比厌大婚了,不知道能当上魔后的女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宗政将军应该也去了吧,毕竟他和比厌打了一辈子了。”荀雷吉好奇地说。荀雷吉说的前段时间其实也有了几年了。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到了一座城面前的时候才停下来。顺便找了一间酒楼用餐。

    上楼梯时,金游心中想到一个问题,心想应该没有关系的,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不知道宗政将军现在在哪里?”迎面走来的那个人顿了下来,引起金游和荀雷吉的眼光。荀雷吉刚要用眼神责怪金游说话不分场合,谁知那个人微微一笑,宽厚大方,主动让了身。

    荀雷吉和金游这才朝那个人点点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那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小二喊道:“左公子慢走——”

    荀雷吉从窗口看着左靳灏离开的背影,刚才他那一顿很让他介怀呀!

    “怎么了?”金游疑惑地问荀雷吉。

    “没什么。”荀雷吉关上窗户,整理了一下衣裳,很快小二就端了饭菜上来。

    吃过晚餐之后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到了夜里,金游又饿了,于是走出房间要到厨房找点吃的。这时候听见厨房里的人正在开心地讨论着什么。他就顺便听了一下。

    “上一回樗里公子和宗政公子说要去抢亲,这都过去这么久了都没见他们人,更不用说见抢回来的人了。”

    “不会是被打死了吧?”另一个人假设道。

    “怎么可能,解忧茶馆的人那么厉害,还谁能把他们打死?”

    “那你说他们怎么消失了?”

    “但是解忧茶馆不是有左小姐照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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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吗?左小姐同时帮他们做生意,解忧生意还在继续,说明他们还是会回来的。而且左小姐的脸色看上去也不是特别的难过。”

    “为什么要难过呀?”

    “你傻呀,樗里公子和宗政公子那个不是一表人才,就算得不到宗政公子,得个樗里公子也是赚了。金龟婿呀!”

    “可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左公子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左小姐早就过了黄花大闺女的年纪,老咯,大家都老了,岁月不饶人,还能等到吗?”

    金游走进去,双腿往那里一站,“你们在说谁呢?”

    厨房里的人见来了这么一个魁梧的人,说话也变小心了:“这位爷是外来的吧?”

    “废话少说!我问你们说的是谁!”金游不喜他们客套的话。

    “前段时间解忧茶馆的主人樗里公子呀!”

    “我没说他,我说的是那个宗政的,他全名叫什么?”

    “听说是叫宗政澍。”

    金游听到这个名字就拿了点吃的走了,回去叫荀雷吉。“荀将军,有宗政将军的消息了。”

    荀雷吉打开门:“在哪里?”

    金游一边吃东西一边说:“就在这个城,什么解忧茶馆的地方。要不明天去拜访一下他,反正灵媒的事情也急不来,不如问问宗政将军的意见,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呢?”

    “在理。”荀雷吉同意了金游的建议。

    第二天,荀雷吉和金游吃过早餐就到了解忧茶馆。

    涪芕在外面看见两位就招呼他们进去,左思怡此时正被一群人围着,忙得焦头烂额。

    “两位稍等,我家小姐现在暂时还没有空。”涪芕在他们的面前各自放了一杯茶。荀雷吉看了看左思怡风风火火的样子,“你们这里的解忧是怎么个意思?”

    “解忧,顾名思义就是替人解除忧愁。”涪芕微微一笑道。

    “全部?”金游接着问。

    “当然不是,要是什么忧愁都能解决,还要神仙做什么?”涪芕跟着左思怡抛头露面一段时间,遇到陌生人,说话也不结巴了。

    金游被他这么一说逗乐了,荀雷吉却是正经脸,严肃地说:“神仙也有烦恼。”涪芕楞了一下,好一会才道:“当然。随着能力的提升,所遇到的烦恼也会更大。”

    “你倒是看得透。”金游打趣道。

    也不是看得透,只是她见过。宗政澍不也是神仙,司徒蓉的地位甚至比宗政澍还高。可他们,不也照样有烦恼吗?相对来说,她自己的烦恼更是小事,不值得一提。

    “二位要解何忧愁,不防向小女子道来,由我先鉴定是否符合解忧的条件。等小姐有空了直接签合同就可以了。”涪芕拿出笔和纸,展开在他们面前。

    “你们可以解。”荀雷吉肯定地说,他在这里感受到了宗政澍的气息,他一定在这里!

    “两位请说。”涪芕执笔准备写下去。

    “我们来是要找一个叫宗政澍的人。”荀雷吉看着涪芕的反应说。只见涪芕执笔的手顿住了,抬头望着他们,“不知二位是……”

    “宗政将军的同僚。”金游道。

    “同僚?”涪芕重复一遍他说的话,她知道宗政澍是一位将军,并且宗政澍是天族的将军。这两位竟然说是宗政澍的同僚。那么他们也是天族的将军罢。看他们的装扮,确实符合他们的身份。

    “二位请稍等。”涪芕站起来,向他们施礼之后走向左思怡,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左思怡的脸色由笑容满面渐渐地变得凝重。她劝退正在谈论的众人,然后随同涪芕一起走到金游他们这边。

    左思怡先是行了一个礼,“怠慢了二位将军还请见谅。”随即,左思怡在他们对面坐下来。

    “不知二位找宗政公子有何事?”

    “我们办事路过这里,听闻宗政将军正在这里,想着上门来拜访。宗政将军现在在何处?”金游伸长脖子往四周看了看,他们来了好一会了,按理说宗政澍应该感应到他们了呀,怎么还不见出来?

    “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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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左思怡恍然大悟地点头。“很不巧,宗政公子有事出去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还未知道。”

    “姑娘和宗政将军是什么关系?”荀雷吉盯着左思怡问,根据他们对宗政澍的了解,宗政澍是个不近女色的冷面将军。自从那一次因为乞怜的事情被贬落凡间历情劫,玉帝有令,情根未断绝,他是不能够回天庭的。

    虽然在凡间和其他的女子有过感情,但最后是服用了断肠草,说明感情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是根本就不存在的。

    左思怡想了一下道:“朋友吧,宗政公子也是我的恩人。”

    “原来如此。”金游表示理解。

    荀雷吉看了一眼四周又问道:“解忧府上有没有小孩?”

    “解忧茶馆每天都有众多的人来,小孩子自然喜欢过来凑热闹了。”左思怡笑着回答。

    “有没有住在解忧茶馆的?”荀雷吉又说明一点。

    左思怡观察着他们的脸色,这两个人不是说是来找宗政澍的吗?怎么还问人家有没有小孩了?难道是人贩子?在宗政澍或者樗里子他们回来之前,她们还是先瞒着这两个人吧。

    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她们两个凡人可承担不起他们神仙和妖怪之间的事情。于是摇摇头道:“目前没有。”

    “就是说以前有咯?”金游坐直了身体,“是不是宗政将军带着?”

    “二位问这些作甚么?好像对小孩子很感兴趣。”左思怡看他们脸色的时候自己的脸色也被荀雷吉看在眼里。

    “没事,姑娘多想了。”金游还想说什么,荀雷吉立马开口阻止他说下去。“既然宗政将军不在,也是不凑巧,我们还是改天再来拜访吧。”说着荀雷吉站了起来。金游自然是一同离去了。

    左思怡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终于松了一口气,抹一把冷汗:“这两个人太让人怀疑了!”

    “小姐,这两个人有什么问题吗?”涪芕上前问她。

    “他们好像很关心一个小孩,我怀疑是漠漠。”左思怡思索着说。

    “漠漠?他们找漠漠做什么?”涪芕还是不明白。

    左思怡准备往里面走:“漠漠是宗政澍的儿子,不管他们找漠漠做什么都不能让他们知道。”“为什么呀?他们看上去不像是坏人。”涪芕更加不明白了。

    “你傻呀!”左思怡戳着涪芕的额头说:“宗政澍是神仙,邹容与是妖,他们生下的孩子要是被天族的人知道了还能活吗?”

    涪芕恍然大悟,左思怡的这一戳真没戳错,庆幸地拍着胸口说:“幸亏他们走了。”

    “这样下去迟早会暴露的,只是时间问题,希望他们能瞒得久一点吧。”左思怡又看了一眼,这一次真的走进去了。

    樗里子他们走后,司徒蓉也回去了,左思怡和涪芕便一直住在解忧茶馆,宗政澍也没见回来。是以,偌大的解忧茶馆冷冷清清、空空荡荡。左思怡和涪芕两人也没厌倦过,日子在相互陪伴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老夫人在五年前的一天早晨去了,很自然地离去,就像平时睡着了一般。前一天晚上他们还在吃着她的寿宴。

    左靳灏守孝三年,婚事也耽搁了许久,好在他有钱,众多达官贵人抢着嫁女儿给他。左思怡却十分的镇静,不像以前那样缠着左靳灏。

    有一天,左靳灏的朋友来府上做客,笑着打趣左思怡,“思怡还是以前那个每天跟在靳灏身后的小屁孩吗?”

    “想太多了吧?每个人都要长大的,还当人家没断奶呢!”左思怡嗔道。

    “呦呦呦,还不知道谁以前一直骚扰人家哥哥身边的女人,唯恐哥哥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他身边总是那么多的花蝴蝶,我作为妹妹不帮衬着点,他还不得累死?”左思怡就是死也不承认。

    “得了吧。你那点小心思你哥哥还不明白?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是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但是你也不能扭曲了事实。”左思怡矫正他们的说法。

第一百零四章:禁忌之恋

    “得得得,不说这个。话说你哥都有孩子了,你什么时候也找一个?”

    “我呀,为我未来丈夫守身如玉!”左思怡说得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模样。涪芕端茶上来,听到左思怡这么说,眼皮子垂下来不去看她。

    但是被这位友人一说,左靳灏对左思怡的婚事也上心了,吩咐他娘子平日里给左思怡多留意,看看那户人家合适就把左思怡嫁过去。免得年纪到了,想嫁都没有人要。

    左思怡起初支支吾吾,说不愿这么年轻就嫁人,自己的小日子还没过够呢。左靳灏想到左思怡还是小孩子心性,嫁过去确实不太合适,想着再过一两年,先磨炼磨炼她心性。

    可是两年过去了,左思怡还是这副模样,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像是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守着解忧茶馆抛头露面,哪里还有黄花大闺女的样?

    说了几次不听,左靳灏下令让嫂子抓紧时间物色人选,赶紧安排相亲。左思怡倒是配合着去了,拿出漂亮衣服,解忧茶馆也停业半天。她举止也优雅得体,但是就是看不上嫂子给她安排的人。

    不是说这个人睡觉会打呼噜,就是说这个人每次吃饭都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又或者说这个人爱喝酒,她受不了整天都是酒气。还有的说这个人长得猥琐,那个人太粗鲁不识字,或者光会读书不干活,懒得要死…

    总之,左思怡总是有一大堆的理由拒绝。苦的还是她的嫂子,一面顶着左靳灏的压力,一面还要安慰她找得那些公子。左思怡可让她头疼了。

    好在左靳灏看人不错,选的娘子脾气好,没有对左思怡动怒,始终忍耐着她。

    这天,涪芕小心翼翼地问左思怡:“小姐,你也不小了,看上哪位公子就嫁了吧。”

    左思怡柳眉倒竖,面带愠色:“怎么,你很希望我嫁出去?你嫌弃我老了?”

    “不是,涪芕不敢,只是小姐也该找个人好好疼你了。”涪芕低着头,小声地说。

    “我想嫁的时候自然会嫁,不需要你们多嘴!”左思怡放下筷子,连晚饭都不吃了。涪芕惶恐,赶紧起身:“涪芕该死,是涪芕多嘴了,小姐你不要生气了。”

    左思怡转身,无奈地看着她,“涪芕,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你还是不明白?”

    明白什么?涪芕愣在原地,左思怡什么意思?

    夜里,涪芕想了很久左思怡这句话。思来想去,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不知不觉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林中的鸟鸣声一声接着一声。涪芕揭开被子下了床,洗漱过后去了左思怡的房间。

    左思怡刚好起来,正在穿衣服,涪芕忙走上前去帮忙。“有话就说,别一副吃了屎的样子。”左思怡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皮子底下一片乌黑,昨晚肯定没有睡好。不知道她又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小姐,我觉得吧,他们神仙、妖的寿命太长了,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寿命不及他们的十分之一。那种书上说的,戏里演的,什么恩恩爱爱过日子,什么狐妖和穷书生的幸福生活,其实都是非常痛苦的。反正要是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天一天地老下去,而自己的伴侣却还是那个模样,我受不了。”

    涪芕一下子讲了一大堆,也不知道左思怡能不能接受。

    左思怡一本正经地盯着涪芕看,“想不到平日里嘴巴笨得像是被人缝起来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

    “小姐,涪芕是认真的。”涪芕看着左思怡严肃地说,目光是那么的坚定。难道这是纠结了一夜之后的结果?

    “所以,你想说什么?”左思怡也认真地起来。

    “我觉得樗里公子下一次回来可能就是很久很久之后,或者是我们百年之后,到时候我们早就老成了一个老太婆,或者只剩下一抔黄土,一座孤坟,一块石碑。”

    左思怡做了一个手势打住涪芕在继续这样说下去,正色道:“切入正题。”

    涪芕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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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起勇气说:“我觉得你和樗里公子不合适。”

    左思怡噗地一声笑了,一直哈哈大笑,根本就停不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涪芕一头雾水,她明明是很严肃地讲这件事情,在左思怡听来怎么就这么好笑了呢?左思怡还是笑,捂着肚子笑,笑出了眼泪。

    涪芕一颗心都为她揪了起来,连忙掏出手绢给她擦拭眼泪。“有什么好笑的,涪芕是说真的。”

    左思怡勉强忍住了笑意,隐藏眼底的悲伤,“你觉得我和樗里子在一起不合适,是因为你觉得我们两个的寿命相差太大的距离。你怕等我百年之后,樗里子还是现在这副模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嗯嗯。”涪芕点头。

    “那你觉得我和谁在一起比较合适?”左思怡坐下来,托腮看着她问。

    涪芕心中锐利地痛了起来,连呼吸都艰难:“其实我觉得夫人介绍的那些公子都是挺好的。”毕竟是凡人,总会有这些那些的缺点不尽完美。但是每个人都是这样,包括挑剔的人也是。而过日子不就是相互包容各自的缺点,相互磨合的吗?

    “傻丫头。”左思怡轻声说。

    “小姐,你说什么?”涪芕听不清楚她说的是哪几个字,可能是听清楚了但是不敢确定。

    左思怡道:“我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

    “那怎么行呢?我知道你心中爱着樗里公子,但是你们两个毕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涪芕害怕……小姐你会受伤……”

    左思怡龇牙咧嘴笑着:“谁告诉你我喜欢的是樗里子了?”

    涪芕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没有……人说,但是不是……吗?”

    “收起你那点小聪明,平时够笨的了,还要乱花在这些上面。”左思怡一个爆栗敲在涪芕的脑袋上,“而且,我现在正式告诉你,我——不——喜欢——樗里子,别胡思乱想了!”

    “哦。”涪芕乖顺地点头,又不死心地问:“那你为什么不想成亲呀?”

    左思怡拉开架势滔滔不绝地道来:“那是因为他们都是要我嫁过去的,而我这辈子除非是娶妻,绝对不会嫁人!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既然娶不到妻子呢就不嫁人,干脆就这样老死算了。”

    “小姐开什么玩笑。”涪芕咬了一下嘴唇,让双唇显得有些血色,“小姐是女子身,怎么可能娶妻呢?”

    “你也这样想吗?”左思怡情绪有些低落,闷闷不乐的样子。

    涪芕见她不开心,自己也不快乐,但是她要怎样才能让她脸上时刻挂着笑容?她嘴巴笨,但是并不妨碍她对左思怡的爱意。没错,被深藏在心中的爱意。“小姐要是一辈子不嫁,涪芕便一辈子都陪着小姐,好不好?”

    左思怡突然又笑了:“那说好了,不许反悔!”左思怡幼稚地伸出尾指要和涪芕拉钩,涪芕自然是顺应了她。

    涪芕看着左思怡纯粹的笑容,心中的负罪感加深了一层。左思怡是她的小姐,而她作为下人竟然窥视主人,是以下犯上,是心怀非分之想。左思怡是女子,而她同为女子,竟然对她心怀爱意,龌蹉至极,不堪入目,难以启齿的羞耻。

    越想,她心中就越难过。早就注定得不到解脱。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啪,又是一暴击,左思怡怒目等着涪芕,“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

    “涪芕不敢,涪芕永远不会反悔!”涪芕顾不得痛,她只希望左思怡不要误会,她很在意左思怡的想法。涪芕急起来的时候满脸通红,想要争辩又不懂得怎么去说,在她眼中是最可爱的人儿,左思怡心中是欢喜的。真是她的傻姑娘!

    后来,左靳灝做生意因为得罪了司徒家的人而入狱。这个人便是之前和邹容与有过几面之缘的那位。人们都说左思怡一直以来都在为人们解忧,现在,看看她怎么为她哥哥解忧。嫂子也是急得焦头烂额的,还有孩子需要照顾。不得已找到了左思怡。左思怡安慰她说“他是我哥哥,?br/>---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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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解忧,左思怡积累了庞大的人际关系,加上左靳灝的故交,多多少少也能撼动司徒家的一根手指头。是以,在左靳灝入狱一个月之后,上头传来了刑满释放的消息。左家终归安全了。

    不过,或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或许是因为左靳灝自己厌倦了这样尔虞我诈的生活。竟然对外宣布退出商界,归隐后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带着积蓄,也能熬下去了。左府这两个字,就这样慢慢地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

    数载之后。

    在常山城里有一家老宅院,它的名字叫住“解忧茶馆”。它的主人是两个女子,已经进入了耄耋之年。解忧茶馆已经发展成庞大的一个组织,连当朝天子都不得不忌惮。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左思怡作为一个女子,竟也有如此的雄心抱负,忠于抛头露面,热衷权力。

    但涪芕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能够成为这个世俗的规矩,让所有人都惧她,信仰她,将她当作条律。这样,她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虽然这样很难,但是这么多年也就过去了。而她们,终于还是老了。

    在夕阳的余晖中,左思怡和涪芕相互搀扶着,缓慢而温暖,身后留下长长的路。

    柔和的光带着余温挥洒在她们的肩头,她们的银发中,时光的罅隙里,明媚而美好。

    天族和魔族的摩擦越来越频繁,甚至有的天族的神仙专门跑到凡间来和魔族的人打一架。而天族的玉皇大帝也收到消息说魔族的魔君正在安排人手去召集魔族以前的大人物,因此也派出其余的三十六天将出来阻挠。

    漠漠骑着马走在前面,身后带了一队人马,清一色的服装,黑色铠甲,手持长戟,铁鞋走在石子路上咔嚓作响,整齐而有力量。

    看了看地图,前方就是红色标注的地点了。漠漠停下来整理队伍,等他们个个都精神十足之后才再次上路。

    行至一棵大树的面前,漠漠举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脚步。他说:“来两个人跟本少主进去,其余的人在外面候着。”

    眼前所见大树后面并没有路,但是漠漠就是向着大树走上去,本以为就要撞上去了,但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们睁开眼睛,眼前所见的景象已经换了一个测底不一样的景象。

    到处是流动的岩浆,温度高得可以将他们融化。脚下踩的地方也有可能随时松动,掉进去,可是没有了生还的机会。所以必须小心谨慎!前方,有多少未知的危险等着他们。

    漠漠继续往前走,步履坚定。

    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深,黑得不见底。唯有岩浆提供了眼睛所需要的光。岩浆突然激烈地流动着,“魔族是没有人了吗,竟然派一个小屁孩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岩浆后面传来。“大胆!在你面前的可是魔族的少主!不得放肆!”魔兵大声地呵斥道。

    “少主,还不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那个人不屑地回答。

    “倚老卖老的人本少主是见多了。”漠漠冷声道:“本少主敬你是长辈,亲自来迎接你回魔宫,前辈可别为老不尊,失了气度,还望自重。”

    “狂妄!”那声音怒不可遏,一朵岩浆的浪头扑过来,将漠漠三人盖下去。“老身只不过被封印在这里两千年而已,没不多魔宫的人越来越目中无人了。”从岩浆中浮现一个浑身都是岩浆的魔鬼,已经到了不惑的年纪,这个魔鬼便是两千年前大闹广陵境的赤魔鬼。他的身上还在往下滴岩浆,但是他的衣服却丝毫无损。

    浪头散去,地面什么都没有留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和老子如此放肆!”他的手中握着一个火红色的球,球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前辈如此为难晚辈,可是不将本少主放在眼里。”漠漠的声音响起来。赤魔鬼明明看着眼前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个小屁孩没死么?那他现在又是在哪里?

第一百零五章:金峰岭上

    “你不必再东张西望了,本少主就在你面前。”漠漠的声音又响起来。

    赤魔鬼再认真地看,还是没有看出来他到底在哪里。慢慢地漠漠和那两个魔兵又出现在他面前。“不就是普通的障眼法罢了!”赤魔鬼嘴硬地回答。

    漠漠不理会他,而是说:“本少组奉魔君的命令,前来迎接赤魔鬼回魔宫,为我魔族的未来准备神魔大战。”他用的是邹容与的空间分裂法。

    “那得你有没有本事请得动老子!”赤魔鬼运动着手中的火球,岩浆就像是活着的,有思想的一样,十分的灵活,追着漠漠打。

    漠漠从虚空中拿出飞镰,击中岩浆,那些岩浆就沿着来时的途径又飞了回去。几个回合过后,魔兵自顾不暇,识相地躲到了旁边观战。

    最后,漠漠的飞镰抵着赤魔鬼的脖子,“前辈,得罪了!”

    赤魔鬼收回火球,“看你是个小屁孩,作为长辈我也不能出力,罢了,跟你走这一趟吧。”

    这一番话说得漠漠都想笑,但是还得彬彬有礼地请赤魔鬼出洞。

    见到漠漠他们出来,魔兵迎上前,恭恭敬敬地对着他行礼,“少主!”这阵仗,说明这个小屁孩还挺又威信的。赤魔鬼冷哼一声,率先走在前面。

    中途,路过一片林子,风云突变。“停——”漠漠叫住他们,“做好准备!”他还为说完,魔兵已经迅速地各自回归属于自己的位置,将漠漠和赤魔鬼保护在中间。不多时,凭空出现一群天兵天将,个个手拿武器。

    一个字都没有说就开打了。其中中一个天族将军尤为凶猛,漠漠不敌,赤魔鬼眼看情况不妙,不得不出手相助。但是还是没能改变趋势。

    “赤魔鬼你竟敢擅自离开南山洞,难道这两千年的教训还不够?”天族那将军呵斥道。

    “这南山洞待得我浑身不舒服,外面这么热闹我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呢?”即使处于下风,赤魔鬼还是保持着他目中无人的态度。

    “是吗?本将军再给你找一个大一点的山洞住住!”天族将军说着一战斧挥下来,漠漠和赤魔鬼被逼得赶紧后退。带来的几个魔兵已经被其他天兵天将砍得灰飞烟灭。

    荀雷吉在林子中听到有打斗的声音,于是上前查看。看清楚后,荀雷吉低声说:“原来是李将军,还有魔族的人。”近来天族派下来三十六天将对抗魔族召集力量,李将军在这里出现也是正常。

    可是魔族的人中,到底谁是被请回来的?总不至于是那个小孩子吧?但如果是叫小孩子去请赤魔鬼也很难让人相信。魔族竟然派一个小屁孩出来,也未免太看不起赤魔鬼了吧。

    后来,荀雷吉观察了一会,发现这个小孩子的法力竟然在赤魔鬼之上,那么派他出来其实是抬举赤魔鬼了。没想到魔族还有这么具有天赋的孩子!

    漠漠小腿一迈,准备大干一场,虽然明知道力量悬殊,但是依然无所畏惧。

    四处弥漫着黑烟,正在打斗的神魔两族的人都停了下来。

    没等李将军作出反应就被一股力量狠狠地拍了出去。噗——李将军一口热血喷出来,嘴角还挂着血迹,他捂着胸口,脚步不稳又连连退了几步。

    “谁?”李将军立马警惕起来,天族的士兵也手持兵器随时应战。

    看到有救援,赤魔鬼更加嚣张,手里的回球来回转动,生怕别人看不见。

    只见黑暗慢慢凝聚成一个人的身影,他们看清楚后发现只是一个年轻的貌美女子,她美得过分,很容易让人想到她只是一个花瓶,不会有这么强的功力。

    “你是谁!”李将军在脑海中搜索一遍,都没发现有这号人物。

    “胆敢欺负我儿,死!”女子朱唇轻启,手中凝聚了一个黑色的能量球,他们瞪大了眼睛,能力求已经飞至他们的面前。按理说能力球的大小一般根据施法人的功力相关,施法的人功力越强,能量球就越大,凝聚所需的时间也会越短。能够这么短时间内凝聚这么大的能量球,说明这个女子的功力远远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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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之上。

    这一轰,半数的天兵被消灭掉了,而李将军也是身负重伤。这还是他没能使出一招的情况下!

    李将军意识到不妙,下令赶紧撤退。这个女子的身份是一个变数,需要将她算进战斗力里面还没等天兵撤退,邹容与就又一个能量球,这一下,又折了好几个天兵。

    荀雷吉本来打算出去助他一臂之力的,但是见他能够逃脱,便不露面了。

    最后,荀雷吉又看了一眼那个女子,正好,邹容与也望过来,好像正看着自己。明明自己觉得自己躲得很好的。她就像是看穿他在那里一样。突然,女子又化作黑烟散去,原来,她还不是真身!若是真身来到了这里,估计就算加上他,李将军也逃不掉!

    “喂,小孩,刚才那个女人是谁?”赤魔鬼见邹容与如此美丽,一时动了心思。

    漠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本少组的娘亲。”

    少主的娘亲,就是说是魔后咯!赤魔鬼推算了一遍这层关系,发现邹容与还真不是他能碰的女人。算了!

    接下来,总算是平安回到魔宫了。

    “两千年不见,魔宫倒是越来越破旧了!”赤魔鬼站在魔宫面前感慨地说。

    漠漠没有什么表示,等着他感叹完毕,然后伸手有礼貌地请他进去。

    刚进去,赤魔鬼就已经遇见了几个以前的旧相识,大家都变了个模样,但还是那个臭脾气,看见了,谁也瞧不起谁。即使擦肩而过,也只是客套几句。

    “什么玩意,地魔鬼还以为他很了不起吗?瞧他神气的表情,可笑!”赤魔鬼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基本是看见一个认识的人都能让他吐槽一番。漠漠没有理他,将他领到比厌的那里后和比厌说了几句。

    比厌招呼漠漠过去他身边,眼神打量着漠漠,发现他身上并没有伤口。“今天遇到了天族的天将是吗?有没有受伤?”

    “多谢父君关心,娘亲救了漠漠,漠漠没事。”漠漠客客气气地回答。

    “那就好,路途遥远,累了吧,下去休息几天,好好放松。”比厌拍了拍他的手臂。

    漠漠摇头,“等下漠漠去见娘亲。”

    比厌脸色一凝,“容与那里,父君替你去说,你先去休息,不必担心。”

    漠漠站在那里不说话,比厌拧不过他,只好由着他去。“容与让你做什么,你要是做不来就和父君说,父君帮你。”

    “多谢父君!”漠漠行了一个礼就离开了。

    赤魔鬼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柔情的魔君,忍不住咂舌。谁知道,比厌面对他的时候竟然是另一副表情,邪魅得渗人。

    “赤魔鬼,欢迎回来!”比厌客气地说。

    “还是有劳少主亲自跑一趟,是赤魔鬼的荣幸。”赤魔鬼恭恭敬敬地向比厌弯腰。

    “是吗?本座可是听说你们一见面的时候闹了点不愉快。”比厌冷不丁说出这句话,吓得赤魔鬼的脊梁都僵硬了。

    “哪里,一点小误会而已,如有冒犯到少主,赤魔鬼在这里向他道歉。”赤魔鬼脸上对比厌笑嘻嘻,心里却在骂道:妈的,看来这魔君还十分护短嘞!

    比厌故作恍然大悟,“原来是误会,那就好,否则赤魔鬼你项上之物可不安全。”

    吓!赤魔鬼吓出了一身冷汗,明明白白的下马威!

    “少主是魔族身份尊贵的存在,赤魔鬼怎敢鲁莽地顶撞?是误会罢,没错,是误会。”赤魔鬼尴尬地笑道。

    “娘亲。”漠漠在门外站着。

    隔着一扇门,邹容与冰冷的声音响起来:“一个人去金峰岭三天。”不待够三天不准回来,少一分一秒都不是三天,都作数。

    “是。”漠漠领命下去。

    听说邹容与让漠漠一个人去金峰岭,小魔女哭着让漠漠带自己一起去。但是漠漠态度很坚决,无声地拒绝她。

    “少主,奴婢知道奴婢功力不强,但是奴婢一定不会拖你后腿的,要是遇到危险,少主尽管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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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奴婢。奴婢不会怪你的。就让奴婢照顾少主吧!”

    漠漠还是不同意。小魔女只好给漠漠收拾东西,一大堆,各种各样,应有尽有。他这是去金峰岭,她以为他是搬家还是去游玩,还是探亲呢?漠漠在其中挑了一个盒子,里面放了他换洗的衣服。

    金峰岭湿气重,危险重重,深受邹容与小洁癖影响的漠漠也有些过分地注意卫生。这些衣服正好派上用场。

    “魔后也太狠心了,少主您都将赤魔鬼带回来了,怎么还让少主去金峰岭呀!”

    “我走了,你别担心,我会回来的。”漠漠将盒子收进虚空之中便转身离开。小魔女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眼里含着两包眼泪。

    金峰岭是噩梦诞生的地方,因为那里不仅瘴气常年里缭绕,而且风云变化莫测,多猛兽毒物。无论妖魔鬼怪路过这里一般都会选择绕道而行,唯有那些想不开的,或者想要提升功力要来这里修练的人。

    漠漠进去之后不久就撞上了暴龙,它是高十五米,尾巴有身体那么长,粗壮有力。四足着地,每一步必将在地面留下深深的脚印。它之所以叫暴龙,顾名思义就在一个“暴”字。

    暴龙伸长脖子咆哮一声,林中的飞鸟闻声惊飞,扑棱棱飞到空中。

    漠漠不敢懈怠,立刻从虚空中拿出了飞镰。暴龙的尾巴扫过来,倒下一排的树木。漠漠打出去的飞镰被弹飞,漠漠不得不闪到一边。还没站稳身体,暴龙的尾巴又过来了。

    林子中一个人在寻着声音奔跑,终于到了。他看到一个小孩子竟然对抗暴龙!他刚要拔剑,漠漠冷声喝道:“不要出手!”那个人还是不放心,但是看漠漠似乎武功不错,因此随时盯着,万一发现他有危险就立马出手。

    轰轰轰,漠漠和暴龙对抗,旁边早就被他们炸得一片狼藉。乱石、连根拔起的大树,泥土,藤蔓……

    喳喳,那人不停咋舌,想不到这个小孩武功还挺不错的,白担心了。正当他分神的时候,漠漠一个顾不过来被暴龙的尾巴扫到,飞镰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他浑身的血都凉了下来,以为漠漠必死无疑的时候,暴龙暴怒,原地跳脚,四足乱跳,声音大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他认真看清楚,原来是小孩手中抓着一把匕首,扎进了暴龙的尾巴之中,血流了一地。漠漠拔出匕首,脚下的速度暴涨,围着暴龙上窜下跳。最后他在暴龙停下来,暴龙也没有了动作,不一会儿,暴龙分崩离析,支离破碎。原来漠漠刚才在分解暴龙!

    “啪啪啪啪——”那人忍不住鼓起掌来,“想不到你一个小孩子这么厉害。”

    漠漠收回匕首,又捡起远处的飞镰。

    “等一下,我看你这匕首挺不错的。”那人叫住漠漠,但是漠漠并没有理他,他跟这个人又不熟悉,没必要如此近乎。

    “哎呀,你这个小屁孩太装了,明明还是几岁,就一副老成的模样。”

    说漠漠的年龄,他听到了可能会吓死他,漠漠继续往里面走,那人就一直跟着。“我叫南狄,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能够在这里见面,真是有缘分。”

    漠漠还是没有理他,突然消失了。南狄惊讶得下巴都快不见了,“原来这小孩不是人!幸亏不是什么坏人,不然自己被他吃了都有可能!”南狄摸了摸脖子,能活着真好。

    南狄努力让自己忘记刚才这个诡异的小孩子,一会向前。漠漠暗中跟着他身后,一双眼眸深邃不见底。他明明在这个人身上闻到了仙气,但是看着这个人不像是神仙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偶尔会被彼此打斗的声音吸引过去,要是谁死了,还能给对方收拾收拾尸体。观战也能给枯燥的苦旅添加点趣味。

    夜里,南狄和漠漠又遇到了一起,中间隔着三米的距离各自生了火。南狄又架起了木架在上面烤肉,香喷喷的气味引得他口水都流了出来。南狄吸溜一声将口水吸回去,又拿出水壶,权且当做是酒,好好喝一顿吧!

第一百零六章:似曾相识

    眼角的余光看见漠漠什么都没有吃,也没有动作。可疑的是,他明明没有带什么包袱,但是他身上的衣服却是换了一套又一套,看他的衣服,也不知道那把匕首和飞镰藏到了哪里去。真是奇怪!

    南狄故意将手中的烤肉的香气往漠漠那边扇,但是漠漠不为所动。“喂,你要不要吃一点?我都没见你吃过东西,是我不在的时候吃了吗?”漠漠客气地回应,“不需要。”真是没办法聊下去了。

    南狄便自己啃完了所有的烤肉,吃到他想吐。一副要吐不吐的表情,甚是难受。也许漠漠刚才吃一点,他就不会撑得这么难受了。这样一想,心中对漠漠甚是怨念。

    “你怎么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呀?”南狄闻了闻自己身上酸臭的衣服还带着烤肉的味道,还是不坐过去了吧,免得又被嫌弃。

    “你没必要知道。”漠漠还是冷冷的表情。

    “你就装吧,要我说,小孩子呢还是要可爱一点,才符合他的年纪,像你这样,还以为是长不高的侏儒呢!”南狄用剑削了根木签剔牙。

    “与你无关。”

    “……”南狄彻底无语了。不过他还是第一次和他待这么长的时间,说明在他心中已经慢慢地放松了对他的警备,这未必不是一个好开头,或许在离开这里之前还能问他给那把匕首看一看到底长啥样。

    咕噜,咕噜,咕噜……夜风呼啸的山岗隐隐约约传来小石头滚动的声音。南荻坐地休息了好一会才将肚子里的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他捡起了小石子往漠漠那边扔过去,又是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尽管如此,南荻还是没有成功引起漠漠的注意。

    “喂,小孩,我看你的家境应该不错,父母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来这种地方?虽然你的武功也挺不错的,毕竟年纪太小了嘛。”

    漠漠只是某一个瞬间觉得有一个人在身边和自己说说话应该会挺好的,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呆在他身边的这个人交流。所以他只是听着,也能感到满足,以及从心底升起的轻盈。

    “你平时是不是也这样,别人问你话也不回答?”南荻有些不耐烦了,手中的木条被他啪的一声掰成两半丢进火堆里,这个小孩子真让人恼火,一点都不可爱,比大人还可恶!话虽如此,南荻看见漠漠的火堆没有什么柴了,他捡了块大的扔过去,正中火堆之中。

    火星飘起来,璀璨而美丽。漠漠看着晃了神,竟然伸手想要去触摸,但是火星很快就熄灭了,他手心中什么都没有。

    南荻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想了想,突然坐过去,抱着漠漠的脑袋用力狂揉,用崩溃的声音大喊:“啊——你这个小破孩——”

    漠漠试着挣扎,但是没有挣脱,于是他也放弃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而且还是在陌生人怀中哭了。“好难为情……”漠漠带着鼻音说。

    “随便你哭,只要不把鼻涕蹭我衣服上就可以了。”南荻依旧抱着漠漠,并且调整了一下姿势,像是一个父亲在抱着自己年幼的孩子,只可惜孩子年纪轻轻就太过成熟了。自己想要好好疼爱他都不可以。

    漠漠笑了出来,笑中带泪,人家上一秒明明听得很感动的说,哪有人在安慰人的时候还担心且说出来不要把鼻涕蹭他衣服上?

    “喏,终于笑了!”南荻毫不客气地双手扯漠漠的脸颊,左右仔细端详着漠漠的面容,“我怎么看你这眉宇怎么那么像某个人。”说着还有模有样地皱着眉头思考。

    “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又不少我一个。”漠漠拿开南荻的爪子,刚才又是撕烤肉又是捡石头,又是掰木条的,别以为天色暗他就不知道了。

    “这样说也没错,不过吧,血缘之间的相似度会更加高。比如说儿子和母亲特别像,女儿和父亲特别像。他们不仅仅是脸部的轮廓像,而且痣的位置、腿的形状,手指的弯曲程度,舌头的长度等等,等等,可能走路的姿势也一模一样。”

    南狄打开了话匣子,噼里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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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停不下。

    “看来你深有体会?”漠漠挑了一下眉。

    南荻看见了,立马指着漠漠的脸,一惊一乍地说:“啊——没错,就是这个动作,这个动作怎么如此熟悉呢?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或许我真的没看见过,但是冥冥之中就是感觉它很熟悉。”

    “那你肯定是没有见过了。”漠漠无情地打断他的思索。

    南荻绞尽脑汁还是想不起来,伸出食指,总感觉答案呼之欲出,就差那么一点点,说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你别说话,我再想想肯定能想出来。”他眼睛盯着漠漠,一眨不眨,突然又费解地咦了一声,“我怎么看着你有觉得和别人挺像的?”南荻脑子都乱了,双手抓着头发仰天长叹:到底是谁呀?

    漠漠懒得理他,刚转身又被扭转过来,注视着漠漠的眼睛正色道:“你的父母是谁?”

    “说得远了!”漠漠拍掉他的手,叫他不要在深究了,怎么还问?

    见漠漠有些生气,南狄便不再问,别到时候弄的气氛十分的尴尬。“对不起啊,我只是对你这么个年纪单独出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很好奇,而且我是真的觉得你有些眼熟,总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得,我不问这些了。”

    南狄心中还是蚂蚁咬一般的麻痒,靠在树林旁边眯着眼睛睡了半天没睡着。

    睁开眼睛看见漠漠也在休息,想了想,脱下自己的外套,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地将外套披在漠漠身上,还将边角塞到漠漠的身下。

    到底还是小孩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睡觉,别人靠近他都没有醒。南狄嘴角上扬,看了一下火,添几根木头,又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漠漠没有被惊醒,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在他们两个人休息的地方,方圆十米笼罩着一层透明的膜。

    有蛇靠近,但是被看似无用的膜挡住了,那条蛇又试着撞了几下还是没能进去,便放弃了。天上飞蛾本来是奔着那两堆火去的,可也被挡了下来。

    次日一早,南狄从睡梦中惊醒,他怎么可以睡得这么死呢?他现在可是在一个危机四伏、危险重重的环境之中啊,他怎可如此掉以轻心?幸好没有出什么情况!

    那两堆火已燃尽,余留袅袅的青烟,在他身上披着昨天他放在漠漠身上的外套。再看看周围,哪里还有漠漠的身影?这个小屁孩又跟他玩人口失踪!

    南狄收拾一下又开始今天的修炼。走了约半柱香的路程,南狄发现周围的环境越发安静,有一种暴风雨即将到来之前的压抑。南狄摁着腰间的剑,眼睛密切注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耳朵聆听着细微的动作。

    最后,南狄停了下来,在他头顶盘旋着一只大鸟,极高的距离使他看不清大鸟的形状模样,又有流云缭绕阻挠视线。

    突然从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南狄拔剑出鞘,快速地挥过去,噹的一声,声音大得耳朵都嗡嗡作响,而他的虎口剧痛,仿佛要裂开一般。

    南狄忍住痛,赶紧双手握剑,又是噹噹噹的几声,快得他看不清与他对战的是什么怪东西,只知道一抹黑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呼呼呼——南狄用剑撑着地,单膝跪下,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而与他对战的东西似乎也累了,双方默契地各自守着一边休战。不过都凶狠地盯着对方看罢。好家伙,原来是一只大暴龙,比两天前漠漠对付的那一只还要大上两倍!

    暴龙这个种族喜欢单独行动,就算是配偶也有可能是只有一面之缘。母暴龙生下幼子将他们抚养成年,小暴龙也会离开母亲去过自己的生活。

    是以,你很难看到会有两只暴龙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但是!南狄的眼神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小树林,那里透露出危险的气息。再看看眼前志在必得的暴龙,南狄勾了勾嘴角。

    暴龙又是高傲的生物,每个暴龙都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父与子之间打斗是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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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饭。和谐的关系只有公暴龙求偶的时候,连争夺求偶权利都不包括在内。

    这样一来,没有见面礼,树林里面的那只母暴龙怎么会和自己生娃呢?南狄想到自己竟然被选为求偶的见面礼,心中那叫一个不爽啊,怒火蹭蹭蹭地往上窜,举起手中的剑用尽全力。

    结果悲剧了,长剑和暴龙的尾巴一同断掉。南狄哭丧着脸,看着手中的断剑,心中波涛汹涌,果然是便宜没好货呀!这句话在南狄心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改变不了自己贪小便宜的事实。

    他还记得那一天,铁铺的老板对他说:武器是挣钱活命的东西,马虎不得。但是南狄还是把钱省去了买酒喝了。现在想想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酒喝喝就没了嘛,要是他有一把好剑也不至于现在这么尴尬了。

    眼前这个暴龙痛得要死要活也覆盖不了断尾之痛,四足狂乱地踩踏,南狄流着眼泪奔跑,声嘶力竭地嘶吼:“我的娘啊——谁快来救救我?”

    躲在树林里面的母暴龙慢慢地站起身,朝着热闹的外面走出来。南狄灰头土脸躲避不及,现在母暴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真是祸不单行,雪上加霜!

    南狄心想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得逃走,于是专门往茂盛的树林里面跑。暴龙紧追不舍,南狄毕竟一介凡夫俗子,也是肉体凡胎,跑了这么一会就上气不接下气了。

    “小屁孩,你在哪里?”南狄没出息地叫漠漠,要是他在这里,借他一把匕首也行,总不至于现在空手作斗争。但是这样喊不仅没喊到漠漠,反而将两只暴龙给招来了。

    轰轰轰,树木折断和石头碎开的声音,甚至有碎末掉到他头上。

    南狄又挪了个位置蹲着,突然。他的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中,南狄触电一般跳起来,大喊一声:“妈呀——”又一下砸到他脑袋,南狄惶恐地左顾右看,恐慌的情绪已经影响到了他的智商。等他发现地上的是青青的果子时,他抬头看去,只见漠漠坐在树枝上,小短腿悠闲地晃动,他还兜着一衣兜的果子。

    “你这个小鬼头,你知不知道现在……很危险……”南狄指着漠漠说,“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吃果,待会这些果子就通过你进入暴龙的肚子里面。”

    漠漠将果子收进衣袖里面,然而并没有看见他的衣袖鼓起来或者被水果垂下。紧接着,一样东西丢下来,他发现漠漠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是已经做了什么的事情。

    南狄伸手去接,原来是一把剑,这剑看上去有很长的历史了,还不适合现在这个年纪的漠漠使用,而且他并没有看见漠漠有随身携带呀!

    “你怎么会有这剑的?”南狄惊喜地着长剑,上面的虎头狰狞吓人,剑柄很熟,应该是被人重用过。真是雪中送炭呀!顺便的,南狄还估计了一下它的价值,估计不是他能够买得起的。

    “用完了记得还我。”漠漠只是说了一句就又不见了。

    有了武器,南狄算是松了一口气,气势汹汹地跑出去找暴龙决斗。南狄挥剑,暴龙竟然一下子就被砍成了两半,根本不费力。南狄自知自己没有这个本事,那么问题应该就在这剑上面了。

    还剩下母暴龙了,南狄双手握剑,因为这把剑太重了,指着母暴龙霸气地说:“来呀,谁怕谁!”母暴龙停驻下来,身体微微颤抖,然后掉头就跑。南狄哪里肯放过它,追着跑了几步,然后一剑将母暴龙劈成了两半。

    林子里都是暴龙的血腥味,南狄走出林子,对手中的剑赞不绝口,“真是宝贝,宝贝中的宝贝,要是我有这么一把剑就天下无敌了,到时候称霸武林指日可待,什么荣华富贵,美色美酒,还不是伸手就来?”南狄越想越激动,一颗心满满的都是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南狄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因为漠漠此时就在外面等着他。“好啦。给你,小气吧啦的。生怕别人不还给你,再怎么说我南狄也是个君子,不是我的东西我才不会占为己有呢。”

第一百零七章:擅闯魔宫

    漠漠接过南狄手中的剑,怜惜地注视着。“他叫降虎剑,是我父亲的。”

    “哦。”南狄在他身边坐下来,“那你父亲一定很了不起。”宝剑配英雄嘛。南狄心中已经对宗政澍有了个概念:满脸大胡子,浑身都是肌肉,连衣服都可以撑爆的那种一坨一坨的肌肉,说话应该是粗声粗气的,走起路来地动山摇,别人都不敢直视他。

    宗政澍那天交给他之前就在降虎剑里面注入了自己的法力,以防漠漠遇到危机的时候可以保命。虽然他不在漠漠的身边,但是也希望能够守护着他。

    “可是,这把剑怎么在你手中,你父亲……”南狄试探着问漠漠,要是漠漠的表情稍微有些不好,他就收回。

    忽而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南狄和漠漠睁不开眼,风越来越猛,突然南狄的声音出现在空中,“啊,小屁孩,救我——”

    风沙散去,漠漠抬头,南狄已经小成了一个黑点。漠漠拿着降虎剑,“父亲,帮帮漠漠。”说着深呼吸一口,降虎剑飞了起来,漠漠颤巍巍地站在上面,越来越高,速度快得他睁不开眼。隐隐约约中好像看见漠漠长大成了大人,坚毅的目光,紧抿的嘴唇,绷着的表情。

    南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手还是紧紧地抓着某样东西不松开。浑身的血冰凉,双唇也是没有血色。风在他耳边呼呼地响,吹得他凌乱,吹得他心头乱颤。

    他勉强地睁开一条缝隙,看见这个影子慢慢地接近自己,南狄下意识地伸手挥动,他的身体便掉了一边,吓得他赶紧将另一只手也抓着。“原来你这么厉害的呀——”南狄看见漠漠御剑飞上来,又惊又喜,今天的他算是够惊心动魄的了。

    漠漠从虚空中拿出飞镰,双手指挥飞镰围绕大鸟舞动。

    大鸟的翅膀吃了一刀,知道了漠漠的存在,这下,它身体一偏,划到了别处,漠漠紧追着,两方在空中展开了角逐。

    南狄脸色都青了,眼冒金星,嘴巴鼓起来,很快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他的身体还挂在大鸟身上,但是灵魂早就出窍了。

    漠漠生气了,停下来,飞镰的速度暴涨,看得南狄眼花缭乱,嘴里胡言乱语地喊着“小心,你别切到我呀,少一点都不是完美的我了……”

    空中飞散漫天的羽毛,南狄鼻子痒得连连打喷嚏,一不留神掉了下去。漠漠脸一沉,将脚下的剑指挥出去接南狄,而自己接着对付大鸟,酸臭的气味弥散开,真叫人恶心。

    大鸟用力地扇动大翅膀,漠漠在空中漂浮不定。这样消耗法力,对他来说非常不利。唯有速战速决!

    他在书上看见过这种鸟叫作酸与鸟,和魔族还是挺有渊源的。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抓南狄,难道它也注意到了南狄身上的那股仙气?

    漠漠求胜心切,法力在极速输出,而大鸟也不认输,在漠漠手中的飞镰狠狠扎入它的胸膛的时候,它的大翅膀也挥了过来。

    漠漠处于输出后的空虚状态,被它这么一砸,仅有的法力都用在了抵挡,而它的身体直线下落。

    南狄着急地抱着长剑,因为漠漠没有教他怎么用呀!而现在他已经看不见漠漠在哪里了,也不知道他们打得怎么样了。

    漠漠试着调动自己体内的法力,但是自己法力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近,就是没有办法动弹。还好他身上穿着邹容与以前给他的保护衣,这样摔下去还不至于要了自己的性命。

    只是地面这黑漆漆的洞是什么?好巧不巧就在自己的下方!漠漠只能认命,等他眼睛适应洞里的黑暗,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曾经他就是一个人处于这种地方,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内心的恐惧让他想要哭出来。可现在不一样了,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

    他掉下来的时候砸到了肉肉的东西上面,那东西发出了痛苦的嘶鸣,而周围响起了稀稀疏疏的动静。而他的手臂扎进了突出来的树根上,肉被深深扎透的痛觉令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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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呼吸不过来了。

    又是一个蛇窝!这辈子真是和蛇挺有缘的,有机会找苗疆的人学习一下,学几招训蛇的本事,一窝一窝的蛇可是资源丰富。

    一条大蛇抬头,小眼睛贪婪地盯着漠漠就在它张开大嘴的时候,旁边一条蛇狠狠地咬住它,两条蛇便纠缠在了一起。其余的蛇也开始蠢蠢欲动,漠漠成了它们争夺的美食。

    漠漠就静静地看着它们打斗,并暗暗地积蓄力量。然而它们不仅内部争斗,而且一有空就往漠漠这边张嘴,腥臭的气味熏得漠漠晕头转向。

    这里的蛇毒性没有上一次的大,但是身体可比那些庞大多了,能够将漠漠整个吞进去。

    好几次漠漠都以为自己要被生吞了,但是都是有惊无险。终于,就在一张血盘大口快要凑到自己的脸的时候,骤然停了下来,是漠漠将匕首刺进了它的身体。

    现在,该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漠漠早就对对付这些低级生物非常熟练,现在更是游刃有余。难就难在对手数量比较多,不过也就是时间的问题。又因为自己的法力

    南狄在空中飞了半天,身体被掏空了一般,“这是要怎么降落的呀?”突然,南狄脑海中灵光一闪,对着降虎剑说“降落?降落——”没反应。

    “带我去找小屁孩。”降虎剑颠了一下,把南狄吓出了毛病。“吓死我了,妈呀,吓死我了!”稳住了心神之后,南狄继续对降虎剑说,“快点带我去找小屁孩。”这一次,降虎剑没有一丁点的反应,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南狄也是无奈到抓狂,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说:“你叫降虎剑吧,带我去找漠漠,可以吗?”还是没有反应。

    “大爷,我求求你了,行行好吧——”南狄要哭了,这把破剑咋这么难搞呢?这一次,降虎剑才向着一个方向飞去。南狄总算是摸清楚了它的脾气,原来是个傲娇的破剑。架子够大的,必须得捧着!只是不知道漠漠和他父亲是不是也是这样侍候它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暂时便宜它,对说点好话吧。“降虎大哥,你真厉害!”话一说完,降虎剑的速度立马飙升,吓得南狄尖叫连连。这破剑还不能夸了,一夸就得瑟!

    最后降虎剑在一个洞口停了下来,南狄探头向下看,乌七麻黑的,哪里看得见有什么东西?想要问一下降虎剑,但是降虎剑已经熄火了,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灵性。

    南狄再次扭头看下面的时候,被突然冒出来的脑袋吓了一跳,“呼——吓死我了!”还别说,自己最近几天收到的惊吓还真不少。漠漠一声不吭,拿起降虎剑就要走。

    “唉,你的手臂受伤了,停下来,我替你包扎一下。”南狄在身后跟着。可漠漠的脚步始终没有停顿。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南狄一头雾水,这个小屁孩好像比刚才更加冷漠了,他应该是有什么心事。南狄追着漠漠跑,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漠漠就消失在他的面前。也许这一次他真的走了。

    漠漠回到魔宫,避开了士兵和侍女,一个人回到房间包扎,没过多久就有人来传话,说邹容与叫他。虽然邹容与很少叫他,一旦叫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他还是赶紧地包扎好伤口赶去见她。因为能听到她声音的机会不多。

    “雷将军,我们找遍了这么多的地方,唯有一个地方没有去过。我想,灵媒或许就在那里。”金游连连受挫,最近情绪十分的消极。

    “你是说魔宫?”荀雷吉说。

    “没错。”金游点头。

    荀雷吉背着手看着魔宫的方向道:“是要到那里看看了。”

    但是他们两个作为天族的将军,出入魔宫是非常不当的选择,很容易会让魔宫的人排斥。并且,他们要用什么理由进去,这也是一个问题。但是,光明正大地进去不行的话只能偷偷摸摸的了。一旦被发现,很可能成为魔族进攻天族的借口。

    “以我们的功力,只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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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撞见比厌和上野,都不会有什么事情。”金游思考过之后说。荀雷吉把他的话加入比较之中,没有立刻回答他。

    但是权衡之后,两个人还是决定偷偷地进去。

    避开魔宫的眼线,金游和荀雷吉在魔宫的一处假山后面现身。两个人对视一眼,摇身一变,成了两个魔宫的守卫。乍一看,有模有样,还真是区分不出来。

    两人刚从假山里面走出来就撞上了一个服装和他们不一样的士兵,看他神气的表情,应该是地位比他们高。金游和荀雷吉来了个急刹车,定住在那里。只见他围着两个人转了几圈,眼睛始终盯着他们,脸部、胸部、衣服、脚……把能看的都看了。难道他还想要看不能看的?

    金游眼观鼻,鼻观心道:“长官,有什么吩咐吗?”

    那个人还是盯着他们,“你们两个大男人偷偷摸摸地躲在假山后面做什么?”

    原来是怀疑他们在干见不得人的事情。金游松了一口气,不过荀雷吉但是镇定得很,估计是对自己的法术很有信心。

    可是,要怎么说呢?他们没干什么,就是伪装了一下。“就是那个,那个……”金游一时想不出来要说什么借口,吞吞吐吐起来,反倒让长官误会了他的意思。

    长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荀雷吉,再对金游说,“你是上还是下?下吧?”

    金游真是一头雾水,什么上,什么下呀?这么长官莫不是个神经病?

    还没等金游反应过来,长官就指着金游的胸口说,待会来找我,然后就走了。

    金游看向荀雷吉,“他这是什么意思?”

    “让你去你就去,我们分开行动更好。”荀雷吉说着也走了。金游思忖着荀雷吉说得也有道理,两个人呆一起就相当于一个人在找,但是分开行动就效率多了。如此,金游往刚才那个长官方向走了。

    荀雷吉走着走着,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憋得可真是够辛苦的呀。金游这个傻大个还不明白,傻愣愣地跟过去,也不怕被吃干抹净。不过他倒不担心金游会吃亏,还不知道是谁吃谁呢!

    金游走上前,敲响长官的房门,心想,这个人怎么叫他来他的房间呢?难道有什么秘密任务要交代?还有。刚才那个什么上啊,下啊,实在是让他介怀呀!

    “进来吧。”里面传来长官的声音。金游便推门进来,长官又示意他将门关好。“我觉得这房间太暗了,瞧着不舒服,还是开着门敞亮一点。”金游平日里哪需要揣摩别人的心思,因此说话也没有低声下气的调。

    长官怒了,“让你关你就关,废话这么多!”

    金游也怒了,别人看见他,即使级别比他高,还得对他恭恭敬敬的呢?魔族一个区区的守卫也敢对他吆喝,真为了自己很厉害?我就看看你有什么大事要说。说不出来的话可别怪老子的流星锤招呼不周到!

    于是,金游憋着肚子里的火关好房门。

    长官以为这是金游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更加认定他是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当即坐下来,两只脚打开,又对金游说:“过来。”金游又依言走过去,心中的愤怒更盛。

    “衣服脱了。”长官又命令道。

    行,我脱,看你这家伙能玩出什么幺蛾子!金游一件一件脱掉衣服,露出精壮的肌肉,看着孔武有力。

    长官啧啧地咂吧着嘴巴,眼神中放出猥琐的光。接着,长官伸出手摸上金游的胸膛,缓缓地游走。

    “嗯——”金游长嗯了一声,这厮竟然趁他不注意捏他的红点!他总算明白了。这厮就是一个心理变态!那还废话什么,绝对不能留着他祸害其他的男人!金游从虚空中拿出流星锤,手一挥,长官就被砸飞出去,贯穿墙壁,到了另一间房间。

    那是一个下人的房间,一张不大不小的床上,被窝中正相互拥抱着两个人,地上凌乱的一堆衣物。见到长官,那两个人吓得捂在被窝里面不敢出来。

第一百零八章:原石之林

    长官爬起来,故作无事,指着被窝里面的人说:“你们两个偷偷摸摸地违反规定!”

    被窝里面的人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冒出头来。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金游抡动手中的流星锤,往前一伸,锤子就砸中了金游的胸口。一口热血喷出来,长官倒了下去,再也没能站起来。金游瞥了一眼被窝中的人,冷漠地走开了。

    荀雷吉刚好听到这边有声音,料想是金游发现了,因此特地踱步过来看热闹。他刚到,金游黑着一张脸从房间里面走出来,连门都没有关。荀雷吉装傻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你还不知道?”金游没好气地说,这家伙刚才肯定是明白了的,所以才会让他过去,一定是想着看好戏,作为戏中的人,金游感到十分的不爽。房间里面传来摩挲摩挲的声音,两个人在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荀雷吉笑了起来。自己的好事没成,还破坏了别人的好事,罪过罪过!

    “好啦,我知道,不过这长官瞧着你这副魁梧的身材就不应该打你的主意,现在活该了吧?”荀雷吉道,顺便拍了金游的马屁。

    “快别说这个话题了。”金游打断他,一说,他心中就来气!尤其是长官刚才摸着他的身体,现在都起浑身的鸡皮疙瘩。“你一个人去找了,可有什么收获?”

    “收获是……”荀雷吉故意顿了一下,“那些地方没有,看来我们只能偶遇魔族中的大人物了。”为了不被认出来,他们必须万分小心,否则偷鸡不成蚀把米。

    金游听前面这三个字还以为有收获呢,差点就要高兴,可荀雷吉接下来的话让他想打人。你直接摇头,或者直接说没有收获不就得了,何必要捉弄他呢?今天的荀雷吉很反常!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或事?”金游问他。

    “没我。”荀雷吉斩钉截铁地说,太过于肯定反倒让人心中起疑。金游一脸我知道了的得瑟表情,“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从来没有这样地捉弄过别人,说明你变了。”

    “变了好,顺应这个时局的变化。变则通,不变则亡。流水不腐……”他们一边走一边小声交谈。

    “打住!”金游伸手阻止他说下去,大道理什么的,他不想知道这么多。“你就说你为什么改变了吧,别拿有的没的打发我。”金游是个干脆利落的人,什么事情都讲究一个痛快。

    “几天前我在林中中遇到了一个女子,高高的个子,全黑的衣裙,看上去特别的冷艳……”荀雷吉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说出来了,回想起那天的偶遇,脸上挂着微笑。虽然那个女子是魔族的人,但是他是真心欣赏她。

    “所以荀将军这是迎来了人生的春天?”金游坏笑,刚才的雾霾烟消云散。

    荀雷吉摇头,“凡间的女子只适合生活在凡间。”

    金游点头称是。两个人又拐了一个弯,停止讲话。

    前面的大殿上面写着三个字——叁枝殿。随后,一个小孩子快步走了进去。这里应该是魔族少主的宫殿了。两个人下意识地放轻脚步走上去,只见漠漠步履有些踉跄,左手捂着右手手臂,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金游和荀雷吉对视一眼,荀雷吉敲了敲门,变了声音道:“少主,魔后叫你过去。”

    “我知道了。”里面传来孩子成熟的声音,荀雷吉又看了一眼金游,同时退到一边。

    等了好一会,门再次被打开,漠漠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也重新梳理过。精致的脸惨白惨白,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这个孩子身上有一股祥瑞的气息,荀雷吉示意金游注意,金游皱着眉头,怎么回事?

    漠漠走在上面,步履哪里还有方才的漂浮?简直让人怀疑刚才是不是错觉。这个小小年纪的孩子俨然一个大人的心态,让人唏嘘不已。

    “魔后是的什么样的人?”金游忍不住问荀雷吉。

    “我也不清楚,总之跟过去可能会看到。”荀雷吉加快了步伐。

    不对!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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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吉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漠漠转身,冷眸看着他们。这两个人有些可疑,邹容与从来不会主动召唤过他。所以漠漠从来不奢望邹容与的传召,今天被叫了,却让他不敢相信。

    荀雷吉被漠漠的眼神吓了一跳,很难相信一个小孩子竟然也会有这种眼神。

    “不对什么?”金游赶紧问他。

    “他身上一定是有什么圣物!魔族怎么会有天族的东西?魔族和天族本来就水火不容,属性自然也截然不同,若是魔族的人佩戴天族的圣物,难道不怕被反噬?了从这个孩子身上祥瑞的气息看,他身上佩戴的,肯定是件圣物!”

    “什么圣物?”金游已经从虚空中拿出了流星锤,准备随时将圣物从这个孩子身上抢回来。

    “你知道太多了!”漠漠黑着脸,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利刃已经出鞘,寒光刺眼。

    “哼,魔族果然没有好东西,连小的也如此嚣张!”荀雷吉冷笑。

    “我是不是好东西不需要你们来评定,我自己心里有数。”漠漠提着匕首冲上来。

    荀雷吉轻易地避开了。要知道他可是天族三十六天将之一,漠漠要达到他的水平,再多修炼几千年吧。何况他刚才明明就是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只是奇怪,为什么魔族的少主受这么严重的伤竟然没有人来关心,也是奇了怪了。

    漠漠并不畏惧,招招带风,连一旁的金游看了都忍不住说:“这孩子将来必定成大器!”

    “那也得他能够活到那个时候再说!”荀雷吉冷着脸说。

    突然,一道霸道的风飞过来,荀雷吉险险地避过,他身后的柱子被这道风拦腰砍断,弧度涉及三根柱子。亭子里的三个人不得不立刻跑到亭子外面去。没等他们转身看身后的情况,亭子已经轰然倒塌。

    荀雷吉嗖的一声拿出腰间的铁链,在他们面前站着一身黑色衣裙的瘦高女子,眉目间冰冷彻骨。怎么看,都符合荀雷吉说的在林子中遇见的那个女子嘞!金游瞠目结舌,“荀将军,你说的那位女子还不会是眼前这个吧?”荀雷吉不做声,算是默认了。

    “天族的两位将军偷偷摸摸地跑到我魔宫就想着怎么害我魔宫的少主?”邹容与右手那些樗里容与剑,站在那里。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

    “魔后请别误会,我们只是来拿回属于天族的东西而已。”荀雷吉连忙对邹容与说。

    “属于天族的东西?”邹容与冷声问:“魔宫中什么东西是属于天族的?”

    金游指着漠漠说:“这个小孩身上的东西。”

    邹容与听金游用“东西”来称呼,说明他可能不知道在漠漠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也许只是觉得漠漠身上的东西瑞气太强盛而已。“他身上什么东西?”

    金游和荀雷吉都说不出来,只能乱猜,碰碰运气。玉帝让宗政澍看守的东西也是在一个小孩子身上,而现在宗政澍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那个小孩也更是没有听说。“天璇玉。”荀雷吉看着邹容与的表情,说出这三个字。

    果然,邹容与脸色一凝,没错,天璇玉是他们从天族那里抢走的,但是她用在了救命上面,她没有错!她知道,没有天璇玉,漠漠活不了,她也活不成,她冷声道:“想要拿走天璇玉,先问过本宫!”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啪啪啪——掌声响起来,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比厌向他们走来。“天族的两位将军在我魔宫中欺负本座的魔后和少主,是否太嚣张了?”

    现在是不打不行了!金游和荀雷吉皆惊出了一身冷汗。

    “漠漠,你先下去。”比厌对漠漠说,“父亲替你教训这两个坏人。”漠漠听话地走开了。

    两两对抗,火花四射,同一时间,各自拿出了武器。邹容与伸手,开启了一个新的空间,若是在魔宫中大,以他们的战斗力,魔宫会损失惨重。进入邹容与分裂出的空间里面,只要邹容与还活着,这个空间就不会消失。

    “待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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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且战且退。”荀雷吉悄悄地对金游说,但是金游是那种不服输的人,要他灰溜溜地逃走,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荀雷吉只能说服他。“以我们的功力,敌不过魔君和魔后,若是硬拼,固然落得一个英勇无畏的美名,但是现在神魔斗争,魔族更是广招同盟,要对付他们,天族难免吃力。若是我们留着性命,到时候发挥绵薄之力,也是死得其所。”

    荀雷吉说了一大堆,金游其实没听进去什么,但是他说这么多也影响了金游的心绪。他觉得荀雷吉烦,又明白他说得都有道理,所以便道:“好了,知道了。”得金游承诺,荀雷吉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战斗中果然是不停撤退。

    邹容与没有将他们逼得没有退路,比厌很不解,“这两个人刚才对漠漠心怀诡计,让他们就这样走了,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邹容与笑了笑,“你不是处心积虑地想要攻打天族吗?”

    “那就该杀了他们,来个下马威。”比厌翘起腿道。

    “让他们逃了,魔族就有理由上天庭兴师问罪,天族没有理由拒魔族于天门之外。到时候,天族的地形布局,都可以看得到,对于作战,相当有利。”

    听邹容与这么说,比厌哈哈大笑起来,由衷地赞叹道:“还是本座的魔后聪明!”

    邹容与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抹狠戾。

    沉重的门咿呀一声被打开,像往常一样。一个小和尚在他面前停下来,向他施礼:“施主,佛祖想和你说几句话。”

    终于……你永远不知道幸运之星什么时候会眷顾你。唯有不懈地等下去,终究会成功的。

    宗政澍将他臂弯中那个结了一只瘦小果实的小树拔下来,再种在了被他穿透的石板洞中。然后站起来,浑身的骨骼都在响动。

    “悠悠一百年,对于一个普通的凡人来说是一世。在这一百年的时间里面,人间的凡人历经了生老病死、酸甜苦辣,拿起了,最后又放下了。介怀了,最后又释怀了。施主,你历经了这样一个百年,你放下了吗?”

    没想到已经过去一百年了啊——“都一样的,没有她的日子对我来说都一样,一样的黯然失色。纵然百年、千年、万年都一样。”宗政澍回答他,他的声音因为长久没有开口而沙哑,舌头也不太灵活,吐出来的字认真听还是能听清。

    “施主若执意如此,吾便告诉你一个地方,在那里,也许有你想要的结果。”

    “请佛祖成全。”宗政澍向佛祖跪下,叩头。

    风雪漫漫,宗政澍披着风衣迎着狂风又上路了。佛祖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他不能忘记,他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他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赶路,偶尔抓一把雪放进口中。

    “我们每个人都有唯一一块只属于自己的石头,埋在此处往西边两千里的原石林。为了防止那里遭到破坏,一旦进入原石林五百里的范围内,法术会自动失效。你要到原石林,找到属于你自己的那块石头,并且在石头上刻上你想要刻下的人的名字。”

    越来越近之后,宗政澍感觉到了体内法力的流逝,应该是已经进入了原石林五百里的范围内吧。宗政澍落地行走,体力渐渐地不支,不得不用莫北支撑着他行走。

    如论多苦多累,他一定能坚持下来的!一定!他必须坚持下来。

    宗政澍气喘吁吁,呼出的气体在他眉毛上挂住,形成了水珠,然后结冰,沉重的他睁不开眼皮子。宗政澍用手狠狠地揉搓冻僵的脸颊,尽管他的手也没有什么知觉。

    一个稍不留神,宗政澍脚下的雪松动,他就扑通滚下了小山坡。雪灌进衣服里,冰冷刺骨。体温融化冰雪,化成了水,衣服便黏黏的。

    宗政澍爬起来,又在几米外找到了莫北,继续走下去。

    登上雪山头,终于看见前方一望无垠,密密麻麻地石头突兀地冒出地方,一半还留在泥土中。宗政澍停了下来,眼眶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他终于到了!

第一百零九章:云开见月

    宗政澍颤巍巍接地走上去,张开手,茫然四顾,一时不知所措。这么多的石头,他要翻到什么时候?

    他试着选了一个,这块石头上面布满细纹,但是名字却看不见,莫非是埋在泥土中那一截?宗政澍用手刨开泥土,果真如此!那半截带着泥土的石头上面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宗政澍又看看周围,每一颗石头都是如此。上面露出来的半截布满细细的纹路,名字看不见。要他一块一块挖出来看,是这样没有错。可是这一望无垠的原石林,他要找到什么时候才找得到属于他自己的那一块石头?

    他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一块一块地去找,他的手指破了,血染红指甲,染红冰冻的泥土。他找着找着,眼泪就不自觉地落下,他怕来不及,真的。万一就在他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怎么办?他必须尽快找到,但是他就是没有一点的办法。现在他找了几千块石头,还不及万分之一。

    芸芸众生,每一个生命都有一颗,而他只是其中一个。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无助而绝望。就像茫茫的大海,浩瀚无边,而他只是其中的一滴水。

    他的泪水滴落在原石上面,原石就像被点燃了一般,散散发光,随着宗政澍的移动而点亮这个原石林。在这里就像是一个茫茫的宇宙,因着宗政澍的泪水而变得璀璨美丽又伤感。

    宗政澍是无暇顾及这些的,他的眼中只有不停地寻找,一个都不能遗漏,刻不容缓。

    到最后,宗政澍越来越感到心中的绝望仿佛要将他吞没,他鲜血淋淋的手捂住憔悴得到脸,泪水从指缝流出来,滴落在他人的原石上面。他不曾想,因为他泪水的滋润,也许会改变他人的命运。

    原石上面的晶莹星光慢慢升起,在空中飞舞,围绕在他身边,甚至停在他的肩头,他的指尖。宗政澍终于看到了它们,多么的美丽。

    它们再一次起舞,拨动着他的心。如果邹容与在这里,看见这场景,一定会非常喜欢的!想到她,宗政澍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那些光努力引起他的注意力,往某个方向流去。宗政澍定定地看着,不可思议,也不敢想象它们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给他看,会不会是指引着他去找属于他自己的那颗原石?空中越来越多的光汇聚在远处,如同一条条银色的带子。

    宗政澍缓慢而艰难地站起来,循着光,眼里只有它们。他的脚下一踩空,整个人就滚下了山坡。他来不及顾忌其他,脚步跑起来,快一点、再快一点、更快一点……

    宗政澍听到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他努力去听,那个声音十分的熟悉,仿佛一个故人,从遥远地方在呼唤着他。

    他果真拼命地跑起来。

    那些光在远处停了下来,聚集在一颗石头上面。宗政澍停下来,呼吸紊乱。他走过去,发现这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石头,上面的纹路比一般的石头更要密集凌乱。也许这就是他的那一颗。

    宗政澍双手在颤抖,使劲地挖出泥土,“宗”字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宗政澍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模糊了视线。慢慢地“政”字也出来了。接着是“澍”字。他伸手着这块石头,拂去上面的泥土。

    佛祖说在上面刻上他想要刻的名字。邹容与的名字,漠漠的名字。

    宗政澍拔出莫北,举起对着原石,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先划了漠漠的那一点。就在他的剑落下的那一刻,原石上面出现了一道新的细纹,并且随着力道的加深,纹路就越大。

    难道……宗政澍一下子不敢下手。

    他深呼吸了几下,小心翼翼地再一次动手,他的手心都是细汗,额头的汗珠流进了眼睛里。他不得不放下莫北,抬起手臂擦一擦眼睛,在抓了几下衣摆。然后才从新拿起莫北继续。他沉重而谨慎的呼吸声,以及原石裂开的声音压迫着他的神经。

    稍有不慎,前功尽弃,就一切都完了。

    在这只有黑色的泥土以及形状各异的石头山中,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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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对着石头小心谨慎地刻着字。风呼啸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山里。

    宗政澍又停了几次,终于将漠漠的名字刻下了。但是原石上面已经没有空白的地方,说不定下一秒就会碎裂。

    怎么办?邹容与的名字还没有刻上去。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能将自己的名字换成邹容与的名字。

    宗政澍茫然四顾,也许他可以将邹容与的名字刻在被人的石头上面。但是刻谁的石头,万一在那个人的石头上面出现意外怎么办?而且,如果邹容与因此而和被人的命运关联在一起,这也是他不愿看见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办?怎么办?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宗政澍心中越来越乱,一团乱麻捆着他的心,快喘不过气来。

    假若他和漠漠都活下来了,而邹容与却不在他们身边,他该怎么办?他无法想象那种日子,他只知道他不能没有邹容与。最后,宗政澍还是决定在他的原石上面刻上邹容与的名字。

    每一下都让宗政澍的神经崩得紧紧的,连呼吸都忘记了。一会儿,宗政澍放下手中的莫北,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仿佛一时之间就被卸掉一般。

    他只是才刻下第一笔!还有十九笔。并且随着这个字数的增加,原石碎裂的危险必将也增加。他必须小心谨慎,全神贯注。他们三个人的性命都在这颗原石上面!

    时间漫长的好像过了几个世纪,宗政澍的嘴唇干燥得离开,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滴落在原石上面,晶莹的原石中细细的纹路被他的心头血浸染,如同一根根血管,活过来了一般。

    宗政澍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依旧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剑尖。

    终于,是邹容与名字的最后一笔!如果顺利,他们就能永远的在一起了,再也不要生离,除非死别。

    咔嚓~咔擦~宗政澍的神经被揪紧,已经不能再紧了,再紧一点就要断掉。他握剑的双手不停地颤抖,在宗政澍的眼中,密布血色纹路的原石咔嚓咔嚓慢慢地裂开,最后嘭的一声炸开。

    宗政澍张开嘴,没有进气,也没有出气,随后,宗政澍的身体向后倒去,双眸紧闭。

    碎开的原石在空中缓慢飞舞,与那时候的流光一起。

    金光的佛祖,嘴巴微动,好像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只是轻得没有人发觉。

    一道金光闪过,流向原石林。

    在魔宫中,邹容与和漠漠也相继昏迷过去,不知原因。比厌机急忙忙地召集所有能召集的医者给他们治病。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倒是说呀——治不好他们你们都去死!”比厌手中的长剑挥过,在他面前的一排医者就身首异处,倒在了血泊之中。

    “魔君,魔后和少主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入土为安吧。”嬨季劝他说。

    “你闭嘴!”比厌的双眼浸了血一般通红,连眼珠都看不见了。嬨季见到他这副模样下意识地往后退。比厌哪里肯方放过她,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高高举起,恶狠狠地说:“你这个贱人,你是不是盼望着容与他们出事!”

    “魔君,魔君……”嬨季说不出话来,她是盼着邹容与和漠漠死去,但是这种话能承认吗?比厌会把她杀死的!

    在浩渺深邃的原石林,万物寂静无声,柔和的佛光笼罩着浸血的原石碎片,以及那位白衣公子。无量佛光将碎片融合,凝聚成一滴血色的泪滴,上面是肉眼看不见的细纹,缠绕着中间那三个金色的名字。

    随后,泪滴嵌入他的眉心,佛光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宗政澍缓缓下落,平躺在这个荒野之中。有两个声音在他脑海里,不停地呼唤着他,“澍”,“父亲”。

    他的意识被这两道声音唤醒,越来越清晰,可这两道声音却越来越渺茫。宗政澍彻底的醒了,同时,那两道声音失去了最后的联系。

    宗政澍的眼睛睁开又闭上,为什么自己还活着,为什么自己还能呼吸,为什么自己还能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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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回去吧,”佛祖的声音从他心底响起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也许人生不该有大喜大悲,不该有所谓的福祸标准,不该存在希冀、抱有幻想。这样就不会感到悲痛,感到彻头彻尾的绝望。原来一切只不过都是虚妄。

    宗政澍走出原石林,回头望去,哪里还有林立的各种原石,这里和普通的荒野没有什么两样。这下想要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唯有不断地往前走。

    回到殿前见过佛祖,佛祖问他:“宗政澍,你觉得你还是你吗?”宗政澍摇头,现在的他衣衫褴褛,面目沧桑,一无所有,他早已不再是原来那个他了。

    佛祖又道:“你可知你为何还站在这里?”“佛祖告诉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回去。一无所有的人应该四海为家,浪迹天涯。”

    “你为何还在这里?”佛祖又问了一遍,宗政澍迷茫地看着他,他也想知道自己为何还站在这里。“看来你还是不明白。”

    “原石林,我……”宗政澍喃喃自语,“每个人都有一块只属于自己的原石……”还有什么,他遗漏了什么吗?“只属于自己的,那我刻上去还有什么用?”宗政澍茫然四顾,“原石碎了,碎了……”听宗政澍的声音,他已经快要疯了。

    “原石碎了,它的主人也活不了。”佛祖提醒他。闻言,宗政澍上下打量自己的身体,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是魂飞魄散才对呀,怎么他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和佛祖交谈?“我的原石……”宗政澍望着佛祖,佛祖接着他的话往下说:“没有碎,它活在你的心中。”

    宗政澍一下子哭了出来,他慢慢地蹲下,双手抱头,涕泗横流,哭得不能自己。世上自有痴情人,缘深缘浅看不穿。

    “以后的一切皆看你们三人的造化。宗政澍,你该走了。”

    宗政澍擦干眼泪,朝着佛祖深深地跪拜。此时此刻,他的心又回到了他的胸腔中,充盈着感情带来的沉重。

    宗政澍再次回到了那座寺庙。

    “施主,你看外面。”方丈对宗政澍说。

    窗外春暖花开,草长莺飞,远远的还有儿童放飞的纸鸢。宗政澍轻轻地说:“春天了。”

    是呀,春天了,万物复苏,到处充满了生气,到处充满了希望。一百年前他来的时候是冬天,心如死灰。现在他的心是愉悦着的,随着风,去了它本该去的地方。

    一百年前的人早已不在,宗政澍在那个小和尚的坟前放了一束花,虽然都最后他还是没能成佛,但是他应该不后悔的吧。

    宗政澍从房间里面出来,迎面而来一个小和尚,拿出一包东西。“施主,沿途没有什么人家,你拿着这几只饼,饿了的时候能顶一顶。”

    宗政澍在他身上,依稀看见了旧友的模样。他从小和尚手中接过大饼,微微地笑着,“多谢。”

    小和尚憨笑着挠头:“施主,看上去你的心情不错。”

    “是的。”宗政澍心情好就回答多了。

    “那祝福施主以后都有美丽的心情。”小和尚虔诚地说。

    “多谢。”宗政澍向他颔首。

    离开寺庙,宗政澍迫不及待地赶回去,司徒蓉是要通知一声的,她应该也很关心,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松了一口气。还有樗里子,他可能早就不在解忧茶馆,依照他的性格,一定是去魔宫找邹容与,这样一来倒是省了他的麻烦。

    现在他直奔魔宫就是了。路途中,宗政澍遇到了几起神魔两族的斗争,都是小面积的。宗政澍又摇摇头,现在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了。他是神仙,不过只是一阶散仙。他只想要去见他们,迫不及待的。

    整日整夜地赶路,法力严重透支,宗政澍的眼睛都布满了红血丝,三天之后终于从西方圣地赶到了魔宫的外围。

    宗政澍找了一家店,好好地将自己打扮一番,心中竟然有些怯,坐立不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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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难入梦介绍:
穿越之后成了圣女?她性格孤僻沉默寡言,他分演两个角色瞒天过海,最后是相爱还是相杀?再一次重生之后,她不再是她,他也不再是原来那个他,又将擦出怎样的火花?清风难入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清风难入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清风难入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