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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难入梦全文阅读

作者:巫师大人     清风难入梦txt下载     清风难入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章:不敢拥抱

    宗政澍醒来的时候旁边守着一个小和尚,一问才知道他这是在最接近西方圣地的一座寺庙,而他睡了一天一夜。他想要起身,但是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疼痛,并且不听他的使唤,一动不动。小和尚见了连忙说:“将军还是躺着休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贫僧便可。”

    宗政澍迫不得已接受这个事实,为了能够早点能够动,他必须专心养伤。“麻烦小师父给我倒杯水。”小和尚听了连忙起身。听闻眼前的这位年轻帅气有着一头银白色长发的人是一位将军,身上所受的伤是他英勇的见证。小和尚从心底仰慕宗政澍。

    又休息了一天,宗政澍感觉自己的身体终于可以动了动,于是他用尽全力才撑得起他半个身体。“将军,将军!”小和尚刚从外边进来,看见宗政澍想要起来,立马跑上来扶起宗政澍。宗政澍便在小和尚的帮助下盘腿坐好,“能否请小师父替我守着,不要让其他人进来?”宗政澍礼貌地问。小和尚自然是点头。

    接下来的夜里,宗政澍都在调理身体法力来疗伤,他的额头密布冷汗。小和尚见了便小心翼翼地捏着一块毛巾替他擦拭。到了后半夜,宗政澍的情况渐渐稳定,小和尚便双手撑着下巴守在桌子旁,双眼如胶似漆,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远处响起公鸡的啼叫,然后是晨曦微微,小和尚已经趴在桌子边睡着了,嘴角还流出晶莹的口水。

    宗政澍缓缓睁开眼睛,再伸腿下床,浑身的骨骼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宗政澍使用法术换掉身上一股馊味的衣服,然后走到桌子边,注视着小和尚。真是很单纯的一个小师父,宗政澍感慨,拿出一块方巾伸到他嘴边,擦去他嘴角的口水,然后把方巾放到一边。

    第二天天亮,小和尚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往床上看去,只见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再摸一摸,冰冷冷的没有一点余温。看来宗政澍是走很久了。小和尚心中有些失落,再看桌子上一块浅蓝色的方巾,回想起自己的睡像,稚嫩的脸颊刷地一下就红了,伸手拿起方巾,握在手中。

    宗政澍算了算,后天就是中秋节了,所以他要明天回到常山城,是以必须加快速度。但是他的伤刚好,如此消耗法力对他的伤极其不利。尽管如此,他还是赶了回去,终于赶上了。他看见邹容与低头看杯中的茶,双手握着茶杯,茶水的温度也温暖不了她冰冷的泛白的指尖。“漠漠,你宗政叔叔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所以别问娘亲,娘亲什么都不知道。”

    他深呼吸,重复了好几下才鼓起勇气走上去,隐藏起心痛和关心,故作陌生地说:“你是在怪我吗?”

    听司徒蓉说完,邹容与早已泪流满面,她看着宗政澍,她有很多的话要说,但是她不知道该从哪一句说起,于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她的脚步,慢慢地走向了他。宗政澍挣扎了好久,终于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这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也是这辈子唯一一个,他做梦都想能够抚摸她的脸、她的发、她的手、她的额头、她的眼角、她的嘴唇、她的耳朵……

    邹容与注视着宗政澍,慢慢地靠近他,最后伸手拥抱着他。“能不能……”邹容与说:“抱抱我……”邹容与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肩头。宗政澍也忍不住哭了,他害怕自己给她带来灾难,于是迟迟不敢伸手,而且,漠漠他……一定不能接受他。

    邹容与倒退两步,三步,望着宗政澍的眼越发悲伤。他紧握着拳头,看着她哭泣。

    这时候樗里子走上了,搂着邹容与的肩膀。邹容与躲开他,一个人哭着离场。

    “你叫我来就是看这个?”樗里子冷眸质问司徒蓉。她叫自己来就为了看邹容与被伤得多深?看着她有多狼狈?

    司徒蓉哑口,她本以为宗政澍会回应邹容与,没想到宗政澍忍住了。再看宗政澍的时候是恨铁不成钢。

    樗里子愤然离去,追着邹容与的身影,只是邹容与已经回到房间并关上了门。樗里子站在外边,没有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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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她一定想一个人待着。虽然不放心也无可奈何,樗里子默默地转身离开。

    邹容与依靠着房门,慢慢地滑下来,双手抱膝,嘴里咬着手指,眼泪无声地滑落。她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宗政澍在房间中,拿起郁雪莲,她应该还会接受这朵花的吧?会吗?这时候身上的伤发作,宗政澍揪着胸口,好痛,好痛。

    漠漠一觉睡到天亮,全然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桌子旁多了一位陌生的女子,很自来熟地融入他们之中。而他们呢,个个一脸沉默,不知道是为什么。

    “娘亲,这位阿姨是谁啊?”漠漠小声地问邹容与,没等邹容与开口,樗里子就接过来,没好气地说:“是一个天底下脸皮最后的女人。”漠漠听了之后一脸茫然地望着邹容与,发生了什么,天底下脸皮最厚的女人竟然赖上了他们家。

    “吃饭吧。”邹容与盛好了饭放在漠漠面前,自己也跟着坐下,拿起筷子。举目看桌子上的饭菜,一点胃口都没有。即便如此,邹容与还是夹了几筷子塞进嘴里。

    “唔——”樗里子立马将嘴巴里面的酸菜吐出来,做了一个喷火的动作。这也……太辣了吧?“好辣——好辣——”樗里子伸出舌头用手扇风,还是辣得眼泪都出来了。今天的邹容与怎么这么狠,这辣椒放得也太多了吧?

    辣椒可以开胃。邹容与一声不吭继续低头吃饭。吸取樗里子的教训之后其他人的筷子自动避开那碟酸菜。

    他们默契地将昨晚的事情缄口不言,当作没有发生过,全心全意为漠漠的生日作准备,漠漠自然是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即便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他还是开心地难以入睡。

    “娘亲,漠漠生日那天父亲会不会来?往年他都会来的。”漠漠侧着身体看邹容与。而邹容与早就给他发过消息,说等漠漠生日过后会带漠漠回去住几天,让他到时候不必过来。这件事邹容与有选择性地告诉了漠漠。

    “真的?那宗政叔叔他们会去吗?还有樗里叔叔!”漠漠激动地问她。

    “这么多人去干嘛?你父亲不喜欢这么多人,太吵了。”

    “也对。”漠漠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我们要不要给父亲带点什么东西回去?”

    “你想给他带什么?”邹容与将漠漠往怀中拉了拉,然后把被子裹好,免得他着凉。

    漠漠又想了一下说:“要不我们给父亲做几件冬天穿的衣服吧?”

    “行,后天集市,我们再去买。睡觉吧。”邹容与看着漠漠闭上眼睛。漠漠很开心,就连睡觉都是笑着的。注视着漠漠嘴角的笑意,邹容与心头就涌上一股忧伤,她伸手将漠漠揽在怀中。

    樗里子睡着之后,一个人凭空出现,站在他的床头,垂眸望着他的睡颜。你怎么还是这么傻?明明知道她不爱你,还是为了她付出这么多,这样做值得吗?司徒蓉使了个昏睡诀后伸手覆上樗里子的脸颊。

    期待着,期待着,漠漠期待着的生日终于到了。一大早起床,邹容与给他煮了长寿面,葱花点缀,还有嫩嫩的煎蛋。每个人都夹了一小碗吃。尔后又端上丰盛的菜肴,都是漠漠爱吃的。漠漠幸福地笑着,乐呵呵的模样十分可爱。

    正吃着,院子里响起一个声音,不知是谁扔了个石子进来。漠漠立马放下筷子,“娘亲,我走了!”“刚吃饱,你跑慢点。”邹容与在身后叮嘱他。

    刚才那个石子是漠漠和那个孩子的明号,因为他们都知道,所以算不得暗号。樗里子吃得起兴:“刚好漠漠走了,老子把他爱吃的都吃光。”

    “也不怕脸皮吹破,肚皮撑破。”司徒蓉白了他一眼,细嚼慢咽地吃饭。

    樗里子自然不甘示弱地顶回去:“有种你就看看是你眼瞎还是你眼瞎。”说着又大口大口地往嘴里边塞肉。

    邹容与已经做到了无视他们,始终低头吃饭,待她吃饱之后抬眸,正对上宗政澍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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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神。“慢吃。”邹容与放下筷子,轻声道,起身便走了。宗政澍也随便吃了几口又走了。剩下樗里子和司徒蓉,一个为了证明自己的能耐而为难自己的胃,一个为了证明自己的直觉而静静看戏。

    下午的时候,漠漠从外面回来,冻得身子僵硬,跑到炉子旁边烤火。“娘亲,我们今天去雪地捕鸟了,然后得了七只,一只好大的,其他的才是小小的。”

    “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吗?”邹容与问他。

    漠漠摇头,又问:“娘亲,我们什么时候走?”

    “吃了午餐之后。”邹容与收拾衣服和其他一些东西,为下午的出行做准备。

    “好耶!”漠漠高兴得围着邹容与转圈,“那我可以叫上石木他?”石木是刚才和漠漠一起玩的那个孩子。

    “只要他想来,都可以。”

    邹容与刚说完,漠漠就跑出去,大喊着:“石木,我娘亲同意了!”门口的角落走出来一个比漠漠高一点的孩子。原来漠漠早就算好了的!邹容与哭笑不得,这个孩子越来越鬼机灵了。不过也难得石木这个孩子肯和他一起去,想必是因为今天是漠漠生日才答应的吧,平时漠漠邀请他到家里做客他都不肯。

    中午吃饱了午饭,仆人带着一个衣裳单薄的孩子进来,那个孩子手中抓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看见邹容与他们紧张地说不出话。他低着头不敢去看。

    “吃饭了吗?”邹容与温柔地问他,和漠漠说的一样,真的超级温柔,一下子就减轻了他心中的负担。“嗯。”石木依旧低着头,闷闷地回了一声。

    “再过来吃一点吧,漠漠也经常在你们家吃饭。”邹容与轻轻地拉起石木的手,将他领到桌子边坐下。宗政澍已经给他拿上了一副碗筷。

    石木刚拿起筷子,邹容与已经给他夹了好多菜,“大胆吃,别太拘束。”石木偷偷地瞧了眼漠漠,看见漠漠朝他挤眉弄眼,还示意他吃菜。

    “就是,平时难得吃这么好的菜吧,今天多吃点。”司徒蓉开口说。石木拿着筷子的手停了下来,邹容与道:“别理她,她说话就是欠了点。”司徒蓉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看了樗里子一眼,发现后者正生气地瞪着她。

    石木尴尬地拿着筷子扒拉几口,虽然都是些他平时吃不上的好菜,只可惜食不知味。“以后多来找漠漠,大家一起相处久习惯了。”邹容与知道他的心情,怕司徒蓉刚才的话伤到他本就敏感的心。石木点头,依旧不敢看他们。

    吃饱饭之后,邹容与拿出一件棉袄,这是她听说石木一起来的之后到街上给他买的。“夜里冷,莫冻坏了。”邹容与将棉袄给石木穿上,又给他戴了一顶毛绒绒的帽子。石木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上马车之后,漠漠拿出了一堆东西和石木玩,樗里子玩性未泯,也吵着要加入。

    “我打算后天带漠漠回去一趟,你们请自便。”邹容与道。

    “回去?回哪去?”司徒蓉疑惑地问,她身上的香水味熏到了邹容与。

    “嗯。”宗政澍轻轻地嗯了一声,他想起在霖盱境里面的场景。他只能装作不在意、不在乎、不以为然,然后心中明明白白她是在和谁在一起。樗里子听到了,假装与自己无关。比厌是他的仇人,但是对邹容与开说比厌是她的恩人。他恨比厌,但是不能杀了比厌,否则邹容与不会同意,漠漠也不会同意。

    马车在羊肠小道上腻歪了三个时辰左右,终于到了一个银白色的世界,它和外面的银白色不同,这里什么都是雪做的,房屋是,人物、动物也是,树木、小草、花儿也是……外面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看见这里的惊奇美丽。冰雕在暖暖的冬日之下晶莹发光。

    脚踩在雪地上面咯吱作响。漠漠和石木你看我我就看你,“哇——宗政叔叔、樗里叔叔,我好喜欢啊——”

    樗里子得意地笑:“好戏还在在后头呢!”

第八十一章:流泪相拥

    夜色降临,气温也一寸一寸地下降,邹容与、漠漠、石木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另外三个各有各的原因而用法术御寒。

    叮——眼前亮起了一盏灯笼,叮——又是一盏……这座城里面的灯有秩序地亮了起来,映照在白雪上面柔和而温暖,使得这里看上去像是在童话之中。

    漠漠和石木已经震惊得只会用哇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接着,人物、动物居然慢慢地动了起来,有模有样,若不是看清楚是冰雕出来的,人们肯定会以为是真正活着的人和动物。一只小熊双腿站立,双手捧着什么东西走上来。漠漠定眼看过去,原来是一枝冰雕的花。小熊将花放到漠漠手中之后便走了,憨憨的模样甚是可爱。

    紧接着又上来一只冰狐,同样在石木的手中也放了一枝花。

    最后是一头七色鹿,它虽然是冰做的,但是身上有着其中色彩,流光婉转,它的嘴里叼了一枝冰花而不化。它朝着邹容与,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过去,然后在邹容与面前停住。“我也有?”邹容与看着宗政澍和樗里子。

    “那当然咯,我们得感谢这些伟大的母亲,把这么可爱的漠漠带到我们身边,是不是呀,漠漠?”樗里子朝漠漠挤眉弄眼。漠漠会心一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城镇里面,所有的假人、假动物都和真人一样,买卖东西,喝茶吃点心,交流聊天,逛街,甚至是放孔明灯。漠漠也要放,邹容与便和他们给他准备好,点火。

    “漠漠快许心愿!”樗里子叮嘱他。

    “我能不能把这个心愿给娘亲?”漠漠抬头看着邹容与。

    “今天是你生日,当然是你许心愿,怎么能让给娘亲呢?”邹容与伸手摸摸漠漠带着帽子的小脑袋,温柔地说。

    “哎呀,你们两个推来推去做什么?不是生日就不能许愿了吗?我们大家都来许愿!”樗里子招呼大家说。

    “不要。好幼稚!”司徒蓉直接拒绝。

    做人不要活得太现实,偶尔还是应该适当地幼稚理想一点。邹容与是这样想的,但是她喜欢在外人面前现实,在自己的内心世界理想。所以现在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樗里子威胁司徒蓉说:“扫兴的人赶紧离开,别挡着我们高兴。”

    “小漠漠,小石木,快点想要待会要许什么愿望。”樗里子变脸比翻书还快,这时候对着漠漠和石木微笑着说。“还有你,容与,别想着拒绝。快点,老子手都累了。”

    所有人闭上眼睛许愿。只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说:“我希望父亲快点找到娘亲和漠漠,这样漠漠就能听听和父亲娘亲在一起了。”

    邹容与不敢睁开眼睛,怕眼泪流下来。

    宗政澍弯腰,轻声对漠漠说:“漠漠,许愿的时候不可以说出来,不然会不灵的。”

    漠漠吓得脸都白了,“樗里叔叔,你先别放手,漠漠要重新来许愿。”樗里子笑起来,嗯了一声,然后看着漠漠重新双手合十,十分的虔诚。等漠漠好了之后,樗里子和宗政澍松开手,孔明灯就摇摇晃晃地飞上了深邃的天空。众人抬头,目送着它远去,直到天边一个小点,如同星星一般。

    “娘亲,你许了什么愿望呀?”漠漠的手被邹容与握在手中。

    “宗政叔叔不是说过吗?说出来的话愿望就不灵了哦。”邹容与笑着说。

    这个人,即使是笑着的,眼底还是会有化不开的忧伤。宗政澍眼角的余光望着他们。

    “我们现在快点回去吃蛋糕,吃完之后就要开始烧烤啦!”樗里子兴奋地说。

    邹容与其实是很喜欢大家聚在一起的感觉的,但是现在他们不能像以前那样,畅快地聊天,而是个个满怀心事。蛋糕是邹容与在解忧茶馆的时候自己做的,用了鸡蛋了面粉,还做了铁架去烤。又因为现在是冬季,因此蛋糕很好保存。

    漠漠流下了口水:“哇,我要吃上面的小老鼠。”漠漠是属鼠的,所以邹容与在上面弄了好几个可爱的小老鼠在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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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漠每年都最喜欢他们。

    拿出生日蛋糕之后,樗里子和宗政澍在桌子上点满了蜡烛,烛光摇曳,映得每个人的脸都很柔和。漠漠接过邹容与手中的匕首,司徒长缺送给她的匕首,她还留着,对着蛋糕切下去。然后交给邹容与帮忙切成一块一块的。

    “小石木没吃过这个吧?这叫蛋糕,很好吃的,你来试试姐姐的手艺。”樗里子将蛋糕端到石木的手中。邹容与的耳朵一抽,这声姐姐听得她心慌呀。好歹她现在也是一个孩子的娘亲了。

    石木用勺子送了一点到嘴里,舔了一下,甜甜的软软的特别好吃。小孩子又喜欢吃甜食,刚好符合他们的胃口。

    给他们都切好之后才轮到她自己。

    石木喜欢得不得了,因此邹容与递给他第二块的时候他接过了。

    吃了蛋糕邹容与忙着收拾,樗里子和宗政澍忙着生碳火,又准备好烧烤签、羊肉、牛肉,鸡翅、鸡腿、韭菜、蘑菇、玉米等等。等邹容与过来,刚坐下,一窜烤羊肉就横在了她面前。“宗政澍烤的,我烤得不好吃。”樗里子别扭地说。

    “呦,你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司徒蓉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宗政澍烤的羊肉。

    邹容与接过,礼貌地道了声谢谢,然后才开始品尝宗政澍的手艺。

    因为有两个孩子还有樗里子这个大孩子在,气氛很快就活跃起来,围着热乎乎的炭火,难得的热闹。

    邹容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倚靠着太师椅细细品,十分惬意。又因为喝了酒,睡意上来,叮嘱漠漠和石木不要吃太多烧烤,免得第二天喉咙疼就双眼皮一沉,脑袋里面浆糊一般。耳边他们的声音渐渐地小下来,她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娘亲?娘亲?”漠漠想要洗手洗脸,宗政澍示意他别说话,把他拉到洗手的地方,给他倒了水壶里面的热水。“石木也过来洗吧。”宗政澍道。两人都洗好之后,又扭干毛巾给他们擦脸。

    樗里子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醉眼朦胧:“我怎么觉得宗政澍也挺适合做父亲的?”

    “可不是。”司徒蓉也道:“毕竟人家是一个做父亲的人了。”

    “可他本人还不知道,说不定还在瞎几把乱吃醋嘞。”樗里子笑了一声,无可奈何。

    “有的人知道,却假装不知道。所以都一样。”司徒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就比如我喜欢你,你却假装不知道。

    樗里子反应过来自己和司徒蓉这样平和地聊天,瞬间别扭起来,“谁跟你和好了?”

    司徒蓉妩媚地笑着:“是我脸皮厚,蹭上去和你说话。”樗里子被噎着了,不在理她。而是偷偷地施乐个法在邹容与身上,司徒蓉看见了转头对漠漠他们说:“两个兔崽子洗好了没有,准备睡觉去。”

    因为多了个石木,所以漠漠要和石木一起睡,这样就不方便和邹容与一起,尽管漠漠很想和宗政澍一起,但是樗里子先说,他们也只好去樗里子房间。

    见司徒蓉起身,漠漠着急地对着司徒蓉的背影说:“那娘亲怎么办?”司徒蓉耸肩:“自然有人会有办法。”说完就走了。

    宗政澍看着樗里子,肯定是他在搞鬼。樗里子装作不知,双手轻轻推着漠漠和石木往外走:“小兔崽子们,走吧,睡觉去咯。”

    一下子就走了四个人,只剩下宗政澍和熟睡的邹容与。宗政澍伸手结印,想要替邹容与解法,但是中途停下来的。随后宗政澍在邹容与旁边蹲下来,注视着她的脸庞,双手轻轻地抚上去,闭上眼睛全是她的模样。

    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是漠漠的,探出第二个脑袋,是樗里子的。石木心里也十分好奇,终于忍不住成了探出来的第三个脑袋。“嘻嘻嘻。”漠漠忍住不发出声音,奸诈地笑起来。樗里子也笑,有点僵硬。石木一脸茫然地看看宗政澍他们又看看漠漠和樗里子。

    这一下,樗里子真的是把他们两个带去房间睡觉了。走了之后,漠漠说他还想要看,“樗里叔叔,你说父亲会对娘亲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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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哈?”樗里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所以你才会让我们非礼勿视吗?”漠漠继续纯纯地说。

    樗里子赶紧扶住墙,漠漠这也是书看太多了?“对对对。”接着樗里子更深入地体会漠漠刚才的话,一时间舌头转不过弯:“等等,父亲?漠漠你知道什么?”

    漠漠之前和石木说过他亲生父亲还没有找到他们,但是给他重生的父亲会每年来那么几天看他。眼前这个宗政澍已经和他们住挺久的了,总不会是他口中说的给他重生的父亲,那么就只有他的亲生父亲了。可是不是说没有找到吗?到底怎么回事?石木的脑袋里面一团乱麻一样。甩了甩脑袋,石木也看着漠漠。

    “我猜的。”漠漠嘻嘻地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还有一个可爱的虎牙。

    “不是,”樗里子舔了一下嘴唇,严肃地说:“小漠漠,父亲不可以乱认,这可不能乱猜。”

    漠漠还是笑,“以前我经常看见娘亲在镜子中变出宗政叔叔的样子,虽然是黑发,但是样貌一模一样。”

    那时候漠漠喊邹容与没有人应,所以他进了房间,看见邹容与对着镜子发呆,还偷偷地抹眼泪。漠漠走进去看清楚之后又喊了一声:“娘亲,他是谁呀?”邹容与慌忙将镜子中的映像褪去,“不是谁。”

    后来漠漠又见到几次,但是他学精了,不再惊动邹容与。偶尔也会听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比如说邹容与管那个人叫司徒长缺。和娘亲随身携带的匕首上面的名字一样,漠漠心里想着,这个人一定是娘亲深爱着的人。

    樗里子捞起漠漠:“好呀,小兔崽子,藏得够深的呐!”

    漠漠抓着他的衣襟:“樗里叔叔,漠漠没有猜错吧?”

    樗里子停了下来,许久才嗯了一声:“小漠漠这么聪明怎么会猜错呢?是吧,小石木?”

    石木是茫然地点头,一时间没有消化这些内容。

    得到樗里子的肯定,漠漠趴在樗里子的胸口,后背轻轻地颤动。“小漠漠?你怎么了?”樗里子想要看清楚漠漠是不是哭了,但是漠漠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他能看到的只是漠漠的后脑勺。

    “那娘亲为什么不告诉父亲,不让父亲认漠漠?”漠漠哭着说,眼泪流进樗里子的胸膛。樗里子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漠漠的后背,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等到哪一天可以了,她一定会说的,别着急。”

    宗政澍挣扎了许久,终于伸手将邹容与拥在怀中,眼泪就流了下来。在他看不见的后面,闭着眼睛的邹容与也流下了晶莹的泪水。樗里子真的以为他的昏睡诀能够在她身上起作用?她只是想看看樗里子要搞什么鬼而已。到后面听到这形势,她索性装到底。

    一步一步,宗政澍抱着邹容与回房间,多希望这段距离永远也走不完,这样,他就可以一直抱着她,一直一直。

    终于还是到了邹容与的房间,宗政澍用脚轻轻地踢开房门,黑暗中他将邹容与放在床上,还没来得及起身,邹容与抓着他的手,上半身扬起。宗政澍定定地保持着现在的姿势,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想要把眼前的人儿看清。在他面前是邹容与放大的脸庞,她常常的睫毛如同黑色的蝴蝶,安静而美丽。她呼出的热气拍打在他的脸上,痒痒的撩人心魄。

    宗政澍终于想起来回应她。他们流着泪相吻,冰冷的泪水流进嘴里。最后紧紧相拥。

    “如果漠漠是那个人的孩子,你能接受吗?”邹容与轻声问,她看着宗政澍银白色的长发,有些刺眼,眼睛一酸,眼泪就要出来。

    “嗯,只要是你爱的,我都能接受。”宗政澍说:“我也会爱漠漠,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

    邹容与噗呲笑了出来,“傻瓜。”

    宗政澍一头雾水,他怎么就成傻瓜了?

    “我是说如果。”邹容与强调“如果”这两个字。

    宗政澍突然哭出来:“什么?”

第八十二章:磕磕绊绊

    “漠漠是你我的孩子,怎么?你不想认?”邹容与带着鼻音嗔道,又笑了起来。“你是我的丈夫,这辈子是,永远都是。”

    之前她之所以不告诉宗政澍,是因为怕这成了宗政澍的枷锁。不想让宗政澍亲手将漠漠毁去,不想让他承受这种痛苦。但是现在她想明白了,他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一起承担,这样就不会这么累了。

    宗政澍更加用力地拥着邹容与:“辛苦你了。”

    今天夜里,他们有很多的话要讲,便拥着,被子裹在身上,轻声呢喃着。

    “我虽情根断绝,并不代表我忘记了和你之间的所有事情。”宗政澍道。

    邹容与浅笑着:“你忘记了,我便教你,教你笑,但绝不教你哭。”

    可是已经晚了,邹容与,你已经教会我哭了。宗政澍捧着邹容与的脸:“那么,邹容与,余生请多指教。”

    尽管他们已经和好,但是始终没有忘记漠漠的事情。未来,他们该何去何从。

    “那一年,我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村庄,肚子里面怀着漠漠,日子虽苦,但是都抵不过心中的想念。因为我自身的原因,漠漠在这个世界没有生存的位置,所以漠漠是个死胎。那时候我接受不了,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比厌帮我得到了天璇玉,让漠漠活过来。”

    “那时候我还伤了你,对不起。”宗政澍低头,抵着她的额头,歉意地说。

    “以后怎么办?”邹容与哭着问他,哭着问自己。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得以安好。

    “我不会让漠漠有事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在这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的,这样我们就能守护在漠漠身边。”宗政澍握紧她冰冷的双手。

    两人相拥而眠,早上被一窜笑声惊醒。“娘亲,父亲,起床啦!”漠漠嘻嘻地趴在两人身上。邹容与脸一红,下意识地别开脸,“你先下去,娘亲要起来了。”宗政澍道:“漠漠,娘亲要不好意思了,你先去找石木玩。”

    漠漠意味深长地笑着:“我懂,娘亲、父亲你们快点哦!”于是迈着小步伐走出来,还好心地关上房门。

    邹容与呼了一口气,还没把心放回去,宗政澍从后面拥着她,亲吻她的耳垂:“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不好意思?”邹容与的脸更加红了,嗔道:“谁跟你老夫老妻了?也不看看在一起的时间有多少天!”

    “是是是,以后得天天陪着娘子才行!”宗政澍笑着说。

    穿好衣服之后,邹容与刚要梳头,宗政澍从她手中拿过木梳:“我来替你挽发。”

    “嗯。”邹容与娇羞地点头,转过身对着铜镜坐好。

    邹容与的头发乌黑亮丽而且极长,宗政澍便从头梳到尾,这样的日子真好。铜镜中的人眉目如画,她是他一生的风景。从今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地珍惜彼此。

    两人刚并肩走到厨房,厨房里面就响起了一阵起哄声。“你们两个怎么才来呀,都快饿死我们了,这不,我们不得不自己动手。”樗里子一脸的碳灰,做出来的东西卖相也不是很好,是那种吃了不会拉肚子,但是虐待味觉的东西。

    邹容与脸又红了,走上来,赶紧做早餐。

    “娘亲,漠漠可以提一个要求吗?”漠漠笑着问邹容与,“樗里叔叔说娘亲现在心情好,漠漠提什么都会答应的。”

    邹容与瞪了樗里子一眼,这厮乱教漠漠什么乱七八糟的歪理。“你且说说看。”

    “我想看父亲抱起娘亲。”漠漠坏笑着说,石木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在那里想要忍住又没忍住都咳嗽。

    “喔~喔~我也想看~来,来一个爱的抱抱~”樗里子双手举过头顶一边拍手一边在那里瞎起哄。

    邹容与嗔道:“小小年纪不学好!”没想到身体一轻,被宗政澍爽快地抱了起来,邹容与低声惊呼,将脸埋在宗政澍的胸口。真的是没脸见人了,想她的一世英名呀,就这样毁了,还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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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彻底。

    “你们再瞎起哄待会可没早餐吃。”司徒蓉依靠着门框,一副看不惯的样子。

    “没关系。”漠漠冲袖子里拿出一大包的东西,实际上是从虚空拿出来的。邹容与平时教导他要时不时准备好屯粮,这样以备不时之需,不会饿到自己。没想到在这时候派上用场了。漠漠拿出来之后就要分吃的。有花生、有干果、有牛皮糖、有点心……

    樗里子对他这丰富的屯粮惊呆了,非常可惜地说:“早说呀,老子还准备什么早餐?”漠漠的小手往返在石木、樗里子之间,三人积极地分配着粮食,完全无视掉司徒蓉。“父亲,娘亲,你们不要的吧?”漠漠又说。

    “为什么?”邹容与已经从宗政澍怀中落地,此时整理衣裳。听到漠漠这么问,心里疑惑不已。又看看樗里子不怀好意的眼神来回看她和宗政澍,顿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有情饮水饱也不是这么个道理的呀。这个樗里子把漠漠交成了什么样子!有空真的得好好修理修理樗里子,免得他脑袋坏掉了。

    最后还是邹容与和宗政澍合力做了个早餐。端上来的时候,邹容与打发他们道:“你们刚才吃了那么多,现在就不要吃了,没有做你们那份。”

    漠漠十分乖巧地在桌子边做好,又不知从何处拿出来一只碗和一双筷子,邹容与再看樗里子和石木,这两个人也是一样,仿佛一切都商量好了。邹容与感到对这群人真的是越来越无奈了。完全没有办法对付。

    “娘亲,漠漠最喜欢吃饺子了。”漠漠自己伸出筷子去夹饺子,但是一直夹不起来。邹容与便替他夹到碗里,一边还说:“少来,你之前还说你只喜欢喝八宝粥。”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人的口味是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的。”漠漠有头有尾地给邹容与分析,戳中饺子的肚子后放到嘴巴前,咬了一口。

    “容与,你觉不觉得漠漠变了好多?”樗里子的手肘撑着桌子,身体往前倾,问邹容与。

    确实是变了许多。邹容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难道他还以为这是“功劳”?

    “是吧,是吧?”樗里子得意地笑起来,拍着胸脯说:“那都多亏了我!”

    邹容与夹着饺子的筷子一紧,饺子就被夹断了,“你还敢说。”即便是这时候,邹容与还不忘石木,立马换了一张脸色对石木温柔地说:“想吃多少吃多少,不用拘束。”真是区别对待,泾渭分明。

    樗里子收到邹容与不友善的眼神后打了一个我哆嗦,搓着手臂说左看右看:“宗政澍,你娘子怎么这么凶?”

    “是吗?”宗政澍浅笑,往邹容与碗里面夹了个肉馅的饺子,刚才她一直忙着给漠漠和石木夹饺子,自己都没有吃。“是天气太冷了吧?”

    爱情就是这样,你关爱着别人,忽略自己,却有人默默地关爱着你。

    完了,一个护妻狂魔。樗里子看到了自己可怜巴巴的惨淡惨淡的未来。

    司徒蓉似乎觉得他们的日子太无聊,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樗里子说过看不惯就滚,但是司徒蓉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就是粘着,就是不走。拿她没有办法。

    “咦惹,真是受不了了。”樗里子看见司徒蓉就忍不住吐槽,“整天一副谁欠她钱的表情,真以为自己是谁呢,死皮赖脸地粘着,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你有什么资格说本座?你这个贱民还不是一样?不,比本座还要贱!”司徒蓉气急败坏地指着樗里子说。差点戳到樗里子的眼睛,意识到了什么又僵硬地收回来。

    “我和容与是朋友,是生死之交,你呢,你是什么,你算什么东西?”樗里子也气得食指去指司徒蓉的眼睛,愤怒的表情和他平时嘻嘻哈哈的模样截然不同。漠漠吓得往邹容与怀中躲。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樗里子,平时的樗里子都是对他笑嘻嘻的。即使这一次是对别人吼,他还是害怕。

    “你说本座是什么东西?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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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天族的上神,就连玉皇大帝都得对本座恭恭敬敬!”司徒蓉回吼他。

    “切,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那衰样。”樗里子撸起袖子,叉着腰道:“真以为自己上天了,了不起了,谁稀罕!我呸!”

    “够了!”邹容与冷声道。樗里子和司徒蓉争吵声戛然而止,不去看邹容与冰冷的表情,两人也不看彼此。

    宗政澍从她怀中抱过漠漠,把石木也拉到身边。“没事的,别担心。”

    “去或留,你们请自便!”邹容与生气地走开。

    “和樗里叔叔在这里好吗?”宗政澍对漠漠说,樗里子也向他伸出了手。“漠漠,来,跟樗里叔叔。”但是漠漠不肯,攥着宗政澍的胸襟摇头。“不要,漠漠要和父亲在一起。”樗里子尴尬地收回手,“也好。”

    宗政澍只好带着漠漠一起,看了看石木,感觉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两个刚吵的热火朝天的人也不太好。所以把石木也带上了。最后宗政澍在一座冰屋后面找到了邹容与,三人在邹容与身边坐下。

    看到他们来了,邹容与顾不上那么多,没来得及拿手巾,赶紧伸手抹眼角。宗政澍抓住她的手,一手从怀中掏出手巾,替邹容与擦眼泪,柔声说:“这样对眼睛不好。”

    “娘亲,你怎么哭了?”漠漠乖巧地钻进邹容与的怀中,伸手摸着邹容与的脸。“是不是漠漠不乖,惹你生气了?”

    “娘亲的小宝贝乖着呢。”邹容与握住漠漠的小手,勉强地笑着,红通通的眼睛还泛着泪光。

    “好了,娘亲没事,和石木哥哥到那边玩吧。父亲和娘亲在这里看着你们。”宗政澍将漠漠的手放到石木的手中。石木握着漠漠的手,将他拉走。漠漠回头看了又看,才随着石木到那边玩雪。

    “我一直都在纠结着樗里的事情,我最怕别人这样说他,我怕自己给不了他什么,又这样耽搁他,我怕他得不到属于他自己的幸福,我讨厌自己这么多年了还没法下定决心和他分别。我知道有些话说出口,我们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我又怕以后他一个人会孤单,我担心他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的那个人。我舍不得他,我……”邹容与哭着说,止住的泪水又肆无忌惮地流出来。

    “我们一起走过了这么多的岁月,我们一起笑一起哭,就算静静坐在一起都觉得心安。我把他在身边养成了习惯,为了他,我可以去死,但是我给不了他他想要的幸福。”

    宗政澍将邹容与抱在怀中,“我明白,但是樗里他并不是贱,他只是在做他喜欢得事情。而且你并不差,爱你不是做贱自己。”宗政澍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樗里子躲在屋子的转角处,将邹容与的话一字不漏地听到耳中。他仰起头,眨巴着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不停地做着深呼吸,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可是他失败了,他咬着自己的手臂,避免发出哭声。他怎么会不知道?邹容与的心思他都知道,司徒蓉的心思他也知道。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不是没有想过离开邹容与,知道她幸福就足够了。但他做不到,邹容与做不到的事情他同样做不到。离开会痛苦,留下来会痛苦,不如留下来,这样还能每天看见她,守护着她。要是宗政澍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他就可以第一时间把宗政澍揍飞。虽然他法力没有宗政澍强大。

    樗里子用袖子擦干眼泪,还是不尽意,胸口痛得他站不稳,扶着墙壁蹲下来。容与,我不怪你,真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真的不怪你。你不要再哭了,不然我会心疼。

    收拾东西的时候一直没有见到司徒蓉。他们都知道,司徒蓉表面上是离开了,但是她还隐藏在他们之中,一直都在。邹容与的房门突然被什么东西撞飞了,待他们望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樗里子还保持着抬脚踹门的姿势。

    “小漠漠,樗里叔叔帅不帅?”樗里子装模作样地甩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刘海。

第八十三章:逆光之梦

    邹容与看着逆着光的樗里子,眼泪突然有流了出来,她笑了。多希望经年之后,看遍桑海沧田,回头时,你还在。

    漠漠从早上对樗里子的恐惧中恢复过来,崇拜地冲到樗里子身上:“樗里叔叔好厉害,娘亲居然没有生气。”

    “她敢!”樗里子凶神恶煞地说,又立马变脸,谄媚地对着邹容与:“樗里叔叔可是你娘亲的铁哥们,她才舍不得生樗里叔叔的气呢,是吧,小……容与。”

    其实樗里子是想用一个比较亲近的称呼来讨好邹容与的,首先他想到的就是“小与与”,但是以前,泰鹏山神就是这样称呼邹容与的,他怕邹容与听到了勾起回忆,便生生地忍住了。

    “臭不要脸。”邹容与笑着哭,低头继续收拾东西。

    樗里子抱起漠漠,又叫上石木,“走,我们先去架好马车!”

    “你小心点,注意点分寸。”邹容与是体会到樗里子这段时间的得寸进尺,把漠漠都给教成了什么样子。

    “安啦!”樗里子回头一笑,有光落在他身上,多希望他一直都是这样温暖的男孩。邹容与看着他们走远才继续。

    “怎么样,好点了吧?”宗政澍浅笑。看着邹容与心情好点了,他总算没有这么担心。

    邹容与点头。

    没有了司徒蓉,一马车的人绝对没有过得热闹,一路叫着回到常山城。

    先是八石木送回家,到了石木家门口,邹容与送他到门前,温柔地说:“有空常来解忧茶馆,我给你做好吃的。”

    知道石木会今天回来,他的家人已经在等候着了,听到马声就跑出来。他的父亲不好意思地说:“还麻烦夫人亲自送石木回来,真是不好意思。夫人要不进来喝杯茶,吃个晚餐再走?”

    邹容与知道自己这样的存在,留下来吃晚餐对他们来说只会是给他们添加负担,让他们吃饭都拘束着,便委婉地谢绝了他的好意。“外边冷,快进去吧。我还有事情,就不麻烦你们了。”

    “夫人再见!”石木笑着对邹容与挥挥手,邹容与也回给他一个笑容。

    漠漠的生日已过,邹容与要带着他会魔宫见比厌。再然后,她应该就要使用郁莲花了。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尽自己的能力、意志坚持下去,就算为了宗政澍、为了漠漠、为了樗里子。她都要好好地活着,绝对不能让黑暗吞噬她的内心!

    经过商榷,几个人决定宗政澍陪同邹容与和漠漠去魔宫,樗里子驻守解忧茶馆。漠漠怕樗里子一个人,到时候会寂寞,临行的时候特意抱了抱樗里子,安慰着说:“樗里叔叔别担心,漠漠和父亲、娘亲很快就会回来的!”樗里子笑着揉了揉漠漠的脑袋:“小漠漠觉得樗里叔叔是那种会自甘寂寞的人吗?”漠漠摇头,呲地露出小虎牙,“那漠漠就放心了!”

    邹容与和宗政澍已经在前方等着漠漠,待他走上来的时候一人牵起他一只小手。樗里子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幸福的一家三口的背影,内心空荡荡的失落感铺天盖地地袭来,他仰天长叹一声:“好寂寞呀——”

    又想想他们只是才离开,接下来的日子他一个人可怎么过?真可能是度日如年。不过他的寿命本来就够长,他可不再想要这么多!

    宗政澍和邹容与带着漠漠一路玩一路前往魔宫,留下欢声笑语一片。晚上睡觉的时候,漠漠睡在中间,亲了一下邹容与的脸颊,说:“娘亲,我爱你。”又转过去亲了一下宗政澍,“我也爱你,父亲!”终于他躺好了,睁着眼睛看上方,感慨地说:“漠漠现在好幸福呀!”邹容与和宗政澍都笑了。他们也觉得好幸福。

    “啊——啊——啊——”樗里子在解忧茶馆里面到处奔跑,并大声地吼叫,大声叫出来应该能驱散内心的寂寞的吧?最后樗里子捏着喉咙说:“嗨,陌生人,你好吗?”又转换了一个角度,缩着脖子,伪造出粗嗓子的大汉:“哦,我很好,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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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樗里子分演两个角色玩了有一会,自导自演一场陌生人相遇的戏。

    脑海之中,恍恍惚惚又想起,那一年他离开家到外面闯荡,在浮生河畔,他听见小鱼精说浮生河里面有一个睡美人,已经睡了几百年了。樗里子好奇之下进入浮生河,在他快透不过气的时候,他瞥见了黑暗的河床下面是一张琉璃床。他憋着走上去,感觉自己的脸都因为缺少氧气而黑紫了。

    只是一眼,他被琉璃棺中的人深深吸引,仿佛她就是来明媚他的人生的女孩。尽管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睡在这里,什么时候能够醒来。他只知道她面容清瘦,眉骨间甚是温柔,以及浅浅的忧伤。他的心因为她而变得柔软。

    今后的每一天,他都会按时来到浮生河见她,和她说话,告诉她外面发生的事情。“你睡了这么久,一定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变化。没关系,我来告诉你就好了。”

    这样来来回回,眨眼之间就是五百年。

    树枝啪嗒一声,有雪压断了枝头,弹落在地上。樗里子惊醒,冲深思中恢复过来。他揉了揉眼角,觉得自己也累了。

    回到房间,扑通一声扑倒在床上,抓着被子一滚,整个人卷成了一只大粽子,然后呼呼大睡。时间静悄悄地过去,樗里子反反复复翻了一个又一个的身,他自己一点睡意都没有。

    于是开始在被窝里面掐手指头,心里计划接下来的安排:首先去喝半天花酒,这冰天雪地的,暖暖身。然后去大杂院看戏。第二天去酒楼点一桌子的吃的,一个人大吃一顿,中午就逛逛街,下午回一趟白海,和鲲老喝个三天三夜。然后呢,再去降妖伏魔,匡扶正义,行侠仗义,惩恶扬善。这样想想,容与和他们应该要回来了。

    就这样算好了之后,樗里子从床上弹起来,因为太过于突然,脑部供血不足,眼前一黑,又扑通倒下来,后脑勺咚的一声重重砸在床头,直痛得他眼冒金星。樗里子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吸冷气,还一边流眼泪,“太他妈的疼了。”

    揉着揉着,察觉到什么一样之后,樗里子慢下动作,仔细地摸了摸,才发现竟然长了一个大包子!樗里子潇洒落床,冷风灌进来,一秒变怂,赶紧又套了一件衣服。然后坐到镜子边,对着镜子拿起眉笔画了起来,又是一个小丑的妆容。

    这一次的丑更是丑到了天理难容的地步。麻子脸、大肉痣上长了毛、歪嘴巴、大鼻子、一大一小的两只眼睛,还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腮处直长到眼角,因为太过逼真,所以丑得让人信以为真。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樗里子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喝花酒去!樗里子一边走一边嘟囔。没想到的是,姑娘们没有一个搭理他的。想当年他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上到八十高龄、下至包尿布的、男女通杀的美男。真是现实呀!

    樗里子甩了一锭金元宝,吆喝着:“拿酒来,老子有的是钱!”金元宝一出,姑娘们简直是如狼似虎,个个使出凌波微步扑到樗里子面前。捶背的、捏脖子的、揉肩的、捏手的、投怀送抱的。

    有一个漂亮姑娘含了一口酒,红唇凑近樗里子,还没等樗里子作出反应,那女子就被一道霸道的力量毫不留情地推开。一个是樗里三倍体积的肥婆嘴里叼了一根青菜,要嘴对嘴喂樗里子。当然,其他女子们也不会让她如愿,合力将她拖走。一时之间,这群花儿便混战起来。“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樗里子把金元宝收回去,拿着酒就走了出去房间。

    路过某间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正在交谈什么,是不是传来倒酒的声音。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尤为熟悉。樗里子还以为他不会来这种地方呢!樗里子推开门,倚靠着门框,怀抱着酒壶,故作惊讶地说:“呦,巧了哦!”

    里面正是左靳灏和一个陌生男子对坐着,桌面上还放着一沓纸。左靳灏旁边也坐了一个小白脸,有点眼熟,但又认不出来。那个小白脸也瞪大眼睛盯着樗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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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脸看。时间静止了一般,突然爆发出两道恍然大悟的声音,两个人相互指着对方,异口同声地说:“哦——原来是你!”

    左思怡意识到自己破功了,赶紧故意压低声音装作男声咳了几下,意在说明他们刚才听到的都是幻觉。

    那个小白脸可不是最喜欢粘着左靳灏的左思怡吗?樗里子已经无聊到发霉了,连忙在桌子边坐下来,酒壶一搁,“来,我们喝几杯!”左思怡没想到和她哥哥一起出来谈生意竟然是这么无趣,正在心里数数字,正好樗里子来了,简直是看到了救星。于是马上结果樗里子手里的酒杯,愉悦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陌生男子不悦地盯着樗里子:“这个粗鲁的人类是谁?”

    “这是我们的恩人、朋友!”左靳灏严肃地对着那个男子说。

    在谈生意的时候,如果有心想要谈拢,一般都会选择和颜悦色,不会给对方太过于严肃的脸色或者其他让对方不舒服的表情。左靳灏是个生意人,纵然家大业大,依然需要记住这一点。但是此时他竟然这么做,说明眼前这个人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重要的人,是不惜得罪生意伙伴也要维护的人。

    樗里子和左思怡私下一起碰杯,饮了一杯之后,樗里子斜眸看着陌生男子,就好像在说,老子就是这么吊,老子就是喜欢你看不惯又干不掉老子的样子。于是乎,左靳灏和男子在谈生意,樗里子和左思怡在碰杯。

    男子离开之后,左靳灏歉意地给樗里子倒上了酒:“方才未来得及招待樗里公子,望见谅。我先自罚一杯。”说完,左靳灏举杯,一饮而尽。左思怡也跟着饮了一杯。

    樗里子挥手,“老子只是无聊,才会来找你喝酒,你再这么酸掉牙地恭谨,老子还不如自个无聊死了算了。”

    左思怡笑了出声,“想不到你还挺和我性格的。”

    “打住!”樗里子伸出手阻止她,“别把老子和你联系起来,我和你才不一样。”说着樗里子审视了她一眼,看得左思怡心虚,总以为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是是是。”左思怡尴尬地饮酒,缓解内心的尴尬。

    “近段时间都没有看见夫人和小公子,不知道他们可还安好。”左靳灏让人上几道菜,就在这里进餐了。

    “人家昨天一家三口玩去了。”樗里子闷闷地喝了一杯酒。

    “一家三口?”左思怡好奇地看着樗里子,什么时候邹容与是一家三口了?不是她和漠漠那个小公子两个人相依为命吗?人家一家三口由樗里子口中说出来说明第三者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那么这个人到底说谁呢?

    “哦?”左思怡突然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是不是那个银白色长发的男子?说实话我也觉得那个人长得忒好看了点,又那么的体贴,是我我都愿意咯,只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发展成这种关系的?”但是看到樗里子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左思怡识相地闭嘴了。

    “人家一千三百多年前就是夫妻了。”樗里子酸不溜秋地说。

    左靳灏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静静地挺樗里子和左思怡在讨论邹容与的事情。

    “哇,真的好羡慕你们这样一直是朋友,一千几百年还是。”左思怡羡慕地说。自从知道邹容与对左靳灏不感冒,加上邹容与治好她的病之后,左思怡对邹容与的敌意就跌落到了谷底。甚至对邹容与是爱慕不已,毫不吝啬对邹容与的赞美。

    “是吗?”樗里子看上去并不是十分的喜欢这句话。一直以来都是朋友,没有比朋友更进一步。

    左思怡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讪讪地笑着。

    喝完酒之后,左靳灏和左思怡上了马车,樗里子自己走路回去。左思怡小心地看着左靳灏:“哥哥,你是不是不高兴?”

    “怎么会?”左靳灏立马笑起来,“哥哥没有不高兴,为什么会这么问?”

第八十四章:竟也白首

    左思怡整理了一下要说的话:“因为思怡觉得像夫人这样既优秀又温柔的人,哥哥应该会喜欢吧。就是感觉和哥哥很般配。”

    左靳灏又笑了笑:“这种东西,不仅讲究缘分,还讲究先来后到。”这句话也是樗里子说的。他们缘分不够深,相遇的时间不够早,这是不争的事实。勉强不了,也不是说努力就能得到的。还是看开点,总不至于说要死要活的。没有了谁,生活照样要继续。

    左思怡松了一口气:“知道哥哥这么想,思怡就放心了。”

    “傻丫头。”左靳灏伸手想要摸左思怡的脑袋,想了想还是收回了停在半空的手。

    邹容与他们三人走了一段距离,漠漠不停地叹气:“唉,做人咋这么累呢?”几个人本想着不用法术,体验一下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的感觉,可是没走半天,漠漠累得喘气。

    宗政澍把漠漠捞起来,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再走一段路,等到了下个村庄,我们再买一辆马车。”宗政澍和漠漠说完又扭头问邹容与:“累不累,要不要到前面休息一下?”邹容与微微笑着:“你累吗?你累的话就休息。”这就是她,习惯站在他人的角度思考问题。

    宗政澍其实并不累,一直以来苦练功力,使得他的体魄比一般人都要强壮,但是他怕邹容与累了,所以走到大树下,将漠漠放在地上,又拨掉积雪,在石头上垫了一张小小的布,使得他们坐下来的时候不至于冷到彻骨。

    三人休息了一下,宗政澍小心翼翼地拿出包袱中包得好好的食物,尚有一些余温。吃了点东西继续往下走。漠漠恢复了体力,总是一马当先地乱跑。“小心点!”邹容与在后面叮嘱他,这样胡来,让她怎么能够不担心?

    漠漠回了一声:“知道了!”又追着野兔跑。

    天空中纷纷扬扬下起了雪,宗政澍见了,伸手要为邹容与将斗篷的帽子戴上去。邹容与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微笑着摇头,宗政澍便由着她了。

    又走了一会,邹容与突然拉住他的手,宗政澍扭头看她乌黑的发上点缀着轻盈的雪花。只见邹容与温柔地笑着,眼角亦带着笑意,眼眶之中却盈着泪水,她说:“看,我们白首了。”

    宗政澍听完,突然泪目,是呀,他们终于白首了!宗政澍和邹容与对视着,又哭又笑,他终于明白邹容与为什么执意不让他为她戴上帽子,为了心中那点念想,她可以毫无顾忌。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追随着漠漠的足迹。“啊——”漠漠突然从树杆后面冒出来,他看到宗政澍和邹容与脸上并没有受到惊吓的惶恐,反而是笑着道:“这也是樗里叔叔教你的吗?”

    邹容与将他拉到身边,然后替他拉好衣襟,只是她自己的手也冻得通红,不然她会用自己的手捂住漠漠的小手。

    邹容与将漠漠的手伸入怀中,“冷不冷?”漠漠嘻笑着摇头:“不冷,刚跑了一会,漠漠现在浑身上下热乎乎的!”

    宗政澍抬头看了看,不远处有一座小镇,屋檐覆盖着皑皑的白雪,道路被清出了一个小道,又因为下了新雪,隐隐露出沧桑的石板路。

    街上偶有人来往,大多数都躲在屋里围着火炉聊天,做手工,或者赌钱等等。孩子自然是坐不住的,成群结队到林中打雪仗。分成两个队,时不时躲在树杆下,时而趴在雪面,时而进攻,真是一场有模有样的战役游戏!

    屋里走出了一个妇女,大声喊着一个名字,“快回来,待会把耳朵都冻掉了,我就懒得理你!”漠漠好奇地问宗政澍,“父亲,为什么会把耳朵都冻掉呢?”他以为长在身上的耳朵会冻着冻着就会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宗政澍笑了笑,点出他错误的思想。“没有那么容易冻掉呢。”“那还是会冻掉囖?”漠漠偏着脑袋问他。宗政澍莞尔,“那都是刚才那位大娘唬小孩的,不过要是这样冻着耳朵,可是会长冻?br/>-----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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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沿着小道走下去,发现街上的门陆陆续续关上了。终于,他们快步走着,逮到了一间客栈还来不及关门。

    “掌柜的,我们住宿。”宗政澍伸手挡在门上,那掌柜的发现了他们,又把门打开。“你们来得可算及时,再晚一步可就没有地方给你们住了。”“为什么这么说?”邹容与问,现在关门未免太早了,虽然说冬天的日头比夏天短。

    “三位先进来,进来再讲。”掌柜的将宗政澍拉进来,邹容与也牵着漠漠的手跨进门槛。掌柜的关好了门,再用木条顶好,才神神秘秘的说:“近段时间驹丕镇不太平,官府下令,申时一过,任何人等都出门,酉时一过,每家每户都得噤声,熄灯睡觉。”

    宗政澍点点头,表示已经知悉,并不多问其他的事情。让掌柜的给他们安排一间房间。“现在不太平,很多人都不愿意出门在外,是以小镇生意惨淡,空房亦多,我给客官安排一间靠里的房间吧。”

    掌柜的在前面领路,宗政澍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后停了下来,指着靠外一排的房间道:“就这一间吧。”掌柜的有些惊讶,按理说平常人听到小镇不太平,都不会选择靠街的房间,免得遇见或者听见什么不干净的事情。这一家人好生奇怪!

    邹容与知道宗政澍身为一名将军,心中怀着救济苍生的仁慈,他选这间房间,定是要做点什么。而她和漠漠,自然是要追随他的。掌柜的见两人相视而笑,也不再多说什么。

    进了房间,很快就有一个小伙计拿生活用品上来,看他年纪轻轻的,模样十分单纯,又有些羞涩,单是瞧了邹容与一眼便双颊通红,不敢再去看她了。他看着宗政澍说:“客官,酉时一过,切记熄灯,莫要发出任何的声音,若是听到什么,也莫要理会。还有一定要看好小公子。”漠漠年纪小,容易被吓到,他这样叮嘱实在是体贴。

    宗政澍平静地道了声:“多谢提醒。”却把小伙计的提醒记在了心里,不是因为他说的事情是多么的可怕,而是因为他有着一颗温暖的心,让他关爱着陌生人。

    在小伙计快要离开的时候,漠漠冲上去,手里举着一个大苹果,仰头对小伙计说:“你是好人,这只苹果给你吃。”小伙计受宠若惊,看了看宗政澍,见他点头了才敢伸手去接过:“多谢小公子。”漠漠咧开嘴一笑,回到邹容与的身边。

    家家户户的门前都点了灯笼,静悄悄而古老的街道在这些灯笼的光辉下显得格外的诡异,街上只有冷风在呼啸而过。

    邹容与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热水澡,驱散身上的寒意,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这时,宗政澍已经给漠漠穿好了衣服,又拿起毛巾走上来为邹容与擦拭头发。她的头发又黑又亮,黑色的瀑布一般,真好看!邹容与握住他的手,“你也去洗个澡吧。”

    宗政澍笑了笑:“若是平时时间多,我定为你擦拭头发。”邹容与也笑了,她自然是信他的。“夫君还不快去,难道是想要为妻为夫君宽衣?”她用宗政澍以前调侃她的语气说话。宗政澍反而抓住她的手,不羞反而笑得十分的愉悦,他道:“好呀!”

    漠漠在床上打了个滚,小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唔,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倒是邹容与羞红了脸,想要挣脱却失败了。“你先去洗澡,我去拿点吃的。”“好!”宗政澍轻轻地捏了一下邹容与的手,然后放开了。

    邹容与走下楼梯,听到掌柜的正在和小伙计在说着什么,不一会儿老板娘也加入其中。“怎么选这个节骨眼生?马上就要过酉时了,到哪里去请产婆?人家也不愿意来呀!”掌柜的说。“我也是在后院打水的时候听见的,朱家的人现在乱成了一团,这可如何是好?”小伙计急红了脸,看得出他内心的焦急。

    “别看我,”老板娘看见小伙计和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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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都在望着她,连忙摆手,“我虽然生过孩子,但是那时候只顾着用力,哪里知道那么多?何况若是吸引来了不干净的东西,那我岂不是有去无回了?”

    原来是朱家的儿媳妇快要生了,可眼下快到了熄灯的时候,把朱家的人都急坏了。

    邹容与缓步走上去,和掌柜的要了几样小菜,用食盒装上。掌柜的再叮嘱她待会记得关灯睡觉。邹容与道了声多谢便上楼回房间。

    正吃着饭,邹容与道:“等下我去一趟隔壁人家。”漠漠嘴里塞满米饭,“娘亲,你去那里作甚么?刚才那个小哥哥说酉时一过就要关灯睡觉。”宗政澍也在看她。

    邹容与放下筷子,右手轻轻地搭在漠漠的脑袋上,“隔壁家有一个小生命就要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了。娘亲去帮帮她。”虽然过去了三百年,邹容与仍然记得她生漠漠的时候,孤独无助,疼得撕心裂肺,但是好歹还有一个产婆陪在身边,教她。

    “那漠漠能去吗?”漠漠也放下了筷子。

    宗政澍道:“把漠漠也带过去吧。我注意着情况,有什么东西出现,我不会让它们接近你们。”

    邹容与点点头,拉着漠漠的小手,凭空消失在宗政澍面前,下一个呼吸,他们就出现在了朱家孕妇的房间里面。朱家的人都很着急,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出现得有多突然。发现他们的时候,个个警惕地盯着他们。

    “你们是谁?”房间里面的人一开口,守在门外的人也冲了进来。他们将邹容与和漠漠围起来,身后产妇一声比一声凄凉。也是,邹容与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这里,是人都会提防。

    “我来助她解脱。”邹容与平静地说。

    看她多么的痛苦,简直是生不如死。在场的人沉默了几秒。其中有一个年纪比较老的人说:“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看来他是这个家说话的人。

    “那你们自己看着办。”邹容与往旁边一站。她并没有刻意地去学什么关于生产的东西,只是活的时间长了,见识也长了,自然是知道了点这方面的知识。看他们个个束手无策的模样,如果执意不求邹容与,那么邹容与也不会多管闲事。

    那产妇越来越激动,大声喊着:“我要死了,好疼,救我……娘,救我……”

    漠漠没想到生孩子竟然是这么痛苦的事情,想起邹容与生下自己,定是也经历了眼前这个人正在经历的事情。一颗心被揪了起来,放声大哭,“娘亲……娘亲……”

    两个人哭声此起彼伏,就像是在二重唱。邹容与将漠漠拉到怀中,拿出手绢擦拭他的眼泪,柔声问:“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漠漠还是哭。

    终于,那几个人突破了心里防线,“横竖都是死,不如让你试试,若是你敢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朱红定然不会轻饶你!”老男人恶狠狠地说。

    真是的,这算是求人的样子吗?邹容与懒得理会他,心中解释着说,他这样也是关心产妇,算了罢,懒得跟你们计较。“你们都出去准备东西,漠漠乖乖地待在娘亲身边,背过身去,不要看,知道吗?”漠漠听话地转过身不去看床上的产妇。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邹容与正视产妇的肚子,真的是大得令人震惊,不知里面是几个胎儿。但是邹容与又看见产妇的肚子上冒出一缕缕黑烟,显然不是好征兆。竟然有妖孽作祟!邹容与双手结印,对着产妇的肚子。

    “你的孩子恐怕已经不在了。”邹容与对产妇说。产妇听了之后昏厥过去,不省人事了。

    因为邹容与在施法把产妇肚子里的死胎拿出来,还得抑制那团黑色,避免它做出什么伤害产妇的事情。产妇肚子里的黑气也变得不安,快速地暴动起来,剧烈的疼痛将产妇惊醒。她还是无法接受邹容与说的。“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在动呢!”

第八十五章:势利产妇

    “那不是你的孩子!”邹容与变换手法,加重了法力。“那是妖怪将自己的孩子放在你的肚子里面,可能已经有七个月了,早就把你的孩子给取代了!”她必须凝聚注意力,否则稍有不慎就会伤害到产妇的性命。

    “不可能,你骗我,你走,我不要你帮我接生!”产妇越想越觉得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子怎么会懂得这些呢,而且她现在这个动作是在干什么,是不是在做巫术,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能够理解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失去了是多么的痛苦,但是即便如此,她就能随随便便地怪罪别人吗?邹容与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真是愚昧,明明自己是在帮她,硬是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的。

    邹容与依旧一点一点将产妇的孩子拿出来,可出来的哪里是什么孩子?分明是一坨肉团!正在慢慢地蠕动。心里承受能力差一点的人看见了都会吐出来。

    产妇看见了又昏了过去。漠漠见后面没有了动静,忍不住好奇地看过去,呀地一声叫了出来。产妇的婆婆冲进来,看见邹容与手中的东西,直哭得呼天抢地。“造孽呀!造孽——”听到老妇人的声音,其他人也纷纷跑进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怎么啦?”产妇的丈夫蛢命地摇着产妇的肩膀,硬是把她摇醒过来。产妇一手抹眼泪一手指着邹容与一边说:“是她,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这个妖怪!”产妇越说越凶残,就好像邹容与真的杀死她的孩子一样。

    可能是自己说的时候没有表达清楚,让她误会了。但是邹容与心里明白,其实产妇心中已经接受了邹容与说的事实,现在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害怕这个家里的人对她抱有敌意,怪她没有保住这个家的香火,所以她只能把这事推到邹容与身上,让邹容与背这个黑锅。谁让邹容与多管闲事,半路杀出来参和到其中呢?

    邹容与冷笑,这种事情真是见惯不怪了。只是漠漠气不过,急红了小脸要和她理论:“明明是妖怪害你的孩子没有了,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娘亲?”

    产妇阴险地笑起来,现在她已经毫无畏惧,没有了孩子,她就什么都不是了,既然如此,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难道你们不是妖怪吗?”

    “我们是妖怪,但是我们没有害你的孩子!”漠漠着急就说漏了嘴,邹容与连忙将漠漠护在身边。只要她身边还有人愿意为了她与其他人对立,邹容与都觉得自己是幸福的。漠漠真的是她的小天使呢!

    “你们是妖怪?”其他人疑惑地问了一句,随后不管他们是不是,拿起家伙就要往邹容与和漠漠身上砸。“先打这个小的!”产妇对着他们喊。

    这下彻底惹怒了邹容与,这种人,真的不该对她抱有善意!邹容与的眼睛猩红,体内的邪恶气息暴动,她一步一步走向产妇,她要杀了她!

    “娘亲——”漠漠注意到了邹容与的变化,赶紧拉住她,“我们去找父亲吧,好不好?”漠漠说着说着快要哭了出来。他真的好怕父亲不在身边,母亲又出了什么事,而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娘亲。

    “他们真的是妖怪!”他们更加用力地举起手中的凳子往邹容与和漠漠的身上砸,那充满力量的凳子掷出去,真的是毫不留情。邹容与在自己和漠漠之间施了一道屏障,那些凳子,甚至是桌子,在撞到屏障之后就反弹出去,掉落在地面上。

    另一边,酉时已过,街上响起沙沙的声音,黑色的影子快速地流过长长的街道。源源不断,数目多得惊人。宗政澍站在屋顶,负手而立,冰冷而锋利的眼睛盯着深邃的街道。

    宗政澍用法眼将街道上流过的黑影看了个轻轻楚楚。它们形状像老鼠,却一个个长得如狗一般大小。长长的喙上面布满锋利如刀剑的牙齿。它们黑色的冒像一根根坚硬的倒刺,在月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芒。长长的尾巴看似十分的僵硬,但是却能自由地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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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们的爪子刮过石板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这时候家家户户已经熄灯睡觉,即使听到了大街小巷中的动静,仍然是用被子捂住脑袋,在被窝里面瑟瑟发抖。有人家的狗没有关好,看见了满大街的怪物,正呲牙咧嘴地对峙着它们,同时掩饰不了它内心的恐惧——它不停地往后退。那些怪物嗅到了狗的气息,猛然朝着狗扑过去,一样的身高,但是狗在这群怪物面前没有一点的反抗之力。

    嘶——狗的身体被怪物压住,锋利的牙齿就这样没入狗的身体里面。除了其他怪物流过的沙沙声,还有狗凄厉的叫声。不一会儿,狗恢复了平静,簇拥在狗身上的怪物散去,哪里还有狗的身影?只留下一地的血迹罢了。

    小插曲之后,怪物们依照刚才的轨迹继续流动,宗政澍看清楚后发现,它们只是朝着邹容与他们那边过去!宗政澍已经从虚空之中拿出了降虎剑和御龙剑。

    若是一对一单打独斗,宗政澍还很有把握,但是目标这样分散,显然作战不利。可这样庞大的一群群生妖怪,肯定是有个突出的来领导它们。而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宗政澍要找出它们的王,然后将王给收服了,小兵小卒群龙无首,自然兴不起什么风浪。

    果然,宗政澍耐心等待下,终于看见一只庞然大物出现在街头,它也是老鼠的形状,但是却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月光,大得如同一座小山。

    宗政澍脚尖轻点,一跃上前,刚好停在怪物的面前。小怪物们纷纷散开,将宗政澍团团围在中间。大怪物吱吱地叫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些小怪物就蜂拥而上,朝着宗政澍奔过去。宗政澍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让它们对自己如同刚才那条狗一样。

    之间宗政澍手中的双剑划过,显出一层透明的光圈,迎上正向着他奔过来的小怪物,这群小怪物遇上这光圈就支离破碎了,留下一地带血的肢体,有只剩下一个头颅的,有只剩下一只爪子的,有只剩下一条尾巴的,还有是拦腰斩断的。

    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毕竟对手数量大得惊人。宗政澍逮着空隙举起手中的双剑朝大怪物刺去。但是怪物一转身,身后的尾巴骤然变长,砸在宗政澍的双剑上面,发出兵器相撞的凌然声响。它的尾巴,它的整个身体都如同铁块一样僵硬。

    宗政澍冷笑,他害怕对方是个渣渣,让他打得不够尽兴呢!只见宗政澍再次举起双剑,朝着大怪物奔去。中途冒出来成群成群的小怪物,他用力的一挥,将小怪物们又一次分解,而双剑继续奔向大怪物,大怪物防不胜防,长长的喙被砸弯。

    这下,大怪物生气了,不停地舞动着它铁链一般的尾巴,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宗政澍再次冷笑,握紧手中的双剑,热身活动已经结束,接下来的才是重点。

    乒铃乓啷,满耳都是兵器相撞的巨响,到底是有多用力才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呀!已经躺下睡觉的人们听到声响,知道是有什么东西在搏斗,肯定是两方势力。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地爬起来趴着窗口探望。

    只见宗政澍跃起到半空中,手里的双剑猛地一扎,没入大怪物的体内,只留下剑柄。接着,宗政澍双手抓着大怪物的耳朵,脚踩着他的脖子,用力一扭,大怪物便痛得拼命挣扎,连自己的小兵小卒也被他有力的尾巴砸了个稀巴烂。

    其他的小怪物看到如此情形,自然是不敢向前,围着他们观战。

    “原来是这么一个怪物在作祟!”黑暗中有人暗暗叫出声。

    “话说那个银白色铠甲的人是什么人,功夫如此了得!”又有人说。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大怪物嘴中不停地发出吱吱的声响,仿佛正在下达什么命令。那群小怪物听了立马调转头行动,分散在各处,看见有门就用它们锋利的牙齿咯吱咯吱地啃,直到啃出了一个大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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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让它们钻进去。遇到墙就用爪子爬,非常的迅速。

    不一会儿,小镇中的灯笼被啃落在地,有的将被怪物啃出来的门屑点燃,鸡窝狗窝也受到了攻击,引起一片鸡犬的鸣叫,此起彼伏,都是没有长久的。在月光与火灾的映照下,地面留下斑驳的血迹。总之是什么都破坏得彻底。

    若是常人,自然是听不出它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宗政澍是神仙,能够听得懂妖怪之间的言语。那个大怪物下令让小怪物去邹容与所在的这个地方将孩子夺回来。孩子是指谁?在那里有两个孩子,一个是朱家儿媳妇生的,一个是漠漠。但是不管是谁,都不会是好的。

    这个小镇不平静,是因为这群怪物在作祟!那里有他所深爱的人在,那里有他倾尽所有也要保护的人在,他定不能让它过去!

    人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哪里还躺得住?个个穿衣起床,手里握紧他们放在床边用来防身的武器,只要那些怪物一进来,他们就会毫不客气地当头一棒!

    有的人逃跑了,钻到地底去,有的人来不及,只能关紧房门,严阵以待。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非常的害怕,刚才他们就已经见识到了他们的恐怖。咽口水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有人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怎么……办……”

    “我哪知道!”另一个人咒骂着说。

    不一会儿,小怪物们突破了层层关卡,进攻到他们的房门前。他们就着火光看清楚,有些怪物长得比其他的要大一点。猩红的小眼睛正盯着他们。

    他们对着怪物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但是怪物的身体极为灵活,他们没有一棒是打中了的。让他们心中的恐惧极致地放大。“救命,救命呀!”他们彼此呼喊着,却没有人来得及顾及他人。

    怪物先是对准他们的小腿咬下去,锋利的牙齿紧紧地扣着他们的肉。有人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被旁边的小怪物团团围住,覆盖。他们连喘气的缝隙都没有。

    不一会儿,小怪物再次散去,相比刚才的形状,这一次它们明显地变大了许多。地面上只有一滩血迹,连骨头都不剩!

    小怪物一路吞噬着人,一路往邹容与所在的位置爬过去。宗政澍看到小怪物们的变化,那么眼前这个大怪物体积如此巨大,到底是吃了多少人才有如今这副模样!

    宗政澍严肃地对待眼前这个大怪物,他要更加认真了!他再一次攥紧大怪物的前足,用力举起,脚往下一顿,地面凹下去一根手指深,然后宗政澍借力跃到空中,接着他把怪物重重地摔在地上,地面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大怪物忍住痛,用力翻了个身,然后拼命地往邹容与所在的方向爬去。身上还扎着降虎剑和御龙剑。宗政澍快步跟上,却被小怪物团团围住。因为吃了牲畜和人,它们的体积变大了好几倍,有人那么大只。

    黑色僵硬的外表下泛着红光。这些怪物涌向宗政澍。宗政澍停下来,冷眸瞧着自己的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小怪物。而大怪物推墙而逃,已经离他越来越远。宗政澍凝眸,小怪物咔擦咔擦地摩擦着锋利的牙齿,迫近他。

    电闪雷鸣之间,宗政澍竟然从虚空之中拿出了又一两把剑。其中一把通体黝黑,另一把暗红,上面遍布纹路。然后快速挥过,那些小怪物还来不及跨出半步就被卸掉了。

    宗政澍一路冲杀,追着大怪物去。

    眼见邹容与越来越接近自己,产妇浑身冰凉,加上刚才生了孩子,根本就没有力气反抗。现在的她就是任人宰割的羊羔。不,羊羔还是善良温顺的呢。

    邹容与的右手指甲暴长,掐住产妇的脖子后,指甲就深深地陷了进去,留下一道道血痕。只要她在稍微用一点力,产妇的脖子都有可能被她轻易地拧断。

    “娘亲——不要——”漠漠哭着拖住她的腿。

第八十六章:无名莫北

    邹容与被漠漠的哭声惊醒,眼睛慢慢恢复了清明,刚才她差点就要杀死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邹容与半蹲着,心疼地将漠漠拥入怀中,“漠漠乖,娘亲没有事。”

    “娘亲,我们不要理他们了,我们去找父亲吧。”漠漠抽噎着说,不停地用手擦眼泪。

    “好,我们去找他。”邹容与将漠漠护在身侧,从虚空之中拿出樗里容与剑,其他人被邹容与这把剑吓得连连后退。

    刚才诡异的一幕,邹容与凶残的举动令他们胆寒。原来他们对邹容与凶是一个极为失策的决定,因为邹容与太厉害,他们凶不起,没有资格,没有本事去凶她。他们退到门口的时候才注意到有一种沙沙的声音,密密麻麻,令人起浑身的鸡皮疙瘩。

    但是他们发现得太晚了,一批黑压压的怪物将门、墙推到,然后如同饿狼扑食将他们扑倒,啃食,转瞬消失不见。产妇被这一幕吓得脸色惨白,使劲地将被子往身上裹。

    “娘亲……”漠漠两只小手紧紧地拽着邹容与的衣摆,他也被眼前“壮观的”场景吓到了。“好好待在娘亲身边,知道吗?”邹容与又叮嘱漠漠,若是漠漠与她走散,立马就会被它们包围,下场就和刚才见到的一般。

    一部分小怪物将产妇生下来的肉团团团围住,而另一部分的怪物则是贪婪地盯着邹容与和漠漠。妖怪吃妖怪,同类相残对它们来说已经是常事。这两个人对它们来说可是大补品,只要吃了他们,它们的功力就会蹭蹭蹭地往上涨,事半功倍,简直不能太美好了。它们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呢?

    沙沙沙沙,怪物小心谨慎地往他们挪过来。

    产妇慢慢地看清了形势,裹着棉被也凑到了邹容与身边。这个女人,刚才还诬陷自己害死她的孩子,现在却死皮赖脸地想要邹容与保护她。就是这么现实!

    邹容与一边留意着漠漠,一边斩杀怪物。它们的个子已经有邹容与这般大,只不过是横着的,它们长长的尾巴如同一条一条铁鞭,砸在地面发出哐当的声响。

    叮——邹容与的长剑被其中一个小怪物锋利的牙齿卡住。邹容与手腕一转,剑刃便将牙齿剥了个干干净净。这时候产妇死死地抓住漠漠的手,漠漠对她的好感在刚才已经消磨殆尽,这时候被她抓着手,只感到阵阵的厌恶,拼命地想要挣脱。“你别抓着我,你放手!放手!”

    邹容与眼风瞥了一眼。原来是那个女人以为只要和漠漠捆绑在一起,漠漠生,她则生,她死,漠漠也得死,邹容与要保护好漠漠,同时也要保护好她!这种女人真是让人越来越厌恶了!而且幼稚得可怜,邹容与要杀死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不过是邹容与不屑于杀她罢了,不然她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邹容与的长剑不断地吸收黑气,那些怪物的动作变得缓慢了许多,随后,樗里容与剑吸足了黑色的能量,在邹容与的控制下在外围炸开,地面上留下了一堆黑色的粉末。邹容与完全可以将这些力量吸收入自己的体内,同化成自己的一部分。

    但是她既然决定了使用郁雪莲,就不能让宗政澍为她付出的一切白费。她要保持清醒,绝对不能让自己变成一个黑暗的人。为了宗政澍,为了漠漠,为了樗里子,为了她的师父,还有她的父亲,她都要好好的!

    一批死了,又有新的一批涌上来,源源不断。不会为同伴的性命惋惜,只顾着眼前的利益。它们是可惜踩着同伴的尸体过来的没有感情的东西。

    “啊——”产妇千防万防,还是会有防不胜防的时候,被一只怪物咬住了小腿,那疼痛不亚于刚才生孩子的痛觉,接着又有怪物咬上来,这一次是大腿。邹容与见了,果断地剑起剑落,将怪物削成了一截一截的,它们锋利的牙齿还留在她的腿中。

    刚才她看见邹容与举起剑,再快速地挥舞,她以为自己要被削了呢!呼呼,活着的感觉真好!邹容与才不会管她怎么多,抓着漠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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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怪物比较少的地方移动,产妇咬牙托着血肉模糊的腿往他们身边凑,再一次抓住漠漠的手。漠漠和邹容与看着她,心里竟然有些同情。

    直到一个大怪物的出现打破了这里的运行规律。只见一个比眼前这些怪物大几十倍的,它的外表是铁块一样,它的尾巴得要两人合抱的大怪物四脚朝天,仰翻在他们的面前。

    宗政澍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没多久,大怪物分崩离析,碎成了僵硬黝黑的碎片,切口十分的平整,显然是被利器切割的。邹容与看见宗政澍双手之中拿着无名和莫北,眼泪就涌了出来。她以为宗政澍会将她送给他的东西都给扔掉呢。原来他还随身携带着。真好!

    首领被打败了,其他的怪物一哄而散,哪里还顾得上来这里的目的呢?

    “父亲——”漠漠终于挣脱了产妇的爪子,向宗政澍扑过来,一脸的自豪。他的父亲,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宗政澍才抱起他,漠漠便催着他向邹容与走过去,“去娘亲那里!”。此时,邹容与已经捡起了降虎剑和御龙剑。

    她很久没有碰过它们了,再次见到它们竟然有一种故人相见的感觉。以前它们陪着司徒长缺出生入死,护他周全。现在它们在宗政澍手中,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一样的是她深爱着的人,一样是深爱着她的人。

    宗政澍将漠漠放下来,又从身边拿起无名和莫北,他们双手捧着剑,四目相对。这两把剑是你送的,我自然是得好好留着。邹容与不也把他送的匕首留了一千几百年吗?

    那肉团匍匐在地面上,蠕动,往其他方向去。产妇看不惯它,拿了一根凳子的腿用力地往肉团身上抡去。那肉团发出惨烈的一声,趴着喘气。

    邹容与快速地抽出降虎剑,对着肉团,然而就是没有下得去手。往事便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那个时候她也是怜惜冰月,所以才会把它带回去养,用心对他,用心交流。可是没想到它恨自己也就算了,为什么也这样对她的父亲?

    到头来,邹容与也在恨冰月。

    宗政澍漠漠地将手搭在邹容与的手上,她的手里还握着剑柄。她下不了手的,他了解她。即便是她现在恨着冰月。“由它自生自灭吧。”宗政澍说。

    人之初,性本性。在没有做坏事之前,她下不了手去杀死它,在做出坏事之后,即便杀死它也已经晚了。

    邹容与咬牙,终于收回了手,那肉团便瞧准时机逃走。

    这时候,客栈的那几个人从地底下冒出来,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四周。除了遍地的怪物尸体,以及血迹之后并没有什么异样。“没事了!快出来吧!”掌柜的朝地下面打手势,小伙计便被人推了出来,接着是老板娘,灰头土脸,披头散发,还骂骂咧咧。

    其他各处,陆陆续续有人从地底下钻出来,不多时,官差也出动了。相比平时,这次的损失更严重。掌柜的和小伙计首先找到了隔壁朱家,看到宗政澍他们三人都在这里,衣服和长发有些凌乱,但是难以掩饰身上的高贵气息。

    “多谢神仙救命之恩!”产妇看见有人来了,连忙向宗政澍和邹容与他们跪下拜谢。她要显得自己受了很多他们的恩惠,以后才有机会糊弄他们,不然让她一个守活寡的女人怎么在风口浪尖活下去?

    只要她对人们说自己受到这几个神仙的点拨,成为了一个巫师,到时候自然会有大批的人来找她办事。而她不尽可以解决温饱问题,还可能成为德高望重的富婆!

    宗政澍和邹容与他们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她。如果说是真心的,他们也许会可怜她今后孤身一人生活艰辛,但是她似乎没有半点感激之心,反而是野心十足。这样的人,不帮也罢。

    “原来你们在这里!我们一直找你们,发现你们既不在房间,也不在客栈的任何一处!”

    产妇尴尬地一个人默默地站起来。

    要躲到地洞之前,小伙计被掌柜的叫去喊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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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澍他们,敲了半天的门没有人应,情急之下小伙计破门而入,只见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因此,他们还急急忙忙找遍了客栈的每个角落。

    小伙计说起刚才的场景,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将故事情节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他们眼前。他模仿着老板娘的声音说:“快走啦,待会怪物进来了就晚了!”老板娘催命一般使劲催着他们。她已经半个身体进入到地洞里面了。宗政澍他们听着小伙计的话,仿佛亲身经历。

    “你说这个时候他们跑哪去了?不是说好不让他们乱跑的吗?不是说好叫他们熄灯睡觉的吗?真是的!”掌柜的急起来也是语无伦次。

    小伙计还想着再找一会,但是掌柜的在后面使劲地推着他,宗政澍他们找不见了,他也不能让小伙计也跟着丢了性命。“快点躲到地洞里面!”

    把小伙计推进地洞之后,掌柜的又转身去找。没想到小伙计接着跟了出来了。

    “你这个小兔崽子,让你不听话,不听话!”掌柜的扬起巴掌,使劲地拍打小伙计的屁股,无可奈何只好让小伙计紧紧地跟着自己,不要一个人行动。

    “宗政老爷,你们在哪里?”掌柜的想要大声地喊他们,又怕自己的声音将怪物吸引过来,所以故意压低了声音。

    “啪——”一堵墙在他们面前轰然倒下。掌柜的反应快,将小伙计护在身后,两个人躲在黑暗中,自己还伸手捂住小伙计的口鼻。自己也屏住了呼吸。

    两只怪物在他们面前经过,有力的爪子甚至重重地踩在了掌柜的脚板上。掌柜的猛地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小伙计憋得满脸通红,不过因为是在黑暗中,看不出来罢了。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断气得时候,掌柜的终于松开了手。“呼——”小伙计大声地喘气。

    “小声点!”掌柜的低声骂了他一句。小伙计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再找了一会,越来越多的怪物,不得不撤退了。掌柜的也放弃了,带着小伙计躲到地洞之中。

    “找他们作什么?是他们自己不要命了,明明已经吩咐过他们了。自己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死了也是活该!”老板娘不满地埋汰一句。结果被掌柜的瞪了一眼,然后噤声了。

    在地洞中,掌柜的坐在一旁,心事重重的样子,可能他也和自己一样想着宗政澍他们现在是否安全。

    “你们没事那就好了。”小伙计说完之后又感慨了一句,松了一口气。

    他们只不过是因为一些事情相遇,能够为他们做到这个地步,真的让人感动。

    没一会,官府的人也来了,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他们听说这里有三个神仙,救了他们,所以人们纷纷围过来观看。有很多的人的家人死在了怪物的手中。他们要求他们救活他们。

    可是他们连肉体都没有了,又怎么用复活过来呢?何况,生死由天,命薄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他们虽然是神仙,也不能够做出违抗天条的事情。若是可以,邹容与早就违抗了。

    “我们只能劝各位尽快冲悲伤中恢复过来,重建家园。”宗政澍说。

    “你们是神仙,难道你们就不能救活他们吗?难道神仙看着百姓水深火热也见死不救吗?”他们把神仙看得太万能了,若是神仙有难,谁又来帮他们呢?

    “对呀,对呀,刚才你们都那么厉害了!”产妇推开围观的人挤上来,不迭地说着。

    邹容与皱了一下眉,“我们走吧。”已经帮他们这么多了,他们还不知足。宗政澍点点头,将漠漠抱在怀中。没等人们冲上来抓住他们,他们就消失在夜色中。

    离开了小镇,邹容与默默地走到前面。宗政澍将披风披在她身上,他轻声说:“不要想这么多。”

    “娘亲,漠漠永远都站在你这边!”漠漠握着小拳头坚定地说。

第八十七章:照世之瞳

    邹容与牵强地笑了笑,对呀,她最爱的人有两个在她身边,她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

    接下来又过了一天,邹容与慢慢地从那个晚上中走出来。一路上又多了欢声笑语。夜晚找了间客栈住宿,整理好一切之后,漠漠也进入了梦想。

    宗政澍从身后拥住了邹容与,“我发现我中毒了。”

    “嗯?什么毒?”邹容与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宗政澍,没发现什么异样呀?

    宗政澍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中了你的毒呀,越陷越深了。”

    “你才发现吗?”邹容与嘟起嘴,“我可是早就中毒了。”

    见邹容与难得的在他面前展现出这么可爱的表情,宗政澍忍不住在邹容与的嘴上啄了一口。“真甜!”他笑着说。

    邹容与伸手,固定住宗政澍笑起来的幅度,温柔地说:“澍,现在这个表情呢,是幸福。”

    漠漠翻了一个身,正对着他们,大眼睛打开了一个缝隙,偷偷地看着他们两个。

    宗政澍在邹容与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表情。“是这样的吗?”宗政澍再次笑了起来,同时伸手将邹容与的嘴角扯了扯。

    “生气是这样的。”邹容与故意板着脸,不过两秒就被宗政澍挠痒痒搞得破功了。“哈哈,别闹,待会把漠漠吵醒了。”

    “是吗?”宗政澍坏笑,往后一挥手,漠漠就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现在还担心吗?”宗政澍依旧坏笑着,将邹容与拥入怀中。

    邹容与将脸埋在他胸膛,滚烫滚烫的,好难为情。

    宗政澍空出右手,用食指将邹容与下巴抬起来,“想不到我娘子也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

    “你再调侃我,我就不理你了!”邹容与作势要挣脱宗政澍的怀抱,但是他当然不会让她如愿的。他深情地看着邹容与的眼睛,温柔地说:“容与,我爱你。”

    “我也是。”邹容与脸颊通红。

    次日漠漠醒来,发现自己昨晚睡得死死的,反应慢了半拍,最后还是反应过来了。又因为不舍得打邹容与,于是用小拳头锤着宗政澍的胸口,生气地说:“父亲坏蛋!”

    折腾了一夜,宗政澍眼睛都没有睁开,摸索着抓住漠漠的小手:“好好在被窝里待着,没有穿好衣服会感冒的。”

    “哼哼,父亲坏蛋,休想让漠漠原谅你!”漠漠不听话,依旧把身体露在外面。

    宗政澍伸手将他塞入被窝里面,“父亲做什么让你生气了?”宗政澍坏笑着问他。漠漠气结,这种事怎么能说出来呢?他本想着看他娘亲和父亲甜蜜的,都三百年了,终于看到有人疼他的娘亲了,他怎么能不激动?怎么能不帮着把把关。只是他还为理解成年人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有些事情,对于他现在这么年纪,知道了还太早。

    “没有吧?”宗政澍得意地笑了起来,突然亲了一下邹容与的脸颊,“是不是这个?”漠漠脸轰地红了。倒是邹容与小声地嗔道:“当着漠漠的面欺负他娘亲,也不怕漠漠以后和你不亲了?”

    漠漠气不过宗政澍,霸道了抱住邹容与,哼哼唧唧地说:“娘亲是我的,不给父亲亲,哼哼!”

    宗政澍心里想,我要亲的时候,你以为自己能拦得住吗?小家伙,太天真了,哈哈。

    在被窝里面赖了一会床之后,三人才起床,梳洗之后到街上吃个早餐,准备点路上吃的食物,再换了辆马车。又出发了!

    看见邹容与、漠漠竟然是和宗政澍一起回来的,魔宫的人炸开了锅,一传十、十传百。

    刚看见比厌,漠漠冲上去,而比厌弯下腰,抱起漠漠。“父亲,漠漠好想你!”“欢迎回来,我的乖儿子。”比厌搂着漠漠笑了起来。谁曾想杀人不咋眼、恶贯满盈的大魔头竟然也会有这么温情的一面?漠漠还不是他亲生的。

    宗政澍和邹容与并肩走上来,比厌看见了,对邹容与也说了一句:“欢迎回来。”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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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政澍的时候,他说:“稀客、贵客!”又命人赶紧去准备丰盛的晚宴。难得回来见比厌一次,漠漠也懂得得抓紧时间多陪陪他,是以晚餐的时候都是坐在他的身边,由侍女为他夹菜。

    客客气气吃了一餐之后,人准备散去,比厌叫住邹容与:“容与,我们很久没有一起聊聊天了。”邹容与停下来,让宗政澍和漠漠先去休息,而她转身随比厌去了偏厅。侍女早已在偏厅烧好了火炭,又在椅子上放了垫子,邹容与走进去的时候就感到暖洋洋的。

    比厌等侍女上茶之后才开口说:“魔族和天族的大战即将爆发,你知道的,你和宗政澍目前的关系不是明智的选择。”

    这些她都知道,何必还要特意提醒她呢?邹容与捧着热茶盏,感受着热茶带给她的温暖,热水汽在她眼眸晕开成朦胧的美丽。

    比厌道:“容与,你和宗政澍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经历了那么多,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我知道。”邹容与抬眸,望着比厌的眼睛,她都知道,只是这是她和宗政澍的选择,即便生,即便死,他们都想要在一起。若是留下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独地老去,倒不如携手幸福地死去。

    “好好地活着,有什么不好的?”比厌问她,“整天就想着死有什么意义?,没有了对方,就像三百年来,你不一样活着,他也不一样活得好好的?”

    你怎么知道没有了对方,我们都活得好好的?你知不知道我们活着,却如同死了一般,行尸走肉?邹容与直起身体,看着比厌严肃地说:“不要说我不懂得生的意义,死得次数多了,早就将生与死看开。”

    比厌站起身,一步一步平静地走向她。他的薄嘴唇吐出一个个令她头疼欲裂的问题:“你不属于他那个世界,不管你为了他再怎么地努力,你都不会被天族的人接受,难道你不明白?一旦你们的关系暴露之后,天族的人会怎么做?等待宗政澍的将会是什么?你还会有容身之处吗?漠漠呢?你有没有替他想过?”最后比厌在邹容与的面前停下来,一双邪魅的眼睛望着邹容与的瞳孔,仿佛就这样能把她的灵魂看穿。

    这些问题如同一双有力的大手,掐着她的咽喉,喘不过气。邹容与用力地呼吸着,形象全无,她想要逃离这里。原来她准备德还是不够充分,单单是有一颗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心是远远不够的。可是,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比厌伸出双手,抓着邹容与的肩膀,不让她临阵脱逃。他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让邹容与看得清楚,彻底埋没内心中本就不该有的期盼,以及那些幼稚的祈愿。

    “你放开手,我喘不过气来了。”邹容与奋力挣扎,手胡乱地拨动,嘴唇干燥,眼睛也不知道在看着哪里。

    “没有人逼着你,是你自己不放过自己!”比厌大声地告诉邹容与。

    邹容与停止了挣扎,两行清泪从失神的眼眶中流出来。

    “容与,看着我。”比厌的声音如同黑暗海底的一缕光,如同跌落无地深渊时伸出来的一只救命的手,她没有理由也没有选择不去抓住它。邹容与慢慢地对上了比厌的眼睛。

    渐渐地,邹容与感觉自己的气息变得平稳,身体也越来越轻,如一片浮萍在江湖之中上下浮沉。好轻松的感觉。

    一片黑暗中,邹容与花了一会时间才慢慢适应过来。“这里是哪里?”邹容与疑惑地打量着四周。她伸出手探索,埋藏一千多年的记忆潮水般涌来,邹容与湿了眼眶。

    到底是过了多久,她已经忘记了这么个地方,以及生活在这里的人。她不该忘记的,他们一样是她深爱着的人儿。

    光逐渐变强,邹容与看清了周围的一切。简陋的水泥屋,粗糙原始的砖墙,门框已经腐朽得差不多了,墙上挂着皱巴巴的日历,还有满墙满墙快要掉下来的奖状。因为时间长了,奖状也开始泛黄,带着沉重的历史感。

    室内放着一张旧旧的四方桌,两张凳子,一看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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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什么技术含量的自己做的家具。地面上还有两双一男一女破烂的布鞋。

    厨房是间木板搭救的小房子,黑黝黝的灶头上面摆了一叠咸菜,只有一把大铁刀,一把铁菜铲,角落堆了杂乱的柴,用了多年的锅盖已经凹凸不平。

    除了那件只有一床破旧棉被的房间,还有一间房间是上了锁的,邹容与伸手,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不使用法术就用走进去。

    这个房间相比其他的地方就干净多了,东西也放得整整齐齐,看上去许久没有人住的样子,但是又十分的干净,想必是有人正常打扫。窗口她用破罐种的落地生根已经长大了,掉落的叶子还长成了一株一株的落地生根。

    这是她生长的家呀!邹容与捂住嘴巴,眼泪模糊了双眼。

    她整个人在这片空间中转移,眼前的场景是在一片土地里面。前面两个老人正在佝偻着背锄地。地里玉米长势喜人,肯定是得到了照顾。

    邹容与艰难地抬起灌了铅一般的双腿,刚想走上去叫他们。

    因为已经是中午了,有人回家休息,路过的时候叫上那两个人:“收工咯!”那个人说。

    “你先回去吧,我们干完这块地就回去。”老男人憨厚地笑起来。

    那个人叹了一口气,“我说你们,让娃出去打工不就好了,至于这么辛苦吗?不但自己这么老了还要憋着一口气干活,还要养这么大的个女娃。”

    老男人脸色立马变得十分的难看:“他叔,这话可千万不能对娃说!我们这辈子穷就算了,不能耽搁了娃。看到娃有出息,我们做老人的脸上也有光。”

    老女人也说:“娃是个孝顺的人,这话要是到了她耳中,肯定不愿再去读书。再苦我们都能忍受,但是千万不能拖累了娃。”

    那个人无可奈何地直摇头,不再理他们,一个人走开了。

    邹容与听完后蹲下来,抱着膝盖哭泣,那个时候她一直说:再忍忍,再忍忍,等她出来工作,一切都会好起来了。这些话一直埋藏在她心中,没有对他们说出口,也没有实现。

    老夫妻继续干活,不一会儿有人跑着过来,“大哥,大嫂,不好了。不好了——”

    邹容与抬眸看着跑过来的那个人。

    那个人跑得快要断气,他在老夫妻面前刹住了脚。

    “怎么了?”老男人和老女人放下手中的锄头问他。

    “娃,出事了,学校打电话到我这里,说娃没了——”那个人一边猛地咽口水一边说。

    “什么?”老男人脸色变得煞白,双唇嗡动着呢喃,“我的孩子……孩子……”

    老女人直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邹容与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们,可是他们看不见她,那个人背起老女人,一手扶住老男人,艰难地往家中走。“爸……妈……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们看看我呀,我在这里……”

    因为山长水远,她的遗体是被送进火葬馆火葬之后把骨灰带回去的。一切都是刚才那个人,她的二叔在打点。

    母亲躺在床上,哭得声音沙哑,有其他的妇人开了葡萄糖水劝她喝一点,柜台上面放了一碗白粥,但是没有碰过。母亲连葡萄糖水也没有喝。“这么好的娃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一个人说。旁边的人示意她赶紧闭嘴,要是让老女人听见就不好了。

    父亲则是躺在木沙发上,身上盖了一张薄被单,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替他盖上去的。他无意识地呻吟着,好似十分的痛苦。

    下来长途汽车之后,二叔又徒步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失魂落魄的样子,时不时就叹一声。“回来了,他二叔回来了!”有人远远地看见二叔怀中抱着一个坛子回来,立马朝里面的人喊。

    母亲和父亲立马爬起来,扑上去,抱着她的骨灰,哭天抢地。“娃呀,我的娃……”“走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呢?”

第八十八章:幼时比厌

    人们好说歹说,将他们拉扯开,继续筹备葬礼。纸钱、香烛、下葬的地方、人手安排,准备吃的,还要请道士来。

    邹容与基本是和她的父亲、母亲一起哭了整个流程。“爸,妈,我在这里呀……”由原本的喊叫到最后的呢喃,邹容与坐在自己的坟前。

    时光荏苒,邹容与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她的父母就已经满头白发,这就是她不在之后的场景,到时候谁来照顾他们?邹容与茫然四顾,却见比厌向她走过来,“这是你原本所生活的世界。你心理所想的,并且折磨得你彻夜难眠的。”

    “你让我看这些做什么?”邹容与睁开泪眼冰冷地看着他。这个人,她对他的一点点好感都没有了。

    “别急,还有呢。”比厌自顾自地说,他伸手覆上邹容与的脸颊。

    转眼之间,邹容与看见的场景变化极快,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世。

    邹容与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对一切都抱有冷漠的敌意,拒绝与他们来往。加上能够看见常人所看不到的鬼怪,邹容与渴望有人信她,听她讲她所看到的,但是她又不敢开口,害怕不被信任。可不停地有人靠近她,最初的叶儿、司徒长情,到司徒长缺、影儿、叶父、叶母……

    最后,他们都没有一个好的结局。叶儿倒在了水泊之中,司徒长情为了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司徒长缺战死疆场,影儿溺水而亡,叶父在她死后不久也去了,叶母被大火活活烧死。他们的死多多少少都和她有着关系。

    仿佛是不可摆脱的魔咒一般。

    命运将他们捆绑在一起,可她偏偏带给他们的只是坏运气。

    面对所爱的人一个个消失在她面前,邹容与蹲下来,双手抱头,痛苦地呐喊,“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不要离开我……”

    脑海之中全是他们的身影、笑容、声音,和她说过的话,说着他们一起经历过的故事。有笑有泪,越是难忘越是揪心。“容与,能够认识你真的很开心呢。”司徒长情大笑。

    “等来年春天,鲜花开满阳光不锈山庄,容与,嫁给我好吗?”司徒长缺从背后深情地拥抱着她。

    “可是爹不放心你呀!”叶母走了之后,叶父说他想要跟着叶母去了的,但是始终不放心邹容与在这个世界。

    “二姐,影儿爱你。”言修影还是那个温暖的小孩。

    司徒长缺走到她的面前,流着泪对她说:“容与,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但是我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错,为什么要将我们分开?”

    “长缺,长缺,长缺……”邹容与追赶着他的身影,“长缺,你要去哪里?你等等我…”

    邹容与跌跌撞撞地追着司徒长缺的身影,突然看见司徒长缺停下来,转过身深深地望着她,眼里是深深的绝望,他的身后是无尽的深渊。“既然我们注定无法在一起,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说着,司徒长缺在她面前向倒去,坠落。风呼啸着从他耳边刮过,转瞬之间,他化作一缕烟消散在天地之间。

    “不要——”邹容与扑上去,没有来得及抓住司徒长缺的手,她想都没想就要跟着跳下去。却被一个人拉住了。于是她眼睁睁地看着司徒长缺消失在她面前。

    这是她一生追求的人,最后还是不能在一起。邹容与在悬崖边跪下来,头发被狂风吹散,她的眉目变得十分的凌厉,嘴唇乌黑。泪水早已被风吹干。

    场景继续变换,邹容与依旧是跪在地上,但是她所看见的却是泰鹏山神,为了给邹容与拿到救命的雪莲而断双腿,为她取自己的心头血种下相思红,为她酿酒,最后一个人守在缥缈上等她回来。

    可是泰鹏山神没有等到邹容与,就在一场妖魔鬼怪的屠杀中葬送了性命。在最后一刻,他还在挂念着她。

    而她一直照顾的冰月,竟然也参与在其中!

    还有樗里子,他天天来到浮生河在琉璃棺上面一刀一刀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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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年,为了她能够开心,拼命地找点子,始终都陪在她身边。有谁能够为了一个注定不能回应自己的爱的人默默地守护在她身边。被她伤过,为她死过,始终不变。

    邹容与看到樗里子的面目突然变得狰狞,他掐着邹容与的脖子,恶狠狠地质问她:“你为什么不能够喜欢我,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明明知道你和他是没有可能的,为什么你还是忘不了他?为什么?”

    樗里子掐着她的脖子,她没有觉得什么,她心痛的是樗里子这样声声地质问她。

    接着是卫傕,在战场上伤痕累累,最后一口气撑着,只为了服下将自己对她的感情忘记的断肠草!

    她的孩子,漠漠,从出生就是个死胎,她为了能让他活过来,去偷天璇玉。他就是这样将长剑没入她腹中。

    邹容与眼泪盈满眼眶,眼前一片模糊。

    “玉帝没说让我此刻拿回来。”

    “也就是说你还是会拿走。”

    “那他可曾告诉你,没了天璇玉,漠漠活不了。”

    “说了。”

    “你还执意要将天璇玉拿走吗?”

    “嗯。”

    长发披散下来,邹容与抱着膝盖放声痛哭。

    “天命是什么,天命拿走了属于你的一切,容与,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属于我的。”比厌蹲下来,将她抱在怀中。

    比厌的额头抵着邹容与的额头,邹容与感受到一阵眩晕,再次睁开眼睛之后,眼前所见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是一个手拿大刀的髯须大汉追着一家三口,眼见越来越接近之后,大汉暴起,大刀挥落,男子倒在血泊之中。大汉又一挥刀,女子的后背被他划了一道,暗红色的血液喷出来,溅在大汉的脸上、身上,女子眼中尽是绝望、惊恐,但她死死地将自己的孩子护在怀中,死了之后亦是如此。

    “爹,娘——”孩子哭喊着,但他们已经无法回应他了。

    “小杂种,乖乖出来,大爷我让你死个痛快!”大汉将大刀插进泥土中,双腿跨开站在他面前。“不要,不要——”小孩子哭喊着摇头。大汉怒目而睁,“快点!”孩子越发慌张,声音嘶哑着问他:“我们跟你无冤无仇,我们也没有做坏事,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大汉仰天大笑,表情有些扭曲,“你们魔族的人都是罪人,都得死,,免得在这个世界上为非作歹、祸害他人!”“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孩子死死地攥紧他母亲的衣服,这样他就没有那么的害怕。

    可是大汉一把将他拖出来,扬起手中的大刀就要挥下来。孩子绝望了,不再以为和他说自己没有做坏事就平安无事。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是是非不分!他还杀死了他的父亲、母亲,真是不可原谅!我恨你——孩子眼睛瞪得要裂开一般,一片猩红,瞳仁不见是到哪里去了。他的头发随风散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成火红的颜色。

    大汉的大刀卡在半空中,他低头望过去,却见孩子空手握着白刃。他试着用力动了动,结果是纹丝未动。而小孩的手一滴鲜血都没有流、安然无恙。看着孩子猩红的双眸,大汉心中一惊,冷汗刷刷地往下落。

    但他很快稳住心神,双手握住刀柄,用力去扯大刀,依然是徒劳。咔嚓——大汉感觉刀上的力量骤然减轻,他望过去的时候发现他的大刀竟然被眼前这个魔鬼握碎了!没等他做出反应,一只手穿透他的胸膛,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他的眼睛没有闭上,满是恐惧。

    孩子徒手杀死大汉之后也摇晃一下,倒在了血泊之中。等他醒来,眼中的猩红已经消失不见,唯有眼前的几具冰冷的尸体无言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什么惨烈的事情。

    黑压压的一片乌鸦从远处飞来,最终落在尸体的四周,啄着他们的眼珠,尸肉。孩子木讷地站着,茫然四顾,有风吹起他的发,红红火火灼伤他的双眼,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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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变不回去了!

    因为这一头火红的头发,孩子走到哪里都被当作异类来冷漠对待。如果你曾经注意到,有一个披着脏兮兮斗篷的小孩子流浪在各个城市之间,靠乞讨为生,受尽凌辱,从没感受到认识的温暖。

    那一天,一户人家将手中的食物丢给一旁的狼狗,笑着对他说:“你这种垃圾也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宝贝,咬他,咬死他!”那人越说越激动,教唆着大狼狗去咬比厌。

    比厌害怕地后退两步,可那大狼狗欺身上前,露出狰狞的獠牙,比厌甚至能闻到从大狼狗嘴中呼出的腥臭气息。比厌哆嗦着调头就跑,但没跑几步,被大狼狗咬住了右小腿,他被用力一扯,狠狠地摔倒在地。

    内心的恐惧让他顾不上疼痛。后面是那个人丧心病狂一般的大笑。“走开,走开,走开——”比厌扑腾着双手,狼狗一顿疯咬,他浑身上下鲜血淋淋,衣服也破烂不堪。狼狗还不满足,要对着比厌的咽喉咬下去。眼前的“好戏”刺激着男人的神经,愈发吼叫地声嘶力竭。

    “噗嗤——”狼狗四肢乱舞,盲目地挣扎,没一会四肢垂下去,没有了动静。比厌从大狼狗的脖子上松开嘴,他的嘴巴还留着温热的血以及黑色的狗毛。他的双眸猩红,令人看之胆寒。

    只见他站起来,遍体鳞伤却仿佛无事一般,一步一步接近那个男子。他身上的斗篷在刚才的挣扎中掉落,露出火红的头发在风中轻轻飞舞。

    “鬼呀——鬼……”男子转身就跑,但是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去,他的胸膛就被一只手穿透。比厌收回手,手中还抓着什么东西,血淋淋的,还嘀嗒地往下滴血。他把那东西凑近嘴边,张开嘴咬了一口咀嚼。

    本来偷偷藏在门后面围观的人,此时见到比厌如斯恐怖,立马把大门顶上,大吼着:“不要让他进来,不要让他进来,快用力顶住,你去背几根柱子来,快呀——”相比较他们忙乱的噪声,比厌的脚步声如同一个空旷的空间中,空灵的声音,十分的冷静,不紧不慢,一步一步迫近,一声一声折磨着他们的内心。

    比厌刚伸出手,门上顶着的力量突然消失,原来是里面的人一窝蜂一般跑了。比厌便用手轻轻一推,门栓就断掉,大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那些人四下逃窜,躲的躲,藏的藏,跑的跑,爬的爬,若是让一个普通人抓他们,确实有点难度。

    但是比厌依旧不慌不忙,他的眼睛红得要滴出血,他走到院子中,用意念探查逃窜的人在何处。屋顶上有,也有的人正在爬墙,有的人趴在床底,更有的人吊在水井……比厌冷冷地笑起来,如同来自地狱的死神。

    随后他双手结印,一圈透明的结界从他手中扩大,很快就把这座宅院笼罩在其中。那些要爬墙的人还没来得及跑出去,他们拍打着透明的结界,越来越用力,直至结界上面留下他们的血,仍然无效。

    “救命呀,谁来救救我?救命呀——”他们满心恐惧,不停地呼救,但是外界路过的人仿佛没有看见他们,径直从那里走过。爬墙的人拼命地用手拍,用脑袋,用肩膀撞,发出砰砰的声音,依旧没有吸引起他们的注意。

    在床底,在水井里面的人浑身发抖,甚至还能听到水声,原来是被吓尿了。

    在屋顶的人努力让自己的身体贴近瓦片,因为太过用力,瓦片掉落,啪嗒一声,听得他们连呼吸都忘记了。

    比厌顺着声音望过去,头慢慢地抬起来,和屋顶上的人来了一个四目相对。“啊——”屋顶上的人吓得要逃跑,但是身体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后扯动,随后他就这样倒退着飞下了屋顶,重重地摔在地面上,把石板都给砸出了一个大坑,那个人当场殒命!

    眼睁睁地看着屋顶这个人惨死在比厌手中,爬墙的人整个身体没命地去撞结界。即便如此,他们在撞的时候还是保留了一份力气,不然他们自己都能把自己撞死。既然如此,那我来成全你们好了!

第八十九章:好聚好散

    比厌面向他们,一个呼吸的时间,比厌就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刚才他明明在院子中间的!

    远离比厌的那个人把接近比厌的那个人紧紧地挡在自己的面前。“喂,你在干什么?放手,混蛋,快放手啊——”那个人带着尾音把比厌抓着脑袋往结界上撞去,脑袋瞬间碎裂,脑浆蹦出。“啊——饶命,饶命呀——”刚才拿同伴当挡箭牌的那个人向比厌求饶,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同伴的脑浆。

    比厌面目冰冷,一言不发,毫不客气地抓起他的脑袋,他结局便和前面这个人一样了。比厌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手上留下的脑浆,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接着,比厌走到水井旁边,头稍微低下,眼睛便和水井里面抬头望上来的眼睛对上了。那个人立马又低下头。比厌伸出食指,他的指尖就燃起橙色的火焰,那食指慢慢移近水井的绳子,绳子燃烧起来。很快就被烧断了。

    水井下面那个人拼命地用四肢撑着,不让自己掉下去。比厌便伸出左手,掌心向下,那个人就感到一股重力砸在他身上。他整个人都沉入水中,想要挣扎但是力气不都那股重力大,一直挣不脱,出不来,便活生生地在水中溺亡。

    比厌冷笑一声,又走到其他的地方,床底也躲了人呢!没多久,比厌又转身走了,从床底下流出了鲜红的血。

    “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比厌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空间中。

    “我没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一次是邹容与质问命运的声音。

    濒临崩溃的悬崖上,邹容与只要稍有不留神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她的长发随风扬起,她的冷眉入鬓,眼眶之中还有泪水未干。比厌出现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他说:“容与,我们才是一类人。”邹容与抬眸,缓缓地伸出手,搭在他的手上,脚离开了悬崖。

    场景在这时候变换,回到了她和比厌一起聊天的那个偏厅。

    一片静谧之中,邹容与坐在椅子上,微微抬头,对视着比厌的眼睛。她的长发不知何时散开,垂到了地面,剑眉为她冰冷的面容添了一股剑气、凶气。她的嘴唇乌黑,嘴角微微上扬,挂着邪魅的笑容。

    在房间内,漠漠窝在宗政澍的怀中,哈欠连天,柔软的小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困意十足地问宗政澍:“父亲,娘亲为什么还不回来?”宗政澍神情之中略有不安,他握着漠漠的手,安慰着说:“先睡觉吧,娘亲回来了父亲喊你。”

    漠漠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快出来了。“娘亲没回来,漠漠睡不着。以前漠漠都是等到娘亲回来之后才睡的。”宗政澍心疼他,“没事的,父亲等着就好了。”刚说完,有人从外面走进来,漠漠以为是邹容与,立马响着喉咙喊了一声:“娘亲——”等看到是一个小魔女之后,漠漠又失望地窝回了宗政澍的怀中。

    “少主,夫人命我来接少主过去。”小魔女眉头低垂,温顺可人。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宗政澍,脸颊便通红。

    “叫我过去做什么?为什么娘亲不自己回来?”漠漠依旧窝在宗政澍的怀中没有动。

    “夫人没有说什么。”小魔女还是低着头。

    “那我和父亲一起过去。”漠漠站起来,要拉着宗政澍一起走。

    小魔女伸手拦下了宗政澍,为难地说:“夫人没有叫将军过去。”

    “去吧,父亲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宗政澍松开了漠漠的小手。只要是邹容与叫他过去,宗政澍才会放心让他去。

    “娘亲——”漠漠等了邹容与一个晚上,终于能够去找她了,心中难免有一股激动。但是邹容与并没有出来迎接他,若是平时,她一定会走出来,然后弯腰将他抱起。可是今天她并没有这么做。尽管心中很疑惑,漠漠还是自己走了进去。

    走到深处,漠漠才看见邹容与坐在桌子边,她的面前放了一杯茶,但是在寒冷的冬天,并没有看见有热气升起。“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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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漠走上去,小手搭在邹容与的手臂。今天的邹容与和平时不太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是没有回应漠漠。

    漠漠手脚并用爬到另外一张椅子上,看着邹容与的侧脸,“娘亲?”还是没有回应,“娘亲?”漠漠不停地叫她,叫着叫着,自己就哭了起来。

    “漠漠别哭。”邹容与有些生硬地说,手伸到半空中,还是忍住了没有给他擦眼泪。她用平静得有些冷漠的语气说:“男孩子是没有眼泪的。”

    可是他还是个孩子啊,漠漠还是继续流着眼泪。娘亲从来没有这么冷淡地对过他,眼前的这个邹容与非常的反常,反常到他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他的娘亲,但是她身上的气息却是那么的熟悉,让他无法怀疑。“你为什么不回去,漠漠和父亲等了你一个晚上。”

    “以后娘亲就住在这里,你的宫殿在叁枝殿。从此以后,我们都住在这里。”邹容与一下子说出来了,漠漠还没有反应过来。“父亲还在等着我们呢,我们快回去吧,娘亲!”邹容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话她已经说过了,不会再说第二遍。漠漠必须接受。

    “娘亲,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们回去找父亲好不好?”漠漠一直哭,一直哭,邹容与都没有半点举动,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看着他。眼神疏远到陌生。最疼爱他的娘亲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娘亲……”漠漠哭了半宿,宗政澍一直等着,等到最后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往外走。

    “将军,夜深了,大王吩咐我们侍候将军入睡。”两个长得艳丽的魔女迎上来,身材十分火爆。但是宗政澍心里只想着邹容与和漠漠,心中的不安让他粗鲁地推开她们。“他们在哪里?”

    “将军,现在夫人和少主自然是入眠了。”魔女风情万种地用眉眼飘着宗政澍。在她们面前站着的可是令三界闻风丧胆的天族将军!能够得他一点恩泽,也比苦练千年好。

    刷——她们还来不及看清楚,两把长剑分别由宗政澍左手、右手握着架在她们的脖子上,他们甚至能感受到长剑身上散开的冰冷寒意。

    “将军,入睡之前可不宜做太激烈的动作,不然待会可睡不着。”魔女小心翼翼地试着去推开脖子间的剑,但是宗政澍却被剑往里一推,更加近了几分。她们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宗政澍冰冷的眼眸看着她们,面无表情更加恐怖。

    “别这么认真嘛,奴家这就带将军去找夫人。”一个魔女自以为不做痕迹地朝另一个魔女使了个眼色,但是都被宗政澍看在眼里,只是不理会罢了。

    那个答应带宗政澍去找邹容与的魔女一扭一扭着火爆的身腰在前面引路,而另一个魔女不知什么时候去了哪里。宗政澍冷着一张脸,一路随着魔女来到一间宫殿面前。

    “夫人就住这里,不过夫人见或不见将军,那就看将军的运气了。”魔女将眼色放在宗政澍身上,见宗政澍没什么表示,自己感到无趣,然后才一扭一扭地走了。

    宗政澍推门,想要走进去。但是他的手被法力弹了回来,门上面被邹容与施了法术,宗政澍连碰都没有碰得到。“容与。”宗政澍知道邹容与就在里面,她就在听着。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邹容与突然变成了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说好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一起面对、一起承担的吗?才说多久,她就忘记了?还是她只是说说而已的?

    宗政澍想想了,怪自己太急了。邹容与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想连累他人所以一个人扛。但是一个人得付出更大的勇气,咬碎牙齿也有可能。他真的希望邹容与有什么事情都能够和他说,交给他去处理,完全将他当做一个依靠。可是这样的一个机会她都不给他吗?

    “你开一下门,让我看看你。”只有看到她好好的,他也能松口气。但是邹容与依旧没有理会他。“漠漠在里面吗?”怎么没有听到漠漠的声音呢?漠漠应该是和她在一起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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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走吧。”邹容与背对着门口,在他们之间,那扇门仿佛已经不存在。宗政澍看到邹容与的模样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原来那个温柔的人儿已经迷失在了哪里。

    “为什么?”宗政澍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浑身的血都冰凉冰凉的。

    “我们以前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了。”邹容与的声音仿佛来自冰窖,没有一丝温度。“今天就当做我没有看见你,以后再见,是刀剑相逢。”

    怎么会这样,今天晚餐的时候她还不是这样的。宗政澍连连后退,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邹容与吗?如此的无情,说不作数就不作数,她把誓言当做了过家家吗?

    “怎么?将军这么晚还不去休息,跑来见本座的夫人?”比厌的声音在宗政澍的身后响起。有一种捉奸在床的感觉。

    “容与是本将军的夫人!”宗政澍看着比厌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邹容与是他拜过堂,成过亲的人。什么时候成了比厌他的夫人了?以前听邹容与说过,她对比厌只是对漠漠的恩人一般,别无其他的感觉。

    “是吗?不如你问问容与,叫她亲口告诉你。”比厌得意地对着邹容与的房门说。

    “容与。”知道这一刻,宗政澍对邹容与还是抱有信任的,他宁愿相信邹容与刚才只是和他开一个玩笑,下一句话就会告诉他真相。

    “宗政澍我问你。”邹容与仿佛就和他面对面站着,咫尺的距离,心却一下子就隔了层层的山峦。“你可敢对天族的人说我邹容与是你的妻?”

    宗政澍沉默不言了。他想说,但是他不敢说。若是让天族的人知道了邹容与是他的妻,漠漠是他的儿子,那么后果是什么?他连想都不敢想。到最后,他可能会失去他们。

    “我再问你,你会亲手取了漠漠的性命吗?”邹容与又说。

    他会的。

    “我再最后问你一句。”邹容与已经没有了泪水,她的话却如同刀子一般在他心里留下深深的伤口。“我们能不能好聚好散?”

    仿佛过了整个世纪,宗政澍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嗡嗡的,震得他头疼。他说:“能。”

    比厌侧了一下身,向宗政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宗政澍再看着房门,好比看着邹容与绝情的脸。最后,他还是走了。

    比厌还站在邹容与的房门面前,他说:“容与,三天后,我们成亲吧。我会请很多很多的人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会让天底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比厌的妻。我会宠着你,给你一切宗政澍所不能给的。”

    有个男人为了她放下自己所有的尊严,从自称本座到我,从高高在上到在她面前和颜悦色,他可以为了她和整个世界作对,他可以让她依靠,他懂得她的内心其实早就被黑暗腐蚀得不堪入目。她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她了。果然美玉和美玉相处,臭味相投的人聚在一起。

    宗政澍,我们都不要回忆了,好不好,告别过去,以后是相互残杀也绝不手软。再一次见面,你不要说认识我,我也不会说认识你,大家各自遵循自己的内心,这样,大家都好过。

    漠漠在他的叁枝殿里面,有很多的人侍候她,只要她一句话就能引起一片混乱,但是都不是真正关心他的人。“娘亲……娘亲……父亲……”漠漠趴在被窝上面,嗓子都哭得沙哑,眼睛红肿得如同桃子。

    出了魔宫,宗政澍扶着路边的大树,捂住胸口。郁雪莲浮现在他面前,那光芒太过耀眼,宗政澍抬眸,挥手抓过郁雪莲,狠狠地摔在地面上。郁雪莲被他这一摔,掉了三片花瓣。曾经他是那么小心翼翼地保管着它。现在弃之如敝履。

    “哈哈哈,哈哈哈……”宗政澍想想又仰头哈哈大笑。

    “何苦呢?”司徒蓉凭空出现在他身旁。她也算是重头到位见证了他们爱情的人,她亦知道邹容与爱他是真,宗政澍爱她也不假。只是最后这个结局又是谁的错

第九十章:斩妖除魔

    来时路的欢声笑语载道,回时路的满身风雪,截然不同的场景。宗政澍只是任由自己行走在漫天雪花之下,任冰冷的雪将自己覆盖。

    司徒蓉站在他面前,她依旧妖娆得似一团火,可是燃烧不起他的热情。她挡住了他的路,宗政澍便面无表情地侧了一下身,绕过她继续漫无目的地走。

    邹容与,你说那个表情是幸福,那么教会我幸福的你怎么不负责到底?你说绝不会教我哭的,这一次我没有哭,可为什么心痛得要死掉?

    “恶心巴拉,整天一副要死要活的臭脸!”司徒蓉恶狠狠地骂道,但是宗政澍不为所动。他伤心他的,与她何干?她曾经和邹容与也是以姐妹相称,最后形同陌路之后她竟然没有一星半点的难过!感情这东西在她心中到底是多少重量?宗政澍可以承认是他太认真,是他输了,一败涂地。想他堂堂的一名将军,也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他不想和司徒蓉比谁更轻易从失败的感情中恢复过来。也不是说谁越伤心,就说明谁越深情。结束之后,感情就在那里,不会多也不会少,只会深或浅。有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淡,而有的感情像酒,时间越长越深厚。他想知道他对邹容与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三百年的时间是太多了,所以还没有彻底将她忘记,还是历经三百年更深了。

    司徒蓉拽着宗政澍,要把他拽走。宗政澍奋力一甩,司徒蓉毫无预料,飞出去几十米远,使用法力才堪堪稳住身体,安全落地。赢得众人一片喝彩!

    司徒蓉气冲冲地冲上来,双手用力拽住宗政澍的右手:“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你这个渣渣,胆敢违抗本座的命令试试看!”司徒蓉咬牙切齿,刚才那一幕可是很多人瞧见了。

    “滚开!”宗政澍厌恶地骂道。围观的众人竖起耳朵在听。司徒蓉眼风瞄了众人一眼,依旧拽着宗政澍的手,突然做了个小鸟依人的举动,对众人笑着说:“这是我丈夫,今天早上因为一件小事吵架了,我正努力哄他呢。”

    众人恍然大悟,稀稀疏疏地散去了。原来是小两口在闹别扭呢!

    司徒蓉抬头,看到宗政澍恐怖到极致的脸,她内心颤颤,被他吓到了。“上神可以开任何的玩笑,唯独这一个。我宗政澍的妻这辈、下辈子,永永远远只能是一个人,那就是容与!”

    “谁稀罕你!”司徒蓉猛地松开手,嫌弃地弹了弹衣袖,“倒贴给本座,本座还不要呢!”

    “如此甚好!”宗政澍冰冷地说完绕过司徒蓉走了

    这个人,真是够了!司徒蓉不得不承认自己因为见宗政澍一直不哭出来,深埋在心中,怕他憋出毛病来。所以才会多管闲事,没想到他当真是不识好歹。气死我了!司徒蓉跺了跺脚,然后继续追着宗政澍留下的足迹去。

    跟着他走了一路,自己都觉得累死了,司徒蓉拔下靴子,脱了袜子,看到自己的脚都长水泡了。最可恶的人就是只宠自己心爱的人,却不怜惜其他女子的男人!司徒蓉心中埋怨着说。但是说归说,她还是跟着他走下去了。

    路上,司徒蓉扔了一壶酒给宗政澍,但是后者并没有接过,酒壶便当着司徒蓉的面坠落在石板地面,岁岁开花。这可是酒神送给她的好酒!这人太不识好歹了吧!司徒蓉气得不想理他。

    见宗政澍一人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虽然说神仙长时间不进食都没关系,但现在他们毕竟是在凡间,多多少少都要遵守以下凡间的规矩。司徒蓉便买了一箩筐的馒头,走一步往宗政澍的脊梁砸一个。

    他们后面跟了一群乞丐。乞丐们吃饱之后怀中还揣了几个。见司徒蓉砸完了,便笑嘻嘻地跟上去问她,“姑娘,等下还有馒头吗?”司徒蓉赌气地看了他们一眼,宗政澍这家伙真是连乞丐都不如!

    司徒蓉便抓了一把铜钱扔出去,乞丐跑过去哄抢,等他们抢完之后,司徒蓉和宗政澍已经不见踪影了。“咦,刚才还在这里的呢,现在怎么不见人影了呢?没道理走得这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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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乞丐们议论纷纷,难得这么和气地一起说话。

    说完之后,又相互嫌弃地走开了。

    在某个地方,一群面容丑陋的魔鬼围攻一个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人,那个人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弓箭,他每发一箭,就有一个妖魔化作灰烬散去。他动作十分的潇洒,脸上的笑容也是得意飞扬。没多久,他拍拍手,已经把所有的魔鬼消灭干净。

    “就凭你们,还没资格做老子的对手,给老子擦鞋还差不多!”樗里子将分散在各处的箭收回,连同容与樗里弓一起收入虚空。

    樗里子帅气地转身,他知道在某处正躲着三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看着他,刚才那群魔鬼就是冲着她们去的。他的出现救了她们,他英俊潇洒的表现肯定虏获了她们的芳心。

    果然,没等他走开,那几个女子就冲上来,对着他跪下来,“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樗里子当然不会就这么离开,这场相遇得要成完美的邂逅才行。他走回去,伸手扶起她们,鼻尖动了一下,然后狠狠地大了一个喷嚏。

    “公子没有事吧?”三个女子关心地围上来,问候樗里子。

    樗里子在心中埋汰,没事才怪,还不是你们这群狐妖身上的骚味太强悍了!“没事,没事。”樗里子笑嘻嘻地说。正如同一个阳光的大男孩。

    那三个女子仿佛送了一口气,那口气正好吹在樗里子脸上,樗里子立马晕乎乎的,在他面前出现了三个邹容与,风情百种对着他搔首弄姿。樗里子傻傻地笑了起来,乐呵呵地说:“有三个容与呢!”

    狐妖说:“公子,你喜欢我吗?”在樗里子的眼里是邹容与在说“樗里,我喜欢你。”樗里子一脸傻笑,“我也喜欢你,呵呵呵。”狐妖凑近樗里子,匍匐在他的胸口,另外的狐妖竟然执起樗里子的手往她们自己的胸口摸。

    樗里子一下就清醒过来,眼眸中是极其的冷静。在他心中,邹容与是不可亵渎的存在,怎么会和眼前这群妖怪这样下贱呢?他倒要看看这群狐妖想要搞什么玩意!

    只见那两个狐妖慢慢地将他的手放到嘴边,而匍匐在他胸口的狐妖也将樱桃小嘴对准了樗里子的脖子。她们终于露出了长长的獠牙!

    樗里子用功,将她们弹开,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狐妖!

    “你中了我的媚功,怎么会留有清醒!”之前叹气的狐妖诧异地说,眼睛瞪得老大。其他两个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很奇怪吗?可惜我并不觉得。上一次在明月湖不也有一个蛇妖使用类似于这样的幻术,让他以为在他面前的是邹容与。她以为自己就会因此毫无反击之力了吗?她们想得太简单了。邹容与在他心中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

    樗里子冷笑,两个手掌的掌心分别凝聚了一团火焰,他迫近狐妖,吓得她们连连后退。她们就是用媚术害了多少男人,死了也是罪有应得,那么就让他来成就正义吧!

    “不要!”三个狐妖终于知道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们惹毛了樗里子,而且樗里子功力在她们三个人总和之上!

    “你我本是同类,何苦相互残杀?”一阵飙风将那三个狐妖扇到十几米之外。在樗里子面前,出来了一个一身黑衣的老女人,她身上的骚味真正是臭得樗里子大吐特吐。

    其实有狐骚味是不能避免的,但是她们完全是可以使用人间女子用的胭脂水粉掩盖,并且每日行善,积累功德,自然狐骚味越来越淡,但是她们都没有去做。也难怪刚才那三个女子身上的骚味那么重了,原来是为老不尊,带出来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姥姥!”那三个狐妖惊喜地叫着。

    哼,老狐狸!那老子一并收拾好了,免得再出来祸害他人。樗里子手中的能量球更加强大,光也转动了晃眼。

    “看来是非打不可了?”老狐妖问樗里子。

    这不是废话嘛?难道自己这个样子看上去不像是打架的?樗里子也不废话,毫不客气地将手掌心的能量球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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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老狐妖避开了,能量球向她身后得到三个狐妖砸去,反应快的没中,但是有一个没有一条腿,有一个伤到了手臂。正凄厉地叫喊着。

    樗里子得意地笑起来。只是老狐妖趁他笑的这个功夫进攻樗里子,他赶紧收回心神,专心应战。不管老狐妖的修炼得如何,都活这么老了,到底是吸了多少男人的精力,功力肯定也不会差就是了。

    两个人在林中轰轰地炸了半天,吸引过来一群人远远地围观,其中不乏江湖人士。最后老狐妖被逼得显出真身,樗里子哈哈哈地笑起来,容与樗里弓对准她的尾巴,任由她冲向自己。没等老狐妖的爪子挥中樗里子,她的尾巴就被樗里子一箭射中,然后扎在树干上。

    旁边响起一阵喝彩之声。樗里子得意地挥手,大声地回应着他们:“谢谢捧场!”

    断尾之痛该是狐类最痛的一种伤,纵然它们有多少条命。老狐妖暴起,疯狂地攻击樗里子,而樗里子占了上风之后,心中信心十足,打起来也是沉稳,每次找准了狐妖的破绽去打,很快老狐妖被打得奄奄一息,在地面上抽搐着四肢。

    那三个狐妖看见了纷纷逃窜,樗里子嘴角挂着冷笑,一下子拔出三把箭,拉弓,朝着她们射出去。百发百中!三狐妖也都显出了原形。

    樗里子收回箭,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就走了。

    围观的人也都散去,只有一个胡须拉杂的大叔走上来,“小兄弟,你刚才用得弓叫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樗里子白了他一眼,“让你见过那还了得!”这可是邹容与特意为他做的。

    大叔嘻嘻地笑着:“小公子,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

    樗里子嫌他婆婆妈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冲着他吼了一声:“能什么能!”

    大叔尴尬地搓着手,讪笑着说:“能不能给我观摩观摩?”

    “不能”樗里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开什么玩笑,他自己平时对这把弓箭可是十分宝贝的,自己害怕会磕着碰着,给这个脏兮兮的大叔拿,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见樗里子态度坚决,大叔转念一想,“要不我请小兄弟你去喝酒吧?”樗里子想了想,喝就喝,还怕他能怎么样不成。要是这个大叔胆敢做出什么坏事,他定剁了他的爪子!“带路!”樗里子挥手。

    那大叔便乐呵呵地在前面领路。走了一段距离,终于看见一家酒馆,开在荒山野岭也是不容易。来这里喝酒的人都是风尘仆仆的路人或者流浪在外的江湖人士。

    个个满脸风尘,饱经沧桑。行走在江湖的人自有一股洒脱,而出门在外的人胸中怀着思念。但是不管是谁,无论是长得多彪悍,还是多祥和,心中都是刚柔并济。和人挤人的尘世不同,他们各有各的落魄与无奈,但是活得也足够畅快。

    看他们喝酒,樗里子觉得自己的心也痒痒的了。“小二,上酒!

    还没有坐下来,樗里子就大声喊着小二,等他坐下来,小二也就拿酒过来了,还拿了小菜。“客官慢用。”小二放下东西便弯腰退下。

    “慢喝能喝出什么滋味?“大叔教训了一声,又笑着给樗里子倒上酒,“小兄弟,来,我们痛痛快快地喝酒!”

    樗里子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喝了两口,这酒很粗糙,很烈,他喝得太急,没想到被呛到了。“没事吧?”大叔赶紧给他拍后背,他就说这个长得斯斯文文的小兄弟怎么会这么喝酒。大叔说着又给樗里子倒满了酒,往樗里子面前推。

    樗里子咳了两下,没忍住,又断断续续地咳,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点菜。终于才慢慢地缓过来。“这酒不好喝。”樗里子吐槽着说。

    “小兄弟,看来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呐!”大叔意味深长地说。

    “难道你没有?”樗里子反问。

    大叔坐回自己的位置,“酒都是好酒,没有差的酒。主要是看喝的人懂不懂得品。”

第九十一章:弄巧成拙

    “说得有道理。”樗里子又喝了一口,赞成地点头。

    大叔本来想自己喝少一点,然后看着樗里子一人狂饮的。但是樗里子饮了一坛又一坛,肚子愣是没有见鼓起来,那么喝进去的酒到底去哪里了呢?大叔盯着樗里子的肚子,不敢相信地挤眼睛。又是眨巴,又是揉,发现自己一口一口地喝,喝了这么久都有些醉了。可樗里子动作有条不紊,哪里有醉的意思?

    “来,干杯!”樗里子倒满酒之后端起碗和大叔碰杯,大叔小心地观察着樗里子,樗里子喝了一大碗,而他只是小小地抿了一口。

    “小兄弟,你这肚子……”大叔指着他的肚子说不出话,舌头打结了。

    “怎么,难道你以为老子肚子里怀了孩子不成?”樗里子挑眉。

    “没有没有。”大叔赶紧摆手解释,“我是疑惑你喝了这么多,像是喝水一样,但是肚子总是有限的,怎么不见它涨起来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樗里子得意地说,然后拉着大叔继续喝酒,他早就看穿了大叔心中的小算盘。自然是不能让他如愿的。“来,喝酒喝酒,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大叔很是无语,到头来他还是没有说是因为什么。

    “小二,再给我上一盘猪头肉!”樗里子放下碗,用筷子敲了敲碗,高声冲着屋子里面喊。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自己的内心十分的烦躁,没有来由的。没多久,小二依言端上来,樗里子一把推开他,骂道:“这么点猪头肉怎么够没有两个大男人吃,再弄一盘来!”

    大叔连忙向小二赔礼,笑道:“你别放在心上,小兄弟喝多了。快去再端一盘来吧。”

    “理解,理解。”小二点头弯腰走了,心里估摸着这个白面小生长得这么漂亮,赛过了姑娘。看他穿着又是极不普通,该不会是刚被那个不识抬举姑娘给甩了吧?也是可怜,都长成这样了。心中念叨完,小二也不含糊,这一次给樗里子装了满满一盘,满满的全是同情。

    又喝了半个时辰,杯盘狼藉,大叔脑袋天旋地转晕乎乎的,分不清方向,他趴在桌子上,指着另一个方向问樗里子:“小兄弟,能不能让我观摩观摩你那把弓箭?”

    “给你看有什么好处吗?”樗里子脑中很是清醒。

    “我…这顿酒算是我请的!”大叔从怀中摸了半天才摸出几块铜板。这点钱,喝一碗酒还差不多。要是买他今天的单,估计得把他押在这里洗碗抵扣。

    樗里子笑了笑,扔下一块金锭子,潇洒地起身,“余下的钱你自己拿着吧,一个人在外边,也是要吃好点。”这何止是吃好点的问题,简直是发家致富呀!大叔赶紧把怀中其他的铜板都摸出来,大声喊了一句:“小二,买账!”然后捞起金锭子就追着樗里子跑。

    “诶——这点钱哪里够呀!”小二跟着冲上来。“我怕……怕……你们没钱找!”大叔结结巴巴地回了一句,说完赶紧溜。

    前面是一个下坡,大叔脚步不稳,醉酒醉得天旋地转,看人都是扭曲的。他走得急,脚下被石头绊了一下,整个人就滚了下去。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樗里子停下来,无奈地看着他,竟然还能立马站起来,估计是酒精麻痹了他神经。

    樗里子往前面继续走,昂首阔步,后面还跟了个大叔小弟,要多神气有多神气。但是这个小弟似乎有些四肢不协调,跌跌撞撞,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

    翻山越岭地,大叔时常停下来,扶着大树大吐特吐,那声音听得樗里子都想跟着吐了。樗里子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小兄弟,你有没有水,给我喝一口。”大叔已经被折腾地散架了,向樗里子伸出来的手仿佛来自地狱的手,要将他一起拉到地狱中。

    樗里子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虽然如此他还是拿出水壶,拧开盖子,然后对大叔说:“仰起头,张开嘴巴!”然后樗里子给大叔灌了几口水。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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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用那水洗了把脸。这下子总算舒服点了。

    “小兄弟,我真佩服你的酒量!”大叔由衷地感叹。樗里子走远了几步,倚靠着大树,双手抱胸,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大叔也走过来见樗里子问他,心中燃起了希望。“鄙姓易,单字鹏。”

    原来是兵器大师易鹏,难怪他对容与樗里弓这么感兴趣。

    易鹏长得很有岁月沉淀的味道,胡渣子黑而硬,看着都觉得扎人。脸被晒得黝黑,头发乱蓬蓬被随意束起。身上披的那块布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破破烂烂,一股馊味。鞋头破了两个洞,脚趾头从洞里面钻出来,见樗里子盯着它们看,易鹏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脚趾,呵呵地干笑,还挠了挠头。

    樗里子看得自己强迫症都犯了,伸出食指和中指,对着易鹏。易鹏脚底下一空,整个人都悬空而立,接着不受控制地往某个方向飞去。幸亏这里没有人看见。

    啊——啊——大叔高声激昂大喊破了嗓子,最后咚的一声被樗里子丢进了河里。“救命啊——小兄弟,这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易鹏在冰河里面手脚并用地扑腾,自己手脚冻得僵硬,以为他要死在这里了呢!

    谁知道他慢慢地发现他的屁股坐在河床,但是水还是没有没过他的头。这只是一条浅浅的小河!“洗干净再上来!”樗里子在岸边发话了,易鹏哆嗦着,僵硬的手狂搓自己身上的衣服以及皮肤。最后整个人冻成了一根冰棍。

    易鹏伸手撑地,想要爬上来,结果连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樗里子正在河边生火,见他那个怂样,无可奈何只得使用法术将他弄上来。

    易鹏凑近火堆,烤了一下手才慢慢恢复点知觉。然后他用手去拧衣服上的水。

    樗里子丢给他一套衣服,不客气地说:“不想被冻死就换上!”但是易鹏却捧着衣服来到他的面前,笑着说:“多谢小兄弟,只不过我常年和铁、火炉打交道,穿这么漂亮的衣服会糟蹋它们。”

    樗里子不耐烦地挥手,他刚才本来在弄烤鱼的,内心的烦躁使得他心神不宁,手指被刺伤了。“旧衣服也是由新衣服来的嘛,你不穿它,它又怎么会变成旧衣服?”

    易鹏想起今天樗里子说的那句:“说得有道理!”他也觉得樗里子现在说的话挺有道理的嘞!于是架起几根棍子,把外套脱下来搭上去烤火,挡住了樗里子之后,大叔继续脱里面的衣服,换上了樗里子给的。

    这面料穿起来都觉得舒服!易鹏绕到樗里子的那边,在他旁边坐下来,那个小女子的模样!樗里子叹了一口气,拿出容与樗里弓,易鹏看见了赶紧伸出手,但是樗里子并没有交到他手中,而是自顾自地满眼怜爱地看着它,小心翼翼地抚摸着。

    他缓缓开口:“这是我最心爱的女人送给我的。”易鹏尴尬地收回手,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容与樗里弓,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那她一定很爱你。”易鹏依旧是盯着它看。

    “是啊!”樗里子仰天眨了几下眼睛,“她很爱我,但我却不是她最爱的那一个。她只是将我当作了家人。”易鹏默默地不说话,伸手拍了拍樗里子的肩膀。

    樗里子将容与樗里弓郑重地交到易鹏的手中,易鹏当然得小心。这可是樗里子的宝贝,要是被他弄花一点,樗里子肯定要杀了他!易鹏敢保证樗里子真的做得出来。樗里子伤感地说了许多,而易鹏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弓箭上面,专注得迷人。

    时不时用手指量一下角度、尺寸,大小,又观察是什么材料。这木、这铁、这龙筋!随随便便拿出一样,就算是用一个国家都换不来。看这些材料都是特别难得的,不知樗里子所说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人物,竟然能弄到这么珍贵的材料!

    许久,易鹏开口道:“我看这弓设计得十分完美,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樗里子勉强地笑了笑:“肯定是她亲手给我做的呀!”说话间,眉宇之间甚是得意。“这些材料还是她亲自替我找来的呢!差点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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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樗里子又伤感起来。

    差点就是说最后没要她的命。易鹏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这样出色的女人不该年纪轻轻就没了。易鹏突然非常想见一见这个女子,要是能和她讨论上一会,肯定是受益匪浅!

    易鹏又问:“那后来呢?”樗里子怎么没有和她在一起。“后来?”樗里子苦笑:“后来她嫁人了,她的孩子管我叫叔叔。哈哈——”

    这似乎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正当易鹏沉浸在这伤感之中,樗里子突然拍手,把他吓了一跳。“说来这么久了,她应该回去了,那我也该动身回家了!”樗里子说着说着又高兴了起来。

    易鹏看着他,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她都已经嫁人并且有了自己的孩子,樗里子怎么还不死心?易鹏看着他那张在火光下映照着的脸。“我以为你是流浪江湖的呢!”樗里子还是笑,“再怎么说,我还是有家的。”

    易鹏又凑近几分,讨好地说:“那我可以跟你回家吗?”

    樗里子看着他,又看了看火上的烤鱼,易鹏看到了他的眼神,非常识趣地拿起烤鱼,然后撕下来喂樗里子。樗里子享受着这服务,“考虑考虑?”易鹏试探着问他。

    “考虑考虑。”樗里子也这样回答他。

    易鹏决定了,不管樗里子带不带他回去,他都死皮赖脸地跟着,就不信樗里子还能拿他怎么样,大不了再被扔进河里面!这样下定决心之后,易鹏整个人都轻松了。

    樗里子看着他莫名其妙的的笑容,真是毛骨悚然。“你一个人在那里傻笑什么?”易鹏发觉之后赶紧收回笑容,含糊地说:“没…没什么……真的。”

    信你才怪!樗里子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指着易鹏手里的烤鱼,这个人拿着我的烤鱼,又不给我吃是几个意思?易鹏哦了一声,把烤鱼塞回樗里子的手中。

    易鹏拿出干粮,但是他的干粮被樗里子那么一扔,泡在水里面早就不成样了。连自己都觉得恶心。易鹏咦了一声赶紧把它们丢掉。

    樗里子自然是将易鹏的动作看在了眼里,知道自己也是有责任的,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烤鱼只有鱼头和鱼尾了,想了想,还是把烤鱼递给了易鹏。

    易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好像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荤了……易鹏吸着鱼头,竟然有一瞬间被感动到了。樗里子看到易鹏竟然在流泪,着实是吓了一跳,“你做什么?就算老子只留了鱼头和鱼尾给你,你也不至于这么恨老子吧?”

    易鹏抹了一把眼泪,近几年他一直沉迷在设计名器之中,不屑于打锄头菜刀这类不用大脑思考的铁具,是以他常常没有收入,连妻子对他也忍无可忍跑回了娘家不跟他过日子了。“我这是感动!”易鹏指着自己的眼泪说。

    “好好好,你是感动。”樗里子无奈地说,也不想和他急了。

    等易鹏吃了鱼之后,樗里子找了个三洞,然后用法术变出来一张看上去都暖和的床。这才想起一直跟着自己的易鹏,难道我要和他一起睡?两个人在心中纷纷猜测。樗里子想了想还是在旁边多加了一张床,又把洞口堵上。这样就暖和了!

    晚上,樗里子睡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烦躁得愣是睡不着,最后索性坐起来,用被子拥住自己的身体,又从虚空之中拿出酒。易鹏被他吵醒了,也坐了起来,“怎么了?小兄弟有什么心事?”

    “我总是觉得自己的心很烦躁,恨不得大搞特搞,搞点破坏发泄一下。”樗里子喝了一口酒,然后看着酒壶发呆。

    “不要想这么多,明天回去看看就心安了。”易鹏安慰他说。

    樗里子点点头,又喝了一口酒便躺下睡觉了。

    次日一大早樗里子就起来了,连易鹏都被他这风风火火的激情震到了。“慢慢来,别着急!”易鹏怕自己跟不上他的节奏。“慢什么慢,给我赶紧的!”樗里子穿好衣服,眼下一片乌黑,显然是一整晚都没有睡。

第九十二章:她的婚帖

    樗里子受不了易鹏磨磨唧唧的模样,实际上易鹏已经够拼命了。最后樗里子带着易鹏御风而行。易鹏吓得心脏砰砰地直跳,抓着樗里子的腰大喊:“小兄弟,你慢点!慢点——”

    樗里子的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于是恶狠狠地威胁道:“再吵吵就把你丢下去!”易鹏果然不说话了,一路上十分安静。想当初,哼哼,樗里子想起自己还是个菜鸟的时候,也是易鹏这个样子,风水轮流转,终于有一天他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高手,真是得意!

    樗里子稍微不留神撞上了飞鸟,被塞了一嘴的鸟毛。两人一鸟做自由落体运动。“要摔死了——”易鹏嗓子不停地颤抖,樗里子吐掉鸟毛,稳住心神,终于又回归正常轨道飞行。

    越近常山城,樗里子的心就越烦躁,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寒风吹得易鹏的眼睛生疼,脸就像被刀子刮一样。

    他把头抵在樗里子的后背,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腰。最后还是防不胜防,不知是何时降落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等他稳住身体,定睛一看,街上人来人往,大概这里就是常山城了。一不留神,樗里子又走远了。“哎,小兄弟,等等我呀——”易鹏叫着追上去。

    “呼——呼——呼——”易鹏在一座名字叫做解忧茶馆的宅院面前停了下来,扶着面前的石狮子大口喘气。知道樗里子是进到里面去的,他就放心了。

    等自己气顺了之后,易鹏上前对着守门的人说:“两位大哥,嘿嘿,我叫易鹏,是和刚才那叫樗里子的人一起来的。那个——”易鹏说了一堆的话,守门的两个仆人却双目盯着前方,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也不知道他们刚才有没有在听他讲话。

    “两位大哥?”易鹏观察着他们的表情,还是没有半点的波澜起伏,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跟两个木头人似的。易鹏一边盯着他们,一边小心翼翼地把脚往里面探,结果没走出两步,他就被揪住衣领往台阶下扔去。

    易鹏护住了脑袋,屁股被摔着了四瓣。“有话好好说嘛!干嘛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简直就是粗鲁!”易鹏捂着摔痛的屁股骂他们。

    他身上穿着樗里子给他的华丽衣裳,鞋子却还是原来这双露趾装,易鹏看着他们,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就近买了一双新鞋。旧鞋直接扔在鞋店,再扎了一下头发。这下总可以了吧?易鹏光明正大地、大摇大摆地往里面走,下场和第一次无异。

    易鹏坐在地上,托腮想了想,难道是我没带礼物?现在很多的富贵人家没有礼物是没有资格上门拜访的。

    于是易鹏又跑到街上买了个便宜货,叫店家包装的好看一点。实际上,装东西的盒子都比里面的内容贵。以防万一,易鹏又特意碎了几粒碎银在身上,好收买守门的那两位门神。担心樗里子出来了,他没有看见,易鹏拎着礼物再次狂奔。

    赔上好脸在守门大哥的手里塞了碎银,他刚转身,有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易鹏猛地回头一看,竟然是碎银掉落在了地上!“不要?那我自己拿!”易鹏把它们重新捡起来,放到嘴里吹了吹灰尘,然后塞进怀中。

    嫌少的话,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钱收买你们!随后他又把礼物高高举起,放到他们眼前晃了晃,“看清楚,这是礼物,我可是带了礼物的!”

    这下应该没有问题了吧?易鹏又要开始往里边抬腿,结果这次更悲惨,还没走出一步就飞了出去,那礼物还摔开了盒子。

    易鹏就地打滚,哭闹、撒泼,发烂渣。守门大哥无动于衷。易鹏只好收起礼物,拢着袖子坐在台阶上等樗里子出来。

    话说樗里子进去之后并没有感受到邹容与和漠漠的气息,只有宗政澍一人在!樗里子加快速度冲进去,果然只见宗政澍一人颓废地坐在门槛上。樗里子在宗政澍面前刹住脚步,努力平复呼吸,“容与呢?”

    宗政澍愣愣地坐在那里,樗里子舔了一下嘴唇,又接着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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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漠漠呢?”宗政澍动了动喉咙,但是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樗里子急得抓狂,“那倒是吭一声呀!”还是没有回应。樗里子仰天长啸,“啊——”“容与和漠漠留在了魔宫,不会回来了。”在樗里子崩溃的叫喊声中,听到宗政澍平静的声音,仿佛是压抑了很久的。

    樗里子的叫喊声戛然而止,身体还保持着向上咆哮的姿态。然后像生锈的齿轮,生硬地转向宗政澍,脸上是极度的不敢相信。“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他多希望宗政澍下一秒会笑着对他说:“哈哈,我逗你的,没想到你居然信了。”但是宗政澍讷讷地又不说话了。

    樗里子心中的情绪如同火山爆发似的喷涌而出,如同一头恶狼将宗政澍扑倒在地,一边用紧握的拳头捶打宗政澍,一边声嘶力竭地怒吼:“他们是你的妻子,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们?你不是天族的大将军吗?竟然如此怂,枉费老子如此信任你,让你陪他们回去!宗政澍,我问你,你何德何能,赔得起容与的爱?”

    宗政澍没有还手,任由樗里子暴风雨般拳头落在他的身上。露在外面的手背、脖子上布满金色的焚文。这些算是疼吗?真正疼的是他的心。他也知道邹容与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因为邹容与的话止步了。他懦弱得连自己都讨厌。

    “打够了吗?”司徒蓉冰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樗里子一口气快速地打了不下五拳才收手,从宗政澍身上下来。

    宗政澍被樗里子打得鼻青脸肿,他躺在冰冷的地面,整个人仿佛只剩下了躯壳。樗里子坐在门槛上,宗政澍刚才坐的那个位置。司徒蓉则是杵在一边,冷眼看着他们两个。

    突然樗里子发了疯地跑出去,司徒蓉看了看地上的宗政澍,追着樗里子的足迹也去了。

    当身边恢复了安静,连时间都停止了流淌。宗政澍侧着身,整个身体以最大的限度蜷缩着。他的双手握着拳头,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他的嘴唇被咬破了而带着殷红的血迹。

    不知不觉,自己竟然是跑到了邹容与的院子里。看着四周,邹容与的身影似乎无处不在。可是他们明明就不在这里了,就在刚刚,他被告知,容与和漠漠留在了魔宫,不会回来了。他想着想着,鼻子一酸,眼泪就出来了。但是他忍住没有哭,而是对着大树发泄他心中的怒火,悲痛。

    “最悲痛的人不是你。”司徒蓉残酷无情地揭穿这个事实,他以为就只有他是难过的吗?

    “你闭嘴!”樗里子使出全身的力气在那一拳身上,这棵树都晃了晃。他的拳头淋漓鲜血。司徒蓉被那血刺痛了眼睛,她假装没有看见。“你明不明白,宗政澍爱她不比你少,反而更多?”司徒蓉问,“没有她,宗政澍的人生是灰色的,而你,你找了她三百年,但是这三百年的时间,你用了多少个百年来怀念她?”

    “你知道个屁!”樗里子害怕地吼叫起来。

    司徒蓉并没有被他吓到,继续说:“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过这三百年的?第一个百年,他一个人跑去黑方洞,你知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不知道吧?那我告诉你!那是从这个世界成立以来就用来关押罪大恶极的罪人!为什么要关押他们,因为根本杀不死他们,就只能关着。”

    司徒蓉看着樗里子的表情,她的声音如同魔咒,念得他头疼。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宗政澍竟然经历过这些。

    “一百年过去,人们都以为他死了,但是他却出来了,可他的头发在那个时候变成了银白色。别人问他在里面经历了什么,但是他不声不吭,脸上挂着冰霜。”

    樗里子蹲在地上,默默不说话,司徒蓉走近两步,低声说:“去劝劝他吧,现在只有你能劝得了他了。”

    “嗯。”樗里子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理会过司徒蓉,也忘记有多久没有好好地和司徒蓉好好地讲话。但是今天,他听司徒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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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话,想要去劝劝宗政澍。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劝人这种东西,总显得自己嘴笨。

    他还是走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空洞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一双男士靴子在宗政澍面前停下来,那个人向他伸出了手。是樗里子,他有回来了。

    “我们大喝一场,然后闯入魔宫,把他们抢回来。”他说。宗政澍迟疑了许久,在樗里子以为无望而要收回手的时候宗政澍伸出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当他们走出解忧茶馆的时候,易鹏腾地站起来,冲冲冲地跑向他们。“小兄弟,你可算是出来了。”这几个人怎么个个愤世嫉俗的模样,好生吓人。

    “这个人是谁?”司徒蓉见易鹏对樗里子说话,于是问他。

    “这是老子的小弟!”樗里子依旧恶人形象走路,看都没有看易鹏一眼。

    这是什么混乱的关系,老子的小弟,是小老子吗?司徒蓉一脸黑线。

    几个男人一人抱了两坛酒从酒馆走出来,坐在路边长长的凳子上面,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后来司徒蓉也抱了两坛过来凑队,与他们肩并肩而坐。三个人的酒场变成了四个人。

    人们感到好奇,这三个人俊男俏女,还有个不男不女,加上一个看上去很成熟的老大叔坐在一起,真是养眼。但一个个都不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凝重,一人喝了酒之后把酒坛递给旁边的人,前面散落了五个酒坛。

    有好事者走上来,好笑着说:“你们这样喝酒,中间这两个最吃亏,是其他两个的双倍呀!”他们四人想了想,觉得此话有道理,但是齐齐地翻白眼,异口同声地说:“滚开,关你鸟事呀——”那人讨了个无趣,悻悻地走开了。

    四人依旧保持着先前的速度饮酒。突然易鹏呃了一声,倒在地上,醉死过去。到地上多了三个酒坛最后,樗里子也向后扑通一声倒去。两个脚还挂在凳子上,使劲地用手挠着火烧一般的胸口。

    其他两个人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伸长手臂依旧轮着喝酒,最后一坛也空了,司徒蓉扔掉空酒坛,抱起身边的木柱子傻呵呵地笑起来。

    唯有宗政澍依旧望着街上的人流。开始想念某些人。即便是酒精,也无法麻痹他的神经。一个人默默地,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连日光也变得萧索。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嗅着鼻子来到他们面前,定眼一看,立即冲上去扶起樗里子,真是的,喝这么多的酒,难怪自己一直闻不到他在哪里!少年紧张兮兮地摇晃着樗里子的身体,颤抖着说:“少主,你这是怎么了?有没有事呀?你可别吓唬小孩呀!少主——”

    樗里子被他晃得头昏脑涨,眼睛都睁不开,一股劲涌上来,猛地扑到一边狂吐。听声音都知道有多用力。把来者吓得杵在那里,束手无策。

    司徒蓉也晕的分不清天南地北,压根不想理会他们,而宗政澍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他们:“放心,死不了。”只要不死,就都是小事。小海松了一口气,在樗里子原来的位置坐下来,赶了这么久的路,满身灰尘,连鼻子都干燥得有些疼。还是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吧。

    小海静静地看着樗里子吐完,再行尸走肉地耷拉着脑袋,挤到他们的队伍之中。司徒蓉依旧没有去看他们,只是伸过手,樗里子从她手中接过水壶,灌了一口水漱口。“咕噜,咕噜,噗——”

    小海打量了一下和樗里子一起的人,凑到樗里子的耳边,神神秘秘地说:“少主,这几个人情绪怎么这么低沉?”樗里子用宗政澍刚才说的那句话回他:“放心,死不了。咳咳……”又缓了一会,樗里子才想起来问他:“小海,你来这里干什么?”

    小海猛地想起来一件大事,一拍后脑勺:“哦,对了,我是来把这个请帖给你的!”樗里子疑惑地接过:“这是谁的请帖?”居然知道他的家地址,还把帖子送到家里去了。

第九十三章:被迫成长

    “樗里兄,谨定于十二月三日,吾与比厌在魔宫举行婚礼,是晚六时假座魔宫上无殿敬被喜酌。恭请光临。容与谨邀三七五年十一月五日。”

    樗里子读着读着泪水滴落在婚帖上面,晕开了墨迹。小海望着他,这个人有什么事情可以大喊大叫,可以喝得烂醉,但是从未流过一滴眼泪。这是谁送的请帖,击溃了樗里子心中最后的防线?樗里子用力地用袖子擦拭着眼泪,不敢、不愿相信而一遍一遍地去确认。

    宗政澍已经是精神失常,双唇嗡动,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双目空洞地望着前方,他艰难地站起来,盲目地往前走。司徒蓉拖住他的手,“宗政澍,你没事吧?”宗政澍动了动嘴唇,听不出一个字。他的脚步还在重复着往前走的动作。

    “你要去哪里?”司徒蓉又问他,不管他还是樗里子心中有多难过,她都希望他们能够认清自己内心所想,明白自己要干什么。

    对啊!我要去哪里?宗政澍也在问自己,去到那里后自己要干什么?胸口之中一口热血涌上来,流出了嘴角。“宗政澍!”司徒蓉怕他出事,赶紧掏出手巾接在宗政澍的下巴。

    这时,樗里子站起来,流着泪冲着宗政澍大喊:“宗政澍,我们去抢亲——”

    哪有人这么光明正大地把抢亲这样的事情当着满大街的人说出来,这个人一定是疯了。没错,樗里子疯了,被邹容与逼疯了。

    “回去吧?”司徒蓉试探着对宗政澍说。看他们几个人个个这副模样,小海瞄了一眼地上的易鹏,唉,还是我来扛他回去吧。“嗯——”这大叔真够沉的,小海没走几步就已经觉得开始喘气了。

    宗政澍这才木木地转身,和樗里子他们往解忧茶馆走。一路上人们对他们指指点点,宗政澍听得头疼,一挥手,全体消失在人们的面前,而人们十分自然地转身,各自干各自的事情。

    樗里子要和宗政澍去抢亲的事情在常山城传得沸沸扬扬,成了人们的饭后谈资。每当樗里子他们上街买什么东西,人们逮着机会就抓着他们问东问西,比如买这些东西是准备去抢亲吗?什么时候去呀?新娘子是谁?地点在哪里呀?

    有可能的话,他们真想亲眼看看那轰轰烈烈的场面。当然,他们还关心一个问题,那就是以前和樗里子一起的那位夫人和小公子去哪里了?怎么好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们出动?

    听闻魔君大婚,四海八荒都在谈论魔君比厌,未来的魔后,很多陈年往事,哪怕是芝麻大小的事情都被拿出来。

    “魔君又多少岁了?似乎有两万岁了?”在一处泛着绿光的山洞里面,两个绿毛妖怪正在把盏共饮,一个长着独角,一个无角。先前说话的是无角妖怪。他们野兽一般的爪子孔武有力。

    独角妖怪回答说:“应该没有吧,不过也差不多了。我听我老头说起过,一万一千多年前,魔君和天族的将军宗政澍打过一场,因不敌而被封印,但魔君也不是个安分的人,在这一万年的时间里面肯定功力大增,刚逃出来就把魔宫给夺回来了,要知道魔宫的历任主人也不是吃素的。估计宗政澍现在都打不过他吧。”

    “哪里的话?三百年前宗政澍和魔君虽未正面交锋,但看得出来,魔君和宗政澍的距离已经被拉近。但后来宗政澍销声匿迹,整整一百年,待他重现于世的时候征战杀伐,令三界闻风丧胆。估计魔君……”无角妖怪说着说着摇了摇头。

    “那魔君还如此悠闲,忙着摆婚宴,他就不怕的地位不保吗?”独角妖怪想,要是他自己,肯定很着急,想有什么办法使自己功力大增,以备有一天能击退宗政澍这个宿敌。

    无角妖怪呵呵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故意停顿一下吊对方的胃口。

    “快说罢!到底是因着什么?”

    无角妖怪终于肯开口说:“听说未来魔后也不是省油的灯。前段时间和魔君在一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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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岸打了一场,虽说魔君怜爱,不会出重手,难免不会手下留情。但这女子功夫却也了得,更听说这女子才一千多岁,比魔君小了差不多两万岁,未来的路还很长,资质更是好得令人嫉妒,前景感人呀!”

    独角妖怪听他说得自己都有点羡慕了:“如此,魔后难免不会成为一个大人物,定可牵制天族的动向,魔族繁盛指日可待!”“哈哈哈——魔族繁盛,我们妖族也可蹭点光。”

    在森冷的魔宫之中,长发垂地,一个女子盘腿而坐,闭目修炼。

    而在某处黑暗德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寒冷腥臭的气味充斥着鼻子,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快速地移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远处还有什么东西散发着凄冷的光。那小身影便是朝着光而去的。

    凄厉的风声响起,矮小的身影往一边闪去,堪堪地避过了那道风。紧接着,矮小的身影从怀中拿出一样什么东西,冰冷的光映出了一双大大的眼睛。这双眼睛没有了往日的天真烂漫,多了几分冷漠。

    他举起手中的匕首向前刺去,有东西被刺中了,扑腾着拼命挣扎,四处响起肉重击墙的闷响。

    矮小身影手一挥,拔掉了匕首,快速地跑过去,捞起地上发光的东西,是一颗夜明珠。柔和惨淡的光映出漠漠的小脸,紧紧地抿着唇,异常坚毅。

    他把手中的夜明珠往前伸去,照了一圈,四周密密麻麻的全是蛇。有大有小,颜色各异,形状也有区别。但共同点是,它们都对漠漠虎视眈眈,若漠漠稍微放松警惕,立马成为它们争夺的食物!

    漠漠一手握紧夜明珠,一手紧握着匕首四处挥舞,毫无章法可言,但难免不会让后背处于空虚的状态。有很多的蛇,论长度,它们比漠漠长得多,论粗度,也有的蛇身体比漠漠的大腿还要粗。在这万蛇洞里面能够存活下来的都不是善类。

    很快,漠漠的肩膀被蛇狠狠地咬住,长长的獠牙扎进去,释放毒液。还没有来得及扯掉它,又有蛇咬住了他的腿。漠漠咬牙,手中的夜明珠收回怀中,换左手拿着匕首,然后齐齐削断肩膀上的蛇。

    漠漠没有想过自己有多厉害,有多坚强,是百毒不侵还是不痛不痒,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交代在这里,他知道自己不想让娘亲失望,即便是遍体鳞伤,他也要将这颗夜明珠拿回去。因为今天邹容与对他说,她最喜欢得夜明珠掉在了万蛇洞。

    他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夜明珠成了娘亲最爱的那颗,明明没有什么来历,明明材质也是极为普通,并且他不清楚邹容与什么时候来过这么恐怖的地方。他只管拿出来就好了。漠漠越来越感到自己四肢麻木,但回去的心更加急切。

    地上是一段段被他砍断的蛇。他头一次感到杀伐带给他的快感,而这快感让他感到恐惧。他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一个魔鬼,嗜血如狂的魔鬼。

    漠漠拖着伤腿,地面留下一道血迹。比厌何时已经在出口等着他,他笑着说“乖儿子,累了吧?”他是累了,但是他不能停下来,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坐在娘亲的怀中撒娇,他也许是过了那个可以撒娇的年龄。

    以前是邹容与将他保护得太好,以至于他太过天真,始终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哪一天一觉醒来,一切都恢复成原来模样。

    现在他的娘亲突然告诉他,男孩是没有眼泪的,他必须拥有强大的力量,这样才能保护他爱的人。因为仅仅是有爱是不够的。因为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够帮得到你。仿佛一夜之间,他不得不长大。

    比厌看着漠漠离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夫人,少主回来了。”魔女走进去,低声禀告邹容与,后者缓缓地睁开眼睛,一抹红色一闪而过,她的眼神如同千年寒冰。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夜明珠可拿回来了?”魔女赶紧把漠漠带回来的夜明珠呈上去,上面染着漠漠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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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容与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吓得魔女赶紧用手绢擦去。并不是她的疏忽大意,而是有意为之,但邹容与并不吃这一套。之后,邹容与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见漠漠。

    漠漠站在门口,小小的身子晃了一下。“少主——”小魔女想上去扶,漠漠却自顾自地转身,回叁枝殿洗漱。

    他的身上都是血。自己的,还有蛇的,伤口已经泛黑,挤出的血是黑色的。脑袋沉甸甸的,双眸一磕,小小的身子沉入水中。

    一个长发垂到脚踝的女子赤脚走在狐皮地毯上,纤细而长的手在水中一捞,将漠漠捞了出来,立马又用毯子将他裹住,吸干身上的水之后又转移到被窝里面。女子揭开被子,自己也躺了进去,随后一处处检查他的伤痕。都是猛蛇留下的牙印。

    女子本来是为他调理体内气息,为他开辟一块新地域存储这些毒素,和她一样。但是法术施到一半,女子突然后悔了,慢慢地卸掉施在漠漠身上的法术。施法容易,要中途收回就难了,它危及到施法和被施法的两方。

    女子小心翼翼地,额头上密布冷汗,终于成功卸去了。女子又接着另施法术,将漠漠身上的毒素通过自己的手掌心吸入自己的体内。又给他洗了一遍澡,穿上衣服。女子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他一眼,听到门口有声音后立马就走了,匆匆一瞥。

    这一次进来的是一个小魔女,将夜明珠拿给邹容与的那个。她的手里端着几个瓶瓶罐罐。随后,她走到漠漠的身边,一瓶一瓶地给漠漠涂抹。

    次日一早,漠漠醒来,感觉浑身清理过了一遍,甚是轻松舒服。并且他感到自己的功力似乎大有长进。昨晚,他迷迷糊糊感到有一双温柔的手抚过他的肌肤,为他排除身体的痛苦。他累极了,又因痛苦的消去而沉沉睡去。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小魔女又端来了早餐,诧异地说:“少主,你已经好了?”漠漠点头,看上去精神不错,小魔女低估一声,“不应该呀,怎么会好得这么快?”

    吃过早餐之后,漠漠看着自己的伤口已经完好如初,昨晚那感觉真的让他很怀念。只可惜他当时没有力气看清楚,否则不至于这么遗憾,难道真的是魔女?

    漠漠低头,看见白色的狐皮上面有一根头发,他的目光顺着长发望去,这长度?漠漠跳下床,捡起头发,发现自己的身高都没有这头发的长,唯有一个人有这么长的头发。漠漠看着,眼泪湿润了眼眶。他小心翼翼地将长发收好,放进随身佩戴的荷包里面。

    漠漠偷偷地哭了一会,后来又笑了。

    比厌和邹容与的婚宴筹备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婚帖的制作、派送,魔宫的修整,酒、食材、礼仪这些都需要准备。还有人手的安排。平日里寂静的魔宫也有如此热闹的时候。

    在樗里子收到请帖后没几天,宗政澍也收到了比厌发出的请帖。

    喜庆的请帖灼伤眼眸,沉默的字体看着让人悲愤。宗政澍紧紧地抓着请帖,无论什么原因,他都要听到她亲口对他说,曾经许下的诺言怎么能说不作数就不作数呢?邹容与,你这个坏人,挑起别人的感情,又不负责任!

    左靳灏无意中听到下人在谈论樗里子他们要抢亲的事情,心中想着要上门问个清楚才行,于是赶紧解决掉手里的事情。

    左靳灏才刚出门,左思怡已经收拾好了包袱,还带了个丫鬟,女扮男装,偷偷摸摸地溜出来。真是的,这样蹩脚的化妆术也想瞒天过海?左靳灏一眼就看出了他们。

    无可奈何地走上去,左靳灏逮住左思怡:“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左思怡左瞄瞄右看看,确认没有其他人之后神神秘秘地对左靳灏咬耳根:“哥哥,世界那么大,我要去看看。”

    左靳灏一脸黑线,这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满满的罪恶感。“所以你们打算去哪里?”

第九十四章:抢亲在即

    左思怡身后的那个丫鬟被吓得不敢出声,也不敢看左靳灏。

    左思怡倒是无所畏惧、大义凛然的,“这个哥哥就不必担心了,思怡早已做好了安排。”

    左靳灏想了想,等她们将钱花光了,自然就会回来了。安排几个人暗中保护他们就好了。其他的无妨,由着她们去吧。她迟早都是要长大的。

    见左靳灏不说话,左思怡知道此时不溜更待何时?但小丫鬟还愣愣地站着。左思怡瞪了她一眼,在她腰间轻轻地扭了一把,压低声音说:“走呀!”说着一边扛着重重的包袱一边拖着小丫鬟跑了。

    左靳灏由正门通过守门的仆人通报樗里子进入解忧擦管。而另一边,高墙之下,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努力往上爬。被踩着肩膀的那个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在她要摔倒的时候,在上面的那个成功地攀住了墙头,用力一蹬,终于爬上去了。

    摔倒在地的那个慌了,“小姐,我怎么办?”左思怡意识到了,双腿跨在墙上,身体伏下,伸手去拉,但是两人的手不够长,虽然碰到了,但是十指勾不住,完全使不上劲。

    左思怡道:“你别急,我再想想办法。”可是能不急嘛?她们现在可是偷偷地爬别人家的高墙!左思怡左顾右盼,没有看到合适的东西。

    突然,左思怡眼前一亮,立马开始解腰带。小丫鬟见了赶紧捂住眼睛,“小姐你这是干什么?”万一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那就惨了。“捂什么捂,难道你没看见脱光的样子!”

    左思怡嗔了她一句,小丫鬟的脸立马就红了。自从那一次被左思怡逼得脱光衣服与她“坦诚相待”之后,左思怡每天变着法来折磨她,可她竟然还…很受用……想想还真是羞耻呀。

    樗里子惬意地躺在太师椅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哼小曲,而宗政澍静静地在另一边看书,易鹏坐在地上捣鼓他的玩意,时不时地问宗政澍这样设计是否合适。而宗政澍都礼貌地回答了,尽管他心里已经对易鹏不耐烦,到底是不忍心打击他一颗好学向上的心。

    左靳灏进来之后先向樗里子行了礼,又向宗政澍施礼,樗里子忙着把瓜子壳吐出来,宗政澍则是向他点了点头。

    正当左靳灏要开口的时候,樗里子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还是等人齐了再说吧。”左靳灏不明白,还要等谁?之间樗里子拍拍手在了起来,往门口走。左靳灏好奇跟上。樗里子没有走石板路,而是直接穿过草地花丛,草和花丛自动为他们让出了一条小路。

    走了直线,很快就到了樗里子想要去的地方。是一堵高高的墙!左靳灏疑惑樗里子为什么会来这里,但是等他看到墙头很不雅地趴着一个人的时候,脸瞬间就黑完了。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妹妹!“左思怡!”左靳灏冷声叫她的名字。

    墙头上的那个身影僵住了,这下完了,哥哥喊了她全名。“嘿嘿,哥哥……”左思怡僵硬的转身,僵硬地和左靳灏、樗里子打招呼。“樗里公子下午好…”

    左思怡不做痕迹地扯了扯手里的腰带,没有扯上来,又用力地扯了几下才扯回来,连忙把腰带系好。怎么办?怎么办?左思怡低头系腰带,脑海中快速地转动,想着应对之策。

    “你在做什么?”樗里子面无表情地问她,语气十分的平淡。和他平日里的表现相比,倒是让人惊恐。

    “我……我……我……”左思怡看向左靳灏,指望他能帮自己解围。可是左靳灏也生气了,看样子并不打算帮她。左思怡快要哭出来了,“我在看风景呀!你们解忧茶馆的风景尤其的好。”

    “是吗?”樗里子冷笑,“既然左小姐肯赏脸,不如进来看,更好?”

    “也好,那就叨扰了。”左思怡转过身来,看着脚下的墙,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这么高,让她怎么跳下去?又求助地看着左靳灏,后者终究是不忍心,走过去想要帮她,但是樗里子一挥手,左思怡就飞了下来。“外面的那个也进来吧。”樗里子说着,就看到涪芕也飞了进来。

    “诶,小心,人家可是娇滴滴的弱女子!”左思怡顾不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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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痛得要死要活,紧张地盯着空中的涪芕。这一次,樗里子终于没有那么的粗鲁,涪芕还算平稳地落了地。

    涪芕进来之后第一时间往左思怡身后躲,低着头,脸烧成了一块红纸。

    樗里子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又往回走。他虽然严肃地不说话,可是不代表他身后就安安静静的。

    左靳灏明显地在压抑着怒火,出门的时候不知道左思怡是要来解忧茶馆,现在看她们这架势,肯定是听说樗里子要去抢亲,她就来凑热闹的。

    这不是胡闹吗!哪里有女孩子这样爱出风头的?简直是……丢人现眼!更何况他都不确定的事情,他怎么能让自己的亲妹妹参和在其中?

    “哥哥,你别生气嘛——”左思怡委屈巴巴地向左靳灏撒娇,“你看,你把人家涪芕都吓到了。”左思怡把涪芕扯上来让左靳灏看看。涪芕心跳一下子蹭蹭蹭地往上涨,紧张得结巴,“公子,这一切都是涪芕的主意,要怪就怪涪芕吧……”

    左思怡听到涪芕这么说之后火冒三丈,把涪芕拽到了后面,生气地说:“谁要你背锅了,好汉做事好汉当,我左思怡也不是那么怂的人!哥哥,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思怡的气吧!”老娘豁出去了。

    左靳灏看向左思怡,眼神中竟然含有一丝赞许。他风轻云淡地说:“禁足三天。”

    左思怡不是个安分的人,听到自己被禁足三天,简直是要了自己的命呀!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哥哥,你不会是在开玩笑的吧?”

    涪芕试着拉扯左思怡的衣服,对她来说左靳灏的这个惩罚已经是让她松了一口气了。“小姐不要说话了……”

    左靳灏用不可商量的表情告诉她,他没有在开玩笑,她也没有听错。

    左思怡还想着追问他,但是已经到了偏厅了。

    他们到的时候,宗政澍早就不知到了哪里去了。易鹏专注于手里的东西始终没有抬头。樗里子看了一眼宗政澍刚才坐的位置,眼神中闪过一抹忧伤。他一挥手,桌子上摆了四杯茶,还冒着烟。

    樗里子安然坐下来,左靳灏和左思怡也随之而坐,左思怡还拉扯着涪芕坐下来。

    “听说你们要去抢亲,这是要去抢谁的亲?”左靳灏身体向前稍微倾斜。

    “我们只是把自己的亲人抢回来而已。”很难得见樗里子这种忧伤的模样,看惯了他整天嘻嘻哈哈,突然见到他这么的消极,才更加让人心疼。没错,左思怡甚至有种想要上去安慰他的冲动。

    “夫人和漠漠小公子?”左靳灏知道他们每个人都不简单,所认识的人也不会简单。因此他们的世界有很多他所无法想象的事情,有很多他们无法插足的事情。他帮不上任何的忙,反而会拖后腿。这时候他只能说一句:“保重。”

    樗里子点头。“他们是我们的家人,非常重要。”

    左靳灏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左思怡小心翼翼地看着樗里子说:“让我来帮你一把?”

    樗里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眼神中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深邃,他知道她只想想要凑热闹而已。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是别人玩耍的理由呢?他不允许别人这样亵渎他们之间的感情。

    就像宗政澍决定了要和他一起闯魔宫,但是他不想每个人都来问一句他们是不是要去抢亲,去哪里抢亲,抢谁的亲。因为听到别人将这件事,这份感情当做笑料,他们就难过得不想说话。

    突然他又有点同情左思怡,她什么都不懂,不懂人们之间的情与爱。不懂人们会为了一个人生死不顾,不懂何为伤心,何为难过,何为幸福。

    左思怡被他怎么一看,整个身体僵在那里。左靳灏给她使眼色都没有看见。

    极其诡异的一阵沉默之后,樗里子突然点了点头。

    “思怡,不要胡闹!”左靳灏忍不住时态地吼她,“快回家去,不要给樗里公子添麻烦。”

    “可是樗里子他不是点头了吗?”左思怡反问。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涪芕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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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她们并没有什么本事能够帮得到樗里子他们,反而会给樗里子他们添麻烦,拖后腿。

    “我就不!”左思怡犟了起来,她的表情表示她不愿退步。

    “胡闹也要有个度!”左靳灏一把将她拉起来,要拽着她走人。但是左思怡拼命地反抗,双手紧紧地抓着桌子边沿。“我就不走,樗里子都点头了。我可以保护我自己,我有兵器,我可以帮得到樗里子。”

    涪芕听她这么说,从包袱中拿出包裹着的长剑。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你们闹够了没有?”樗里子抬眸,看着他们展开拉锯战。

    左靳灏意识到了失态,松开了左思怡,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让樗里公子见笑了,是左某有失管教。”左思怡趁机抱着包袱不知躲到了何处。

    “每个人都要学会自己长大,不管他以前多依赖你。有些感觉,你给不了,总是需要自己去经历、去体会。反而你越是压抑着她,她就会越反抗。”樗里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沧桑了许多,以前的自己就好像现在的左思怡。

    是呀,他也长大了。

    左靳灏听完樗里子的话,默默地点着头,他没有经历过左思怡所谓的叛逆。因为他从小失去了父亲,作为家中的长子,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人,他要保护好母亲,也要保护好妹妹。所以叛逆这种东西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奢侈。

    “麻烦你保护好她。”左靳灏抬头看着樗里子,最后还是独自离去。

    “出来吧!”等左靳灏走后,樗里子对着空气说。不一会儿,左思怡探头探脑地从垂帘后面探出来,还将涪芕拉在身后。“我哥哥走了?”她小心翼翼地向樗里子确认。

    樗里子没有回答他,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左思怡这下可算心安了。拉着涪芕坐在樗里子身边,惊奇地问樗里子:“你怎么会帮着我说话呢?”

    “啰嗦!”樗里子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

    “哎呦,小气巴拉的。”左思怡白了他一眼,爱说不说,不说拉倒。然后毫不客气地抓起桌子上的苹果啃,涪芕拦都拦不住。

    “夫人和漠漠小公子是去哪里了吗?”左思怡一边腰苹果一边问。

    樗里子皱了一下眉头,“我们这一次是去接他们回来,并不是去抢亲。”

    “什么嘛!”左思怡立马急了:“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都说你们这是去抢亲,你别逗了!”

    樗里子还是觉得她很烦,也懒得和她解释。

    易鹏一旦进入他的世界就很难走出来,想樗里子他们说了那么久,也只是等到他完成了手中的弓箭之后才大喝一声,“啊——这辈子我要追着宗政将军跑了!”

    桌子上的三个人直愣愣地看着他,这句话很有歧义啊!很容易让人误会啊!樗里子知道他只是太痴迷兵器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龙阳之好呢!就比如说左思怡和涪芕。两个人竟然有一瞬间被感动到了,如此大胆地说出爱意的大叔!

    尔后,左思怡用手指戳了戳樗里子,示意他看易鹏:“所以过几天他也要跟着去的吗?”

    “你想哪去了?”樗里子今天翻白眼的次数比较多,“人家正常得很。”

    “那是去还是不去?”左思怡向他确认。

    “去哪里?”易鹏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去抢亲啊——”左思怡说。

    “去啊——为什么不去啊——”易鹏诧异地问。

    “我怎么知道你啊——”左思怡也夸张地回答他。

    “啊——”樗里子被他们两个啊来啊去的都啊烦了,崩溃地“啊”了一声,就盾了。

    樗里子走了之后,左思怡好奇地问他:“你为什么会想去呢?听说挺危险的。”

    “听说要去抢的那个新娘是容与樗里弓的创造者……”易鹏两眼放光,“要是能向她问上两句,肯定受益匪浅!”

    “我勒了个去!”左思怡也是佩服他们这些吃饱了撑的人,包括她自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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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难入梦介绍:
穿越之后成了圣女?她性格孤僻沉默寡言,他分演两个角色瞒天过海,最后是相爱还是相杀?再一次重生之后,她不再是她,他也不再是原来那个他,又将擦出怎样的火花?清风难入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清风难入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清风难入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