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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巫师大人     清风难入梦txt下载     清风难入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九章:饕餮盛宴

    当水火相遇,结果无外乎两种,要么水把火浇灭,要么火把水烤干。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后果不言而喻。樗里子的水可以说是眨眼之间就被蒸发了。天地之间笼罩着漫天的水蒸气,而樗里子被比厌烧成了个黑炭,除了两个眼睛的眼白是白色的。对于他这种毛茸茸的动物最怕热了。

    这么个大阵法,不一定要全部破坏掉才行,卫傕想,只要能破坏其中一部分,那它就不完整了,就算作废。可是比厌的大火将鬼煞阵包围了起来,哪里有机会靠近?正想着,一个白色的影子冲上去,耳边传来欧将军的声音:“冰月,回来!”

    连樗里子尚不能对付,冰月的法力比他还弱,这样冒冒失失地冲上去,指不定像樗里子那样被大火烤了呢!但卫傕伸手示意欧将军不要着急。樗里子呸呸地吐出嘴巴里面的灰尘,又浑身抖了几下,才看见冰月冲进去。

    冰月身为冰狐一族,一直以来都是以冰髓为食,这家伙吃了不少千年冰髓呢!又因为邹容与之前用樗里子从缥缈山带到樗里府的草药辅佐冰月的身体,是以冰月的吸收能力,承受能力更强。一些万年的冰髓,偶尔也会吃。不然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变成人形?

    樗里子想,吃了这么多冰髓,丫的,今天总算派上用场了!以前每当夏天的时候,他多问邹容与给点冰髓来消暑或者保存食物,都不是很多,邹容与对冰月反倒是阔绰大方,气得他牙痒痒。只见冰月冲进大火之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必死无疑呢。但是冰月神情自若地走在大火之中,丝毫不受影响。

    比厌看见了咬牙握拳,他自诩法力高强,又怎么会允许他眼中的低等生物、垃圾拂了他的脸面,挑战他的威严?但转瞬,比厌松开了手,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就算你进去了又能拿鬼煞阵如何?

    樗里子也冲上来,只要有冰月在身边充当冰窖,让他靠近阵法,他就能用冰毁了他它。但是中途被比厌拦住,缠着,无法继续上前。冰月回头看了一眼,下一秒整个身体扑上去,拼命地打滚。没多久,它的身体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灼伤,并且在加快速度。而它被困在阵中,根本没有办法使用法术,这样下去,即使阵毁了,它也活不了!

    卫傕看见了,红着眼睛,举起莫北,大喊着:“冲——”身后战鼓响起,急促而洪亮,士兵们在卫傕的带领下冲向阵中,毫发未伤,又越过鬼煞阵与秦牧国的士兵打在一起。

    “你的目的是什么?”樗里子无法想象比厌因为他和卫傕而让两国士兵陷于水火之中,本来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会法术,他可以轻而易举把秦牧国的军队请回去,至少近几年两国边疆平安无事。可是比厌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压倒性优势,把战争局势拉到平衡的激战。

    秦牧国的士兵以为比厌是在帮他们,其实错了,他们的命在比厌眼里是不值得一提的,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目的是什么?”比厌邪笑着,一步步走向被他打倒在地的樗里子,“告诉你也无妨,他们的灵魂是本座的饕餮盛宴。”

    活着的时候,人的肉体和灵魂是紧密联系着的,而要将人的灵魂和肉体分离开来,需要使用一定的法术,并且目前还没有什么法术是可以批量剥离人的灵魂的。但是每一个人死了,他们的灵魂在一定时间内不得不离开躯体,这对比厌来说省了他一门功夫。当然,对于比厌这种层次的人来说,一两个人的灵魂还不够他塞牙缝。所以大面积的死亡才能产生大量的灵魂,对他急需修复的功力来说才起作用。

    而战争是产生大面积死亡的最佳方式,并且在战场中死亡的人绝大多数是精壮的士兵,他们的灵魂相对于别人来说会更强壮。樗里子惊恐地瞪大眼睛,眼前这个魔鬼太残忍,惨无人道,他只能说出一句“你会遭报应的!”上天会给每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奖赏而给每一个残忍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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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人惩罚。

    比厌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极为可笑的笑话,“报应?只要你足够强大,你就是天,你就是主宰,信命只是像你们这种弱者为自己的无能而找的借口。”

    他说得没有错,信命只是自己无能的借口,他认为一切的聚散别离都是命中注定,一切的生死由天掌控,如果他足够强大,他也不会明明知道她还活着却总是找不到她,却总是保护不了她!这样的自己真没用!

    樗里子目光坚定地看着比厌,动作利索地站起来,仿佛他身上的累累伤痕根本就不存在。比厌还是笑着,不过笑容之中多了种意味。

    另一边,卫傕再次和夏桑相遇,虽然说上次夏桑输给了卫傕,但是这么多年的经验摆在那里,所以卫傕对付夏桑也并不轻松。而欧将军对付更周可以用“吃力”两个字形容。在秦牧国这边还有几个比他们逊色一点但足够强大的战斗力,包括上一次与韦将军对战的那个将军。

    卫傕被夏桑逼退,背后又扫过来秦牧国将军的一刀,卫傕还来不及稳住身体,急忙举着无名挥过去。而将军被卫傕砍下一条手臂,痛得他直叫唤。夏桑看着卫傕,他的身上因为一路冲杀沾满了鲜血,但是他的目光坚定,动作干净利落,反应迅速,他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少年将军,令人望而生畏。夏桑在心里已经对他臣服,接下来的一切只不过是他作为秦牧国统领而战斗着。

    突然,夏桑开口:“卫傕,你会手软吗?”重感情的人最会手软,而在战场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方最忌惮的就是手软。老战神说他太慈悲,以前他不懂,但是现在好像明白了。对卫傕这种曾经的故友,他下不了杀手,打架时会情不自禁几分力。“饶人一命严格意义上和手软“不会。”卫傕冷冷地回答手软只会害死更多的人。所以他不会手软,更不能手软。但是有时候并不等同。

    夏桑苦笑,是他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武功不如别人,心里素质不如别人,他还能那什么去拼搏最后一丝希望?卫傕手中的莫北一划,划过他的身体,透过他的铠甲,鲜血染红天空,不,是染红了他的眼睛。到此该结束了。

    “夏桑!”更周急红了眼,一把顶开欧将军,这时候卫傕快速出击,快得更周还没有看清楚,他胯下的战马就被卫傕挥剑划去,剑风伤了战马前足,扑通往前倒去。季厘国的士兵见势齐刷刷地将手中的武器对准更周。

    秦牧国最主要的两大人物没有了,剩下的不足为患,很快被收拾干净。比厌眼见战场上恢复平静却还有这么多人活着,季厘国的士兵、以及投降的秦牧国士兵。很好!比厌危险地眯起眼睛,升到空中,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变成血红色的冰片,随着比厌双手的舞动而快速转动,带动疾疾大风。

    “趴下,抱团!”尽量减少自身的面积,卫傕大叫着,眼睛看着比厌,仿佛要裂开那样,而他自己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樗里子傻愣愣地看着战场上孓立的男人,无奈地笑了,又似如释重负。卫傕也瞧见自己身上的铠甲竟然慢慢变成了银白色,手中握着的却是御龙和降虎两剑,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充满了浑厚的气息,以及很多很多的记忆。这一刻,他是天上的将军宗政澍!同时也是司徒长缺、卫傕。

    卫傕来不及想那么多,根据回忆中的方法使用法术。这时候,大大小小红色冰片如同飞镖飘落下来,划破人们的皮肤,镶进肉里。卫傕展开法界,将他们护在其中,而自己却踏空飞向比厌。

    比亚对卫傕的变化略微惊讶,“本座识得你手中的剑。”“是吗?”卫傕冰冷地回答,既然你识得它们,那总该也识得它们的主人,总该还记得。

    天空之中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一红一白两个身影缠斗在一起,地上的人纷纷抬头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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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是主帅!是主帅!”其他的人被他这么一说也认了出来。更周成为了俘虏,没有做过多的挣扎,输了就是输了。他请季厘国的士兵带去看他的弟弟。

    夏桑虽然是躺在地上,但是眼睛却是睁开来的,看着天上的两个身影,你说你不会手软,那么现在这是算什么?留着他这条命。弟弟没有死,更周松了一口气。

    “宗政澍!”比厌一改以往的招牌微笑,从牙缝里面挤出这三个字,他怎么会忘记,万年前就是他打败了自己,将他封印在无尽虚,也幸亏后来宗政澍被贬下凡间,无人管辖监视无尽虚,他才得以排除分身汲取外面的力量。等他的力量恢复到一定程度之后,那变弱的封印就不足以关住他了。

    不过他也没有那么笨,在无尽虚之中,比厌放了一个自己的分身,天上那些人还以为他依然被封印在无尽虚中呢!如今的比厌本身的力量因为被封印在无尽虚而被削弱。而卫傕并不算是完全的宗政澍,他现在很多的招式都是凭记忆使出,并不是十分的熟练。打着打着,两人是两败俱伤。

    比厌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然后双手掌心向下,要吸收什么的样子。下面已经死去的人的灵魂被他这么一吸,纷纷向上飘去。樗里子见了,赶紧在卫傕之前布下的结界上注入自己的法力,那些灵魂受到法界的阻挡而飞不出去。

    樗里子一口血吐了出来,他坚持不久。卫傕手里紧握着御龙和降虎走向比厌。比厌放声大笑,“你永远都不可能找得到她!”为什么比厌会突然说这句话?卫傕的脚步停了下来。“你什么意思?”比厌不再回答他,下一秒消失在他面前。而卫傕一根心弦松了,直接从天空之中降落下来。

    樗里子见状赶紧收了法术,转而施展新的法术接住卫傕。此时卫傕身上的铠甲慢慢变回他先前的那一件,满身被鲜血浸透,他的双唇因为失血过多而干裂、苍白。御龙和降虎安安静静搁在他的身边。

    “你怎么样了?”樗里子抱着卫傕,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尽是担忧。在他心中,卫傕是情敌,亦是历经两百多年的好朋友。卫傕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刚才我刚才想起她了”樗里子都快急哭了,他以为自己足够将生死看开,却发现自己缺少重新开始的勇气。

    “你别说话,我给你施法”卫傕却继续说:“我不会死把我带到泰蓬山神那”卫傕也不想死了,不想再次轮回,不想要再次将她忘记。“好,我答应你!”樗里子哭了出来,收了无名和莫北、御龙和降虎,带上冰月。

    这时,耳边响起一个拼命吼着的声音:“送主帅和樗里将军!”是欧将军的声音!在场的季厘国士兵纷纷对着两人离开的身影跪下,整齐地喊着先前欧将军说的那句话。

    在缥缈山的木屋之中,一个苍老的身影坐在轮椅上,看着案头一株死了的什么植物发呆。那一天他睡醒去邹容与房间给那株相思红浇水,才发现原本枝繁叶茂的一株相思红不知何时已经死透了。可是昨天他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泰蓬山神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后抱着花盆痛哭起来。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都没有人来告诉他?直到邹容与已经彻底地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漫漫人生路上的回忆全部都是一千多年以来关于邹容与的。

    从前到现在,她还是那个样子,冰冷到不让人靠近,却又容易被人感动到。因此也曾看着她从孤身一人找到了好朋友,找到了想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人。对于他的人生来说,邹容与离开他身边的时间并不长,却让他感到仿佛隔了整个轮回。

    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呢?上一次她和卫傕成亲时!和邹容与相处的日子,关于邹容与的回忆比暴风雨还要猛烈,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第五十章:六道轮回

    “师父!师父!师父——”樗里子的声音终于再次回响起,他还是这般,人未到,声先到,着实让人很无奈。泰蓬山神滚动轮椅,出了邹容与的房间,关上门,却见樗里子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回来。这个人长得非常之高,从他那双长腿就可以看出来。并且这个人看上去有点眼熟。

    “快,给我断肠草——快点——”卫傕受到比厌的法术的伤害,樗里子的法术救活不了他。卫傕现在是一口气吊着半条命。泰蓬山神听了沉下脸,断肠草可不是所用就能用的草药。岂能像樗里子这般毛毛躁躁就要用呢?

    “胡闹!你可知这断肠草是何用!”泰蓬山神冷声呵斥。樗里子急了,“知道知道,是他自己要用的,是他自己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快点拿来吧!人家都快死了,再慢一点就要再等一世了!而且这里还有一个人要你救活呢!”

    泰蓬山神被樗里子催得头皮发麻,只得拿出断肠草,做成汤水喂卫傕喝下去。又不敢停歇,立即去看冰月的情况。

    “他都已经死了,你把它的灵魂硬封在肉体里面,你当我是谁呢?”也不看看我又那个本事吗?

    “就不能再给他造一个肉身吗?像容与那样。”樗里子急了。“容与那时是因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命薄上没有她的名字,她所遇到的事情都无法预测,阎罗王也管不着。但是冰月不一样,命薄上白纸黑字写着他今天死,就必定会有黑白无常来索命,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你我不能逆天行事!”

    又是命!听到“命”这个字,樗里子就感到自己的头突突地疼,脱口而出:“命是什么?老子不信命!”泰蓬山神快要被他气死了,天命如此,你不信又能怎么样?就比如命要你死,你还能多活一刻?

    泰蓬山神气得不想理会樗里子,后者急得跳脚,大声威胁着:“你救不救他?”泰蓬山神把脸扭到一边,斩钉截铁地说:“不救!”樗里子暴走到门口:“我再问你一遍,救还是不救?”泰蓬山神没有再说话,脸上严肃的表情未曾松动。樗里子都快冒烟了:“好,你不救,老子把你这个山里的仙草都烧了,到时候你也逃不掉!”“就算你烧光整座缥缈山,我也救不了他。”泰蓬山神气得胸脯直颤抖,使用法术将樗里子捆绑成一条蠕动的“虫子”,而他就像一只大公鸡,看着樗里子在地上拼命挣扎。

    樗里子使劲瞪着他:“死老头,你个胆小鬼!你不救他,你放开老子,老子去找别人救他!用不着你!”无奈,泰蓬山神多加了一道法术,将樗里子的嘴巴封了起来。他对冰月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他知道樗里子和邹容与跟冰月相处的时间久了,他们之间情谊深厚。

    但是纵然自己有心要救他,黑白无常来的时候索不了魂,回去禀告,到时候来的可是阎罗王!先不说阎罗王功力在他之上,且说他的职位高于自己,闹出这么一件事之后,他上天庭禀告一二,说他们挑战天规,玉帝怪罪下来,别说他自己,就连樗里子也是难咎其责。

    不多时,天渐渐暗了下来,昏黄的烛光中映出冰月血肉模糊的躯体,以及地上依旧被捆绑着的樗里子。樗里子瞪得眼睛发酸,全身发麻,心中吧唧吧唧无数遍胆小鬼。最后加上自己身体也受着伤,竟然睡死过去。泰蓬山神将冰月的灵魂放出来,“你莫怨我。”他们虽然是神,是妖怪,但终究也太卑微,命运太过强悍,谁也改变不了。就连玉皇大帝也是有命数的。我们谁也不能逆天行事。

    命运给了我们喜事,幸福,开心,都随你,但是命运给了你劫难,你也必须受着。

    冰月笑了笑,缓声道:“冰月明白。”轮回之后,这一世认识的所有人都要说再见了。茫茫尘世,天地沉浮,虚无缥缈,世事无常,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再见到邹容与、樗里子、卫傕、泳儿,甚至是泰蓬山神、鲲老、司徒瑢。平日里不曾回忆的事情在今天这一刻如潮水般涌来,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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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扇古朴的大门穿过两个人,一黑一白,白的高瘦,虽脸色苍白无血色,口吐长舌,但是笑容满面,高高的帽子上面写着“你也来了”几个字。而黑的那个长得矮胖,面目凶恶,手里拿着铁链、镣铐,确实能震慑一些鬼怪,同样高高的帽子上面写着“正在捉你”几个字。

    原来是阴差大人黑白无常,没想到他们竟然一起出现了!泰蓬山神和冰月向着两位阴差大人行礼:“七爷,八爷。”黑白无常也不多说,对着冰月就道:“随我们走吧。”冰月点点头,又转过身去对泰蓬山神说:“樗里哥哥是为了冰月才顶撞了泰蓬山神的,望山神不要跟他计较,宽恕了他吧。”

    泰蓬山神回望着他:“这个我自然晓得,待会我便给他松绑,你且随着七爷、八爷去,后会有期!”“后会有期!”冰月辞别泰蓬山神后随同黑白无常回阴曹地府。而泰蓬山神看了地上的樗里子一眼,把他松绑了并送回房间,又连夜葬了冰月的尸体。期间,卫傕一直没有醒过来。

    泰蓬山神知道,待他醒来,他就不再是卫傕了,而是天上的将军宗政澍。他们的缘分断断续续,以后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机会见面了,罢了。命运是如此,怨不得!

    在路上,冰月因着黑白无常的面容,心中不免有些惶恐,不敢直视他们。但是又十分好奇,终于忍不住了问:“两位大人,冰月死后,轮回还是妖吗?”白无常嘻嘻笑道:“你的畜道已经轮完,这一次该去饿鬼道了。”

    冰月不解:“可是为什么有的人轮回几世都还是人?”白无常依旧笑着:“这其中的道理是“小轮回与大轮回”,只有轮完一个小轮回才会进入大轮回的下一道。小轮回有十世,轮完十世便可以进入下一道。”

    “那什么是饿鬼道?”

    “六道一为天道,二为阿修罗道,三为人道,四为畜生道,五为饿鬼道,六为地狱道。其中内容庞大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但总的来说,饿鬼道业因主要分为贪、偷盗、赌博。痛苦比地狱道略少,但比畜道大,智力又比畜道高。其余的等你在恶鬼道轮回了,自然就了解了。饿鬼道的一切因果还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冰月明白了,多谢七爷!”三个身影在黄泉路上一直一直走着,终于到了阴府大门,见过牛头马面便走了进去。

    忙完一切,明天樗里子醒了要怪他就怪吧。泰蓬山神终于来到卫傕的床前,细细打量着他。断肠草的药水这时候应该已经流传到他身体的每个角落。他的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紧皱眉头,抿着唇,看上去十分的痛苦。接着又来了一男一女两个神仙,对着泰蓬山神说一声:“我两将宗政澍将军护送回天庭。这段时间有劳山神照顾了。”其实也不算什么照顾,泰蓬山神道了一声不客气,那一男一女便带着昏迷中的宗政澍回天庭了。

    这一时间,人去楼空的落寞感铺天盖地袭来,萦绕着他整个身体,很久很久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不会寂寞,等你品尝到人与人之间的美味情缘之后再一个人,你就会怀念大家热热闹闹在一起过日子的感觉。

    终究抵不过一句“物是人非”啊!泰蓬山神突然之间很想喝酒,于是腾云来到白海,提着两个酒坛走进了白海宫,鲲老的宫殿。两个老家伙一照面,相视而笑。

    鲲老放下手中的笔,留着字轴自个晾干,他洗了手,与泰蓬山神在桌子边坐下来,立马有人端了酒菜上来。鲲老道:“你许久未曾尝过我这白海宫的上等佳酿,今晚便让你喝个痛快!”

    泰蓬山神道:“好巧,我也带来了缥缈山上好的药酒,喝了它保证你这个老东西身体健康,延年益寿!”

    两个人突然不说话了,气氛变得十分的尴尬。论喝酒,他们这一群人中数邹容与最会品。无论是缥缈山的药酒还是白海宫的上等佳酿,没有她没喝过的。樗里子也爱喝酒,讲的是烂,而邹容与喝酒,讲究的却是雅。每一杯进口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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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细品尝,一般不会同时喝两种酒,若是这样必定先漱口才行。

    不过有时候她又热衷于调酒,将两样以上的酒调和在一起,看看它们又将产生什么新味道。邹容与除了会喝酒,还会酿酒,极其讲究材料挑选、环境布局,甚至是酿酒的时间、做法步骤等等,若她打算藏一年,那么你提前一天拿出来都不可以。另外,邹容与思维跳脱,经常会用一些意想不到的材料,酿出来的酒也千奇百怪。

    两个老人也尝过邹容与酿的酒,确实是人间美味。而这人间美味却经常被樗里子大口大口地喝,简直是暴殄天物。两个各怀心事沉默了一会,鲲老道:“这一次先让你尝尝我的,下一次我再尝尝你的好不好喝。”

    泰蓬山神端起酒杯,里面盛放着白海宫清澈的好酒,闻着使人神清气爽,饮入喉,一开始辛辣,渐而清纯,齿颊留香,果然是好酒!两人推杯换盏过了一夜。清晨泰蓬山神回到缥缈山。此时樗里子已经醒了,顶着一个乱糟糟的鸡窝头坐在门槛上发呆。

    见到泰蓬山神回来,一身浑厚的酒香,心里骂道:“死老头,喝酒也不叫上我!”面上摆着一张臭脸问:“卫傕呢?”泰蓬山神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了樗里子,他以为樗里子会对着他大喊大叫,但是他错了。樗里子面容憔悴,胡子拉渣,亏了这么一张好脸作底子。

    樗里子反反复复叹了好几口气,终于说:“老头子,有酒吗?”酒瘾上来,千万别压抑住,否则如万千蚂蚁噬咬一般难受。泰蓬山神点了点头,从虚空中拿出一壶从白海宫拿回来的酒,放在樗里子面前的空地。而自己因为喝了一夜的酒,现在没有再喝,只是把轮椅挪到樗里子的旁边。

    “樗里子,以后有什么打算?”泰蓬山神看着天边升上去的朝阳问。樗里子顿了一下:“我要先去一趟明月湖,和他们说一声,再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然后再回一趟我家,看看我爹以及拜拜我娘亲。最后呢,我就去找她,找不到就四海为家。总有一天我们会相遇的。”

    泰蓬山神点点头,他还是要守在缥缈山,这是他的命,也是他的根,不管哪一天她想回家了,他一直都在。喝过酒之后,“老头子,你要多保重!”泰蓬山神点点头。樗里子便走了,整个缥缈山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樗里子并没有急着去明月湖,而是又去了上一次他们感应到邹容与的地方,但是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感应的到,邹容与仿佛消失得彻底。樗里子想,会不会是卫傕走了,邹容与也已经走了?

    后来依照樗里子的计划回了明月湖,湖面上有许多鸭子、鹅在游动、戏水、捕鱼,泛起一圈圈涟漪。在邹容与的木屋旁边还有几间木屋,围上了篱笆墙,养了一群鸡,旁边新翻的土地还没有发芽,所以看不出种的是什么。

    樗里子道:“外面已经安全,你们要是想出去随时都可以。要是想不出去呢就留下来也可以,不过请偶尔帮我们打扫一下房间。”

    “我们会一直在这里等着樗里哥哥和先生回家。”泳儿糯米的声音响起来,大人们脸上挂着笑,显然是一个意思。樗里子摸摸泳儿的头,“那好,泳儿要乖哦,樗里哥哥找到先生就回来。”“一言为定!”泳儿伸出小手指,樗里子笑笑,同样伸出了小手指和他拉钩。

    告别了众人,樗里子回到他的家去了,路过卫傕两世出家的寺庙忍不住停下来多看了两眼。

    他们九尾红狐的孩子们本来就是放养的,所以樗里子父亲知道樗里子回来只是看他一眼,以及拜拜他的母亲就要离开,并没有不悦,相反,只要樗里子一人在外面日子过得好,他也就放心了。

    次日一早,樗里子站在扁舟上面,有童子为他解开了绳子,再轻轻一推,扁舟便摇摇晃晃向着远处去。他看见老老少少的族人在向他挥手,而他的父亲站在众多的族人当中,挺胸站立,面带微笑目送着他离去。

第五十一章:诡异村庄

    落这是一支正值衰竭却又努力繁荣的部落,樗里子看着他们回忆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樗里子和族里的孩子们玩得疯,他的父亲便强制性要求他每天背多少页的书,背不出来不许去玩,晚上回来了还要重新背一遍给他,以防他玩得太过而忘记了。那时候他真是“恨透”了这个严厉的父亲,又害怕他,不敢有稍许的忤逆。

    但是他的娘亲很是温柔,说起话来像静静流淌的河水,而她的目光就像月光一样柔和。他的童年就是这样心惊胆战又甜蜜地渡过了,他到了放养的年龄就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准备出发。母亲含着两包泪水给他做了很多很多他爱吃的食物,还嘱咐说如果玩累了就回家。

    可他的父亲依旧忙活着族中大大小小的事情,连送都没有来送他。随意应和着母亲,樗里子蹦蹦跳跳地出发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别竟然是永别。后来樗里子看见父亲空荡荡的袖子,心中竟然有点同情他。多年不理解的如今也变得感同身受。不管平时多么严厉的一个人,为了爱情也可以变得无与伦比的温柔。

    每一次见到用心去爱着的人,他的心就被微微地牵动着。樗里子扬起手中的斗笠,眼中的他们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小成了一个黑点,消失不见了。樗里子这才坐下来,依靠着船篷,斗笠搁在腹上。苍茫的海面之上,随风而去的扁舟,漂到哪里,他便去哪里。

    就算找不到她,他也要不停地走下去。万一有一天他和她重逢,他可以笑着对她说“嘿,好久不见!”然后对她讲上三天三夜这些年他经历过的事情,而她,只要像往常那样安安静静地听就好了。樗里子开始想象接下来他即将去的地方,会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情,再然后他会在这个尘世间的哪个角落,以怎么样的一种方式与她相遇,到时候又将是一副怎么样的场景?他会是怎么个模样?是风尘仆仆,还是历经沧桑,或者依旧如初。

    而她应当依旧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一身素色的衣裳,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忧伤,不卑不亢地走在人群中,那么地突兀又那么的引人心动。

    樗里子越想越多,也不知道自己漂流了多久,依稀记得想起她的时候自己的嘴角在挂着浅浅的微笑。

    青砖绿瓦、飞起的檐角,简单大气的建造青石板铺出一条蜿蜒的小路,好比曲径通幽处。往前走,竟然是将军府。面前仅有两名士兵在值守,府内也鲜有人走动,那一树树的玉楪花竞相盛放,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恰到好处。而在主殿之中,偌大的房间放着一个架子,上面摆着四把不同的剑,认识它们的人定会脱口而出,这分别是御龙剑、降虎剑、无名剑,以及莫北剑。

    旁边的熏笼里面升起袅袅的轻烟,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是安神的那种。房间各处点了烛火,加上一张大床以及一个镶嵌的书架与案子,基本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显得空荡荡的。而宽阔的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因为天庭之上没有日落这一说法,亦不知他睡了多久。

    没一会,只见男子缓缓地睁开眼睛,如墨色的瞳仁深不见底,俊逸的脸上也是没有表情。男子慢慢地坐起来,薄被划落,他穿着白色的里衣,襟口微敞,露出健硕的肌肤。尔后,男子低下头,只见自己手中拿着一块玉佩,不知何时就已经握在手中了,但奇怪的是玉佩上面的温度始终如同被溪水浸泡的鹅卵石,凉凉的。

    这玉佩世上仅此一只,名唤:月神珏。而眼前这个年轻英俊的男子是一位将军,名字叫做宗政澍。男子依旧默默地坐着,也不叫人来为他着装。脑海中回放着一千多年,当然其中有一千年是空白的。严格来说,他回想的只不过是他作为司徒长缺时,作为卫傕时候,深深爱着的那个女子——邹容与。

    现在她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即便是爱她与她两世结为夫妻,现在回想起这一切的宗政澍内心深处没有一点的波澜起伏,仿佛在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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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一场与他无关的戏。随后宗政澍赤脚走在木板上面,未束起的长发垂下来,平添了一味忧郁。

    接着他找了一个锦盒,把月神珏放进去,搁在书架上。最后,男子换好衣服,束起长发,银白色的铠甲映射着柔和的烛光。走到剑架前,宗政澍的手顿了一下,拿起御龙和降虎。

    一千多年不在,就算是天上的日子也过了两三年了。他一醒来就要去拜见玉皇大帝,并着手处理所属于他的工作。玉皇大帝深深地看着他,道:“宗政,你终于回来了。”是啊,纠缠了这么多年,放不下的如今都放下了,他终于又回归到原点,过着他平平淡淡、索然无味的生活。

    是乞怜让他知道爱,其实那时候他并不爱乞怜,他爱的只是爱情的感觉。而后来,是邹容与让他懂得了爱,即使落魄,即使流泪,即使颠沛,亦或者荣华富贵,都想要生生世世和她在一起。后来,他是知道的,是他自己选择服用了断肠草,于是他不仅丢失了邹容与,还丢失了她给他的那份深沉的爱,失去了爱一个人的感觉,失去了爱情带给他的缤纷视角。从此再也找不会来了。现在的他无欲无求,了无牵挂,内心深处却,空得可怕。

    在荒山峻岭之中,四周青山环绕着一座小村庄,天地之间被灰蒙蒙的雾色笼罩,终年不散。这个村庄看上去已经有一段历史了,简单、古朴,甚至有些破败。四周找不到一条路通往外界,看来是个传统的闭塞村寨,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林中偶尔有乌鸦的呱呱叫声,住在这里的人们习惯了还好,若是初来乍到,肯定被这叫声扰得心神难安。突然,一只黑色的乌鸦振着翅膀扑棱棱地从空中飞过,眨眼又消失不见。

    “啪嗒——啪嗒——啪嗒——”小石子砸在某些东西上的声音不断响起,杂夹着小孩子邪恶的笑声。这时,一颗小石头穿过破洞的窗户,砸在里面躺在床上的人的额头。黑暗的房间里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阿桂,去把那些孩子赶走,莫扰了这位姑娘的清净。”

    那个叫阿桂的男人傻呵呵地跑出去,拿起扁担去吓唬那些捣蛋的孩子。那些孩子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浑身散发出邪恶的气息,他们并不怕拿着扁担的傻子,围着他唱起了歌谣:“傻阿桂,有娘生,没爹养”

    小孩子吵得不亦乐乎,看见阿桂气得哇哇大叫,他们却高兴得手舞足蹈。刚才说话的那个老人从房间里面走出来,苍老疲惫的声音呵斥着那些不懂事的孩子“不听话的孩子会被妖怪抓走。”但是孩子们围绕着他们,一遍一遍地唱着歌谣。只是空气骤然下降,孩子们来了个刹住脚,脸上尽是惶恐。

    他们艰难地扭过僵硬的脖子,见了门口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她的头发却极黑极长,披散下来,过腰及臀,衬得她那张脸尤为惨白,死人一般。往上看去,本来狭长的双眸此时通红,仿佛要滴出血一般。她就那样站在门口,就像来自地狱的罗刹,即使不言不语,也能吓坏所有的人。

    “鬼呀——妖怪啊——”孩子们惨叫着跑掉,告诉他们的长辈听。但是那群人灰色的眼睛里面没有半点波澜起伏,专注于赌钱,嘴里骂道“小破孩滚一边去,别妨碍你老子赌钱!”孩子们心中惶恐,不敢再去傻子阿桂家里嘲笑他取乐。

    老妪老眼昏花,只是隐隐约约地看到女子双眸处红红的,但是并没有看清楚,而傻子阿桂什么也不懂,是以这两个人继续留女子下来养伤。

    “姑娘芳名?”老妪颤抖着端了一碗稀粥,女子接过碗,一个字都没有说。傻子阿桂倒是高兴坏了,绕着房间转,嘴里不停地说着,“漂亮妹妹来我家,漂亮妹妹来我家”

    老妪尴尬地笑道:“他是一个傻子,”又指着自己的脑袋说:“这里有问题。姑娘莫要见怪。”女子轻轻地摇头,全身上下又露出一股冰冷的气息,以及难以企及的优雅高贵。老妪心中嘀咕着“怎么捡了个不干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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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这个女子浑身是伤不说,看上去还是个哑巴,性格也极为孤僻。等她养好了伤,还是让她赶紧离开吧。自己老了不中用,还带着个傻子儿子,哪一天这姑娘的仇人杀过来,那可就连命都不保。自己死了倒是没有关系,但是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可是赵家的独苗,香火可不能在她这一代断了,否则等她入了黄土,有什么颜面去见赵家的列祖列宗?

    女子从身上摸出几个碎银子,老妪颠颠地接过,嘴里忙说:“姑娘在这里稍等片刻,老婆子去给你买点药回来治伤。”说着弓着腰,拄着拐杖离开了房间。娘亲走了,傻子阿桂望着女子怯生生地站住,瞪大眼睛打量床上的女子,不敢靠近。

    女子揉了揉眉心,好似十分疲惫,指了指房门让傻子出去。傻子一边退到门口一边嗯啊着不知在说些什么。等傻子出去了,女子才依靠着床闭上眼睛。心中充满事情,令她眉头皱在一起,头筋一下一下地跳着。刚才试了一下,似乎自己一点法力都使不出来,身上的伤自然不能用法术治愈。现在的情况变得十分棘手,令她做事情也束手束脚。

    老妪朝着一户人家走过去,那户人家的女主人远远瞧见了,立马走进屋子里面,“哐当”一声关上了大门。老妪叹了一口气,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当初桂子他爹还在的时候,个个争着来讨好。现在人没了,这些人又搞得自己天生高人一等的模样用鼻孔看人。

    老妪走到大门口,瘦骨嶙峋的手轻扣大门,“他婶,我来找你买点草药。”她年纪大了,行动不方便,又怕稍有不慎摔倒自己,到时候谁来照顾她,她最关心的是谁来照顾她那傻儿子?所以她不敢到陡峭一点的山上找草药,不敢身体稍有不适,不敢生病。

    门里边没有声响,就好像没有人在家。老妪捏了一粒碎银,“我有钱,是来想你买药的。”里面那人扒着门缝,一只眼睛望着门外,见老妪手指确实捏着个银色的东西。猛地拉开门,将老妪吓了一跳。神气的表情,身上穿着那件衣裳却极为眼熟。

    老妪努力想着,某一天她好不容易从箱底拿出一块藏了十几年的布——这还是当年桂子他爹在世的时候买的,给自己缝了件简单的衣裳。穿了几天之后,浸了汗水,变得酸臭,她这才拿去洗了,晾晒在自家院子里面。

    等到傍晚时分,她带着傻子儿子劳作回来,那件新衣服哪里还见影子?她第一反应就是被大风吹走了,但是其他破烂的衣服都还在今天也没有什么风,老妪心中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就像梦一场,穿了几天的衣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罢了,也许她本就不该穿什么好一点的衣服。都是一个将死的老太婆了,破烂就破烂一点吧。

    但是她的隐忍只是换来那些人的得寸进尺,就连她给儿子做的衣服也是一洗就被偷走。

    桂子他婶好像没有看到老妪的盯着她身上衣服的目光,一把抢过老妪手中的银子,上下左右打量,又用牙齿去咬,许久才放入怀中,伸出蒲扇似的手掌压了压。“我家死鬼把钱都赌光了,没钱找。”“不用找了。”老妪就知道是这样,也幸亏那不是她的钱,否则打死她都不会拿钱来找这个吸血鬼买草药。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女人扭着肥大的臀走到某个角落,指着一些陈年的草药,嘴巴朝天喏了一声,“你自己看着拿,但可别拿太多了。”那些草药有的粘了泥,有的发了霉,根本就是要不了了的。而屋檐上面的稍微好点。

    老妪眼睛朝上面瞄,“那这些”毕竟拿了人家这么多钱,总不能给人家一些自己不要的垃圾吧?

    那女人厌恶地扫了她一眼,老妪因为驼背,看上去倒像是对眼前这个女人卑躬屈膝。女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不要就赶紧走!”老妪心中很是生气,但是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小心翼翼地挑了些还看得过去的草药,用衣摆兜着,一边拄着拐杖往回走。

第五十二章:内心狂躁

    从女人见老妪离开了,一边嘟嚷着一边从怀中掏出那粒碎银,“这老太婆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不行,我得跟过去看看!”说着悄悄地跟在老妪后面。

    只见老妪回到自己的家中,拿了一串玉米以及一个簸箕让傻子儿子搓,自己进了厨房熬药,倒是没看出什么端倪。心中又思忖着这老女人上次大病一场都舍不得向她买药,弄得她那个傻子儿子满村子跑,嗷嗷大叫。而她家和傻子家沾亲带故,明面上不好做得太绝情,才丢了几棵草药给她。想着等老女人去了,找个机会弄死那傻子儿子,那些田地就倒是她家的了。没想到这个老女人竟然一口气撑着又活了下来!那时候这老女人尚且舍不得买药,如今难道是她的傻儿子病了?看着也不像呀!

    看了老半天,女人没看出个所以然,心想等她熬好了药,估计就能知道了。果然,等得她腿都麻了之后,老妪从厨房里小心翼翼地端了药水出来,走进房间,可能现在房间里有谁,只是刚才没想清楚,否则看她拿了什么药就知道里面那位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了。

    从老妪手里拿的碎银子,里面这位想必是个有钱人,出手阔绰。当下快步走上去,引得傻子阿桂又是一通乱叫。女人直接走进了房间,非常善意地从老妪手中接过药碗,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瞥着床边——白色的裙子,布料极佳,女子年纪正好,容貌也是绝美,只是看上去不太近人情。“呦,大嫂你怎么拿这么劣质的药给人家姑娘?待会喝坏肚子可怎么办?”说着将药水往窗外一泼,一滴不剩,干干净净,看得老妪心中肉疼,傻了眼。

    女人将尚带着余温的碗搁在床头扭着腰身对着床上的女子说“姑娘不妨到我家去住着养伤,大嫂你也真是的。你家就这么一张床,你让阿桂晚上睡哪里?”女子薄嗔的样子倒是逼真,仿佛真是在关心。床上那女子冷笑,女人从她眼中看到了猩红,她以为是自己错觉,眨了一下眼睛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恢复成正常颜色——深邃到让人捉摸不透。

    她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床沿,嘴角那抹笑让她看得冷汗直冒,就像无形的压力扼住她的喉咙。

    见女子久久不说话,她再也按耐不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姑娘要是不愿意来也无妨,有什么困难尽管问我,我会尽力帮助你的。”说着一溜烟跑了。刚出院子的门,嘴里骂骂咧咧:“真是活见鬼,这老女人在哪里捡回来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老妪看着床上的女子的眼睛,方才她终于确定这女子眼睛里的那抹血红色。当下跑出去护住她的傻子儿子。女子心中不明什么原因,伸腿下床,穿上鞋子走到门口,只听见老妪颤抖着嗓音说,“求求你,把我这个老太婆带走吧,放了我儿子。我们老赵家可就这么一根独苗了!”傻子阿桂被眼前这幕吓得躲在他的母亲后面,瑟瑟发抖。一双死鱼眼时不时偷偷地瞄着眼前这个白衣女鬼。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是个凶神恶煞呢?

    “你们救了我,我还没有好好报答你们,又怎么会害你们?”她说这话的时候双眸深邃不见底,但总比先前那猩红色看上去让人舒服。她的声音清清冷冷,不带一丝感情。接着她从怀中又拿出几个碎银子,“我身上带的钱不多,这些你们拿着好好过日子吧。”说着往院门走,就要离开这里。

    老妪手里颤着那几粒碎银子,许久才反应过来,追上女子,“这个村庄是走不出去的。”老妪顿了一下又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昏迷在河边的草地,所以我才让我这傻儿子背你回来。”老妪年老体衰,让她的儿子背也是情不得已。否则没有女子会想被一个傻子背的吧。

    “你说这个村庄走不出去?”女子重复老妪刚才说的话,双脚停下来,眼睛观察着这个村庄。四周是青山,将这个小村庄包围在其中,倒是成了“困”。

    “是的,很久以前这个村庄就存在了,具体是这么来的,人们都不清楚。但是这里日子苦,种出来的食物都带着苦味。后来有人携家带口要离开这里。但是在山中转了两天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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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这里。第二天一早被人发现,这家老老小小都惨死在家中。”老妪说这些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连同那身体一起,可见这件事情的可怕。“后来断断续续有人尝试过,但是下场和这户人家一样。到现在,这里的人再也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了。”难怪先前老妪给自己的那碗粥苦苦的,女子看他们家境不好也就不好意思说出来,就那样喝了。

    竟然如此诡异!女子挑了一下眉头,又听见老妪说:“我劝姑娘还是不要尝试离开的好,我看你长得这般标致,又是富贵人家,不如在这里谋门生意,好好活下去!”这话听上去让人觉得烦躁,既然你都说人家是富贵人家,突然来到这个鬼地方,谁会愿意在这里耗尽一生?再说她的骨子里有着一股偏执,她不属于这里,就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不管是多少年时间,哪怕等到她出去的时候已经白发苍苍。

    女子身上的伤是法术所导致,是以普通草药无法治疗。但是自己的法术又施展不开,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走回来。“可能要麻烦你们一段时间了。等我的伤好了,我自然会去找出去的路。”女子不相信这个世上竟然有那么蹊跷的事情,她醒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个村庄的气息令她感到诡异,但是身体的每个细胞又极为喜欢这个感觉。

    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妪让女子睡那张大床,但女子不从,她也不和老妪争,一副没有商量的态度。老妪只好说家里有了张吊床,可以让她睡,女子这才点头。睡了一觉醒来,身上的伤已经愈合结痂,痒痒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身体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变态?

    法术是无法施展出来,但并不是太绝人之路,至少女子的武功还在。她的伤没几天就彻底好了。让老妪十分震惊。

    女子一边进山寻找这个村庄可疑的地方,遇见什么草药就放进背后的竹筐里面。一连进了十几天大山,各处查看了个遍都没有发现什么。山中瘴气多,女子摸着腹部,面戴白纱,白纱上面浸了药水,即便如此她仍然不敢在山中待太久,转身下山。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遇到村里的人来采药,见女子独身一人,长得又这般美丽,心生歹意,手伸向女子的胸部。岂知还没有碰到她胸前的柔软,他的手腕就被一只白皙纤瘦修长的手擒住,动弹不得,看来是个练家子!

    男子不甘心,另一只手又摸过去,结果更惨,直接被女子单手卸掉,痛得他杀猪般嚎叫起来,响彻山谷。再看女子的脸,因为戴着白纱,看不清表情,其实她本人也是面无表情。只看得那双眼睛血红,充满杀意。男子顾不得自己摘的草药,吓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爬下山去。地上那些草药沾了尿,女子看都不看一眼,不紧不慢地踏步走回去。

    刚到村子门口,一群人拿着锄头、铲子、柴刀,要杀了女子。个个脸部表情狰狞得可怕。但女子双眸再次变得通红,冷冷地看着这些人。有人大胆点率先向女子攻击,手中的铲子被女子单手捏住,动都动不得。看见女子力气之大!那人顿时慌了,又听见周围的人说“我们人多,别怕这个怪物!”说着,大大小小的工具朝着女子砸过去。女子轻轻一扯,手中的铲子就过来了。然后她灵巧地舞动手里的铲子,那群人手中的工具掉了一地。女子继续挥舞手中的铲子,人们身体各处挨打,满地打滚,一片鬼哭狼嚎。

    “日后谁要是敢对我不敬,杀无赦!”女子冰冷的声音响起来,带着无尽的威严,甚至凶狠。这时,人群中冲出来一个小孩子,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恶狠狠地叫着:“我杀了你这个妖怪——”自己做了什么吗?没有!她什么都没哟做错,可这群人却时时刻刻想着杀死她,就连小孩子都是这样!女子觉得自己心中泛起了强烈的杀意,好想喝血,只有血,才能够让她狂躁的心平静下来。

    女子一旋腿,那孩子便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村门口的门框上,然后掉下来。没有人赶敢去救他,都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她面前,眼神全是惊恐。很好!果然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些人就只会欺负弱者,而去做强者的走狗。殊不知在强者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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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样是弱者没有区别。只是他们自我意识过高,自以为高人一等,想想都觉得恶心,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受不了心中将他们杀了的躁动!最后的她,好像变得格外嗜血,莫非这就是她该有的表现?

    女子背着竹筐回到老妪那里,不紧不慢的步伐甚是优雅,那群人依旧跪着,直到看不见她白色的身影。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女子的肚子也越来越明显。而在古代,未婚先孕,况且连男方是谁也不知道。还是死了丈夫的女子,在他们眼里都是不干净的人。老妪起初看看自己的傻儿子,又看看女子,脸上的表情甚是精彩。

    女子小口喝着玉米粥,用处世不惊的语气平淡地打破她心中狂喜的猜测,“我和我丈夫走散了。”也就是说她是个成了亲的女子,并且她的丈夫还活着。老妪的心凉了半截,但考虑到她这个大肚子在村里是藏不住的,就一点一点把消息透露出去,免得村里的人乱嚼口舌,污了这女子的清白。

    尽管如此,村里的人还是偷偷地乱说:“怕是这个老婆子敢做不敢当,让她那傻儿子霸王硬上弓,吃了那个女人吧?”那人淫笑着说,旁边的人跟着哈哈地笑起来。

    女子虽然大着个肚子,但是能帮则帮老妪干点活,因此时常可以看见她挺着个大肚子在耕田或者挑东西,有时候则是在挑水、洗衣服,经常的是做饭、搓玉米、磨玉米。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食物,看上去无甚两样,却莫名其妙带着一股苦味。女子心里知道这肯定和这个村庄诡异的气氛有关系!

    转眼八个月已经过去了,她出现在这个山庄的时候是在冬天,元宵节过去没几天,现在这个村庄已然到了深秋。天气如同飘落到地上的树叶一层一层地凉了。女子在仅剩的两个碎银子中拿出一个让老妪去帮她买些布料,以及生产用到的东西。因着女子的关系,他们也不敢坑老妪的钱了。

    老妪把东西买了回来,晚上就着昏黄的烛火和女子缝制小孩子的衣服。老妪感慨道:“真想知道到底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女子低着头,仔细地缝着,“都一样。”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用生命去爱他/她。老妪楞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那一日,女子和他们两个去地里收玉米,傻子阿桂挑了一担回去后迟迟不见回来。两人心中忐忑,放下手中的活赶回去。她们两个都是行动不便的人,在路上却是越跑越快。回到家中后,两人分开寻找傻子阿桂。老妪一声又一声地喊着阿桂,但是始终没有听到阿桂回应。女子听得出来,老妪快哭了。

    女子走进房间脚像是踩在水里,可是房间怎么会有水呢?女子低头去看,却见暗红色的液体从床底流出来,一股腥味冲向她的鼻子。她心中咯噔一下,正要叫老妪,被门后面突然冲出来的人影吓住了。那人一身浓臭的酒气,手里握着一把菜刀,双手,以及他的衣服上面全是血。女子拔腿就跑,后脑勺一吃痛,被那个男人扯住头发。她虽然有武功,但事出意料,又大着肚子,生怕那男人伤到她的孩子。双手用力地擒住男子拿刀的手,意识中一用力,再次睁开眼睛时看见那男人先是从手,接着到脖子,半边脸,整张脸,另外一只手都干枯得只剩下皮包骨。

    老妪冲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女子和一架骷髅齐齐倒在血泊之中。女子捂着肚子,紧咬牙关,疼出了一身冷汗。她赶紧去扶:“你怎么样?快到床上去,我给你接生!”

    “你你不怕我吗?”女子依旧捂着肚子,痛不欲生的模样。

    “怕,当然怕,但是你比他们那些披着人皮的禽兽善良多了!”老妪的双手扶着女子站起来。她已经顾不得傻儿子了,也没来得及分析地上的那堆血到底是谁的血。女子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是还没撑起半个身体就又倒了下去。

    这时,房间里面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他有着绝美的容颜,一头火红的长发桀骜不羁,身穿一件黑袍,压着繁琐的花纹,同时绣着暗红的边。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嘴角噙着笑,他说:“容与,本座来接你了。”

第五十三章:解忧茶馆

    ,“娘亲,今晚我要吃醉螃蟹,蟹黄包,狮子头,绿豆糕,大肠炒酸笋,鱼片,糖醋排骨,嗯,还有田螺鸡公煲。”一道柔软糯和的声音响起来,听着像三四岁的小孩子,嘴巴抹了蜜一般甜。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女子正弯腰低头为他细细穿着水蓝色的衣裳。然后将手放在孩子的肚子上,语气温柔地说:“这个小肚子装得了这么多吗?”

    孩子扬起小脸,粉雕玉琢的模样十分惹人喜爱,他故作严肃地肯定告诉女子:“当然啦,漠漠的小肚子能装下一头大象!”说着小手在空中比划着大象的体积。女子浅浅地笑着,眼神放在漠漠身上全是疼爱。给他穿好了衣服,女子又从旁边拿起一只小荷包带在他的腰间,系好之后又试着扯了扯防止不小心掉落。

    漠漠将手打开,一双乌黑亮丽的大眼睛看着他的母亲,“娘亲,我们明天要去哪里呀?”女子摸摸他的小脑袋,“漠漠想去哪里?”漠漠偏着脑袋认真地想了一会,脸上的表情纠结在一起,最后故作老成地将手背在身后,一本正经地说:“娘亲想去哪里,漠漠就想去哪里。”这孩子——女子捏了一下漠漠脸上的肉,然后拉起他的小手往外走。

    现在正是仲夏,天气十分的炎热,虽然这时已经日落西山,但是那蝉鸣却惹得人内心燥热。女子从虚空之中拿出一把大油纸伞,伞面上绘着辽阔的星空,一股凉意便笼罩在两人身上。可以确定的是,如此凉快绝对不是因为撑了伞的缘故。

    不知何时,他们的身后跟了四个面无表情的健壮男子,统一的黑色服装,只不过相比女子的黑色连衣裙来说简单了些,但是依旧比普通的老百姓的衣服好很多很多。前面两个人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一样,心情愉悦地走在前面。事实上是看到了的,却不在意,更是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来到街上,人们似乎对这两位母子很常见,并不奇怪他们的身世,家住何处,就像默认了他们家住在城中的某一个角落,只不过距离自己那里可能有点远罢了。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想的。然后他们进了一家大酒楼,女子将漠漠刚才点的菜都叫了一份,又加了一份青菜,一份酸菜,大大小小,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桌子。

    漠漠随着女子去洗了手再擦干净,这才坐在椅子上吃着女子夹给他的菜。那是个男子一动不动地站在他们的身后,桩子一样。女子给漠漠夹了几筷子,自己又吃了点。漠漠虽然是个小吃货,但是餐桌礼仪却是很懂得,不言不语、细嚼慢咽,动作甚是优雅。吃饱之后又用手绢擦擦嘴巴。女子早就放下筷子静静地看着他了。

    又洗了手之后,漠漠学着娘亲的样子整理了下衣裳,这才和女子一前一后走下了楼梯。

    刚出酒楼,一双贼眉鼠眼盯着漠漠腰间的小荷包,大的那个警惕性会相对较高,而小的这个顾着看热闹,不会太注意荷包。并且看他们的服饰布料极佳,想必是个富贵人家,那么小的这个腰间的荷包应该也会有点货。

    趁着华灯初上,多人出来逛夜市,那人将手小心翼翼地伸向了漠漠。没曾想,手还没有碰到那看似精贵的小荷包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那人心一慌,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挣扎,但是丝毫没有松动。

    一个膝盖顶在他的肚子上,痛得他肝肠寸断,紧接着右手被男子一扭彻底断了,只剩下皮肉连着,摇摇欲坠。最后那人被黑衣人一脚踢飞十几米远,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而女子和漠漠的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剩下的三个男子始终跟随着他们的身后,不一会儿,打人的那个也跟了上来,对跟才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有说。这群主仆实在是太过另类了!

    刚吃饱饭,女子想着带漠漠散散步再回去,突然漠漠的脚步停了下来,女子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原来是一堆各种各样形状的彩灯。女子低头问他:“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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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漠摇头:“这些都没有母亲你做的冰灯好看。”女子无奈地揉揉他的小脑袋,她那是使用法术做的,而眼前这些可全都是老人家一个一个编织出来再糊的,能比吗?

    于是女子轻声说:“这里的彩灯都是老爷爷用双手一只只做出来的,你觉得它们不美吗?”漠漠点头,它们确实是挺美的。女子又说:“漠漠,今天娘亲要教你学会赞美别人,你觉得老爷爷的彩灯做得好,那你去告诉他怎么样?”漠漠看看女子,又望望在摊子面前呆住的老爷爷,然后迈开小腿走到摊子面前,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开口:“爷爷,你做的彩灯真好看。”

    那老爷爷被感动得稀里哗啦拿起一只小兔子彩灯塞到他手里。漠漠看向女子,得到应允才接过。女子要给钱他,但是老爷子却说:“小朋友的赞美已经是我老头子最大的财富了。”女子没有和他争,执意要给钱他的话反而有一种瞧不起他的意味。在他们还没有走的时候就有很多的人受到他们的影响而纷纷掏钱买彩灯,这一对看上去身着不凡的母子无意中起到了宣传作用。眨眼之间,老爷爷做的彩灯就售罄了。

    走着走着,女子将漠漠拉到身边,隐去身上的气息。这时候,从他们旁边走过来一个人,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那边,貌似十分的开心。“没想到这么一个小镇夜晚也如此热闹。”他的声音细狭,三百年没有听见,如今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接着男子买了一包小饼一边吃一边继续物色新美食。

    漠漠扯了一下女子的手:“娘亲?”女子回过神来,轻声问他“还逛吗?”漠漠摇头,“已经入夜了,娘亲很累了吧?”女子真是爱惨了她这个儿子,仿佛心都要被他融化了一般。柔和地说:“漠漠想要逛多久,娘亲都会陪着。”漠漠小纠结着:“可是娘亲的身体会累坏的”每天到夜里,他母亲的身体就会特别的疲惫,所以他们在入夜之后很少在街上逛。

    “漠漠看,娘亲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漠漠看着母亲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还挺精神的,加上自己毕竟是个小孩子,确实心动了,于是点点头。又走了一会,街上有一群小孩子正在玩游戏。女子看着漠漠道:“去吧。”

    漠漠迈着小短腿往孩子堆中去,但是他从来没有和其他的孩子一起玩过,所以略显羞涩。女子瞧见那群孩子衣着朴素,见漠漠穿着如此贵气都不太乐意和他玩,漠漠这下子更不敢开口了,回过头来看他母亲,无助又可怜。女子却始终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地点头鼓励他。

    漠漠收回目光,鼓起勇气问:“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吗?”声音软软的,随他娘亲。那群孩子也被他这谦和动听的嗓音吸引住了,心中的顾忌减半,遂同意漠漠的加入。一开始漠漠还不太熟悉规则,急红了小脸道:“你们别嫌弃我笨呀,我很快就懂了!”那群孩子都笑他。

    后来游戏中,漠漠突然跌坐在地,又因为慌乱中被其他孩子踩了几脚,漠漠一副要哭了的表情,那些孩子急忙停下来,怔怔地看着他,这样的贵公子一哭,说不定立马就上来一群人把他们几个逮住暴打一顿呢!虽然他们刚才确实因为漠漠与他们“不同”而有意为难他,但现在真出事了,他们却被自己吓傻了。

    结果虚惊一场,漠漠又一骨碌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又加入他们之中。女子见漠漠和他们玩得还算融洽,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坐在街边的小摊点了一壶茶,注视着她最亲爱的孩子。

    漠漠玩累了,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女子给他倒了一杯茶,漠漠谢过后仰头大喝。女子忍不住说:“慢点。”这时候旁边摊位来了一个顾客:“老板,给我来一份这个!”那顾客叫道。随即摊位的老板立马应和“好嘞!”

    女子双手微动,然后看见漠漠冲她一笑:“娘亲,漠漠可以请他们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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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吗?”女子点头,“当然,不过吃完糖人我们就要回去咯。”漠漠听完赶紧跑向那群孩子,途中撞上了一个人,那人一手护着刚买的食物,一手捞住漠漠,“小孩子,小心点!”漠漠收回心神,老成地向那个男子道谢:“多谢!”

    樗里子笑了:“没想到你这个小孩子还挺懂礼貌的。”明明看上去是一个有钱人家,却没有贵族孩子的通病,又见漠漠长得如此粉嫩可人,心中好奇他的母亲应该是个大美人,于是问道:“你一个人吗?大晚上一个人出来玩不安全哦!”漠漠道:“回公子,漠漠是和娘亲一起出来的。”说着往女子那边指了指,“喏,我娘亲就在那里喝茶呢。”

    樗里子眯上眼睛,他确实是看见旁边小摊桌子上有一壶茶以及两个茶杯,但是小孩子所说的娘亲却没有看到影子。“哪里?”漠漠又指了指:“那个黑衣服的不就是我娘亲吗?”樗里子冷汗刷刷地往下掉,明明没有人在哪里呀,这个小孩子怎么说他的娘亲就在那里,而且还如此确定。

    莫不是什么鬼吧?自己动用法眼看,还是一个人影都没有。还是黑色衣服的?樗里子想象了一下一个黑色衣服的女子这样定定地看着他,而他像个傻子一样拼命看却看不见,又诡异又恐怖。忍不住就起鸡皮疙瘩。

    女子就坐在对面看着漠漠和樗里子交谈,面无表情。不远处的小孩子等得久了开始催漠漠,于是漠漠有礼貌地和樗里子说:“我走了。他们在等着我。”樗里子点点头,也不敢多留,也走了。

    不一会儿,几个小孩子手中都拿着一个糖人在舔,漠漠踮起脚尖付了钱,自己也选了一个猪模样的糖人。回去之后,漠漠一直舍不得吃它,他们在小巷子中穿梭,终于在一处停下来。这座房子看似古朴而小,但是里面却是应有尽有。

    进了屋之后,漠漠转身,伸出手指依次点在那几个男子身上,“叔叔们再见,漠漠要洗澡了。”那几个男子被漠漠这一点,化成一缕黑烟,转瞬散去。女子在一个通体亮白的大盆里面放好了水,此时漠漠已经脱光了他脏兮兮的衣服,然后舒服地泡在温水里面。

    漠漠一边玩水一边说:“娘亲,漠漠今天好高兴!”女子为他洗澡的手停了下来,低头吻了吻漠漠的脸颊,“漠漠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去哪里,漠漠都可以和小朋友们一起玩。”但是漠漠却摇头,他知道自己和母亲有很多不同于常人之处,所以为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会减少与人来往。于是漠漠摇头说:“其实漠漠不是喜欢玩,漠漠最开心的是能和娘亲一起逛街。和娘亲在一起,漠漠才是最开心的。”

    女子被漠漠的这一番话感动到眼睛红红的,别过头去说:“娘亲去给你拿衣服。”说着站起来,走到衣柜面前,才忍不住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待她回来的时候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婉柔表情。

    等漠漠坐在桌子上看书的时候,女子也在自己洗澡用的木桶里面放了洗澡水,退去衣服走进木桶之中。时光荏苒,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感慨:“三百年了啊。”

    樗里子在街上走走停停,逛够了,这才不慌不忙地找了个客栈。只见一个旅客正在和掌柜的交谈些什么。“这是你的零头。”掌柜的把几个铜板放到旅客的手中,那旅客没有去接,反而伸手把掌柜的手推回去。“掌柜的,在下左靳灏,想问你一些事情。”

    原来是要问事,掌柜的这才把铜板收回来,而旅客开口说:“听闻解忧茶馆就在这个镇上,可有此事?”旅客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把他吓到了。掌柜的脸色一凝,“没错。”左靳灏听了喜上眉梢,“掌柜的可知解忧茶馆具体在什么位置?”那掌柜的摇头,转而向众客人问:“各位可知解忧茶馆在何处?”客人们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第五十四章:相互依偎

    掌柜的只好给左靳灏一个歉意的表情,左靳灏有些失望,不过强打起精神说:“没事,我明天慢慢找找看。多谢各位!”掌柜的疑惑地问:“左公子找这解忧客栈可是有要事?我听闻小镇上的人说,没有人能说得出解忧茶馆的具体位置,他们说要找到这个解忧茶馆得心诚,只要你真情实意要找这个茶馆,你自然会找得到。但若是你是其他无关的事情,找死也找不到。”

    樗里子忍不住插嘴:“这个解忧茶馆是喝茶的吗?”若是一个喝茶的地方,为什么弄得神神秘秘?在座的人、甚至是眼前这两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左靳灏艰难地开口:“当然不是。”“那是用来干什么的?”又说是茶馆,却不是用来喝茶的地方。

    左靳灏看向掌柜的,后者才清清嗓子道:“解忧茶馆重点不在‘茶馆’两个字,而在‘解忧’两个字。解忧解忧,顾名思义是解除人的忧愁烦恼。”樗里子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解忧茶馆是以为顾客解决难题,自己从中获取钱财的地方!”

    左靳灏摇头,一脸苦笑,“也不全对,解忧茶馆是为顾客解决难题,但却不是从中获取钱财。”“那是什么?”樗里子更疑惑了,有谁会那么好心免费为别人解决忧愁却不收一分钱?这样的老好人估计在世上活不久嘞!

    掌柜的也叹了一口气,“具体是什么我们不知道,平日里吵吵闹闹日子就过去了,哪有什么堵心的事情去找这个解忧茶馆?”说着眼神不自觉地瞄左靳灏,左靳灏连忙摆着手道了声无事,掌柜的这才继续说:“所以我们自然也都不知道条件是什么。不过”众人耐着性子听他讲下去,“不过也可能有人去过的吧,但是听他们的言谈行为,仿佛没有去过一样,所以我们也不好多问什么。”

    去过了却保密,到底是为何呢?吃饭的客人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左公子你来得可是时候,再晚几天就没有机会了!”所有人纷纷望着说话的人,在这里吃饭的人多数是赶路路过这里投宿的,因此来自五湖四海。只见说话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身官服,想来是到哪里做官的大人。

    那人继续说:“以前在我们那个地方,也有这么一间解忧茶馆,不过开了一年就走了,奇怪的是明明走之前人们都谈论着他们,走了之后就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了。知道这件茶馆存在过的人”中年男子吊了一下胃口又继续说:“听闻都是些找到过这件茶馆的人,并且他们走了之后烦恼都解决了。”中年男子说着深深地看了一眼左靳灏,这个左公子不辞风尘来到这里,问起这么一间解忧茶馆,目的十分明显。

    左靳灏低着头:“我是正在找它有有事情”那中年男子又说:“后来这些人说解忧茶馆每年换一个地方,这个铁律从不更改。方才我问店小二知道解忧茶馆是一年前的夏搬来的,而你们对它还有印象,说明它即将要走却还没有走。”左靳灏听中年男子这么一说,整个人松了一口气,真是万幸呐!

    随即对中年男子拱手:“多谢大人告知!”中年男子摆手表示不客气。掌柜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明天早上左公子可得早一点去找解忧茶馆了。”左靳灏点点头,刚上楼梯几步,身后的樗里子说:“掌柜的,给我来间房!”

    那掌柜的啊了一声,“刚才左公子的那间已经是最后一间了”樗里子好无语,他在这里站了这么久,现在才告诉他已经满客了。“哈!有没有搞错!你怎么不早点说?”掌柜的歉意地说:“刚才光顾着说解忧茶馆了。”

    樗里子好看的一张脸一拧,“那你说怎么办吧,这么晚了,你让我去哪里找一家店?”掌柜的紧张地解释:“实在对不住,我看你这身行头不像是路人,也就没有在意住不住店,现在小店是真的客满了,没有空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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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房间”

    正在上的左靳灏停下来,转身看着他们说:“若公子不嫌弃,要不公子和我凑合一个晚上吧。”樗里子也不是那么讲究的人,当下又不想继续找客栈,于是同意了。伸手拿出一颗碎银要给掌柜,想了想抛向左靳灏,“喏,给你的房钱。”掌柜的也不怒,反而赔笑道:“等下我叫伙计给你们多送一床被子上去。”

    两人进了房间,樗里子嘀咕着:“真是的!”左靳灏忍不住笑道:“别说是掌柜的,就是我,也看不出公子你是来住店的。连个包袱都没有,该不会是离家出走的时候走得太急了吧?”樗里子左哼哼右哼哼,“老子做事滴水不漏,老子的老子才不会禁老子的足。老头子都不敢跟老子说话大声点!”

    左靳灏对樗里子的话持质疑态度,没有进行信或不信的表态,而是说:“既然你没有换洗的衣服,我刚好有两套,昨天晚上洗过了又连夜晾干的。你若是不嫌弃可穿我的。”樗里子不以为然:“泡澡呢,老子可得舒舒服服地泡一个凉水澡,不过你来问一下老子身上的衣服可有半点汗臭味?”

    樗里子早就使用法术变走他身上的各种味道,此时除了一股淡雅的无名清香,果真没有半点味道。左靳灏直起身体,脸上挂着可疑的红晕,结结巴巴地说:“果真没有。”又十分好奇,“公子不是赶了一天的路吗?现在天气炎热,却为何没有半点汗水?”左靳灏又想起刚才那股令人面红心跳的清香。

    樗里子得意地说:“这个你不用管。”坐着在桌子边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不一会儿小二提了水上来,有好几个,因此木桶很快就深了。樗里子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你先去洗吧。”左靳灏也不多说,走到屏风后面脱了衣服。待他洗好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出来,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许多。

    “我拿衣服下去洗,顺便叫小二上来换水。”樗里子却自顾自地小酌。无奈,左靳灏走出了房间。待他洗好衣服回来,樗里子正在屏风后面泡澡,桌子上面还留着一壶酒,两只酒杯,一碟花生,一碟炒肉,不是猪肉。;另外的凳子上还堆着一床被子,没多久,樗里子走了出来,衣服却不再是原来那套。

    惊讶得左靳灏合不拢嘴,这人速度快可以理解,难道小二的速度也这么快吗?这么多时间可以为他拿来怎么多东西!又是洗澡水,又是被子,又是食物,现在还有衣服!并且按理说客栈又不是成衣店,岂是他说要衣服就有的,还是非常符合樗里子风格的衣服!而他只不过是洗了个衣服而已!真是太奇怪了!

    樗里子仿佛没有看到他惊讶的表情,只是走到桌子边:“会喝酒的吧?”“会。”“一起喝两杯?”“好。”左靳灏也在桌子边坐下来,樗里子已经为他倒好了酒。左靳灏心中更奇怪的是樗里子给他的感觉和刚才不太一样。总觉得樗里子应该是那种活泼开朗的人,但是眼前这个仿佛变了一个人,截然相反了,变得忧郁沧桑。

    樗里子喝了两杯酒,“你找这个解忧茶馆干什么?”他不是问左靳灏能不能告诉他找解忧茶馆的原因。这个人有点令人不乐意。左靳灏敷衍道:“没事。”樗里子哈哈大笑起来:“去找解忧茶馆的人都是有事的吧!”左靳灏闷闷地说:“找不找得着还不一定呢。”樗里子哦了一声,“那祝你好远。”

    左靳灏被樗里子气到了,饮尽杯中的酒后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樗里子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因为喝了酒而双眼迷蒙,慵懒地说:“樗里子。”左靳灏又问:“那你为什么离家出走?”樗里子嗤笑:“谁告诉你老子是离家出走的?”左靳灏被噎住了,樗里子给人的感觉不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刁蛮任性,顺便推测一下就是某一天他父亲看不惯他游手好闲的模样,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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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几句,他便生气地闹离家出走,估计明天他家的仆人就来把他接回家去了。当下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樗里子懒得理他。

    喝完酒之后左靳灏去铺床,突然想起什么走出去,没等他开口叫樗里子,脚步就顿住了,只见樗里子双手结印,桌子上的碗碗筷筷变得干干净净,然后整整齐齐地放在一个食盒里面。最后整个食盒消失不见了。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了,他对樗里子的疑惑都解开了,并不是店小二动作快,而是这些东西是樗里子自己变出来的!当下自己心中开始害怕樗里子,但是樗里子像个无事人一样,自己不能先捅破了,于是左靳灏愣愣地转身去继续铺床。

    没多久,樗里子也走了进来,对刚才的事情只字未提:“今晚我睡地板就好。”睡床或者睡地板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所以不必在意。左靳灏讷讷地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睡觉的时候自己的脑袋是十分的清醒呀!一点睡意都没有!转身偷偷地打量睡在地上的樗里子,睡得很熟,长长的睫毛落下来,像一只展翅的黑色蝴蝶。

    左靳灏忍不住感叹,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公子?恐怕女子看见了都会嫉妒!樗里子转了一个身,喃喃地说了两个字,待左靳灏认真去听的时候,樗里子已经不说了。左靳灏回想了一下那两个字,无果,最后才沉沉地睡去。

    人们睡觉都习惯把灯给灭了,但是这里不一样,人间已是深夜,他们的房间依旧亮着一盏灯。躺在床上的女子披散着长发,她侧着身体看了看旁边熟睡的孩子,然后慢慢揭开薄被,赤脚走下床去,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到了桌子边。女子从虚空中拿出一碗东西,猩红浓稠刺鼻,看上去像血,也许就是血。

    女子颤抖着双手,捧起碗喝下去,又强忍住恶心。“娘亲——”漠漠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站在她脚边扯着她的裤脚,声音中带着哭腔。女子慌忙擦掉嘴角的血迹,逼回眼中因为反胃而流出的眼泪,转过蹲下去,笑着对漠漠说:“漠漠乖,娘亲没事。”

    漠漠已经哭了出来,手里拿着那个有点化了的小猪糖人,举到女子嘴边,“娘亲吃这个,甜。”女子忍住泪水,轻轻在糖人上面咬一小口,“嗯,娘亲好了,剩下的留给漠漠吃。”又伸手替漠漠抹去眼泪。漠漠抱着女子嚎啕大哭:“漠漠要娘亲。”他害怕他的娘亲有一天不见了,他真的害怕。女子抱漠漠在怀中,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她勉强地笑着说:“漠漠乖,娘亲永远都会陪着漠漠,哪儿也不去。”

    漠漠伸手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带着鼻音说:“娘亲,我们去找父亲好吗?父亲那么厉害,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女子捏捏漠漠的小脸蛋,她的这个小傻瓜呀,“娘亲没事的。”女子抱着漠漠回床,轻声哄他入睡,嘴里哼着歌谣。她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漠漠慢慢地平静下来,后进入了睡梦。女子又变出一块浸了水的手绢,替漠漠擦了擦手和脸蛋。

    次日一早,樗里子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弄醒,睁开如胶似漆的双眼,原来是左靳灏起床了。樗里子也想去凑个热闹,毕竟昨天晚上他们说得那么的神秘。于是他也起床洗漱。

    晨光透过窗纱,早上空气十分的清新,女子侧身看着漠漠,许久才轻声唤他:“漠漠,起床咯。”漠漠睁着迷糊的大眼睛,呆呆地看了看女子,随即伸手揉了揉双眼。女子已经站起来,她的头发极长,乌黑靓丽垂至脚踝。

    随后女子拿衣服给漠漠穿好,又带他去洗漱,总算忙到了自己。在女子洗漱的时候,漠漠跳上床,有模有样地抖了几下被子,然后展开铺在床上,再将它叠好。女子去厨房做早餐,漠漠便拿书出来很自觉地在读。

第五十五章:白发老人

    一

    另一边,樗里子买了几只包子,把其中两只分给左靳灏,就算再急着去找也要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否则哪里有力气?左靳灏心思不在早餐上,所以咬得很敷衍,倒是一个接着一个问知不知道解忧茶馆在何处。樗里子默默地看着他,怎样才算是诚心?不知道确切的地点,但是一个个去找,可他们也出啦一段时间了,左靳灏越来越着急,时不时用舌头舔一下干燥的嘴唇。却始终不见解忧茶馆的影子,问到的人也是千篇一律的回答。

    女子将早餐放在盘里面端上来:“今天要搬家,你可以不练字。”漠漠嗯嗯两声去洗手吃早餐。

    “娘亲,书上说:‘吾十有五,而致于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可为什么漠漠这么大了还是这个样子?”女子被他逗乐了,“漠漠,不要急,你有时间慢慢长大。”“可是我不要。”漠漠放下筷子,“漠漠已经三百岁了,看过比他们多几十倍的书了,漠漠要长大!”

    女子也放下筷子,“你要长大是吗?”“嗯。”“以后你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自己可以修炼法术保护自己?”“嗯。”“以后你可以自己找吃的,做饭,做家务?”“嗯。”“以后做什么事情可以自己做决定,不必问娘亲?”“”漠漠低下头,他已经三百岁了,可还是这副模样。女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漠漠别着急,慢慢来。你会成长成一个可以保护娘亲的男孩子。”漠漠始终低着头,泪水滴落在他的衣裳上面,开出一朵朵的花。

    收拾好东西,女子牵着漠漠的手走出了房间,以及他们这个一年来的家。撑起油纸伞,转身定住,曾经熟悉的地方慢慢变样,陈旧、破烂,甚至肮脏,仿佛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住过一样。而上面的“解忧茶馆”这几个字变成粉末飘散不见。目睹它的变化之后,两人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离开了。

    樗里子无可奈何,也帮忙询问,毕竟他不理解解忧茶馆,以及这家店的老板,所以不能使用法术替他找。但是他叫住一个人问他知不知道解忧茶馆在哪里,那个人疑惑地看着他:“我们镇上有这家店吗?”樗里子又问了几个,还是同样的回答。再看看左靳灏,脸色惨白,眼神失焦,双唇嗡动。樗里子把他拉进无人的巷子中,按住他的肩膀,对他吼道:“不就是找一个茶馆吗?老子找一个人找了三百年都没有找到!”

    左靳灏怔怔地看着他,许久才道:“我没有你那么多的时间。”说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找解忧茶馆,他等不起,他的妹妹更等不起!樗里子心软了下来,“起来,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也不怕丢脸!大不了老子先陪你找到解忧茶馆再说。”左靳灏又看到了一丝希望,至少有樗里子这样的人在找到的成功会大一点吧。

    他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他是怪自己好不容易知道解忧茶馆在哪个镇上,如今来到了这里,却失之交臂,成功在最后一步碾碎。他也怕自己找不到搬走后的解忧茶馆。“让你见笑了。”左靳灏收拾了一下情绪,牵强地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樗里子道:“看来解忧茶馆的店主习惯修改人的记忆,当他在哪个地方出现,人们就会以为他们一直都是在那里的,对他们的存在不会有任何的质疑。而如果他走了,就会消去人们关于他的记忆,让人们想不起他,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但是缺陷是对于我们这种中途闯入的人,我们的记忆没有被他修改,或者被修改记忆后的人跑到外面传播这个消息,他们的记忆没有及时清除。所以对解忧茶馆这个地方人们才会知道它的存在,却找不到它。”

    “掌柜的说心诚就能找到他。”左靳灏努力安慰自己。樗里子叹了一口气,站在左靳灏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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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说:“站好了。”没等左靳灏反应过来,樗里子就已经带着他飞上了天空之中。吓得他嗷嗷大叫。“别吵!”樗里子说,“记忆是刚刚才消失的,说明这个人刚走,也许可以赶上他。”左靳灏强忍住心中的恐惧,紧紧地闭着嘴巴,胃里翻江倒海。可是飞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女子带着漠漠辗转了好几个地方,考虑再三还是离去了,最后终于找到一个看似美丽的城镇,它依山而建,旁边傍着一条小河。现在正值夏季,她还可以带着漠漠去玩水或者钓鱼。正当他们准备安顿下来的时候,天也慢慢暗了下来。他们找了一个空地,女子用法术变出一间屋子。

    “娘亲,娘亲,别忘了还有大白兰树!”漠漠看见女子没有变出来,赶紧出声提醒。女子笑笑,这小家伙!随即用法术变了一株合抱大白兰树。屋子前面挂着一块木牌,上面题写着“解忧茶馆”几个大字。正当他们准备进去的时候,漠漠被什么东西扯着后退,急忙大喊:“娘亲,救我!”

    女子眼角的余光自然是看到了的,此时漠漠的左脚踝处正被一只干枯的手紧紧拖着往远处走,女子怒上心头,一个瞬移,移动到漠漠身边,左手抓着那干枯的手,那手便化作粉末散去。这还不是结束!女子感应到空气中不安分的气息,周围的土地在松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女子连忙变了一条蓝色的布条系在漠漠的脸上,“漠漠别怕,一会就好。”漠漠虽然很害怕,但还是听话地站在那里。泥土中钻出来面容狰狞的魔鬼,一边贪婪的红眼睛盯着他们两母子,一边阔大嘴巴流口水。

    女子挥剑,一剑一个,但是泥土之中还源源不断地冒出来魔鬼。女子杀红了眼,体内一股气息横冲直撞,意志也凌乱了。杀了他们,只有杀了他们,自己体内的气息才会得到平静。趁女子无暇顾及漠漠的时候,竟然有几个魔鬼偷偷地摸向了他。“娘亲——娘亲——”漠漠哭着喊她,那几个魔鬼扑向他,抓着他的手脚,但是漠漠力气也大得很,他们吃不到他。

    女子见了这一幕,长剑一挥,剑风划过去,那几个魔鬼像坏掉的齿轮,咔嚓咔嚓掉下来,刺鼻的腥臭味,血液粘到他脸上,他的手因为刚才抓的什么黏糊糊的东西,现在使劲往衣服上蹭也蹭不掉。女子更加暴怒,那群魔鬼看见她的眼睛,身体被定住了一般,惶恐地瞪着眼睛,不敢多留,立马钻进泥土之中。

    天庭之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室内垫子上面,盘腿修炼。突然老人睁开眼睛,掐着手指在算些什么,表情越来越凝重。算了一会之后,老人站起身,手中的拂尘一甩,放在臂弯之中。天上居住的地方禁止腾云,白发老人便快步走出了离恨天,然后纵身跃下,急速降落,白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但是白发老人的身体依旧稳稳当当,好一会儿才减慢速度。

    人间还是夜晚,但见旷野之间火球、火光闪耀,饿鬼呜呼哀嚎,响声不绝,妖魔鬼怪横行。又见城市之中平静下面隐隐藏着暴动的气息,如此不平的气象,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白发老人又疾行上去,只见一个黑衣女子阴在黑暗中,手里握着滴血的长剑,她的双眼猩红,凛冽逼人,嘴角还挂着血丝。

    看她的模样不像是受伤了,气息微弱却应该不是目前打架引起,是一种隐疾,更确切地说是女子无法控制自身的力量,遭到反噬的结果。那么她嘴角的血是地上堆积着的乱七八糟的魔鬼的。女子不动声色地望着他,警惕而无畏。白发老人想,只要他稍微有什么行动,这个女子肯定会毫不犹豫提起手中的长剑刺向他。

    白发老人又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眼蒙蓝色布条的三四岁小孩子。他的前面一步之遥倒下了两三具魔鬼的尸体。“娘亲,漠漠可以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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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吗?”小孩子的声音带着因恐惧而引发的颤抖。女子擦掉嘴角的血迹,收回长剑,小孩子见女子不回答,又颤颤地问:“娘亲?”女子再看了一眼白发老人,见她没有表示出什么危险举动,心中略松了一口气。若是自己和他打,那么肯定不敌。

    女子挥手隐去地上的尸体和血迹,弯腰抱起小男孩,伸手解开他脸上的布条。那布条化作光点散去的时候,白发老人看清了小孩子以及女子的面容。女子长得极美,与刚才的冰冷彻骨不同,此时的她温暖如春风,一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小孩子。而小孩子粉嫩单纯,又灵慧动人,将来必定是个人才!

    越看这两母子,白发老人的眉头皱得越紧。明明都是菩提子,却为何不修炼成仙?反而身怀如此深厚的妖力!并且刚才女子的剑法纯正,莫名的又带着一股邪气,招招致命。她整个人比魔鬼还恐怖!小孩子扁着嘴:“娘亲,刚才是什么声音?”女子安慰他,柔和地说:“是风声呢。”见漠漠半信半疑,女子又说:“书上不是说因为地形的不同,风穿过会发出不一样的声音吗?”漠漠点头:“那我们不要住在这里吧,这里的风声太恐怖了。”女子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漠漠别怕,我们这就走。”

    白发老人站了半天,都没有换来女子一句话。这个女子狠起来如同罗刹,温柔起来似水,真是两个极端!白发老人将注意力放在小孩子身上。大人警惕性太强,所以从小孩子身上入手最好。运用法眼之后,白发老人发现漠漠身上又有什么东西正散发出极为祥瑞的气息。

    刚才他就已经发现女子控制不了自己体内的邪恶力量而受到反噬。身边又有这么一个极纯正的祥瑞气息,无疑刺激她体内的邪恶气息更加暴动。这样下去,小孩子身上的东西反而会要了她的命!或者受到那东西的影响,她要了小孩的命!

    白发老人伸出手,女子察觉到了,抱着小孩子闪到一边,双眼恢复了刚才所见的猩红。她声音轻和道:“漠漠,娘亲和爷爷说几句话,你闭上眼睛,不要看也不要听。”漠漠不解,站在他们面前的白发老人明明看上去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听话。”女子伸手覆上漠漠的眼睛。漠漠听话地闭上眼睛,同时小手捂住耳朵。

    女子放下漠漠,也白发老人对峙着。白发老人笑了一下:“小孩子身上的东西”“与你无关。”真是个强硬的女子!白发老人继续说:“我要拿走它。”“你且试试。”女子已经从虚空之中拿出了长剑,锋利的剑身在月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你若死了,谁来照顾你的孩子?”白发老人劝她主动拿出漠漠身上的东西。谁知女子坚决地说:“我不会死。”同时提剑刺向白发老人。

    而老人手中的拂尘一挥,往前扬去,把女子的长剑缠住,动弹不得。女子面无表情,却在使力,白发老人不得不松开拂尘退避到一边。不然待会就要被她的长剑割断拂尘。女子动作娴熟,速度快如闪电,但白发老人不紧不慢,气定神闲,恰好将女子的剑风避开。“这不是你全部的力量,为什么要压制它?”白发老人便防守边问。

    女子不答,速度更加的眼花缭乱。她体内的气息已经十分的暴躁,恨不得破体而出,将眼前这个看似知道一切的又法力高强的老人撕碎。但是她为什么要压制它?女子苦笑,她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力量都是好的,有时候弊大于利。

    “你怕它。”白发老人继续说。“闭嘴!”女子提剑直刺老人的喉咙。她可以杀了他的,但是为什么最后一刻忍住了呢?女子双手不停地颤抖,她伸出左手要将老人推开,却被老人的拂尘缠住。老人又说:“你下不了手。那个东西继续留在孩子身上,你会更加无法控制体内的邪恶力量。”

第五十六章:找到你了

    一

    “我知道!”女子咬牙,猩红的眼眸瞪着他,这些事情她都知道,不用你一件一件输数出来说给她听。“你就不担心有一天你会亲手杀死你的孩子?”白发老人注视着她的眼眸,慢慢褪去红色,盈盈的一汪泪泉,溢出来,流过脸颊,滴落在黑色的土地消失不见。可是她能怎么办?女子奋力挣脱白发老人的拂尘,抱起漠漠急速离开。

    白发老人没有去追,小孩子身上的东西知道在他身上就好了,不能强取豪夺。随后他消失在夜色之中。

    樗里子和左靳灏累得够呛,大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统统关门大吉。肚子又咕咕地叫唤着,整个人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不是会变东西吗?变点食物出来吃吧。”左靳灏有气无力地说,饿得前胸贴后背。午餐没有吃,晚餐又过了,今天一整天还被樗里子带到空中晃来晃去,他的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樗里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长时间的腾云极其消耗法力。

    果然自己仗义起来自己都觉得可怕!正要从虚空之中拿出点什么东西填肚子,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丢下左靳灏一个人跑了。“喂——樗里子,喂——”不管左靳灏怎么喊,樗里子早就不见踪影了,留下一长串的冷风,吹散在无人的阴暗的空荡荡的街道。左靳灏打了个哆嗦,上前去敲门,结果没有一个人应他,向他伸出援助的友好之手。这个小镇的人太诡异了!

    左靳灏心中骂了一句,往樗里子离开的方向跑去。樗里子赶到的时候,地面只有乱七八糟的、被什么东西划过的深深痕迹。左靳灏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四周环顾,俄尔激动地扯着樗里子的手:“找到了,找到了!”

    “别吵!”樗里子吼了一句左靳灏,后者关严嘴巴,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在他们面前的正是“解忧茶馆”!樗里子细细回想刚才的感应,觉得很陌生,但是唯一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一定是她!眼前这幅场景想必是刚才在这里打斗过。那么她会是解忧茶馆的店长吗?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说她和解忧茶馆的人发生什么冲突打了起来?

    左靳灏终于忍不住了,小心试探着问:“我们要不要进去?”“别进去了。”樗里子伸手抹去解忧茶馆的痕迹。“为什么?”左靳灏急了,他们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又看见了解忧茶馆就在自己面前消失,双眼不敢相信地瞪着。“走吧。里面没有人。”樗里子立马又带着左靳灏腾云,他好不容易感应到一点她,怎么甘心如此放弃?左靳灏发现此时的樗里子比任何时候的还要低沉,气氛冷得他不敢开口说话,反胃也是强忍着。

    樗里子顺着空中飘散的若有若无的气息飞去,或许他此时此刻正在接近她,或许弄反了方向正在远离她。但结果如何,他都要去做了才知道!又颠簸了一夜,樗里子也到了精疲力竭的时候,一双眼睛布满红血丝。早晨,随便找了个城镇降落,左靳灏拖着他进入一家店,可把他饿死了!

    叫了四碗牛肉面,又要了两份小菜。“喏,这是你教我的,不吃饱哪里有力气找下去?”左靳灏拿起一双筷子递给樗里子,后者呆了好就才接过,眼睛都没有看碗里的面就往嘴巴里面扒拉。“烫”左靳灏来不及提醒他,樗里子吃在嘴巴里完全没有感觉。眼睛望着街外面,走过两个人影。

    “啪!”樗里子将筷子拍在桌子上,不仅吓到了左靳灏,同时吓到了店里面的所有人。“你你发什么疯?”在左靳灏‘你’这个字才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樗里子刷地站起来,椅子被顶翻,他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热血沸腾,冲冲冲地跑了出去,嘴巴里面还大喊着什么。

    “容与——终于找到你了——”高的身影背对着他定住了,而小的那个转过身来,看见一个陌生人这样强悍地扑过来,于是小短腿一迈,双手往前推去,樗里子就这样被弹飞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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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米之外。默默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小手掌,左靳灏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樗里子被无情弹飞这一幕。对方还只不过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

    但他顾不了这么多,调头跑去看樗里子的死了没有。但是樗里子顽强地爬起来,揉着胸口不停地喘气,嘴里骂道:“他奶奶的小兔崽子,别让老子抓到你,不然打得你屁股开花!”左靳灏听樗里子这么一骂,下意识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惹得樗里子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嚎叫,一边往前跑一边鬼哭狼嚎,但是前面哪里还有刚才那两个影子?

    “咦,刚才明明就在这里的呀!”左靳灏摸摸混乱的脑袋,樗里子急红了眼,发了疯一般四处跑:“容与,你出来,我知道是你,你别躲着我!”樗里子疯狂的举动惊动了整条街的人,纷纷跑出来看他,在一条小巷子中,漠漠牵着他母亲的手,问她:“娘亲,刚才那个人是在叫你吗?”女子默不作声,已经有三百年没有人叫她这个名字了,刚听到的时候竟然还以为是错觉。

    突然,漠漠跑出巷子去,直奔樗里子,樗里子瞧见了,怒火中烧,就是这个臭小子害他跟丢了邹容与!一气之下手里握了个光球往漠漠身上砸过去。一道黑影闪过,捞走漠漠,那光球就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只见女子将漠漠护在怀中,没有面向他。

    樗里子扑过去,无赖一样双手缠住她,眼泪就噼里啪啦往下掉。街上的人将他们围住,任凭左靳灏怎么赶都赶不走。漠漠小手使劲地掰樗里子的手,要将他的手从他母亲的手臂扯走。“坏人,欺负我娘亲,我叫父亲抓你!”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而左靳灏傻了眼,莫非樗里子找了三百年的人是一个有夫之妇?太令人震惊了!

    樗里子哪里管得了这么多,转头从他们吼道:“看什么看,老子就是这个小屁孩的父亲!”被凶神恶煞的樗里子吼之后,众人一阵龙卷风散去,留下石化在当场的左靳灏。樗里子呼吸急促,大声吼叫:“如今我找到你了,你还想着躲起来吗?我知道你不希望我们看见你现在这副模样,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作为深爱着你的人,明明知道你在受苦,却不能替你分担那种窝囊吗?”

    邹容与强忍着泪水,但是她的双眼已经红了,蓄满泪水。左靳灏回过神来,赶紧上前说:“我说你们两位要叙旧也好歹挑个地方呀!”“关你什么事!”樗里子冲他吼道,手没有松开邹容与,而是将她拖进一家店的房间里面。“不许你欺负我娘亲!”漠漠扯不开樗里子的手,于是展开了噬咬攻势。樗里子忍着痛,一把关上门才松开邹容与的手,她白皙的手腕处留下一道显眼的勒痕。

    樗里子还是生气,却又舍不得,声音软下来,执起邹容与的手:“对不起,我,我弄疼你了吧?”确实是疼了,但疼的却是心,而不是手。左靳灏对樗里子的一百八十度转变再次感到震惊到找不见下巴。这个人也太善变了吧?漠漠含着一包眼泪钻到邹容与怀中,邹容与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真的是太温柔。

    “是他的儿子?”樗里子问,他想起那天的“五个人”,根本就不是把冰月算进去了,而是邹容与怀了他的孩子啊!邹容与内心也挣扎了许久,才开口说:“是,但是又不完全是。”她以为自己可以好好地说出这句话,但还是哽咽了。“什么意思?”樗里子一头雾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难道还可以一半是,一半不是?

    “你认识我父亲吗?”漠漠抬起头来,见樗里子并没有伤害他的母亲,对他的敌意也减轻了。樗里子现在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愉悦地摸着漠漠的小脑袋:“认识呀,你父亲是一个威武的将军,虽然武功比我差那么一丢丢。”樗里子摁着尾指对漠漠说。“你撒谎!”漠漠道。樗里子无奈地说:“好好好,你父亲武功比我好很多。”漠漠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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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我父亲不是一个将军。”“哈?”樗里子算是明白了这个小屁孩为什么说骗自己了。“那你说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漠漠刚要开口说话,邹容与轻轻地捂住了他的嘴巴。“知道了你会生气的。”樗里子的脑袋像浆糊一样乱糟糟的,这都是些什么意思呀?左靳灏也是云里雾里,坐近一点好听更清楚些。“你说明白点。”樗里子一颗心被猫挠一样的难受,这种说一半又不说的真的能把人急死。“后来经历的事情有点多。”邹容与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告诉他后来她一个人的时候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但是并不打算告诉他具体是什么。也许那样的事情让她感到害怕,也许那样的事情让她疼痛。

    樗里子舔了一下嘴唇,“你经历了什么事情我知道了会生气?”见邹容与还是不说,樗里子只好转另一个话题,那就是确认一件事情!“这小屁孩是他的孩子吧?”漠漠生气地挥舞着手中的拳头,“我不是小屁孩!你这个大屁孩!”樗里子敷衍地嗯两下,一双眼睛看着她,等待答案。邹容与点了点头。

    尽管心有十分多的疑惑,但也总算是找到她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她不说出来也没有关系。“容与,”樗里子正色道:“你记住了,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并且我说过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卫傕他”“我知道。”邹容与阻止他说下去,她知道后来卫傕的事情,三百年的时间真的能发生很多很多的事情,出老子在伸手替她抹去眼泪,眼睛里全是深情。“傻瓜。”他的傻瓜放不下关于那个人的感情,他也同样放不下她。

    漠漠见自己的母亲哭了,自己嘴巴一扁也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皆大欢喜,不过我们再不去吃点东西,待会就要买两副棺材了。”左靳灏见他们说得差不多了,赶紧催他们,别忘了他们可是一天一夜没吃一粒米饭,没喝一滴水。樗里子这才摸着肚子呜呼哀哉。

    饭间,左靳灏说:“樗里公子,你找的人找到了,我”樗里子大手一挥,“急什么?”转头问邹容与:“你听说过解忧茶馆吗?”漠漠喝着水被呛到了,邹容与连忙拍他的后背,“问来干什么?”左靳灏立马接口:“当然是有正事找他!”邹容与放下手中的手绢,“什么正事?”樗里子听她这么问,心中明白了一二,当即放下心来。夹了一只虾问漠漠吃不吃,漠漠嗯了一声,樗里子便给他剥去壳后放到他碗中。

    这时,左靳灏想了一会,终于说出真相。“实不相瞒,我妹妹得了一种怪病,找遍郎中都没法治好。听闻解忧茶馆的人十分了得,可以替人解决难题,所以想请他帮我治好妹妹。”邹容与右手食指轻轻扣着桌面,左手托腮,有些慵懒,又有些威严。“好巧,我也听说这个解忧茶馆开的条件不低,你找他,可是做好了准备?”左靳灏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就算是要我死,只要能治好我的妹妹,我都愿意!”

    邹容与坐直身体,伸手弄了一下衣袖,柔声道:“漠漠和樗里叔叔到街上玩玩。”漠漠不肯,他今天才认识樗里子,怎么会跟他一起走呢,而离开自己三百年来寸步不离的母亲。“不要,漠漠要和娘亲在一起。”樗里子大概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可能邹容与要和左靳灏讲条件了,于是堆上满脸笑容去哄漠漠,结果漠漠不为所动。邹容与便在漠漠的耳边轻声说:“乖,这件事情不能让樗里叔叔知道,替娘亲带走他好吗?”漠漠看了一眼樗里子,终于点了点头。

    邹容与为他理了一下衣裳,“到时候在石桥等娘亲。娘亲很快就和这个叔叔去找你们。”被邹容与若无其事看了一眼,左靳灏一颗心都要炸了。邹容与属于那种冷艳美人,偏偏对孩子又极其温柔,是以在她身上凝聚了两种令人疯狂的美。左靳灏对她是又思慕又害怕。

第五十七章:解忧条件

    一

    漠漠走了几步,奶声奶气地说:“樗里叔叔快跟上!”他对樗里子不像和他娘亲一样黏,让人觉得他一下子长大了一样。樗里子好奇邹容与刚才和漠漠讲了什么,漠漠看了他一眼就答应和他先出去。原来三百年不见,她已经有这么多的事情要瞒着他。樗里子苦笑着跟上漠漠。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走了之后,邹容与一挥手,桌子上面干干净净,只留下两只茶杯以及一壶茶。“我从来没有在解忧茶馆外面招待过客人。”邹容与说得左靳灏一愣一愣的。“啊?你的意思是您是解忧茶馆的店主”他看见邹容与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端向他。左靳灏心中的紧张骤然升起。颤颤巍巍接过邹容与手里的茶水。

    “我要见过你妹妹的病情后才能决定做或者不做。不过我先把条件说与你听,你自己考虑清楚。”邹容与深邃的眼睛望着他。左靳灏沙哑着嗓音道:“请您说一下条件是什么。”邹容与的嘴角勾起,这时候最能检验一个人的勇气、胆量。“每天两碗血,放够三十天。什么时候够三十天了,我自然会替你解忧。”

    邹容与从虚空之中拿出一只通体晶莹雪白的碗,还有盖子。六十碗血,很长很长时间的话,放血反而会对身体又好处。因为血液不停地更新。但是短时间要解忧,那么委托人就可能有生命危险。

    左靳灏搭在一起的双手指关节泛白,如同他的脸色、嘴唇。而他正是想快点治好他的妹妹的病。这个女人说这个条件的时候语气中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邹容与冷眸看着他,时间静悄悄地溜走。许久,邹容与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左公子,茶凉了。”左靳灏回过神来,抓起眼前的茶杯一饮而尽。待邹容与去看过他妹妹的病情,答应给她治病之后,他就要开始给邹容与放血了。但是妹妹能等一个月吗?

    于是左靳灏十分紧张地说:“要不我先给您放血,就不用等到您看过之后再做决定。”见邹容与冰冷的眼眸看着他,左靳灏又补充说:“就算到时候您不愿意替她治病,我也不会怪您的。”邹容与依旧看着他,“我不喜欢讨别人的便宜,但若是别人赖账,我也是十分厌恶。并且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我决定为你妹妹治病,一切就不过变通二字。你要是耍赖,只怕你不够本事。”

    左靳灏松了一口气,“那么我在这里先谢过夫人”这个称呼确实恰当。邹容与站起身,“我之所以让漠漠带走樗里,你知道的吧。”左靳灏头低得更低,“我一定会保守秘密的。”邹容与便和左靳灏一前一后出了酒楼,往约定的地方走去。

    樗里子和漠漠正在亭子中说着什么,樗里子是好脾气都用上了,但是漠漠站在凳子上扭着小屁股,似乎不太买樗里子的账。见到邹容与和左靳灏来了,漠漠跳下凳子扑向邹容与。樗里子好不尴尬地笑着。漠漠和邹容与生活了三百年,他这个才第一天见面的人,并且给漠漠的第一印象还不是很好,他要想从漠漠身上挖去信息,恐怕不是有些难呐。

    樗里子站了起来:“那现在说好了吗?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左靳灏看向邹容与,后者道:“先去一趟他家,看看他妹妹的病情。”樗里子点点头,表示理解。但是考虑到一行人如此奔波没有好好休息,左靳灏提出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再回去,其他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娘亲,樗里叔叔刚才”漠漠抬起小脸要和邹容与说什么。樗里子赶紧打断他:“哎,小漠漠,樗里叔叔对你好不好?”这个小祖宗到底是无知呢还是故意的呢?放他在邹容与身边可是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呀!漠漠眨巴着大眼睛,模样似乎在说:“快收买我呀!”樗里子灵机一动,向漠漠伸出手,“过来,樗里叔叔给你骑马马。”

    “什么是骑马马呀?”漠漠被提起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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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樗里子见有戏,双手卡在漠漠腋下,然后将他放在自己肩头。漠漠吓了一跳,随即缓过神来,有些兴奋地说:“原来这就是骑马马呀?”他一直都是和邹容与在一起生活,所以从来没有这样玩过,新奇又兴奋!樗里子握着漠漠的两只小手,“漠漠叫一声‘驾’。”漠漠不解:“驾?”“嗯,就是这样。”漠漠便用陈述语气说了一声“驾”。樗里子就撒开脚丫跑了出去,漠漠开心地笑起来,又连着说了一连串的“驾”。

    左靳灏看着这几个人,有时候真怀疑他们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再说樗里子竟然为了找她找了三百年,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漠漠竟然叫樗里子叔叔!也就是说漠漠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并且他从樗里子的眼神、动作看得出来,樗里子非常爱邹容与,即使孩子是邹容与和其他人生的,但是知道邹容与爱漠漠,他也会像她那样去爱漠漠。

    跑了许久,樗里子又带着漠漠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说:“这个小祖宗,可把老子累惨了!”邹容与递给他一块手绢,自己接过漠漠,让他在地上自己走。

    中午的时候,几人实在是累极了,要了三间房间便各自回房休息。浑浑噩噩地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听到细碎的声音,应该是漠漠起床了。邹容与睁开眼睛看见漠漠爬起来,正小心翼翼地想要跨过她。“醒了?”邹容与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特有的一种无力。漠漠趴在她身上,“娘亲,我饿了。”原来这个小家伙是被饿醒的!

    邹容与坐起来看看窗外,天色稍暗,想必是即将入夜。缓了一会神,混沌的神志变得清明,邹容与便把漠漠抱下床替他洗漱一番,轮到她自己的时候,邹容与让他去叫樗里子他们起床。

    漠漠小跑着出去,不一会儿传来他奶声奶气的声音:“樗里叔叔,太阳晒屁股啦!樗里叔叔”此时樗里子正在做美梦,在梦中一直有一个小孩的声音在叫他,但是不对呀,他又没有梦到小孩子。就这样,樗里子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就是看看窗外的太阳。“咦?

    今天早上的太阳怎么如此昏暗?”樗里子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下午入夜时分。原来他睡了这么久。关键是哪里还有太阳?而且还晒屁股?樗里子一脸黑线,刚起床又被薄被绊倒,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漠漠听见里面的声音,手轻轻一推,原本闩好的门就这样被他推开。见樗里子十分不雅的姿势,漠漠急忙伸出小手捂住眼睛,又从指缝中偷偷去看,真是惨不忍睹呀!樗里子胡乱抓了几下头发,显得没有那么乱蓬蓬,又把被子往床上一丢,站在那里,竟然变出了一群小鸟精灵给他梳头、穿衣服,甚至洗脸!

    漠漠好奇地看着他,大眼睛里面充满崇拜。“樗里叔叔,你教我这个法术好不好?”樗里子吐了一口水,“行啊。”说完就后悔了。“去去去,小孩子学这些干什么?”漠漠不开心了,“谁说小孩子就不可以学这个法术了?我娘亲还教我呢!”樗里子邪魅一笑,“小漠漠,想学可以呀,不过你还记得今天早上我们在亭中说的事情吗?咱两来个交易怎么样?”樗里子一双桃花眼期待地盯着漠漠的小脸,后者转身就走,“你不教我,我就把那件事情告诉娘亲。”

    樗里子吓了一跳,赶紧拉住漠漠,这个小祖宗咋这么鬼精呢?完全不落套!“别别别!樗里叔叔刚才跟你开玩笑呢。”樗里子真想使劲地捏他粉嘟嘟的小脸惩罚他。“真的吗?”漠漠又笑了。“真的,珍珠都没有这么真。”樗里子就差跪下来起誓了,又或者开膛破肚表明真心。

    樗里子又哄漠漠说:“漠漠答应不把上午那件事情告诉你娘亲,樗里叔叔就把这个法术教给你。”漠漠听了之后十分开心地笑了,“那我去叫左叔叔起床。”见漠漠走了,樗里子松了一口气,这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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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宗迟早有一天会把他吓死的。难道是自己老了,不像年轻人那样有精力,一点小刺激都承受不了了?

    下午,几个人美美地吃了一餐之后,樗里子提议上街走走,没想到这个提议一出,第一个反对的竟然是漠漠。漠漠严肃地说:“娘亲身体不好,晚上不能出去玩。”樗里子听了,立马将邹容与摁在椅子上,上下左右前后看了个遍,只见邹容与脸色不太好,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于是紧张地盯着邹容与的脸,“你不舒服?怎么了?要不要我给你用法术治疗?”

    可能不是所有的病都能治好,况且还有的一些算不上病呢?“没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每天这样捱着捱着就过去了。

    “今晚不出去,我们就好好待着。”樗里子正色道,他不可能因为一时间的贪图享乐累坏了邹容与。他接着说:“找你的这三百年,我去过很多的地方,今天下午睡得多,晚上就晚点睡,我讲给你听。”“好。”漠漠最是开心地拍着手在原地转圈。

    樗里子知道邹容与不舒服之后就什么事情都不用她做,自己和左靳灏搬了一只超级大的西瓜,大概有三十斤。又拿了一些酒喝花生,一些时下刚上市的水果。几个人坐在一起拉开了话匣子。

    樗里子清清嗓子,然后道:“首先呢,自从你消失后,季厘国忙着复建,我把卫傕带回明月湖,他这个人倔得很,醒来之后就离开了那里,再也没有回去过。我还偶尔回去看看他们。后来秦牧国趁机入侵季厘国边疆,卫傕请战,一起的还有那个纪墨,你认识的。不过卫傕被任命为主帅,而纪墨被提升为将军却留在京都主持复建。我呢,看卫傕整天行尸走肉一般,不放心他,就和冰月跟了他去边疆。刚开始还挺顺利的,不过不知道后来秦牧国怎么就勾搭上了比厌。”樗里子说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强烈的恨意。

    “比厌是不是一万年前的大魔头?”左靳灏没有想到只在书上出现过的大魔头比厌竟然从樗里子口中说出来,而且樗里子是遇到过他的。“没错!”樗里子眼神中带着杀气。漠漠欲言又止,因为邹容与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待他抬头看时,邹容与正低头看着他,并且摇了摇头。漠漠便把话憋了回去。

    樗里子又继续说:“在战场上,比厌教会秦牧国的人鬼煞阵,冰月为了破阵不幸身亡。而后来卫傕变成宗政澍对抗比厌,最后两败俱伤。”

    “什么是鬼煞阵?”左靳灏想,眼前这几个人真是好,本领强,寿命长,见识也就比常人多。“鬼煞阵是一种凶阵,它不仅会杀死闯入阵中的人,而且会让那人血肉无存。因此天族、人族之中都禁止使用,连记载都不允许。”樗里子解释说。

    “那卫傕变成宗政澍是怎么一回事?竟然能和比厌对抗。”左靳灏又问。

    樗里子看了一眼邹容与,“卫傕原本是天上的将军,做错了事被贬下凡间,也是容与两世的丈夫。”

    “什么?”左靳灏不可思议地叫出来。他听说过人和妖,任何神结为夫妻的,但是没有听说过妖和神仙结为夫妻的。估计难度比前两者还要大。

    “卫傕是谁呀?”漠漠奶声奶气地问。为什么樗里叔叔说他是娘亲两世的丈夫?书上不是说两个人结为夫妻之后就会有小宝宝吗?可他的父亲不是比厌吗

    樗里子望着漠漠道:“卫傕是你父亲。”樗里子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邹容与没有阻止他,可能她也想让漠漠知道这件事情。漠漠迷茫地看着邹容与。“你父亲确实是他,现在这个是因为他当初救了你,所以为了报答他,才会让你叫他父亲。”邹容与尽量放低语气,希望漠漠能够接受。

    “救了漠漠?是怎么回事呀?”樗里子问。

第五十八章:得意经历

    一

    邹容与隐藏住痛苦,“当初生漠漠的时候是个死婴,即使生下他也是死的。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是他救了漠漠,给了他新的生命。”他是谁?救又是怎么救?邹容与都没有细说。樗里子艰难地将手搭在漠漠的脑袋上,“没事,多个父亲不是坏事。”漠漠没有说话,显然还是需要时间给他消化。

    左靳灏不敢出声,生怕他一出声惊动他们,这个故事便戛然而止。

    她不想说,自己就不要问,樗里子笑了笑:“回归正题,卫傕和比厌两败俱伤,因为他曾经和我说过战事结束之后让我陪他回缥缈山找泰蓬山神,要一株断肠草。泰蓬山神最后答应了。我因为受了伤睡死过去。期间黑白无常带走了冰月,天上也来了人带走卫傕。整个缥缈山就只剩下我和师父。和,也总比他一个人的时候好。后来呢,我回了一趟明月湖,再回一趟家,就走上了寻你的道路。哎,我跟你说,有一次,我和卫傕路过某个地方的时候感应到了你的气息,但是怎么也找不到你。后面我从缥缈山出来又去了一次,结果连你的气息都找不到了。”

    邹容与苦笑,“我想,当时候你感应到的确实是我。”

    “哈?”樗里子张大了嘴巴,这么说其实他三百年前就应该找到邹容与了,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坚持找下去,代价就成了三百年!看到樗里子这一副吃了屎一般的表情,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悔不当初呀!

    “为什么樗里子能够感应到你,你却不能感应到他呢?”左靳灏疑惑一出,漠漠也看向了她。邹容与对樗里子道:“我在那里呆了几个月,法力被封印住了,走不出去,也没能感应到外面。并不是为了躲着你。”没有法力,怀着孩子,孤身一人在一个荒凉的陌生的地方,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又因邹容与这幅容貌,人心险恶,樗里子光是想想就可怕。

    “那几个月日子真的很苦。”邹容与无论受多重的伤都没有说过疼,也没有说过苦,现在听她这样说,一颗心仿佛坠入了冰窖之中。“晚上睡觉连一张床都没有,吃的东西全部都带着苦味,身后还有一群人戳着你的脊梁骨。我怀着漠漠,八个月大了还要去担玉米。可这些我都能忍受,最让我崩溃的就是村里有一个人喝醉了酒,杀了我住的那户人家的傻子,把尸体藏在床子下面,血流了一地。后来他又想杀我,我但是怕极了,我不能死,我肚子里面还怀着漠漠,我真的好怕”那时候她多么希望有一个人出现她身边帮帮她。

    樗里子伸手拭去她的眼泪。漠漠听了也哭了,一下一下地抽噎着。“后来我杀了那个人,也因此动了胎气,是他把我接走的。”

    夜悄悄地降临,桌子上的东西没有一个人动,左靳灏起身点了几盏烛火,室内立马亮了起来。“后来呢?”樗里子试着引导她敞开心扉。邹容与想了一下,将那段时间的事情说了出来。“他把我接走了之后,带我到人间生产,但是生出来的却是个死婴。身体再多的疼痛都抵不上心里的。他劝我想开点,别人也这样说。但是我不放手,想开点不仅仅是三个字。我抱着漠漠一直走一直走。因为我自身的原因,漠漠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位置的,你知道的,樗里。”

    樗里子点点头:“我懂,我懂。”左靳灏看着漠漠,突然漠漠也睁着泪眼看着他。

    “他不放心我,始终跟在我身边,后来我实在是撑不住了,他才告诉我,他可以让漠漠活过来,和我一样,存活在这个世界。”

    樗里子问:“什么办法?”

    “那就是天璇玉。”邹容与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痛苦。

    樗里子又问:“什么是天璇玉?”

    “天璇玉是一件圣物,能够契合人的肉体和灵魂,保他魂魄不散。有了它,漠漠才活了过来。”天璇玉既然是圣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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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是怎么得到的?为了得到天璇玉,他们经历了什么?

    “万幸,万幸。”樗里子故作轻松地说。他知道邹容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和他说,但是今晚她能倾诉这么多,已经是一件非常庆幸的事情了。他不奢求太多。

    邹容与说完之后,樗里子招呼大家一起吃东西。糟糕的是竟然没有拿刀子上来。“呐,容与,借你的樗里容与剑用用。”邹容与努力让自己从消极的情绪中回过神来,遂调侃道:“你空手劈西瓜不就得了。”樗里子老脸一红,嗔道:“别闹。”邹容与这才从虚空之中拿出一把匕首,刷刷几下,大西瓜就被整整齐齐地切好了。着实让邹容与秀了一把刀工。

    樗里子嘟嘟嚷嚷:“切这么好,吃进去,拉出来还不都是一样?”

    “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左靳灏拿起一片西瓜开始吃。

    接下来讲得全部都是樗里子在这三百年来遇到的趣事,所以气氛比较活跃。樗里子丢了西瓜皮,手舞足蹈开始讲:“我从家里出来呢,乘了一只扁舟,九尾红狐族中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流着眼泪送别我,他们舍不得呀!但是我不一样,我是一个志在四方的男子汉,又怎么会被这凄凄切切的儿女情长束缚呢?于是我潇洒地转身,大声说不,戴着他们为我准备的斗笠就出海了。”樗里子一脚踩在凳子上,模仿当时的情形,自我陶醉,无法自拔。

    漠漠低头吃西瓜,没有特别的激动与崇拜。“大海上风浪大,你的扁舟不会被巨浪揭翻吗?”漠漠吐出几粒西瓜籽。

    樗里子失落的表情立马振奋起来:“当然不会,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左手一挡,右手一推,那些巨浪连靠近都别想。”

    “然后呢?”左靳灏擦了一下手,问他。樗里子再换了一个脚踩在凳子上,依旧摆着他认为能够迷倒万千少女少男的帅气姿势。“娘亲,樗里叔叔怎么病了?”漠漠指着樗里子说。左靳灏和樗里子一头雾水,漠漠又说:“以前我见一个人和樗里子叔叔一样,手脚乱动,我问娘亲,娘亲说他这里有问题,得治!”漠漠说着还用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邹容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当初她确实是这样和漠漠说的。而且在她心中,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樗里子讪讪地坐好,左靳灏憋着笑,满脸通红,“大侠,快往下面讲,不然照你这个速度,三百年的时间经历得要讲一百年。”樗里子瞪了她一眼,然后清清嗓子:“后来我漂呀漂,来到了一个桃花岛,上面美女如云,她们看见我,简直比豺狼还可怕,抢着要和我成亲。”

    左靳灏打趣道:“那你岂不是幸福了?”樗里子白了他一眼:“幸福你个大头鬼,要是让我一个人伺候那一群妖女,我不得累死?哪里还能坐在你面前和你讲这个故事。”“那樗里叔叔,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漠漠窝回邹容与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樗里子得意一笑,“哼哼,这时候多亏了我长得人神共愤,我先假装和一个女子好,她也要我和她成亲,但是我说怎么多女的拦着,我和你成不了亲呐。那女的便傻傻地将我藏着。过了一段时间,她还是要让我和她成亲。我就骗她说在我们那里成亲要和父母商量,我得回去告诉我爹娘了才可以回去娶她,她答应了,还傻傻地助我逃脱,蠢得无法比。”

    “好啊!你竟然欺骗人家姑娘的感情!”左靳灏大呼。

    “什么鬼?谁叫她们霸王硬上弓的?强扭的瓜不甜知不知道?老子对爱情忠贞得很,至死不渝,懂不懂?”樗里子喝了一杯酒,偷偷地瞄了一眼邹容与道:“反正我走了,她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左靳灏无话可说,樗里子没有错,更何况他心中早就、并且一直都有邹容与!

    “离开桃花岛之后呢?”漠漠扳着自己的小脚丫问。

    “离开桃花岛之后,我又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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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漂,过了一个月才看见一座小岛,我虚空中的屯粮快要没了,所以我上岛购置一点粮食,但是你们知道那里的居民有多恐怖吗?我们的胸口有一个大洞,每个人都是这样,忒恐怖了!可他们还是照样活蹦乱跳的,和常人没有两样。另外一点,他们的食物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全部都是稀巴烂的,有些还是用牛屎泡过的,居然是招待贵客的必备佳肴!”

    樗里子想起这件事情就想起带着牛屎味的菜,就一阵阵恶心。那时候,人们太过热情,而他也十分好奇到底有多好吃,竟然是招待客人的必备佳肴,所以就呲牙试了一下。结果一失足成千古恨,果然还是各地区有各地区的口味。不要轻易挑战!

    左靳灏听了,脸上的表情也有微妙的变化。邹容与面无表情,倒是漠漠好奇地看着樗里子。“快说下一个地方你去了哪里。”左靳灏实在不想继续这个关于牛屎食物的话题。

    樗里子又想了一下,“后来我闯进了一个隐居的部落,他们非常的排外,一看见我就拿着锄头、菜刀、柴刀、筢子、木棍、扁担,甚至是镰刀也上场了。然后追着我跑。我气急了,我招你惹你了吗?我一边跑一边瞧,他们这部落虽然穷,住的地方全都是茅草屋,但是有一间草屋特别的大,真的,大到你们无法想象它的程度。于是我就往那里跑,结果他们追得更凶了。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问题!”樗里子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

    “我左瞄瞄右瞄瞄,里面竟然还有侍卫,他们看见我的时候竟然和我大眼瞪小眼,反应过来就加入了追杀我的队伍。你们说我是抢了他们的妻还是抢了她们的夫?”樗里子无奈地摊手。左靳灏噗的一声笑了,这事发生在他身上能让人理解。

    “那后来呢?”漠漠问他。

    樗里子收回手继续娓娓道来:“后来我挑了一间最大最好的房间跑进去,我知道里面肯定有什么宝物!”“你就不怕里面没有什么宝物,倒是十分了不得的怪物吗?”左靳灏浅笑道。樗里子一拍手:“你说的对极了!我跑进去,啪的一声关上门,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怎么这么冷呢?”樗里子有模有样转身看了一眼,再打了个哆嗦。

    “然后我转身一看,好家伙!房间里面有一个老人,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我,把我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他的白发极长,胡须也是铺满一地。我想,既然我都进来了,绝对不能怂!于是我昂首挺胸,咳咳了两声,道:‘这群人真不文明,看见人就要砍杀!’谁知那老头更加粗暴,地面上的白色头发、胡须暴长,把我包成了一只蛹。里面乌漆嘛黑,我四肢都还动不了!我心想完了,完了,老子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过了许久,我感觉十分的尿急,我就想,我就算是死也不能因为憋尿而死的吧?于是我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张口道:老头,老子请你喝一壶上好的童子尿!”嘿嘿,樗里子得意地笑了两下。

    左靳灏叫住他:“等等,童子尿?”他可是听说樗里子经常去喝花酒,出入花红柳绿的地方。樗里子老脸一黑,薄怒道:“老子还是单纯的男人不行吗?谁说出去喝花酒就一定干那啥?”说着说着偷偷地瞄了一眼邹容与。后者面无表情地听着。但是樗里子并不恼,因为他知道邹容与就是这样的,你看她,好像她不在意,实际上她都记在心里。

    漠漠抬头:“娘亲,漠漠要去撒童子尿。”被樗里子一说尿,他也觉得丹田处急得很,可是刚才的西瓜吃的有点多。邹容与放他下来,让他自己出去。樗里子还在刚才额事情尴尬,忙举起就被挡住自己的脸来掩饰。等漠漠回来之后才又继续。

    “没想到我就因为这一泡童子尿我得救了!哈哈哈哈”樗里子大笑,发现自己不是一般的机智。左靳灏不屑地摆手:“噫,我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了。”

第五十九章:为你而哭

    “然后我脱离了那些发须,气炸了。他倒好,还想着故技重施,老子一怒,燃起熊熊大火,把他的毛发少了个精光。什么头发呀、胡须呀、眉毛呀,连鼻毛地烧了!后来瞧见光秃秃的他,那群人哭天抢地,好不惨,我才不管这么多,赶紧趁这个机会溜走。”

    漠漠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下懒腰,找个舒服的姿势,上下眼皮碰几下便睡过去了。并不是樗里子额经历不过精彩,也不是樗里子他讲得不够动听,而是因为这三百年他跟着他娘亲也见识过不少。所以没有什么兴趣听下去。

    樗里子还在啰哩啰嗦讲了一大堆,左靳灝听得津津有味,邹容与见樗里子讲得如此兴趣盎然而不忍心打扰他,尽管自身疲惫,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去听。

    终于夜深了,左靳灝想起明天还要回家,连忙打断他:“樗里子,你的故事留到下次再讲吧,现在我们都要去睡觉了,明天可还得赶路呢。”樗里子也意识到了,于是停下来收拾东西。

    等左靳灝走了之后,邹容与将漠漠放到床上,在他肚子盖了薄被。走过去帮樗里子收拾,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樗里,你后来找过司徒吗?”

    樗里子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淡淡地说:“没有,怎么了?”邹容与想了一下,“我带着漠漠去京都住过一年,以为在那段时间和她见见面。但是朝中的长公主好像不是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试着和她说了一些事情,她好像都不记得了,和扑普通的女孩没有区别。在她十八岁那年,也没见有什么异样,还好端端的。”

    “会不会是她骗你的?”邹容与又回想当时的场景,尽管时间有些久远,但是她可以肯定,那女孩确实不是司徒,她长大后不是司徒的模样。“她说等她转世之后让我去找她,所以她应该不会……”樗里子放下手中的活,看着她说:“别担心,应该不会有事的,以后还很长,见不见得到她看缘分。”

    以后还很长吗?邹容与不敢确定,她心中总是有不安,她也明白这不安迟早有一天会来到的,只是看时间长短而已。不属于她的东西会有人拿回去。也只能顺其自然了,邹容与点点头,和樗里子道了声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褪去外衣,散开头发,在漠漠身边躺下。过去的几百年,无论日子多漫长多寂寞,回忆多残忍,只要漠漠在她身边,她的一颗心就可以得到释放。夜间,邹容与做了一个梦。在梦中,身穿铠甲的士兵和一群面目狰狞的魔兵厮杀。那个一头火红长发的男子和另一个人战斗。而一个银白色铠甲的年轻人手提双剑正与一个面蒙黑纱的黑衣女子对抗。

    女子只用空手,当然比银白色铠甲的宗政澍弱。降虎剑没入她的腹中,她听见宗政澍冰冷的声音响起:“妖孽,速速把天璇玉归来!”女子眼眸一沉,双手紧紧地抓着白刃,猛地往外拔,血溅在他银白色铠甲。他愣了一下,看见女子深邃的眼神,此时,女子已经脱离他的控制范围。正当他要去追,一个身影挡住了他。

    宗政澍厉声呵斥:“比厌,一万年不见,终于忍受不住要作乱了吗?”比厌冷笑,“这次和以往不同,以前是无聊,但这次是有目的地做好事,怎么能说是作乱呢?”好事?他嘴巴里面吐出来的好事就是抢走天璇玉?比厌不和他多说,见黑衣女子走远了,自己也摆脱宗政澍,带领魔兵且战且退。

    比厌将女子带回魔族,他的魔宫,施法治好她。她元气大伤,尽管治好了肉体上的伤口,还是十分的虚弱,需要时间调养。比厌揭开她脸上的黑纱,喃喃地说:“别担心,本座会救活你的孩子的!”

    他出了邹容与的房间,有一个老人走上来:“魔尊,菩提子已经找来了。不过让它长期就在魔族之中,恐怕不久就因邪气太盛而受污染。”比厌道道了声知道了,转身走进另一间房间。

    老人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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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魔尊不可,这事还是找一个修炼仙术的人来做,否则你会遭到反噬的!”比厌冷笑:“你觉得可能吗?”他堂堂一个魔尊。怎么可能和修炼仙术的人合得来?

    比厌进去后门便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间里面有一张小床,小床里面躺着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他的双眼紧闭,一声不吭,连呼吸也没有。而他鼻孔、耳孔塞了一些红色的东西,是朱砂,将他的灵魂封在体内。

    在小床不远处有一张桌子,上面有两个锦盒。比厌走过去,伸手依次打开,前面那只放着一块晶莹的长玉,上面有着“天璇”二字。而另一只锦盒里面放着一颗菩提子。比厌双手掌心对着它们,隔空将它们逼入婴儿体内,然后婴儿悬在半空之中。

    比厌源源不断地往他体内注入法力。邹容与醒过来之后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婴儿房门外。一路上的魔族对她恭恭敬敬。婴儿房里,比厌满头大汗,本来应该是她做的事情,他却替她做了。

    不知等了多久,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整个世纪漫长。有魔兵跑来,似乎找比厌有急事。“什么事情?”邹容与冷眸问他。魔兵愣了一下,“回夫人,外面来了一批天兵天将!”邹容与刷地从虚空中拿出樗里容与剑,往魔兵指的方向去。

    比厌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否则天璇玉会碎裂。到时候就真的没希望了!她就算死,也要拖住宗政澍!既然樗里容与剑已经亮了出来,她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宗政澍看着那熟悉的长剑,熟悉的面孔,她什么时候沦落到和比厌狼狈为奸了呢?邹容与提剑快速冲向宗政澍。

    曾经他拥抱着她,深情地说让她嫁给他。

    曾经他们同床共枕,相拥而眠。

    曾经他们十指紧扣,呢喃情话。

    曾经他们生死相依,生命相连。

    曾经他们彼此等待,转世轮回。

    曾经的他们哪去了?消失不见。

    即使是心痛着鲜血淋淋,也要刀剑相向。即使往事铭刻入骨,也要强迫自己忘记。即使相爱过,还爱着,也要假装不在乎。

    比谁更无情吗?

    两人奋力对抗,竟然不相上下。她的功力进步那么大。宗政澍想起那一次邹容与吸收了那么多的邪气,心中了然。又因为这里是魔族,魔兵众多,环境适合他们,天兵天将处于劣势。相对外面的打打杀杀,婴儿房里面确实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门外有几个魔兵焦急地等待着,突然听到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比厌抱着婴儿走出来,没有看见邹容与。旁边的侍女赶紧接过。比厌听了魔兵的禀告,一脚将他们踢飞。她身体那么弱,这群人竟然傻傻地站在这里,就不懂得去帮帮她?

    比厌飞了出去,右手吸收地面死去的魔兵和天兵天将。刚才施法消耗了他不止一点点的功力。邹容与见他出来,一双眼睛立马模糊了,又看到比厌表情不是那么凝重,心放松了一点,尽管如此。还是十分的忐忑。比厌站在她面前道:“你去看看他吧,这里有本座就够了。”

    邹容与泪流满面。她知道比厌满手罪孽,但是她自己还是要对他感恩戴德,因为他救了她的孩子。没有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邹容与望着他道:“你……小心……”目光越过比厌,望了一眼他前面那个男人,最后飞着去了婴儿房。比厌终于从邹容与嘴里听到一句关心他的话,心情大好,忍不住向宗政澍炫耀。

    邹容与不知自己到底用了多少时间,这么去到了婴儿房,她的脑海里面全都是孩子的样子。他活过来了,现在是哭是笑还是安静地睡觉?她恨不得用最短的时间赶到他身边,告诉他,孩子,娘亲爱你。等她终于见到了孩子,乌黑的大眼睛望着她,邹容与崩溃,怀抱着婴儿大哭。

    宗政澍见天兵天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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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而不得不下令撤兵。比厌回来之后正看见邹容与抱着婴儿一会哭一会笑,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模样。他对邹容与说:“你带他走吧。”在魔族之中并不适合这么弱的孩子生活。邹容与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感谢他?还是指责他?

    比厌又是招牌的邪笑:“怎么,你舍不得本座?”邹容与明白他这是在开玩笑,所以并不生气。比厌又说:“这里不适合小肉团生长,你带他走,好好照顾他。等哪一天本座去找你们。”邹容与点头。比厌又说:“因着天璇玉,他身上的气息太过祥瑞,你尽量避免和他接触。不然会影响你自己的身体。本座知道你不想变成像本座这样的怪物。”邹容与哑口无言,但她还是带着漠漠离开了魔族。

    后来比厌确实来找过他们几次,时间很短,倒是特别疼漠漠,给他带各种好玩意,来了就陪他玩。漠漠也是特别喜欢他。有一次,漠漠问他:“你是我父亲吗?”比厌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邹容与。

    后者有些尴尬,抱起漠漠,轻声说:“你喜欢他做你父亲吗?”漠漠兴奋地点头,“他对我可好了,对娘亲也好。就像书上说的那样。”比厌和邹容与集体无语,原来看书太多也会误人子弟。

    邹容与对他道:“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做你的父亲。”漠漠闻言,充满希冀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比厌,奶声奶气地问:“你愿意做我的父亲吗?”比厌这一次笑得十分真诚:“没想到本座还没有成亲就有了这么个宝贝乖儿子。”后来比厌难得地多陪漠漠玩了两天才离去。

    宗政澍也再没有找过他们,想必是一向自负的他受了挫折正拼命修炼吧。不过都不重要了。只要漠漠,她就可以活下去,好好地。顽强地活下去。

    窗外有鸟儿响起歌喉,一双眼眸睁开,由迷茫转变清明。原来天亮了,梦醒了,人散了。邹容与知道这是一个梦,但它还是事实。“漠漠。”她轻声唤身边的孩子,心中的不安都可以被这两个字平复。有他在,就好了。现在还有樗里子,她不再一味地想要躲他,现在她尝试着让樗里子温暖她。太自私了,却又舍不得。

    起床梳洗之后吃了一顿,几人便飞向季厘国的曹州——左靳灝的家。

    白发老人回到天庭之后召集五斗星君。“现下凡间的变化你们可注意到了?”五斗星君掌握着气象,人们可以从气象中推算、预测即将发生的事情。中斗星君说:“回道德天尊,凡间清灵空明四气衰竭,诸多妖魔鬼怪不受控制,趁机作乱,人间即将面临一场大灾难呀!”“那你们可知为什么清灵空明四气衰竭?”这个白发老人竟然是住在离恨天上的道德天尊,亦称太上老君!

    南斗星君说:“世间万物无一不在进行着循环,由兴盛到衰竭,再由衰竭到兴盛。清灵空明四气现在正处于衰竭阶段。”道德天尊接着他的话:“错了,每物都有属于它们自己的循环,大循环、小循环。而清灵空明四气的一个循环历时千万年,根据时间推算,现在还不是清灵空明四气衰竭的时候。”

    “可是为什么会如此?”东斗星君问。

    道德星君反问:“你们可还记得两百年前玉皇大帝召集百官,整个天族拜见的那个女子?”五斗星君想了一下,其中一个说:“听闻是道德天尊无意中发现了她,觉得她不错,所以提升为神仙。”道德天尊听了他的回答最后摇了摇头,“我们这个世界的秘密就在这个女子身上。”

    “什么?”五斗星君简直不敢相信,两百年前拜见的时候,明明看见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他们还不明白玉皇大帝为什么要用如此大礼拜见她。这件事情还得追溯到两百年前。

    那时候道德天尊下凡处理人教和阐教的矛盾,途中偶然遇见要去投胎轮回的一名女子。她的命盘十分古怪,道德天尊掐指去算也没有算出来。

第六十章:造梦之术

    黑云压成,阴风扫街,高大而黑黝黝的城墙之上每一段距离便点了一盏昏黄微弱的灯,烧的不知是什么油,有点刺鼻。远远看去像座鬼城,大而黑暗,点缀着明灭的光。乌云随风而动,投射凉凉月光,惨白惨白,使得它透露出一股阴森、恐怖、诡异的神秘感。城门之上题有“阴界”两个字。

    门口守着牛头马面,手执兵器,眼睛盯着前方,不放过过往的一只飞鸟、一只苍蝇、一缕鬼魂。当然,正常情况下,没有什么东西愿意主动地接近这里。天空之中流光闪闪,万千生魂涌向阴界。凡间现在正值白昼,原来是白无常谢必安索魂归来了。

    打过照面之后,谢必安笑容可掬地一张脸闪过,往阴界去了。“且慢!”一个苍老却精神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牛头马面立马双手执起兵器,警惕地盯着来人。谢必安听到声音之后停止了脚步,一团一团的生魂因此也停了下来。

    只见来者白衣飘飘、白发苍苍,手臂挽着拂尘,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居住在三十三重离恨天之上的道德天尊——太上老君!谢必安和牛头马面纷纷跪下行礼:“小仙见过道德天尊。”道德天尊年迈慈祥,精神矍铄,举止端庄,自是风度翩翩。他浅浅地应了一声:“不必多礼。”

    待谢必安和牛头马面都站起来之后才说:“本尊瞧着这缕生魂好生奇怪,想着来找阎罗王瞧一瞧。”道德天尊拂尘一挥,从众多流动的生魂之中捆了一捋到谢必安面前。既然道德天尊直言要找阎罗王,他们这些小仙也无权阻止。牛头马面便退到一边,放他们过去。

    道德天尊随谢必安之后。路上,谢必安道:“这位是司徒王朝的长公主,年方十八,因病去世。”道德天尊哦了一声,“何病?”生老病死本事人生常态,天灾人祸亦难幸免,年纪轻轻便死去的人多得是,谢必安无暇管及那么多,一切自有命数。谢必安亦不会给予他们太多的感情。对于眼前的这缕生魂,他知道的也不多。“体弱。”谢必安答道。道德天尊又嗯了一声,知道的事情还是需要去看命薄。

    收到消息,阎罗王特意出来迎道德天尊,两人没有说什么便前往查看命薄。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不入仙魔妖鬼畜,生生世世为人。司徒长公主,代代年十八。无尽轮回。

    “怎么会如此?”试问这尘世何人何物能够脱离六道轮回?生如蚍蜉,它们的人生虽短,下一世无论投胎是龟是大椿,又或者神魔妖鬼。寿命随修为增长,短的亦百千年,长的如创始元灵,宇宙诞生之初便存在了,眼前这位道法高深、见证人间沧海桑田、备受尊重的道德天尊还要尊称他一声“师祖”呢。

    但即便如此,再长似无尽的寿命也会有归于混沌的一天,到时候重开灵窍,重具灵智,重新修行,最后亦还在六道轮回之中。但这个生魂为什么生生世世为人,这已经违背了六道的天理。阎罗王收到道德天尊疑惑的眼神:“小仙亦不知。自小仙接任阎罗王之位起,这命薄已经存在,并且毁不了,改不了,除非是玉皇大帝。”

    既然命薄无法解决他们的问题,两人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把她叫过来问一问。一团白光在他们面前慢慢地形成了一个袅娜的妙龄女子,因为脱离了肉身,所以整体看上去虚无朦胧。她见到道德天尊和阎罗王并不行礼,自有一股高贵在身。与其他生魂倒显得与众不同。她面对着眼前白则胜雪,黑则似碳的两人淡淡地说了一句:“两位找我有何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便不兜兜转转地绕弯子,阎罗王开门见山就说:“姑娘命盘如此奇怪,不知姑娘是否知道一二?”司徒瑢颔首,“这事我不想说第二遍,所以请你们把我带到玉皇大帝面前。”阎罗王不悦地说:“区区人类也想见玉皇大帝!玉皇大帝无暇顾及你们!”“那我无话可说!”司徒瑢冷冷地说。“你”阎罗王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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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德天尊想了想,最后还是同意了司徒瑢的请求。不多时,星火点缀的阴界飞出两道白光,直接飞往天庭。

    玉皇大帝听闻道德天尊要引见一个人间女子,他倒是想看看这位女子有何特别之处!因为对方是玉皇大帝,司徒瑢还是中规中矩地行了礼。礼毕之后,玉皇大帝审视司徒瑢,许久才开口道:“听道德天尊说你有事找朕?”司徒瑢点点头,不卑不亢,不紧不慢开口:“没错,但在说这件事前,我得先问你们几个问题。”

    “说。”玉皇大帝单字成句,简单有力。

    司徒瑢也不废话,开口便问:“你们可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异样?”玉皇大帝颔首:“自然。”道德天尊赶紧掐指算了算,表情越发凝重,“怎么会如此?”

    司徒瑢凛然:“这个世界正面临着破坏的危险。”她轮回的时间已经够多了,遇到的人,发生的事情也多得她记不清楚是哪一个人在哪一个朝代遇上,又发生了什么故事。事实上,不止邹容与、赵屹欧,甚至她的宝宝,于她来说都不过是人生之中匆匆而过的路人,她也遇到了其他的人,同样令她心动,同样令她想要一起拈花把酒,共话桑麻,亦或者缱绻岁月,静赏韶华。但是这样的一切一切,她都经历得太多太多了,也厌倦了。

    即便如此,她仍然记得她央邹容与下一世找到她,和她重新开始,因为有她在,有他在,自己又怎么忍心看着这个世界毁灭?

    “你知道些什么?”玉皇大帝在司徒瑢身上看到了那种神秘,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女子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凡间女子那么简单。

    “你我都是梦中之人,天亮了,梦也就该醒了。”司徒瑢严肃地说。玉皇大帝和道德天尊一头雾水。司徒瑢接着问:“你们可听说过天璇玉、金蚕丝、化魔珠以及灵媒?”

    “前面两种乃仙族圣物,其中天璇玉一百年前被魔族劫走,后流落凡间,至今下落不明。金蚕丝在禁地中保管着,而化魔珠是魔族圣物,至于灵媒,从未听闻。你说这些,难道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玉皇大帝问。

    司徒瑢嗯了一声,“我的第三个问题便是,你们可曾听说过造梦之术?”玉皇大帝和道德天尊点头称是。

    造梦分为两种,一种是对于个人来说的。当人们对某些人或者事物求而不得,思而不得的时候,夙愿难了,执念太深,会请造梦之术的人来为他们造梦。这些人也许在梦中醒悟、解脱,将它们放下,造梦者便会替他们解梦,让他们回到现实中重新生活。但这些人也许会自欺欺人,在梦中不愿醒来,可事先委托造梦者不解梦,在梦中死去。当然也有一些利用造梦来谋财害命的,被施梦者不知不觉死去,查不出任何原因。以上便是第一种造梦。

    而第二种造梦是一个大范围,它针对的是多人,但是并不一定是真实中的人,也可以是造梦者虚拟出来的人。在他们身上寄托一定的感情。不过,若是有人误闯进去,那么这个人便成了梦中之人,出不去就只能遵循梦中的生存规则。梦境的主宰是造梦者。梦境可以是在火里、水中、泥土里,甚至是沼泽中、山川、丛林何处都可以,只要你有本事。

    “而我们生活的世界属于后者。”这句话从司徒瑢口中红唇白齿地说出来,足够将眼前两人震撼。尤其是玉皇大帝,他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至高无上的存在,世间万物无一不对他臣服,现在,司徒瑢竟然告诉他,他也不过是别人手掌中的一条线,一切由那个人操控,这如何让他信服?“怎么可能?”玉皇大帝和道德天尊都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但道德天尊心中还是对司徒瑢的话是信任的。

    “姑娘书的这些可有什么联系?”道德天尊讷讷地问。

    司徒瑢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道:“这个梦境是我父亲为我而造,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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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十万年,梦境越发薄弱,境中气息失衡,众多妖魔鬼怪伺机而动。现今时局动荡,灾难爆发,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如若梦境维持气息平衡的天破了,必将崩溃!”

    “那有何办法?”玉皇大帝也被司徒瑢这番话吓坏了。“难道是天璇玉、金蚕丝、化魔珠以及灵媒?”

    “没错!”司徒瑢道:“最初的时候,这四样宝物其实是一件,名作衡清链,父亲担心它落入歹人手中,用它作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于是将它们分成四样,分散到各地,由四个种族守护。现在几十万年过去,早已不知它们流落在何人手中。”

    “所以要补天,必须要找齐这四件宝物?”道德天尊向司徒瑢确认。金蚕丝在天族禁地,化魔珠在魔族,下落不明的只有天璇玉和灵媒!司徒瑢嗯了一声。

    知道司徒瑢的身份,玉皇大帝自然不能让她继续留在人间,遂提出升她为神,从此享有无穷无尽的寿命,可修炼天族任意法术,受四海八荒的尊敬。玉皇大帝还特意召集众神仙来参与司徒瑢的册封大礼。目睹他们的大神的模样,日后见着她都要行跪拜礼。

    司徒瑢没有推脱,因为对她来说没有多大的区别。与其生生世世十八岁,倒不如做一个逍遥自在的神仙。无心便无心吧!册封大礼当天,司徒瑢盛装出席,万众瞩目之下淡定稳重地走向玉皇大帝。

    司徒瑢的仙位没有阶数,无需管辖天族之中任何事情,身份地位却是至高无上的。居住在第五界三清天中的玉清天里面的浩渺云宫,每日受人朝拜。作为礼品,玉皇大帝送她一支胜天笛,可惩罚神仙,亦可剔除妖魔鬼怪,西王母送她一件玉神衣,邪魔不侵,可护元护体,其余零零总总,一大堆,无一不是世间珍宝。

    司徒瑢住进浩渺云宫之后便不曾出来,每日练习一下胜天笛,其他的宝物便搁置在一旁不曾碰动。浩渺云宫中服侍她的侍女有很多,其中一个生性纯真,对她极好,但因为她的身份,却总是不敢逾矩。司徒瑢便是这样在浩渺云宫之中晃荡过了两百年。她派人去找过邹容与他们,但回来的人答复极为统一,均是“不知。”不是已经答应了我,还会和我做朋友的吗?为什么你不守信用?你对谁都必定说到做到,就算是要了你的命也会遵守承诺,可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听完道德天尊的故事,五斗星君皆惊出了一身冷汗,双唇颤抖,不知言语。“如今天璇玉下落已知,你们几个密切关注气象,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禀告。接下来本天尊会去找玉皇大帝言明。”道德天尊说完,五斗星君严肃地弯腰拱手,“是!”待五斗星君走后,道德天尊来到玉皇大帝居住的秒有无迹真境。

    “玉帝,已经找到了天璇玉。”道德天尊向玉皇大帝行礼之后说。玉皇大帝很是欣慰,但收敛了许多,“何处?”道德天尊直了直身体,但是眼睛往下看,“在一个小孩子身上。”“小孩子?”玉皇大帝疑惑,天璇玉不是被魔族比厌抢走的吗?怎么会放在一个小孩子身上?他不是不知道天璇玉是何等神圣的宝物!若是别人,恨不得将它藏好!

    “是,这个孩子和他母亲本身均是菩提子,却修炼妖术,女的身上更是邪气旺盛!”“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把天璇玉拿回来?”玉皇大帝倒是想听听道德天尊有什么适当的理由,竟然留着天璇玉在他们手中,更何况既然是菩提子,生长的地方以及它本身必定是极纯净的,为什么女子身上的邪气如此强大?道德天尊料到玉皇大帝会这么问他,心中早已想好了答话。

    “回玉帝,臣看出这个孩子依靠着天璇玉活命,并且他亦为孝顺,既然天璇玉到了他们手中,或许说明他命不该死,倒不如将天璇玉留在他处一段时间,派人好生看着,待找齐了化魔珠和灵媒再将天璇玉拿回来进行补天。”

第六十一章:冷面柔肠

    玉皇大帝沉吟片刻,下令传了几个人的名字。不多时,被叫到的三个人都来到了他们面前,毕恭毕敬地行礼,这三个人皆是一身铠甲。

    第一个是一个胖子,身材矮宽,满脸的大胡子,黑黝黝的铠甲像黑色而深的漩涡,看着让人头昏目眩。他那把流星锤挂在两侧,看着都觉得沉重。这人便是三十六天将之一——金游。

    而中间这个一身暗红色铠甲,远远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灼热气息。此人脸上挂着笑,却让人从心底生寒。他面部描着火红的线条,右耳挂了一只金属棍做的耳坠,腰间别了一条铁鞭,铁鞭上面遍布倒刺,闪闪反射冷光。此人亦是三十六天将之一,名唤荀雷吉。

    而第三个人,一身银白色的铠甲,束起的银色长发盈盈发光,此人面容清冷,双唇紧抿,仿佛刀刻的棱角,他的腰间别了两把长剑,知道的人能够说出它们的名字,分别是御龙剑和降虎剑。

    这三个人站在一起,气质各不相同,金游给人的感觉是力大无穷,生活不拘小节,讲话大声粗鲁。而中间这个人应该是做事狠绝,严厉,令人生畏。第三个人呢,他的冷和其他两个人不同,他是没有感情的冷,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他自己。

    玉皇大帝见人都来了,于是开口下令,“金游、荀雷吉,你们两个去寻找灵媒的下落,宗政澍——”玉皇大帝深深地看着他:“朕命令你时刻盯着天璇玉,不得有半点疏忽!”因为灵媒具体是人是物还是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东西,迄今为止,他们都没听说过,所以派出两个三十六天将寻找并不是小题大做。至于宗政澍,虽然这三百年来他战绩赫赫,名声大噪,但天璇玉毕竟是从他手中被劫走的,到时候还得他自个拿回来。

    宗政澍脸上没有半点波澜起伏,同另外两个将军走出大殿之后道别,然后右拐。他们对宗政澍倒是客客气气。宗政澍回到自己的宫殿,转了几个墙角,来到一间房间。伸手推开门走进去,看着架子上的两把剑,其中一把通体黝黑,另一把造型和普通的剑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剑身遍布红色的纹路。它们分别是无名和莫北,均是那个人赠予他的。

    盯着它们片刻之后,宗政澍将它们连同御龙和降虎一起吸收进入虚空之中。换了一身浅蓝色的服装之后,宗政澍便下凡了。他的银白色长发随意束起,在风中飘扬,竟然让人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话说邹容与和樗里子等人终于赶到了左靳灏的家,才发现左靳灏这厮竟然是一个富得流油的人!关键是他父亲早逝,是他母亲一手将他们兄妹两拉扯大的,而左靳灏年纪轻轻就开始经商,至今已有十几年,听闻他做过很多的生意,其中一门便是卖棺材,其余的像是贩卖粮食,建筑材料,水运活物等等都有涉足。现在的他更是拥有一支庞大的生产链,一张复杂的人际网,更有一批死忠手下。不然他外出这么久还这么放心家中的生意!

    樗里子感觉自己就要晕了,左靳灏这个人真是深藏不露呀!左靳灏看着樗里子的真实反应,腼腆地笑了,伸手请几个人走进去。两边整整齐齐地站着两排人,毕恭毕敬地低着头。刚走进大厅,立马有仆人端上好茶。

    樗里子闻了闻,再细细地尝了一口,表情十分的陶醉,仿佛要被融化了一般。邹容与平日里不许漠漠喝太多的茶,但考虑到他看着樗里子的欲仙欲醉的德行,心中也是肯定想喝的,再加上漠漠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邹容与的心软了。

    得到允许,漠漠有模有样地端坐在那里品茶。虽然路上不用行走,但是对邹容与和樗里子来说,一路带人腾云,还是有些疲惫的。这时候喝上一杯热茶真是一件舒服的事情。邹容与只不过是比樗里子慢了一步,刚端起茶杯,还没等她喝一口,一个仆人就走进来,对左靳灏说:“公子,小姐叫你过去一趟。”一听是自个妹妹在召唤,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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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灏脸上是按耐不住的急迫,但是看看邹容与几人,他们才刚坐下来,这时候让他们去看左思怡未免怠慢了他们。若是他一个人中途离去,将他们晾在这里也是不合礼数。因此又坐了回来,道了声:“我知道了。”

    没想到邹容与却站了起来,漠漠将茶杯放好,因为腿短够不着地面,是跳着下来的。邹容与面向门外,背对着他道:“走吧。”邹容与是个不喜欢拖拉的人,平时有什么事情,尽管有大把多时间去做,她都会最先做好,然后才优哉游哉地看书品酒,亦或者静坐。

    漠漠往前几步跟上邹容与,樗里子见状赶紧将茶水尽数倒入喉咙,但因为太烫了,缓了一会才缓过来。左靳灏喜上眉梢,快步走上前领他们去他妹妹的房间。

    左府很大,左靳灏领着他们千回百转,绕得头晕。漠漠走得一头热汗。邹容与伸手,将一样东西放在他手中,漠漠举着它对着自己红彤彤的小脸。原来是一个冰髓做的小风扇。无风自动,一股凉凉的风便迎面扑来。

    樗里子见漠漠如此享受,也嚷着要一个,邹容与抵不过,只好也给了他。“穿过这条长廊就是了。”左靳灏指着长廊尽头对几个人说。

    “等一下。”邹容与停下来,从虚空之中拿出一条布巾。漠漠乖乖地站在她的面前,邹容与于是将布巾伸进他的后背吸走汗水。弄好了之后,几个人重新往左靳灏所指的方向去。

    “以前我就知道容与当娘之后一定会是一个好母亲。”樗里子回想起往事,语气中有些感慨。漠漠回头,冲邹容与咧嘴一笑,邹容与也回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

    终于走到了目的地。宽大的房门上面题了“芳兰斋”三个字。仆人见了他们,低头打开房门。左思怡的房间大得出奇,地面铺着上好的地毯,一层一层的纱帘,粉色调,众侍女隔几步有两个,隔几步有两个。

    桌子上面放了几碟水果点心,十分的新鲜,想必是每天更换。几个人走进来时并没有见着左思怡出来迎接,左靳灏倒像是轻车熟路地,直奔最深处。粉红色的床帘笼罩中依稀可以看见躺着一个人,因为天气炎热,她身上没有盖被子。

    “哥哥,是你回来了吗?”床帘之中传来一个娇弱的声音,听着让人心头打颤。漠漠正经地板着脸,非礼勿视。樗里子可没有这些规矩,大大方方地朝声音来源处看去。左靳灏快步上前,同时侍女已经撩起了蚊帐。明明是十分急迫的两个人,左靳灏冲到她的床边之后没有什么举动,双目怜爱地看着床上的左思怡。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粉红色衣裙的妙龄女子,脸上描摹着精致的妆。是个还算漂亮的姑娘。左思怡嘴巴一扁,眼泪流了出来,声音哽咽着说:“哥哥,思怡好想你。”左靳灏被她这一哭吓得束手无策,伸手想去替她抹眼泪,却又不敢,旁边有侍女递上一块手绢,左靳灏这才捏着手绢轻轻地抹去她的泪水。

    邹容与他们听到左靳灏哽咽着说:“你身体不好,还”知道他要回来了,特意换了漂亮的衣裳,还化了妆。他真的心疼她。见邹容与站在左靳灏的旁边,左思怡不做痕迹地瞥了她一眼,因为那时候邹容与正好看着她,所以将她刚才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对她哥哥的爱的占有欲,以及对她的敌意!

    左靳灏收拾好情绪,忙起身介绍眼前这几个人,首先,他指着邹容与说:“这位夫人是哥哥请来替你治病的。”尔后又指着漠漠说,“这个小公子是这位夫人的儿子。”最后指着樗里子说:“这个是他们的朋友。”左靳灏一一介绍之后又指着床上的左思怡说:“这个是我妹妹左思怡,五年前患上了一种怪病,请原谅她不方便起身给你们行礼。”

    左思怡傲慢地盯着邹容与,一个字都不说,左靳灏看她的时候又换上了一副娇滴滴的模样。邹容与冷笑:“左公子,这病人我不治。”左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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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灏听她说这话,脸立马吓得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语无伦次地说:“夫夫人你不是说”邹容与冷眸瞧着他,远没有先前那万千身家的气质,现在的他在她眼里只不过是一只可怜虫罢了。

    “我记得我并没有答应过你什么事情。我只不过是说等看了令妹的病情之后再决定做或者不做这笔买卖。现在人我已看过了,我决定不做。”樗里子翘着二郎腿在一旁吃葡萄,一副看好戏的悠哉。漠漠不明白,他只是看左思怡被疾病缠身,下不了床真可怜,于是忍不住求邹容与帮帮她。“娘亲,她好可怜,你就救救她吧。”听漠漠这么说,左靳灏又有了希望,平日里邹容与对漠漠最好了。

    “天大地大,你们有的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也不缺人来救你,是吧,左小姐。”邹容与冰冷的双眸看着左思怡,后者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邹容与说的前面半句确实是她心中所想的。

    “夫人,夫人”左靳灏失态地抓着邹容与脚踝他知道邹容与是有本事救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邹容与会如此冰冷地拒绝。从邹容与的条件,他也知道邹容与需要别人的血,但是不会乱害人,所以才通过这种方式来收集血。既然双方的条件都已经达到,到底是什么惹到了她?

    “左公子,请自便!”邹容与脚踝处传来一股电流,将他的手电开,而后她转身离开。

    “漠漠小公子,请你帮我求求夫人”左靳灏又跪着去求漠漠。漠漠为难地停下来,望着与他一般高度的左靳灏,“娘亲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原因的,漠漠无法干预。”说着他跟着邹容与走了。

    左靳灏这才注意到樗里子还在这里,刚想要开口,樗里子做了一个停的动作,另一只手捏了一颗葡萄丢进嘴巴里也扬长而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可以救他的妹妹,为什么邹容与如此冰冷地拒绝了呢?左靳灏扭头看向床上的左思怡,声泪俱下:“思怡,是哥哥没用都怪哥哥没本事”

    “哥哥,她不治思怡。我们就去找别人,你别求她。”左思怡流着眼泪说。

    “思怡,快别说这话,夫人不是你想的这样。你好好休息,哥哥再去求求她。”

    从左府出来,樗里子什么都想买给邹容与和漠漠令他们烦不胜烦,可他们知道这是樗里子表达好意的一种方式,所以从心里感激他对自己的好。“三百年来,我看见好东西,想着你要是在身边,看到它们定会喜欢。现在好了,你就在身边。说吧,你喜欢什么东西,我都买给你!”樗里子又扫视一样周围的店铺。

    邹容与看着他说:“樗里,有些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

    樗里子定在那里,他知道,他都知道,可是他能给的,除了能用钱能够买得到的东西,她还会接受什么?“哈哈哈哈——”樗里子故作大笑,“你真傻!”说着伸手拍了拍邹容与的脑袋。

    旁边一间茶楼的窗口露出一截浅蓝色的袖子,一双修长的手轻轻地握着盛满酒的酒杯,不一会儿,手的主人缓缓将酒送到嘴边。微风扬起他银白色的长发。随后,那手将窗户合上了,外面喧闹的世界从此隔绝。

    邹容与莫名地回过头,抬眸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时,漠漠糯米一般的声音响起:“娘亲,我要吃那个。”邹容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茶楼前面摆了几家小摊,其中一家正在炸臭豆腐。

    樗里子见了,立马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拉着漠漠小跑过去。“吃多少?樗里叔叔请你!”漠漠咽了一口口水,使劲点头,完全想不起邹容与有没有同意。真是的!邹容与无奈地走过去。一千几百多年前,她也遇到过这么一个炸臭豆腐的老人家,那时候还是和司徒长情一起,最后还去了老人家家中做菜吃了一餐。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呀!

第六十二章:久别重逢

    回想起这件事情,邹容与心中一暖,也在桌子边坐了下来。从前,她也是带着漠漠吃过几次的。

    “老人家,怎么还不得?”樗里子拉开嗓子催老人家赶紧端上来。邹容与看着老人娴熟的动作,待老人端起臭豆腐往他们这边走的时候,邹容与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老人宽厚一笑,让几位久等了。”话刚说完,又有人催着他了。樗里子道了声无事,夹起臭豆腐,送到嘴边,吹了吹就塞到嘴中,“呼呼呼,够味——味——”漠漠和邹容与也都拿起了筷子。

    这个人在楼上,一个人在楼下,各自有各自的世界。

    吃了臭豆腐,三人便走走停停,消失在街角。

    “那么接下来你想要去哪里呢?”樗里子打了个饱嗝,呼出一股臭豆腐的臭味。邹容与道:“我打算在这里开解忧茶馆。”樗里子会心一笑,“我没意见,哎,让我来变一座屋子吧。”樗里子兴奋地说,脑海中却是在想,邹容与和左靳灝说的条件到底是什么呢,现在邹容与虽然说不给左思怡治病,却选择了在这里停留,很明显是等着左靳灝。

    邹容与不和他争,樗里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樗里子双手合十,憋红了脸。待新屋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樗里子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邹容与则是眼睛抽了抽,他这是要和左靳灝比谁的府更大吗?

    “娘亲。”漠漠担忧地看着邹容与,“这么大的房子,娘亲会不会迷路?”樗里子这才幡然醒悟,猛地一拍手,“对哦!”再看看邹容与,后者道:“没事,我心里很爽。”她对左思怡也不是喜欢,比谁更有钱吗?来呀,谁怕谁?

    于是一座比左府还要大的豪宅在常山城建立起来了。一些达官贵人纷纷请求拜访,但都被仆人挡在了外面,可这些很有脾气的人竟然依旧对解忧茶馆的人笑脸相迎。终于安顿好之后,各自回房休息。安静的夜晚很适合睡眠,但是有的人却无法安心入睡。一个白发苍苍的妇人以及一个身材欣长的公子现在粉红色的房间之中。

    “娘亲,是孩儿没用,没能留住那位夫人。”老妇人伸手示意他不要太过自责了,“既然那位夫人还留在城中,说明还有回旋的余地,明日你同我一起备上好礼向她赔罪,希望能补救。”左靳灝点点头,他不相信邹容与会是那么无情的人。

    次日清晨,樗里子打开窗子,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瞧见邹容与正对着她窗边的白兰树发呆。“嘿,容与,早呀——”樗里子热情地向她打招呼。邹容与浅笑,“不早了,待会客人就要来了。”三人梳洗之后,邹容与去厨房熬粥,漠漠在房间看书。樗里子无聊地来厨房瞎晃悠,“啊——是八宝粥呀——”樗里子不乐意地抗议。“漠漠正在长身体,营养要均衡,不能按照你的口味乱来。”邹容与往灶里添了一把柴。樗里子扁嘴,心里打算吃了早餐之后再去街上觅食。

    邹容与熬得很用心,粥看上去也很美味,但可惜他不喜欢吃甜食。吃了一小碗之后刚走出大门,迎面而来一辆马车,除了架车的车夫,还有几个随从走在旁边。樗里子驻足望过去,从马车里面依次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和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呦,贵客!”樗里子并没有走上前表示热情欢迎,而门口的仆人也没有动静。“我们家的小家伙还没吃饱早餐,而我要去街上觅食,那什么,真不凑巧了。”说着,大摇大摆地往街市走去,慢悠悠地比较了几家早餐店,最后才选中一家坐下。点了一份酸辣粉,不紧不慢地哼着歌等待。粉被端上来才慢条斯理地吸溜进嘴里。

    晃了一圈回来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而左夫人和左靳灝还站在门口等着,那几个仆人像木头人一样无动于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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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我以为你们早就走了,怎么,没叫他们进去找容与?”樗里子细步走上前。

    左夫人和左靳灝转过身,庄重地朝樗里子行礼,“樗里公子,老身携小儿前来拜见,昨日老身到普渡寺为小女念经,未来得及亲自招待,还请樗里公子和夫人见谅。”

    樗里子大手一挥,毫不在意地说:“嘿,你们纠结这些干什么?显得好像我和容与是多么小气的人。快请进吧,莫站累了身子。”说着领先往里面走去。樗里子是故意把解忧茶馆变大的,左夫人和左靳灝走了半天仍不到头,加上原先在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以及樗里子走的快,现在是气喘吁吁,口干舌燥。

    终于盼来了樗里子轻描淡写的一句:“喏,到了。”一路上未见有人通报,但仿佛邹容与早就料到他们会来,已经准备好了茶水。左夫人和左靳灝要向邹容与行礼,可无形之中,好像有一双手托起他们的手,不让他们行礼。左夫人示意左靳灝呈上好礼,却被邹容与伸手制止了,随后她缓缓道:“昨日喝了你们府上的好茶,今日轮到我请你们了。两位,请坐。”邹容与站起来,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句,伸手向旁边的椅子示意。左夫人一边微笑着点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室内的装修。

    只见正面墙上挂了两幅画,一幅画是仕女图,一幅画是怪石图,皆出自名家之手。旁侧摆了一个大架子,放着各种形状的宝物,有琉璃樽,鸡血石,乾坤扇,等等。更有两百年下落不明的二九鼎。任意一件都可以买下这个城镇,甚至一个国。两百年前,季厘国和秦牧国可是因为二九鼎而大打一场。可见解忧茶馆不仅能力强大,更财力深厚,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再者,俗话说财不外露,敢怎么光明正大地摆出来,就说明不怕别人窥视上,拿不拿得走,守不守得住,讲的是本事。

    邹容与将左夫人的眼神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抿茶,静等左夫人开口。对趾高气昂的人最痛快的打击,无外乎告诉他,自己比他更厉害了,让他彻底明白差距的悬殊。终于,左靳灝也沉不住气来了,暗暗朝左夫人使了个眼色。左夫人顺了口气,“夫人,老身此次前来……”

    樗里子从陶醉中回过神,睁开眼睛望着对面的左夫人,“左夫人,今日的茶可还合你的意?”左夫人脸色微变,刚才她的心思都不在茶上面,亦不知是什么滋味。邹容与和樗里子还在等她的回答,是以不能回答得太敷衍。可是她不知其中滋味,又该如何回答?

    “此茶初品微苦,茶水流经双颊又化为甘甜,这甘甜持久,回味无穷,实乃上品。”左靳灝向樗里子拱手,又看了看邹容与。邹容与嘴角微微上扬,却看不出一点笑意,她浅浅地说:“左夫人,品茶的时候还得专心,不然如何对得起茶农的一番苦心?”左夫人脸色白了一下,她早年叱诧风云,一直以来受人尊重,今日却被一个小姑娘教训,当真不爽!可为了左思怡,她受多大的事也忍了。

    一盏茶之后,仆人来告诉邹容与:“夫人,有客人来了。”邹容与点点头,起身往外面走。樗里子则是故作歉意地看着他们,“真不巧了,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些生意人最不能怠慢的便是客人了。”邹容与和樗里子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来是为了什么,还备上了好礼,固然是一个大客户,可邹容与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左夫人难堪地点头,若是执意留在此处,倒成了她不懂礼数了。

    “等一下!”左靳灝叫住樗里子,“樗里公子,我有一个猜测,不知道对不对,你给听听?”樗里子皱了一下眉头,“说!”左靳灝走出来,“我虽然不知道夫人为什么会拒绝为思怡治病,但是夫人却选择在常山城定下来,说明还是有挽回的余地的,是吗?”樗里子哈哈大笑,“看来你也不算太笨,没错,但原因为何,那就用你聪明的脑子去想想吧。”说着?br/>---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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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夫人和左靳灝只好离去。路过樗里子身边的时候,听到樗里子不浅不淡地说:“容与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你们能包容得了的,她却不会像你们一样去包容,她没有这个义务,不是吗?”樗里子偏了一下头,听得左靳灝一头雾水。他知道樗里子是在提醒他,那么要想想通邹容与的心思,首先要从樗里子的话下手。樗里子又笑着说:“光是想出来还不得哦,得要拿出你们的真心实意来感动她。”说着做了一个蹬腿翻白眼的死亡动作,然后哈哈大笑先走了。

    走出解忧茶馆,仆人牵来马车,两人先后上马。左靳灝眼角的余光瞧见一个农民打扮的中年男子从解忧茶馆走出来,摇摇晃晃,连下楼梯的时候险些跌倒。此人一会哭一会笑,甚是莫名奇妙。

    左夫人放下车窗帘,心中忧虑地问:“夫人做的的什么买卖?”为什么那个男子怀中抱着一个透明的东西,显得和他那身打扮十分不衬。左靳灝放下车帘,在一旁坐好,随手整理好衣服,“回母亲,夫人为别人解忧,从中获取利润。”“所以才会有如此大的家产?”左夫人似有所悟。左靳灝没有多说什么,他有的是钱,是以左夫人并没有放在心上。临离别时樗里子的一番话才引起了她的注意。

    漠漠看书看得累了,又不知邹容与在何处,偌大的解忧茶馆真是愁得他头都大了。于是双手结印变了一只麻雀出来。“小鸟,小鸟,请带我去找娘亲。”小鸟叽叽喳喳地叫了三声,展翅飞在前面,漠漠便快步跟上去。

    见邹容与刚好收拾案上的茶具,一把扑了过去,扬起小脸,奶声奶气地说:“娘亲,下午我们去钓鱼好不好?”邹容与抱起他,轻声道:“今天娘亲有点乏了,明天吧,我让樗里叔叔去准备东西,明天我们一同出游。”“好耶!”漠漠开心地鼓掌,小脸蛋上面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邹容与眼眸沉下来,眼珠转到一边,注意着某个角落。看来解忧茶馆是太大了,所以才会给人趁虚而入。

    与漠漠消遣一会,又该开始做午饭了。漠漠搬了小板凳坐在一边帮忙择菜,樗里子则是托腮盯着木盆里面的鱼,“唉,每天都在烦恼吃什么好。”这样的人,简单而幸福,不好吗?

    邹容与烧了油,又把剁碎的蒜蓉倒进去,蒜香味袅袅升起。油烟使得一间房子有家的味道。樗里子三下五除二处理好了鱼,洗手之后伸长脖子瞄了瞄邹容与锅里面的东西,“今天的午餐很丰盛!”邹容与点点头,她比平时多做了两道菜。

    “娘亲,择好了,我放水进去洗咯?”漠漠站起来,准备去拿水瓢,邹容与温柔笑道:“小心别把衣服弄湿了。”漠漠嗯了一声便倒水洗菜,小手搅了几下,细细地洗干净。樗里子诧异地说:“小漠漠以前不会总是干这些事情吧?”确实,漠漠有空的时候都会粘着邹容与,顺便的就把家务给做了。但是有时候漠漠要养什么动物,或者种什么花草,邹容与不会插手,都让他亲力亲为,自个体会其中的滋味,希望他从中能明白一些道理。无论是他养的动植物死了。

    邹容与轻描淡写地问:“这些事怎么了?”樗里子的话哽在喉咙,他怎么觉得自己被一个小孩子比下去了呢?不行!樗里子突然良心发现,什么事情都抢着去做,积极的热度吓到了其余两人,原来和谐的厨房被他搞得热火朝天。终于满头大汗地上好了菜,邹容与摆了四副碗筷。

    漠漠疑惑地说:“娘亲,待会是有客人来吗?”邹容与把漠漠抱到椅子上,轻声说:“客人早就来了呢。”樗里子左顾右盼,不见一个人影。客人?在哪里?今天的解忧茶馆怎么这么热闹?邹容与对着前面的空气,淡淡地说:“饭菜已经准备好,酒也上桌,客人该现身了吧?”

第六十三章:矛盾爆发

    樗里子和漠漠看着邹容与眼神所到的方向,空荡荡的空间竟然凭空出现一个浅蓝色衣袍的人。他那头飘逸的银白色长发甚是引人注目。冰冷的棱角居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啪——”樗里子手中的酒杯摔在木板上,碎片炸开。他想过也许会有一天和他再次相遇,真到了这一天,他所带来的冲击还是对他造成了巨大的震撼。现在的他是以什么身份,带着什么感情出现在她面前?而她如此平静的表情下面是否暗藏着一颗涌动的心?

    漠漠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这个奇怪的客人。他见过这个人!“娘亲说吃饭的气候不谈生意的哦。”那男子没有任何示意,只是和邹容与静静地对视着。

    “嗳,你们两个这么久眼睛都不眨一下,是傻了吗?快坐下来吃饭吧,小漠漠饿坏了吧?”邹容与这才向宗政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几人坐定之后,邹容与手指一动,玉湖飘到空中,微微倾斜,给宗政澍倒满了酒。也为自己倒了酒之后,樗里子也倒好了酒。

    邹容与举杯示意,三人同饮。“不知客人远道而来,是何用意?”樗里子警惕地盯着宗政澍。而后者则是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望着对面的邹容与,手里把玩着玉杯,“你知道的。”邹容与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双眼锋利寒冷地盯着宗政澍,一字一字地说:“你敢!”空气之中充满剑拔弩张的味道,好好的一桌饭菜没有一个人下筷。

    漠漠担忧地看着邹容与,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恐怖的娘亲,一直以来,娘亲是的多么的温柔。而邹容与感觉自己体内邪恶的气息正疯狂地乱窜,原来那点失衡的纯净气息在这三百年中早被吞噬得所剩无几。如今要用这丁点纯净气息保持清醒,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樗里子食指暗扣,稍有风吹草动他就会拿出容与樗里弓。眼见邹容与双唇变得漆黑,原本温柔的眉目此时也冷峰入鬓,衬得她那张脸越发惨白。宗政澍恍若不见,依旧平缓地说:“玉帝没说让我此刻拿回来。”邹容与站起来,冷剑出鞘,“也就是说还是会拿走。”正当邹容与要提剑刺上去的时候,宗政澍也快速从虚空之中拿出了降虎剑。而樗里子紧随其后拿出了容与樗里弓。

    但出乎意料的是,漠漠突然挡在前面,樗里容与剑险些刺中他。邹容与条件反射地收回发出的法力,由于收得太急,这法力猛冲直撞进她的身体,震出内伤。邹容与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砸在地面,她跪下来,双手紧紧抓着漠漠的双肩,声音颤抖着问:“漠漠,娘亲有没有伤到你?”

    漠漠哭着伸出小手替邹容与拭去眼泪,以及嘴角的血迹。“娘亲,是漠漠不好,害娘亲受伤。”邹容与一把抱住漠漠,要是自己伤了他,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现在我送你回你父亲那里好不好?”“不要——漠漠不要离开娘亲——”漠漠害怕地哭了起来,听得让人心疼。

    宗政澍听邹容与这句话,眼眸一沉,若是漠漠回到比厌身边,深居魔宫,再想拿回天璇玉就难了。咻——降虎剑直指邹容与,这是一个警告,否则即刻见血。

    樗里子手中的容与樗里弓已经拉满,黑剪头对着宗政澍,“收回你的破剑,否则我让你脑袋开花!”比谁快吗?未免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宗政澍依旧用剑指着邹容与,“你可还记得司徒瑢?”邹容与将漠漠护在身后,“记得。”宗政澍收回降虎,往外边走去。

    樗里子对他气不过,拿着容与樗里弓要追上去,邹容与伸手制止他,低头对漠漠说:“漠漠乖,和樗里叔叔在这里等娘亲回来。”漠漠还是想跟去,樗里子将手搭在他的肩膀,把他拉了回来。漠漠含着两包眼泪收回了脚步。

    北方的夏季干燥,尤其是许久未曾下过雨,路边的花草都焉焉地耷拉着脑袋,邹容与所过之处,留下湿漉漉一片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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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渍。他们默默不说话,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在石板路上。终于。宗政澍在一棵树下面停下来,邹容与走上前两步,整个人埋入柳树树荫之中。她面向这个大湖,由于天气干燥,水位下降不少,露出赤裸裸的岩石,微分轻拂,湖面在日光的照耀下盈盈波动。

    长发如墨是她,长发如月是他,他们并肩站着,不到两步的距离,而心中却仿佛隔了整个世界。“前段时间,玉帝找我,说天璇玉在那个小孩子身上,他要我时刻盯着,不得有半点疏忽。”邹容与故作平静地说。语气中难以掩饰那份压抑,“那他可曾告诉你,没了天璇玉,漠漠活不了。”宗政澍怔了一下,“说了。”“你还执意要将天璇玉拿走吗?”邹容与感觉自己快要哭了。

    “嗯。”多久没有经历过感情这种东西,战场上打得你死我活,却不必考虑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当一个饱含感情的人故作轻松地说出痛彻心扉的话,他竟然开始有些同情眼前这个人。不为过往,简简单单的,只是因为作为一个母亲发出的那种绝望。宗政澍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出原因,他相信他认识的那个邹容与最后会点头的。宗政澍望着她的侧颜,在倔强地抿着唇,实在让人心疼。

    樗里子和漠漠守着一桌子没动过筷的饭菜,早就凉了。他们的心却越等越急躁。漠漠小手紧紧地拽着衣袖不让自己哭出来。虽然活了三百岁,读过很多的书,也经历了很多的悲欢离合,人情冷暖,但是他的心智毕竟还只是这个三四岁的小孩子。

    樗里子伸手抱他在怀中,将他的脑袋摁在他的胸前,放低声音说:“别担心,你娘亲让你等她,她就会很快回来的。”漠漠低头抵着樗里子的胸口,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却一句话也不说。

    宗政澍将事情简单地告诉了邹容与,最后说:“没有天璇玉,这个世界会毁灭。”他的声音终于没有原来那么的冰冷,但是也没有邹容与想要的温度。她突然回头,泪眼望着他,声音微微颤抖,如同泛起涟漪的湖面。她的鼻子因为哭泣而微红,她似乎用尽力气在说:“没有了漠漠,这个世界毁灭了又如何?你害怕了吗?”你也害怕死亡吗?你也害怕自己从这个世界消失吗?你也想要拿走天璇玉吗?

    宗政澍慌忙将脸别开,“你的选择是什么,我知道。”邹容与凄厉地笑了起来,他明知道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还将这件看似有选择实则别无选择的事情告诉她,如何残忍!邹容与不断抹眼泪,新的眼泪又马不停蹄地涌出来,怎么抹都抹不干净,仿佛一口永不枯涸的泉眼。她拽着衣袖发了狠。

    宗政澍递给她一块方巾,她想要的,其实是一个拥抱呀!告诉她,生活还在继续,她和漠漠的缘分还没有结束。邹容与并没有去接,而是说:“现在的你以什么身份向我递方巾?”宗政澍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邹容与笑了笑,泪水肆无忌惮,当时的她肯定是狼狈死了。邹容与哭了一会终于控制住了情绪,“回去吧,不然漠漠会担心。”

    天空积累了厚厚的乌云,大地刮起了大风,久旱的人间终于要下雨了。人们纷纷抬头看天,感恩上天恩德。邹容与嘴角勾起,好像命运并不曾眷顾她。在拐角处,邹容与停了下来,前面出现一高一低两个身影,她猛地冲上去,身体向下弯曲,抱住了正向她冲过来的漠漠,紧紧地,不愿松开。

    宗政澍还没有走,事情到底发展成了什么样子呢?樗里子对他的警惕没有放松。漠漠搂着邹容与的脖子哭个不停,邹容与不敢去看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血红地泛着泪光的双眼被樗里子收入眼中。

    暴雨无情地落下,街上的人都跑回家收拾东西没有伞的人也只得奔跑。漠漠被大雨淋得清醒过来,带着重重的鼻音说:“娘亲,我们回家好不好?”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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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与点点头,从虚空之中拿出一把油纸伞,撑在两人头顶抱起漠漠往解忧茶馆走去。雨太大,风太猛,即便撑了伞也没用几个人依旧淋成了落汤鸡,回到解忧茶馆都忙着去换衣服。

    邹容与道:“这个房子有点大,随便你挑一间住。”听到宗政澍要住下来,樗里子没有说什么,拧了一下衣服上的水便要往房间去。脚步往前走,头往回看,道:“容与,待会还吃午饭的吧?要不我拿去厨房热一下饭菜?”邹容与牵着漠漠的手道了声好便上了小桥往前走。邹容与和樗里子都走了,宗政澍才觉得自己在他们的世界里面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外人。一个外人而已。

    一阵大风吹来,宗政澍有点冷,便也去换衣服了。他特意往另一个方向走,兜兜转转后选了一间房。换好衣服后走出来,没走几步,正好看见邹容与关上房门,要带着漠漠去吃午餐。邹容与见到了他也没说什么,倒是漠漠问她:“娘亲,这位叔叔还是我们的客人吗?”邹容与低下头,温柔地笑道:“是客人。”是客人……见宗政澍并没有跟上他们,漠漠回头,奶声奶气地问:“叔叔,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吃午餐吗?”宗政澍略显尴尬,本来他并不打算和他们同一桌子上进餐的。但漠漠这么说了,又不好拒绝说不去,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

    很安静地吃完一顿饭,漠漠用水漱了口,后问邹容与:“娘亲,明天我们还去游玩吗?”邹容与点点头,转而对樗里子说:“下午能帮我去买明天出游的东西吗?”樗里子裂开嘴笑道:“嘿,我们谁跟谁,客气啥?”想了想,樗里子继续说:“不过,明天左府的那些人可能还会来。”“我知道。”知道他们要来,邹容与还是要出游,看来是想要磨磨左家那两位人的锐气。也罢。樗里子同意了。又问了邹容与需要买些什么东西。

    邹容与的身体乏得很,今天又因为宗政澍动了体内的邪气,自己是越来越控住不住它们了。这样下去,她必将不再是她。想起漠漠,邹容与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结局不算太坏。樗里子外出买东西,邹容与和漠漠回房休息。宗政澍一人无聊得紧,回到房中拿起剑谱研究。时不时比划几下手里的御龙剑。大雨过后的天空如洗,留下一道双彩虹,阳光从云层冒出来,御龙剑将它们反射进他眼中。

    宗政澍在这锐利的光芒中恍然想起自己当初为什么选择服用断肠草,选择回到天庭。因为爱,因为最积极想要变强大,因为自己想要保护她。可如今,这一切一切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因着昨日下了一场大雨,时间万物焕发生机,几个人驾马车远足,马车在云中飞跃,疾风扬起车帘,风从耳边刮过,不一会儿到了一处地方,这里有一面大湖,湖边有一颗老树,几百年,修炼成了树精。见到这一群人,苍老的声音道:“你们回来啦!”一个不少地都回来了,只是时间,已然过去三百年,不服当初,守在明月湖边的人换了一代又一代,难得的是这里隐世而居,又加上邹容与的结界,他们少与外人来往,传下来的皆是些淳朴的习性。

    不管木屋建了多少次,中间那几间木屋依旧屹立在那里,除去岁月留下的沧桑,还是当初的模样。见到这几个人从马车下来,里面的人围上来,小心翼翼地观看着他们没多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抱着几幅画,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急走过来。没来到几人面前,他就手忙脚乱地打开其中一幅画。村民们纷纷伸长脖子去看,见画上的女子面容和眼前这陌生女子无异,惊为天人。一眨眼之间都跪倒在地:“老祖宗,您可算回来了!”

    邹容与施法,将他们一一扶起来,“诸位不必客气,我们在这里住一天就走,你们不必刻意准备什么。”虽然是这么说,村里的人还是拼了命去准备大礼为他们接风洗尘。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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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难入梦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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