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拜师学艺
第二天,邹容与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实则是两箱书籍。樗里子看着邹容与把书收到虚空,一个头两个大,“你这是去读书还是去拜师学艺?”邹容与恍若未闻,“正因为你不读书,所以才会长成这个蠢样子。”
樗里子满脸不屑道:“切,读书有什么用?能吃吗?能喝吗?能玩吗?”
“就只会吃喝拉撒玩,低等生物。”
“喂!你把高贵的我当成了什么?喂~师父,我们走啦——”樗里子小跑着跟上邹容与。
鲲老的住处在深海,按照泰蓬山神教的,邹容与先是双手结印,在海面上开出一条路。樗里子看邹容与险些失败,那条路是颤巍巍地打开的,忍不住幸灾乐祸。“父亲只演示一遍,我从来没试过。”这下,樗里子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这法术,换成是他,估计每个十天半个月是学不会的。
那长长的阶梯仿佛没有尽头,为表示诚意,两人不能使用法术,得走着去。“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呀?”樗里子法力弱,在海里面待久了,有些困难。“你可以回去。”邹容与安然自若地走在前面。
“我都到了这些了,最后没见到鲲老的宫殿就回去,我不得亏死,我才没那么傻。”樗里子撇嘴抱胸。“你若憋死了,会更亏。”邹容与道。“我不信你会见死不救。”樗里子超过邹容与。两人在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樗里子的脸慢慢红了起来。
“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樗里子纳闷地问,太不可思议了。
“我在浮生河睡了一千年。”邹容与说出实情,樗里子才瞬间平衡了,原来不是实力差距悬殊导致的不同缺氧反应。可是他已经无法说话了,倒显得是个安静的美男子。
“喏。”邹容与把一颗珠子扔给他,这是泰蓬山神担心樗里子撑不久最后麻烦邹容与,又想看看樗里子的毅力,所以才把珠子给邹容与的。
樗里子捧着珠子放在胸口,恢复了他炮弹一般的嘴巴,“早知道你有这么个宝贝就早点给我呀,害得我差一点两腿一蹬,双眼一翻,一命呜呼。”邹容与伸出手,食指向着樗里子的嘴巴上下移动几次,樗里子一丁点的缝隙都开不了,嘴巴好像是被邹容与缝起来了。“唔唔唔”樗里子对着邹容与使劲唔,结果令人很失望——邹容与无动于衷。
鲲老收到泰蓬山神的消息,知道邹容与今天来拜师,所以在正殿等候着。不一会儿,宫娥来传话说邹容与她们已经到了。鲲老眼角有笑,“他们的房间准备好了吗?”泰蓬山神说让他们一起相处,相互鞭策,共同进步。宫娥说已经准备好了。
“我来了。”邹容与对鲲老说。
“好。”
按照拜师的礼仪向鲲老行礼后,鲲老一手扶起邹容与,“你们先带他们去房间。明天正式开始修炼。”鲲老又嘱咐说,宫殿里,他们可以到处走,千万别拘束。
“你怎么还不回去?”邹容与皱眉。
樗里子得意地拿出一个轴子,“师父让我盯着你。”原来是泰蓬山神给了个法术樗里子修炼,足够他这个月消耗了。“哼,不过是嫌你烦人,所以那个轴子把你打发走罢了。”樗里子固然知道泰蓬山神的意思,不过他也没想天天和他这个老山神待在一起不是吗?他什么身份,什么都不用愁,整天想点玩玩就好了。
鲲老把邹容与安排在了茭兰殿,而樗里子则是旁边的无浪殿。两人住的甚近,以至于樗里子有事没事就喜欢过来串门。“容与,快来看看我抓的龙虾!”樗里子嚷着冲向茭兰殿,怀中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你要做来吃吗?”邹容与从书里慵懒地抬了一下头。
樗里子被邹容与这么一说,口水立马流了出来,不得不吸一下,“这下大饱口福了。”俄尔烦恼地说,“但是我不会弄呀,这可怎么办才好?”
“厨房里应该有窥视你容颜的厨子,男女通吃的你作用大大的。”邹容与仿佛是在念书里的一段话。“好咧!”樗里子听邹容与这么一说,兴奋得脚下生烟,恨不得立刻就在厨房里。“不过,”邹容与停了一下。“不过什么?”樗里子来了一个急刹车。“也许它已经成精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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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是个老头子。”邹容与还是看着书本。
这时,那龙虾恍了一下,果真是一个老头子。“两位饶命。两位饶命呀!”人家修炼成精容易么,不能因为他们为饱口舌就毁了自己一生呐!
“快走,快走!”樗里子完全没有了食物,多看他一眼就想马上揍人。那龙虾精得令立刻拿出浑身解数逃跑。这两人太可怕了!
“欸,容与,别看了,我们到岸上玩玩吧?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出去过了。”在樗里子学会那轴子上的法术后,鲲老马不停蹄又拿出了一个,说是泰蓬山神交代的。真的是不要随随便便拜师啊,后果很严重的!
“如果你能在三天之内学完父亲新交给你的法术,我就和师父说到岸上走走。”邹容与翻了一页书。
“三天?!!”樗里子竖起三根手指,简直不敢相信,“上一次那个我可是花了一个月才学会!”邹容与望着樗里子,正色道,“所以你修炼了一千多年,还不如我修炼的这两百年。”这样一说,樗里子多多少少有些惭愧,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
“你试一遍,我看你问题出在哪里。”邹容与软下心来。“哦。”樗里子依言打开轴子,在邹容与面前试了一遍,结果断断续续,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邹容与道:“第一,修炼的时候脑子里不能想其他的事情。”“可是它们自己就跑出来了,我有什么办法?”樗里子无奈且委屈地说。“第二,你要静下心来,一次记住法术,不要记一部分练一部分,而是整遍一下子做完,一气呵成懂吗?”樗里子可怜地点头。“第三,你脑子里在想法术是怎样的,手按照脑子里想的去做,但是你的手跟上脑子想的了吗?”邹容与又说,“第四”“啊,还有第四?”樗里子不淡定了。“第四,祝你成功。”
樗里子回去后回想着邹容与说的,“静下心来!静下心来!静下心来!”樗里子越说越激动,最后拿脑袋去撞柱子。“容与是怎么做得到心静如止水的?”后来樗里子发现自己一心一意想她的时候,完全不知道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幽幽的明珠镶嵌在墙上,照亮了无浪殿。“原来专心是这样的。”樗里子悟出了一点道理,依照这种感觉,樗里子很快就记住了法术,虽然用了十遍,但是对他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了。
接下来的两天,樗里子没有找邹容与,也没有到处跑呀玩呀,而是窝在无浪殿奋斗。第三天接近黄昏的时候,夕阳悠悠地照进水里,变弱了。这时,伴随着轰的一声,无浪殿的门被炸飞,从里面冲出一个被炸过一样的人,高声喊着“我成功了,哈哈哈!”
“容与,容与,我成功了!要不要我试一遍给你看?”樗里子迫不及待想要展示一下他突飞猛进的进步。“免了。”邹容与说,樗里子虽然是学会了,但是还不是十分的熟练,待会又把我的门给炸了,那我岂不是还得恢复它?
“依照约定?”樗里子眨巴桃花眼。
“嗯。”邹容与起身。只要她出面说,鲲老不会不同意。毕竟邹容与的天赋实在了太可怕了。鲲老得知樗里子竟然如此大进步,整张脸呆滞了一下,随即点头同意他们上岸。
“啊——”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血染红了一片海水,她看着邹容与和樗里子出海里走出来,像走在平地,并且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湿。樗里子皱了一下眉,看向邹容与,想知道她打算怎么办。
妇女后面的黑衣人步步逼近,“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邹容与伸手一划,那些黑衣人便齐刷刷地倒下来。这么见不得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樗里子把孩子递给邹容与,然后自己抱着妇女回岸上。
“求两位恩人帮我送孩子回长安将军府。”年轻的母亲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那孩子已经有五岁,看着自己的母亲慢慢死去,不哭也不闹,大眼睛与邹容与对视。邹容与叹了一口气,轻到樗里子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哭吧。”邹容与对孩子说,那孩子才双手捂脸,抽噎起来,泪水从指缝流出来。“娘”他哭着说。安葬了孩子的娘,两人便带着孩子去长安。
“我们先在这里玩两天吧。”邹容与说。
“玩?”樗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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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得找不到下巴,玩这个字竟然是从邹容与嘴巴里提出来的,但看到邹容与望着闷闷不乐的小男孩,心中了然,随即点头同意。
为了小男孩能够开心起来,樗里子可谓是费尽心思,不择手段。邹容与也是难得的母爱爆棚。
夜晚,邹容与走出客栈,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等樗里子找到的时候,他满脸的惊讶,“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消耗你的法力?”我知道,但是对于一个不会逗孩子开心的人来说,如果这样能够让小男孩开心起来,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回来路过小男孩的房间,见桌子上的饭菜连动都没有动过,樗里子皱了一下眉头,拿起筷子,递向小男孩,“吃一点吧!”小男孩没有反应。邹容与拿过樗里子手中的筷子,放到桌子上。“从此刻起,你有一个时辰的时间难过。这段时间里你可以哭可以闹,可以撒泼可以砸东西,甚至可以去死,但是这一个时辰过后,你必须拿起筷子。”邹容与说着在桌子边闭目养神起来。
“唉”樗里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双动人的眼睛看着小男孩,一会又看着邹容与,就这样看了一个时辰。小男孩还是他们回来时候的那个样子,定定坐在那里。
邹容与掏出一把匕首,递向小男孩,“要死就赶紧。”樗里子惊讶得差点没忍住抢过匕首。有你这样劝人的吗?小男孩也是楞了一下。接着邹容与拔出匕首,对着小男孩心脏的位置,一手抓起小男孩的手,放在刀柄。过了一会说,“既然没勇气去死,那就好好活着。”
小男孩挽起袖子,用力往手臂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然后把匕首还给邹容与。樗里子被这小男孩吓到了,正要施法给他疗伤,但是邹容与阻止了他。小男孩自残之后就走到桌子边,拼命地往嘴巴里面塞饭,拼命地。
看到小男孩终于肯吃饭了,两人松了一口气。“咦,容与,你这把匕首看上起很高级的样子?”邹容与把匕首拿回来,手在上面移过,血便消失不见了,接着她把匕首收好。这把匕首,在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她身上了。
邹容与走后,樗里子在小男孩身边位置坐下,把邹容与刚才做的事情悄悄告诉小男孩。“我跟你说,容与为了逗你开心,施法把整个城的人的记忆都改了,他们会以为明天就是这里的一年一度庆典,热热闹闹地举行游行。明天你可得赏脸笑几下,知道不?”
小男孩听了眼泪流了下来,“为什么我会对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而且,我为什么为了这种感觉哭呀?
“是吧?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外冷内热,其实她最关心你了,你可不能辜负她一片好意呐。”接着樗里子拿出一套衣服,“这是刚才我和她出去的时候一起给你买的,应该会合身的。”
第二天,小男孩起了个大早,还穿上了新衣服。邹容与淡淡道,“先吃早餐再去。”说着下了楼。
“哎,怎么看,我们这一桌好像一家三口呀?”樗里子笑了起来,“容与竟然成了孩子他娘!”想起小男孩他娘刚去,樗里子止了笑,尴尬地喝粥。
“容与是我姐姐还差不多。”小男孩偏过头看她。
樗里子险些一口白粥喷了出来,眼神瞄了一眼淡定喝粥的邹容与,居然没反应!默认了?还是懒得理?“喂,我说你还想要别人笑,你整天一副冰块脸,让人看着怎么笑得起来?”邹容与眼风刮了樗里子一下,后者立马求饶。
樗里子和小男孩到处钻,哪里拥挤就往哪里跑,邹容与摁了下跳动的头筋,“我去茶楼喝点茶,你们玩够了就去找我。”
“我们一起玩那个好不好?”小男孩拉住邹容与的手,但是他怕邹容与会立刻挣开,但是并没有。邹容与踩着高跷,试着走了两步,樗里子和小男孩没有她淡定,摇摇晃晃要跌下来,结果邹容与只伸手扶了小男孩,樗里子则是结结实实地摔得屁股开花。
“好啊,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看我怎么收拾你!”樗里子气急之下,连试了两次才站稳,冲着邹容与和小男孩撞过去。
“哎呀,快跑!”小男孩抓着邹容与的手赶紧远离灾难制造现场。
第三章:泰蓬灵芝
后来,他们又玩了很多,累成一滩烂泥。“小二,上菜!”樗里子摊到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招呼小二过来。
樗里子提议和小男孩比赛谁吃得快,拉开架势,正要开始,邹容与缓缓道,“细嚼慢咽对身体好。”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猛地把目光放在饭菜上,一场赛吃正式拉开。邹容与刚要夹那块青菜,结果被樗里子夹走了,而且他夹走后还没有吃,就放在他碗里,又继续夹其他的菜。气急之下,邹容与手指一动,樗里子碗里的饭菜都到了他嘴里,结实得透不过气。
“噗,噗,噗”樗里子艰难地吐了一半,剩下那一半才有空间嚼动。小男孩偷偷看着樗里子,安分了许多,憋笑憋得心累。
吃过饭后休息了一下,邹容与腾云捎上了小男孩。“容与呀,你慢点。”樗里子快要把刚才的饭菜给吐出来了。谁叫他法力不够,法术也不好,腾云还摇摇晃晃的呢?小男孩抓着邹容与的手,心里那种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
“终于到了。”樗里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冲到一边,扶着一棵树吐了起来。吐完之后,邹容与把水壶递给他。“这是我飞得最快的一次,以后呀我要是利用飞行替别人接送东西,肯定能赚大钱。”
就你那点本事,邹容与不忍心打击他,估计最后他会被饿死。
前面就是将军府了,邹容与放开手。小男孩看着邹容与,“能不能别把我的记忆消去?”邹容与可以改别人的记忆,自然也可以消去别人的记忆,他怕以后再记不得他们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樗里子心动了,点头答应了小男孩,“进去吧,以后好好和你爹过日子。”
将军已经从府上出来了。“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将军向两人施礼,“卫某在府上备了点薄酒,请二位赏脸到府上住一住,好让卫某好好地谢谢二位。”
“好啊,好啊!”樗里子和小男孩一同说道。
邹容与盯着卫将军,眼神冰冷但一句话都没有说。
“刚把吃的都吐了出来,现在正好肚子都空了。”樗里子摸着肚子说。
“那将军不是善类,小心自己成了他的下酒菜。”邹容与告诉樗里子,后者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问,“那怎么办?我们打得过吗?要不要跑?”邹容与不想和他说,应该讲她打得过吗,而不是我们打得过吗?难道樗里子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没有半点战斗力吗?
“小男孩在这里,和一个妖怪朝夕相处,那个妖怪到底是何居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做出伤害小男孩的事情。”
“那怎么办?”樗里子抓着头发问。
“先观察几天再说。我怀疑那妖怪也知道我们是妖怪,可他不怕被发现,还敢让我们住在府上,说明他还有什么意图。”
“是关于我们的?”樗里子问,可是他们今天才见面。有些事情是这样的,它不管熟悉也好,陌生也罢,遇上了就往某个方向发展,有时候特别有道理,但有时候是连天理都没有的。樗里子想想自己被妖怪盯上了,冷汗就冒出来,硬生生地打了个激灵。
“或许他是瞧上了你这副好皮囊,想要占为己有。”邹容与本想吓唬吓唬樗里子的,但是这厮竟然被吓得赖在邹容与房间不走了。“你快点回自己的房间,不然待会他去你房间没看到你就大单了。”邹容与这一说,吓得樗里子死活不敢走,“我不走,就我那点法术,还不被他生吞活剥了?你舍得吗?”
“一男一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快走!”邹容与作势要轰樗里子。“我不管,反正我们是官配。”樗里子老脸一横,抱着邹容与床上的被子,挪都挪不动。
“容与姐姐!”小男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樗里子听了立马从床上跳下来。“我,我,我去开”邹容与拦住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用口型告诉樗里子,“是那个妖怪。”樗里子冷汗刷刷地往下掉,同样用口型告诉邹容与,“那怎么办?”
“我,开门,你。”邹容与指了指门边。
邹容与心里有一点点紧张,因为她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一步两步,邹容与走到门前,慢慢地打开门。樗里子也是紧张,没等妖怪进来就扑出来,结果扑了个空,并且把把妖怪给惊动了。“哼,没想到你们还有点眼力,竟然能识破我的变身。”妖怪冷哼一声,从小男孩变成了卫将军的样子,口里却是另一个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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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休要作怪!”既然已经撕破了障碍,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底,气势不能输。邹容与这样想着。那妖怪扑过来,动作极快,邹容与险险地躲过,现下凝神。
“来人呀!抓妖怪呀!”樗里子撕开嗓子喊。这个笨蛋忘记了自己也是妖怪了吗?邹容与心里一急,被那妖怪划到了后背,顿时血色染红了她素色的衣裳。
将军府上的人听到声音立马拿起家伙过来,包括小男孩。“爹?”他知道邹容与不是神仙就是妖怪,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爹竟然也是!
邹容与渐渐败了下来,转头向樗里子吼,“快带他走!”樗里子回过神来,“那你怎么办?”“不用管我。”邹容与道。
情急之下,樗里子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开始恨自己这么没用,看着邹容与被妖怪伤成那样。
邹容与和妖怪对一一掌,感觉自己的手都要废了。整个手臂痛得动都不敢动。
“妖孽,竟敢伤我徒儿!”鲲老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那妖怪冲向邹容与的爪子偏了一下,邹容与趁机使出全身的力气朝妖怪胸口击去。那妖怪吃了邹容与一掌,又怕鲲老就在附近,不敢恋战,只好咬牙切齿地丢下卫将军的身体逃跑。
人们看见一匹狼从卫将军身体里面出来,一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你怎么样?”樗里子上前抱住邹容与。邹容与艰难地摆摆手,示意樗里子看小男孩那边。人们看着变成白骨的卫将军,惊恐地说不出话,看来卫将军早就受到了这妖怪的迫害。
原来,这妖怪吃了卫将军后附身在卫将军身上,整天危害他人,得罪了不少人,以至于将军府的人总是被人追杀。小男孩和他娘会娘家的时候便遭仇人暗算。众人之中有当今皇上派来的卧底,将情况整理了一遍。
“爹,爹!”小男孩接连失去双亲,真是够惨的,樗里子望着他,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求神仙保佑,神仙保佑!”众人向邹容与跪了下来,他们把邹容与当成了神仙。万一那妖怪时候又回来怎么办?
“你别说话,我带你回去疗伤!”樗里子无心理其他的事情。但是邹容与放心不下小男孩。现在他没了双亲,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陪着小男孩葬了为间距,朝廷为派了人来等七七一过便接他进宫。“你们都各回各处吧。”朝廷来的那位公公分了他们银两。他们看着邹容与,后者道,“那妖怪的目标不是你,所以不会找你们麻烦的。”这下他们才放心地离开。
邹容与在小男孩的手里放了一样东西,“遇到危险就叫它来找我,我会立刻赶到你身边。”小男孩打开手,是一个纸人,颤颤地抖了一下融入小男孩手心。公公看见了心一惊,邹容与就是让他看着,好让他传到其他人耳朵了,今后对小男孩客气点。
“我能不能跟在你身边?”小男孩抬起头问。
邹容与摇摇头,她的生命太长,而他的生命太短。他应该和同一类人生活在也一起,那才是他的人生。小男孩抓着邹容与的手不愿松开,樗里子放下声音道,“乖,容与姐姐要回去疗伤了。”然后他把小男孩的手从邹容与身上拿开。
“放不放心我腾云?”樗里子道。
邹容与已经没有力气回他,心里想,不好好腾云,大不了两人一起死了算了。
樗里子紧张得把摇摇欲坠的邹容与扶着,全神贯注地腾云,两人上升到半空,接着直线下降,樗里子急了,“起,起,起!”白净的脸都憋红了。“调整好精神。”邹容与在他耳边道。然后,樗里子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专注在腾云上面,两人这才慢慢地上去了。
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白海,赶到了鲲老那里。
“把她放床上。”鲲老道。
放好邹容与后,鲲老查看了邹容与的伤口,“这是血狼,嗜血成性,什么血都喝,所以慢慢地养成了毒。樗里子,你去缥缈山和泰蓬山神要雪灵芝草。”接着鲲老用法术逼出邹容与体内大部分的毒素,用内丹吊着邹容与的命。
“好,我现在就去。”樗里子赶紧跑走。
“雪灵芝草由凶兽守护着,你去不行。”泰蓬山神说着自己腾云向了缥缈山主峰顶端。
泰蓬山神进入雪灵芝生长的雪洞中,守护雪灵芝的凶兽大吼一声,从里面冲出来。当初泰蓬山神立下规律,不管是谁来去这雪灵芝,都要打赢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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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例外。
泰蓬山神是散仙,比不得专属军事方面的神仙。对付凶兽,难!
泰蓬山神的武器是一把拐杖,上面缠绕着古老的图案,但凶兽不是吃素的,那有力的尾巴一甩,旁边的石头立马粉身碎骨。“吼,吼。”凶兽连吼了两声,震耳欲聋。声音传了出去,引发雪崩,白雪的雪像滚雷一般从积雪处奔腾下来,并且越崩越大。
泰蓬山神举着拐杖迎向呼啸而来的凶兽,但是力量悬殊,他被顶到了洞壁,动弹不得。这样下去不但拿不到雪灵芝,并且还会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于是他且战且迂回到雪灵芝处,凶兽只顾着猛烈攻击。泰蓬山神随手拔下雪灵芝,就在这个缝隙,凶兽的尾巴砸在了他双腿,扑通跪了下来。整个身体擦出去,手里还紧紧地抓着雪灵芝。
凶兽再次扑过来,张开血盆大口,泰蓬山神双腿断了,躲不及,那双腿便被凶兽咬在了嘴中。泰蓬山神倒吸了一口冷气,手中的拐杖往腿上抡去那双腿便硬生生地分离。趁凶兽吞食断腿的时候,泰蓬山神双手撑地,弹了出去,连着雪崩一起滚落。
樗里子等得焦急,但掂量着自己的水平,忍住没有上去,却看见雪夹着什么东西滚下来,待他看清的时候却发现竟然是泰蓬山神!
“你的腿……”樗里子颤抖着说。
泰蓬山神身上血迹斑斑,那双腿已然不见,眉头不曾一皱,道“无碍,你速速拿着雪灵芝去白海。”樗里子道,“我要怎样帮你?”腿都断了,肯定疼得要命!
“快去,容与还等着雪灵芝救命呢!”泰蓬山神厉声道。樗里子把泰蓬山神抱回房间,手却不知怎么放才不碰到他的伤口。“师父伤得这么严重,让樗里子置之不理,樗里子做不到。容与有鲲老的内丹护着,暂时没事。”泰蓬山神叹了一口气,他不仅是因为关心邹容与的姓名,而且他不想让樗里子看他这副狼狈模样。
等为泰蓬山神上了药,樗里子才说,“师父,原谅樗里子法术不够,无法用法术替师父疗伤,你就勉强地用着这凡人的药品吧。”顿了一下出去拎一壶水以及一堆水果进来,“我把这些放桌子上,你要是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吃点水果。我把雪灵芝送去白海就回来照顾你。”看樗里子这架势是真的把他当废物了,泰蓬山神一掌把樗里子扇飞。樗里子在空中啊了好久才慢慢平静下来。一心腾云往白海去。
宫娥在海边等了好久,刚看到樗里子就施法在海面开出路,几人火急火燎赶往邹容与处。
待看着邹容与服下雪灵芝后,樗里子一脸沉闷地说,“师父他,他的双腿被凶兽……”鲲老听明白了樗里子的话,摇摇头,叫他出去。“容与已无大碍,只消几日自会醒来。”正说着,一个人影飘飘荡荡地来到两人面前,“是容与的纸人!”樗里子失声叫出来,难道小男孩又遇到危险了?鲲老掐着手指算了算,道“我去去便回。”
血狼受了伤,正疯狂地吸食人血把失去的修行补回来。“来吧,让我吃了你,吃了你,我的伤就全好了,而且还大大增长我的功力。”血狼贪婪的目光盯着小男孩,舔了舔舌头。“吃了他,你不怕遭天谴吗?”鲲老的声音响起。小男孩认得这个声音,前两天容与受伤的时候也是这个声音在说话。
“鲲老,您别瞎忽悠了,上次我就被你骗了,这一次我可不会放过这大餐!”说着,血狼扑向小男孩。光芒一炸,血狼被弹开,看着光芒中的鲲老,血狼眼睛里全是惶恐,“怎么会?你不是应该在白海的吗?”
鲲老瞥了一眼小男孩,“这是我那宝贝徒儿用生命保下的人,你竟敢口不择食!几次三番窥视,本座留你何用!”血狼吓得软软地摊到在地,“鲲老饶命,鲲老饶命,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吸食人血了,我发誓!”鲲老知道血狼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今日放过它,他日指不定怎么危害人间,将军府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下心里起了杀意。
宫里的人发现小男孩的时候,他正坐在地上,旁边死了一头长得雄壮的狼,血流了一地,人们以为是小男孩杀了,心里对他佩服不已。禀告皇上之后,皇上多加安排人来照顾小男孩。
小男孩呆呆地看着手掌心,临走时,鲲老把邹容与的纸人重新放到小男孩的手中。“用生命保下的人,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了?为什么来的人是她的师父而不是她?”
第四章:再回浮生
邹容与醒来的时候看着床顶发呆,她昏迷的时候听到樗里子说泰蓬山神的腿什么呀,他不是不喜欢自己的吗?这算什么?樗里子端了粥进来,“你醒了?起来喝点粥吧,这是我特意为你熬的。”邹容与浅浅道,“你说我在父亲心中到底是什么位置?”樗里子顿了一下,泰蓬山神为了邹容与葬送了双腿,这是什么位置还不明显吗?“哪有做父母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可我不是他的孩子。”邹容与语气淡淡的,仿佛不在乎,那是她在努力地抑制自己的声音。一直以来她都觉得父亲只是把她当做了替身。她明明是忘记一切的人,连喜怒哀乐都不知道是什么回事,为什么她要为了一个名为父亲的爱而耿耿于怀?
鲲老听说邹容与醒来,过来看看她,听到邹容与这样说,心中不免有些生气。“想要知道,那就亲自去问他好了。”
“师父,你知道的,对吧?”邹容与看向鲲老。鲲老犹豫这要不要告诉邹容与。“鲲老,你就告诉容与吧,你看她这样不明不白的,我看着心里都觉得堵得慌。”樗里子放下手中的勺子。
鲲老轻叹一口气,“没错,你不是他的女儿,事实上没有人是他的孩子,可是缥缈山上的孩子们都是他的孩子。他爱缥缈山胜过自己。这最特别的一个,便是一株修炼成仙的相思红,泰蓬山神把这株草叫作乞怜。因为受过泰蓬山神颇多照顾,修炼成仙后时常回来看望他。泰蓬山神把她当作女儿,乞怜也把泰蓬当作父亲。后来乞怜在天上犯了事,被贬下凡间,泰蓬山神放心不下偷偷跟了去。没几年,泰蓬山神神色悄然地回来,还带回了你。”
“原来容与是那个时候被带回来的呀。”樗里子道。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泰蓬山神说乞怜在凡间又干了蠢事,这下没得挽救了。”鲲老此时脸上气血好不到哪去。邹容与心咯噔一下,自己是那时候被带回来的,不会是因为自己乞怜才“后来泰蓬山神用千年修行给你重塑了肉身,后面的,我知道的你都知道。剩下的就是泰蓬山神所没有告诉你我的事情。”原来自己的一切都是他们给的,那她还有什么理由耿怀那么多?
“师父,教我更多的法术吧。”邹容与说,连血狼那样的妖怪她都对付不了,实在太弱了!她不要这样,她要变强、变强。鲲老眼神凝了一下,“你已经够努力了。”樗里子也道“我也要努力修炼,下一次轮到我保护容与了!”樗里子拍着胸脯说。这样窝囊的事情,遇到一次就够了。鲲老很欣慰,两个孩子出去一趟竟然成熟了点。
“好,明天到大殿来。”鲲老笑笑道。
晚上,樗里子赖在邹容与房间里修炼,说什么也不走,还美其名曰“相互监督。”其实邹容与一直不喜欢和人相处,她想要的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待着。樗里子有时候太聒噪,和她的性格完全相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樗里子会赖上邹容与这种沉闷的人。
修炼能够让人的身心放松下来,相当于睡觉。晨熙微微的时候,邹容与睁开眼睛看着专心修炼的樗里子,发现安静的他竟然可以这样打动人心!真的是安静的美男子,热闹的疯子。两人吃了早餐就去大殿。
鲲老交给邹容与一个任务——去浮生河取一把剑。而樗里子不可以帮忙,得要回缥缈山采集仙草。勤奋的修炼加上仙草的强身健体可以使人的功力突飞猛进。
樗里子回去的时候,泰蓬山神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发呆。自从听鲲老说了他的事情后,樗里子心中对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师父。”樗里子轻声叫道。泰蓬山神回过神来,转动轮椅,“嗯。”樗里子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只得搔头道,“鲲老叫我回来摘些仙草。”
“为师不能陪你去,我这里有一本药书,你拿着去摘,回来了我再给你确认。”说中手中凭空出现一本书轴,十分的厚重。樗里子接过书往山里面去,但是他不知鲲老要的仙草在那一页,樗里子只好一页一页地翻,“哇,原来这些竟然都是草药!”樗里子发现新大论一样惊喜,平日里普普通通的小草在这本书里面竟然说有治各种病的功效!突然樗里子合上书,“不行,等回去我再慢慢看,现在关键是找到鲲老要的仙草。可是”樗里子看着密密麻麻的字,头疼得厉害。脑袋中灵光一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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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那书本来动了几下又恢复了平静,樗里子睁开眼,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又试了几遍终于书在某一页停了下来。樗里子低头一看,果然在这一页找到了天星草!但是,知道了天星草长得模样,这茫茫的缥缈山天星草到底在哪里?难道又要展开地毯式搜索?樗里子想想就头大,名没那个他最怕困难的说。
就那样枯坐着想了一上午,樗里子突然灵机一动,大声喊着“出来!出来!都出来!”这是在发什么神经呢?附近的小妖怪纷纷地跑出来瞧热闹。樗里子得意地笑了,指着书本上面的天星草说:“你们赶紧帮我把它找出来!”小妖怪们很不屑地就要走开,樗里子拎起老鼠精得尾巴,威胁道“你去不去?”那老鼠精吓得腿软,哆嗦着说“我去,我去。”
“呐,你们挺好了,半个时辰你们要是没有把天星草带到这里,我就一把火烧光这里,看你们住哪里!”樗里子手一挥,把老鼠精给扔了出去。众小妖精听了一溜烟地赶紧跑去找天星草。樗里子嘴巴里叼着狗尾巴草,依靠着大树悠然自得。不一会儿,天星草如同天降,将樗里子堆了个结结实实。“我去!”樗里子从天星草堆里面钻出来,他怎么知道天星草其实在缥缈山算是很普通常见的仙草,在沼泽附近一大堆,只是他没有到那里所以不知道而已。“你们这是要让天星草绝种吗?”
“可是大爷你也没说要多少呀!”一个小妖精委屈地说。
“还敢顶嘴!”樗里子作势挥舞着拳头,凶神恶煞般恐吓。“接下来分队,老鼠精找这个灯笼草,兔子精找祝余,青蛇精找曼兑,其他的看情况找吧。”日落时分,樗里子满载而归,笑着道以后有空会来找它们的。小妖精们笑容僵住了。
邹容与腾云,路过缥缈山的时候从上面看了看那排木屋,终是没有下去,直接去了浮生河。虽说自己在这里呆了一千年,但是毕竟都是在沉睡,所以邹容与没有什么印象。倒是那群小鱼精见了邹容与热闹地围过来。“这些年你去了那里?都不见你来看我们。”邹容与认了好久才勉强认出以前一起玩过几天的小鱼精。她还是会十分地排斥它们。
“我过来看看便走。”邹容与道。
“去哪里呀?”小鱼精们叽叽喳喳地问。
“去浮生潭。”鲲老说的东西就在那里。
小鱼精们听说后慌乱起来,“那里有个怪物,你去那里很危险。”
“我知道。”鲲老说过了。
“能不能不去,要是和那个怪物打起来,你会没命的。”邹容与很高兴有人会担心她的安危,但是她必须去,她要进步就不能惧怕困难。
邹容与看了那口琉璃棺,上面竟然浅浅地刻着几个字,“樗里子。”樗里子?邹容与念了出来。“那个红狐在你沉睡的时候隔三差五来看望你一趟,明明法力那么差,还在水里呆到不能继续待下去为止。”一个小鱼精说。“这琉璃棺极其坚硬,一般的武器是无法划花它的,那个樗里子每次拿着一把匕首划,时间久了,竟然也能让他划出了这几个字。”又一个小鱼精说。难道樗里子很早之前就已经见过我了?邹容与推测,所以在虚里外面他才会走进自己。所以明明那么活泼爱闹的人会和不喜欢和人待着的她在一起。
樗里子啊樗里子,我该拿你怎么办?
邹容与接着赶往浮生潭。
“这气息?”沉睡中的怪物睁开眼睛,抬起头,水便剧烈地晃动起来。借着惨淡的日光,邹容与依稀可以看见这是一条龙或者蛇类型的怪物。它的尾巴砸过来,邹容与急急闪开,立马湍急的水流把她冲到了潭壁。
刚才那一甩,邹容与也看清楚了怪物身体的构造,那黑得反光的鳞甲,她空手的话也讨不到半点好处的。邹容与跳上怪物的身上,怪物身体一移动,邹容与便滑了下来。又重复了几次还是这样。“速度快的话应该可以!”邹容与这样想着又一次冲向怪物,岂料它的尾巴从黑暗中甩出来,邹容与避之不及,硬生生地吃了一击。
邹容与抱着肚子,她能感觉到内脏在那一击之下受了重伤。邹容与一鼓作气,使出全身的力气冲上去,然后跪在怪物的头上,邹容与才看清楚竟然是烛龙!没想到在浮生潭里能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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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烛龙!鲲老也太看得起她了!邹容与用手抓着烛龙的龙须,但是滑滑的没抓住,邹容与又试了一次还是这样。烛龙拼命地晃动自己的身体,要把邹容与抖下去。
即便你整个身体都布满坚硬的鳞甲,肯定会有地方是软的。邹容与想着盯上了烛龙的眼睛,手中的匕首便猛地扎下去,血染红了她的视野,看不清情况,只能感应道烛龙吃痛,疯了一般闹腾。邹容与死死地抓着匕首,身体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地方,疼得喘不过气。待烛龙也累了,邹容与趴在烛龙的身上喘气,她看见烛龙完好的那个眼睛流露出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邹容与有些难过,本来它在这里好好的,却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残忍地伤了它的眼睛!“对不起。”邹容与道。
“没想到是你。”烛龙口吐人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以前在虚谷就见过她。邹容与一愣,以前他们见过吗?“东西你拿走吧,替我向鲲老问好。”烛龙估计着邹容与是鲲老叫来的,他知道它不会杀她,所以存心想要历练一下她。
邹容与拿起里面的长盒子,向烛龙弯腰拜了一下然后踏着水花走了。
鲲老从黑暗中走出来,抚摸着烛龙的鳞甲,“对不起了,老伙计。”手一伸,替烛龙的眼睛给治愈了,但是今后恐怕那只眼睛都是一个摆设了。“乞怜走后,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是泰蓬山神的意思吗?”烛龙道。
鲲老点点头。
烛龙沉默了一会说,“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我只有一句话,她是邹容与,永远都是,并且永远都不会成为乞怜。”鲲老震了一下,随即点头称是,邹容与和乞怜相差太大了,这是他们不得不承认的。并且,若是让邹容与知道所有的人对她好都是因为把她当成乞怜,那她会怎么想。恐怕这样的好不要也罢。
邹容与把长盒子带回白海,呈给鲲老。“打开看看,这是送给你的礼物。”鲲老说。邹容与顿了一下,按言打开长盒子,寒光一现,邹容与能感受到气温低下了几分。原来是一把长剑!邹容与摇摇头,这把剑虽然好,但是并不适合她用,因此要把长剑还给鲲老。
“这是把好剑呀,你不要?”樗里子从后面冒出来,伸手去拿,结果重得任由樗里子怎么使力都是纹丝不动。再看看邹容与的表情,那有超级重的意思?“嘿呦,到底是怎么回事?”
鲲老道,“这宝剑原是我铸造的,但是认主,我未能降服,后来又试了几个人仍是这样。因此我不得不把它放在浮生潭,请烛龙替为保管。本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结果容与却降服了它,这宝剑呀,是认容与作主人了。”
“原来鲲老也没能降服。”樗里子这下觉得没那么丢脸了,自己不算太没用。
可是这剑是按着男的方向铸造的呀,邹容与眼睛抽了抽,她总不能扛着一把男式剑和别人打架吧?而且说不定它的属性还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这剑已经属于你的了,你且把它收下,以后遇到有缘人再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鲲老道。邹容与这才把它收到虚空之中,接着邹容与拿出一张设计图,“师父,容与想自己做一把属于自己的武器。”鲲老一惊,拿过邹容与手里的图纸,樗里子便凑在一起看了。“这画的什么呀,我怎么没看懂?”
叫你不多读书!邹容与解释道,“云泥铸成剑身,轻而脆,而黑铁具有强烈的吸食性,水骨则是非常的柔软。采用脉络的结构。”
“不同的材质对温度的要求不一样,你怎么解决这个问题?”鲲老问。
“这个自然,”邹容与指了指图纸上的脉络旁,仿佛包裹了一层什么。“千年冰髓极寒,除了心头血或者太上老君炼丹炉的真火,没有其他的火能够消融它。我用他们来隔绝出不同的温度空间。”
“好是好。”鲲老点头,邹容与等着他下面的只是。果然鲲老道“这些材料要收集起来要到各个地方找,极不易找得到。”
邹容与点头,但是要做就做最好的,不是吗?鲲老见邹容与没有取消的打算,心里佩服她的执著。“你试试也好。”或许试过之后,知道困难了就应该知难而退了。
“去哪里收集这些?我也去!”樗里子立马举手。
第五章:云泥铸剑
云泥,当然是在天上,随着高度的增加,樗里子抓着邹容与的袖子,“哎呀妈呀,怎么这么高。”正说着,前面急速而来一个人影,邹容与眼光一沉,看来来者不善!
“哪来的贱民,竟然跑上了天上。”那个男子说话时候的表情特别的神气,看都不屑看一眼邹容与和樗里子。
“你屁股是长脸上了吗?神气个啥呀。”樗里子骂道。
再差的地方也会有好人,而再好的地方也会有差劲的人,邹容与不欲和他多事,绕开他走了。樗里子手是抓着邹容与的,所以他这个人也跟着走了。“诶!你们这两个贱民,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那男子生气地指着邹容与和樗里子的背影喊。但是没得到回应,一气之下,男子向两人冲过去,结果邹容与一回头,手轻轻往外一推,那男子便飞了出去。
“我们只是来找一点云泥,如有得罪,还请见谅!”邹容与不卑不亢地说。邹容与刚要迈开脚步,却听得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响起,“打完人就想跑?”樗里子左顾右盼,看到一个壮如牛的男人从云中走出来,眉目间充满了霸气。“什么叫打了人就想跑,明明是他先动手的好吧?我们这叫正当防卫!”但是那男人显然没把樗里子的话听进去。邹容与心中略微不爽,天上也有人如此不讲理。
“父亲!”先前被打的男子走上前,“刚才是这位小友和孩儿闹着玩的,您别当真。”男人瞥了一眼男子,“最好如此。”便跨着沉重的步伐走了。没想到你还有点良心,樗里子道。
“刚才不算,我们现在来打一场!”男子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樗里子把邹容与往外推,“容与上,你不行我再上。”邹容与眼风瞟了他一眼,恐怕自己不行的时候这家伙肯定嚷着逃跑吧!邹容与也不客气,拉开架势就和男子打了起来。
天边金光闪闪,伴随着隆隆的声音。很多小妖精跑到云端看热闹。两个人打了十来个回合,竟然不相上下。突然冒出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孩子,双手一推,一股强大的力量把邹容与和男子轰了开。“好玩,好玩,这么好玩的事情你们竟然不叫本太子。”
原来是天族太子。邹容与脸色沉了下来,若是惹上了天上的事情,估计没个好下场。当即想着如何脱身。樗里子也看出了邹容与凝重的表情,“我说太子,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哪想着玩呀?”那小太子不开心了,“你们不陪我玩我就打你们!”看来是平时娇纵惯了,你说一个天族的太子,你若是打他,不就是和天族为敌嘛?谁会蠢到这种地步?那男子和邹容与均收了手,不敢轻举妄动。
围观的小妖精见不再打架,没了兴趣,纷纷散去。樗里子眼珠子一转,笑道,“太子,我们有比打架更好玩的事情,你去不去?”那太子想了一下道,“你长得好看,且说一说是什么事情。本太子考虑考虑。”男子眼神一抽,这是拐卖太子的节奏吗?
“听说这里不久将有鹏鸟飞过,你知道的,那只鸟大得你吃一年都吃不完”樗里子夸张地张开双手,“要是你坐在它背上,不用腾云也能跑到极南的地方。”小太子想了一下,“那本太子怎么回来,要是母后一天不见本太子就要急了。”樗里子一副简单的表情,“这个容易,等大鹏鸟再次飞往极北的时候你再坐上去,路过这里就下来。”
“太子您别听这臭小子胡说,大鹏鸟是如来佛的信使,如来佛可是住在西边。”男子道。邹容与同情地看了一眼樗里子,这就是不好好读书的后果。樗里子却不慌,继续道,“啊,对,这是这样。你见了如来佛,向他讨教两句佛经,回来你父君肯定对你赞叹有加。”邹容与好想封起樗里子的嘴巴,待会闯祸闯大了,拿你小命去赔罪吗?
“我们这次是拿云泥铸剑,根本没有什么大鹏鸟。”邹容与眉头皱了一下。
“云泥?哈哈!”男子笑了起来,仿佛他眼中的贱民就是没有见识。哪听说过用云泥铸剑的?当下心中想看看他们怎么折腾,便道“据我所知,这云泥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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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莫过于百花仙子府上的,和王母娘娘的蟠桃园里的。”蟠桃园里的?给他们十条命都不敢去。所以只好是百花仙子府咯!
樗里子凑上前,讨好小太子,“我的太子爷,你去问百花仙子要点泥,她肯定给。”小太子反问,“本太子为什么要去问?”一副没有好处就不去的样子。可是两人哪有可以给他的宝贝呀?邹容与倒是想着把樗里子送他玩几天一举两得算了。可是樗里子是妖,进不了南天门呀。
“要不我带你去百花仙子府上刺激刺激?”樗里子问,反正到时候要是被抓到了,有太子在场,百花仙子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谁知小太子指着邹容与说:“她有宝贝!”邹容与微微惊讶,她的虚空里确实放着鲲老送的宝剑,没想到小太子竟然看得出来!不过要是小太子叫她用宝剑换一点点的云泥,她可没这么傻。大不了她改变设计就是喽。
“我就要你那宝贝!”小太子还是指着邹容与说,邹容与无奈,心想鲲老都制服不了的宝剑,小太子未必就能制服了,当下拿出来让他试一试。小太子看见了两眼放光,“好帅!”小小心灵憧憬着自己带上这把宝剑征战四海八荒,做一个人神鬼妖魔都敬仰的战神。可是在他憋红了小脸还是没能把宝剑拿起来的时候,嘴巴的弧度向下弯,明显的本太子不高兴了。男子见了上前来试,结果无异。只是为什么邹容与拿得这么轻松?
“这把宝剑认主,你们呀,想都别想能拿起来。”樗里子神气地说,若是他们拿起来了,自己却没有,那才憋屈。邹容与收好了宝剑,没有办法只能和樗里子一起去百花仙子府偷点云泥了。几个人偷偷摸摸来到百花仙子府外面,小太子紧张地说,“本太子还是第一次做贼。可别告诉我母后,不然非被我气死不可。”嗯嗯!樗里子点头,心想恐怕我这辈子都见不着你母后,别说告密了。
邹容与转过头来,看见男子大摇大摆进了百花仙子府。“他去干嘛?”樗里子立马警惕起来。“百花仙子是他姑,不用担心他。”小太子继续紧张地观察着墙里面的情况。樗里子都快炸毛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点说!他的一世英名都毁在了做贼上面!“可是你也没问呀?”小太子无辜地说。
男子进了百花仙子府,和一群侍女调戏一番。“南荻,你这一来可把我府都热闹了。”百花仙子慵懒地躺在美人椅上面。南荻一笑,“姑姑说的哪里话,难道姑姑不希望南荻来做客?”百花仙子掩嘴一笑,“好好好,把你的小朋友们也叫进来吧。”
正当几人想着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有两位侍女来到墙下,道“几位客人,我家仙子请你们进去。”做贼当场被抓包了!小太子和樗里子脸一阵红过一阵。“呦,谢谢美女姐姐!”樗里子叫道。那两个侍女偷偷地瞄了一眼樗里子,脸比小太子的脸还红。
邹容与当然走在前面,进了府,向百花仙子问了好。
“听南荻说你要云泥铸剑?”百花仙子扬了一下柳叶眉。
“正是。”邹容与回答。
“我也算是养花比较失败的人。”百花仙子叹了一口气,“让你拿去铸剑可是把本来是养花的泥做成武器。”也是,像百花仙子这样的人应该是向往和平而拒绝纷争的,邹容与摇摇头,“那百花仙子怎样才肯把云泥给我?”百花仙子想了想,缓缓道,“我有一位故人在浮生河,你替我把云泥洒在浮生河两岸。我便把云泥给你。”云泥聚集了天地灵气,若是得一点,地上的植物都会修为大增。
又是浮生河!邹容与也想见一见乞怜这个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出了百花仙子府,南荻神气地说,“我倒想看看你能铸成什么好剑。”
“不会让你失望的!”邹容与转身离开。
“小太子,后会无期!”樗里子得意地向小太子挥手。南荻便和小太子回去了。
邹容与去了浮生河,按百花仙子说的把云泥撒了下去。“你说这个地方怎么这么神奇,那边是红红火火的彼岸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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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确实洋洋洒洒的蒲公英。”樗里子道。我不知道。邹容与说,漫天飞的蒲公英怎么就飞不到对岸呢?是对岸拒绝了它们还是它们拒绝了对岸?
路过缥缈山,樗里子提议下去看看。邹容与不好说什么便同意了。
“父亲。”邹容与看着那个落寞的背影道,“我回来了。”她是不情愿回这里的,不是吗?泰蓬山神转过轮椅,“回来就好。”之后两人再没了话。
“呐呐,容与其实有很多事情想要问的是吧?”樗里子道。但是邹容与不说。泰蓬山神苦笑,“以前父亲一直把你当乞怜,是爹对不起你,爹忘记了你只是你自己而已。”
“父亲,你没有对不起容与,容与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容与的脸波澜不惊,心中是否不在乎?泰蓬山神叫邹容与走到他面前,蹲下,然后他在邹容与的眉心一点,邹容与便昏了过去。“师父?”樗里子对这一幕来不及做出反应,赶紧冲上去扶住邹容与。
“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她。”泰蓬山神道。
睡梦中浮现一幕幕场景,那个叫司徒长情的女孩微笑着跟她说“因为我们是好朋友”,还有她历经坎坷想要厮守的司徒长缺,或者说是顾双生,温柔地抱着她,对她说“嫁给我”。梦里面还有言修影、司徒长巽、司徒长流、言郜邦、叶父叶母、纳兰云峰、言红叶、焱罗门的各位等等,一下子好多好多的人,好多好多的事情冒出来,邹容与喘不过气来,终于从梦中惊醒。心好沉重。她突然对这些记忆感到害怕。
樗里子趴在她床边睡着了,一个男子也有倾世容颜。幸好有他在身边。樗里子醒来的时候,邹容与正坐在床边发呆,原来前世她就很喜欢白兰。“哇,睡得好舒服!”樗里子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又摸摸肚子,“是时候吃早餐了,容与,走!”樗里子叫了几声,邹容与才反应过来,“好。”邹容与收起之前的忧伤,却被樗里子看到了。
他也想知道邹容与在梦中想起了什么,他想为她分担所有的事情,可是现在他能够做的,只是装作不在乎,看着她想起某些人,然后开始思念某些人。邹容与为了那个人宁愿沉睡千年,甘愿一切从头开始,他根本无法插足他们的过去。“那你猜猜今天早餐吃的是什么?”樗里子大声地说着,如果大声说话能够驱跑心中的忧伤的话,不妨大声地讲话!
“你很无聊。”邹容与强打起精神。
“乞怜之所以选择你,除了机缘巧合,还因为他。”泰蓬山神看着邹容与说。
“谁?”邹容与心莫名地慌了起来。
“宗政澍。”
“我不明白。”邹容与的心越来越慌乱。
“他就是司徒长缺,现在的卫傕。”
“怎么这样”邹容与后退两步,直到后面是栅栏退不了,她扶着栅栏道。
“乞怜本是我所管辖的缥缈山修炼成仙的一株相思红,却是情根未净,恋上天上的将军宗政澍。天帝发现后命乞怜和宗政澍将军分别下凡历练,直到情根断绝。谁知乞怜竟然偷偷地跑到宗政澍旁边,也就是你的意识里。”后来乞怜逆天行事,被天帝下令剔除仙骨,降于浮生河。
所以他本来是和乞怜相爱的,那她算什么?邹容与脸色煞白。樗里子握住她的手,“没事的,你别想那么多。”谁说没事?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难道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记忆我全部都给了你,但是感觉却得你自己找回来。”泰蓬山神说,他也不知道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错没错。
“谢谢父亲。”邹容与向他跪下,说父亲二字的时候眼泪流了出来。泰蓬山神知道她不会再继续呆在这里了。“去找他吧,弄明白你所有的疑惑。”邹容与摇摇头,她不敢。“累了就回缥缈山,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
泰蓬山神用法术传一句话给樗里子,樗里子看看泰蓬山神又看看邹容与,最后点了点头便和邹容与离开了。
第六章:地狱黑铁
“啊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去找黑铁了?”樗里子故作轻松道。邹容与站在岔路口,心里一片茫然,她该做什么?她该去哪里?樗里子用手肘推了推邹容与,后者才回过神来。
古书上记载,黑铁在极阴的地方,那便是地狱!一想到是地狱,樗里子的脸色便白了,颤抖着问“地狱里面是不是都是鬼?”那不是废话吗?邹容与自从知道一切事情后整个人比以前更加的少话,有时候一天要是说了一句,樗里子就该手舞足蹈的庆祝了。
两人趁着天未黑,找了一间三界廊,吃了点东西后邹容与便盘腿坐下来修炼。只是她以为自己的心够静,但是一旦静下来,那些事情就疯狂地涌出来。她想起来了那些事情,但是她却忘记了爱的感觉。她到底是如何地爱司徒长缺才会为了他甘愿沉睡一千年,即使看到他爱上其他人也说没关系。
内心烦躁得很。
樗里子也是修炼了一会就睁开眼睛,小心地提议道“要不我们玩点游戏吧?”邹容与不愿意玩,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樗里子清了清嗓子,然后捏着嗓子道,“游戏规则呢,是这样的,我们来倒减数字,从一千开始,每一次减七,错的那个人要接受惩罚。我先说呀,准备好了吗?993”“986”“979”“972”“965”“958”“951”“944”“93”结果樗里子因为算数差没来得及算出来。
“别那么用力呀!”樗里子一手捂住左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露出右耳给邹容与弹,邹容与抬起右手,凑近樗里子耳朵,这时动作停了下来,樗里子看着她,这人竟然发起呆来了!邹容与也不知自己到底有没有弹他。新一轮的时候,邹容与因为心不在焉让樗里子赢了。
樗里子做好了准备,然后放到邹容与耳边,大声地说,“我要弹了哦,真的,我要弹了,弹了”邹容与等了很久,樗里子却一直虚张声势,邹容与抓着樗里子的手放近自己的耳朵。樗里子的呼吸变得沉重了起来,看着邹容与的目光也有些迷离。最后樗里子用手指轻轻地握了一下她的耳朵,深情地说“傻瓜,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邹容与看着樗里子,怀疑自己刚才是幻听了。
樗里子站起来,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天已经黑了,好紧张呀好紧张!”可声音里除了兴奋听不出一点紧张的感觉。
天黑了之后,三界廊外面无端地多出了一条路,阴沉沉的。樗里子走在前面,“容与,你若害怕就跟紧一点。”不知从何时起,樗里子变得特别的心细、温暖,总是带给邹容与莫名的感动。路上还会时常可以看到飘来荡去一些游魂,对樗里子和邹容与窥视着,好似随时准备下手,这条路就是所谓的黄泉路。
有小鬼伸手想要抓邹容与,“滚开!”樗里子吼了一声,那小鬼看见樗里子的表情,伸到半空的手缩了回去,躲到了一边。邹容与第一次看见樗里子严肃的样子,她本以为因着他那绝美容颜,樗里子就算生气也是没有效果的,但是她错了。严肃地板起脸的樗里子成熟稳重,让人很心安,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依靠。
怎么回事?明明自己才是法术比较厉害的那个。邹容与的心稍微暖了点。
两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眼前突然变得空旷起来,一个大门突兀地伫立在面前,上面题着“阴界”两个字,门口有牛头马面在守着。此时此景不是一个“月黑风高”所能概述得了的。平常人到了这里估计不死也被吓死了。两人早早就收起了生气,是以牛头马面看了一会没有发现什么便放他们进去。
“我们去十八层地狱找吗?”书上说黑铁分布在地狱之中,而地狱分十八层地狱,越往下黑铁的质量越好。既然来都来了,自然是要最好的了。
两人前面看到了还好,净是些没有生气的魂魄,徘徊穿梭,或等待着轮回。他们要么是出意外死亡的,比如溺水死的溺水鬼,摔死的缺胳膊断腿鬼,上吊死的长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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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火烧死的也有,生病的、老死的更多。其中也不乏各种奇奇怪怪的死法,例如喝酒喝死的,极乐死的,诸如此类。
而越往下,他们越毛骨悚然,听到的皆是厉鬼发出的声音,每一层的墙壁上面挂满了刑具,刑具上面血迹斑斑。根据死人生前所做的事情不同,坏事做得越多,所在的层数越高,受到的酷刑就越残忍。前面的还好,不过是些皮鞭,夹子之类,后面的却是烙铁、斧头、各种刀具,甚至是毒虫。两人看着都觉得恐怖,心想以后坚决不做坏事,再想着要是让每个人都到地狱走一遭,估计人间也是个美满人间了。
前面就是第十八层了,气温骤然上升,难道是接近地心了?红火的岩浆在到处流动,鬼被吊在上空,寂静得可怕。每隔一段时间,吊着鬼的铁链就会变长,那鬼便整个没入岩浆中,过了几个呼吸才刷地收回去。邹容与展开炼瞳看去,若说前面地狱的是破了皮,割了肉,可眼前的鬼哪里还有什么皮肤可言?简直是面目全非!
鬼们察觉到了邹容与他们的存在,狰狞地笑了起来,身体一抖,在空中晃来晃去,又一次竟险些贴上了邹容与。樗里子把她拉开,“这些东西看多了晚上会做噩梦,还是快点找些黑铁走吧。”邹容与点点头。眼下一片红红火火,哪里有黑铁?难道是这里太高温了,黑铁融化在了这些岩浆中?
吊着的恶鬼躁动起来,拼了命地往两人身边撞。甩落的岩浆滴滴答答地落回岩浆中,滋滋作响,伴随着他们嘴巴里发出的卡沙卡沙的声音。鲲老教过邹容与发水的法术,如洪流般的水如岩浆相抵充,升腾起厚重的热气。那些厉鬼叫得更欢了。樗里子则用法术冰住水从而冻住岩浆,邹容与再用炼瞳观察。被冰住的岩浆温度降了下来,变回了原先的模样,有泥土、有石头、有一些无法复原的草木灰。
“快,要是这里温度降下来,那些厉鬼就更活跃了!”说不定就挣脱了铁链。这样的厉鬼放出去一个都是大罪!樗里子催了一下邹容与,同时把袭向邹容与的厉鬼挡开。后者观察了一阵,看到一块约莫一立方的黝黑到发亮的石头。就是它了!邹容与伸手,将石头收入虚空,樗里子一松手,冰迅速化了,岩浆又奔流了起来。那些厉鬼没有得手,好不气急败坏。
“刚才厉鬼躁动,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有声音从外面传来。邹容与和樗里子对视一眼,立马变成狱卒的模样,对赶来的狱卒垂首。
“怎么回事?”其中一个看上去官比较大的问。
“属下也是刚赶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现在厉鬼安静了下来。”樗里子道。
厉鬼也是精得很,要是让狱卒知道了他们在躁动,指不定加大施刑频数,当下安安分分地吊着。
樗里子和邹容与随几各狱卒出了十八层地狱。走着走着,樗里子和邹容与发现了一间房间,在这样的地狱中怎么会有这样的房间呢?于是两人偷偷地溜进去,却发现四周都房子着书架,上面是清一色的书。生死簿?邹容与随手拿了一本来看,果然是!邹容与想起那天晚上做的梦,心里欲找一找他们的生死簿看看,尽管知道了他们最后的结果,还是想要亲眼看看生死薄上是怎么写的。
京都。
邹容与看了几个,上面写着司徒长巽、钟离等人老死;言妤诗自杀而死,没有关于邹容与的记载,想来是因为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叶父是在邹容与走后的一个月病死的;司徒长情二十六岁体弱死的。上面也没有司徒长缺的名字,因为他是仙人,应该是由司命掌管着他的命薄。邹容与摸着上面一个个的名字,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她多怀念那时候的时光。
手被人一握,掌心的温暖传达到她手上。那人轻声说,“走吧。”
两人没走几步便与一群人撞上,原来是地狱的第一长官——阎罗王!惨了!樗里子低声一句,把邹容与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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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身后,两人低着头恭候阎罗王走过,可谁知阎罗王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鼻子动了动,“你们是谁!”阎罗王大声呵斥。樗里子和邹容与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们先下去。”阎罗王吩咐。那些鬼差依言退了下去。阎罗王盯着樗里子身后的邹容与看了半晌,樗里子他一眼就看出来是一只九尾红狐,估计着是红狐族樗里风那宝贝儿子。只是他身后这人就看不懂了,明明身上没有半点妖气,体内却拥有着强大的妖力。阎罗王一甩衣袖,两人眼前一片晕眩就被阎罗王扫进了生死薄所在的房间。
接着阎罗王念动法术,生死薄一本一本浮在空中,围绕着邹容与快速转动,但是半刻过去,生死薄依然没有找出关于邹容与的信息。出了天上的神仙,其他任何的人、妖怪都是由他掌管着,难道这个姑娘竟是天上的人?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他常年居在地府,出了上天禀告,基本没接触过什么神仙,若说不认识邹容与就不奇怪了。可是为什么她体内竟然有如此大的妖力?按理说仙有仙气,妖有妖气,就好像眼前这个红狐妖就一股的骚味,但是邹容与身上出了淡淡的清香没有任何的气味,真是奇怪!她的灵魂到底是属于哪界的?
阎罗王不敢随便得罪眼前这个未知的主,万一是天上的人,得罪了可不好交代。“两人远道而来所谓何事?”阎罗王问道,一张因常年在地下不见阳光的脸煞白煞白,见者心惊。“要一些黑铁。”邹容与答道。阎罗王倒是欣赏她的诚实,不过黑铁具有强烈的吸食性,越接近地心的黑铁越精纯,是以他将十八层地狱按照犯罪的程度递增分布。黑铁能够吸食身上的戾气,是很好地困住里厉鬼的物质。
“也罢,要一点没什么大碍。只是两位拿了黑铁就立马离开,若是地府中的鬼们发现两位是生人,指不定会乱成什么样子。”这个他们两个自然是领会到了,刚才在十八层地狱,那些厉鬼们可是恨不得把他们吃了。
待邹容与和樗里子要离开,阎罗王又道“姑娘可否告知你的身份?”
邹容与眼神凝了一下,“父亲在容与身上加了咒,容与亦不知自己是什么。”心里却想起来那一天泰蓬山神对她说“菩提子上的无根水具有净化世间万物的功效,喝下它的人不仅涤净灵魂的一切污秽,更能把人的记忆给消除了。只有这样忘记或者说是失去一切记忆以及感情才能够说从头开始,才可以重塑肉身。那天我问你。”
“即便是要沉睡千年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
“即便千年以后,你不再是你,他也不再是他,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
“即便他爱上了别人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
“即便付出这么多你们还是不能在一起,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算是哭也要哭着走完,看看你的选择是否值得。你虽是我用菩提子创造的肉身加上我千年修为才在这沉睡的千年里面慢慢养成。但是这样的你非属三界,你的灵魂不属于这个地方。若是未经许可修炼仙术,必遭天谴,妖有好坏之分,一切皆看你的造化。”
阎罗王有些失望,挥挥手让他们走。
两人走出阴间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那条黄泉路也模糊了起来。“快走!”若是黄泉路消失了,那他们就会迷失在阴界和人界的路上!因着要沿着黄泉路走,所以不适合腾云,樗里子便拉着邹容与的手跑了起来。他抓得很紧,生怕邹容与会掉在后面。
三界廊就在前面了,两人加快步伐终于跑了回来,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哈哈,终于拿到了黑铁,还以为阴界很恐怖呢!”樗里子笑道。可不是很恐怖吗?邹容与手心里还有樗里子留下来的细汗。
第七章:棺中你我
两人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来,打算第二天再回白海。
邹容与想了,樗里子这样陪着自己为了个破剑出生入死,自己却什么好处没捞到,着实不厚道,便想着等材料筹集了,一定要找时间给他觅个宝贝。
刚躺下来,脑海中便浮现出做的那个梦,一幕幕的场景晃得她心烦,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眠。索性盘腿坐下,闭目养神,坐了半个时辰,勉强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听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待晨曦微微,又是一个晚上。
樗里子打着哈欠从房间走出来,连伸个懒腰都能让旁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邹容与恨不得拿块黑布把他严严实实卷起来,省得他招人耳目。樗里子倒是不介意,双手搭着邹容与的肩膀,下了楼后叫小二上两份点心,来两碗粥,配了点小菜。
用了早餐,两个人信步走在大街上,很不巧没赶上集市,基本没有小贩买东西,大街若不是此时骄阳似火,否则真应了那一个“冷冷清清”。樗里子难得找到了个包子铺,要了四个肉包,打开袋子向我递过来,“这包子呀还是肉馅的好吃,你莫不是没尝过吧?”邹容与的口味在这一点上自是和樗里子的相似,不过人们做包子,时常爱把肉和芹菜混合,邹容与便不再买肉包了,而是偶尔吃几个豆沙馅的。“你先试一下好不好吃。”邹容与道。樗里子桃花眼眨了眨,“好啊,学会让我试毒了”说着便伸手过来要教训邹容与。邹容与没有动,他的手便停在了半空中,早料到他不会动手。
樗里子,我努力让自己做一个开朗的人,为了更好地和你相处。
在小镇兜了一圈,兴趣索然,便回了白海。还是回到这里比较让人心安。樗里子腾云的技术进步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是用了苦功。回去之后邹容与向鲲老请教了关于水骨的问题。
鲲老告诉他们,水也是有生命的,你在它的里面,得要用心去感受它的呼吸,它的身体。但是水骨是一方水域的整体构架,若没了水骨,水失去了控制,势必发生水灾。樗里子丈二摸不着头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邹容与默默地记了下来,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自古便有大禹治水,把水的渠道疏通了,水自然不能兴起什么风浪。只是疏通渠道是一个大工程,单凭一个人是无法做得到的,得要观察地势走向,合理地利用,未尝不是一个事半功倍的好办法。是以,邹容与又准备兜几圈看看有什么适合的水域。本来叫樗里子在白海好好修炼,但是他说什么也要跟着,还美其名曰这叫历练,长长见识总归是好的。鲲老也由着他去了。
邹容与想,确实,如果我不是想要铸这么一个剑,或许我一辈子就只是待在白海或者某一个地方,顶多到人间走走。也许我根本就没去过天上,没下过地狱,那样的平淡人生,想起来又觉得无味。有樗里子陪着是好的,一个人的时候寂寞会铺天盖地地袭来,挡也挡不住。
樗里子腾云极快,要邹容与去追。邹容与知道他认真起来也是可以很厉害的,反而是自己,最近心怎么也静不下来,仿佛没有进步一般。会不会有一天,樗里子已经走远了,而自己还停留在原地?邹容与想想又害怕了起来,到时候是不是又是自己一个人?想着,加快了速度追上樗里子。“你别跑那么快,我怕看不见你。”邹容与说完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樗里子自然是听到了,微微笑着稍微减慢了速度。
“那么你走在前面,我看着你走可好?”樗里子说着已经到了邹容与身后,邹容与耳朵微微红着,不再作声。
“容与你看!”樗里子指着下面叫邹容与,邹容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下去,是盈盈的一面湖。“我们下去看看可好?”
邹容与看着眼前的湖,以及湖上那座桥,对面山上开满了漫山遍野的花,一簇簇地挤在一起,煞是好看。山脚、桥的尽头立了一个门,上面题着“阳光不锈山庄”几个字。邹容与略微苦涩地笑着,想不到故地重游竟是这番滋味!因为有人保管的缘故,即使是一千多年过去了,这里还是那样子,那么熟悉。只是人呢?都不存在了。
“傻站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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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樗里子见邹容与一动不动看看这眼前的景象,眼睛慢慢地红了。邹容与缓缓告诉他“这是我最重要的一个地方。”山上那些花都是他为她种的,他还说,等到山上的花都开了,就让她嫁给他。可是她忘记了爱他的感觉并且知道了他爱的人是乞怜。她该怎么办?
“上去走走吗?”樗里子问她。邹容与紧紧地抿着唇,摇了摇头才道,“我们走吧。”樗里子却拉起她的手,走上了木桥。有官兵拦下他们,说不得允许不得进入。这里已经成了官家的地方。樗里子严肃起来,手一挥,那几个官兵就昏了过去。
山的上面有几座坟,先是叶母的,后是叶父的,接着是一个合葬墓。邹容与看着墓碑说不出话。在世人的眼里,她是已经死了并且和他葬在了一起。邹容与摇身便消失在眼前,樗里子赶紧跟了上去。两人却是进了墓室。
司徒长缺死的时候是在边疆,战后士兵们抬着他的棺材跋山涉水回到这里。连着一起的还有御龙剑和降虎剑。躺在这里的是他,但不是她的肉体,而是一个叫言妤诗的。世人不知道不怪,只是她还这般活着,他却已经投胎转世了多少回,又遇上了多少人,爱上了多少人?又想着和谁生生世世在一起。
泰蓬山神说宗政澍情根净了才可以回天庭,那么这么多年了,他还留在这个人世间。邹容与的眼泪低落在黝黑的棺材上面,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棺材。“别伤心,他这一世的名字叫卫傕,我们找到他,重新开始就好了。”她落泪只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出了墓室,离开了阳光不锈山庄。樗里子不停地大声讲着笑话,后来又提议我们到京都走走吧?邹容与努力扯了一下嘴角。
这里还是那个司徒皇朝,想必司徒长情还是做她的长公主,每一世只有十八岁。这是改变不了的定律。邹容与扭头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却听樗里子说“要坐下一起吃吗?”邹容与转回头才发现桌子前面何时站了一个怯生生的小丫头,只不过她眼睛里的平静倒是出卖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樗里子给她夹了一块肉问道。
“容与。”小丫头咽下口里的饭菜后说。樗里子一口茶喷了出来,“姓什么?”小丫头以为樗里子是不小心呛到了,回答说“姓邹。”这下樗里子猛烈地咳嗽起来,许久才恢复平静。又道“你可知邹容与是谁?”那小丫头佯装不知他的意图,“知道呀,我就是邹容与啊。”
一千多年过去了,知道邹容与这个人的人真是越来越少了,一般人只知道阳光不锈山庄,虽然上面有几座坟,但是依然会乐此不疲地到上面游玩。叶父死后,司徒长巽便和钟离一起打理阳光不锈山庄,但是他们的寿命是有限的,他们也死了之后,便由他们的子孙去接管。一千多年的延续,兴盛和衰落更迭,这里慢慢地演变成官家的了。
“你可知她是谁?”樗里子指着我对小丫头说。小丫头摇摇头,“这个姐姐从刚才就没有说过话,容与不敢问她。”樗里子哈哈大笑起来,“容与,你这张冷冰冰的脸可以画上去当门神了。”小丫头摸着自己的脸疑惑地看着樗里子。后者努力忍住笑,道“这位呢,才是货真价实的邹容与。小丫头,以后别拿着别人的名字到处走动。”说着揉揉小丫头的脑袋。
“胡说!”小丫头生气地嘟着嘴,“我才是邹容与,大哥哥你骗人。”
兴许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说不定在哪个地方还要一个邹容与呢。邹容与淡淡道,“吃饱了就回家。”他们也要走了。小丫头却来了脾气,“我不许你叫邹容与。我我命令你!”
“命令?小丫头你是谁呀?”樗里子笑道。
“我是当今长公主司徒瑢,你不许叫邹容与这个名字,不然我叫人抓你!”小丫头指着邹容与说。邹容与莞尔,摸了摸鼻梁,“司徒长情。”小丫头顿了一下,惊诧地看着邹容与,“你说什么?”“司徒。”邹容与又说。小丫头眼圈立马红了,曾经有一个人如她这般冰冷、不爱说话,也是这样叫她司徒。“你是谁?”
“不是告诉你叫邹容与了吗?”樗里子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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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司徒瑢双手捂脸哭泣。
“是我。”邹容与拿开司徒瑢的手,好让她看着自己,“这便是我的真实模样。”
“容与?”司徒瑢试探着问,邹容与看着她点了点头。后者破涕为笑,终于等到你了。司徒瑢一把扑进邹容与的怀中,泪水浸湿她的衣裳,在素白的衣裙上面晕开一朵朵花。“我好想你,真的。”这一千多年来她不停地获得,又不停地失去,她的宿命让她害怕拥有,不敢靠近任何人也不敢让任何人靠近。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些日子,她需要一个知道她的孤寂的人,她也需要一个陪伴她的人。曾经她们靠的那么近,相互依存,后来她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如今柳暗花明,终于还是出现在她面前。
“容与,这是你什么时候认得女儿吗?”樗里子嬉笑道。
邹容与冷眼看他,“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很早就认识了,知道彼此心灵深处的秘密,知道彼此的感情,更知道彼此的缺点并相互包容。一千年过去,她还记得她,还珍视她们之间的友情,让她心头一暖。司徒瑢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泪痕,哭笑着说“完了,一哭起来就停不下来。”邹容与捏捏她的脸蛋,还是小丫头的司徒瑢特别的嫩,仿佛能捏出水来。樗里子被邹容与这个举动惊到了,眼前这个邹容与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看来她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很深。
“他是谁?”司徒瑢指着樗里子问。后者眼睛抽了抽,现在终于想起他这么个人了吗?樗里子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也想知道在邹容与心中把他当做什么。邹容与嘴角噙着笑,温柔地说,“他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原来,如此。樗里子强装镇定,如此也好,好朋友的话应该能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爱护你的吧。只要你不赶我走就好了。
“那是!”樗里子拍着胸脯自豪地说,“我可是和容与一起上天入地,上刀山下火海的顶好的兄弟。告诉你呀,没我,她不行。”司徒瑢笑了起来,还好有他陪着,不然她该多孤单,“得得得,知道你厉害,桃花眼。”邹容与没想到司徒瑢直接用桃花眼称呼樗里子,不过确实生动形象。
司徒瑢心情大好,又叫小二上了几样菜。樗里子调侃,“呦,用别人的钱这么顺手!”谁知司徒瑢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神气地看着樗里子,那模样好像在说“本姑娘有的是钱。”吃饱喝足后,外面天也黑了,司徒瑢却执意和邹容与住一个房间。“小公主你不回去,宫里该热闹起来了。”樗里子摸摸司徒瑢的脑袋。司徒瑢头一偏躲了过去,向樗里子做了一个鬼脸,“你们有本事帮我瞒过去的,我才不担心。”邹容与无奈地摸摸鼻子,后捏了个诀,一道光往宫里去,一个司徒瑢模样的人已经出现在了宫中。
两个人坐在床上,樗里子自然无聊地要来一起听。司徒瑢讲了很多她的故事,又问邹容与,但是得知邹容与沉睡了一千年后心痛了起来。“很寂寞吧?”司徒瑢握着邹容与的手。樗里子撇嘴,“她才不寂寞,一群小鱼精天天窥视着她。”邹容与想起琉璃棺上面樗里子刻的字,心微微动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也天天窥视着?”司徒瑢黠促地笑樗里子,后者脸一红,不再说话,一双桃花眼偷偷地瞄着邹容与。
三个人聊了一个晚上,大多时间都是司徒瑢和樗里子在说关于邹容与的事情,邹容与只是在偶尔时才会插上话更正几句。
次日到了不得不分别的时候,司徒瑢眼里含着一包眼泪,可怜巴巴地望着邹容与,“容与,你还会来看我的吧?”邹容与点点头,自然会。樗里子和司徒瑢惺惺相惜起来,还说着要带司徒瑢腾云,去各种各样的地方。邹容与按着司徒瑢的肩膀,好像接下来的话她已经酝酿了很久,“司徒,宫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卫傕的男孩?”
司徒瑢诧异地点点头,不知邹容与为什么认识他,而且要干什么。樗里子听了这个名字,苦涩地笑着。“麻烦你必要的时候关照一下。”司徒瑢笑了起来,“他呀比我这个公主过得还好,放心吧!”真的吗?邹容与楞了一下,随即和司徒瑢道别。
第八章:水怪水骨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在人间穿梭了许久,人间的烟火撩动两人的心灵。“容与,等你的剑铸成之后,我们到人间住一段时间吧?”樗里子提议,眼里有光。“这算是你的心愿吗?”邹容与问。谁知樗里子听了脸红了起来,“算算是吧。”邹容与点点头,道“好。”
听闻在辽海处有水怪作崇,出去打渔的渔民无一幸还,后来渔民就不敢再出去打渔了,可是对于打渔为生的辽海渔民们,这无疑是断了生路。两人对视一眼,往辽海方向去了。辽海海岸停靠着大大小小的渔船,却没有一个人出海。再一看,渔民们站在高处,看着海面愁眉苦脸。
邹容与和樗里子趁渔民们不注意偷偷地下了海。辽海时而平静怡人似温柔的女孩,时而狂躁暴怒,如同一个暴君。邹容与比起眼睛,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哭泣,“是谁在哭?”樗里子用意念问。“你是谁?”那声音止了哭反问樗里子。邹容与根据声音的来源判断出了方向,刷的一下过去了。
紧随其后的樗里子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眼前这个庞然大物该不会是罪魁祸首吧?这个水怪长得像鱼,有鱼鳍,有须,有鱼鳞。但是却从鱼鳍下面长出了两只有力的爪子。要是打起来估计有些棘手。“你为什么要伤害那些无辜的渔民?”邹容与这是要给水怪定罪了。
“我没想过要伤害他们,”水怪急了起来,“我生活在深海之中,随着水流来到了这里,我不知道怎么回去,我饿极了,所以”
所以你就吃人?樗里子也怒了,有那么多人你不吃却吃人!手里光芒一现,一个能量球向水怪砸了过去。水怪吃惊,庞大的身躯稍微扭动躲了过去。虽然是稍微的扭动,但是海面上却是波涛汹涌。人们指着海面惊恐地说“水怪出来了!”
为了避免水怪身体扭动带来的冲击,邹容与不得不用法术打过去抵消大部分的波动。而水怪以为樗里子和邹容与都要打它,一时急了起来,更加大幅度地扭动身体。本以为这么大的水怪动起来应该会很困难,但是似乎是鱼鳍的作用,水怪不仅迅速地移动,并且很好地保持着平衡。一双大爪子向邹容与和樗里子伸过来。
人们看见海面生浮出一个像小山一样的怪物,同时有两个身影围绕着水怪在搏斗。“神仙!神仙!是神仙来帮我们了!”大家一起欢呼。
浮浮沉沉打了半刻,邹容与跃上水怪的后背,“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
水怪大声叫起来“你们要杀了我!”樗里子手里的能量球又一个砸到水怪的身上。水怪更加惊慌,更加拼命地挣扎,“我要杀了你们!”樗里子看着水怪变得癫狂,连忙叫邹容与快下来,但是邹容与双手结印,念起咒语,一条金色的绳子绕着水怪绕了两圈,水怪奋力挣扎,樗里子连忙打它分散它的注意力。
但是那条绳子还是啪的一声断了,邹容与也被甩了出去,重重地砸在暗礁上。樗里子知道他现在最紧急的是按照邹容与刚才的办法绑住水怪,这样才能不让邹容与受二次伤害。
邹容与勉强地站起来,来到樗里子身边为他加了一股力量,然后两人拉着水怪往深海去。
海面渐渐恢复了平静,但是始终没有见那两个神仙浮出水面。是以他们以为两人同水怪同归于尽了,第二日便在海岸竖起了两座无名的雕像,一拿一女,模样也是很模糊。
而邹容与和樗里子拉着水怪往深海走了很久,下面黑不见底,一个不留神,两人和一只大水怪便掉了下去,约莫下降了一刻钟眼前才渐渐清晰起来。
“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水怪兴奋地叫了起来,但是樗里子和邹容与看着周围,出了一身冷汗,手臂上也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这里好像每一只动物都是庞然大物,有很多比刚才那只水怪要大几倍几十倍。天呐,自己来到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听到水怪的声音,那些怪物们立马围了过来,又看见邹容与和樗里子绑着水怪,一股强大的力量自身后快速袭来,樗里子和邹容与来不及躲避,生生地被扇了出去。
真是疼得肝肠寸断!樗里子捂着胸口,努力站起来,但是邹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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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的情况就不好了,刚才就已经受了一击,现在又是一击,不知还能不能站起来。樗里子看见从邹容与身上慢慢地晕开血色,难道?樗里子奔过去,看见邹容与的腹部被突出的尖利石头贯穿,“容与!”樗里子大声叫着,他变得害怕了。
被绑着的水怪因为失去了邹容与的法力,很容易就挣脱了。它拦在邹容与和樗里子面前,道“父亲大人,刚才是孩儿太慌张了,以为他们要杀了孩子,所以拼命挣扎,他们是出于不得已才绑孩儿的。”那大水怪看了看小水怪,身上并没有受伤,举起的爪子放了下来。
樗里子站起来,一双眼睛通红,整个人看上去极为恐怖。“我要让你们偿命!”说着冲向了大水怪。旁边又有一个水怪猛地一挥爪子,樗里子后背火烧一般疼。“母亲!”小水怪看见了着急地叫着。“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不把他打晕过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樗里子撑着腿站起来,再一次冲过去,但是还是没有碰到大水该就被激流打到了。又重复了几次,小水怪哭了出来,“不要再打了。”
那一次的樗里子意外的英勇,此时他又站了起来,即便早已伤痕累累。“你们杀了她,我要让你们偿命!偿命!偿命!”樗里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了,嘴里重复着偿命两个字。
“她并没有死。”空无中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在邹容与身上慢慢地聚集了光。樗里子一颤,摇摇晃晃地走向邹容与,“那你救救她,你要什么我都愿意,求你救救她。”那声音不再开口,只是在邹容与身上聚集的光点越来也多,渐渐地光耀眼得樗里子看不见邹容与的伤口。水怪们温顺地匍匐在地上,看上去特别的虔诚。
过了一个时辰,在邹容与身上的光慢慢散去,出了腹部破了个洞的衣服,那里的肌肤竟然丝毫未损。樗里子抱着邹容与哭了起来,邹容与微弱地睁开眼,虽然此时是在海里,但是她却能感觉到他的泪水。“我又没死,哭什么。”
事后,小水怪把我们安置在了它的房间,真是打得可怕。樗里子这货在邹容与醒之后就立马昏了过去,此时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邹容与看着樗里子安静的睡颜,忍不住用手戳了戳他吹弹可破的脸颊,真是长得人神共愤。
而后,邹容与走了出去,“小水怪,你知道水骨吗?”小水怪脸色变了变,他家里就有一根,换句话说它们生活在水的体内,刚才便是水用它的生命力治好了邹容与。在他们水怪一族,对水极为尊崇,是不可以随意谈论水和水骨的。要是被父母知道了,说不定会非常生气呢!看水怪的模样,邹容与知道不好继续问下去,便收了声。
“水分活水以及死水。活着的水当然拥有神力,养育着水中的万物。但是若成了死水,生物生存不了,接连死去,因此死水极为的阴沉,并且多鬼怪。”大水怪从一旁游出来,显然是听到了邹容与刚才的话。
“那这死水还有水骨吗?”就像人一样,就算是死了,还是会剩下骨头,至少短时间内消失不了。大水怪点点头。但是他们从出生便居住在这里,离不了水,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哪里有死水。正说着,一个人影从里面晃出来,原来是樗里子。他的长发散落,脸上迷蒙,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我醒了,看不见你”心不安。樗里子看着邹容与说。
邹容与上去扶他坐下,“你饿不饿,渴不渴?”樗里子立马恢复了往日的不正经,嬉笑道“呦,难得我们的容与这么关心人,那要不要替我揉揉?我这里疼得慌。”樗里子捂住胸口道。邹容与从松散的衣襟看到樗里子的胸中青一块紫一块,当下道,“别得了便宜还不卖乖。”
既然樗里子醒了,邹容与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于是对大小水怪提出了离开。樗里子表示同意,毕竟在这里还不如他的无浪殿来得自在。又或者和邹容与到上面人间喝点茶。于是大水怪将邹容与和樗里子驼出了深海,照它这么个大体积是不能继续游下去了,否则随时可能会搁浅。因此大水怪将两人放了下来,道“多谢二位救了小儿,以后欢迎二位来做客。”樗里子抱拳道“有空便去。”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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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海,发现已经有很多的渔船已经开始作业,海面恢复了原来的热闹。樗里子指着海边那两座雕像笑得肚子疼,“容与,你这模样太好笑了。”邹容与看了看,“好像你的更离谱。”樗里子这才止了笑。
依照大水怪说的,两人寻了个月终于在一处群山中找到了死水。
“这里诡异得很,容与你可要小心。”樗里子严肃地说。
邹容与在上面观察了四周,心惊道“应该这里是人为破坏的!”邹容与指了指旁边已经干涸并且长出了乱草但依稀可以看得出是河道的地方。中间一块大石头堵住了水的出路,这里的水流不出去,渐渐地就变成了死水。这块石头太突兀了。
樗里子皱起了眉头,“可是有什么阴谋?”
活水变死水,除了破烂这里的风水,还会滋生阴邪之物,这里莫不是哪位大人物的墓穴吧?得罪了人,人就让他不得好死。邹容与摇摇头,看来自己的盗墓小说看得有点多。但是待会务必小心。
两人小心翼翼地进了水中,水里视线若,两人还各自掏了一个夜明珠照亮。樗里子抢先走在邹容与面前,细细叮嘱,“待会若是出来什么对付不了的东西,你只管拼命跑。”邹容与哭笑不得,若是自己真的是那样的人就不值得他为自己冒险了。
走了一会,邹容与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什么东西扯住了,挣不脱,便弯下腰去解,可是双手竟然在这时候也被那东西缠上了。“樗里”她叫了一声,但是樗里子已经不见人影,连他夜明珠的光也看不见了。幸好她平时虽然带着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用力拉回双手,从怀中摸出匕首。那股力量突然发力,把她扯下去,越来越深。
邹容与拔出匕首,对着那些触手用力割下去,一股腥臭味便冲击着自己的鼻子。那东西受了刺激,疯狂地甩着邹容与,邹容与只感到天旋地转,整个身体都软了。邹容与顺着触手摸上去,看上去像是自投罗网,送食虎口,但是只有这样她才能接近触手的主人,并解决掉它。那东西张开嘴巴,邹容与能闻到从它嘴巴里传出来的腥臭味,虽然她现在是在水里。
邹容与挥动手里的匕首,先怪物一步做出动作,刀锋所过之处,那怪物被分解成了几块,黝黑的肉流出黑色的水,将本来就阴暗的水染黑。邹容与脚一蹬,往上面去。正见樗里子慌慌张张跑回来,“你去了哪里,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但见邹容与竟然拿出了平时不舍得用的匕首,想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当即又说道,“这一次可别离我太远,不然被什么东西盯上了都不知道。”
樗里子领着邹容与前进“我在那边看见了一道亮晶晶的东西,看上去很软,应该就是水骨。”于是两人加快了步伐赶过去。
“竟然不见了?”樗里子揉了下眼睛,刚才明明就在这里的!
“不,是被挡起来了。”还没说完,一群东西黑压压的袭向两人。近了才发现竟然是密密麻麻的骨架子。他们张牙舞爪冲向两人,锋利的指尖发出亮光,看着格外的渗人。邹容与不得不拿出宝剑去挡。“樗里,你去拿水骨!”邹容与把匕首扔给樗里子,自己接着双手握着宝剑同骨架厮杀起来,渐渐的,骨架子把她围得密不透风。
“容与,我拿到了,快走!”樗里子把水骨割断,收进虚空。但是邹容与没了出路。
樗里子低吼一声冲上前,却见骨架堆突然炸开,那些骨架四下散落,没有了动静,再看,邹容与头发已经散开,脸色好不到那里去。握着宝剑的双手不住地颤抖。刚才她往宝剑里面注入了法力,可是那宝剑好像非常喜欢法力,主动地吸食,根本控制不住。樗里子跑上去,抱住要跌落的邹容与,两人往上面去。
邹容与浑身湿透,头发还在湿哒哒地滴水,素色的衣服沾了水贴在她身上,描摹出玲珑弧度。樗里子暗暗地咽了咽口水,这时邹容与施了法术,转眼就换了一套衣服,头发也干了。“我来替你挽发如何?”樗里子说。邹容与看了他一眼,眼里含着什么意味,手点了点,那长发便自动挽好,一只木钗稳定住。
第九章:地心冰髓
水骨拿到手,这下只剩下冰髓了。冰髓在地心深处,要想找到冰髓得先前往地心。两人使用遁地术走了许久,感觉身边土质的温度越来越低,看来离地心不远了。两个人又加快了速度。樗里子打了个哆嗦,颤抖着嗓音说,“容与呀,老子快冷得不行了!”虽然有法术御体,但还是抵御不住那刺透骨髓的寒冷。
视线渐渐地开阔了,两个人竟然能站着走路。使用了这么久的法术,他们早就精疲力尽了。停下来时,邹容与看见樗里子睫毛挂了一本冰,扑闪扑闪煞是好看。而邹容与也好不到哪去,鼻子耳朵被栋得通红,本来无甚血色的嘴唇这时也红得妖艳。
樗里子尴尬地别开头,“这里怎么是空的?”越往前走,空间越大,邹容与观看着这里的环境,好像有什么东西住在这个,但是气温太低,鼻子也不是十分的灵敏。不过对于樗里子这只狐狸来说就未必了,嘴里嘟嚷着,“怎么感觉有同类的味道?”
刚说完,里面传来一个嘎吱嘎吱的声音,脆脆地响。邹容与警惕地走进去,走了大概五十米左右,却看见一头毛茸茸的白色生物,对着冰块嘎吱嘎吱吃着,从它享受的表情看,似乎那冰块十分的美味。注意到有人走进来,那生物立马抬起头,戒备地盯着邹容与。樗里子刚进来,被眼前所见惊到,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勒了个去,真是活久见!”这庞然大物,没错,就是大得上千斤的庞然大物,竟然是一直通体白盈盈的狐狸!
“估计是靠吃冰髓获得法力。”而千年冰髓中吸收了天地灵气,又因为接近地心,所以极易吸收地心之力。是以靠吃冰髓的冰狐能够长得这般庞大。那只冰狐前足点地,后足弓着,随时准备袭击两人。
邹容与似乎听到了呼吸的声音,从通道那边传来,没多久,从里面走出来五只同样大的冰狐,有力的爪子走在冰面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邹容与手一伸,宝剑已然在手,既然都到了这里,没拿到冰髓就回去,岂不是太可惜了?樗里子低声道,“待会我拖住这几头畜生,你去拿冰髓。”
邹容与一提宝剑,整个人冲了出去,那几头冰狐也冲了过来,很快就打在了一起。“切!”樗里子也跟着冲了上去。两人六冰狐打斗的地方是个空地,旁边却是直直地竖下去,深不见底,并且上空,他们能看见有冷气袅袅地升上来,想必温度比上面还低。
樗里子冷哼一声,“哼,现在身体终于暖和一点了。”
一只冰狐被逼到了边缘,强有力的四足死死地抠住冰面,来了一个急刹车,随后猛地发力,扑向邹容与。邹容与提剑迎上去,宝剑没入冰狐的胸膛,温热的血溅了她一身。
“唔——”樗里子从眼角的余光可以看见一头更大,看上去年纪稍大的冰狐从刚才那条同道走出来,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容与小心!”樗里子提醒邹容与,但即便是有了准备,前面突然多了一只更强的冰狐,左右还有其它的。邹容与也是应付不过来,躲避不及,冰狐锋利的爪子扫过,在邹容与身上留下一条条的血痕。
混蛋!樗里子大吼一声,疯狂地打向冰狐。岂知那老冰狐开了口,“小子,我认得你父亲,一千多前他还来我这里偷冰髓。”世上狐狸种类很多,但是像他这样是红狐并且是九尾的可就不多了,再看看樗里子的年龄以及他身上的气味,老冰狐也猜出了一二。樗里子身体僵了一下,原来父亲那条断臂是他弄的!今天他一定要帮父亲把这个讨回来!
可是樗里子父亲一千多年前的法力远远高于樗里子的。要想讨回来。一个字——难!那老冰狐一掌扇过去,掌风所过之处揭开细碎的冰块,同时樗里子也被扇飞。两只冰狐冲向樗里子,剩下的却是围攻邹容与。
邹容与在老冰狐眼睛里看出了贪婪的光,心里一沉,这老狐狸不会是想把她给吃了吧?当下握紧宝剑,用力挥过去,她绝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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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他吃了!但是邹容与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体力也弱了下来,拖得越久越不利,因此邹容与往宝剑里面注入法力,双手颤抖着。
老冰狐呲了一下,跃起后双掌砸下,邹容与头痛欲烈,有血顺着她的额头、脸颊留下来,但她还在继续注入。樗里子被两只冰狐缠斗着脱不了身,是以只能看着邹容与干着急。轰——宝剑发出一声巨响,邹容与虎口被震得裂开,血染上剑柄,然后她握着剑一甩,在她面前的几只冰狐齐刷刷地崩开了伤口,血飞溅出来。而邹容与因为惯性飞了出去。没有落脚点也没有借力点,整个人直直往下掉。
“容与!”樗里子用尽全身法力,双手分别对着那两只冰狐推去,冰狐重重地撞到了冰墙上面。接着樗里子也朝着邹容与掉下去的地方跳下去。刚落到地面,樗里子看见邹容与躺在地上,宝剑插在一边,有冰渐渐地覆上邹容与,指尖、靴子、肩膀、长发没多久,邹容与一半的身体已经覆上了冰块。
樗里子抱住她,企图温暖她,好让寒冰渐渐散去,但是一点用都没有,邹容与还是以不紧不慢的速度在结冰。樗里子发现她这里从里面开始结冰的,若是强行破坏掉冰,那邹容与势必也会受到损伤。
怎么办?樗里子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想起邹容与说的出了心头血和太上老君的炼丹的真火,没有什么能融化千年冰髓。于是赶紧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有血从嘴角流出来,低落在邹容与身上,慢慢地,正在结冰的邹容与身上的冰融化在地,邹容与终于回来了。
接着,不仅是邹容与身上的冰融化了,四周的冰正以惊人的速度土崩瓦解中。整个空间摇晃起来,有大大小小的冰块砸落。邹容与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司徒长缺死时候的场景,他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向前方伸出手,微笑着呼唤她的名字。真是冷透了。
醒来时看见樗里子抱着她,不让她被掉下来的冰块砸到。“笨蛋。”邹容与推开樗里子,起身环视四周,“这里好像是冰心。”说着拔出宝剑,回头对樗里子说“还不走等着被埋吗?”这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天然墓穴。樗里子摸了一把脸,笑嘻嘻地跟上。
邹容与从虚空拿出一个玉盒,将跳动的冰心放进玉盒中,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意外得到了冰心。有了这冰心,以后想要多少冰髓都没问题。邹容与长剑划了几下,把冰心附近的冰髓分割成了几个方块,也收进了虚空里面。这岂止是千年冰髓,肯定有几十万年了。冰狐吃的那些只不过几千年类型,若是吃了一点冰心附近的,身体不被撑爆就怪了。
樗里子嘿嘿地笑着“要是用这些冰髓制作食物,口感肯定非常棒。”邹容与看着樗里子,这就是吃货的最高境界吗?他确定不会暴殄天物?两人的法力都已经用尽,只得爬上刚才打架的地方,否则这里蹋了的话就真的被冰块埋住了。
邹容与把匕首给樗里子,至少用匕首插进去能让他借点力,而自己则用宝剑一边挖冰块一边踩着被抠掉的地方上去。樗里子照她的样子去做。
突然一块大冰块砸下来,头顶黑压压地盖下来,樗里子正用匕首挖冰,没有注意到,邹容与立马捞走樗里子闪过一边,一手抓着宝剑扎着冰墙。宝剑划了十几米才停了下来。樗里子被邹容与抱在怀中,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脸轰地红透了。“还不快点,等着我抱你上去?”邹容与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什么时候樗里子竟然像娘们一样扭扭捏捏。
樗里子不情愿地翻身离开,“想多占会便宜不行吗?小气鬼。”本来一个人上去就很困难,若是还要抱着樗里子,那两人还是乖乖地在下面等着被埋好了。
“呼~”樗里子摊到在地,“累死老子了。”明明是一个正值最好年纪的美过女孩的人,却一口一个老子。邹容与忍不住笑,上天真是公平,不能让某些人太过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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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休息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蹭着邹容与的手,邹容与拿开手,看见一只小冰狐睁着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她,嘴里的乳牙还没有力气,四肢在打颤。樗里子坐起来,指着它说“这小崽子估计还在哺乳阶段。”邹容与深深地看着樗里子,后者被她看得一阵发毛,“你你看着我干嘛?”
邹容与微微一笑,转身去摸小冰狐的脑袋,那小冰狐讨好地用头拱邹容与的掌心。同时伸出粉嫩的舌头去舔邹容与手心的血。邹容与愣了一下,随即任由它去。“你不会想养着小崽子吧?”樗里子试探着问,他们杀了它的家人,若它要是有思想的话,长大了肯定要攻击他们的。邹容与心里也是矛盾。
这是,洞顶也开始往下大块大块地掉冰块了。看来这里不久也要塌陷了此地不宜久留!邹容与抱起小冰狐,对樗里子说,“我们走。”樗里子摇摇头,休息了一阵总算恢复了点体力和法术,两人急忙逃离这里。不管小冰狐长大后要怎样,她都不能在它待在这里被坍塌的冰块埋住。是她杀了它的亲人,后悔自然是有的。
邹容与一手抱着小冰狐,一手拿着一块千年冰髓,小冰狐牙齿还咬不了,只是一下一下地舔着。樗里子扯了扯它耷拉着的耳朵,“小崽子,容与养大你,以后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呀。”接着又正视邹容与问“你打算怎么办?”这只冰狐不能待在水中,活物又不能放进虚空。小冰狐似乎察觉到是在说它自己,偏着毛茸茸的脑袋看着邹容与。
“我要铸剑自然不能在白海,前几天我找了一个地方,那里没有人烟,用来居住刚好。”邹容与道。樗里子生气地说,“好罢好吧!”邹容与莫名其妙地看着樗里子,心中隐隐地以为是自己找了住的地方没有告诉他,也不打算和他一起,所以他生气了。
但是不能老是呆一起,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专心修炼,最近她的心太浮躁了。樗里子闷声不吭地往缥缈山的方向走了。邹容与伸手摸了摸小冰狐的脑袋,然后带着它腾云去白海。在白海边,邹容与放下小冰狐,“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说着一个人进了白海。
和鲲老说明情况,鲲老点头同意了,“你的资质非常好,所以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切莫荒废了修炼。我这里有几轴法术,你便拿去好好学习吧。”鲲老手一伸,从虚空里面拿出四个暗黑色的书轴。邹容与双手捧过,就此出了正殿。她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走的时候一身轻松。
到了岸边,邹容与唤来冰狐,“小家伙,我叫你冰月可好?”小冰狐哪里懂她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舔着邹容与细长的手指。
邹容与说的那个地方在一片原野,双手结印,然后推出去,前面就建成了一座小木屋。领着冰月上去,自己也观察了自己的成果,两间房间,一间厅,一间厨房。木头不是很精细,有的地方还有木疙瘩。桌子是一个上千年的老树横切成,桌角是弯弯曲曲的树根,凳子呢,和桌子一样,只是小了许多。旁边放了一张树藤做成的躺椅,这是必不可少的,每当邹容与看书的时候她就喜欢这样躺着。
邹容与在房间里还放了一个书架,把虚空中的书一本一本摆了上去。冰月欢呼雀跃般在地上腾跃,显然很喜欢这个新家。
木屋很简单,没什么家具,装饰也随意,但是正是邹容与喜欢的样子。邹容与想了一下,在屋外挂了一个风铃,这个风铃晶莹剔透,发出的声音脆耳动听,原来是用千年冰髓做成的。
走出门是一道走廊,围着小栅栏,栅栏上面爬满了牵牛花。放眼望去,前面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湖,绿茵草地,远处则是低矮的山头。
邹容与细细想了一下,在草地开出了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路的两遍散落着星星点点的野菊花。天上云流过,投下一片倒影,邹容与看着这个新家,十分的满意。
第十章:相思断肠
第二天,还没起床就听到有人啪啪地拍打着房门,冰月惊起,一双耳朵注意在门外的动静。邹容与双手撑起上身,她已经好久没有像昨晚那样谁一个好觉了。这会儿坐在床上呆坐了好久才慢慢缓过来。赤着脚走过去看门,门才一打开,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我说你这起床得要坐一会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就知道樗里子会找过来的,所以房间她都准备了两间。邹容与对樗里子的出现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我昨夜想了一整晚,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让你一个人逍遥快活心里不平衡,是以今早就找过来看看你没了我,日子可有什么困难。”邹容与耳朵抽了抽,今早?你是今天凌晨就找过来了吧?而且两人生活,谁是菜鸟不是很明显吗?
“那请好心的老子去把今天的早餐做了。”邹容与在躺椅躺下去,冰月乖顺地趴在她脚下,显然睡不够。
樗里子慌了慌,“切,大丈夫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反正一段时间不吃,他们也不会饿死。邹容与嘴角勾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樗里子一把夺过邹容与手里的书本,脸换了一种颜色,讨好地问,“今天我们去人家玩玩?反正你铸剑的材料都已经收集好了,今天好好放松?”
邹容与摇头,“从今天起,我要去剑庐闭关一段时间,你来得正好,替我好好照顾冰月。”“喂!我来这里不是替你照顾小崽子的。”樗里子委屈地抱拳。“那你可以走呀。”我又没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来。你要是想在这里住着就得听我的。樗里子一下子没有了底气,弱弱地问“要多久?”
这种事情她也说不准,遂站起身道“我去给你做早餐。”樗里子抱起冰月,“是顺便的吧?”邹容与挑眉,“你不稀罕吃?”樗里子忙摆手,“稀罕,稀罕得紧,赶紧去,别啰嗦!”
一阵风吹来,风铃铃铃地响,仿佛一支乐曲。樗里子突然走到厨房,“喂,容与,我说你没唱过歌吧?”邹容与想了想,好像在他面前却是没唱过,只是脑海中又想起那一幕,她和司徒长情吵架了。“呐呐,你什么时候给我来一曲?老子心情好了就答应给你带小崽子。”
“你不也没给我唱过歌吗?”邹容与反问,樗里子逛过花红柳绿的地方,从他自己嘴巴里说漏的,在遇到邹容与之前。他还给那些姑娘们唱歌,博得万千喝彩以及姑娘们的芳心。奇怪?我在想些什么?邹容与赶紧打住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往灶里面添了一把柴。锅里的水便开了。
“你想听?”樗里子平平地问。
“你想唱?”邹容与忙着下面,水蒸气熏了她一脸。
“你想太多。”樗里子努力地笑着。
“洗手了吗?”邹容与准备捞面上来,她喜欢吃辣的,所以酱里面放了点辣椒。樗里子依言拿起水瓢倒了点水洗手。
冰月着急想吃面,急不可耐地下嘴,结果被烫到了,这一次终于吃了点教训,等了几秒才去吃,还是很烫,嘴巴都合不拢。樗里子吹了吹,放入嘴中,“想不到你煮的面还挺好吃的,以后就你煮面了!”
“每天你洗碗我就煮面。”邹容与收拾了一下碗筷,堆到樗里子面前。樗里子咬咬牙,把碗筷端走了。
邹容与的剑庐在一个山洞中,她把自己关在里面,墙上挂着昏黄的油灯,此时她正坐在案前俯首细做,旁边是一个火炉,噼里啪啦地烧着。在剑庐里没有白天黑夜的分别,累了就躺一下,醒了就发一下呆又投入工作中。等她基本做好了模型,细细端详总绝对那些不对劲。便搁下模型,到床边睡一觉。
邹容与睡觉喜欢蜷缩着睡,好像恨不得把自己抱住,看来是十分的没有安全感。醒来后,邹容与从怀中掏出那把匕首,想起和司徒长缺之间的事情。她信命,也相信缘分,所以她害怕司徒长缺喜欢她也是因为冥冥之中有着乞怜的原因。所以她不敢去回想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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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感情到底是多么的甜蜜。能不能爱她仅仅因为她是她自己?
只要心里爱着一个人,就永远不会孤单的吧。可是为什么,现在的她感到那么的孤单寂寞?
眼睛盯着匕首看了半天,邹容与终于站起身,走到案前,坐下来继续修改模型。
接着邹容与把剑放入火炉之中,没等她转身离开,那剑便土崩瓦解,彻底失败。怎么回事?邹容与皱紧眉头,回想每一个步骤。然后拿出材料重新做。
终于这一次没有出现第一次的情况。邹容与走出剑庐的时候正是入夜的时候,樗里子趴在桌子上,冰月则是趴在地板上,全部都是无精打采,焉了一般。嗅到了邹容与的气味,一大一小喜出望外,冰月咬着邹容与的衣摆,而樗里子一包眼泪将滴未滴。
“你可算出关了。”再不出来,我和这小崽子就要饿死了!无聊死了!“我以为你们会跑到人间去玩。”邹容与抱起冰月,伸手摸着它晶莹的毛。冰月乖巧地蹭着邹容与。
“果然连畜生都不如。”樗里子酸酸地说,好歹自己也是和邹容与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呀!他害怕邹容与闭关,突然冒出什么东西对她不利,守在这里,愣是发了三个月的霉。
“我觉得明天我要去晒一晒,不然我就要变质了。”樗里子道。
“今晚陪你喝一杯?”邹容与歉意地对樗里子说。后者两眼放光,“我这就去买酒!”刚抬起腿就要走,邹容与叫住他,从虚空中拿出一坛酒。樗里子打开闻了我闻,“这是什么酒?我怎么重来没喝过?”
“这是葡萄酿制的酒,待会你喝了就知道味道了。”邹容与把酒放在桌子上,就去厨房准备晚餐。没想到厨房竟然是她闭关前的模样,只不过一些食物早就已经腐烂了。这个人到底是懒到了什么程度才能做到他这个地步呀?
樗里子一手端着酒壶出现在厨房门口,“这酒挺好喝的,还有吗?送我几瓶我抱着它睡觉就知足了。”
“你的心愿就这么大?”邹容与淘了米后放进锅中,灶下面已经燃起火苗,接着拿下腊肉,洗了一下就切片。没什么菜,所以明天看来是要和樗里子出去晒一晒了。
“不然呢?”过了许久才听到樗里子闷闷地说。
晚餐时看到冰月狼吞虎咽,邹容与皱了一下眉,“这几个月你是怎样喂冰月的?”三个月了,还是没见长个子,就算是普通的狗也该长得差不多了。樗里子讪笑,“你不是给了我千年冰髓吗?一日三餐包够。”
可是冰月牙齿还没有长好,啃不动冰髓邹容与可以想象冰月天天时时刻刻舔冰髓获取生长营养的可怜模样。当下严肃地说,“樗里,我强烈要求你学会做饭。”樗里子咬了一下筷子头,“做什么?”“做饭!”“别开玩笑”“我没有开玩笑。”冰月抬起头听桌子上两人的对话。
“你放弃吧。”樗里子厚着脸皮说,“反正有你在,我是绝对不会学做饭的。”
邹容与无奈妥协,为什么樗里子这么倔呢?到时候饿着他自己又不是她吃亏。
第二天,樗里子努力讨好邹容与,“呐呐,今天我们到人间狠狠地搓一顿。你看我都饿瘦了。”邹容与眼风扫了一下他迷人的身材,心想“饿死你也是你活该。”说归说,邹容与抱着冰月和樗里子走进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酒楼,叫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之后,两人一狐到街上买食材,樗里子手里拿着一个大白菜问“孩子他娘,这个要吗?”真是的,怎么说话呢?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叫,不少女孩估计听到了都心碎一地。于是那些菜农对邹容与的称呼由姑娘变成了夫人,好不尴尬。幸亏邹容与定力好,不计较这些,摸了摸怀中的冰月道“崽,今晚想吃什么肉?”人们才反应过来,樗里子口中说的孩子是一只雪白的狐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她。
在人眼前,不能施法把东西放进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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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自然是都交给了樗里子扛。但樗里子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邹容与道“你的体质到底是有多差?”一个大男人竟然比女孩子还弱!邹容与放下冰月让它跟着自己走,手拿过樗里子身上大部分的东西。樗里子脸一红,暗下决心。
晚饭间,樗里子又问了邹容与要酒喝,倒了一杯后道“容与,你的剑叫什么名字?”邹容与还真没想过这些事情,就连鲲老送她的宝剑还是无名的呢。“要不就叫樗里容与剑!这个名字听上去霸气不霸气?”
怎么说呢,这样的取名方法得和叫这个名字的人联系起来,那个人霸气了,剑自然也霸气了,让人听着名字就吓破了胆,但偏偏樗里子长得这么阴柔。不过邹容与想到樗里子和自己出生入死收集材料,而自己对剑名也没什么要求,便道“你随意。”
接下来一整晚樗里子都沉浸在想象邹容与拿着樗里容与剑征战天下所向披靡的场景,无法自拔,讲的唾沫乱飞。冰月早就趴在它的窝里面呼呼大睡,而邹容与看着书,没听进去一个字。两个大写的冷漠。
不管樗里子学不学,邹容与都告诉樗里子那些食材的做法,谁叫他天天那么无聊到厨房晃荡呢。无奈,樗里子就顺便学了点。刚开始樗里子是在邹容与的监督下做菜的,还是弄得手忙脚乱,自信心严重受挫。
正在他打算罢工的时候,邹容与道“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时间不确定,你替我照顾好冰月。”樗里子不干了,“到底是你养冰月还是我养它?”邹容与注视着樗里子说,“我们是好朋友吧?”“好朋友也不带这样的!”“好朋友就是用来坑的。”邹容与理所当然地说。樗里子再一次缴械投降。
只是樗里子不知道邹容与这一走便是三年,这三年里,樗里子取出了樗里容与剑,冰月早就啃得动冰髓。最后他到底是学会了做菜。屋外的风景变了又变她还是没有回来。
你到底在哪里?樗里子找了鲲老,鲲老也是感应不到邹容与的存在。
“她还活着。”泰蓬山神说。当初他用邹容与的心头血养了一株相思红,那相思红认了主,它的生命便和主人的联系在了一下。主人健在着相思红长势喜人,若主人死了,那么相思红也枯萎了,再没办法养活。泰蓬山神看着窗口那株相思红,他每天都在看着。现如今耷拉了快一年,但是始终没有彻底枯萎。
“我去把她找回来。”樗里子坚定地说,打算把冰月交给泰蓬山神暂时照顾。但是冰月死活不肯,扯着樗里子的衣服要一起走。“你也担心她,对不对?”樗里子摸了米冰月的脑袋,冰月唔了一声。
四处打听邹容与的踪迹,有妖怪说曾经看见邹容与和龙打架,不过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也有妖精说看见邹容与去了南山,那座常人所不敢闯的危险重重的山。但时间比和恶龙打架还要前。并且连贯不起来。
樗里子按照妖精们说的去了这两个地方,依然是感觉不到邹容与的气息。
南山多怪物,并且毫无秩序,想打架就打架,看你不爽就打架,今天吃太饱了也打架,没得吃也打架。有的东西虽然小,但是却可能带着致命的毒液,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致你于死地。有很多植物看上去十分艳丽,但是却是致命的诱惑,你动一动它可能就上当了。
不过南山也是有着众多宝物的地方,上面长着许多毒草,有时候以毒攻毒的话,这些毒草便发挥着重要作用。南山还长着许多宝树,有的果子一颗抵得上百年修行,就看你有没有命撑了。所以说南山是一座诱惑极强的令无数强者向往的宝山,平凡人眼里的凶山。
邹容与来这里干什么?樗里子和冰月灰头土脸地从南山走出来。
去到邹容与和恶龙打架的地方,恶龙早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碧波淋淋的水潭。
樗里子在旸水之崖蹲下来,双手捂脸,夕阳照在他落寞悲伤的背影。
第十一章:多年以后
在一间房间内,熏香缭绕,一双眼睛俶尔睁开。“你终于醒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知是刚好遇到邹容与醒过来还是时时陪着,随时注意她的情况。
邹容与努力地撑起身体,发现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那男子说,“我求姑姑给我百花酿,这才救了你这条命。”
“你救了我?”许是久了不开口,邹容与声音沙哑得听不出来那是她的声音,她坐起来,又问“我睡了多久?”依稀中,她一直做着梦,反反复复,都是关于他。她不是已经放下了吗?
“你都快睡一年了!”南荻说。他本来想等她醒了就好好教训她一顿的,谁知她不但不醒,还花了他一瓶百花酿!越想越气,结果邹容与睡了一年,看着她那可怜样,心中的火慢慢地灭了。
“谢谢你。”邹容与说。那个口口声声说贱民的人也会有菩萨心肠的时候,看来真是她的荣幸。不过睡了一年吗?那她岂不是已经走了三年?不知道樗里子他们会不会担心?正想着便要下床。
“快点走罢,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南荻双手抱胸,依靠着门口。“难道你还想和我打一架再走?”邹容与哭笑不得,他也忍心和病怏怏的她打吗?
辞别了南荻,邹容与速速赶回去,那时候樗里子和冰月正因为找不到邹容与而四处流浪。樗里子突然感应到了什么,掉头往回跑,冰月自然是紧随其后。
见邹容与扶着门框与他对视着,樗里子冲上前猛地抱住她,“你去哪里了?去哪里了?知不知道你害老子担心死了?”邹容与还是邹容与,只是比以前更瘦了。
邹容与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我去给你找礼物了。”樗里子推开她,找什么礼物?谁稀罕你的破礼物。话还没有说完,见邹容与从虚空拿出一把弓弩,上面镶了大大小小7颗宝石,看上去华贵大方。
“是吗?”邹容与作势要收回去,樗里子一把夺过来,“送都送了,不要白不要。”手掂量着弓弩,非常有重量,若不多练习几次,恐怕不顺手。并且摸上去弓身非常细腻,并且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是南山的金丝木,非常的有韧性,并且用得惯了的话感觉会很不错。”随着樗里子摸向弓弦,她又接着说“这是那条恶龙的龙筋,保证不会断!而且我设计了一下,这把弓可以根据你自身的法力大小发挥不同的功力。”
然后邹容与又拿出一桶箭,是用上一次的黑铁做成的,一根根都沉甸甸的重。
樗里子听了眉开眼笑,“这是好宝贝呀。”见樗里子喜欢,邹容与松了一口气。冰月用嘴扯着邹容与的衣摆,她才发现冰月竟然长这么大了!
“我要赶紧试一下。”说着箭已上弦,弓如满月,对着对面山头射出去。只听轰隆一下,冰月吓了一跳,那山头已经被樗里子端了。樗里子这家伙法力大增嘛!樗里子一伸手,收回了刚才射出去的箭,又说了一句,“这真是宝贝呀。呐,给你樗里容与剑。”把剑抛给邹容与,目光在弓弩上面未曾移开。
“这弓弩还没有取名字吧?”樗里子问。邹容与无语地点头,他怎么什么都要取一个名字,偏偏他又没什么文化,取的名字不甚动听。“那就叫容与樗里弓吧。”
邹容与耳朵抽了抽,简直怀疑是自己的错觉。“随你。”反正它也是属于你的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接着弯腰去摸冰月毛茸茸的脑袋。看来樗里子没有怎么虐待它。
京都。皇宫。
刀剑相撞的声音一声快过一声,由远及近看去,竟然是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孩双手拿剑将与他相斗的成年男子逼得手忙脚乱。事后,成年人男子喘着气道,“大人,属下已没有什么可以教你了。”
一阵掌声响起,“好!好!好!”从一旁走出来一个龙袍加身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当今圣上司徒邑熙。能让皇上一连说三个好,看来这男孩确实是了不得。“皇上!”男孩和他的师父向皇上行礼。
“父皇,你果然在这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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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丫头出现在门口,是司徒瑢,她比上一次见长高了不少。而那小男孩是卫傕。
见司徒瑢进来,卫傕和他师父自觉地站到一边。司徒邑熙可是对他这个受诅咒的女儿格外的疼爱。
还记得有一年夏天,他不小心得罪了一位妃子,那妃子扬言要杀了他。司徒瑢突然就冒出来,挡在了被打得鲜血淋漓的卫傕面前,“你敢!卫傕可是父皇要留着的人。”
一是妃子忌惮这个被皇上专宠的公主,二是确实卫傕自从杀了一头凶狼后皇上便命人照顾他,俨然一位父亲。
司徒瑢带走了卫傕,问他为什么被那个妃子刁难。卫傕红着脸支吾了半天,“因为……因为……我撞见了她和一个男人……”
老狐狸一般的司徒瑢自然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情。“那这样的话她迟早要找机会把你灭口了。”司徒瑢风轻云淡地说,就好像他们在讲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啊?”卫傕的脸白了白?
“不过你放心,我既然应了那个人要关照你,自然说到做到。”司徒瑢拍着胸脯说。
“是不是容与姐姐……”卫傕小声地问,即害怕又期待。
司徒瑢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即不说对也没说错。等她要走的时候,卫傕叫住她“你什么时候见的容与姐姐?她还好吗?”司徒瑢老成地说,“这就不是你们小孩子该关注的问题了,好好学习吧。”
司徒瑢说话比常人早,智慧也过人,一些书连看不用看都讲得出来说的是什么。是以朝廷上下都把司徒瑢称为神童。谁知道她哪里止面上的这般年纪,早就不知道活了多少个千年。
第二天,那妃子便被皇上一丈白绫赐死了。
时光荏苒,转眼又过去了几年。又到了虚里的百妖祭,樗里子早已在门外大声催促走邹容与动作快一点。冰月站起来,已经有樗里子那么高,看上去威风凛凛。邹容与忍不住白了樗里子一眼,还不是他让自己带各种酒!
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坐在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左手掌心,到今天他仍然不明白当时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将军,该出发了。”树下面有一个男子开口,原来是卫傕的师父朱江。那少年握了下手,道“出发!”说着终身一跃,轻飘飘地下了树。
等到夜幕降临,虚里才真正热闹起来,欢呼声,尖叫声,猜拳声,歌声,口哨声,敲桌子的声音,应有尽有,无所不有。邹容与之所以同意来,只因为贪一口那些妖怪们拿来的酒,每一样都尝一点,好喝就多喝两杯。一直专注于喝酒,所以没多久就醉了。
冰月被其他妖怪灌了一壶酒,摇摇晃晃表演起醉步乱行。邹容与挥一挥手,冰月晃得她心烦。
一支军队在山里面转了很久,那个少年才开口说,“在这里扎营吧。”士兵们便立刻迅速简单地扎起了几个帐篷。“将军。那边有人声!”有一个士兵来报,“很多人的声音,好像在搞宴会。”
朱江听了说,“该不会是那个部落在这里聚居吧?”
“莫要理会。”卫傕是知道真的有妖怪一回事的,因此这个情况,他不能判断出到底是妖怪还是人类,切不可冒险。如果是妖怪,那么他们这群人可能都性命不保!想了一下,今天转了一天,也没看见什么庄稼等人迹,心不安起来,忙道“撤,快撤!”那些十有八九是妖怪,听士兵报开宴会,那指不定有多少妖怪呢!
虚里那边,有妖怪出来解手,鼻子却嗅到了人味,一阵风冲过去。卫傕反应快,拔出剑去挡,只是那剑在妖怪的利爪之下立马就断成了两节。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不过还好训练有素,稳定下来后个个拿着武器对着那个妖怪。
“哈哈,没想到今晚果真是一个好日子,还可以打打牙祭。”那妖怪大笑起来,呼出一股酸臭的气味。
朱江一边向卫傕仍两把剑,一边叫他,“将军,接剑!”卫傕抬头,脚尖轻点,跳上去接住朱江扔过来的剑,顺势?br/>---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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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其他妖怪也被吸引过来,逮住士兵就要咬。樗里子扶着烂醉的邹容与过来看热闹,眼睛看见人类为首的那个有点眼熟,便推了推邹容与,这些年他一直都是和邹容与在一起,他见过的人她应该也见过吧。
邹容与艰难地撑开眼皮,“我看谁敢动他!”一句话却是一个字一个字在升调,到最后那个“他”字把众妖怪都吓到了。卫傕看见邹容与步履蹒跚地从众妖怪中走出来,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今晚的她因为醉酒的缘故,格外的妩媚。
她看着卫傕,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一手抚上他的脸颊。“妖孽,休得无礼!”朱江呵斥道。但邹容与恍若未闻,依旧我行我素,“呵呵,他是我深爱着的男人。长缺”樗里子没有听到最后两个字,单凭前面这几个字就已经让他脑袋嗡嗡地响了。
卫傕看着她的容颜,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个模样,一点变化都没有,难道这就是妖怪的寿命?他扶着她,轻声道“你喝醉了,”嘴里还念着别人的名字。
“你们不吃,我们吃,你们凭什么拦着我们?”有一个妖怪带头喊道,其他妖怪也跟着喊了起来。“谁敢!”邹容与从虚空拿出那把樗里容与剑,锋利的剑刃闪闪发光,明眼的人就可以看得出来,剑里面已经蓄满了法力。谁要是胆敢再往前一步,杀无赦!
樗里子手里已经拿着容与樗里弓,冰月也竖起毛发,随时准备打架。
邹容与的法力有多厉害,他们是见识过了的,现下不敢轻举妄动。因着那一年的仇,熊瞎子一直对邹容与怀恨在心。今天终于让他逮找了机会,遂鼓动其他妖怪与邹容与为敌。
“可是不能因为区区几个人类反目成仇呀。”有妖怪小声地说。
“她都不念我们妖怪之间的情谊,你又何必放在心上?”熊瞎子道说着冲向了邹容与。卫傕绷紧了神经,拦着邹容与的腰,提剑就要刺过去。怀中的人冷哼一声,手中的樗里容与剑抬起来,轻轻一划,空间仿佛被划开了一般,那熊瞎子竟然找不到出口,众妖怪看着直着急。
这是她新修炼得得法术,“空间分裂”。
“若你们觉得破得了这法术,你们就尽管上来。”樗里子冷眸扫了一眼众妖怪。熊瞎子尚且不能够,那他们自然是没那个本事。是以没多久便逃的一干二净。邹容与剑又一挥,把熊瞎子放了出来。
“你走吧。”樗里子知道她的意思,便代替她对熊瞎子说。那熊瞎子不服气,但是又无可奈何,只得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多谢救命之恩。”朱江领着众士兵对邹容与和樗里子道谢。樗里子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到卫傕跟前,怒气冲冲地说,“抱够了没有!”
卫傕知道樗里子的名字,心里竟疑惑起来这个长缺究竟是谁。樗里子一把抱起邹容与,“你乖乖地别动,不然待会打你。”邹容与小声地说,“带他们到我们那里。”最后竟然睡着了。樗里子知道邹容与这是担心那些妖怪又返回来吃他们,当下只得恶声恶气地说,“跟我来。”
又见几个士兵被咬伤了,走路困难,又凶巴巴地叫冰月“小崽子,你背他们。”冰月一脸傲娇地别过头,脚步却走向那几个士兵,卫傕帮忙那几个士兵上了冰月的背,道了声多谢。
“谢什么谢,又不是我要救你们。都是这个烂好人。”樗里子抓着邹容与手臂的手紧了紧。转眼又看见那几个伤兵摸着冰月的毛,特别的喜欢,又道“你们悠着点,这畜生平时只让容与骑,待会把你们扔下来可别怪我。”那几个伤兵便不敢再乱动了。
到了明月湖,放好醉得不省人事的邹容与,后,樗里子丢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没好气地说“你们自己看着办。”说着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第十二章:京都之客
卫傕看见湖边树下,她倚着冰月就着树荫在看书,旁边垂下两支鱼竿,悠闲而自在。待他走近,她抬起头来,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他递上一块手绢,她没有接过,而是别开头看着平静的湖面。他已经有七八分他当年的模样,只是稚气未脱,尚未长成熟。
邹容与拿出宝剑,插在地上,“把它拔出来!”
卫傕虽然不知邹容与要干什么,但是依言上前,他以为一个女子都用得了的剑应该不会特别重,但是他错了,第一次他没有拿起来。第二次,卫傕扎着马步,努力想要拔出宝剑,但是依然失败了。
这一幕刚好被樗里子看见,往这边走了过来。
见卫傕没有拔出宝剑,邹容与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卫傕尴尬地说,“卫傕无能,未能”还没有说完,肩膀搭了一只手,樗里子难得没有得他恶语相向,“换我,我也拔不出来。”樗里子是妖,力气不行,他还有法力,但是结果无异。
“你用双剑?”邹容与收回来宝剑,问卫傕。
卫傕点点头,以为昨晚她已看见他用双剑了。
“这点倒是像。”邹容与自言自语。卫傕听得不是很清楚,小心地问“像什么?”邹容与却道,“吃了早餐,你们也该走了。”
卫傕眼神暗了下来,“叨扰了。多谢救命之恩。”
邹容与依旧看着湖面没有搭话,冰月低头看着邹容与。
“走吧。”卫傕对收拾好东西的士兵们说。
“将军,这两位可是当年救您的恩人?”路上朱江望着卫傕道。后者抬起左手,看着手掌心,点了点头。那一年她说过只要他有危险就可以叫纸人去找她,但是她没有来。他担心是她伤得太严重了,如今见她平安无恙,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但是为什么,他心中还是充盈着那种忧伤的感觉,挥洒不去?
“咦?没有了?”耳边有士兵轻声说。众士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明月湖畔哪里还有小木屋,草地上也没有那条铺着鹅卵石的小路。一棵大树在湖边茁壮生长,树下没有了她的影子。卫傕不知道是邹容与他们施了障眼法还是真的搬走了。他们都回不去了,不是吗?
无甚收获回到了京都,卫傕去拜祭了司徒长缺的墓,他从小就敬仰一千多年前的屠献王爷司徒长缺,不仅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还是一位擅长领兵打仗的将军。他手里握着御龙剑和降虎剑叱咤风云。虽然最后因为猝死沙场没能平定秦牧之乱,成为人们最为惋惜的传说,但是在他心里,做人就要向他这般为国征战终身,死而后已。
只是,卫傕想起自己现在干的就咬紧牙关,他苦练武功,研究兵书到底是为了什么?皇上竟然让他领兵寻找长生不老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空有一腔热血,却无法施展抱负,终是他心头的恨。
卫傕意外地发现与司徒长缺合葬的人竟然名字竟然叫邹容与!平时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司徒长缺上,没有注意过其他的事情。今日看见了,身体像被泼了冰水一样透凉。
容与姐姐?他知道樗里子总是叫她容与,那她姓什么?卫傕想起那天晚上喝醉酒的邹容与,最后喊的名字,“长缺”?
脑袋嗡嗡地响着,卫傕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城里的。“你用双剑?”邹容与收回来宝剑,问卫傕。卫傕点点头,以为昨晚她已看见他用双剑了。“这点倒是像。”邹容与自言自语。
这一切是否太过巧合?
心不在焉的卫傕撞上了一个人,那人轻呼一声,跌倒在地。卫傕回过神来,连忙去扶,“姑娘,对不起,你没受伤吧?”那姑娘抬起头,脸红了一片。姑娘的面容有些生硬,显得冰冷,但是却化着妖艳的妆,显得不是特别的衬。
“将军,小女子无碍。”女子转而低下头,一副娇羞模样,还没站稳,女子便倒在卫傕怀中,浓郁的香味充斥着他的鼻子。卫傕扶着她,放手不是,不放手也不是。因为近距离,卫傕才看清了那女子的容颜,呆立着不知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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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卫傕只好送她回去,女子低着头,眉目传情,“有劳将军了。”女子是一个伶人,和一群戏子住在一起,但是卫傕并没有说什么,女子再三谢过。
自从卫傕担任将军一职后便搬回了将军府居住。皇上怕他会触景生情,安排了众多侍女去照顾他。一个内心寂寞的人,身边就算有再多的人,再热闹也没有用。
夜晚,卫傕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女子,“那张脸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一大早卫傕便收拾收拾到了军营,竟然拿不起一把剑,卫傕拼命地锻炼自己的体力。众士兵都以为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平日里的卫傕已经够拼命了。朱江也忍不住劝他,“可别把身体给弄垮了。”
那天,卫傕等人刚走,邹容与便和樗里子说“我们也走吧。”
“走?去哪里?”樗里子知道邹容与其实还是非常喜欢这里的,比任何一处地方都要喜欢。“看腻了换个环境。”邹容与淡淡地说,随手把屋外挂着的风铃取下来,收进虚空。樗里子又怎么会相信,尤其是看着邹容与往京都的方向去,她最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了。
冰月出现的话会太惹人耳目,所以邹容与便陪着冰月在城外等,让樗里子先进去买了一座宅子,夜色降临再偷偷地带冰月进去。
因为住得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有收拾,邹容与又在后院给冰月弄了个容身的小屋子。
回到房间里面,邹容与依然在房间里面放了一个大书架,上面摆满密密麻麻的书。随后,邹容与拿出风铃挂在房间里面,此时窗是开着的,有风吹进来,风铃便脆响。
第二天,邻居们听说有一户人家住在隔壁大宅子里,纷纷过来看看能帮什么忙,邹容与只得把冰月关起来,免得吓坏了众人。冰月倒是乖巧,安静地待在专属他的小屋子里睡觉。
众人的热情把樗里子给吓到了,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他们就已经把房间屋子什么的收拾好了。后来樗里子才知道,这么急着收拾好完全是为了后面的八卦争取时间。一群妇女围着樗里子七嘴八舌,问东问西。
“公子是哪里人呀?”“公子和那位姑娘可是夫妻?”“公子是干什么的?”“公子平时爱吃什么呀?”“对对对,你说出来,以后我让我家伢子给你们送过来。”“公子可是打算在京都长期住下去?”
樗里子有些生气地做了一个停的手势,不过在妇女眼里并没有什么震慑。
“第一,我和容与是四海为家的人,随时都会离开,这不一定的。第二,如你们所见,如你们所想,我呢,和容与是夫妻,还是恩爱的那种。第三,我们是种药的,你们平时要是有点大病小痛的可以来问我们要点药。”
“呸呸呸,什么大病小痛,最好不要问你要药才好。”妇女们纷纷说。
“午饭做好了。”邹容与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叫他们,刚才的话也不知道听了多少。樗里子尴尬地挠挠头,“走走走,吃午餐去。”
午饭时,妇女们又把话题转到了邹容与身上,“姑娘你多少岁啦?”“看这么年轻,估计十七左右,我家姑娘也这般。”“姑娘住这里可还习惯?”“姑娘平时喜欢用什么胭脂水粉,怎么问这味道这么好闻却不知是什么类型的。”
邹容与被问得额角的青筋跳动,“我拒绝回答。”
一下子,气氛从天上低到了泥土了,好不尴尬,樗里子赶紧圆场,“我夫人平时不喜欢说话,你们问这么多,把她吓到了。”那些妇女纷纷表示理解,倒是不介意,继续问樗里子。等妇女们走了之后,樗里子仰头靠在椅子上,感觉身体被掏空一般,“女人真可怕。”
邹容与挑眉,樗里子没有注意到,继续说,“爱说话的女人可怕,不爱说话的女人更可怕。我真是命苦,啊——”“什么?”邹容与问他,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樗里子意识到了不妙的气味,赶紧说“可是我们的容与还是女孩呀,美丽动人,谁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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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容与没有理会他,把碗端去厨房后放冰月出来活动,并从虚空中拿了冰髓给他吃,接着才去洗碗。
卫傕在军营里忙了一天,刚回到府中,听到下人说有一位姑娘等了他一天了。卫傕卸下铠甲,换了一身衣服去见她,结果是昨天那位。
“昨天将军送舒衣回去,舒衣没有好好谢谢将军,今天到了琴过来,特为将军献上一曲。”卫傕不好拒绝,便在一旁坐了下来。斐舒衣弹的这首曲子确实不错,听上去平静悦耳,见卫傕喜欢,她笑了起来。
“天色已晚。”卫傕说。斐舒衣害羞的低下头,卫傕从来没有留过女眷在将军府过夜,这一次她会不会是第一人?又听到卫傕接着说,“我让纪墨送你回去。”
斐舒衣的脸色变了一下,道“多谢将军。”
后院很大,里面种了一圈邹容与喜欢的野菊花,还在邹容与的窗下种了一棵小小的白兰树。最让她哭笑不得的是,樗里子明明不懂得种药草,还硬是在后院塞了一大堆,都是从缥缈山偷过来的,到最后还不是要她照顾这些。
傍晚,司徒瑢刚吃完晚餐,一个纸人飘飘荡荡在她面前停下来。司徒瑢伸手接过,上面写着“城南樗里府。”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五个字。司徒瑢立马偷偷摸摸地跑出皇宫,这种事情做得多了自然是熟练。
“咚咚咚。”寂静的樗里府被人敲响了门。“这个时候竟然有人敲门?”樗里子胆子立马小了下来。“应该是司徒。”邹容与站起身,她刚送了个纸人过去,心想这家伙应该忍不住会连夜过来。
一打开门,果然看见司徒瑢披了件披风站在门口,扯开嗓子喊“容与,快开门,冷死姑娘我了!”见了樗里子,司徒瑢立马禁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偏过身体走进去。“她呢?”樗里子指了指楼上。司徒瑢便风一般上了楼,冲进邹容与的房间。
“我给你准备了房间,就知道你今晚会来。”邹容与道,司徒瑢长成了当年司徒长情的模样,让她看着心里都暖暖的。
司徒瑢挽着邹容与的手,撒娇地说,“人家想你嘛。”
樗里子被这娇滴滴地声音激得活生生地打了个哆嗦。接着听到司徒瑢问“你在这里买了房子,是不是住下来不走了。”邹容与深深地看着她,白皙的脸带着病态的颜色。“不,住几年就走了。”司徒瑢勉强打起精神,“很好呀,到处走走,看到的风景也不一样,真羡慕。”
过了几天,樗里子发现司徒瑢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心里很是不爽,“我说公主,你这么久不回皇宫没关系吗?”
司徒瑢得意地扬起头“父皇已经恩准我住在这里了。”
“什么?!”樗里子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哪有皇上这样放心一个公主在外面居住的,没有任何的护卫,没有任何的侍女,吃的住的都很随便。“那你要住到什么时候?”
司徒瑢佯装想一下,后道“住到你们搬走。”樗里子听了更是惊讶得找不到下巴,怎么这样!那他这几年都要带着这么个拖油瓶喽,去哪里都要带着她,而且她自己又不会法术。
“容与!”樗里子抬头叫楼上的人,“我们现在就搬走吧。”
“容与就是因为我才搬到这里住的。”司徒瑢得意地告诉樗里子,就算他喊破喉咙都没有用。“为什么?”樗里子心情大好,还帮司徒瑢倒了一杯茶并在她旁边坐下。
司徒瑢喝了一口茶,就是不说,气死樗里子。谁让他刚才想赶自己走的?随后,司徒瑢握着茶杯的手不停的颤抖,茶水抖了出来,烫得她握不稳,啪的一声摔了杯子。
“你怎么了?”樗里子见她这幅模样大为不解,拿出手绢替她差溅出来的茶水。“别告诉容与。”司徒瑢抓着自己颤抖的手,嘴唇苍白。樗里子虽然不知道,但是他想,司徒瑢要他别告诉邹容与是因为不想让她担心吧。因此当即许诺不会告诉邹容与。
司徒瑢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我信你。”
第十三章:你我不同
新居入住一般都会请邻居过来喝几杯。让樗里子没想到的是。樗里府的后面便是将军府,等他站在将军府面前,看着“将军府”三个大字,不情愿地向守门的士兵说“我是新搬来的邻居,想拜访一下你们的将军。”
“将军一般白天都不会在府上,你想要见将军只能是晚上,或者事先约一个时间。”守门的士兵谅樗里子是新搬来的,不懂将军府的惯例。
“那你告诉他,新来的邻居想在明天开几桌酒菜,请邻居过来饮两杯。”
等卫傕回府的时候,守门的士兵已经换过了,但是依然转达了樗里子的话。“新邻居?”卫傕还真不知道有新邻居这回事。想着和一大群人饮酒这样的事情不适合自己,便打算让纪墨代自己去,顺便送上一份好礼。
第二天,樗里子见卫傕没有来,顿时不爽,自己明明拉下脸来叫你了,你竟然还敢不来,是不是找死?纪墨告诉他,“将军是有要务在身,所以命属下来代为向新邻居祝贺。”樗里子哪肯吃他那一套,当即拎了个酒壶冲去将军府,“你们的将军很大脾气?老子叫他过来喝两杯都不肯,告诉他,平常人想和老子喝酒还得看老子心情呢!”
又指着纪墨说“带老子去军营,老子非把他揪出来骂个狗血淋头不可。”邹容与走到樗里子面前,也不知道今天的樗里子为什么那么大的火气,待她看到将军府那三个大字的时候,楞了一下。伸手把樗里子指着纪墨的手指弯回来,“走吧。”樗里子一甩手,“我今天一定要他到府上喝,你别管!”
邹容与冷冷地看着樗里子,平静地说“你确定?”
樗里子听了,酒立马醒了几分,打了个激灵,“好罢,我们回去继续喝,不管这种人。”
纪墨哭笑不得,看来是个妻管严,只能去军营请卫傕。
“新邻居姓樗里?”听了纪墨的描述,真的是樗里子做得出来的事情。卫傕回到将军府,换了衣服,准备了一份礼物便去樗里府。在门口停了一下,吸了一口气才进去。
看到卫傕进来,樗里子撇过头,继续和邻居们喝酒。司徒瑢倒是向他招了招手,当时邹容与正坐她旁边。
“没能及时到来祝贺是卫某的错,还请容与姐姐见谅。”卫傕还是保留着小时候那个称呼。司徒瑢重复“容与姐姐”这几个子笑得不亦乐乎。“你这一把年纪都可以当人家的奶奶的奶奶的奶奶的奶奶的”邹容与眼风扫了一下司徒瑢,后者识相闭嘴。
“这双碗筷没有人用过的,不介意的话就坐下来一起吃顿饭吧。”谁知道那是邹容与一开始就留着的。没多久,樗里子抱了几瓶酒过来,“不喝完它们,今天你就别想回去了。”此时樗里子已经有几分醉意,而卫傕也不推脱,一下子灌了几壶酒,脑袋涨涨,许是酒上头了,说话也开始结巴。
司徒瑢和卫傕的关系似乎不错,一边夹菜一边说,“接下来的时间我都会在这里居住,你平时无聊了可以过来一起唠嗑唠嗑。”
邹容与真是无语,额角流下一滴汗,这里再怎么说也不是她司徒瑢的屋子,她竟然如此自作主张邀请别人,真够可以的,而且别以为每个人都想唠嗑,比如说自己。卫傕仿佛没有看到邹容与拒绝的表情,点头称是。
相比其他人豪饮,邹容与倒是小酌怡情,不紧不慢地嚼着菜。
卫傕来得迟,现在的客人们已经喝得差不多,纷纷告辞回家睡觉了。空荡的樗里府只剩下四人,冰月从后院踱着细步走出来,蹭了蹭邹容与讨吃的。邹容与也不避,直接从虚空中拿出冰髓给它。
“容与,我发现你换了个身份,这小日子过得让人好不羡慕。”司徒瑢带了几分醉意说。
过得自不自在大概只有自己本人知道,旁人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因为人会说谎。邹容与站起来,显然已经吃饱了,“等下你们两个收拾碗筷。”道完就要上楼。
“容容容与”卫傕结结巴?br/>-----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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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睾埃奕萦朐诼ヌ菘谕o吕吹人南挛摹!拔椅铱刹豢梢哉庋心悖俊薄澳闼嬉狻!弊奕萦氩2辉诤跽庑┦虑椋谒蠢炊家谎i死镒佑执盼纻嗪染啤n纻嘁侵雷约赫庋谋硐挚隙e蠡谒溃惶趾呛堑厮担敖裉旄咝耍染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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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高兴什么?”樗里子用酒壶撑着下巴,桃花眼已烂醉。
“我也不知道,就就是高兴”卫傕又倒了一杯,同时给樗里子也到了一杯。刚要碰杯,司徒瑢也凑了过来,“这怎么能少的了我呢?”
楼下一直闹到了凌晨,邹容与仰头看着房间里面的那串风铃,时不时用手去碰一下。脖子累了之后就躺在美人椅上面看书。
最后楼下那三个人都醉倒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邹容与用法术把司徒瑢和樗里子依次送回房间。到卫傕的时候,手鬼使神差地覆上了他的脸颊,这张脸,在她梦中出现了无数次。今就在她眼前,她手下,那么真实,又那么遥远。
卫傕的相貌相比樗里子要逊色一点,但是多了分刚劲,并且随着年纪的增长,还将更加的吸引少女的心。但是在他的世界里,她只适合当一个旁人。上一世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他有可能会爱上别人,还是义无反顾地对着火堆扑上去。
“妖孽,休要无礼!”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邹容与抬头看到一个白发苍苍,整个人却看上去精神得紧的男人对她说,这个人不怒自威,邹容与那一刻害怕地缩回了手。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子,长发及臀,美丽非常,但没有说什么。这两人怕是天上的神仙。
离开了樗里府,那女子才说“如若没有拿起,又何来的放下。”那男子听了,觉得说得有理便点了点头,“那以后还是克制一点,不去管他罢。”。
邹容与蹲在地上,抱着膝盖,他是天上的神仙,而她连妖怪都不算。迷迷糊糊中,卫傕半睁着眼睛,看见邹容与在自己旁边蹲着,“你哭了?”邹容与一惊,挥手把卫傕送回了将军府。
第二天,卫傕醒过来已经是天大亮了,捂着疼得要裂开的脑袋,想着昨晚他看见邹容与在哭,然后很作死地问了她,实在不该。但是后来的事情他就没有印象了。
因为喝酒误了操练时间,卫傕罚自己多跑十圈场地。跑动中,脑海里还是邹容与哭泣的模样。她到底有什么忧伤?明明那么骄傲,法术高强;明明有那么平淡,喜欢看书不爱闹。
近来司徒瑢变得特别爱睡,对邹容与说她只是感染了风寒,不碍事,别想那么多。邹容与看出来她是在撒谎,但是没有戳破,默默地给她做饭,端水,洗衣,还会给她做些开胃的糕点、饮料、或者零嘴,以及补身体的汤。
当着邹容与的面,司徒瑢乖乖地吃下去,但是邹容与前脚才踏出房门,她便扶着瓷壶全吐了出来。
邻居孩子知道樗里府的人都很空闲,所以有事没事就喜欢过来玩,有时候带两只葫芦瓜,有时候带一兜晒干的花生,有时候是几只粽子,有时候则是一把青菜,等等。司徒瑢身体好的时候会陪他们在屋里闹腾,可现在司徒瑢病了,病恹恹的没精神。
“容与,你陪他们玩一会呗。”司徒瑢有气无力地说。
“玩什么?”邹容与依旧拿着书本问,头也未曾抬一下。
司徒瑢细想想,好像没有什么游戏是邹容与这个性格玩得,当下尴尬地笑笑,“你看着玩几个。”
邹容与放下书,走到那群孩子们面前。平日里都是司徒瑢陪他们玩,因此他们对这个冰冷、不苟言笑的姐姐心里其实十分害怕。“我们来背论语。”邹容与开口说,“谁要是背出来一则就有一串冰糖葫芦吃。”
“那背出了两则是不是有两串?”有个小孩小声地说。
邹容与看了他一眼,“没错,但是背不出来一串都没有。谁先来?”
孩子们跃跃欲试,为了冰糖葫芦拼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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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依然有小孩憋红了脸还是没能背出半句的。邹容与想到每个小孩都有糖葫芦吃,唯独这个小孩,道“这一次我可以给你,但是下一次你可得背出来补上。”那小孩一喜,忙点头道“嗯嗯,我回去就借阿牛的书来看。”
邹容与以为这些小孩都是上私塾的,听这小孩的话,难道是没有读过书的?该不会是因为家庭环境差,供不起他读书吧。心软了下来,柔声道,“以后你来我这里,我教你罢。”
那小孩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邹容与,“真的。”“真的。”邹容与肯定地回答他,她看见小孩脸上慢慢地染上了一层红晕,高兴地向邹容与跪下,“先生请受泳儿一拜。”真是小正经,邹容与有点哭笑不得,扶起小孩,“走吧,我们去买糖葫芦。”
小孩子们开始接近邹容与,其实她没有先前以为的那般可怕,于是有两个胆子大点的小孩主动拉起了邹容与的手。邹容与回头说,“跟紧咯,别掉队。”那群小孩便紧紧跟了上去。
当邹容与付糖葫芦的钱的时候,身后一阵喧嚣,回头看见一架马车正在街上猛冲,街上的人忙乱躲开。但是有一个小孩却是来不及,眼看着就要被马车撞上了。邹容与忙捏了个诀,同时扑向小孩子,把她护在怀中,如果那个诀还不及制止暴动的马匹,那她的身体还可以替小女孩挡一挡。
马在邹容与面前扬起前蹄,整个身体也向后仰,来了个急刹车,前蹄落下的时候是擦着邹容与的身体的。“找死!不要命了!”马夫破口大骂,声音里面止不住的颤抖。
邹容与抬起头,马没有罪过,马夫也没有罪过,错的应该是坐在马车里面的人。正是因为有点权力,所以为所欲为,在大街上,尤其是今天还是集市,还大摇大摆地扬鞭驾车。
那小女孩被吓哭了,她的母亲忙跑过来抱她在怀中。“多谢姑娘,多谢姑娘!”说着说着偷偷地摸了一把眼泪,显然也是被刚才这一幕吓到的。
从马车里出来一个中年男子,黑色锦布为底,压着暗红色的边,上面绣着一些看不懂的花纹。这个男子看上去格外的高贵并且有一股威严的气质,邹容与眯起眼睛,看出了点不同。而男子也注意到了邹容与的目光,轻轻略过,走下马车,扶起妇女“孩子没事吧?”那妇女没想到马车里面出来的这个男子竟然挺有礼貌的,当下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无事,有劳大人挂心了。”
女孩还在细细的抽噎,男子便从袖袍了拿出一块玉佩“我的马吓到了你,我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小朋友,原谅伯伯吗?”小女孩把玉佩吸引了目光,止住了哭泣。那母亲忙向男子道谢,抱着小女孩弯了弯腰。
泳儿和那群小孩围了过来,小声地问邹容与有没有事情。邹容与摇摇头,正要和他们走开,却听身后那男子道“姑娘请留步!”邹容与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他。“姑娘见义勇为,帮了古某大忙,不然古某就要酿成大祸。能否请教姑娘芳名,家住何处,他日古某定当登门拜访,亲自表达谢意。”
“不必。”邹容与有些不耐烦的走了,这个男人温润尔雅的表面是一张虚伪的面具,邹容与从他眼底看出了人性的负面——贪婪、狠辣。这个男子实在引起不了她的好感。
那男子也不恼,上了马车后继续往皇宫去。在宫门早已有众多士兵等待,见到了他的马车就齐刷刷地跪下迎接。马车再往里面去了一段距离,男子不得不下马车行走。而至未央宫殿前,当今圣上司徒邑熙率领百官前来迎接。
男子在众目睽睽下淡定自如若地走到司徒邑熙面前,向司徒邑熙不紧不慢地跪下来“臣古天男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快快请起。”司徒邑熙眼角堆着小,手虚虚地向古天男做了一个“扶”的动作。随后古天男毕恭毕敬地跟在司徒邑熙后面进了未央宫。任凭百官向他投以怎样好奇的目光,依然无动于衷,淡定悠然。
第十四章:清水茶楼
现在司徒统领的疆土称为季厘国,是大陆上的一个大国,与邻国秦牧国从一千多年以前就摩擦不断。一千多年以来疆土得得失失,从来没有安定过。在秦牧国和季厘国的边疆,若不是有士兵在那里巡逻,偶尔打上两仗,那里基本就已经是无人区了。
季厘国现在的皇上是司徒邑熙,司徒姓做皇,在百姓心中这是天注定的。因着很久很久以前,季厘国是司徒姓成立的,从那时候起就一直是司徒姓当皇上,从来没有过特列。尽管有很多其他姓氏想过要争取,也有很多付诸行动了,但是结果没能改变什么。幸亏的是,司徒姓做皇还算明德,不能出现残忍无道的暴君,是以也无所谓了。
现如今,司徒邑熙偶然做梦梦到自己政绩赫赫,得到天帝的称赞,赐予做工细腻,材质优良的皇冠,并得到长生不老的奖赏。一觉醒来,司徒邑熙看了看枕边,果然放着一个皇冠,他颤抖着双手戴上皇冠,心里充满了自豪。
内心开始膨胀发酵。
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司徒邑熙便派出卫傕到乡野寻找长生不老的办法,他坚信天帝是不会骗他的,而且还不会那么容易让他得到长生不老,得先考验他。此时,在曹州,有一个人声名鹊起,轰动朝野。
人们纷纷说这个人可以通灵,与亡灵交谈,还可以和神仙沟通,和一千多年前大名鼎鼎的邹容与很相似。那时候邹容与被称为圣女,在国内爆发瘟疫的时候,邹容与凭一己之力拯救了多个城镇,事后百姓专门建了庙宇供奉邹容与。后来邹容与为民生忧劳过度而去了,百姓们甚至落下眼泪来,容与庙里香火更为旺盛。
曹州在两年前发了大洪水,环境一片肮脏破败,人们因此感染上了一种怪病,浑身无力,食之无味,并且身上长满了褐色色斑。曹州的郎中对这种病毫无办法。田里地里亦没有人耕种,荒芜了一段时间。居住在这里的一位乡绅听说了,主动为这些百姓看病,并在自己府上为百姓们集中熬药。百姓们喝了他的药之后就好了,称呼这位乡绅为佛祖显灵。
后来,在距离曹州相当远的喜洲爆发了不一样的病,有从曹州过去的人说在曹州有一位神人,医术了得,还说起了前段时间在曹州爆发的疾病。“多亏了这位老爷,我们才得救的呀!”喜洲的长官遂派人去请这位乡绅过去治病。
乡绅看了这些百姓们的病情,只说“难,不过给古某点时间,古某一定可以找出方法。”喜洲的长官也是走投无路了,只好听信乡绅的话,给他时间,焦急等待。渐渐的,百姓中的病情覆盖率扩散到邻州,引起了上面的关注。
“古老爷,不知您可是有办法了。”喜洲长官弯腰低声问。
乡绅捋了捋山羊胡,缓缓道“有是有。”
喜洲长官一听,大喜。“那有劳古老爷”
“不过得要通灵之后,请神仙来帮忙。”乡绅道。
喜洲长官怎么听都觉得荒唐,但是上面已经下令让他尽快解决瘟病,不能再让它继续扩散了。急病乱投医,喜洲长官只好同意乡绅这个荒唐的办法。
长官立马命令人搭建好祭台,准备妥当祭祀用品。
次日一大早,供奉的牺牲已经抬上了祭台,还是活着的,被捆绑着四肢。一口青鼎放在祭台正前面,乡绅缓缓走上去,净手、上香,完了之后,鼓声一惊,全场肃穆,接着又是一声鼓声,随后便是轻重急缓有序的鼓声响起。随后一个衣着有别的男子领着若干舞者上台跳着乐舞,该人便是大司乐。
他们的衣服上面都绣着奇怪的图腾,神秘的同时又给人崇尚的感觉。他们的舞也是不同于平时娱乐观赏的舞蹈,举手投足都表现出神圣的气息。鼓声渐渐平息,舞者们也退下了祭台。乡绅举手,手中赫然多了一把手杖,通体黄褐色,上面扭扭曲曲,是雕刻的缘故。
如果近距离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手杖上面刻的是酸与鸟。传说酸与鸟是一种凶鸟,它在哪里出现,哪里就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平常百姓没有接触过自然是不知道的。
天空变得灰沉沉地,十分诡异,间歇地可以听到鸟的长啸,听上去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不多时人们看见一只大鸟由远及近飞过来,带动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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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裹挟这黄沙。人们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依稀中可以看到大鸟飞向了祭台,等风停息之后,大鸟已经飞远了,祭台上面的牺牲也不见了。
乡绅走下祭台,对喜洲长官说,“神鸟已经来过,并接受了我们的供奉,不久,疾病就会消除,大人可放心。”喜洲长官见识到了乡绅召唤神鸟的本事,对乡绅的话深信不疑,当下便对百姓们大声地说,“神仙显灵了,保佑我们喜洲,保佑我们季厘国!”
百姓们听了大声欢呼,没几天,果然疾病消除,百姓们经历一趟灾难,对乡绅这个救世主格外敬仰。这位乡绅便是古天男,他的名声一传十、十传百、举国上下都知道了这么个神人。值得一提的是,全国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热衷于学巫术,加入自愿加古天男的队伍。
后来在什袭州也爆发了一场瘟疫,当然古天男不负众望地很好解决了。
在邹容与的悉心照顾下,司徒瑢卧病在床半个月终于下了床。“走动走动也是好的。”司徒瑢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邹容与扶着她出了房门,正撞见樗里子要到外面喝花酒。
“呦!黄花大闺女终于出房门了!”樗里子收回脚步,调侃司徒瑢。司徒瑢本来苍白的脸难得有点薄红,嗔道“小心疲劳过度。”樗里子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看着邹容与幽幽地说“我可安分得很,只是喝喝酒而已。”
“你陪司徒到后院走走,我去买菜回来做饭。”邹容与扶着司徒瑢下楼后对樗里子说。樗里子不乐意了,“人家也是好久没陪你了,要不我陪你去买菜?”邹容与想起这一次还要买米,在闹市中又不方便收进虚空带回来,现在樗里子提出陪她去买菜,自然是不错。但是她又不放心司徒瑢一个人在家里。
见邹容与没有点头同意,樗里子加上了一个撒娇的表情。司徒瑢见了忙开口,“带桃花眼一起去呗,要买什么东西就奴役他,使劲地奴役他。”
邹容与展开手掌,从掌心由小变大出来一个人影,原来是邹容与的纸人。“我让它陪着你,有什么事情你就叫它来找我。”难得邹容与一下子说这么多话,还是因为自己,司徒瑢心里一暖,“放心吧,我就在家里,能有什么事情。”
笑着目送邹容与和樗里子出了门并关上,司徒瑢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走到后院观察了一阵邹容与平日里照顾的仙草,冰月慵懒地在那里睡觉。“冰月,我要是是你就好了。”司徒瑢依靠着冰月,伸手梳着他的毛发,他还是不太喜欢我在这里。冰月未曾做出半点举动。
斐舒衣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机会遇见卫傕,一来二往,两人便熟悉了起来。更重要的是,斐舒衣感觉卫傕对她还是有感觉的,很多时候他会看着她的脸发呆。这总该是好事。
今天下午,斐舒衣约了卫傕到清水茶楼饮下午茶,刚走在街上便遇到了邹容与和樗里子。樗里子拿着冰糖葫芦不停地逗弄邹容与,而后者无动于衷,风雨无阻一般走着。突然邹容与停了下来,对面站着卫傕和斐舒衣两人。
“呦,卫将军今天没去军营操练?”樗里子冷笑,把冰糖葫芦塞到邹容与手里。
“今天刚好有空,便打算到清水茶楼饮茶。樗里公子可有空一起饮”没等卫傕说完,樗里子就冷声道“有空是有空,不过不想和你们一起喝茶。”一顿尴尬,斐舒衣赶紧对邹容与说“这位是卫将军的新邻居容与姑娘吧?”
邹容与不做声,有话你就快说罢。
“今天难得遇上,不知容与姑娘可否赏脸一起到清水茶楼饮个下午茶?”斐舒衣微笑着问。“我拒绝。”邹容与冷冷地说。卫傕早就知道是这个回答,心里正尴尬不知如何是好。只见斐舒衣泫然欲泣,一副委屈模样,“不知是舒衣哪里做错了,还望容与姑娘和樗里公子明指,舒衣一定改正。”
樗里子突然改变了主意,“要不就赏他们个脸,一起喝杯茶?”樗里子扭头问邹容与,“毕竟邻居一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卫傕看着邹容与,却见邹容与看向自己,脸上挂着笑,冰冷而嘲讽,“既然你们想喝茶,我请你们喝罢。”
听邹容与这一说,樗里子的心都跳多了几下,好像惹到她了。
几人到了清水茶楼,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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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子佯装和他们客气一番,让他们去点茶。小二上茶的时候察觉到了这一桌诡异的气氛,忙丢下茶水溜走,远离战场,珍爱生命。邹容与双手捂着茶杯,低头沉思,或许说发呆更准确。热水气飘上来,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
而樗里子则是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对面两个人,好像不把他们看出个窟窿誓不罢休。“两位经常一起喝茶?”斐舒衣脸一红,小声道“偶尔。”砰!樗里子猛地拍了一掌桌子,杯子里的茶水颤颤抖动,把斐舒衣结识地吓了一跳。其余桌子的人纷纷往这边投送注目礼。
“除了一起喝茶还干什么?”樗里子又问。
斐舒衣看向卫傕,不敢接话,显然是有奸情但不敢说的类型。
“你是人家什么人,人家要向你打报告?”邹容与看了看樗里子,细口抿了一口茶,风轻云淡。樗里子哑口,他心里就是不爽,非常不爽,看见卫傕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就牙痒。“我叫他过来喝新居酒,他没空,这女人叫他,他可就有空了。”樗里子嘟嚷。
斐舒衣听樗里子这么说,一张因惊吓而苍白的脸泛上了红晕。邹容与仿佛没有听见樗里子的抱怨,优雅地喝着茶。卫傕想起那天她喝醉后说的那句话,“呵呵,他是我深爱着的男人。长缺”邹容与是妖,她爱着的,深爱着的,是一千多年前的,他崇拜的将军司徒长缺。
看着樗里子时不时地逗邹容与,卫傕心里有时候很是羡慕,至少他可以这样待在她身边。想到还要买菜,樗里子道“我们还有事情,今天的茶就喝到这里了。”邹容与早已站起身,等着他说完便走。
“将军”斐舒衣看着卫傕欲言又止,脸色不甚好。
“樗里公子只是对我有意见,容与性子就是这样,对每个人都是如此。你莫放在心上。”
斐舒衣听卫傕的这一安慰终于破涕为笑,“只要是将军的朋友,舒衣也想尽力去和他们交朋友。”卫傕没有再说什么,送斐舒衣回去。
虽然司徒瑢现在正在生病,但是皇宫里面时不时拿一堆补品出来,也省得邹容与再为她买。所以两个人此行买的是菜、米以及一些零嘴和水果。
樗里子往上颠了颠背上的米,小心翼翼地说,“容与,你不会生我的气了吧?”邹容与知道他是说刚才的事情,摇了摇头,“只是见到一个故人而已。”
“故人?”樗里子想了一下问“斐舒衣那贱人是你故人?难怪我看她这么不顺眼。一看就是一个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
“你可知阳光不锈山庄最初的模样是怎样的?”邹容与问他。
“不是现在这样的吗?”
“阳光不锈山庄是我一手策划成的,山上有很多的建筑,那时候的我的身份连现在的斐舒衣都不如。”
“那你怎么做到的?”
邹容与没有回答他问题,“樗里,不要太关注人的身份地位,总会有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樗里子还是有疑问,比如说阳光不锈山庄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斐舒衣是她什么样的故人,为什么刚才喝茶斐舒衣像不认识她一般,而容与却说是故人?但见邹容与不想说便忍住了。
看着夕阳已经没有的踪影,意识到自己出来挺久了,两人抓紧步伐回去。大门意外地开着,有士兵守在门口。难道宫里的人又来了?
果然!他们走进去,看见一个凤袍女子坐在主座,司徒瑢对她说着话,时而笑了两下。下人见邹容与和樗里子竟然不下跪,当即怒喝道“大胆,见了皇后娘娘竟然不跪下!”司徒瑢忙对皇后说,“母后,我这两位朋友自由自在惯了,平时不注重这些礼节,母后您别计较罢。”
皇后也没生气,而是淡淡地说“在本宫这里,因着瑢儿,我不和你们计较,但是他日若是见了皇上,你们这态度可是不好。”太过刚直了就容易脆。司徒瑢噗地笑出来,她想起了一千多年前邹容与第一次见司徒昊泰的时候,一个酒杯差点就砸中她,还淡定地与他对视。
众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司徒瑢,后者摆摆手,笑道“,母后就放一百个心吧,恐怕这辈子他们都不会见到父皇囖。”
第十五章:心高气傲
斐舒衣回到住处大宅院时,师父毛世田以及师姐息伍还有众师兄弟姐妹都还在练功房勤奋练功。毛世田看见斐舒衣回来,厉声喝住“站住!”斐舒衣不情愿地停下来,她早就对这个师父不耐烦了。
“干什么去了?师兄弟姐妹们都在认认真真地练功,你倒好,整天到处乱逛,还要不要唱戏了?”毛世田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手里拿着一根小棍子对着斐舒衣示威恐吓,却始终没有下手。
“师父,”斐舒衣忍住一口气说,“你教的我都学会了,他们还在练功是因为他们蠢,到现在还没有学会。”
练功房里的众人停下来,纷纷看着斐舒衣,一脸的惊愕,这还是平时他们认识的斐舒衣吗?瞧她神气的、高人一等的表情。
“别以为你有点名气就尾巴翘上天了,你要是有息伍一半的用功,你就不会在这里和我们这些下三滥在一起了。”毛世田气得胡子翘起来,胸脯一抖一抖的。息伍忙上前安抚他。
斐舒衣看着息伍,冷哼一声,“哼,在错误的道路上,再努力也没有用。”息伍天生就不适合唱戏,她的性格太懦弱了。所以息伍再怎么的拼都赶不上她。息伍脸色立马变得苍白,嘴唇动了两下,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毛世田气得不行,转身叫徒弟们继续练功,莫要理会斐舒衣。
息伍在压腿的时候,旁边也来了一个年轻男子压腿,小声地说“这才是真正的斐舒衣罢。”息伍愣愣地看着她,斐舒衣在团里人缘不错,至少在今天她说出那些话之前都是这样的。甚至有些师兄弟偷偷的或光明正大的表达对斐舒衣的爱意。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完全信任。
明知道她不好,可是你们不也照样喜欢她吗?息伍从师兄水生的语气来听不出一点的厌恶。果然水生接着说,“她是值得这般骄傲的。”息伍没有搭话,平时的她便是这样,这个团里面的人也习惯了空气一般存在的她。
息伍脑海总想着斐舒衣说的话,她尽量地不去触碰斐舒衣鄙夷的眼神,但是她做不到。这是来自一个强者对弱者的鄙视,难道弱者就应该乖乖地接受,还当做是强者给予自己的悲悯?息伍努力练功,她不甘心一句“你没有她的那般天赋”否定她的一切。她要站在顶尖,不为金银珠宝,不为钱权,不为什么荣耀,只为了给斐舒衣最痛快的打击。
晚上,息伍端了饭菜到毛世田的房间,轻声道“师父,该用餐了。”毛世田咳了一阵子,又叹了一口气,“她心太高了,终会毁了她自己。”息伍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便走了出去。
卫傕走在路上,心不在焉的样子,等到他回过神了,自己已经在樗里府的外面,正撞上邹容与要送泳儿回家。他硬着头皮走上去,“我,有话要对你说。”邹容与边走边听“说罢。”这时卫傕却沉默了,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说这些会显得特别的搞笑,说不定邹容与根本就不在乎。
低头看着泳儿,道“这是你的学生?”泳儿扬起头,笑着道“我叫泳儿。”送泳儿到门口,他娘早就等着了,手里拿着一篮子的鸡蛋。
“先生,这是我家养的那几只母鸡下的蛋,你莫嫌弃。”妇女笑着对邹容与说话,手里递上篮子。邹容与没有伸手去接,“泳儿正在长身体,你给他吃罢。还有你们大人,每天辛苦劳作,也不能太省了,身体吃不消的。”
脑中想起曾经的叶父叶母,每当看到这样的父母,她的心中便一片柔软,她想要尽自己所能去给予他们帮助。那一次叶父拿出辛辛苦苦存下来的一点钱,问她“能买你一天的时间吗?”
他们想要用这些钱买她一天的时间,好让她待在家里好好地休息。叶父叶母一直指责自己拖累了邹容与,在邹容与心里未尝不是这样想的,她恨自己不够强大,不能保护好他们,给他们一个享乐的晚年。
妇女点头称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篮子,“那先生在寒舍吃个晚饭在走可以吗?”泳儿纯声道“泳儿在先生家吃过晚饭了。”那妇女听了一急,忍不住扯他的耳朵,“你这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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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子,怎么能麻烦先生呢!”
“孩子吃得不多,多双筷子也无妨。”邹容与淡淡道。“天也晚了,我便不打扰你们。”
母子两目送邹容与和卫傕离开后才进屋子里。
“容与的心地真善良。”卫傕由衷赞叹。邹容与没接话,只是安静地走着路。到了樗里府门前,邹容与才开口,“樗里平时就是那个样子,我也不是针对她的,如果那一天有得罪到,让斐姑娘心里不舒服,容与在这里向她道歉,麻烦将军代为转告。”
卫傕的脸色沉了,幸而夜色也降了下来,看不到罢。“何必这么客气?”
邹容与进了屋,关上大门,卫傕在外面什么也看不到。邹容与等到卫傕走了才离开门,走上楼。
阳光透过窗纱,新的一天来临了。大清早就听到街上叫卖的声音,邹容与在床上坐了一会,想着今天早上买几根油条来吃,突然就想吃了。
买油条的时候顺便给司徒瑢买了点糖,因为她总抱怨药苦,还说反正到了十八岁就两眼一翻,双腿一蹬呜呼哀哉了,何必还要折腾那么多?
其实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自我安慰罢了,总想着现在努力治病,喝药,就会出现奇迹,说不定多活两年呢?邹容与不忍心打击他们,也劝着司徒瑢积极喝药。
街头巷尾都在讨论古天男的丰功伟绩,邹容与默默地听着,在前世,她也是见识过巫师的厉害的,比如说玄机子,虽然最后没个好结局,但是也不能否认他的本事。再比如司徒瑢,她的巫术可是一直都是顶尖的。
皇宫之中,司徒邑熙正在接见古天男。司徒邑熙向他说了那个梦,以及皇冠。古天男沉吟一会道,“如此,说明天帝对皇上甚是满意,至于皇上说的长生不老药,臣未听说过,不过臣和神鸟有些交情,它曾经和我说过,在季厘国北方有一条河,名称浮生河,那里仙气十足,常人是进不去的。说不定那里有着什么仙物。”
司徒邑熙大喜,“爱卿可有办法进去找到这个宝物?”
古天男摇摇头,“臣一届凡夫俗子,从未去过那里。”司徒邑熙听了,脸上不免有些失望。他又补充说,“不过臣看卫傕将军面相贵气,绝非常人,也许能替皇上完成这项任务。”
“卫傕却是不同于常人,他小时候被妖怪救过,后来他才五岁,徒手杀死一头饿狼。长大些,我让朱江当他师父,教他武功,没几年他便把朱江毕生所学到的武功都给学会了。”
“如此说,这任务非卫将军不可了。”刚说完司徒邑熙就叫人去传达命令,让卫傕准备准备就出发。卫傕收到任务,握紧了手中的剑,上一次一无所获,若是这一次也是如此,那么在皇上心中肯定否定他,到时候想要上战场就更加不可能了。
容与和樗里子是妖怪,活的时间长,见多识广,不如问一问他们是否听说过这个浮生河。晚上回了将军府,沐浴过后换了一身浅蓝色的衣服。
樗里子打开门,看见卫傕站在门口,当下酸酸地说,“呦,不去陪你的美娇娘,来这里做什么?”卫傕早就对樗里子的语气习惯了,抱了一下拳“卫傕此次来有事情请教樗里公子和容与。”樗里子冷哼一声,侧了一下身,让他进来。
这时已经入秋,天气有点变凉。地板上铺了地毯。脱掉鞋子走上去,软得像踩在云朵上。沏了一壶茶,放了一盆瓜子,一盆点心,司徒瑢、樗里子、卫傕围坐在桌子边,而邹容与端了一杯清茶坐在角落看书。
“容与!”樗里子喊了她一声。邹容与连头都没有抬,“听着。”
卫傕想了一下,开口道,“今天皇上下令派我去寻找一样宝物。”
樗里子吐掉瓜子皮,“哦,这不很好嘛?”说明皇上很重用你。司徒瑢精神不是很好,用手撑着脑袋,拿了一块点心去咬,冷眼瞥了樗里子,“怎么说话呢?”樗里子冷哼。
“皇上这次命我去一个叫浮生河的地方,听说是在北边,上一次你们救我们的时候也是在北方,所以我想问一下你们可曾听说过浮生河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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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卫傕看见樗里子盯着邹容与不说话,司徒瑢拍打樗里子的脑袋,“你傻了?”
“容与,你听说过这个地方吗?”樗里子问邹容与,后者背僵硬着,握着茶杯的手却是指节发白,因为背对着,所以人们看不清她的表情。“有罢。”邹容与声音很轻,但幸亏屋子里够安静。
“如此甚好。”卫傕笑道。
“如果我叫你别去,你还会去吗?”三人没有想到邹容与会说话,所以一时没有注意,没听清楚她讲的是什么。“啊,你说什么呢?”樗里子问。邹容与没再开口。
“浮生河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司徒瑢手撞了一下樗里子问。后者望着邹容与的背影,道“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司徒瑢很开心,嚷着要去。“你?”樗里子嫌弃地说,“就你这病恹恹的身体,还没去到你就累死了。”
司徒瑢不依,抓了一把点心塞进樗里子的嘴巴里,叫他闭嘴,“反正容与不会让我走路的。”因为知道邹容与的脾气,所以司徒瑢拿捏得当,把她吃得死死的。
说来也是,他们也已经几年没有去过那里了,说起来倒是有些怀念了。樗里子问邹容与,“要不我们去一趟吧?”司徒瑢也附和着。
卫傕回去之后,司徒瑢就开始收拾东西,邹容与倚在门口,看着她,有些话想要说,但是想了想还是不说了吧,现在这样也挺好的。邹容与刚准备离开,司徒瑢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地问邹容与,“容与,你觉得卫傕怎么样?”
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邹容与抿着嘴,许久才开口,“卫傕是卫傕,长缺是长缺,不一样。”
“我知道,所以我才问你,你觉得卫傕这个人怎么样。”
“卫傕还小,经历得不够多,很多事情想得也不够多,不过他会进步的。”
“你的回答”司徒瑢闷闷地,“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方面。”
邹容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和他,不可能罢。”
“是吗?”司徒瑢表情有些失望。
邹容与心里涌上一股忧伤,该来的还是来了,将来她们要面对的考验。她知道司徒瑢在试探她,她们之间有些事情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说了。
第二天一大早,卫傕便准备好了,来到樗里府找他们。邹容与几个看上去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司徒瑢拿过卫傕的包袱,塞到樗里子怀中,“桃花眼,看你的了。”樗里子瞪了她一样,把卫傕的包袱收进虚空。这时邹容与已经带冰月出来了。
趁天没怎么亮,人不多,带冰月出来才方便。“你们先走。”邹容与让樗里子带冰月和卫傕、司徒瑢先走。“我去泳儿那里说一声。”不然在她不在的时间泳儿过来就白跑一趟了。
三人表示理解,往门外走。要去玩,司徒瑢精神了一点,整个早上和樗里子大眼瞪小眼。
没多时,邹容与也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
“这是什么?”樗里子低头瞄了一眼问。
“泳儿母亲给的。你们没吃早餐,趁热吃了吧。”邹容与打开,原来是几只热乎乎的包子。冰月垂下硕大的头颅,讨了一只。
吃了包子,几人一动物便腾云而去。
古天男站在自个殿里,有下人禀告,“大人,卫将军已经出发了。”古天男道了声知道了,那下人便躬着身体退下。
“呐,卫傕。”司徒瑢叫他,卫傕偏了一下头去听,“你觉得容与这人怎么样?”樗里子听了,心一乱,差点跌下去,邹容与伸手稳稳地扶住了他。
“喂,我说桃花眼,我是问卫傕,又不是问你,你慌什么?”司徒瑢拔高音量。
“谁说我慌了,我那是困,今天起太早了。”樗里子作势还打了个哈欠,模样倒是做得挺真的。司徒瑢切了一声表示不信。卫傕看了看邹容与,又看了看樗里子,话卡在喉咙说不出来。邹容与稍微回头,对司徒瑢说“你话多了。”
司徒瑢识相地闭嘴。
第十六章:陷万蛊窟
几人腾云途中,突然从头顶传来一记闪电,邹容与忙双手顶去,才险险地避过。“南贱人!”樗里子抬头对着一朵白云破口大骂。“桃花眼,你作甚,发疯了?”司徒瑢也看,哪里看得见什么。
“樗里,你带他们到前面。”邹容与手一伸,樗里容与剑依然出现。卫傕见容与拿出了剑,看来来者不善!一双剑眉皱了皱,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剑。
“开什么玩笑,要是南贱人敢对你出手,我一个巴掌拍死他。”樗里子说着拿出了容与樗里弓。“咦,不是巴掌吗?你拿这玩意出来做什么?”司徒瑢故作疑惑。樗里子瞪了她一眼,“啰嗦!”
那云朵慢慢地散去,一个人手执长枪悬空立在那里。原来是南荻!上一次邹容与受伤,走的时候又匆忙,是以第一次打架的落败的耻辱还烙印在他心里头,时时刻刻想要找到邹容与打一场,以雪前辱。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南荻看着邹容与,脸上挂着迫不及待的兴奋。邹容与不跟他废话飞升上去,樗里容与剑直指南荻。
“好!”南荻手一挥,用长枪抵住了邹容与的剑。“好几年不见,你的法力没进步多少罢。那群妖怪还说你天资过人,是个怪物。我看也不过如此。”
“刀剑下见真功夫。”废话咋那么多,难道说废话也是一种法术,扰乱对手心境?
“容与你小心,不够打就说一声,我立刻支援!”樗里子盯着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紧张地说,容与樗里弓已经上弦。
“容与什么时候惹上这个变态?”司徒瑢见两人是来真的,也着急了。
“哈哈哈!”一个大笑的声音传来,分明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可这样笑着倒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司徒瑢和卫傕四处看,好一会才看见一个黄服贵气的小孩腾云而来。
“本太子就知道南荻喝酒喝到一半就跑了肯定是有什么好戏发生。”说着从虚空拿出一个手绢抱着的东西,当着众人的面嗑起了瓜子。众人齐刷刷地黑线垂下。
南荻心里嘀咕着,这一次的邹容与怎么好像没他想象中的那般进步小,相反的不仅妖力大增,而且她手里的那把剑好像来头不小,他打出去的法力竟然接触到剑身之后就消失了!到底怎么回事?
邹容与翻身从上而下,手里的樗里容与剑将刚才吸收的法力喷发而去,南荻大惊,原来这把剑可以吸收对手的法力转而己用!当下一急,手势一偏,朝着看热闹的几人射去。樗里子一把拉过司徒瑢躲到一边,冰月是凶兽,体积也大,步子自然是常人不能比的,四足用力一跳,轻轻松松跳到了太子那朵云上面。
“畜生!”小太子一吼,以为手里的瓜子被冰月碰到,撒了下去。
虽然南荻见势收了法力,但是因为来不及,只收了大概七成,剩下三成正中卫傕。没有樗里子的法术支撑,卫傕无法落脚,又中了南荻的法术,现在直直地坠下去。邹容与甩开南荻朝着卫傕追上去。南荻哪肯罢休,他还不容易才遇到邹容与,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分出个胜负!是以拦着邹容与要继续打。
躲在黑暗中的两个人偷偷地将卫傕安全地放下地,但是中了南荻的三成法力,现在闭着眼睛不省人事。那两个人不敢现身被他们看见,所以将卫傕放下后没有再做什么,也不敢多留。
“你的剑厉害,我这金枪也不是吃素的!”南荻冷哼,缠着邹容与无法脱身。
“樗里!”邹容与冷喝一声。
“我懂,我现在就去!”樗里子带着司徒瑢和冰月下降,但是始终没有见到卫傕的身影。“奇怪,明明就是这里。”地面上还留着卫傕的气息,现在怎么就不见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会没事,还能走动?”司徒瑢颤抖着声音问。是啊,一个凡人不可能做得到。
抬头看天,金光闪闪,南荻和邹容与还打得不可开交。用上全身的法力,手里的樗里容与剑和南荻的长枪两败俱伤,纷纷断掉。那小太子惊讶地看着邹容与,想不到著名古兵器竟然被邹容与手里那来路不明的破剑给弄断了。南荻回来可如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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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南荻现在可没想那么多,赤手空拳和邹容与打,邹容与没有拿出虚空里面鲲老赠送的宝剑,她要让南荻输得心服口服。
南荻中了邹容与一勾拳,脸肿了半边,眼睛也看得不大清,紧随着又中了几圈连环着的。一下子竟然有一种一败涂地的感觉。
“住手!”熟悉的声音响起,邹容与停下来,转身看过去,竟然难得的慌张。她看见泰蓬山神用法术支撑起双腿站在面前。原来到这里已经是缥缈山的范围了。
“你可知他是谁!”泰蓬山神指着南荻问邹容与,气得不轻。
我知道他是谁又如何?我不知道他是谁又如何,若不是他纠缠着,卫傕就不会中他的法力,就不会跌下去。邹容与倔强地站着不说话。泰蓬山神不理会邹容与,忙着向南荻道歉以及向小太子行礼。邹容与冷哼一声,箭一般冲下去。
“泰蓬山神不必太过指责她,这场架是我先要她跟我一起打的。是我技不如人。”南荻说着大笑着走了。小太子安慰几句泰蓬山神,“有本太子看着,难道会让一个小妖精欺负我们天族的人不成?诚然不是,南荻是和她闹着玩的,泰蓬山神莫当真。”
泰蓬山神松了一口气,恭送小太子离开。
邹容与赶到时樗里子和司徒瑢正不知所措地大声叫卫傕,冰月也到处嗅着他的气味。
“他人呢?”邹容与的心疙瘩一声。
“不见了。”按道理说从卫傕掉下来的位置该是这里没错,并且他最后的气味也是停留在这里,怎么会不见了呢?邹容与闭起眼睛,发动缥缈山的所有的植物来寻找。
“容与,我看见一个黑影带着那个少年往西边去了。”一株苕草通过意念告诉邹容与,话音未落,邹容与便闪过,留下一道残影。樗里子本想着追着邹容与的身影去的,但是司徒瑢这时候苍白着一张脸,好像很不舒服。
“喂,你没事吧?”樗里子担心着邹容与。卫傕是被人带走的,既然刻意不让缥缈山的植物动物们看见面容,想必不会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
司徒瑢用手扒着一棵树,“我没事,你快去追容与。”
樗里子气不打一处来,“叫你别来,你还要来,凑什么热闹呢?”说着把司徒瑢抱起来,冲到缥缈山的屋子。
“师父!”樗里子跑进去。
“毛毛躁躁!”泰蓬山神转过身去,没看见邹容与,脸上多了分失望,随即掩饰过去了。
“师父,您看着这个拖油瓶吧,还有冰月,我去追容与,我们有个人被什么东西带走了。”樗里子把司徒瑢放在邹容与之前的房间。“我警告你别乱动里面的东西,容与最讨厌别人乱动她的东西了。”
说着就往邹容与跑的方向去。冰月紧紧地跟在后面。
司徒瑢低声咳了一阵,抬起头看见泰蓬山神转动轮椅进来。“给老夫瞧瞧吧。”司徒瑢依言把手伸出去。泰蓬山神脸色微变,“姑娘这是天命,老夫只能给你几株仙草缓解痛苦。”司徒瑢又咳了几声,“多谢山神大人。”
“你且安心在这里休息吧。”泰蓬山神留下一壶热茶以及点心,出去后带上了门。
司徒瑢环视一遍这个房间,却是很有邹容与的风格,空空荡荡的,一张床,一面墙上都是书,上面挂着一个竹制的风铃,房间很干净,无论是书架还是桌子,无论是床铺还是窗柩。
听樗里子说起过,在来京都的前几年,他们都是在一个叫明月湖的地方住的,这里应该很久没有回来过了,看来是有人经常来打扫。司徒瑢打开窗,上面竟然有一棵白兰在这个季节开着花。
要说这个房间的一抹亮色大概是案前那一株相思红罢。司徒瑢细细地摩挲着它的叶子,一会感觉自己累得不行,便躺下来休息一会。
卫傕是被胸口那碎裂的疼给疼醒的,放眼望去,四周一片漆黑,空气中漂浮着腐烂得气息,这里到底是哪里?
“你在哪里?”有清冷的声音传来,竟然是她!卫傕张开口,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br/>---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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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容与听到声音,却是凌厉的风声,身体一偏,手中的夜明珠晃过,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说熟悉却也不过见了两面,说不熟悉这个人恐怕是时时刻刻想要报复自己。那就是熊瞎子!
“是你吗?容与,是你在那里吗?”卫傕休息了一会终于可以发出微弱的声音。有一个人影冲向他,接着那夜明珠微弱的光,卫傕认出了眼前这个男子,就是上一次想要吃了他们的那个妖怪!
熊瞎子一把掐住卫傕的脖子。
“熊瞎子,我们之间的恩怨休要拿他人来报复!”邹容与冷声道,却不敢轻举妄动,卫傕已经憋得脸都红了。
“是吗?”熊瞎子冷笑,“跟我去一个地方,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说着挟着卫傕飞去,邹容与紧随其后。在黑暗的通道中跑了许久,熊瞎子把卫傕用力扔出去,邹容与下意识地要去接他。
但是人是接住了,两人却是抱着往下掉。
“哈哈,小丫头,下面你就好好享受吧。”熊瞎子大笑,脚步声渐行渐远。
卫傕翻了一个身,垫在邹容与下面,随即闷哼一声,两人结结实实地摔了下来。“你傻不傻,我又法术护体呀!”邹容与忍不住吼他,声音却出卖了她。
“你在为我担心吗?”卫傕嘴角弯起。
邹容与挣脱他的怀抱,从虚空中重新拿出一个夜明珠,刚才那个早就不见了。光亮刚出来,卫傕看见邹容与的肩膀那里血肉模糊,衣服也被撕烂了,露出了半个洁白的肩膀。察觉到卫傕勾勾的目光,邹容与尴尬地拉了拉衣服,只是那衣服烂得太可怜,完全没有用。
“别看熊瞎子给了我一爪子,但我可是给了他几掌,亏不了。”正说着,卫傕脱下外衣,批在她身上,哑着声音说,“披上。”邹容与脸红了一片,不敢去看卫傕。
仔细观察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大坑,地上全是一些虫的尸体。“这是蛊!”卫傕失声叫出来。这么多蛊死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恐怕是万蛊窟。”刚开始万蛊窟什么蛊都有,正因为如此,所以那些蛊相互残杀,相互吃食,早已混乱不堪,有些蛊因为吸收了其他蛊的性质,结合自身的性质,整体得到升华,剩下来的蛊继续自相残杀,直到最后只剩下一只蛊,那就是万蛊窟的王!
邹容与说着从虚空中拿出了宝剑,她那把樗里容与剑断成了两截,连着剑柄的那截抛给卫傕,剩下半截留在虚空中。夜明珠照过,一个比人还要大三倍左右的虫子正趴在那里,两排足摆在地上,一动不动,是眼非眼的肉球盯着两人。它的下面是一排排的卵,显然这个大虫是蛊母。
突然,那大虫向两人冲过来,速度极快,来不及出击就已经逼近两人了,因此第一回只能险险地避开。“你顾好自己就行了。”邹容与双手握着宝剑,卫傕手里那把樗里容与剑已经不如先前了。
卫傕未应邹容与,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迎上去。
邹容与不停地吸引大虫往自己那边去,但是它似乎看出了卫傕更为弱势,竟然发足马力向卫傕扑。邹容与心一沉,脚尖借力,向着大虫奔去,宝剑狠狠地照着大虫的身体扎进去。
大虫吃痛,转身反扑,因为距离太近,邹容与来不及捏诀闪开,那大虫便挥舞着大足扫过去,邹容与腹部便像断了一般剧痛。宝剑刚拔出来,因刚才那一痛飞了出去。卫傕手中的樗里容与剑没入大虫的身体也未能给它造成什么伤害。拔出樗里容与剑,卫傕听那宝剑的声音,跑向宝剑飞出去的那边。
“没用的,你快跑!”邹容与厉声喝到,随即倒在地,仿佛刚才那一吼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气。卫傕握着宝剑的剑柄,宝剑纹丝不动,“起来!”卫傕咬牙去拿,唇被咬出了血。他恨这样无用的自己,出了拖累别人还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