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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娘娘一心只想翻墙全文阅读

作者:百里十书     咸鱼娘娘一心只想翻墙txt下载     咸鱼娘娘一心只想翻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32:国师回来了(求推荐票)

    萧烬燃还没动怒,反而温念软先委屈起来,狐眸里雾气朦胧:“皇上是不是嫌弃臣妾熬的不好喝。”

    说实话,萧烬燃是真的嫌弃。

    他忍着着性子审视温念软。

    这个女人一直不待见他,突然来给他送鸡汤。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萧烬燃拿出一条锦帕擦拭着身上的鸡汤,垂眸淡淡冷笑:“爱妃素来跟朕疏离,怎么今日想起给朕送鸡汤来了?”

    “臣妾怎会跟皇上疏离,说来惭愧,入宫半年来,臣妾从未伺候过皇上,方才臣妾自我反省一番,觉得臣妾应该跟其他姐妹一样,以后尽心伺候皇上。”

    温念软说的一脸诚恳,狐眸羞涩的看着萧烬燃,内心想的是,太后娘娘说的没错,为了大局着想,她应该好好服侍皇上得到恩宠,牢牢抓住皇上的心,取得他的信任。

    温家以后的荣华富贵可就靠她了,她不能再因为身子原因把皇上推远了,她也要跟那些妃子争宠,嘤嘤嘤~

    烬燃微皱眉心抬眸,对上她的眸子,读到她内心的想法,俊脸霎时沉下。

    怪不得她来献殷勤,是和太后串通一气准备算计他了吗?

    这么说,她之前那些冷漠不待见都是装的?是想跟他玩儿欲擒故纵?

    萧烬燃本来对温念软还有一点悸动,觉得她不会像太后那些人一样对他图谋不轨,毕竟入宫半年来,她从来没在他面前转悠过,没想到这些都是假象。

    萧烬燃心底那份悸动立马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反感。

    温念软看他渐沉的脸色,知道自己的办法奏效了。

    她端着鸡汤送到萧烬燃嘴边,用着娇腻的夹子音:“皇上,鸡汤都要凉了,来,臣妾喂您~”

    萧烬燃看见那鸡汤的颜色就犯呕,再看温念软矫揉造作的模样,胃里更是翻腾。

    他推开温念软的手,脸色厌烦:“朕已经吃过午膳了,你先下去吧,朕还有朝政要忙。”

    “不嘛,臣妾就想陪着皇上,皇上不是说让臣妾侍寝吗,臣妾今晚就可以~”

    温念软放下鸡汤,手指勾着萧烬燃的衣袖左摇右晃,满面羞红的撒着娇。

    萧烬燃抽回衣袖,黑沉的脸色似是忍耐到了极限。

    在他准备让宫人把温念软带出去的时候,门口响起方公公的声音:“皇上,国师大人来了。”

    温念软身子一怔,心跳蓦然加速。

    他回来了?

    萧烬燃拂下衣袖,冷声:“让国师进来,”转眸看向温念软,脸色更冷:“你赶紧退下。”

    “哼,皇上怎么能这样对人家~”

    温念软用锦帕掩面,嗔怒一声便走了,“毒鸡汤”都没端。

    走到门口,她与云辰安碰面,狐眸里深埋着小欢喜。

    云辰安一袭软罗白衣,广袖流云,还是一如既往的那般温润矜贵。

    他嘴角淡淡笑意,对温念软轻轻颔首,转眸便进了御书房。

    两人无声的打着招呼,就像是很寻常的寒暄,谁也没发现温念软眼底藏着的缱绻,以及,云辰安眸中一抹清亮的光影。

    温念软回扶华宫的路上,脚步都是轻飘飘的。

    今晚又可以去翻墙了,欧耶!

    萧烬燃面对云辰安脸色缓和很多,让他坐下:“子书这段时间在圣音寺可还辛苦?”

    “圣音寺有其他弟子打理,臣比较空闲,”云辰安含笑。

    萧烬燃点点头,又道:“前几日萧翊从庄子上回来了,你有空回荣宁王府看看,你们兄弟俩好长时间没在一起过了。”

    仔细算来,他们兄弟俩从两岁的时候便分开了,一个在外面庄子上修养,一个在圣音寺修行。

    两人都极少回荣宁王府,也很少见面。

    “嗯,臣有空会回王府看看萧翊。”

    云辰安敛眸应声,遮住了眼底的一抹晦色。

    抬眸间,他看见案桌上放着汤碗,凝了两眼才看出那里面盛的是鸡汤,云辰安微微蹙眉:“这是,温妃送过来的?”

    方才也只有她在御书房。

    提及温念软,萧烬燃难掩的烦躁,瞥了一眼那面前的“毒鸡汤”脸更绿了。

    他沉声:“嗯,方才她来给朕送的。”

    云辰安端起手边的茶水饮了一口,随口一句:“温妃什么时候开始这般惦念皇上了。”

    萧烬燃冷哼:“什么惦念朕,她就是心怀不轨。”

    云辰安抬眸:“皇上何出此言?”

    “方才朕已经看出她心里的想法,接近朕就是为了和太后一党算计朕,这半年来她从不出扶华宫,本以为她是个本分老实的,没想到和温家的人一样,都是诡计多端。”

    萧烬燃语调阴沉,对温念软难掩的厌恶。

    他冷笑一声,接着道:“之前朕还从淑妃那里得知,温念软进宫前就已经有了心上人,结果被温家和太后安排进宫,为了拿捏住朕,他们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太后一直都关心着温念软的身子,就是怕这颗棋子还没发挥作用就废了。

    这些年太后做的事情,萧烬燃都看在眼里。

    温家一直都是拥护着太后和萧维封,这些他都知道,他一直冷落温念软,就是为了不给太后和温家一点机会。

    前两天他还对温念软有了悸动,现在想想真是脑子被门夹了。

    萧烬燃清醒过来后,对温念软只剩厌烦了。

    帝王的那颗心,无情胜过多情,从来不会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停留。

    云辰安静默,轻轻晃动手里的茶盏,眼波随着摇晃的茶水泛起涟漪。

    她进宫前,有喜欢的人......

    云辰安淡淡眉眼,似是无意一问:“皇上可知温妃进宫前喜欢的男子是谁?”

    萧烬燃答:“不知,温念软进宫前的事情,朕从来都没有过多了解过,进宫前她在温家因为身子弱,从来都没有出过侯府......”反应过来后,他皱眉看向云辰安:“子书怎会问这件事情?”

    他向来对任何事情都云淡风轻,从不在意。

    云辰安从容淡笑:“好奇,随口一问。”

    萧烬燃回眸,也没怀疑什么,就当他是随口问的。

    ......

    晚上,温念软一改颓靡不振的模样,生龙活虎的翻了月遥宫的宫墙。

033:温念软想要拐走国师

    云辰安站在窗前,看着那翻墙过来的女子,眉眼间浅笑生辉。

    等温念软进来,他道:“以后可以走正门,女孩子总是翻墙不好。”

    温润清淡的嗓音,如一缕春风从温念软心尖上拂过,有点痒。

    “嘿嘿,那我以后走正门,你要记得给我留个门。”

    “好。”

    两人坐在窗下,刚煮好的茶香雾袅袅,月色漏过窗台洒到云辰安白色的衣摆上,落下斑驳辉光。

    窗外是月色满西楼,眼前是绝色人间仅有。

    几日不见,温念软发现云辰安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眉眼间染着几丝病态,她担忧问:“你生病了?”

    云辰安挑下眼梢,摇头:“没,”抬眸看向温念软,打量几分:“倒是听溪竹说,这几日你生病了,是心疾犯了吗?”

    他回来的时候,溪竹便跟他说,温妃这几日都没出过宫殿,说是精神不好,太后还找凤神医给她诊治了。

    宫里的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溪竹的眼睛。

    温念软干笑一声:“这几日确实身子有些不舒服,但心疾没犯。”

    犯的是相思。

    云辰安给她倒杯热茶,温声:“现在身子好多了吗?”

    “额,好多了。”

    温念软捧着茶饮了一口,垂眸略显羞涩。

    她这相思无药可医,也只有对面的人儿能治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把心丢到云辰安身上的?

    大概从初次见面,一眼倾心。

    温念软虽然平日里肆意不羁,但是一遇到感情,她就有点怂。

    毕竟人家前世的时候也是个黄花大闺女。

    云辰安敛下眸,看着前面的茶水,语气如常:“你白天去给皇上送鸡汤,听皇上说,你是想要争宠?”

    “争宠?不可能,”温念软一脸嫌弃的摇头,“我只是想让他更加讨厌我罢了,这样就不会再去扶华宫烦我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做,会让皇上厌烦?”

    云辰安看着茶水,里面倒映着他的眼眸,澄净温润。

    温念软上前倾下身子,神秘兮兮道:“因为我知道,皇上会读心术,他会看穿我心里的想法。”

    云辰安眼底一凝,骤然轻抬:“你怎么知道?”

    “凤瑾彦告诉我的。”

    这可是她用一对价值不菲的镯子换来的秘密。

    “凤瑾彦......那位凤神医?”云辰安蹙眉。

    温念软点头:“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有所耳闻。”

    毕竟是享誉天下的神医,一般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云辰安凝着眉心,暗忖凤瑾彦怎会知道皇上会读心术。

    只有一种可能,他也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

    温念软对他提醒:“你以后要小心了,不要看皇上那双眼睛,不然他会窥探到你的心思,你在他面前就会毫无隐私可言。”

    云辰安隐下眼中凝思,应声:“我知道,但他的读心术对我没用。”

    温念软愕然:“你知道皇上会读心术?伱怎么知道的?”

    他失笑:“因为我是国师。”

    所以,国师就是无所不能?

    温念软不懂。

    云辰安给温念软的茶盏里添些热茶,垂眸轻问:“听说你进宫前,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轻淡的语声,听不出任何情绪。

    “额......”

    温念软微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件事情,迟疑一瞬,似是在想怎么回答。

    她舔下红唇,脸色微窘:“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而且当初年纪小不懂事,”抬眸看了一眼云辰安,发现他正凝着她,连忙解释:“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早就把他忘了。”

    她对萧维封确实一点感情都没有,当初喜欢他的是原主。

    如果她本人,怎么可能会看上萧维封那狗男人。

    “那人是谁?”云辰安问的直接了当。

    温念软凝了一瞬,才答:“萧维封。”

    云辰安的眉心皱起,似是打趣笑言:“看来你以前的眼神不大好。”

    这点温念软不反驳,原主的眼神确实不咋地。

    提起萧维封,温念软突然想到了的揍他的萧翊,对云辰安道:“前几日我碰到了陵昭世子。”

    云辰安的眉心几不可察凝了一下:“下次再看见他,绕路走。”

    “嗯?”温念软不解。

    云辰安轻笑:“他脾气不好,向来肆无忌惮,怕他伤到你。”

    “哦,”温念软应声。

    看的出来,萧翊脾性确实不好。

    云辰安转移话题:“当初进宫,你是被逼的?”

    温念软挑眉想了一下,点头:“算是。”

    原主确实是不想进宫,被李画春和太后逼着,还有萧维封连哄带骗。

    她道:“温家把我送进宫里,让我跟众多妃子争宠,抓住皇上的心,就是为了在皇上身边做个眼线。”

    温家和太后做的这些事情,几乎人尽皆知,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云辰安也知道温家和太后的心思,就是想对萧烬燃的皇位取而代之,让萧维封来坐。

    他轻笑:“可入宫半年,你并没有帮他们做些什么。”

    别说争宠,就是殿门她都不曾踏出过。

    若不是她无意间来月遥宫,他还不知道宫里有个温妃娘娘。

    温念软撇嘴:“我又不傻,牺牲自己成全他们。”

    云辰安调笑:“听说你以前确实挺傻的。”

    “......”

    温念软语塞。

    以前不仅傻,还懦弱。

    云辰安弹下衣袖,垂眸含笑:“看来你跟温家和太后并非一心。”

    温念软往后倾身,胳膊搭在椅背上,懒散道:“他们算计我,把我当做一颗铺路的棋子,我为何要跟他们一心,何况,我的心疾也是拜温家所赐。”

    她可不是原主,有一颗圣母心,反之,她是锱铢必较,有仇必报。

    云辰安抬眸:“那你想就这样一直留着宫里?”

    温念软沉吟:“以前是想,但现在不想了。”

    以前是想着做個吃好喝好的咸鱼,快乐到死,但现在,她有了新的人生目标——

    逃离皇宫,逃离萧烬燃,拐跑国师。

    云辰安道:“什么时候想离开皇宫了,我可以帮你。”

    温念软脱口而出:“可以跟你一起吗?”

    云辰安恍然轻怔。

    他温笑一声,清眸熠熠,温和的眉眼恍若蕴尽天下风华,勾唇浅笑间,盼顾生华,仿若生辉。

    他道:“可以考虑。”

    “好。”

    温念软狐眸弯弯,清亮的眼里溢出了满天星子,辉光皎皎。

    看来离她拐跑国师的目标不远了。

034:送温若初出嫁

    四月初八,温若初和萧维封的婚期到了。

    既然当初太后和温若初都邀请温念软去送祝福了,她哪有不去之理。

    当初原主跟萧维封也算是有一段情缘,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前任邀请你参加婚礼,不一定是想要得到你的祝福,但肯定是在向你炫耀幸福。

    温念软倒是想要看看,她的三姐姐和萧维封日后能够多幸福。

    大早上天还未亮,温念软打着哈欠便去找萧烬燃请命出宫,萧烬燃见都没见她,便让方公公带话批准了。

    可见萧烬燃对温念软是真的厌烦了。

    但温念软乐见其成,萧烬燃不想见她正好,她也省去跟他周旋的功夫。

    清晨的薄雾还未消散,温念软坐着的马车从皇宫驶向永安侯府。

    作为温若初已经出门的亲妹妹,她得去给温若初添妆。

    这是从入宫开始,温念软第一次这般光明正大的出宫。

    之前也出过宫,不过都是她偷偷溜出去的,溜出去找大夫看病,结果碰上了凤瑾彦。

    今日是文王和温家三小姐的大婚,一个是显赫皇家,一个是高门侯府,这场婚礼势必浩大隆重,帝京百姓都早早起床看热闹。

    永安侯府大门口张灯结彩,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洋溢着喜庆,地上铺着的红毯从府里一直蜿蜒到大街上。

    锣鼓升天,鞭炮齐鸣。

    十里红妆,极尽奢华。

    记忆里,当初原主入宫的时候都没这么隆重。

    可见温家也确实不重视温念软这个女儿。

    马车停在门口,雨霜扶着温念软从车上下来,秋白抱着滚滚在后面跟着,手里还牵了......一条哈巴狗。

    今日醒的太早,温念软一点都没睡醒,半眯着眼睛没半分精神,走路虚浮,全靠雨霜扶着,加上她带着病态的小脸,看着越发的弱柳扶风。

    温德城正在门口接送前来送礼的宾客,老脸堆着一脸笑,看见温念软的时候,脸上的笑意立马消退几分,再看秋白抱着一猫儿,牵着一狗儿,脸上的笑意彻底没了。

    等温念软走过来,温德城沉着脸低声呵斥:“胡闹!你当侯府是什么地方,怎能带两只畜生进来,何况今天还是你三姐姐的大喜之日!”

    侯府是什么地方?不就是畜生的聚集地嘛,她带着猫狗来找它们的同类怎么了?

    温念软轻飘飘睨了温德城一眼,眼尾染着寒霜,红唇轻勾:“父亲年龄大了,脑子应该还没退化,尊卑礼仪应该懂吧,父亲用脑子想想,有资格训斥本宫吗?”

    温德城被她一记冷眼给威慑住了,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女儿已经不是以前随便打骂的那个温家四小姐了,她现在有了一层更尊贵的身份,温妃娘娘。

    即便温念软现在是妃子,温德城依旧不把她放在眼里,因为他以为温念软还是以前的那個温念软。

    温德城甩下袖子,嘴边嘲讽:“不管你现在是谁,在为父面前,你就是我永安侯的女儿,别拿你那一套娘娘的架势来唬为父。”

    “既然父亲这般不知尊卑,那本宫只好回宫后禀报太后,让她老人家来好好教教父亲什么是尊卑礼仪。”

    温念软懒得与他费口水,直接搬出太后来压他。

    反正都知道她现在是太后手上一颗棋子,太后既然想好好利用她,明面上的宠爱还是有的。

    仗着太后如今需要她,温念软岂能白白浪费这恃宠而骄的机会。

    一听温念软搬出太后,温德城的气焰立马熄了,嘴角扯了几丝僵笑,低声下气道:“温妃娘娘莫要怪罪,方才是微臣一时糊涂,说了胡话。”

    虽然知道温念软现在是温家和太后手里的一颗棋子,但温德城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得罪她,生怕她告到太后那里,太后找他问罪。

    如今的她,可是他们手上唯一的棋子。

    温德城不敢跟温念软叫板的原因还有一个,是他比较吃软怕硬。

    温德城骨子里有着几分懦弱,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在李画春面前,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因为温德城早年是一个穷秀才,而李画春的父亲是位高权重的右相,当年温德城靠着李家平步青云,才爬上侯爷的位置。

    李画春向来强势,府上的大小事务全都是她在做主,所以在李家要拥护萧维封的时候,温德城只能跟着李画春站萧维封阵营。

    因为他自知如今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李家给的,他不敢忤逆李家半分,否则他将会一无所有。

    温德城就这样在李家的抬举下低眉顺眼过了小半辈子,对李家唯命是从,从来不敢有半分怨言。

    温念软瞥了一眼立马变得卑微的温德城,眼中淡淡嘲讽,没有多余的废话便走了。

    若是不给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她没一点脾气。

    温念软知道温德城是吃软怕硬的性子,这点他真不如李画春,起码李画春做事有主见,雷厉风行。

    原主的懦弱性子多少都随温德城一些。

    看着离去的温念软,温德城抹了一把额头冒出的冷汗。

    半年未见,这个四女儿居然转了性子,方才那凌厉的眼神以前从未有过。

    这半年里,也不知道她在宫里都发生了什么。

    他的担忧和当初温如初一样,怕温念软这颗棋子有一天突然脱离掌控。

    温念软朝着温若初的院子走去,来到院子门口,随处都挂着红绸彩带,一片喜气洋洋。

    丫鬟们进进出出,忙的不可开交,屋子里传出欢声笑语,听着有不少人。

    门口守着的两位嬷嬷看见温念软,立马行礼:“老奴见过温妃娘娘,娘娘吉祥。”

    许是听到外面的动静,屋子里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雨霜掀开门帘,扶着温念软进屋。

    一屋子人注视着门口那道孱弱窈窕身影,眸光各异,鄙夷不屑,惊艳嫉妒的都有。

    温念软一眼扫过一屋子的人,很好,都是女人。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七八个女人可以凑成两桌麻将了。

    一屋子的女人见到温念软,谁都没上前行礼,仿佛没把她放在眼里似的。

    温念软扶着额头,佯装苦叹一声:“咱们侯府的人怎么都这么不知礼数,方才父亲也是这样,但可以理解父亲年龄大了脑子不好使。”

035:众人给温妃娘娘行礼

    温念软扶着额头,佯装苦叹一声:“咱们侯府的人怎么都这么不知礼数,方才父亲也是这样,但可以理解父亲年龄大了脑子不好使。”

    她睨向众人,轻笑一声:“难道大家也是没脑子了?”

    没有咄咄逼人的语气,却是绵里藏针,屋子里的众人皆是色变,谁也没想到向来软弱的病秧子怎么变成带刺儿的了。

    坐在一旁的李画春阴着脸色,刚动一下身子,准备起身骂温念软,却被旁边的温如初扶住肩膀,她笑盈盈上前:“四姐姐莫怪,方才是我们是被四姐姐的姿色吸引,一下子失了神,忘记了行礼。”

    她转眸,吩咐丫鬟:“来人,给温妃娘娘上座,”

    一招四两拨千斤,三言两语便圆了场子。

    这一屋子女人的脑子加起来,怕是都抵不过温如初一个。

    侯府的一众儿女中,属温如初最是八面玲珑。

    温念软坐到丫鬟搬过来的红木椅上,柔柔一笑:“既然这样,那倒是本宫误会了,看来我们侯府,还是有教养的。”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一众人再不情愿,也得上前给温念软行礼。

    温念软看向坐在椅子上佁然不动的李画春,讶然道:“母亲是腿瘸了站不起来,还是屁股太重抬不起来?”

    “温念软!”李画春蹭的一下站起来,怒火冲天:“别以为你现在是个妃子就有恃无恐,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若是没了侯府,没了本夫人,你什么都不是!”

    温念软捂着胸口,一副伤心欲绝:“娘说这些话,真是伤女儿的心,我是娘生下来的,若我不是东西,那娘又算什么东西?”

    李画春气急败坏,脱口而出:“本夫人才生不出你这种贱东西......”

    “娘!”

    温如初乍然色变,急声打断李画春的话。

    李画春脸色一怔,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坐在中间的温老夫人,脸色也稍变了一下,其他人倒还是看热闹的脸色。

    温念软不动声色的眯下眼眸,眸底掠过一抹深色。

    屋子里的气氛一瞬间凝固,温如初笑了一声,打破僵持,“四姐姐莫要气恼,别往心里去,娘也是气急说了胡话,四姐姐也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天下哪有母亲不疼自己孩子的。”

    她挽住李画春的胳膊,劝慰:“娘,四姐姐现在身份今非昔比,我们得遵从尊卑礼仪,不然传出去,别让外人对我们侯府的教养礼数落下话柄。”

    说完,温如初悄悄拍了怕李画春的手。

    领会到温如初的用意,李画春强忍着怒火走到温念软面前:“臣妇见过温妃娘娘,娘娘金安。”

    “娘有礼了,坐吧。”

    温念软轻飘飘的一句话,气的李画春怒火又差点燃起来,她转身坐回椅子上,喝了几大口茶水,压下心口的火气。

    一屋子人都行完礼了,只剩下一个。

    坐在首位的温老夫人。

    如今已过花甲之年,温老夫人满头白发,身体却还硬朗,精神矍铄,眼角满是皱纹,颧骨微高,带着刻薄之相。

    见温念软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温老夫人杵着拐杖敲打地面,怒声:“怎么,温妃娘娘也不打算放过我这身老骨头吗?”

    温念软笑,悠悠慢语:“祖母身子这么硬朗,一看就能长命百岁,站起身子走两步行個礼,那身骨头也应该散不了架吧。”

    “你、你果然是长了能耐了,当上妃子就拿起了架势,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送你进宫的,才有了现在的尊荣!”

    温老夫人拿着拐杖啪啪敲着地面,又气又怒。

    以前温念软在府上的时候,温老夫人和侯府的人一样,没少给她白眼,一身尖酸刻薄之相全体现在了温念软身上。

    李画春一颗心长偏,温老夫人一碗水端不平。

    温念软轻弯红唇:“本宫能进宫为妃,都是母亲和侯府功劳,当然了,本宫也时刻记着,你们送本宫入宫的目的,”她掀起眼皮睨向李画春,笑言:“本宫心里一直记着当初入宫前母亲的嘱咐,说要本宫好好伺候皇上,日后侯府的尊荣可就靠本宫了。”

    众人色变,在座的人都知道温家把温念软送到皇宫的目的。

    温念软也懒得装了,就把这件事搬到明面上说,既然他们想这么明目张胆的把她当棋子利用,那就把她当祖宗给供着,她可不会像原主那样,对这些人忍气吞声,唯命是从。

    她要让这些人敢怒不敢言,有气都给她娘的憋着。

    屋内再次静默,似乎都被温念软的话抓住了命门,就连能言善辩的温如初都沉默不语,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温老夫人忍着怒气起身,颤巍巍给温念软行了一礼。

    享受惯了荣华富贵,心气儿也变高了,温老夫人怕是忘了自己当年不过是一介村妇。

    若不是温德城攀上了李家这颗大树,温老夫人现在还在乡下吃残羹冷饭呢。

    “都是一家人,应该和和睦睦的,温妃娘娘何必拿自己的身份仗势欺人。”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是出自一个圆脸妇人之口,她是温老夫人的女儿,温德城的亲妹妹,温德燕。

    看到自己老母亲被为难,温德燕忍不住瞪温念软几眼。

    仗势欺人?

    温念软心里轻哼,她们算是人吗?

    顶多算是个东西。

    既然是身为妃子,比她们身份尊贵,就要利用这个身份好好压压她们,说不定以后这个身份就没了,到时候也就没有这个机会欺压她们了。

    见温念软不说话,温德燕以为压制住她了,便开始来劲,明嘲暗讽:“我们温家的女儿,各个都是知书达理,蕙质兰心,怎么到了温妃娘娘这里,就只剩下吃里扒外了,仗着自己是个妃子欺压自家人,也不知道温妃娘娘的良心是不是入宫后被狗吃了。”

    温念软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确实是被你们给吃了。”

    良心这好玩意儿她还真没有。

    反应了一瞬,温德燕才明白过来温念软的意思,站起身子如泼妇骂街:“你敢骂我们是狗?我们温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没教养的女儿!”

036:温念软的贺礼

    温如初淡淡轻语:“姑母,您这话有些的言重了,四姐姐和我还有三姐姐是亲姐妹,都是母亲所生,我们从小是母亲带大的,礼仪教养都是母亲教的,您这么说四姐姐,倒是母亲的不是了。”

    温念软轻轻挑眉,温如初一直在强调她们是亲姐妹,都是李画春所生,听着倒是像在掩饰什么呢。

    温德燕反应过来,才发现方才话有过失,轻轻拍打一下自己的嘴,忙道:“瞧我这张嘴,胡说八道什么呢,”她看着李画春的冷脸,谄媚笑道:“方才是我说错话了,嫂嫂别往心里去,像嫂嫂这般端庄得体的人,礼仪教养自然都是极好的。”

    温老夫人瞪了一眼温德燕,似是在埋怨她多嘴,嗔声道:“如初说的没错,她们三个姐妹都是你嫂嫂一手带大的,你嫂嫂教育的也很好,三人从小也听话乖巧,只不过,”她转眸瞥了一眼温念软,冷笑:“只不过人家温妃娘娘现在翅膀硬了,你嫂嫂已经没资格管教她了。”

    言外之意就是,以前的温念软在李画春的教育下确实很听话,后来入宫后就学的目中无人了。

    屋子里的几人也不敢相信,温念软那般懦弱的怎么入宫半年就突然性情大变了。

    难不成是真的翅膀硬了,想飞了?

    温老夫人母女俩对李画春百般谄媚,恨不得当只哈巴狗舔着李画春。

    因为两人清楚,如今所有的荣华富贵都是靠李画春得来的,温老夫人虽然是侯府的长辈,但府上的中馈事物全在李画春手里掌管。

    温老夫人行事也得要看李画春脸色,李画春的娘家以及她的太后姐姐,是一个小小侯府根本就得罪不起的。

    温老夫人膝下就一儿一女,早年间只是个村妇,丈夫早早就去世了,自己成了一个寡妇,粗鄙没学识,靠着温德城这个儿子攀上李家,把她从乡下的茅屋接到帝京的高门大院里,身边也有了下人伺候,享了不少福。

    温德燕也跟着沾了福气,靠着侯府嫁给了一個州府县令,夫家官虽小,却保她衣食无忧,日子也算过的滋润。

    这些年母女俩一直对李画春唯首是瞻,不敢轻易得罪她。

    一名女子挽住温德燕的胳膊,笑吟吟道:“娘,舅母知书达理,又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怎会怪罪你,正如外祖母说的,温妃娘娘教养好不好,也不关舅母的事情。”

    这位是温德燕的女儿,名叫沈菱芷,一身气质虽然比不过帝京女子贵气,但也是小家碧玉,样貌娇俏。

    她还尚未出阁,比温如初还小几个月,今日跟温德燕前来给温若初祝贺,也是想沾沾喜气。

    几个人一唱一和,丝毫没把温念软放在眼里。

    只有蒋姨娘和六小姐温知言站在一旁不说话,许是因为身份低微插不上嘴,母女俩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看着热闹。

    丫鬟给温念软倒了杯热茶,温念软饮了一口,没有咽下,又吐回茶盏里。

    这茶,实在是入不了她的口。

    喝惯了月遥宫的茶,嘴也挑剔了。

    温老夫人黑着脸嗤鼻:“温妃娘娘在皇宫过上了好日子,连我们侯府的茶水都瞧不上了。”

    温念软放下茶盏,拿锦帕轻轻擦拭着嘴角,微微一笑:“确实是瞧不上。”

    李画春实在是受够了她这般高高在上的模样,站起身子又想辱骂一番,恰好温若初画好妆容从内室走出来,眼角眉梢藏不住的喜悦:“这么热闹,大家都在聊什么呢。”

    温若初一身大红嫁衣,精美华丽,头上戴着步摇金钗,既然嫁的是皇家王爷,嫁衣和金钗的做工都是极好的。

    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给本来就是美人胚子的温若初更添了几分姿色,盼目生辉。

    温知言站在江姨娘身边,不自觉的攥紧手中锦帕,看着温若初的眼神中藏着几分的嫉妒。

    沈菱芷看的一脸生羡,赞叹:“若初表姐今日真漂亮。”

    “等表妹出嫁那日,也会很漂亮。”

    温若初笑盈盈回应,当目光看到一旁坐着的温念软,脸色刷的变了,精致的妆容也难掩脸上的僵色。

    想起上次在宫里的事情,她的火气还难消退。

    温若初硬生生扯了一个笑容,上前两步:“没想到四妹妹真的会来送我出嫁,倒是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受宠若惊了。”

    温念软拂下裙摆,起身轻笑:“既然是三姐姐盛情邀请,本宫怎能不来。”

    她不仅来了,还带了一份大礼。

    “三姐姐成亲,本宫也从上一份贺礼,”温念软转头看向秋白,“把本宫送给三姐姐和文王殿下的两份贺礼拿过来。”

    “是。”

    秋白放下怀里的滚滚,牵着那条哈巴狗上前,那狗脖子上还戴着一朵硕大的大红花,甚是喜庆。

    秋白把狗绳递给温若初:“这是我家娘娘从几百只狗窝中精挑细选的一只哈巴狗,是送给文王殿下的贺礼。”

    温若初错愕着脸色,看着那条冲她摇着尾巴的哈巴狗。

    屋子里的一众人也惊掉了眼珠子,送一只哈巴狗做贺礼?

    什么寓意?

    “温念软!”李画春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你送只狗做贺礼,居心何在?!”

    “母亲莫急,这狗儿多好,以后三姐姐嫁到文王府若是无聊了,这狗儿可以帮三姐姐解闷,还可以帮文王殿下看家护院,何乐而不为呢。”

    温念软说完,对秋白道:“把另一个送给三姐姐的贺礼拿出来。”

    秋白应声,拿出一个手掌大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块石头雕刻的物件儿。

    温若初看着那块圆形的石头,上面还刻着纹路和数字,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温念软认真介绍:“这东西唤作‘表,’可是本宫为三姐姐量身定做的呢,这世间也就仅此一块。”

    没错,就是现代看时间用的表。

    本来温念软打算用块玉打造,想了一下实在是浪费,就路边随便捡了块石头。

    温若初半信半疑:“这表有何用处?”

    “没什么用处,”因为它也不会走,温念软道:“但它配上这狗儿,就是一个很好寓意。”

    “什么寓意?”温若初忍不住问。

    温念软勾唇:“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037:萧维封迎亲

    温念软拿着锦帕掩嘴一笑:“这是本宫送给三姐姐和文王殿下的祝福,希望你们天长地久。”

    众人没有听说过这个寓意,虽然听着不错,但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温若初敷衍笑了一声:“多谢四妹妹的贺礼,三姐姐心领了。”

    温念软懒散点头:“三姐姐收下便好。”

    既然温若初把这两个贺礼收下了,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李画春看着那只不停摇着尾巴的哈巴狗实在厌烦,便让丫鬟牵了出去。

    辰时,天色大亮,薄雾消散,文王府迎亲的队伍已经到大门口,八抬大轿,风光华丽。

    高大骏马上的萧维封一袭红衣衬的丰神俊朗,满面春光。

    侯府门外人影攒动,围满了百姓,都想目睹一下这场盛大的婚礼。

    “侯夫人,老夫人,迎亲的队伍来了。”

    院外的丫鬟跑过来,通知屋子里的人。

    闻言,李画春让丫鬟赶紧整理温若初的仪容,“快、快把盖头给三小姐盖上。”

    几个丫鬟手忙脚乱的给温若初整理好,温允川掀开帘子进来:“娘,三妹收拾好了吗?我背她出门。”

    温允川是府上嫡子,排行老大,为李画春所生,身为温若初的亲哥哥,送亲这事儿也只能由他来做。

    李画春道:“已经收拾好了,快背上你三妹,别让文王殿下久等了。”

    温允川不敢耽误,背上温若初便出门了。

    屋子里的几人也全都出去迎送,温念软也慢悠悠跟上去看个热闹。

    因为接亲的人是文王萧维封,侯府上也没人敢拦门闹亲,萧维封只需在大门口等温若初出来就行了。

    等温允川背温若初到大门口,萧维封从马上下来,俊脸含笑准备上前迎接温若初,当他转眸看到身后的温念软时,瞬间有点怔住。

    每次见温念软,都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温念软穿着浅色衣裙,衬着小脸更加病白,眉眼间有着散不开的孱弱,让人忍不住把她好好保护疼爱。

    即便是站在人群中,她也是一眼便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隔着半透明的红色盖头,温若初能看出萧维封的目光一直在看向她背后,方才出门的时候,她知道温念软在后面跟着。

    用力攥紧手上的喜帕,温若初心底妒意翻腾。

    今天大喜的日子,她的男人却盯着另一个女人看,她心里怎能会好受。

    温允川早已把温若初放下来,见萧维封站在前面却迟迟不接温若初的手,温允川面色微尬:“王爷......”

    “哦、”萧维封忙回眸,笑意一瞬间的不自然,立马牵过温若初的手,眼含深情:“若初,本王接你回王府。”

    牵着萧维封的手,温若初心里好受了许多,暗忖王爷心里最爱人是她,不可能还想着温念软。

    锣鼓升天,鞭炮齐鸣,在一阵热闹声中,温若初被送上花轿,迎亲队伍返回文王府。

    等热闹都散去,侯府门口的百姓都走了,跟着花轿去文王府继续看热闹。

    侯府的人也开始各忙各的,李画春红着眼圈被温如初搀扶着走了,正在难受中,也顾不上搭理温念软一句。

    倒是温允川斜瞪着温念软,满眼的嫌弃:“温妃娘娘怎么还不走,我们侯府可装不下您尊大佛。”

    看,这就是亲哥哥,一开口就是明嘲暗讽。

    都是李画春生出来的,他们兄妹几個似乎格外排挤温念软。

    温念软懒懒冷笑:“侯府这小地方,也确实是容不下本宫,真以为本宫稀罕待呢。”

    “那就不送!”

    温允川甩了一下袖子,冷着脸走了。

    门口的人都走完了,谁也没给温念软好脸色看,只剩下蒋姨娘和温知言还没走。

    蒋姨娘拉着温知言上前行礼:“妾身见过温妃娘娘。”

    温知言也跟着蒋姨娘行了一礼,恭恭敬敬,一副乖顺模样。

    温念软淡笑:“蒋姨娘和六妹妹不必客气,”转眸看了温知言两眼,称赞一声:“这么久没见,六妹妹出落的倒是越来越漂亮了,记得六妹妹快及笄了吧?”

    温家的几个儿女中,温知言排行最小,还不过十五。

    蒋姨娘笑道:“娘娘记性真好,知言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及笄了。”

    “过了及笄,六妹妹也就成待字闺中的姑娘了,”温念软敛眉轻笑。

    温知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流转,几分灵动,温家的几个女儿的样貌都好看,温知言虽比不上温若初和温如初姐妹俩端庄贵气,但也不失清纯俏丽。

    看着温念软发间戴着的一支步摇,她嘴角扬起甜甜的笑:“四姐姐头上的步摇真好看。”

    温念软抬眸看她一眼,摘下头上的镂空飞凤金步摇,递给温知言:“既然六妹妹喜欢,那就送给六妹妹做及笄礼物好了。”

    蒋姨娘受宠若惊,连忙摆手:“知言哪配的上这般贵重的步摇,还请娘娘收回。”

    温知言也怯怯的眨眨大眼:“我只是觉得那步摇戴在四姐姐头上真好看,但没想要四姐姐的。”

    “一支步摇罢了,本宫那里多的是,也不差这一支。”

    温念软微微勾唇,把步摇戴在温知言的发间。

    温知言摸着发间的步摇,有些爱不释手,对温念软俏皮吐下舌头:“既然这样,那知言便收下了,多谢四姐姐。”

    温念软拂下耳边碎发,浅笑:“都是姐妹,客气什么,若是六妹妹还想要什么,直接找本宫要开口便是。”

    温知言眼神一亮,眼底一抹贪婪,亲昵的拉着温念软的手:“真的吗,那我以后能进宫去找四姐姐玩儿吗,长这么大,我还没进过宫呢。”

    宫中每次有宴会,她都没出席过,因为是庶女的身份,还没那个资格。

    温念软拉着她的手,更加亲热模样:“要是六妹妹想进宫找我玩儿,到时候我让秋白来接你,反正我在宫里也无聊,能有个人说会儿话也求之不得。”

    “谢谢四姐姐,四姐姐真好。”

    温知言笑的越发甜了。

    “既然没其他事,那我就先回宫了。”

    温念软松开温知言的手,告别一声后,便离开了侯府。

038:国师送的贺礼

    蒋姨娘轻点了一下温知言的额头,嗔声笑道:“你这小妮子,还真是有一套。”

    温知言摘下头上的步摇,小心翼翼的保管好,瞥了一眼温念软远去的马车,俏丽的小脸染上鄙夷:“这个四姐姐虽然现在没那么傻了,但还是那么没脑子好说话。”

    “什么没脑子,她可跟以前不一样了,”蒋姨娘哼了一声,到底是比温知言多活十几年,心眼也多许多,“你可别小看这病秧子,方才没见她在夫人和老夫人面前摆谱吗,这架势她以前哪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如老夫人所说,现在翅膀硬了,想飞了。”

    温知言嗤之以鼻:“就算翅膀硬了能怎样,她还能飞到哪里去。”

    蒋姨娘嗔了她一眼:“小心驶得万年船,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还看不明白,以后再跟这个病秧子碰面,可要多留些心眼。”

    “我知道了姨娘~”

    温知言挽着蒋姨娘的胳膊轻轻撒娇,蒋姨娘嗔笑一声,母女俩心情愉悦的回了自己院子。

    马车里,温念软眯着眼斜躺软塌上昏昏欲睡,雨霜在小几上的香炉里点燃香烟,可以静心凝神。

    雨霜忍不住问温念软:“娘娘为何要跟六小姐走那般近,那母女俩看着可没啥好心思。”

    秋白抱着滚滚在一旁附和:“奴婢也觉得,那母女俩一脸的算计。”

    她们都能看出那母女俩不怀好意,温念软那双狐狸眼又怎么看不出。

    她眸子都没睁开,轻轻嗤笑:“那母女俩总是用点小聪明占点小便宜,然后沾沾自喜,这种人不陪她们玩玩儿怎么能行。”

    想要溜这母女俩,就得先给点甜头尝尝。

    雨霜和秋白明悟,原来娘娘只是想逗逗她们。

    果然还是日子过的太闲了。

    根据原主以前的记忆,温念软看得出来这对母女俩是会耍小聪明的人,而且还很势利眼,也很会左右逢源。

    方才温念软在屋子里跟李画春几个人轮番唇枪舌战,蒋姨娘和温知言愣是一句话都没插嘴,就在一旁看着热闹,因为她们看出来温念软不同往日,不敢轻易得罪她。

    若是像以前原主的时候,蒋姨娘免不了一顿火上浇油。

    蒋姨娘出身不高,只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当初府上不止她一个姨娘,还有两位姨娘,但都香消玉殒了,这其中缘由,怕只有李画春最清楚,蒋姨娘能在侯府平安活到现在,也确实有些聪明在身上。

    后来这些年,有李画春把持着侯府,温德城不敢轻易往府上抬姨娘,府上也就李画春和蒋姨娘两個妻妾。

    ......

    马车正行驶着,突然停了。

    街道上一片嘈杂热闹声。

    貌似,还有一群飞禽走兽的声音?

    有鸭叫,有狗吠,有猫叫,有鸡打鸣,还有猪的哼哧哧,再加上一群人的吵闹声,真是乱的不能再乱了。

    温念软掀开眸子,加上困意,脑子有些蒙,“怎么回事?”

    秋白和雨霜齐齐掀开窗帘打探情况,突然几只公鸡从车窗前煽动着翅膀飞过。

    “啊——”

    秋白和雨霜吓了一大跳,立马放下窗帘,几根鸡毛飘到车厢内,插在了滚滚的头上。

    “什么事情让你们大惊小怪的。”

    温念软清醒了几分,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她起身到窗口,掀开窗帘一看,狐狸眼瞪大,瞬间睡意全无。

    乖乖,这简直是动物园啊。

    鸡鸭猫狗,猪牛羊马,样样不少。

    这些飞禽走兽加起来,数量大概有几百。

    最重要的是,这些飞禽走兽还堵在文王府门口,加上今天王府上有喜事,一群人和一群动物把门前的路堵的水泄不通。

    最离谱的,是那群动物身上,还各个佩戴着大红花,像是谁送文王府送的贺礼。

    如果真是这样,也不知道谁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的事情。

    温念软这么缺德的人看了都甘拜下风。

    不过,比她还缺德的人,她喜欢。

    那群鸡鸭一边乱飞,一边嘎嘎乱叫,周围的百姓身上都沾了几跟鸡毛和鸭毛,猫和狗似乎受到惊吓,到处乱窜。

    王府的小厮们苦不堪言,顾及不暇,各个都是手忙脚乱,左手捉鸡右手擒狗。

    温念软下马车,想看看怎么回事,滚滚也跟着出来凑个热闹,看着混乱的场面,小眼睛瞬间兴奋了,嗖的一下加入其中。

    这么刺激的事情,怎么能没有它猫爷!

    众人只见一团雪白的身影甚是敏捷,也看不清是什么物种,在一群鸡鸭猫狗中上蹿下跳,瞬间惊起叫声一片。

    几个小厮联手,也没能抓住滚滚一根猫毛。

    温念软嘴角抽搐,任由滚滚撒欢,这孩子已经很久没跟她晚上去“偷鸡摸狗”了,已经憋疯了。

    发泄发泄也挺好。

    温念软在人群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后面唤了一声:“溪竹?”

    那人儿后背怔了一下,回头看过来,确实是溪竹。

    他额头上挂着密密细汗,似乎是看着这种场面,也有点惊悚。

    “你怎么在这?”

    温念软好奇问道,眼珠子在周围转了几圈,发现想见的人儿没在,看热闹的兴致瞬间降低一半。

    溪竹清秀的俊脸上几分窘色:“属、属下来替主子给文王送贺礼。”

    “送的什么贺礼?”温念软几分兴趣。

    溪竹尬着脸色,看了一下周围的飞禽走兽。

    温念软从他脸上看出点猫腻,眼角抽了一下,柳眉凝起:“这些东西是你家主子送的?”

    “嗯。”

    溪竹羞耻的点点头。

    温念软扶额,着实没想到,不光是她没想到,就连溪竹也没想到自家主子会送这般“接地气”的贺礼。

    温念软躲开一只迎面飞来的母鸡,嘴角直抽抽:“你家主子送这群飞禽走兽做贺礼,有何寓意?”

    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溪竹想了下:“主子说,今日文王成亲,送来一群动物热热闹闹挺好。”

    这话说起来,溪竹自己都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

    一群动物闹起来确实是热闹,都把人家的婚礼给闹翻了。

    他支支吾吾问:“娘娘觉得......主子这个贺礼怎么样?”

    温念软一本正经点头:“很好,我很喜欢。”

    要是她能想到这个妙招,就不会送一只表和一条哈巴狗了。

    溪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渍,他怎么觉得,这贺礼有点缺德呢......

    实在是不敢恭维。

039:春风吹又生

    溪竹回到月遥宫,云辰安正在独自对弈。

    黑子和白子交相错乱,一时难以分出胜负,云辰安专注着棋局,两指间夹着一颗白玉棋子,晶莹的棋子如他的指尖那般剔透白皙。

    溪竹道:“主子,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把贺礼送到文王府了。”

    他悄悄看了一眼矜贵清雅的男子,暗思主子什么时候这般“缺德”了。

    难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都是被那温妃娘娘传染的?

    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何送文王几百只牲畜做贺礼,但怎么看,都能看出他是故意为之。

    毕竟哪有人家成亲,真心送一群牲畜做贺礼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文王跟主子结仇了,这一看,就是主子的报复。

    这事要从几天前说起,向来不问闲事的国师大人突然问起溪竹,萧维封的婚期是哪天,溪竹打听了一下,便告知与他。

    云辰安便让的溪竹找来几百只牲畜,在萧维封成亲这天给他送去做贺礼。

    也不知道他家主子这是闹哪样。

    手上棋子落下,云辰安轻轻点头应声,依旧垂眸专注着棋局。

    溪竹迟疑片刻,又道:“主子,属下在文王府门口碰见温妃娘娘。”

    云辰安眉心微凝,抬眸:“她怎么说?”

    溪竹抽了一下嘴角:“温妃娘娘说,您送给文王的贺礼,她很喜欢。”

    “她喜欢便好。”

    云辰安嘴角微弯,染了点点笑意。

    溪竹汗颜,温妃娘娘喜欢有啥用,要看人家文王喜不喜欢啊。

    ......

    萧维封和温若初的婚礼一直热闹到晚上才结束。

    这场婚礼果然是前所未有,让百姓看的津津乐道,王府的小厮却叫苦不迭,一天都在几百只牲畜群里奋战。

    最让小厮们头疼的,就是一只又肥又圆的白色猫儿,在一群牲畜中上蹿下跳,众多小厮拿它都没办法。

    听说在拜堂的时候,它还跳到温若初的头上把盖头扯走了,出席婚宴的太后大发雷霆,但一群人也拿那猫儿没办法,抓也抓不住,最后还是那猫儿祸祸了一桌子美食,吃饱喝足后自己走了。

    昨天一群牲畜中,滚滚是最强MVP。

    萧维封知晓那群牲畜是云辰安送的之后,窝了一肚子火气,敢怒不敢言,毕竟云辰安身为国师,手里的权位也不小。

    萧维封不由自我反省,他什么时候得罪云辰安了?

    翌日,萧维封和温若初作为新婚夫妇,早上要进宫给太后敬茶请安。

    温念软也被太后请去了。

    她平生就厌烦的事情,就是还没睡够就被人叫醒。

    一路上温念软迷瞪着眼神,心里骂骂咧咧,把太后的祖宗十八辈都给问候了一遍。

    萧维封和温若初来请安干她毛事,非得也让她去。

    去了又是一番明争暗斗。

    娘的,做人真累!

    温念软到朝阳宫的时候,萧维封和温若初已经敬过茶了,两人和太后正在谈笑欢颜,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温若初脸色略显疲惫,应是昨天婚礼上累的了,初为人妻,眉目间多了几分媚态,尽显女人韵味。

    温念软进殿,太后亲昵的向她招手:“好孩子,来哀家这里坐。”

    温念软身影单薄婀娜,迈着小碎步走过去,萧维封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她孱弱的身上,眼珠子随着她转动。

    温念软不盈一握的细腰,勾人心魂。

    看着萧维封的目光一直落在温念软身上,温若初眼底凝着几丝阴沉,她紧握着茶盏的指尖泛白,饮了一口茶,低声咳了几声,脸色微白。

    萧维封听见她的咳嗽声回神,担忧问:“若初哪里不舒服吗?”

    “无碍,许是昨天太累了。”

    温若初轻轻笑道,脸色几分病态。

    太后笑言:“新婚的第一天都累,以后就会好了。”

    温若初听懂了她的意思,垂着眸儿微微羞涩。

    太后转眸看向身边的温念软,眉心皱起:“你今日怎么看起来精神不大好,是又犯病了吗?”

    尼玛起这么早,还没睡醒,精神能好吗?

    温念软道:“臣妾只是昨晚没睡好,没有犯病。”

    “那便好,看来凤神医的医术果然奏效,”太后放心了,宽慰道:“让凤神医再给你看诊治一段时间,等过不了多久,你就能侍寝了。”

    现在她是恨不得赶快让温念软侍寝,爬上皇后的位置。

    温念软敛眉羞愧:“前几日臣妾给皇上亲手熬了一碗鸡汤,本来想讨好他一下,但皇上看着更讨厌臣妾了。”

    太后凝了脸色,随即笑道:“你不用担心,没事多去讨好讨好皇上,用尽办法讨他欢心,总有一天你会得到他的恩宠。”

    她在温念软身上花费太多精力,这颗棋子她还不想轻易放弃。

    温若初柔笑:“以四妹妹的姿色,好好伺候皇上,日后定能得到无限恩宠。”

    她现在巴不得温念软赶紧伺候萧烬燃,每次萧维封看温念软的眼神,她都不安心。

    温若初怕的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当年萧维封和温念软的过往,在她心里是一根不得不拔的刺。

    “那臣妾就听太后娘娘和三姐姐的,以后多讨皇上欢心,”温念软乖巧的应了一声。

    讨欢心是不可能的,她巴不得萧烬燃厌恶她。

    太后还不知道,她的一腔心思都逃不过萧烬燃的眼睛,萧烬燃可以宠后宫任何一个女人,唯独温念软不行。

    一听温念软以后要侍寝,萧维封心里就莫名有些不舒服。

    以前为了利用温念软,他哄骗温念软的感情,虽然温念软样貌比温若初还更胜一筹,但那时的温念软脑子不行,既然是要成大事者,他不能找温念软这种没脑子的女人做妻子。

    他当初对温念软只是玩玩而已,但现在,每次看见温念软,心底莫名多了悸动。

    温若初感受到萧维封对温念软的变化,心里慢慢揪起,她掩嘴轻咳了几声,气色比方才更加虚弱。

    太后见她脸色越发不好,心疼道:“哀家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封儿就和若初回去吧,若初气色不好,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温若初顺势起身:“多谢母后厚爱,那臣妾和王爷就先回府休息了。”

    有温念软在这里,她一刻钟都不想待下去。

    “孩儿告退。”

    萧维封向太后行一礼,临走时目光还不忘看温念软一眼。

040:拽妃出手

    从进殿开始,温念软就感觉到萧维封的目光,但她不是原主,懒得去理会这狗男人。

    看着温若初坐立不安的模样,温念软知道她有危机感了。

    两人走后,温念软本来也想回去,她实在是不想跟太后这老妖婆磨叽,还不如回去补补觉。

    但太后却拉着她的手东扯西聊,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让她如何去讨萧烬燃欢心。

    温念软左耳听右耳出。

    这边,苏绾颜闲来无事,打算去扶华宫坐会儿。

    她进到殿里,只有秋白一人在埋头收拾东西,苏绾颜扫了一眼冷清的大殿,慢悠悠坐下:“你家娘娘还没起床吗?”

    秋白正背对着收拾东西,没察觉苏绾颜什么时候来了,回头后立马放下手上的活儿,上前给苏绾颜倒杯茶,道:“回淑妃娘娘,我家娘娘去太后那里了,现在还没回来。”

    苏绾颜轻啜一口茶水,是上次她让宫人送过来的龙井,这次她倒没有嫌弃。

    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她轻嗤一声:“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家娘娘还没回来,太后是准备留她在朝阳宫吃午饭吗?”

    秋白站在一旁,也不敢多嘴应答。

    这位淑妃娘娘的脾气,一般人都不敢招惹。

    一杯茶饮尽,还没等到温念软回来,苏绾颜皱着冷眉有些不耐烦,起身回去,走时对秋白道:“等你家娘娘回来告诉她,本宫等的她腰酸背疼,看她准备怎么补偿本宫。”

    秋白汗颜:“是,等娘娘回来,奴婢定会告知她。”

    果然是淑妃娘娘,性子一贯的傲娇。

    苏绾颜离开扶华宫,百无聊赖在御花园找了一处亭台休息。

    突然,不远处有女子的娇呵传过来。

    “你们赶快把那畜生抓住,不然本公主一会儿把你们的脑袋砍了!”

    嚣张跋扈,甚是张狂。

    苏绾颜听到这个声音便皱了一下柳眉,眼底隐隐厌恶。

    猝不及防间,一团白色的不明物种闯到亭台里,飞快的冲到苏绾颜面前,一旁的宫人吓得色变:“娘娘!”

    还不等他们上前保护,苏绾颜从容不迫的抬手,一招将那白色身影按到桌子上。

    众人定睛一看,是只猫儿。

    还是只很漂亮的猫儿。

    除了滚滚也没有其他野猫光天化日之下敢在皇宫上蹿下跳、惹是生非。

    苏绾颜眸色幽冷,单手掐住滚滚的脖子:“畜生,敢来招惹本宫,是嫌活的太长了吗?”

    什么叫招惹,它猫爷方才逃难,只是一不小心冲撞到了她。

    滚滚被扼住命运的脖颈,身子动弹不得,湛蓝色的眸子滴溜溜转着,软绵绵叫唤一声:“喵~”

    谁能忍心伤害一只又漂亮又软萌的小猫咪呢?

    其他人或者会爱心泛滥,但苏绾颜就别想了。

    她向来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掐着滚滚的力道收紧,苏绾颜似乎打算送滚滚归西,这时一位宫人突然上前,“娘娘,奴才刚看出来,这猫儿好像是温妃娘娘养的爱宠。”

    滚滚整天在皇宫乱窜,混了不少眼熟。

    苏绾颜手上的动作顿住,打量了滚滚两眼,看出它比其他猫有灵性。

    “你那没心眼的主子,居然能养出你这般聪明的畜生,也是难得。”

    冷嗤了一声,她便松手了。

    滚滚立马从苏绾颜面前离开,刚出亭台,就被一群宫人拿着网兜围剿。

    “那畜生在哪里。”

    “快、快抓住它!”

    “别让它再跑了。”

    “......”

    一群宫人似乎是害怕脑袋搬家,围剿滚滚格外的卖力。

    萧清潼提着裙摆跑过来,指着滚滚,对一群宫人呵斥:“你们今天谁要是抓到这个畜生,本公主就重赏,要是抓不到,本公主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闻言,宫人更加卖力了。

    须臾李映霜也跟了过来,站在萧清潼旁边,语调细声细气:“公主放心,一会儿肯定能抓住那猫儿给您出气。”

    周围乱糟糟的一团,苏绾颜置若罔闻,自顾自地的喝着茶,丝毫不受影响。

    宫人太多,滚滚挣扎了一会儿,最后寡不敌众,被一网兜给兜住。

    宫人大喜:“抓到了抓到了!”

    一只猫儿也把他们折腾的够呛。

    两个宫人上前合力抓住滚滚的前爪和后腿,让它挠不到人。

    “喵~”

    滚滚想挣扎也用不上劲儿,只祈祷温念软能来救她,不然它的小命就要交代了。

    萧清潼吩咐一旁的宫人:“给本公主把那畜生的皮扒了!”

    一个宫人的拿着匕首上前,准备手起刀落,谁知一只茶盏飞过来打到手腕上,那宫人惨叫一声,手上的匕首落地。

    钳制滚滚的两個宫人不明所以,恍神间被滚滚挣脱逃走了。

    萧清潼看着那地上破碎的茶盏,转眸瞪着亭台里的苏绾颜,怒道:“本公主抓一只畜生碍你淑妃什么事儿了!”

    在这周围喝茶的人,也只有亭台里的苏绾颜了。

    “碍着本宫的眼了。”

    苏绾颜冷然睨了她一眼,一副强词夺理的态度。

    她在皇宫想做什么,也向来不需要理由。

    这皇宫有两个肆无忌惮的人,一个是苏绾颜,另一个就是萧清潼。

    萧清潼是皇室公主,封号繁绣,排行老十,为李吟秋所生,仗着这个母后,萧清潼在宫里甚是张扬跋扈,后宫的妃子都不敢轻易招惹她。

    她跟苏绾颜都是目中无人的性子,谁也不待见谁,两看两生厌。

    李映霜温声温气道:“这猫儿方才伤了公主,脾性甚是野肆,公主处置它也是为大家好,若是它以后再伤到其他人就更不好了,反正这猫儿也不是娘娘饲养,还望娘娘不要多管,这样对大家都好。”

    李映霜是李家嫡女,也是太后的亲侄女,父亲是掌管御林军的提督大人,排行老二,大姐是太后,三妹是李画春。

    李映霜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惊艳才绝,李家从小对她的培养下了很大功夫,不过十岁就在帝京美名远扬。

    她的礼仪形态都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说话从来都是温声细语,不与人交恶,帝京的贵女几乎她关系都很好。

    但苏绾颜对她却没有一点好感。

    温家和李家的人,她向来不喜。

041:动手打萧清潼

    苏绾颜起身走出亭台,到两人面前,扬了一下眉梢:“本宫对这猫儿甚喜,偏要多管。”

    冷睨了一眼李映霜,眼梢冷厉:“本宫想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李姑娘来说教。”

    李映霜脸色微白,抿着红唇不再多言。

    对于苏绾颜,她同样是有些忌惮。

    萧清潼抬起下巴,吼道:“这里是皇宫,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妃罢了,还容不得你肆无忌惮!”

    苏绾颜冷哼:“那也轮不到你一个公主在本宫面前放肆!”

    面对萧清潼的嚣张跋扈,苏绾颜同样的盛气凌人,丝毫不退让。

    萧清潼怒指:“苏绾颜,别以为你背后有你爹和你娘撑腰,就可以在本公主面前叫嚣!”

    “啪”的一声,苏绾颜扬手就是一巴掌。

    响亮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苏绾颜甩了下发麻的手,冷笑:“指着本宫直呼大名,你也配!”

    “别以为你背后有太后,就可以在本宫面前撒野!”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宫人们噤若寒蝉。

    李映霜捂着小嘴,瞪着美眸似是被吓到了。

    萧清潼偏着头,美艳的脸上映着赫然醒目的巴掌印,她愣了一瞬,似乎是也没想到苏绾颜敢打她,回过神来美眸猩红,声嘶力竭吼道:“苏绾颜!你敢打本公主!”

    她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被捧在手心里长的,何时被人打骂过一句。

    “本公主要杀了你!”

    萧清潼被刺激的癫狂,抽出一旁侍卫的佩刀,扬手朝苏绾颜砍去。

    “公主!”

    李映霜惶恐,想阻止,却不敢上前。

    看着萧清潼拿刀砍过来,苏绾颜镇静自若,不躲不闪,抬脚踹到萧清潼的腹部,将她踹倒几米远。

    苏绾颜拂下凌乱的裙摆,嗤之以鼻:“不自量力。”

    出生武将世家,她从小就习武,放眼西梁男儿中都很少有人是她的对手,何况一个从小泡在蜜罐里,没舞过刀枪的娇公主。

    萧清潼爬在地上捂着腹部,痛的俏脸扭曲。

    “公主,”李映霜上前扶起萧清潼,急忙吩咐宫人:“快去找太后娘娘过来。”

    苏绾颜斜了眼那匆忙去喊太后的宫人,面不改色的坐回亭台继续喝茶。

    这厢,温念软刚起身准备回去,一个宫人连滚带爬的慌张进殿:“太、太后娘娘,出事了。”

    桂嬷嬷沉着脸色呵斥:“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没看见温妃娘娘还在吗,若是吓着娘娘太后砍了你的脑袋!”

    宫人惶恐跪地,不敢再咋咋呼呼,稳住气息道:“太后娘娘,繁绣公主在御花园被淑妃娘娘打了。”

    “什么!”太后猛然起身,勃然大怒:“真是反了天了!”

    顾及不上温念软,太后沉着脸快步去御花园。

    本来昏昏欲睡的温念软瞬间有了精神,跟过去准备看下热闹。

    敢跟苏绾颜叫嚣,那娇公主只有被揍的份。

    太后疾步走到御花园,脸上笼着阴霾,一看就是怒火不小。

    萧清潼看见太后来了,立马跑过去躲她怀里委屈哭泣:“母后,苏绾颜那贱人敢打我,您要帮我好好教训教训她。”

    太后看着萧清潼肿胀的小脸,凌乱的头发,还有一身灰尘,心疼坏了,厉声问:“究竟怎么回事!”

    苏绾颜悠然的喝着茶,一言不发,无视着太后的到来。

    李映霜不疾不徐回道:“皇姑母,事情是这样的,我跟公主本来在御花园赏景,一只猫儿突然跑过来抢走了我们桌子上的一块儿点心,公主赶它时被它挠了一下,那猫儿性子太野,公主本想抓住它处置了,怕它再伤到宫里的其他人,可结果......”

    她转眸看眼苏绾颜,暗戳戳指责:“这事跟淑妃娘娘本来就没关系,可她却帮那只猫儿逃走,公主气不过找她理论一句,她竟然直接动手打公主。”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听着所有的错确实怨苏绾颜。

    温念软眉心一皱,李映霜一说那猫儿,她用脚指头一想就知道是滚滚那家伙。

    她回头看到萧清潼手背上有一道被挠的血印,确实是被滚滚抓的。

    但她肯定,若是萧清潼只是简单的赶走它,滚滚不会平白无故的去抓她一下。

    那猫儿虽猥琐,但也是有原则,只要不伤害它,它也不会去主动攻击人。

    这么说来,一看就是李映霜在说谎。

    事实上,李映霜确实有所隐瞒。

    滚滚只是拿了一块点心,萧清潼一看这猫儿长的甚是漂亮,想要抓住它养在宫里做爱宠,滚滚怎会顺从,反抗时挠了她一下,萧清潼这才恼羞成怒,非得要抓住它杀了。

    这事到了李映霜嘴里,颠倒黑白,萧清潼的做法倒是成了为人除害。

    温念软没想到,苏绾颜竟会帮滚滚,难道她也看上了滚滚那猥琐样儿?

    太后才不管一只猫儿的事情,她只在乎萧清潼被苏绾颜打的事情。

    她怒视苏绾颜,拿出太后的威严:“淑妃好大的能耐,敢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动手打繁绣,伱眼里还有没有哀家这个太后!”

    苏绾颜不惊不惧,慢慢起身,轻弯红唇:“太后娘娘莫急,方才李姑娘说错了,臣妾对繁绣公主不光动手了,还动脚了。”

    瞧瞧这猖狂的拽样儿,丝毫不给太后一点面子。

    “母后,她方才还一脚踹到孩儿的腹部。”

    萧清潼红着眼眶,委屈落泪,想起方才那一脚,她腹部现在还疼着。

    “淑妃你太放肆了,目无皇法,皇宫还轮不到你一手遮天!”太后彻底怒了,吩咐一旁侍卫:“把淑妃拿下!”

    她堂堂一個太后,怎能忍受一个妃子骑到她头上。

    “太后娘娘。”

    温念软突然站出来,羞愧道:“这事说起来,都怪臣妾,那猫儿是臣妾养的,是臣妾没看管好它,都是臣妾的错。”

    太后现在不想追究滚滚的事情,只想在苏绾颜身上找回威严。

    她冷着脸道:“那猫的事情先暂且不提,淑妃打繁绣一事,必须严惩。”瞪了眼无动于衷的侍卫,呵斥:“还愣着干嘛,给哀家把淑妃拿下!”

042:萧烬燃和太后争执

    苏绾颜居高临下睨着几个侍卫,一袭大红宫装张扬着盛气凌人,若是侍卫敢碰一下她的衣服,她绝对会拧掉他们的脑袋。

    屈服于人,从来不是她的作风。

    “什么事情能让母后这般大动肝火?”

    一道冷然慵懒的嗓音响起,众人皆回头,是萧烬燃来了。

    身穿一袭绣着金龙的黑色锦袍,雍容华贵。

    温念软没看萧烬燃,一眼落在他旁边那人儿身上,是身穿白色流云广袖的云辰安。

    他一出现,满园春色,不及他一分绝色。

    李映霜悄悄红了脸,眸含春水,看着云辰安的眼底藏着几分痴缠。

    云辰安温润的眸光轻轻掠过温念软,嘴角淡淡含笑。

    一看萧烬燃来了,太后的脸色更是阴沉:“既然皇上来了,那皇上就来做主,淑妃动手打繁绣,该不该罚?”

    萧烬燃微冷的眼神扫过众人,没多看温念软一眼,见她跟太后在一起,就知道两人什么心思。

    他答:“淑妃打繁绣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总得要有个缘由。”

    太后冷哼:“霜儿,你给皇上讲讲淑妃为何打繁绣。”

    李映霜应声,规规矩矩行了一礼,然后条理清晰的把方才的事情又给叙述一遍,说完还不自觉的看了一眼云辰安。

    萧烬燃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冷眼睨了一下温念软:“既然事情是由温妃那猫儿引起的,那就把那猫儿处置了给繁绣报仇罢了,温妃可有异议?”

    好家伙,非得把火引到她的头上。

    温念软垂眸暗骂了一声,低声下气道:“臣妾那猫儿固然有错,但也罪不至死,它跟着臣妾那么长时间了,臣妾也心有不舍,”水雾朦胧的狐眼看向太后,委屈的唤了一声:“太后娘娘......”

    她就不信,这老妖婆不会帮她。

    萧烬燃就知道她会找太后求救,心里对温念软更厌烦了。

    既然温念软都向她求救了,太后自然不能置之不理,虽然那猫儿抓了萧清潼一下,但那是温念软养的猫儿,也不能把它怎么样。

    如今她还需要利用温念软,明面上的宠爱该有还得有。

    太后冷哼一声:“皇上不要避重就轻,现在讨论的不是那只猫儿的问题,而是淑妃动手打繁绣的事情。”

    萧烬燃拿一只猫说事,太后知道他是为苏绾颜开脱,即便温念软不向她求救,她也不可能随便就让这事了结。

    萧烬燃道:“既然这样,就罚淑妃禁闭一个月,罚抄女德一百遍。”

    还不等太后反驳,他便吩咐宫人:“带淑妃回宫领罪。”

    这偏袒,可谓是明目张胆。

    太后自然是不同意,疾声厉色:“皇上!就这般轻易的惩罚淑妃,未免太敷衍哀家了吧。”

    “既然是母后让朕来做主,朕就事论事,没有什么敷衍不敷衍的,”萧烬燃道。

    太后脸色转阴:“看来皇上越俎代庖,非得要袒护淑妃了。”

    萧烬燃淡笑,眼睛堆砌着冷意,凝视着她:“母后莫要忘了,朕是皇上,所有的事情,由朕说了算。”

    这句话是在提醒太后,西梁国的皇上是谁。

    太后眸色阴沉,长长的护甲被她暗中掰断,她将怒火压下去,等有一天她的封儿登基,绝对要把萧烬燃践踏在脚下。

    满腔怒意督促着她不得不赶快把萧烬燃拉下皇位。

    萧烬燃凝着太后的眼睛,眸色沉冷幽深,有他在,这辈子萧维封都别想坐上皇位。

    太后还不知道,她的阴谋诡计,都难逃萧烬燃的眼睛。

    从五岁时萧烬燃便养在太后膝下,太后明面待他如亲生,暗地里没少下毒手,但都被萧烬燃识破,这么长时间萧烬燃都没被弄死,有时候太后都不由怀疑,是不是虞桑在天之灵保护着他。

    这一切,不过是萧烬燃有读心术罢了,从跟着太后起,他便知道她要害他,所以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苏绾颜都没影了,这事再争执也没什么用。

    太后只能忍着怒火就此作罢,对身边的嬷嬷道:“带公主下去先看伤。”

    萧清潼再委屈也只能忍着,憋着一肚子怒气走了。

    太后今日想惩罚苏绾颜,不光是因为她动手打萧清潼,更是想借机打压一下苏绾颜的锐气。

    如今整个朝廷几乎都是站的萧维封阵营,只有苏牧野夫妇誓死效忠萧烬燃,而苏牧野又是手握二十万兵权的镇国将军,也是让太后最为忌惮的人。

    太后背后虽有右相府依仗,但在将军府面前,还是不值一提,苏绾颜如今在后宫横向霸道,让太后早就看不顺眼了,一直都想着打压苏绾颜,然后扳倒镇国将军府。

    有苏牧野夫妇在,萧维封夺嫡之路就不会顺利。

    萧烬燃也知道太后的心思,所以不可能让她去教训苏绾颜,今日这事不管谁对谁错,他肯定是要袒护苏绾颜的。

    太后怒视萧烬燃两眼,甩下袖子随后也走了。

    太后都走了,李映霜也没理由继续留在这里,偷看了云辰安一眼,轻咬着红唇似是有些不舍。

    温念软注意到李映霜的神色,眼尾轻轻眯了一下。

    很好,看来这女人以后会是她的情敌之一。

    一群人都走后,只剩下温念软和萧烬燃,还有云辰安。

    温念软道:“既然没事了,那臣妾就先回去了。”

    “等等,”萧烬燃睨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眼底难掩厌恶,冷言:“你那猫儿总是在皇宫为非作歹,依朕看,就直接处置得了,省得以后惹出更大的麻烦。”

    温念软眼皮一跳,这狗皇帝果然还是想处置了滚滚。

    她正想着怎么才能保下滚滚一条小命的时候,云辰安突然插话:“皇上,温妃娘娘那只猫儿臣也挺喜欢,不如就先养月遥宫一段时间,臣会磨磨它的性子,不让它再惹是生非,若是它日后还是死性不改,皇上再处置也不晚。”

    既然他都发话了,萧烬燃肯定会给这个面子。

    他应声:“那就先让子书养着吧,若是日后这猫儿还出来作乱,也别怪朕不客气了。”

    “臣妾遵命。”

    温念软忍不住看了云辰安一眼,他的眸光正落在她身上,对她含笑轻轻点了一下头,如一缕微风拂过心尖,微痒。

044:回荣宁王府

    这时滚滚叼着荷包过来了,温念软看了一眼云辰安:“还要吗?”

    云辰安轻笑:“既然这猫儿喜欢,就送给它玩儿罢了。”

    “你不喜欢?”

    温念软莫名问了一句。

    这句话,也是她的试探。

    试探云辰安对李映霜的态度。

    云辰安轻轻扬了下眉梢,温笑摇头:“我从不收别人的荷包。”

    “如果我送呢?”温念软脱口而问。

    云辰安静默须臾,微弯的眼梢染笑:“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等她回去了好好绣个荷包送给他。

    温念软回到扶华宫刚坐下喝口茶,秋白便回来了。

    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娘娘,奴婢刚打听到了,是赵婕妤怀孕了。”

    温念软愕然挑眉:“这还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秋白附和:“可不是嘛,方才奴婢碰见皇上,难得见他脸上有一丝喜悦。”

    赵婕妤怀的,可是皇家的第一个子嗣。

    萧烬燃十五岁登基,十八岁便开始选秀,如今二十三岁了,后宫妃子也不少,但几年来没有一个能怀上子嗣的。

    众人都以为是皇上的身子有问题,但萧烬燃也找太医诊治过,他的身子没有任何问题。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从中作梗。

    温念软躺在贵妃椅上,慵懒着身子,悠悠慢语:“赵婕妤能不能把这孩子生下来,可就看她的本事了。”

    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就看赵婕妤有没有这个本事把孩子生下来了。

    不过一会儿,赵婕妤怀孕的消息在宫中暗地传开。

    萧烬燃没有声张,即便这样,也躲不过暗中那些人的眼睛。

    此时太后正躺在软塌上闭目眼神,今日苏绾颜一事让她动了肝火,现在正烦心的紧。

    “太后娘娘!”

    桂嬷嬷慌张进殿,挥退了殿里的宫人,上前对太后耳语几句。

    “什么?!”

    太后本是闭着的眸子徒然瞪大,眼底阴翳至极:“赵婕妤竟然怀孕了!”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更是当头一棒。

    桂嬷嬷惶恐跪地:“娘娘息怒,都是老奴办事不力,竟给这位赵婕妤忘了。”

    后宫妃子这么多年来都不能生育,除了太后,怕是谁都敢从中作乱。

    赵婕妤从进宫开始就比较低调,时间长了就让人容易忽略她的存在,正因为这样,她才能躲过太后的暗算,顺其自然的怀上子嗣。

    桂嬷嬷抬头,老脸阴狠,做個抹脖子的手势:“娘娘放心,老奴肯定会那小野种尽快去投胎。”

    太后抬手制止:“先不要轻举妄动,现在皇上对赵婕妤肯定会严加看管,小心露了马脚。”

    “若是时间长了,那小野种越来越大,就有些不好处理了,”桂嬷嬷心有顾忌。

    “这个你不用担心,哀家自有办法,而且还会来个一箭双雕。”

    太后眯着阴翳的眸子,眼底闪过算计。

    桂嬷嬷心惊:“娘娘的意思是......”

    嘴角一抹阴笑,她答:“借刀杀人。”

    桂嬷嬷微愣。

    这把“刀,”就看借谁的了。

    ......

    夜幕降临,月遥宫灯火摇曳,云辰安正坐在书桌前执笔描画,一旁还趴着滚滚,轻轻摇晃着雪白的大尾巴,湛蓝色的小眼睛随着云辰安的画笔转动。

    寥寥几笔,他便勾勒出了画像的轮廓,只看着这个简单的轮廓,滚滚便知道他画的是谁。

    是它那位无良主子。

    无趣。

    滚滚没了继续看下去的欲望,躺在旁边眯着眼睡觉。

    突然,一旁的砚台落地而碎,滚滚惊吓到瞬间跳起身子,旁边的云辰安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捂着胸口,眉心紧皱,脸色苍白的没一丝血色,漆黑的瞳孔深处翻滚着妖红。

    “喵!”

    滚滚吓的炸毛,从书桌上跳下来冲出殿外找溪竹。

    “主子!”

    溪竹从殿外进来,脸色大骇。

    还不等他上前,云辰安悠悠抬眸,妖红的眸子如凝了鲜血,幽冷诡谲。

    “爷......”

    溪竹顿住步子,不敢再上前,嘴角微微轻颤。

    “......”

    半个时辰后,温念软来了,这次没翻墙,走的正门。

    等她走上前,不等她开口,溪竹便道:“娘娘,主子今晚没在殿里,他刚回荣宁王府了。”

    映着殿内的光影,细看溪竹脸色微微泛白,额头还有几滴冷汗。

    温念软心里只想着云辰安,没注意到溪竹的脸色,听闻云辰安回荣宁王府了,她脸色瞬间黯然,白天见他的时候也没听说他晚上要回荣宁王府,怎么走了都不打一声招呼。

    温念软心里一丝幽怨。

    她板着脸问溪竹:“你家主子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过两日就回来了。”

    溪竹回答的含糊其辞。

    “哦。”

    闷闷不乐应了一声,温念软摸了摸怀里的荷包,算了,改天再送吧。

    ......

    乌云蔽月,星子暗淡。

    今晚这夜,多了几分阴冷。

    荣宁王府的门突然被敲响,小厮打着哈欠开门:“大晚上的,谁不睡觉还敲门啊。”

    大门打开,门口站着一道修长黑影,身穿黑袍,宽大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精致病白的下巴,殷红的薄唇如饮血,染着邪佞的病态。

    几缕银白的发丝从兜帽里垂落,有种说不出的妖冶。

    精致的下巴微抬,小厮看到一双如坠地狱的眸中,一眼,便是万丈深渊。

    小厮腿一软,要吓尿了:“世、世子爷......”

    萧翊没理会,抬步进入府邸。

    等他走远了,小厮发软的双腿才站起来,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服。

    每次碰到这位一身阴郁煞气的世子爷,就好似走了一遭阴曹地府。

    幽暗的小路上,萧翊正走着,迎面走来一名醉酒的男子,身子踉踉跄跄,脚步虚浮无力,他站在路边撒了一泡尿。

    转头看到萧翊走过来,许文东提上裤子,指着鼻子叫嚣:“站住,你谁啊,大晚上敢在的王府溜达。”

    等人走近,借着几缕暗淡的灯火,许文东看到兜帽下那精致绝色的轮廓,他揉揉了醉眼,弯着腰仰头去看萧翊兜帽下的脸,醉眼里含着淫荡的笑:“哟,哪来的美人儿不睡觉出来溜达,既然睡不着,就跟本少爷玩玩儿。”

    说着,伸手就要去摘萧翊头上的兜帽......

043:李映霜送云辰安荷包

    温念软回去用过午膳,睡了一会儿午觉,便去淑兰宫看下苏绾颜。

    今日之事也多亏苏绾颜,不然滚滚的尸体都已经入土为安了。

    淑兰宫的宫人看见温念软到来,立马去通知苏绾颜,不一会儿温念软便被请到殿里。

    萧烬燃罚苏绾颜禁闭一个月,抄女德一百遍,前面一条她能做到,后面抄女德就算了,苏绾颜根本就坐不住。

    温念软送上几盒胭脂,笑言:“这是臣妾亲手做的胭脂,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感谢淑妃娘娘救了臣妾那泼猫一命。”

    苏绾颜接过胭脂打开看了一下,嗤笑:“你这般没脑子的人还会制作胭脂,也实属难得。”

    嘴上虽上嘲讽,但没嫌弃那些胭脂,交给宫女保管好。

    温念软道:“臣妾愚钝,也就会这点儿手艺了。”

    前世她混迹娱乐圈,最喜欢捣鼓的就是胭脂水粉。

    苏绾颜轻哼:“别以为本宫救下你那猫儿是为了你,只不过是嫌萧清潼那些人碍本宫的眼罢了。”

    温念软垂眸:“不管怎么说,臣妾还是要感谢淑妃娘娘。”

    看得出来,苏绾颜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轻嗤了一声,苏绾颜慢悠悠起身,拿起墙面上挂的一把青龙宝剑,那是先帝赐给镇国将军的,苏绾颜入宫后,镇国将军就将这把宝剑赐予她。

    若是遇到危险,青龙宝剑相当于免死金牌。

    苏绾颜拿着干净帕子擦拭着剑刃,漫不经心问:“听说你前几日去皇上面前献殷勤了?”

    温念软不动声色的挑下眉心,乖顺道:“是,臣妾给皇上熬了一碗鸡汤。”

    “以前在宫里半年不出门,也没见你这般开窍过,”苏绾颜弯着红唇,似是嘲讽,又问:“是太后让你去讨好皇上的?”

    除了太后安排,她觉得温念软这般没脑子也做不出这些事情。

    面对苏绾颜的咄咄追问,温念软有些头疼,她答:“太后确实有这个心意。”

    苏绾颜眼眸微眯,眼底徒然闪过一道寒光,冷笑:“看来,你是想听从太后的安排,要争宠?”

    太后觊觎皇位的心思,不光萧烬燃看的明白,就连苏绾颜也清楚的很,太后一直在利用温念软想把后宫收入囊中。

    温念软轻笑一声,狐眸清明:“争宠这件事,臣妾从来都没想过,更不会去听从太后的安排。”

    苏绾颜轻怔,抬眼审视温念软,“你是温家的人,不跟太后统一战线?”

    温念软笑,眸色微深:“臣妾只跟自己一个战线。”

    这句话就向苏绾颜挑明了,她跟太后以及温家不会站在一起。

    温家的人欺她,辱她,骂她,她为何还要去帮他们做事,她脑子又没毛病。

    无论前世今生,她只为自己活着。

    苏绾颜手中的剑猛然指向温念软的脖子,眼梢如剑冷厉:“不管你跟谁一个战线,只要你敢做出伤害皇上的事情,本宫就会要了你的命。”

    温念软不慌不忙,两指轻轻推开脖子上的剑刃,面色坦然自若:“只要皇上不害我,我也不会去害他。”

    苏绾颜见她这般淡定,深深凝视着她,收回利剑,冷嗤一声:“本宫倒是看不明白了,温妃是真傻还是假傻。”

    “真真假假,要看淑妃娘娘那双眼睛怎么去分辨了,”温念软浅笑,起身:“天色不早了,臣妾该回去了。”

    目送温念软离开,直到没影儿,苏绾颜才收回眸光,自嘲一声:“原来,本宫一直都被你骗了。”

    以前都说温念软傻,却不知她才是最聪明,活的最清醒的一個。

    ......

    温念软从椒兰宫出来,回去的路上碰见几个宫人和太医火急火燎的路过。

    为首的太监督促着一干人:“走快点,若是赵婕妤有什么危险,我们的脑袋都别想要了。”

    闻言,几个人都不敢耽误,脚底生风朝赵婕妤的住处跑去。

    温念软站在一旁顿了片刻,对身边的秋白挑下眉。

    秋白会意,去打听消息了。

    温念软慢悠悠的回扶华宫,一边暗思着对赵婕妤的印象,出身不高,父亲的官位不大,进宫后被封了一个婕妤,一直很低调,也很少跟妃子们来往。

    正走着,温念软突然看见前面有两道人影正在说话。

    她眯了眯眼眸,看出那两人是云辰安和李映霜,云辰安脚边还蹲着滚滚那色猫儿。

    李映霜背对着她,云辰安面朝她这边,微微回眸,便看见正走过来的温念软,眼梢不经意间染上笑意。

    李映霜没注意到身后来人,俏脸上染着红霞,羞涩垂眸,手里攥着一只精致的荷包,似乎有些不敢看眼前的男子,她把荷包递上前,欲语还羞:“这是映霜亲手绣的荷包,还、还请国师大人能够收下。”

    云辰安低眸看了一眼,温润有礼:“抱歉,本座从不收别人的荷包。”

    不是不收,是不想接受李映霜的情意。

    西梁有风俗,女子送男子荷包,是在表白爱慕之情。

    若是男子收下,就是接受女子的表白。

    李映霜脸色微僵,眸色黯然,攥着荷包的双手没有放下,仍不死心道:“国师大人,映霜对您......”

    “李姑娘,好巧。”

    李映霜刚想表露情意,被身后的温念软冷不丁打断,一直没发觉身后有人靠近,李映霜蓦地受到惊吓,手上的荷包掉在地上。

    她弯腰想要去捡,温念软看了一眼蹲着的滚滚,后者猥琐的小眼神一转,便知道温念软什么意思,还不等李映霜碰到荷包,滚滚迅速叼着跑开了。

    李映霜僵着腰身,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温念软面露羞愧:“李姑娘抱歉,本宫那猫儿伱也知道,比较顽劣,等会儿本宫把那荷包给你要回来。”

    “不、不用再麻烦了。”

    似乎是被人撞见自己表白,李映霜有些羞怯,她低着头匆匆告退:“天色不早了,臣女先回去了。”

    她疾步离开,几分仓皇而逃的意味。

    温念软回眸:“你怎么在这?”

    云辰安温声:“方才看见你的猫儿在这玩儿,正准备把它带到月遥宫。”

    他已经向皇上请求把这猫儿养在月遥宫一段时间了。

    恰好在这碰见滚滚,准备带它回月遥宫,也刚好遇到李映霜。

045:萧翊究竟有多邪恶

    许文东的手还没碰到萧翊的一根发丝,那只胳膊蓦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扯掉了。

    胳膊被扯掉的瞬间,许文东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瞬,瞪着眼珠子看着地上那截血淋淋的胳膊,他才感觉到疼痛。

    “啊——唔——”

    许文东疼的凄厉哀嚎,刚叫一声,血淋淋的舌头突然从嘴里掉了出来,他下意识的去接住湿滑血腥的舌头,一张嘴,满嘴的血水。

    “呜呜呜......啊......”

    扔掉手里的舌头,许文东转头就跑,嘴里呜哇想喊着救命。

    刚跑两步,许文东的脑袋蓦地从脖子上掉了,在地上滚动几圈。

    他的身子僵直的站在原地,停了一刻才砰然倒地。

    从始至终,萧翊都站在原地没动一下,许文东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自己招惹的人,是怎样的一个修罗魔鬼。

    萧翊动下手指,褪掉手上一层薄如蝉翼的透明蚕丝手膜。

    “我那屋子里正好缺了一把椅子,你把这人的骨头剃了,用来做椅子的骨架刚好。”

    他对四下无人的夜色道了一句便走了。

    幽冷如鬼魅的嗓音,浸染了这夜色的无边幽暗。

    须臾,许文东的尸体旁落下一道身影,捡起他的头颅和尸体后瞬间消失在夜里,留下一只断臂孤零零的放在地上。

    王府南边偏僻的一隅,有一座阴暗荒凉的院子,这是萧翊的住处。

    他从两岁起就离开王府去庄子上养身子,中间也很少回过王府,每次回来都是住这个院子,他不在的时候,也没人来打扫院子,主要是没人敢来。

    时间长了,这个院子没一丝人气,变的阴暗幽冷。

    之前府上有个庶子闲来无事找刺激,趁着萧翊不在,便偷偷进了这个院子,还进了屋子,看到屋子里的场景时,吓得口吐白沫,醒来后便成傻子了。

    自此以后,更是没人敢踏入这個院子。

    夜晚的风吹起院门口挂着的两个灯笼,里面的烛火泛着昏暗的光晕,那灯笼的颜色白中泛黄,不是用纸制作的,而是用人皮。

    屋内,昏黄的烛火幽幽,整个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和充斥着阴冷的气息。

    一排挨着墙面的架子上,放满了透明的琉璃瓶,里面灌满不知名的液体,浸泡着人身上的各种器官。

    屋子里的所有座椅,都是人骨制造的,就连那墙面,都是粘的人皮。

    房梁上悬挂着白森森的头骨,随着掠过的晚风轻轻晃动。

    萧翊究竟有多邪恶,如今还没人探过他的底线。

    半个时辰后,王府响起王妃许文洳的哭嚎声,惊醒了府上睡梦中的人们。

    许文洳怒气冲冲,带领一众小厮来到萧翊的院子,杂乱的脚步惊扰了夜色的清净。

    小厮们看到门口挂着的人皮灯笼,瞬间感到脊背发寒,毛骨悚然。

    踏进这个院子那一刻,如临地狱。

    若不是王妃命令他们跟过来,死也不进这院子一步。

    许文洳站在门外,气急败坏吼道:“萧翊!你是不是杀了东儿,你为何要杀他,你给本王妃一个交代!”

    方才小厮在地上发现一个断臂,等她过去看的时候,一眼就看出那是她弟弟许文东的胳膊。

    许文洳险些当场晕厥过去。

    而且周围只有一个胳膊,连尸首都没见,她便有预感许文东遇害了,敢在王府堂而皇之杀人的,只有萧翊。

    紧闭的房门突然大开,传出萧翊冷幽幽的声音:“人是我杀的,若是想要交代,王妃可以进来,我们坐下来细谈。”

    门开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幽冷气息,让外面的小厮们不寒而栗,暗淡的烛火照亮着阴暗的屋内,看着里面陈列的东西,众人头皮发麻。

    胆小的小厮已经双腿瘫软,恨不得立马调头离开。

    许文洳面色惨白,僵硬着身子不敢上前一步。

    那门口放着的空椅子上,忽然多了一道身影。

    萧翊一袭绿衣,外罩轻罗白色软纱,烛火幽幽,夜色森冷,给他身上笼了一层如鬼魅般的妖。

    银色的白发,如烟似雾,如妖似魔,殷红如血的红唇,映衬着精致的皮相有种病态的冷白。

    许文洳后背发凉,头冒冷汗,她硬着头皮怒声:“你把东儿的尸首弄哪里去了?!”

    “王妃莫要恼,我自会还给你。”

    萧翊微敛着眼眸,轻轻幽笑,他一笑,如地狱的曼陀罗盛开,勾魂又致命,话锋一转:“不过,只剩下一个人头了,他身上的肉被喂狗了,骨头正在我身下用着呢。”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吓的众人魂飞魄散。

    他说完,屋子里飞出一颗人头,正好落在许文洳怀里。

    抱着那颗险些淋漓的人头,正对上许文东死不瞑目的眼睛,许文洳两眼一翻,瞬间昏厥过去。

    昏过去的一瞬间,她蓦然想起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魔鬼,不能招惹一分。

    记得自己第一次见他杀人,是他三岁的时候,那时他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却把一个小厮剥皮抽筋。

    二十年过去了,他依旧没变,反而越发变本加厉。

    几个小厮抬着昏迷的许文洳落荒而逃,不敢回头看一眼。

    若是可以,他们一辈子都不想再进这个院子。

    人都走后,房门又重新关上。

    嘈杂过后,夜色重新恢复平静,今晚这夜,染了阴森血腥。

    ......

    次日,温念软睡醒后,窝在软塌上拿着昨晚绣好的荷包看,昨天她急急忙忙的绣了一个荷包,准备晚上去送给隔壁国师,没想到他竟然不在。

    “出宫也不打声招呼。”

    温念软恼了一声,手上的荷包丢在一旁,忧郁着脸色闷闷不乐。

    “娘娘,昨晚荣宁王府出事了。”

    雨霜从外面回来,脸色带着八卦的兴奋。

    “什么事?”温念软来了兴致。

    只要和云辰安沾边的事情,她都会感兴趣。

    雨霜道:“昨晚荣宁王妃的亲弟弟死在了荣宁王府,而且凶手还是陵昭世子。”

    一提起萧翊,温念软至今还忘不了他身上阴郁的气息。

    她疑惑:“荣宁王妃的亲弟弟怎么招惹了萧翊那个煞神?”

    怕是正常人,都没人敢去招惹萧翊,除非那许文东脑子不正常。

    也或许是他活腻歪了。

046:遇见萧翊

    事实证明,人不作就不会死。

    许文东就是被自己作死的。

    雨霜答:“那许少爷是许家最小的儿子,父亲是太傅,老来得子,所以从小娇生惯养,不学无术,整日吃喝嫖赌,据说他昨晚出去跟一群公子哥鬼混喝醉了酒,不敢回太傅府,便去他姐姐荣宁王妃那里住一晚,谁知就碰上了陵昭世子,也不知怎么惹到了他,被他要了性命。”

    说完,雨霜咽了下口水,惊悚道:“听说许少爷的尸体都没了,只剩一个头颅,身上的肉被陵昭世子喂狗了,骨头被他做成了椅子。”

    说完这些,雨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温念软紧皱着眉头,想起那些画面,也感到了不适。

    这萧翊还真他娘的不是人。

    她问:“许家的人就不管吗?”

    雨霜倒杯热茶给温念软递上前,边道:“谁敢管,昨晚荣宁王妃去找去了,结果从陵昭世子的院子里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现在还卧床不起呢。”

    昨晚估计给那荣宁王妃留下不小了阴影。

    雨霜又道:“许家就这一个儿子,还是太傅大人老来得子,今早听说太傅大人气的快疯癫了,天还没亮就进宫找皇上要公道,结果皇上也拿陵昭世子没办法。”

    温念软唏嘘:“怪不得萧翊这般的猖狂,皇上都管不了他,谁还能管。”

    而且荣宁王从十多年前就不问世事了,自从云侧妃去世后,他就把自己关在别院里,王府的大小事务也不再掌管,都是许文洳在管。

    就算有荣宁王在,也一样管不住萧翊。

    如今能镇压住萧翊的人,怕是还没出现。

    一想起萧翊那种极尽阴郁的性子,温念软这辈子都不想和他有交集。

    还记得上次云辰安对她讲,以后遇到萧翊,绕道走,这个弟弟脾气不大好。

    温念软觉得云辰安这句话真是讲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她碰见萧翊不仅想绕道,更是想直接遁地。

    谁他娘的想跟一个嗜血狠辣的疯批打交道?

    温念软突然想起:“那国师呢?他昨晚也回荣宁王府了,他怎么没动静?”

    “一直都没听到国师大人的动静,他昨晚或许没在荣宁王府?”

    雨霜也觉得奇怪,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国师大人昨晚若是在王府,怎么会没点动静。

    温念软思索,既然溪竹说国师回荣宁王府了,应该不会骗她,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为何没有出面呢。

    她比较好奇,云辰安和萧翊兄弟俩,就是两个极端,一個温善,一个邪恶,兄弟俩碰面又是怎样的场景。

    许文东的事情沸沸扬扬闹了一天,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众人都已经习以为常,因为知道整个西梁都没人敢动萧翊,哪怕是皇上都不敢对他轻举妄动。

    温念软疑惑,萧翊究竟是怎样一个邪恶的人,竟然一国君主也忌惮他。

    ......

    这段时间,皇宫甚是太平,只因,温念软最近没出来兴风作浪。

    晚上,温念软又开始出来浪了。

    云辰安没在宫里,她翻墙偷不了男人,只能去偷鸡摸狗。

    夜色朦胧间,一道黑影轻松避过来来往往巡察的御林军,身后还跟着一团圆滚滚的白影。

    一人一猫轻车熟路的来到御膳房屋顶,动作行云流水,熟悉的把屋子里案台上放着的膳食勾上来。

    “喵~”

    滚滚摇晃着大尾巴,嘴里叫唤着甚是兴奋。

    好久没光临御膳房了,它猫爷都饿瘦了。

    自从这女人盯上隔壁那位国师后,就再也不带它来御膳房了,整天翻墙贪图那国师的美色。

    为了弥补这段时间的缺失,它一会儿得干他几碗饭。

    “喵~”

    越想越饿,滚滚上前扒拉着温念软,等着投喂。

    没等来温念软的投喂,却挨了一逼兜,温念软低声:“别狗叫,一会儿被人发现,劳资把你扔出去挡枪。”

    滚滚夹着尾巴安静的闭嘴了,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温念软怕一会儿被人发现,不敢大肆造作,雨露均沾,每份膳食上都尝一点,那么多膳食尝完也吃饱了。

    一人一猫都尝完,每份膳食上面都沾了他们的口水。

    若是被各宫里的主子知晓自己的夜宵被一只猫儿舔过,估计表情跟吃翔一样难看。

    吃饱喝足后,一人一猫舒服了,他们没有回扶华宫,而是继续在皇宫浪。

    温念软猫着腰在屋顶穿梭,身上的黑衣把她与夜色融为一体,她体态轻盈,踏过无声。

    正在屋顶上穿梭着,忽然,她看见下面有走来一道身着绿衣的身影,温念软屏住呼吸细看一眼,是萧翊。

    大晚上这家伙进宫干嘛?

    莫不是因为许文东的事情?

    温念软悄悄蹲下身子趴在房顶上,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惊动下面那位乖戾邪佞的疯批,他的武力有多高深,她可是见过的。

    萧翊慢条斯理的走着,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温念软心尖上,让她微微战栗,夜色与月色交织,笼在他幽绿的衣衫上,泛起无端的阴冷邪肆。

    温念软见过有人将绿衣穿出如兰温润的君子风韵,但第一次见,将绿衣穿出这般妖肆蛊惑的阴郁气度。

    这世间,怕也只有萧翊能把绿衣穿的这般妖。

    温念软看着那张和云辰安一模一样的脸,有种说不出感觉。

    明明长的一模一样,性子怎么就天差地别,相比起来,她还是更喜欢云辰安清贵温雅的性子。

    萧翊这种疯批,她驾驭不了。

    怕是世间也难有人能驾驭得了他。

    温念软下面是御书房,萧翊正慢悠悠的走过来,周围的宫人看见他都站在一旁垂首弯腰,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慢条斯理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宫人的胸口上,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他被风轻轻吹动的银发,似是染了冬日的霜雪,幽冷薄凉。

    脚步踏上台阶,他阴戾幽凉的眼眸漫不经心的往房顶上看了一眼,温念软心尖一颤,僵着身子不敢动,连呼吸都停止了。

    也只一眼,萧翊便垂下眼睑,径直进了御书房,

    等回过神儿,温念软赶紧逃离御书房房顶,方才那一眼,她敢肯定萧翊发现她了。

    御书房里萧烬燃也肯定在,若是被他也发现,他和萧翊联手能把她碾的连渣都不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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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5158/ 第一时间欣赏咸鱼娘娘一心只想翻墙最新章节! 作者:百里十书所写的《咸鱼娘娘一心只想翻墙》为转载作品,咸鱼娘娘一心只想翻墙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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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娘娘一心只想翻墙介绍:
温念软身为皇上的妃子,拿的是宫斗剧本。
按照套路,要开启宫斗模式?
达咩!她只想猥琐发育。
她最大的梦想是做条能吃能喝能玩能浪的咸鱼。
她只想躺着,不想翻身。
她更不想跟一群女人争一个狗皇帝,她只想独自美丽。
白天,她是弱柳扶风、一步三喘的温妃娘娘,哄得了太后,拿捏得了妃子。
最大爱好,找几个妃子聚众搓麻将。
晚上,她是兴风作浪、偷鸡摸狗的皇宫贼人,爬得了房顶,偷得了御膳房。
最大爱好,带着她的猫儿祸祸御膳房的膳食。
她本想做一条合格的咸鱼,奈何有人拿针戳着她翻身。
太后赶鸭子上架让她争宠:好孩子,你努力努力,皇后的位置非你莫属。
达咩达咩!她不想做皇后,只想做一条不翻身的咸鱼。
渣爹渣娘对她劝慰:好女儿,你要努力博得皇上欢心,这样才能保证我们侯府久盛不衰。
侯府衰不衰干老娘毛事?死开!
渣姐渣男对她PUA:好妹妹,你要努力往上爬,这样我们的宏图霸业才能尽快实现。
想要她当他们的垫脚石?别说门,窗都没有!
温念软本想着就这样舒舒服服做一条晒干的咸鱼,没想到某一天晚上遇到隔壁宫殿的那位皎如明月、皑如白雪的男子。
从此,咸鱼有了人生目标——
每天都要想着翻墙!
【双洁,咸鱼女主+双面男主】咸鱼娘娘一心只想翻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咸鱼娘娘一心只想翻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咸鱼娘娘一心只想翻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