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扮猪吃老虎
温念软不漏痕迹抽出自己的手:“我自然理解三姐姐,所以怎会怪你。”
她轻叹了一声,开玩笑的口吻:“当年我还未进宫的时候,我们整天跟文王殿下在一起聊天玩乐,他还说喜欢我,以后要娶我为妻,没想到后来我进了宫,三姐姐倒是嫁给了文王殿下,不过罢了,我现在已经是皇上妃子,当年之事不该再提,既然三姐姐和文王殿下相爱......”
话还没说完,就被温若初慌张的拉住袖子,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四妹妹你在说什么玩笑话?”
“啊?我说错什么了吗?”温念软的满脸无辜,好似她是真的无心说出这些话的,看到温若初对她暗中使的眼色,她垂下眸,低声歉然:“抱歉,我还以为这些都没什么不能说的,既然三姐姐不喜欢听,那我便不说好了,不过我是真心祝福三姐姐和文王殿下幸福。”
他娘的,扮猪吃老虎谁不会啊。
姜心媛和杨素柔端着手里的茶僵在那里,惊愕的看向温若初,又看向温念软,原来姐妹俩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
当初温念软和温若初还有萧维封之间的事情,外人是不知情的,谁人也不知温若初这个准文王妃是踩着亲妹妹上位的。
姜心媛和杨素柔看着温若初的眸光转为鄙夷。
原来这温三姑娘是横刀夺爱。
看着挺端庄的一个姑娘,竟然干出这种龌蹉事儿。
怪不得温姐姐进宫半年了都没来看过一眼,果然是没什么姐妹情。
苏绾颜敛着的眸子掀开,眉心几不可察的挑了一下。
温念软的方才一番话看似无心,实则暗搓搓说明了温若初和萧维封的奸情。
她的这番话,就是为了让温若初丢人。
既然拿着喜帖来她面前耀武扬威,就得付出点代价不是?
感受到他人异样的眼神,温若初的小脸白了又白,暗中死死攥紧手里的锦帕。
她一万个没想到,温念软会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件事抖出去。
她现在可是皇上妃子,说出当初和王爷之间的纠缠,也不怕皇上迁怒于她。
温念软还真不怕,萧烬燃知道后把她打入冷宫更好,这样她更方便翻墙了。
温若初美眸中含水,委屈道:“四妹妹误会了,文王殿下当初从未喜欢过四妹妹,所以也不可能娶四妹妹,从始至终,文王殿下喜欢的都是我,而且文王殿下也不是那样三心二意的人,还请四妹妹自重。”
一番话,暗搓搓的在指责温念软往她和萧维封身上抹黑。
温念软眸子流转,本事清亮的眼底立马变得湿漉漉的,比温若初看起来更委屈:“是我又说错了吗,可当初文王殿下明明对我说喜欢的是我,后来怎么又喜欢上三姐姐呢?”
萧维封又被她的一句话推上风口浪尖,这下让人都知道了萧维封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
温若初咬紧牙关,恨不得上前捂住温念软的嘴,让她赶紧闭嘴。
挡着嫔妃的面说起以前跟别的男人的事情,她脑子是灌水了吗!
从小温若初就要强,做事要完美,若是让在座的嫔妃知道她抢走的文王殿下,那她身上就有了污点,以后还怎么清清白白的做文王妃。
即便心里再怒,温若初脸上还尽力维持着端庄:“不管当初文王殿下是不是喜欢过四妹妹,可现在你已经是皇上妃子了,还一直抓住往事不放,若是被有心人传到皇上面前,四妹妹还怎么在宫里立足。”
话中之意,是警告温念软赶紧闭嘴,莫要再提当年之事。
苏绾颜放下手中茶盏,茶盖随手盖在上面,发出“啪”的一声清脆声,余音轻颤,她轻挑眼尾,睨向温若初:“你口中的‘有心人,’莫不是说的本宫?”
温若初瞬间惶恐:“臣女不敢,并未说的是淑妃娘娘。”
姜心媛看着自己的蔻丹指尖,硒笑一声:“那温三姑娘就是说我跟杨贵嫔了?毕竟这里除了淑妃娘娘,也就剩我们两人了。”
温若初立即摇头:“臣女也并未说的是两位娘娘,”她跪地,连忙解释:“方才臣女并未指向娘娘们任何一人,若是言之有误,还请娘娘们恕罪。”
她心里急的不行,她不想得罪面前的三位娘娘,特别是苏绾颜,可她的一句话却被三人抓住把柄,一时百口莫辩。
她抬头看向温念软,想让她帮忙解围,谁知温念软却转头看向别处,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不知道温念软是有意还是无意。
这个四妹妹,她现在很难看透她。
杨素柔笑:“我们跟温姐姐的关系不错,定不会干那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倒是温三姑娘让人刮目相看了,”嘴角的笑意嘲讽,悠悠道:“一直以为温三姑娘是個端庄贤惠的人儿,谁知也会做那些横刀夺爱的事情。”
后宫的女人,那张嘴各个能说会道,温念软甚是喜欢。
温若初的俏脸白了又红,像是受到了羞辱,红着眸子道:“娘娘怎能听信四妹妹的片面之词,若初从来都不是那种人,母亲从小就教导若初做个洁身自爱的清白姑娘,若初也一直铭记于心。”
她不明白怎么突然都向着温念软说话。
苏绾颜冷嗤一声:“做个清白之人?呵!你们侯府有什么资格讲‘清白’两字,侯夫人怕是连‘清白’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吧。”
对于温家的人,她格外的反感。
温若初不敢与苏绾颜顶撞,她再次把目光看向温念软:“四妹妹......”
“四妹妹?”苏绾颜冷哼:“一个贵家小姐,尊卑礼仪都不知道吗?”
尊卑礼仪温若初自然知道,按照身份,她不该叫温念软“四妹妹,”只能称呼温妃娘娘。
她怔怔惊愕,不明白苏绾颜怎么突然挑刺儿了,方才她唤了那么多声“四妹妹”也没见她说什么。
现在脸色说变就变了。
温念软暗自挑了眉,方才苏绾颜一直在针对她,温若初来了之后,就把火力转到了温若初身上。
是因为温若初比她更让苏绾颜厌恶?
018:教训渣姐
温若初低声下气道:“臣女知错,是臣女方才疏忽了。”
她感觉到了苏绾颜在针对她,但她不敢跟苏绾颜作对,可现在她跪在这里下不来台,被苏绾颜几个讽刺着,心里感到一阵屈辱。
她后悔来找温念软了。
温若初跪的膝盖生疼,没有苏绾颜的发话,她也不敢起身,眼睛一翻,直接装作晕了过去。
这下着实把姜心媛和杨素柔吓了一跳。
姜心媛起身,看向苏绾颜:“淑妃娘娘,这......”
苏绾颜不疾不徐的喝着茶,看都没看地上的温若初一眼,淡漠道:“还没死呢,慌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好歹是温念软的亲姐姐,装也得装一下。
温念软跪在温若初身边,手足无措的模样:“三姐姐,你醒醒。”
见温若初没有动静,温念软湿润着眼角看向苏绾颜:“三姐姐小时候体弱多病,这会儿估计是跪的时间长了,还请淑妃娘娘找太医给三姐姐看一下。”
她脸色急切,让人看着是真心为温若初的安危着想。
苏绾颜依旧无动于衷,眸子睨了温念软一眼:“本宫看起来像好心肠的人吗?”
确实不像,但她喜欢。
温念软本还想再挤出几滴眼泪装一下,低眸的时候捕捉到温若初的眼皮在轻颤,她便知道温若初是在装晕。
嘴角轻轻的勾起一抹笑意,敛着的眸子遮住了眼底狡黠,温念软拿起桌上的茶水,泼到温若初的脸上。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温若初猛从地上坐起来,漂亮的脸蛋上一片通红,她摸着自己的脸疼出眼泪,忍着怒气:“四妹妹为何拿热茶泼我?”
温念软满眼惶恐:“啊?我、我不知道这茶是热的,我看三姐姐晕过去了心里着急,也没注意那么多。”
温若初攥紧拳头,咬牙:“你端的时候就没发现是热的吗?”
发现了啊,她就是故意的。
姜心媛连忙站起身子看温若初,发现她脸上也就有点红印子,没有烫伤啥的。
她翻了个白眼,无语道:“脸不还好好的嘛,大呼小叫的,让人还以为你那脸不能要了呢。”
那杯茶的温度不高,也造不成烫伤,但泼在脸上也有一点刺痛。
温若初娇滴滴的身子那受过这种疼,两眼一翻,这次是真的晕过去了。
姜心媛瞪了一眼:“娇气!温姐姐不还是为了你好。”
一杯茶饮完,苏绾颜才慢悠悠起身,吩咐身后的嬷嬷:“把温三小姐抬到侯府,本宫忙的很,没时间给她找太医医治。”
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她就是懒得给温若初喊太医。
两个嬷嬷领命,抬着温若初出了亭台。
苏绾颜走到温念软身边,冷眼斜视她一眼:“能让别的女人横刀夺爱抢走喜欢的人,你还真够无用的,有太后那么个强势的姨母,你这般软弱,看来,是她的教导还不够。”
说完,也不等温念软说话,她便冷着脸走了。
温念软眼底深思,她有点看不透苏绾颜,对她说话都是冷嘲热讽的,但仔细揣摩,跟温若初在一起的时候,苏绾颜会帮着她说话。
能看出她很厌恶温家。
只是不知因何原因。
苏绾颜走后,姜心媛便拉着温念软的手道:“你那三姐姐可不是什么好人,温姐姐以后要离她远点,可别被她带坏了。”
“就是,”杨素柔也跟着附和。
温念软轻笑点头。
这下温若初的名声怕是要坏了。
......
晚上,苏绾颜手上端着一碗莲子粥,推开御书房的门。
“皇上,臣妾刚熬了一碗粥,您尝一下。”
在萧烬燃面前,苏绾颜收敛了一身的冷傲,冷艳的眉眼间柔和,尽显贤惠。
在这个皇宫里,最爱萧烬燃的女子,怕只有苏绾颜。
抛开一個妃子的身份不说,她也是苏家的心尖宠,被苏牧野夫妇捧在手心里,以她的家世和自身条件,能嫁一个对她更好的男人,可她偏偏选择进宫,和众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她一双本是握剑的手,进宫后,她放下了剑,也跟着其他女子一样,学着洗手作羹汤。
苏绾颜性子高傲强势,看着萧烬燃每晚留宿在其他妃子殿里,她却从来没有怨言。
许是进宫的那一刻她便明白,这个男人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萧烬燃放下手中奏折,端过苏绾颜手里的粥碗,冷峻的脸色柔和不少:“大晚上还劳费你熬粥送过来,辛苦你了。”
众多妃子中,萧烬燃对谁都是冷着一张脸,也只有对苏绾颜态度好点,因为他知道苏绾颜对他的情义。
苏绾颜轻笑:“臣妾听说皇上这两日胃口不好,便想着熬碗粥给您开开胃。”
萧烬燃低眸喝着粥,问道:“听说你今日白天的时候跟温妃在一起。”
“是,臣妾白天闲来无事,在宫里碰见温妃,便跟她在御花园的亭台里聊了一会儿,”苏绾颜答道。
萧烬燃慢悠悠搅动着粥,抬眸:“你觉得温妃这个人怎么样?”
苏绾颜微怔,不知他怎么突然对温念软上心了,抬眸与他对视一眼:“温妃从未出过扶华宫,臣妾对她不是了解的很多,但今日之见,也如他人所说,是个身子骨弱的,性子也有些软弱。”
而且脑子还不够,被自己的亲姐姐横刀夺爱,连个男人都看不住,除了那张脸,真是一无所有。
这些话,苏绾颜没有说出口,只能在心里腹诽一下。
萧烬燃看着她的眼睛,眼底幽深,温念软被自己的亲姐姐横刀夺爱?
心里不禁暗忖,这女人进宫前有喜欢的男人?
难道她躲在扶华宫不愿见他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萧烬燃放下勺子,顿时没了胃口,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眉间染了几分躁意。
苏绾颜看他突然变了脸色,也摸不准他心里想的什么,“皇上,是臣妾熬的粥不好喝吗?”
萧烬燃摆下手:“朕吃饱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苏绾颜看着那只动了两勺的莲子粥,抿着红唇应声:“皇上早点休息,臣妾告退。”
“......”
萧烬燃紧皱着眉心,拿起奏折继续批阅,看了两眼便随手扔下,吩咐门口的方公公:“摆驾去扶华宫。”
019:温念软侍寝
温念软躺在贵妃椅上,拿着一枚戒指正仔细看着。
戒指通红,是用血玉打造的,这是在她前世的时候,是一位白发老头送给她的,那老头也没说这枚戒指的来历,只说跟她有缘分,便送给她了。
起初温念软也没有在意,可这枚戒指戴在身上的第二天,她去爬山,失足跌落悬崖,醒来便穿到原主身上了,但她没想到,这枚玉戒也跟着穿过来了。
她思索着这枚玉戒会不会跟她穿越有关系。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夜色渐浓,温念软收起玉戒,起身去换衣服,准备翻墙去月遥宫。
“皇上驾到——”
这时,尖锐的太监声音吓得她一激灵。
雨霜从殿外跑过来,脸色慌张:“娘、娘娘,皇上来了。”
“听到了,你家娘娘还不耳聋。”
狗皇帝,这个时间来干嘛,净打扰她的好事。
温念软把手上的黑衣藏好,整理一下妆容,心里骂骂咧咧的出去迎接。
“臣妾参见皇上,这么晚了,不知皇上来找臣妾有何事?”
萧烬燃瞥了一眼弯腰施礼的温念软,绕过她径直进殿,语声冷淡:“朕无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能能能,你是皇上你说了算。
温念软对着萧烬燃的后背悄悄翻了个白眼,心里烦躁的一批。
萧烬燃到殿里坐下,雨霜立马奉上茶,随即便退出去,走时还担忧的看了温念软一眼。
也不知道皇上这次来是为何事,总不会是发现了滚滚往酒壶里撒尿这件事。
殿里只剩下萧烬燃和温念软,谁也不说话,气氛一时凝固。
萧烬燃面无表情的饮着茶,看着站在一旁的温念软:“怎么不坐?”
你也没让劳资坐啊。
温念软弱弱应了一声,坐在萧烬燃对面,一直低着头也不看他。
每次与萧烬燃对视,他的那双眼睛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她也不喜欢与萧烬燃对视。
萧烬燃放下茶盏,往后靠在椅子上,修长双腿交叠,深邃的黑眸看着对面的温念软,语声慵懒低沉:“听说你进宫之前有喜欢的人?”
听说?
听谁说的?杨素柔和姜心媛应该不会说,那只能是苏绾颜了。
不过苏绾颜还真没说,是萧烬燃从她心里读到的。
温念软羞怯道:“当初是臣妾年少无知,谈不上喜欢,况且臣妾现在是皇上的妃子,心里还怎敢有其他男子。”
当然,隔壁那位国师除外。
萧烬燃端起茶饮了一口,温念软的一直低着头不看他,他也看不出温念软心里想的什么。
但他心里清楚,温念软对他没什么感情。
试问一个女子会骂喜欢的男子是“狗”吗?
萧烬燃也不知道为何会跑过来问温念软以前的事情,而且他对这女人也没什么好感。
因为温念软是太后和温家那边的人。
萧烬燃嗓音低沉:“当初你进宫是自愿的吗?”
这狗男人这么多问题,净浪费她的时间!
温念软含羞一笑:“能进宫做皇上的女人,是臣妾的荣幸,这也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心愿。”
呕~
她敛着眸子,萧烬燃虽然看不出她心里想的什么,但从她脸上也看到了两个大字:虚伪。
要是她真的那么想进宫做妃子,为何进宫后从来不去他面前献殷勤?
是因为她喜欢的那个男子?
萧烬燃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名躁意。
他冷眼睨着温念软:“抬起头来,看着朕。”
冷硬的语气似是命令,温念软心里骂娘,佯装怯生生的抬起头看他。
萧烬燃本想看看她心里想的什么,却读出了一句:这狗皇帝有什么大病!
手上的茶盏骤然握紧,萧烬燃眼底隐隐有火光乍现,忍着怒气没把手上的茶盏捏碎。
这個死女人,又在心里骂他!
温念软看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瞳孔幽深的能把她吸进去,她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萧烬燃站起身,两手撑在桌面上,欺身靠近温念软。
头顶猛的黑影笼罩,温念软惊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想要躲开,被萧烬燃一只手钳制住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他嘴角的笑意幽冷:“爱妃躲什么,朕又不吃人。”
温念软下巴被捏的有点疼,她眼珠子乱转,干笑一声:“天色不早了,皇上该回去休息了。”
“回去?回哪儿?”语声低沉,萧烬燃眼底幽暗:“你是朕的妃子,不该由你来伺候朕侍寝吗?”
侍寝?!
温念软的脸色立马绿了,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推脱:“皇上,臣妾身子骨还正虚弱,怕是伺候不了皇上,要不,皇上还是去其他妃子那里吧。”
要她今晚伺候这狗皇帝,还不如让她再死一次算了。
萧烬燃嘴角一抹幽笑,抱起温念软就往寝殿走,在她耳边轻语:“爱妃放心,今晚不会让你出力,你只负责躺着就行。”
躺尼玛啊,她只想站着。
她想从萧烬燃怀里下来,却被他用力搂紧腰身,一时也不好挣脱,她也不能表现出慌乱,只得从容面对,垂眸娇羞道:“侍寝之前,皇上让臣妾先去沐浴一下,臣妾身上有点脏。”
到寝殿萧烬燃把她放下来,吩咐殿外守着的方公公:“让人打热水过来,温妃要沐浴,今晚朕要留宿温妃这里。”
殿外的秋白和雨霜闻言,脸色一僵,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方公公应声:“奴才遵命。”
他立马让宫人去打热水回来,转头一脸堆笑的对秋白和雨霜贺喜:“恭喜两位,你家娘娘的福分要到了,伱们两个也跟着要沾福气了。”
秋白和雨霜的嘴角僵笑了一下,脸色不见丝毫喜色,倒是快皱成了包子。
这福分怕是她家娘娘一点都不想要。
她还想着给国师大人守身如玉呢。
可现在,皇上找上门来了,这可怎么办。
秋白和雨霜暗中甩着双手,一脸的没辙。
......
此时的月遥宫,云辰安正在煮茶,轻蹙的眉心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手上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却少了几分专注。
他抬眸看了殿门口好几眼,发现今晚等的人儿一直没出现。
就连今晚的皇宫也格外的风平浪静,李统领没有再吵吵闹闹的捉拿贼人。
云染月唤了声:“溪竹。”
溪竹走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云染月抿下薄唇:“她没来吗?”
她?
溪竹反应了一瞬才知道他说的是谁,回答:“属下听闻皇上去了扶华宫,准备今晚让温妃娘娘侍寝。”
手上的动作轻颤,滚烫的热茶溅到手背上,烫出一片红印,云辰安的眼底有暗影在晃动。
她要侍寝了吗......
020:突然出现的贼人
温念软坐在浴桶里想着怎么躲过今晚的侍寝。
她可不想把第一次交给萧烬燃,她还想为隔壁的那位守身如玉呢。
温念软在屏风后面磨磨唧唧了好长时间还不出来。
萧烬燃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爱妃身上很脏吗,需要洗怎么长时间,不如朕进去帮帮爱妃如何?”
“不用麻烦皇上了,臣妾马上好。”
听到脚步声走过来,温念软立马从浴桶里站起来,拿起搭在屏风上的睡袍裹在身上。
她走出来的一瞬间,萧烬燃怔住了。
刚沐浴完,温念软的小脸被热气醺的微红,遮住了脸上的病容,湿漉漉的狐狸眼像藏了红霞,上挑的眼尾又纯又媚,发梢的水珠滴到漂亮的锁骨上,顺着一路往下。
萧烬燃嗓子发干,舔了下干燥的嘴唇。
温念软看着他发暗的眸色,忍不住想后退几步,这家伙的眼神真的很像要吃人似的。
温念软的身子刚往后动了一下,萧烬燃便拽着她的胳膊带到怀里,抱着她几步就来到床榻前。
萧烬燃把她放在床上,俯身便压上去,温念软下意识的抬脚踹他下面,萧烬燃迅速的躲开,脸色沉了几分。
他一手按住温念软的双腿,另只手捏着她的下巴,眯着冷眸:“你很不愿意侍寝?”
“不、不是,只是臣妾还没准备好,有些害怕。”
温念软言辞有些惊慌,手上用力攥紧身上的睡袍,心里想着要怎么逃过去,如果打起来的话,萧烬燃会武功,她肯定打不过他。
捏着她下巴的手用力几分,萧烬燃低头靠近她一点,混着龙涎香的气息喷洒在温念软脸上,他嗓音低哑:“看着朕,说你愿意。”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一股无名的占有欲。
想要将身下的女人狠狠占有,明明以前是最反感她的,这两天却是被她灌了迷药似的,脑子里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
可看到温念软不情愿的样子,他心里更烦躁了。
“皇上,你弄疼臣妾了......”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温念软眸子里含着水雾,微红的眼圈让人心生怜爱。
看着她娇弱的小脸,萧烬燃的眸子越发深谙,眼底藏着欲火情动,温念软感觉到他的呼吸加重,心里暗叫不好,过火了!
她使出全身力气想推开萧烬燃,可她这点力气就跟挠痒痒似的。
萧烬燃已经忍耐不住了,拽住温念软身上的睡袍想要扯下,温念软死死拽住不松手。
但一层薄薄的睡袍还废不了萧烬燃多大力气,“撕拉”一声脆响,温念软身上的睡袍从胳膊处开始撕裂,露出圆润光滑的肩头。
萧烬燃眸色加深,低头正要吻上去,殿外却传来声响。
“皇、皇上,出事了,太后娘娘的宫殿里遭贼人偷袭,乱成了一团,太后娘娘受到惊吓,现在已经昏过去了。”
李统领战战兢兢的声音传过来,让温念软听着简直犹如天籁。
萧烬燃停下动作,眼底翻滚着躁意。
床笫之间的事情,刚要进行被人打断,任凭谁都不会好受。
萧烬燃绷紧脸色,眼底藏着隐忍,看了温念软一眼后翻身下床,扔下她走出殿外。
若不是此次受惊的是太后,他绝对会放过那贼人一次,虽然他跟太后貌合神离,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太后,宫殿里遭贼人偷袭,他也不能坐视不管。
殿外的李统领把头埋的很低,手心里都是冷汗。
萧烬燃路过他旁边,沉冷扔下一句:“又一次让贼人潜入宫里,事后去领五十大板。”
李统领额头冒冷汗:“微臣遵命。”
以前都是三十板子,今天涨了二十板子,这二十板子,多少带了些个人恩怨。
不多打二十板子,萧烬燃体内的燥火无处宣泄。
李统领知道今天皇上要留宿扶华宫让温妃侍寝,若不是那贼人闹出的动静太大,还波及到太后,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个时候来惊扰到皇上。
李统领暗自抽了一下嘴巴子,有些欲哭无泪。
当初怎么就想着当御林军统领这么苦逼的差事,天天跑断腿,吃力不讨好,这半年什么霉运都被他撞上了。
萧烬燃走后,殿门外守着的宫人也走了,扶华宫又恢复了往常的安静。
秋白和雨霜立即进屋看温念软,发现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微微发白,身上衣不蔽体,露出的白嫩双腿上还有些红痕。
两人相视一眼,脸色有些忧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雨霜抿了抿红唇,上前坐在床边,宽慰道:“娘娘您别伤心,虽然、虽然您的清白没了,但或许,国师大人也不会在乎这一点......”
她回头看向秋白,对她挤下眼睛,秋白立马意会,附和道:“对对对,只要国师在乎娘娘您,肯定不会计较那么多的,国师大人既然知道您的身份,肯定也会想到这一天的......”
“滚,谁说劳资失去清白了。”
温念软虚弱的睁开眼睛,嗓子都是哑的,轻瞪了两人一眼。
这两人死丫头在说什么醉话!
她要是失去清白,当场就跟萧烬燃那狗男人同归于尽了。
“啊?原来皇上没碰娘娘,”雨霜的脸色瞬间惊喜。
秋白的情绪也放松下来,嘴里嘟囔着:“娘娘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害的奴婢和雨霜还以为娘娘被皇上吃干抹净了呢。”
“我半死不活的,是因为我心疾犯了,快疼死劳资了。”
温念软说话软绵无力,想抬脚踹一下旁边的秋霜都没劲儿,“还不赶快把药拿过来,你家娘娘快要疼死了。”
秋白和雨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她家娘娘心疾犯了。
“奴婢这就去拿药,娘娘您先撑着。”
秋白手忙脚乱的去找药,雨霜起身去倒杯热水。
等秋白找来药喂温念软吃下,又喝了几口热水,温念软心口的绞痛才慢慢消失,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几分红润。
秋白拿着锦帕擦拭她额头上的细汗,担忧问:“娘娘好些了吗?”
温念软送她一记白眼:“你要是再慢一会儿,你家娘娘就要升天了。”
021:云辰安插手
因为原主从小用心头血给温若初做药引,自己的气血亏空,小时候便落下了心疾,当初原主每次犯病,侯府的人对她也不管,也不找大夫给她医治,每次都是她硬生生挺过去。
以至于后来进宫没两日,原主心疾犯了,加上被送进宫的事情让她郁郁寡欢,最后还是病死了。
温念软穿来后经历过一次犯病后再也不想经历了,每次心疾一犯,真是痛不欲生。
后来她悄悄溜出宫去,找了一个看病的男子看了下病情,那男子根据她的病情研制出药丸送给她,每次发病的时候吃上一颗可以抑制病情。
但这种方法也只能治标不治本,不能除根。
方才萧烬燃用力钳制着她,快让她喘不过气了,等他前脚刚走,她心疾就犯了。
要不是那莫名其妙跑出来的贼人,她估计和萧烬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等等!
那贼人......
温念软坐起身子,愕然的瞪着双眼:“方才皇宫突然出来的贼人是怎么回事?”
秋白和雨霜也摇了摇头,疑惑不解。
该不会是宫里有第二位贼人?
随即两人觉得不可能,因为放眼皇宫里,找不到第二个比她们娘娘更猥琐的人了。
除了她们娘娘这个祸害,谁还敢在天子脚下作乱。
温念软拧眉思索,觉得这个贼人出现的甚是蹊跷,像是有人故意而为。
难不成有人在背后帮她?
......
夜色里,一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飞身躲过搜查的御林军,眨眼间便进了月遥宫。
黑衣人摘掉面罩,露出是溪竹清秀的俊脸。
今晚那些捉拿贼人的御林军还好奇,这贼人怎么身手变好了,来无影去无踪,连个人影都没逮着,之前好歹还能看见一下那贼人的影子。
他们不知道,今晚的贼人不是以往的那個了。
溪竹进殿,对站在窗边的云辰安禀报:“主子,属下按照您的意思办妥了。”
云辰安轻轻点头,看着窗外浓郁的夜色:“皇上回去了吗?”
“事情发生后,皇上立马从扶华宫出来了。”
溪竹也不理解,今晚那温妃侍寝,明明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他家主子却故意搞破坏。
原因为何?
难不成是他家主子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随即溪竹在心里立马摇摇头,他家主子这般谪仙玉人,怎会有什么怪癖。
但他还是想不通,主子为何让他这么做。
云辰安轻蹙起眉心,似是在思索什么,须臾问道:“皇上出扶华宫的时候,和温妃已经行过房了吗?”
这......
溪竹为难:“属下不知。”
他去太后宫殿的时候,关于皇上和温妃进行到哪一步了,他也不知道啊,毕竟他没有天眼。
云辰安的眉心皱的更紧了,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
溪竹对自家主子的心思越发摸不透了,人家皇上和自己妃子行房,管主子什么事?
他什么时候这般喜欢插手别人的事情了。
跟个“情夫”似的盯着人家夫妻两个。
情、情夫?
溪竹心里似乎想到什么,眼里卷起骇浪,偷偷抬眸看了云辰安一眼,心里直呼不可能!
可想想之前的种种迹象,也没有不可能......
毕竟他家主子还不排斥温妃来月遥宫。
溪竹的脑子顿时被雷劈了一样,晕乎乎的。
云辰安转头便看见一直来回变化的脸色,挑下眉:“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溪竹暗自掐了一下大腿上的肉,挺疼,说明不是在做梦。
云辰安转身坐回椅子上,微蹙的眉心一直未舒展。
溪竹还没见过主子这般愁眉不展的样子。
他张下嘴想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悄悄的便退出去了。
溪竹退至殿门口,转头却看见一道黑影从宫墙上翻过来,他愕然一下,唤声:“温妃娘娘?”
温念软拍拍身上的灰土,猫着腰跑过来,一副做贼的模样:“你家主子睡了吗?”
“还没,”溪竹摇摇头,看她满身灰土,抽搐着嘴角指了下开着的正门:“娘娘走正门不好吗?”
温念软回眸看了下正门,微窘:“额,习惯了习惯了,下次走正门走正门。”
还真是一副改不了的贼性。
溪竹摇头叹了口气。
这副不着调的女子,怎么就把那位屹立神坛的主子给拉下凡尘了呢。
温念软进殿便看见坐着的云辰安,他一只胳膊放在桌面上撑着额头,轻闭着眸子似是睡着,一旁点燃的烛火轻轻摇曳,杏黄的光晕在他白皙的脸上镀了一层朦胧的美感。
听到脚步声,云辰安细密纤长的睫翼轻颤,缓缓掀开眸,烛火落入他的眼中,微微燃亮。
温念软嘿嘿轻笑:“打扰到你了,这么晚了,还以为你已经休息了。”
云辰安坐直身子,嘴角含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
“哦,方才遇到点事情,被耽误了。”
温念软如往常一样,坐在他对面,没提萧烬燃的事情。
她不提,但不代表云辰安不会问。
他有意无意的道:“听说皇上今晚来扶华宫了。”
“额,是来了,不过又走了。”
温念软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事,偷瞄了云辰安一样,见他脸色如常,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云辰安抿下唇,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你跟皇上......”
他虽没直说,但温念软也知道他什么意思,连忙摇摇头:“别误会,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
云辰安敛下眉,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看来溪竹去的及时。
又换温念软欲言又止:“方才宫里突然出现的贼人......跟你有关系吗?”
她抠着桌子下面的手指,心里一阵紧张。
她的直觉告诉她,那贼人跟云辰安有关。
但她不清楚他为何要这么做。
所以都这般晚了她还来月遥宫,就是想找云辰安问清楚,不然她今晚睡不着。
静默了一瞬,云辰安点头:“嗯,是我让溪竹扮的。”
温念软的小心脏一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辰安抬眸,眼底清澈明亮,藏着她的影子:“你......想和皇上同房?”
温念软毫不犹豫摇头:“不想。”
云辰安笑:“那你得感谢我,帮了你。”
“......”温念软语塞。
022:更喜欢你的人
方才煮好的茶已经凉了,云辰安又重新煮了一遍。
温念软低眸便看见他手背上的红印,眸色一凝:“你手怎么了?”
云辰安瞟一眼手上的红印,脸色没有在意:“方才不小心被茶水烫了一下。”
听到她要侍寝的时候,端着热茶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温念软又可惜又肉疼,这么好看的手,怎能忍心让它受一点伤。
“怎么不涂些药?”
云辰安轻笑:“小伤,一会儿便好。”
可她看着疼惜。
温念软起身,巡视了一圈殿内:“药呢?”
云辰安抬眸:“架子上左边的第三个格子里。”
温念软找到药拿过来,坐下打开药,对云辰安轻扬下巴:“手给我。”
云辰安怔了一下,须臾,把手放到她面前,温念软把药倒在指腹上,拉住他的手靠近一点儿,云辰安的指尖几不可察的轻颤一下。
如往常一样,他的手还是那么凉,温念软的手温热,碰到他手的一瞬,灼热了他的指尖。
温念软对好看的手真的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她把指腹上的药轻轻涂抹云辰安手背上,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手看,像是在欣赏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甚至,想占为己有。
药涂好了,温念软还在怔怔的握紧人家的手不放,云辰安轻轻抽回一下,没抽动。
他抬眸,眼底有笑:“还没好吗?”
“哦,好了,”温念软回神便松开手,眼底飘过一缕不舍。
他的手不单好看,摸着手感也好,细嫩光滑,比那娇小姐的玉手摸着还舒服。
温念软的眼珠子随着云辰安煮茶的动作转动,心里感叹,这手做什么事情都是赏心悦目的。
云辰安垂眸专注着煮茶,感觉到她的眼神一直落在他的手上,抬眸看她一眼:“你很喜欢我的手?”
温念软挠下头:“嘿嘿,我有恋手癖,看见好看的手就忍不住多看几眼。”
云辰安敛下眼眸:“其他男子的手你也喜欢吗?”
“不喜欢,其他男子的手没有你的好看,”温念软坦然笑言。
云辰安嘴角微弯,溢出了一抹笑意。
他轻声问:“我身上,你只喜欢我的手吗?”
哈?
温念软怔愣。
只喜欢他的手是不可能的,她更喜欢他这个人。
但,这是能说的吗?
会不会发展太快了?
她要不要矜持一下?
云辰安看她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化,一会儿纠结一会儿羞涩,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他没继续再问,手上煮好的热茶放在她面前一杯。
“喝完这杯茶,你该回去了。”
淡淡语声,很轻很柔。
“哦。”
温念软应声,眼底有些不舍和失落。
一杯茶她磨磨唧唧半个时辰才喝完,温念软起身:“我回去了。”
云辰安点头。
温念软的脚没挪动:“你不送送我吗?”
他轻轻失笑:“扶华宫离月遥宫只有百米的距离。”
“哦。”
温念软再次失落,她转身离开,走了两步便回头:“我不是只喜欢你的手,更喜欢你的人。”
说完,她嗖的一下便没影儿了。
活了两世,第一次对男人说“喜欢”这个字眼,怪害羞的。
云辰安脸色轻凝,抬眸看着已经跑出大殿的人影儿,眼底晕开点点笑意。
真似只挠人的猫儿。
蓦地,云辰安脸色一变,捂住心口紧蹙眉心,墨色的瞳孔流转着妖红,诡异邪佞,他踉跄着起身,撞到了桌上的茶盏。
殿外的溪竹听到声响,连忙进殿,看着云辰安痛苦的神情,脸色骇然:“主子!”
云辰安抬眸睨过去,妖异的红眸似染了血,诡谲幽冷。
溪竹脊背一僵,后背冒出冷汗。
怎么是这位爷回来了......
温念软回到扶华宫后,倒头就睡,今晚和萧烬燃纠缠耗费她太多体力。
夜风轻轻吹,皇宫静谧安详,一夜好眠。
大早上,温念软还没睡醒,殿外就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李画春身着罗绸锦缎,头戴金钗,手上是各种翡翠镯子和戒指,一身的珠光宝气,彰显着她侯夫人的尊贵身份。
她身边还跟着一位妙龄少女,一袭蓝色的散花百褶裙,上面点缀着珍珠,贵气不失优雅,脸上薄施粉黛,面容姣好,头上只戴着一支镂空蝴蝶金钗,不繁琐也不失温婉。
女子的骨相和温若初有几分相似,比温若初少了几分娇弱,多了几分婉约。
她名唤温如初,侯府排行老五,也是李画春亲生的女儿,是温念软和温若初的亲妹妹。
李画春从一进到扶华宫,就板着一张老脸,越往里面走,冷清的宫殿让她脸色越难看。
秋白正在打扫大殿,见两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抹布愣住:“两位是?”
李画春眉眼一横,几分凌厉:“放肆!本夫人是你家娘娘的母亲,连本夫人都不认识,平日里干什么吃的!”
温如初扯了一下李画春的手:“娘,稍安勿躁,”转眸看向秋白,笑意温婉,落落大方:“我是温妃娘娘的五妹妹,今日跟母亲来皇宫想看望一下四姐姐。”
比起李画春的趾高气扬,温如初的谦卑态度倒是让人舒服多了。
原来是侯府来人了。
秋白不慌不忙,从容的弯腰施礼:“奴婢有眼无珠,没认出是五小姐和侯夫人,还望五小姐和侯夫人见谅。”
从她家娘娘入宫,这是这位侯夫人第一次进宫看娘娘,她也是第一次见,能认识才怪。
李画春脸色依旧难看,端着架子:“你家娘娘呢,怎么不见她出来迎接?”
秋白回道:“娘娘还正在睡觉,还没起来。”
李画春脸色更黑了,呵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觉,不用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吗?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
秋白无语。
皇上都没这位侯夫人管的宽,她家娘娘睡到什么时候皇上都不过问,什么时候轮到她来指手画脚了。
秋白脸上保持着笑意:“回侯夫人,太后娘娘体恤我家娘娘身子不好,免了她的请安之礼。”
李画春被呛了一句,恼怒的瞪了秋白一眼,直接伸手推开她,朝寝殿走去。
023:和渣娘初次交锋
雨霜在后殿听到动静,悄悄看了一眼,一看李画春和温如初正朝这般走来,立马去寝殿唤醒温念软。
“娘娘快别睡了,侯夫人和五小姐来看您了。”
床上的温念软睡的跟死猪似的,雷打不动。
雨霜撩开床幔,轻晃着床上打着呼噜的“猪。”
“娘娘快醒醒,侯夫人马上要来了。”
她都隐约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了。
温念软被晃醒了,没睡到自然醒的她脾气很暴躁,抬起脚胡乱踢了几下,眯着眼睛半睡半醒。
“才什么时辰就叫我起床,想让你家娘娘赶着去投胎啊。”
不耐烦的样子带着浓浓的起床气。
雨霜皱着小脸,把温念软从床上拽起来:“娘娘,侯夫人和五小姐来了。”
“侯夫人和五小姐......是谁?”
温念软眯着睡眼惺忪的狐眸挑了一下眉,脑子有一瞬间的没反应过来。
“......”
她家娘娘是没睡醒还是睡傻了。
雨霜无奈道:“是您的母亲和五妹妹。”
温念软眼睛睁开了,脑子也反应过来了。
“哦。”
很是平静的应了一声,她倒头继续睡。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什么毛线的母亲和五妹妹,就是狗皇帝今天来了她也得把这觉睡够!
雨霜看她又继续睡着了,小脸满是愁容。
她家娘娘睡舒服了,又要苦了她去周旋了。
无奈,雨霜放下床幔,只能任由温念软睡个天昏地暗。
摊上这么一个“废物”娘娘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雨霜走出寝殿,恰好李画春和温如初走了过来。
李画春旁若无人的想要推开寝殿的门进去,被雨霜给拦下了,她面带笑容:“侯夫人请留步,娘娘她还正在睡觉,不方便被人打扰。”
李画春的火气噌地一下上来了,满脸怒容:“什么不方便被人打扰,本夫人是你家娘娘的母亲,来看望她不出来迎接罢了,还不知羞耻的在睡觉,成何体统!”
雨霜依旧不惊不惧,脸上带笑:“夫人也知道我们娘娘身子骨不好,比较虚弱,每天需要休息很长时间长能恢复精力。”
“本夫人才管不了这么多!”
李画春横眉冷对,伸手硬要推门,被旁边的温如初给拉住了手,她好言安慰:“娘,四姐姐身子不好,我们还是别打扰她了,让她多睡一会,反正我们也无事,多等一会儿也无碍。”
比起李画春,这个五女儿看似更加知书达理。
看李画春还是不罢休的意思,温如初低声道:“娘,四姐姐现在不是在侯府,这里是皇宫。”
这是在侧面提醒李画春,温念软如今的身份是后宫妃子,不是侯府小姐,不能随便得罪。
李画春听懂了她的意思,绷着脸色压下火气,返回正殿坐着,等温念软起床。
等了半个时辰,李画春也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外面的日头已经升高,但还不见温念软有动静。
李画春的脸色愈发烦躁,有些坐不住了。
温如初倒是耐得住性子,端庄的坐在一旁,慢慢品着茶,行为礼仪都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雨霜看李画春黑着的脸色,从她一进殿就没有好脸色看,暗忖这哪里像她家娘娘的亲娘,真是比后娘还后娘。
哪有对自己亲生女儿这般趾高气扬的。
初次见面,雨霜和秋白就对李画春没什么好感。
又过了半个时辰,温念软终于从寝殿慢悠悠的出来了。
李画春把手中茶盏重重放在桌上,火气再也压不住,冷笑:“现在成了妃子,架子都变大了,可是让我和你五妹妹好等。”
温念软摸着耳边的碎发,嘴角含笑:“看娘这话说的,我也没让你和五妹妹在这等不是。”
自己不回去,怪谁呢。
李画春堵的怒火更盛,没想到温念软会顶撞她,张嘴刚的想说话,被温念软抢先,转头对雨霜道:“给娘再添杯茶,看娘火气有些旺盛,多喝点茶去去火。”
李画春气的脸都白了,已经喝了一肚子茶水,再喝就撑死她得了。
她上下睨了温念软几眼,半年没见,总感觉这個女儿变了,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以前在侯府的时候,这个女儿总是唯唯诺诺的,说话都不敢大声,现在虽说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说话也是笑意盈盈,可那笑容里,好似含了一把无形的刀。
笑里藏刀,早被温念软练就的炉火纯青。
记忆里,原主对这个母亲一直都是唯命是从、低三下四的,不敢说一句反抗的话,因为原主认为这是她母亲,做什么事情肯定都是为她好。
哪怕进宫没两天,躺在床上快要死的时候,都想着能见李画春一面,因为这是她的母亲。
但温念软对李画春却没有什么亲情,从原主的记忆里可以看出,李画春对她并没什么母女之情,反而一直在利用她。
温念软向来信奉别人敬她一尺,她还别人一丈,但若是有人敢踩到她头上欺负,那怕是父母和兄弟姐妹,她照样不伺候。
既然李画春不待见她这个女儿,她也没必要对她恭敬客气。
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任人拿捏。
温如初抿着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温念软。
这个四姐姐,变了。
温念软坐在两人对面,病弱的小脸上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懒懒问道:“娘今日进宫,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李画春阴沉着脸色起身,似乎心存怒火,刚想说话,被温如初拉着重新坐下,对她暗自摇了摇头,让他稍安勿躁。
温念软垂眸看着手里的茶水,对两人的动作熟视无睹。
她倒要看看,这母女俩是想要唱哪一出。
她奉陪就是了。
温如初笑言:“昨晚听闻太后娘娘被贼人给吓到了,今早我和娘来看望一下太后娘娘身子怎么样了,也顺道来看看四姐姐近来可好。”
温念软敷衍应声:“马马虎虎,过的还行。”
李画春瞥了一眼冷清的大殿,冷哼:“你这么大的宫殿只有两个婢女伺候,这叫过的还行?”
不然呢,非得左拥右簇才叫过的好?
她这咸鱼生活过得咋了,其中乐趣哪是一个妇道人家能参悟的。
024:兴师问罪(求推荐票)
李画春睨了温念软一眼,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听太后娘娘说,打你进宫开始,都没伺候过皇上?”
两个老妖婆,真是一个比一个八卦。
温念软叹口气,颇有几分力不从心的意思,“娘也知道,我这身子从小为了三姐姐亏空,现在整天用药吊着一口气,哪还伺候的了皇上。”
李画春皱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温如初关心道:“侍寝的事情四姐姐先不用着急,先把身子养好再说,以后总会有机会的伺候皇上的。”
温念软撑着额头苦笑一声,狐眸里染上了哀愁。
“五妹妹有所不知,皇上不待见姐姐,入宫半年也从未在扶华宫里留宿过,这辈子,姐姐也怕是难以伺候皇上一次了,唉,怪姐姐没那个福分。”
温如初和李画春相视一眼,脸色皆是一凝。
温如初轻皱眉心:“皇上很不待见姐姐吗?”
温念软指了一下空荡荡的大殿,酸涩一笑:“姐姐这冷冷清清的宫殿,像是受宠的样子吗?”
温如初端起茶水饮了一口,也不说话了。
李画春颇为恼怒的瞪了温念软一眼:“连皇上的心都抓不住,也枉费我和太后费尽心思把你送进宫里,”她冷笑一声,提醒道:“别忘了我们送你入宫的目的是什么,不是让你来享福的。”
是让她来为温家和李家做贡献的。
温念软心中嗤笑,低眉应声:“女儿自然不会忘。”
如今朝廷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背地却暗流涌动。
太后以及萧维封一直都在暗地虎视眈眈着萧烬燃的皇位。
萧烬燃登基几年来,朝纲一直不稳,他在朝廷孤立无援,只因他母亲来路不明,背后没有强硬的母家依仗。
如今的皇家,背地里是李家在一手遮天。
温家站的是萧维封的阵营,而温家把温若初嫁给萧维封为妃,就等着萧维封有朝一日能够登基为皇,温若初就是最尊贵的皇后,温家也能得到荣华富贵。
而他们把温念软送到萧烬燃身边,说白了,就是让她迷惑萧烬燃,然后助萧维封日后能登上皇位,让李家和温家长盛不衰。
这些人在想屁吃呢。
傻子才会为被他们利用。
原主心甘情愿为他们做贡献,但她不愿意。
若是日后萧维封凭本事挤下萧烬燃的皇位,那说明他确实有本事,但要是想靠踩着她上位,别说门,窗都没有。
殿内一时静谧,母女三人各怀心思。
须臾,温念软道:“马上到午时了,娘若是没事了,该回去了,我这宫殿里的两位丫头做的膳食不好吃,怕委屈了娘的胃,也就不留娘在这里用膳了。”
李画春脸色一沉,甚是不悦:“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就想着赶为娘走?”
“那娘继续说。”
温念软散漫的语气让李画春听着更为恼火。
她正襟危坐,阴沉着脸色质问:“我问你,昨天在皇宫里,你为何当着那么多嫔妃的面儿让你三姐姐难堪,她现在被你气的还在床上卧病不起。”
哦,原来前面说的那些事情都是废话,真正的目的是兴师问罪来了。
温念软把胳膊放在一旁的桌面上撑着额头,漫不经心的挑下眼尾:“昨天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都是实话实说,何错之有?
李画春怒的拍案而起,指着她大骂:“你还要不要一点脸,你现在已经是妃子了,还有脸提以前跟文王殿下的事情,让人家以为你三姐姐是横插一脚。”
温念软轻描淡写反问:“难道不是吗?”
“伱!”
李画春气的一噎,咬牙怒色:“你别自作多情的以为文王殿下喜欢你,他喜欢的一直都是你三姐姐,你就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妃子,别在肖想文王殿下。”
肖想萧维封?
温念软笑了,还不如肖想一头猪呢。
“娘,”温如初轻蹙眉心,拉着李画春坐下,“四姐姐是明事理的人,以前的事情肯定早就放下了,她心里怎会还有文王殿下。”
很好,母女俩一唱一和,一个唱白脸,一個唱红脸。
“哼,她就是嫉妒你三姐姐,见不得她过的好,”李画春依旧嘴上不饶人。
“温妃这是嫉妒三小姐哪点,不如说来让本宫听听。”
殿门口突然传来苏绾颜的声音,三人回头,见苏绾颜被宫人搀扶着慢悠悠走进来,上挑的眉眼,尽显锋芒。
李画春脸色一僵,隐下眼底的阴沉。
温如初的眸色也变的晦暗,站起身子,双手交叠在前面,弯腰施礼,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容:“臣女如初见过淑妃娘娘。”
苏绾颜睨了她一眼,嘴角一抹淡笑:“五小姐端庄有礼,看着要比三小姐讨喜很多。”
温如初宠辱不惊:“淑妃娘娘谬赞了,臣女比起三姐姐还差很多,很多地方还需向三姐姐学习。”
苏绾颜嗤笑:“学习什么?学习如何横刀夺爱,抢别人的男人吗?”
她说话,向来直言不讳,想说什么说什么。
温如初嘴角的笑僵了一瞬,反应极快:“淑妃娘娘许是对三姐姐有什么误会,三姐姐不会做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情。”
苏绾颜冷哼一声,坐下:“是不是误会,那又能怎么样。”
她轻勾着红唇,语气难掩的张狂。
温念软垂着眸,嘴角似笑,这个拽妃,还挺招人喜欢。
温如初抿着红唇不再多言,因为她摸不透苏绾颜的脾气。
苏绾颜说话有些强词夺理,但她有这个资本,谁让她娘家的势力雄厚。
一个小小的侯府,苏绾颜确实还不放在眼里。
在她面前,李画春也不敢造次,收起了方才的跋扈泼辣,她上前施礼:“臣妇李氏见过淑妃娘娘。”
“侯夫人坐吧。”
苏绾颜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漠。
温念软屁股刚抬,也准备施礼,苏绾颜不耐烦的摆下手:“你就坐着吧,别施礼了,本宫怕你那弱不禁风的身子骨会散了架。”
语气虽不大好,但也能听对温念软的关照。
“那就谢过淑妃娘娘了。”
温念软屁股又重新坐下,嘴角笑意盈盈。
李画春捏紧手中锦帕,沉着眼色看了温念软两眼。
苏绾颜对温念软的态度,她能感觉的出来。
不知温念软什么时候和这个不好相处的淑妃娘娘有交情了。
025:拽妃VS渣娘
雨霜给苏绾颜上了一杯热茶,苏绾颜饮了一口便放下了,皱着眉头似是有些嫌弃。
她抬眸看向温念软:“方才侯夫人说你嫉妒三小姐,说来让本宫听听,温妃都嫉妒三小姐哪些地方?”
李画春脸色立马尴尬,不等温念软开口,她便抢先道:“方才是臣妇在跟温妃娘娘说笑,两个女儿都臣妇身上掉下的肉,一个比一个优秀,哪有谁嫉妒谁这一说。”
苏绾颜翻了一下眼皮,隐隐几分鄙夷:“要本宫说啊,温妃确实应该嫉妒三小姐,嫉妒三小姐脑子比她聪明,抢男人的手段比她高明。”
李画春干笑一声:“这都是无中生有的事儿,若初怎么会干出这般羞耻的事情。”
“原来侯夫人也知道这事儿羞耻,怎么就不好好教育三小姐呢,”苏绾颜似笑非笑,话里带刺。
几个来回,李画春明显感觉到苏绾颜在针对她,她暗自狠狠瞪了温念软一眼,因为她觉得这事都怪温念软。
肯定都是温念软昨日里挑唆,让苏绾颜对若初有了偏见。
苏绾颜左腿搭右腿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既傲慢又盛气凌人:“方才本宫一进门就看侯夫人对温妃咄咄逼人,说说吧,是什么大仇大怨的能让侯夫人能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指鼻子骂脸。”
“臣妇......”
李画春刚开口,便被温念软截住,勾人的狐眸里笼着朦胧雾气,楚楚生怜:“都是臣妾的错,怪臣妾昨天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把三姐姐气晕过去,娘骂臣妾几句也是应该的。”
“嗯?昨儿个实话实说,温妃何错之有?”苏绾颜面无表情看向李画春,嗤笑:“怎么,三小姐有脸干些龌龊事儿,还没脸让人实话实说了?”
李画春的老脸涨成猪肝色:“不、不是这样的,淑妃娘娘听臣妇讲,若初并未像念软......”收到苏绾颜斜过来的眼神,她立马改口:“并未像温妃娘娘说的那般不堪,这其中肯定有误解。”
“有没有误解,本宫并不想知道,”苏绾颜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慢悠悠道:“已经到午时了,想必侯府的午饭都已经做好了,侯夫人和五小姐可别一会儿回去晚了,饭菜都凉了,吃凉的可是对身子不好。”
言外之意:赶紧滚。
李画春窝了一肚子火气,有些不甘心,特别是苏绾颜对温若初诋毁的这件事情上,她还想跟苏绾颜争论個一二。
温如初却站起身子,笑言:“刚好我们已经没什么事情了,臣女和母亲也正要说回侯府。”
李画春的三个女儿中,最聪慧的便数温如初,能言善辩,懂得察言观色。
“那就不送了。”
苏绾颜懒懒应声,屁股都没抬一下。
温如初嘴角含笑,挽着李画春的胳膊离开,临走时,李画春还不忘瞪温念软一眼,眼底的怒火燎原。
等母女俩走出大殿,苏绾颜嫌弃的睨着温念软:“看来你在温家很不受待见嘛,同样都是李画春的女儿,区别还真是大。”
温念软低眉顺眼:“臣妾嘴笨,身上也一无是处,不讨母亲喜欢,惹她厌烦也是应该的。”
“确实是一无是处,”苏绾颜轻哼一声,脸色柔和了几分:“听说你从小用心头血给你三姐姐治病,所以才落下了病根?”
“是。”
苏绾颜瞪了一眼:“你还真是个傻子。”
温念软也觉得原主是个傻子。
苏绾颜起身,准备回去,嘲讽一声:“温家人把你送到宫里,还真是脑子里灌水了,身子弱脑子笨,又不能伺候皇上,拿什么为他们争殊荣。”
温念软心下明了,苏绾颜似是知道温家把她送进宫里的目的。
怪不得她讨厌温家的人,因为温家和李家在背后一起虎视眈眈着萧烬燃的皇位,她估计看不惯,毕竟她对萧烬燃是真情实意。
温念软只低着头不说话,把傻进行到底。
苏绾颜看她总是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又烦心的皱了皱眉心。
温念软那副柔弱的样子,让她一时狠不下心说难听的话。
苏绾颜冷着眉心走了,走到殿门口时突然顿步,回头嫌弃道:“你这宫殿里的茶水真难喝,什么低等的茶叶,以后你也别喝了,身子本来就不好,喝多了更不好了。”
说完,转身便一脸冷傲的走了。
温念软挑挑眉,这个拽妃,是在关心她?
李画春出了扶华宫后,心里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这个小贱人,真是气死我了!”
温如初脸色平静,目不斜视看着前面的路,眸色微深:“娘,四姐姐变了。”
“是变了,翅膀变硬了,还真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李画春一脸怒色。
温如初摇头:“不,她不是翅膀变硬了,是整个人变了。”
连皇上的宠爱都得不到,她有什么资格翅膀变硬?
但四姐姐的性子就是变了。
方才和温念软相处的一会儿时间,温如初便发觉这个四姐姐跟变人儿似的,不,就跟被调换了一个人似的。
李画春却不以为然:“哼,再怎么变,也不过是我们手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温如初微眯美眸,眼底划过暗沉:“怕只怕,这颗棋子会脱离我们的掌控。”
“那就弃了她好了,反正她的身子已经病成那样,要死要活也省得的管她。”李画春满脸不厌烦。
自己的亲生女儿,被她视作一件可以随意丢弃的物品。
一想起温念软半年来还没服侍过皇上,李画春更怒了:“早知道那个贱人一事无成,当年生下来就该把她掐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娘,”温如初蹙眉,看了一眼周围路过的宫人,低声道:“娘以后莫要说这些丧气话,当年若是没有四姐姐,三姐姐的病还治不好呢。”
她靠近李画春,声音又低了几分:“娘别忘了,您现在是四姐姐的亲生母亲,有些话是不该讲的。”
似是想起什么事情,李画春立马反应过来,紧张的看了眼周围路过的宫人,确定他们没听见什么,脸色也放松下来,一路上不敢再多说什么。
026:好狗不挡道
下午的时候,温念软收到了苏绾颜让宫人送来的茶叶,是上等的江南龙井,能喝起这茶的人,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足以见得苏绾颜出手阔绰,而且她还让宫人捎过来了一些名贵药材,顺便还让宫人带了一句话:“别以为本宫是心善,只不过是看见你那副病恹恹的身子厌烦罢了,赶紧把身子养好,别让本宫再看着心烦。”
温念软懂,拽妃是刀子嘴豆腐心。
晚上,等夜色平静下来,温念软又悄摸摸翻墙去了月遥宫。
但她不知道,这次云辰安不在。
殿门口还是溪竹在孤零零的守着,温念软如往常一样,打声招呼:“你家主子睡了吗?”
溪竹迟疑:“主子他......今天不在宫里。”
“哈?”温念软瞬间失望:“他出宫了吗?”
“嗯,主子有点事情要做,回圣音寺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溪竹沉吟:“这个不好说,估计等事情处理好就回来了。”
“哦。”
温念软垂下眼皮,难掩落寞。
等她回到扶华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温念软顶着两个黑眼圈,一看就没睡好,病怏怏的小脸看着越发没精神了。
雨霜用凉水泡过的锦帕给她敷一下,疑问:“娘娘昨晚怎么了?国师大人伤您的心了?”
昨天晚上温念软从月遥宫回来后一句话都没说,倒头就睡,不似以前每次从月遥宫回来,脸上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温念软叹了一口长气:“他昨晚都没在月遥宫,怎么伤我的心。”
“国师大人出宫了?”雨霜好奇。
“嗯,溪竹说他回圣音寺了。”
温念软说话有气无力的,似是对什么都提不上兴趣。
雨霜明悟,怪不得娘娘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原来是思念在泛滥。
午时吃过午膳,温念软休息了一会儿,李太后身边的桂嬷嬷便来请她,说是太后娘娘想找她聊聊天。
温念软不用去就知道那老妖婆要说些什么,既然桂嬷嬷上门来请了,她也不好拒绝。
温念软到朝阳宫和太后聊了一会儿,太后装模作势的关心一下她的身子,又问最近和皇上进展的如何。
太后的这双眼睛,就盯着她什么时候能够侍寝。
温念软还是一如既往的拿身子糊弄,太后见她今日的精神不大好,以为她的身子越发虚弱了,便说要找神医为她医治。
看得出来,太后如今还不想舍弃温念软这颗棋子。
温念软昨晚没睡好,太后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听的她昏昏欲睡,许是看出她的疲倦,太后没留她太长时间,便让回去休息了。
温念软走出朝阳宫,垂着眸子无精打采。
一想到隔壁那位国师不在皇宫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她就对任何事物都失去了兴趣。
第一次感到咸鱼生活有些无聊。
刚离开朝阳宫百米远,雨霜就扯了一下温念软的袖子,欲言又止:“娘娘......”
“嗯?怎么了?”
温念软挑下眼尾,迷离的狐眸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好像是文王殿下......”
雨霜皱着眉心看着前面正走过来的修长身影。
关于娘娘和文王殿下之间的事情,她略知一二。
温念软抬眸望去,只见身穿蓝色锦袍的萧维封正缓步走近,玉冠束发,轮廓分明,和萧烬燃眉眼间几分相似,五官要比萧烬燃柔和一些,多了几分儒雅气息。
长的倒是一副人模狗样。
温念软只看了一眼,便垂下眸子,走近后,她本想把萧维封当做一团空气,无奈萧维封却挡在她面前。
温念软也不看他,拢了一下青丝,嘴角含笑:“王爷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萧维封疑惑。
温念软轻吐:“好狗不挡道。”
萧维封先是怔了一下,似是没想到温念软敢这般跟他说话,随即脸色便沉了,隐在袖子里的拳头握紧,面不改色的尽力维持贵为王爷的风度。
“温妃娘娘什么时候学的这般粗鄙了。”
温念软笑:“抱歉,方才是我说错了,王爷这般尊贵之人怎能跟狗相提并论,这样会侮辱到狗。”
这渣男还不如萧烬燃那狗皇帝呢。
萧维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温念软是在骂他,手背上的青筋乍现,脸上的怒气已经维持不住:“温念软,你敢骂本王?!”
“骂了,怎么了?”温念软轻飘飘一句。
萧维封不怒反笑,眸光灼视,神情有些高高在上:“本王听若初说,你心里现在还放不下本王,你也不用费尽心机的跟本王玩欲擒故纵,”他环视了一下,确定周围无人,声音压低:“本王许诺你,只要你日后帮本王夺得皇位,本王就把你留在身边,让你继续做本王的妃子。”
哦,合着他以为她是在玩儿欲擒故纵。
真尼玛的自作多情。
温念软笑了:“这天还没暗,王爷还没睡觉,就开始做起美梦了?”话锋一转,她又道:“不过我相信假以时日,王爷这梦肯定成真。”
萧维封眼神一亮:“你同意了?”
“当然同意,人家怎会忘了太后娘娘和母亲把我送进宫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帮助王爷的宏图霸业吗,”温念软伸出食指戳了一下萧维封的胸前,满脸娇羞:“王爷真是讨厌,竟然看穿了人家的欲擒故纵,以后王爷要是做皇上了,可别忘了方才的承诺~”
呕~
他娘的,恶心。
“本王向来言而有信,肯定不会忘。”
看到温念软对他的爱意不减,萧维封越发飘飘然。
他就说,这个女人以前死心塌地的爱着他,怎么说放下就放下。
说实在,萧维封对温念软从来都没有感情,以前为了利用她故意欺骗她的感情,他本想着利用完温念软就把她弃掉,但方才看见温念软那张勾人的小脸,他又觉得弃掉可惜。
这副惊艳的皮囊,不玩玩多可惜了。
等他日后登基为皇,就把温念软留在身边玩几天,等玩腻烦了,再把她扔掉,何乐而不为呢。
萧维封嘴角露出一抹阴笑,暗嘲温念软还是跟以前那般愚蠢。
殊不知,这场棋局,谁被谁溜着玩儿还不一定呢。
027:双生子,陵昭世子
温念软垂下眸,遮住眼底的狡黠。
既然萧维封把她当傻子耍,那就把萧维封当傻狗溜。
鹿死谁手,走着瞧呗。
萧维封还在幻想着以后的登上皇位的日子,嘴角的笑意泄露出了他的野心,可当他看见前面有一顶软轿过来时,嘴角的笑意蓦地隐下,眸色转暗。
雨霜回眸一看,脸色惶恐,拉着温念软躲到路边,给那软轿上的主人让路。
温念软不明所以:“那上面坐的是谁?”
雨霜“嘘”了一声,一脸紧张,对软轿里的人讳莫如深。
白色的软轿由六位健壮的黑衣人抬着,四角垂着珍珠串起的流苏,随着轿撵轻晃叮咛作响,周围的白色软纱如雾缥缈,随风轻轻摇曳。
白纱上面用金线绣着麒麟图腾,彰显着轿子里的主人不同寻常的身份。
敢在皇宫用轿撵的,不是身份尊贵,就是性子放肆。
摇曳翩飞的白纱,朦胧的身姿影影绰绰。
软轿前面有一位拿剑的冷面男子在带路,一双锐利的眸子凌厉又无情,身上冷冽的气息如淬了寒冰。
软轿走近,萧维封站在前面不为所动,堵住了去路。
他弹了一下衣袖,脸上的笑意疏离,寒暄道:“陵昭世子好久不见,不知什么时候从庄子上回来了?”
陵昭世子?萧翊?
温念软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抬头看向那软轿,随着翩飞的白色软纱,她看到了一抹翠绿色的衣袂,几分妖肆。
面对萧维封的寒暄,轿子里的人儿没应一声。
似乎没把他放在眼里。
为首的清越面无表情:“让开。”
萧维封的脸色瞬间难堪:“一个下人,敢跟本王这般说话?别以为你是陵昭世子的人,本王就不敢处置你!”
“文王大可试试。”
幽冷的声音带着慵懒,轻飘飘的穿透白色软纱。
雨霜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挽着温念软的胳膊又后退一步。
温念软背后升起一股凉意,这个陵昭世子,让她说不出的诡谲。
“萧翊,你放肆!”
萧维封沉怒:“这里是皇宫,别以为你是荣宁王府的世子就可以为所欲为!”
“滚。”
轻描淡写的一声,透着不耐烦。
“萧翊!”
萧维封的脸色更沉了,他站在路中间不肯让步,因为温念软在旁边站着,他不想丢了身为王爷的脸面。
怒着脸色,大义凛然的模样:“你若敢再放肆,本王今日就替荣宁皇叔教训你......”
话未完,软轿飞出一只茶盏,迅速的打在萧维封的嘴上,茶盏磕到他的牙龈上,染了一嘴的血,滚烫的茶水也烫伤了他的嘴。
“萧、萧翊,你大胆!”
萧维封捂着嘴,话都说不利索了。
软轿里挥出一阵掌风,萧维封被掀翻在路边,狼狈的躺在地上,没了方才的儒雅和雍容。
在萧翊面前,萧维封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方才掌风飞出的瞬间,周围的软纱被撩起,温念软惊魂一瞥,朦胧的看到了萧翊轮廓。
摄人心魂,邪佞妖冶。
她瞳孔缩了一下,因为萧翊的那张脸,跟隔壁那位国师,极像。
只不过,萧翊的头发是银白色的,云辰安是黑色的。
随即温念软又淡定下来,因为萧翊和云辰安,本来就是双生子。
“文王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爷,怎么还不知死活呢。”
萧翊嗓音幽幽,阴冷渗入骨髓,仅听声音,便知道这个帝京无人敢惹的陵昭世子有多阴郁。
萧维封脸色泛白,似乎刚回过神儿,想起了之前萧翊的手段有多残忍狠辣。
无论是谁,惹到他的人,剜心剔骨都是最轻的下场。
他若想让一個人去死,有千万种办法,他若想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有千万种折磨。
没了挡路的人,六位黑衣人抬着软轿继续走。
风吹软纱,泄出轿里的风华。
温念软看见一双无瑕玉手正慢条斯理用锦帕擦拭着,她眼神被勾住了,双生子不光脸长的一样,就连那双手,都是一样好看吗?
蓦然感觉到一道幽凉的眸光落在身上,温念软转眸,对上一双阴郁邪佞的眼眸,眼底深处似是藏着嗜血,一眼对视,让人如坠万丈深渊。
温念软的脊背发凉,生出毛骨悚然的寒意。
两世加起来,她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这般极致阴郁的人,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随着软轿路过,萧翊从温念软身上移开眸光,眼底掠过稍纵即逝的妖红。
等软轿走远了,雨霜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温念软也吐了一口浊气。
萧维封还躺在地上没站起来,温念软惊呼一声:“王爷,您身子怎么样了?”
苍白的小脸满是急切,眉眼间忧心忡忡,把“担忧”两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上前去搀扶萧维封,看着她担忧焦灼的样子,萧维封心里得到满足,反正不管他怎么狼狈,温念软都会围着他转。
温念软扶他起来的时候,脚往前伸了一下,正如她所想,萧维封没注意,被她的脚绊了一下,瞬间摔个狗啃泥。
萧维封的俊脸着地,与地面来个亲密贴贴,高挺的鼻梁被撞歪了,两条血注从鼻孔里流出,方才他的嘴被萧翊那一茶盏磕伤,这下肿的更厉害了。
“王、王爷,您怎么没站稳?”
温念软脸上错愕,实则心里:幸灾乐祸。
怎么没一脚绊死这丫的。
萧维封方才挨了萧翊一掌风,受了不轻的内伤,这一摔,让他头晕眼花,没站起来,直接晕了过去。
温念软不慌不慢,提起裙摆在萧维封身上踹了几脚后,才让雨霜喊人过来。
这里离朝阳宫不远,消息很快传到太后那里。
一听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受伤了,太后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看到萧维封这副惨样儿,老母亲一颗心都心疼碎了,厉声质问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才宫人都没在,只有温念软在场,她便声泪俱下的给太后讲起萧翊的事情,把萧维封的惨样全部推卸给萧翊。
反正他也没在,随便她胡编乱造。
一听说是萧翊伤了萧维封,太后脸色沉了又沉,只说了几句狠话,让宫人送萧维封去就医,但却没有去找萧翊问罪。
看得出太后对萧翊也很忌惮。
能让太后也忌惮的人,这个陵昭世子到底有多狠。
028:荣宁王府的那些八卦
回扶华宫的路上,雨霜微白的脸色还有些惊魂未定。
她拍着胸口道:“方才吓死奴婢了,怎么就碰见这位陵昭世子爷。”
温念软取笑:“他又不是妖怪,吃不了你。”
但他身上幽冷的气息,确实让人心悸。
温念软还忘不了方才与他的一眼对视。
雨霜嘀咕:“这位爷可是比妖怪可怕多了。”
明明与那位国师大人是双生子,怎么天差地别。
花开两面,一个向佛,一个向魔。
一个如佛圣贤温润,一个如魔心狠手辣。
雨霜疑惑:“这位爷不是在庄子上吗,这么突然回来了。”
他一回来,怕是荣宁王府又不安宁了。
温念软对萧翊了解甚少,只在秋白嘴里听说过一次他。
半年前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宫里有一场宴会,当初她身子不适没有参加,秋白便告诉她宴会上发生了一件惊骇的事情。
萧翊把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小姐的一双手给砍了。
起因只是因为那千金小姐碰了他一下衣服。
礼部尚书家的千金一直爱慕着萧翊,趁着宴会上本想表白心意,萧翊看都不看一眼人家姑娘,情急之下,那千金小姐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挡着百官诸侯的面儿,萧翊眼睛都不眨的砍了那姑娘的一双手。
自从,“萧翊”这个名字,在众人心中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萧翊从小性子就邪佞至极,荣宁府的人怕他怕的要死。
温念软慢悠悠走着,问道:“为何萧翊以前一直在庄子上?”
雨霜道:“据说是身子病弱,从小便被送到庄子上修养,而国师大人从小被送到圣音寺修行,兄弟俩很少在荣宁王府。”
萧翊身子不好?
温念软想起方才瞥见他的时候,他的头发是银白色的。
正常人的头发都是黑色的。
她还有一事不解:“为何国师姓‘云?’”
而萧翊随着皇家姓氏。
雨霜道:“因为国师大人随母亲云侧妃的姓氏。”
云侧妃?
温念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兴趣盎然问:“国师和萧翊的母亲是一位侧室?”
这個是她不知道的事情,因为原主记忆里,除了萧维封,就装不下别人了。
原主从小都没出过温家的大门,对帝京的事情什么都不知情,只活在侯府的那片天里。
萧翊的母亲身为侧室,这么说来,荣宁王府的世子头衔怎么也落不到萧翊身上。
既然他现在世子,以后荣宁王的王位就由他来继承。
一个侧室生的儿子,何来这等殊荣?
说起这事,又是荣宁王府的一桩丑闻。
正好两人走到了扶华宫,温念软本来昏昏欲睡又来了精神,躺在贵妃椅上听着雨霜给她讲荣宁王府的事情。
雨霜娓娓道来:“荣宁王在抬云侧妃入门的时候,王府上已经有了正妃,据说云侧妃被荣宁王在外面养了很长时间,接她回府的时候,两个双生子儿子都出生在襁褓里了,荣宁王心疼母子三人在外面受罪,就把他们接到王府里了。”
好家伙,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养小妾,养到孩子都生下来了,荣宁王妃都没发现?
是荣宁王手段太高明,还是荣宁王妃太愚蠢呢?
温念软托着腮帮子挑眉:“荣宁王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把云侧妃接到府里,荣娘王妃会愿意?”
“自然不愿意,”雨霜撇嘴:“哪个女人会想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像荣宁王府这种皇亲国戚,后院有个三妻四妾都很正常,但荣宁王妃也不希望荣宁王有那么多女人。
雨霜接着道:“荣宁王妃本就是一个强势的人,跟荣宁王大闹了一场,当初还在帝京闹的沸沸扬扬,但也奈何不了荣宁王的决心,势必要把云侧妃接近府里,为了让的荣宁王妃同意,荣宁王还不惜拿休书来的威胁,若是荣宁王妃不同意,荣宁王便休了她,最后无奈,荣宁王妃还是妥协了。”
温念软啧了一声,这荣宁王倒是够男人。
也不知道这位云侧妃有何魅力,能让荣宁王这般痴迷。
样貌就不用说了,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肯定有的,看国师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就知道了。
“后来呢?”温念软听的津津有味。
“后来云侧妃就入了王府,被封为侧室,荣宁王对两个儿子也是百般宠爱,还去圣音寺找元伽国师给两个儿子算命格,但算出来的命格都不好,元伽国师便让身为兄长的国师大人跟着云侧妃姓‘云,’说是以后对命格有帮助。”
“陵昭世子身为弟弟,据说出生的时候耽误了些时间,生出来后身子比较弱,从小都是泡在药罐子里的人,两岁的时候,陵昭世子便送到外面的庄子上修养身子,极少回帝京,元伽国师看国师大人有佛缘,便把他收为弟子,从小在圣音寺长大,也很少回帝京,直到皇上登基后,国师大人才来皇宫辅佐。”
元伽国师,是上一任辅佐先帝的国师,也是云辰安的师父。
温念软点点头,明白了。
又问:“那萧翊呢?怎么会是王府的世子?”
云侧妃生下的儿子应给是王府上的庶子。
雨霜道:“在国师大人和陵昭世子十岁左右的时候,云侧妃便病逝了,因为对她的宠爱,让荣宁王心中有愧,觉得没照顾好云侧妃,为了补偿,便找先帝把世子的爵位传给小儿子,还请封了‘陵昭’这个封号。”
荣宁王对萧翊的宠爱可见一斑。
温念软问:“把世子的爵位封给萧翊,荣宁王妃会同意?”
萧翊身为世子,那日后必定要继承王位。
雨霜耸耸肩:“肯定不同意啊,可那有什么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荣宁王妃只能忍气吞声,而且她的大儿子才是府上嫡子,这王位怎会甘心拱手让人,”她摇头叹道:“这么多年了,荣宁王妃还是不依不饶,听说只要陵昭世子回府,王府就是鸡飞狗跳。”
温念软感叹:“萧翊那种邪佞的人,荣宁王妃也敢招惹?”
“明面上不敢,但背地里也会使使绊子。”
像王府这种煊赫世家,后院怎么会和和睦睦,其乐融融的。
029:温念软害相思
晚上的时候,温念软又翻墙去了月遥宫。
云辰安还是没在。
温念软无精打采的回到扶华宫,雨霜看她郁郁寡欢的模样,就知道肯定又没见着那位国师大人。
一连几日,云辰安都没在月遥宫,温念软找溪竹打听消息,溪竹也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这段时间,皇宫甚是太平,没有贼人再出没。
只因温念软这段时间病了,没有心情再去“偷鸡摸狗。”
若说温念软得的什么病:相思。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这天,到了晌午,温念软还没起床,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
秋白慌忙跑过来:“娘娘,皇上来看您了。”
温念软眼皮轻抬,病恹恹的:“哦,就说我病了,不见。”
“......”
人家娘娘看见皇上都是巴不得往上贴,她家娘娘是恨不得往外推。
秋白苦着一张脸:“皇上马上都要进殿了,要不,娘娘您就去见一下,把他打发走就行了。”
“不想动。”
温念软翻个身,继续躺平。
病怏怏的语气仿佛对所有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没了国师大人,温念软比咸鱼更咸鱼了。
秋白无奈叹口气,既然戳不动这条咸鱼,她只能自己去应付皇上了。
等秋白从寝殿出来,恰好萧烬燃进殿,她上前行礼:“奴婢参加皇上,皇上万福。”
萧烬燃冷眼扫过冷清的大殿:“温妃呢?”
“回皇上,娘娘她身子不适,正在寝殿休息。”
萧烬燃眉心微皱:“她生病了?”
随即他又想到温念软患有心疾,眉心皱的更紧:“她心疾犯了?”
心疾没犯,倒是相思犯了。
秋白垂眸应声:“应该是心疾犯了。”
应该?
萧烬燃挑眉,掠过秋白进寝殿。
温念软听到动静,知道是萧烬燃进来了,眼皮都懒得睁一下,敷衍的话都不想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萧烬燃看着病白的小脸,确实比前几日更没精神了。
他嗓音冷淡:“爱妃看起来病的不轻,怎么不传太医来诊治一下?”
相思病能治?
温念软揉下眉心,脸色忧郁:“不用麻烦太医了,臣妾这病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萧烬燃点头:“看来爱妃的心疾还挺严重。”
“......”
心疾是挺严重,问题是她现在犯的是相思。
相思比心疾更折磨人。
温念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说话,敷衍都不想敷衍。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对上萧烬燃深邃的眼眸。
狗皇帝,怎么还没走!
萧烬燃坐在一旁的桌子前,读到温念软内心的想法,手里的茶盏握紧,语调微沉:“看来爱妃很不欢迎朕。”
她几时欢迎过他?
温念软皮笑肉不笑:“哪里,臣妾身子不适,没办法招待皇上,怕怠慢了皇上。”
口是心非的女人。
萧烬燃烦闷的喝完手里的茶,起身便离开。
明知道这女人不待见他,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要来看她,来了可想而知,这女人除了在心里骂他就是不待见他。
身为一代帝王,萧烬燃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感到了不自信。
萧烬燃走到殿外,冷着脸吩咐方公公:“宣太医过来,给温妃看一下身子。”
说完,他便离去。
刚走几步,就碰上迎面走来的桂嬷嬷,她身边跟着一位青衫男子,手里提着药箱,身姿修长,一双凤眼脉脉多情,似笑含笑,身上萦绕着淡淡药香。
桂嬷嬷一看见萧烬燃来扶华宫里,脸色一喜。
看来皇上心里还是想着温妃娘娘的。
方公公看见桂嬷嬷带一个男人来扶华宫,老脸微僵:“桂嬷嬷,这位公子是何人?”
桂嬷嬷脸上挂着笑:“这位是凤神医,太后娘娘找他来给温妃娘娘看病。”
一说是“凤神医,”方公公立马放下戒备,变得更为恭敬:“原来是凤神医,恕老奴眼拙。”
凤瑾彦轻笑:“公公客气了。”
凤瑾彦妙手回春,医术享誉各国,还有更甚者,说他会起死回生之术,只要他看过的病人,没有医治不好的。
世人也尊称他为“凤神医。”
既然是凤瑾彦来了,方公公也没必要再去找太医过来了。
凤瑾彦上前,拱手行礼:“草民参见皇上。”
淡淡寒暄,没有行跪拜之礼,可以看出,凤瑾彦身上有着傲气。
身为百姓不对皇上行跪拜之礼,就是挑衅皇权。
桂嬷嬷和方公公屏着呼吸站在一旁,悄悄看了一眼萧烬燃的脸色,生怕他发怒。
对于凤瑾彦这号人物,萧烬燃有所耳闻,但是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太后能把他找过来。
萧烬燃脸色不喜不怒,面若冷霜,幽深的黑眸打量着凤瑾彦,不轻不重唤了声:“凤神医......”
“草民在。”
凤瑾彦不惊不惧,抬眸与萧烬燃对视。
两人目光相交,萧烬燃的瞳孔缩了一下,眼眸微眯,背在后面的双手慢慢收紧。
凤瑾彦几不可察的挑了一下眉心,眸底划过一抹金色,嘴角的笑意冷淡。
无声中,两人似乎已经过了几招。
萧烬燃移开眸子,淡漠道:“凤神医能来给温妃看病,朕倍感意外。”
凤瑾彦淡笑:“受太后娘娘之邀,草民恭敬不如从命。”
“那温妃的病就交给凤神医了,朕还有事情,先回去了。”
萧烬燃说完便走,与凤瑾彦错身时,脸色蓦地转沉。
“皇上慢走。”
凤瑾彦客气了一声,眸色微深,跟着桂嬷嬷进了宫殿。
萧烬燃一路上脸色凝重,因为他发现,读心术竟然对凤瑾彦没用。
他暗忖凤瑾彦到底是什么人。
民间和江湖对他的消息也不多,只知道他来无影去无踪,没有固定住处,就连他是哪国人都不清楚。
桂嬷嬷带着凤瑾彦进殿,她在大殿等着,秋白带着凤瑾彦去寝殿找温念软。
“娘娘,太后给您把凤神医找过来了。”
温念软刚睡着,悠悠转醒,看见凤瑾彦瞬间清醒,坐起来惊呼:“草,竟然是你。”
凤瑾彦微挑眼尾,似乎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你竟是皇上的妃子,不过我不叫‘草,’我叫凤瑾彦。”
“......”
030:一对镯子换一个秘密
说起来,两人在半年前就相识了,但是对彼此都了解的不多,各自不知晓对方的身份。
半年前温念软刚穿过来的时候犯了心疾,疼的她死去活来,萧烬燃把她扔到扶华宫又不管她,期间太后找来的太医也治不好她的病。
后来她自力更生,悄悄溜出宫找医治办法,恰好碰见凤瑾彦,找他配了一副药方,虽然不能除根,但每次犯心疾的时候可以缓解疼痛。
温念软出宫找过他三次,两人对彼此都没有过多的了解,凤瑾彦只当她是送钱的病人,温念软以为他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大夫,倒是没想到,他竟然是那位名扬天下的凤神医。
凤瑾彦也没想到,这位找她看心疾的病人竟然是皇上的妃子。
凤瑾彦不用再做过多的检查,他对温念软的心疾已经了如指掌,撩起衣摆坐下来,开始闲情逸致的喝起了茶。
温念软坐起来,背靠床头,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太后找你来是给我治病的,不是让你来喝茶的。”
凤瑾彦点点头:“你的药还有吗?”
“还剩一点儿。”温念软答。
凤瑾彦放下茶盏,从药箱里又拿出两瓶药放在桌子上:“喏,够你吃上一段时间了。”
“......”
这厮还真是敷衍。
温念软斜睨:“太后找你来给我看病,你不该认真给我检查一下吗?”
凤瑾彦悠悠笑言:“你的心疾我已经熟知,不需要再检查了。”
这钱赚的,还真是不费力气。
温念软翻下眼皮:“除了心疾,我还患了其他病。”
凤眼微挑,凤瑾彦起身上前:“手给我。”
温念软把手递给他,凤瑾彦的指尖放在她的脉搏上,认真把着脉。
须臾,他眉心蹙起,温念软的身子除了虚弱之外,也查不出什么疾病,而且她的心疾也没犯。
“你身上也没其他病啊。”
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自信的。
温念软一口否定:“有。”
“那你说说,你什么病症?”
凤瑾彦坐在旁边,开始认真了。
温念软长吁短叹,脸色郁郁寡欢:“最近食欲不振,精神颓靡,对什么都没兴趣,而且经常想一个人,白天想,晚上想,做梦也想,睁眼闭眼都是他。”
随着温念软说的病症,凤瑾彦的眉梢慢慢扬起,补充道:“是不是晚上也感觉到寂寞空虚?”
温念软附和哀叹:“对,独守这偌大宫殿的滋味真不好受。”
凤瑾彦起身坐回桌子旁:“哦,我知道了,你不是患病,是发情了。”
“......”
温念软嘴角一抽,拿个枕头扔向他:“滚,老娘这是相思,哪里是发情!”
凤瑾彦偏头躲过枕头:“都一样。”
温念软现在没心思跟他理论,只问:“相思病你能治吗?”
凤瑾彦无语的斜了她一眼:“不能。”
恕他医术浅薄,钻研过各种疑难杂症,但还没涉及到相思病这一块儿。
温念软鄙夷:“伱不是神医吗,相思病都就治不好。”
凤瑾彦嘴角轻抽:“我是神医,但不是神仙。”
就算是神仙来了,怕也治不好相思病。
人的七情六欲,只有自己能医治。
凤瑾彦托着下巴,看着温念软恹恹无神的脸色,凤眼里几分趣味:“让我猜猜,温妃娘娘这是对谁犯了相思,肯定不是皇上。”
方才皇上刚来过,看得出她对皇上很冷淡。
被看穿心思,温念软也不慌,眼神轻飘飘睨过去:“看来你的眼睛还挺毒。”
“我的眼睛可比不过皇上那双眼睛毒。”
凤瑾彦意味深长笑了笑,又打趣道:“身为妃子想着其他男子,你这算不算背叛皇上?”
温念软耸耸肩,无所谓的态度:“你觉得算就算。”
反正她对萧烬燃确实没感情,萧烬燃对她也一样。
若不是她不想卷入宫斗中,为太后办事,不然萧烬燃早就要她命了。
萧烬燃能留她活到现在,最大原因是她一直没有算计过他。
但是最近萧烬燃有事没事都来扶华宫,还让她侍寝,难不成是他有什么谋划?
这个倒是温念软多想了,萧烬燃来扶华宫,只是单纯的想要来看她。
凤瑾彦挑挑眉,眼中似笑:“你还真是胆大,不怕皇上发现砍你了的脑袋。”
温念软闭上眼睛,几分倦怠:“在他发现之前,老娘就跑路了。”
她又不傻,总不能在萧烬燃身边等死。
凤瑾彦悠悠轻笑:“在你逃跑之前,不知道能不能先逃过他的眼睛。”
温念软掀开眼睑,听出了他似乎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
凤瑾彦端起茶盏轻饮,笑而不语。
这时,秋白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锦盒:“娘娘,皇上差人送过来一对翡翠镯子,说是赏赐给娘娘的。”
温念软脸色没有丝毫喜色,反而有些惊吓:“皇上刚才走的时候脑袋被门夹了?”
这可是萧烬燃第一次给她赏赐东西。
秋白也一时摸不准皇上的心思,难道是想重新宠幸她家娘娘?
但看温念软的脸色,一点都不想要这宠幸。
凤瑾彦看着那一对上等的翡翠镯子,凤眼微亮,毫不客气的从秋白手里接过:“既然娘娘不想要,就送给在下当做诊金好了。”
秋白脸色微僵,这凤神医......还挺财迷。
温念软翻個白眼,让秋白从他手上又拿回来,放在床头的小几上。
她道:“太后既然来找你给我看病,肯定给你付过诊金了,别想再坑我。”
虽说她不喜欢萧烬燃,但没必要跟钱财过不去。
那一对翡翠镯子能卖好多钱呢。
凤瑾彦的眼神一直看着那对翡翠镯子上,凤眼流转,眸底几许精光。
准备离去的时候,他道:“我可以拿一个秘密来换那对镯子。”
温念软兴致缺缺:“没兴趣。”
“不,你有兴趣。”
凤瑾彦慢悠悠上前,抱着胳膊倚在床头边,意味深长笑道:“若是你现在不想知道这个秘密,过不了多久皇上就会知道你心里有其他男子的秘密。”
温念软脸色微凝,拿过装锦盒的镯子扔给他,不耐烦道:“别磨叽,赶紧说。”
031:温念软主动出击
凤瑾彦接过锦盒,看着上等的翡翠镯子,一脸的满足。
又可以发一笔小财了。
谁能想到看着清风霁月的凤神医竟然是个财迷。
凤瑾彦把锦盒揣在怀里,靠着床头微微倾身,对温念软的低语:“皇上那双眼睛,会读心术。”
读心术?!
温念软愕然,下意识质疑凤瑾彦的话:“你确定说的不是醉话?”
“你看见我喝酒了吗?”凤瑾彦白了她一眼,他刚才只喝了两杯茶好吧。
温念软心底卷起千层浪,冷静下来想了一下,她觉得凤瑾彦说的是真的。
她都可以穿越过来,萧烬燃会读心术也不足为。
这般想来,怪不得她在心里的骂萧烬燃的时候,他总会知道,原来是他早看出穿了她心思。
而且与萧烬燃对视的时候,总觉得他的眼睛慑人的紧,如深不见底的漩涡,能把人吸进去。
温念软后背惊出一身冷汗,还好每次见萧烬燃的时候,她心里没有想其他事情,光是想着骂他了。
要是让萧烬燃知道她心里想着隔壁国师,估计她的脑袋已经搬家了,国师也会身陷囫囵。
温念软抬眸看向凤瑾彦,眼底几分探究:“你怎么知道皇上会读心术?”
“因为我是神医,”凤瑾彦笑言。
温念软脸色凝肃:“但你不是神仙。”
“的确不是,但我知道皇上会读心术。”
凤瑾彦随意应声,转身回到桌子旁,提起药箱准备离开。
温念软沉凝:“怎么才能不让他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别看他的眼睛就行了,不与他对视,他就不会知道你的心思。”
说完,凤瑾彦开门走出寝殿,桂嬷嬷正在外面等着,看凤瑾彦已经给温念软诊治完,笑眯眯问:“凤神医,温妃娘娘的身子怎么样了?”
凤瑾彦道:“我给她配了一副药,能先稳住病情。”
桂嬷嬷笑意减少几分:“这么说,温妃娘娘的心疾还不能根治吗?”
凤瑾彦摇头,叹道:“温妃娘娘的心疾伤到根本,应该是从出生就被人取心头血,心脉亏空的太厉害,很难得到根治。”
桂嬷嬷脸色微僵,一时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心里清楚温念软的心疾是怎么来的,如凤瑾彦所说,温念软从出生起,就被李画春取心头血给温若初治病。
温念软的心头血给温若初供养了十多年,身子早就亏空了。
送凤瑾彦出了扶华宫,桂嬷嬷低声问:“凤神医,若是温妃娘娘的心疾治不好的话,她还有多长时间可活?”
凤瑾彦看着前面的路,沉吟一声:“不过一年时间。”
桂嬷嬷皱着眉头,脸色瞬间晦暗。
凤瑾彦余光瞥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他脑子里不由想起温念软,对这个温妃娘娘,他只能用“惊骇世俗”来形容她。
身为皇上的妃子,却毫不避讳的喜欢着另外一个男子,聊起来也一点不忸怩,丝毫没有身为女子的矜持。
不过温念软的心疾若是得不到根治,确实很难活过一年。
等温念软临死的时候,她会舍得心里的那个男子吗?
凤瑾彦甚是好奇,温念软心里藏着的那个男子是谁。
......
知道萧烬燃会读心术后,温念软躺在床上也没心思相思了,她现在想着怎么能赶紧逃离萧烬燃,有这么個bug在身边,随时都是定时炸弹。
以前无求无欲的时候,本想着做一个咸鱼,能够熬死萧烬燃,现在看来,她的身子肯定是熬不死萧烬燃的,他没挂,可能她就先挂了。
挂之前,她也得要尝尝恋爱的酸臭味儿。
上一辈子抛开演戏,现实中到死都没和男人拉过手,这辈子是摸过男人的手了,但没有亲过啊。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思来想去,温念软从床上爬起来,直奔厨房。
正在做午膳的雨霜看温念软走进来,还以为眼花了,“娘娘,您来厨房做什么?”
“做饭。”
温念软卷起袖子,就开始捯饬灶台。
雨霜吓得赶紧从她手上夺过锅铲,一脸惊悚问:“娘娘,您没病傻吧?”
这是半年以来,她第一次进厨房。
她进的最多的地方是御膳房。
温念软眼神斜睨:“你看我像傻了吗?”
雨霜一本正经点头:“像。”
“......”
一个时辰后,在雨霜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温念软终于熬出了一碗鸡汤。
雨霜看着那一言难尽的颜色,皱着小脸问:“娘娘打算用这碗鸡汤去毒谁?”
“狗皇上。”
温念软哼哼一笑,端着鸡汤便走了。
雨霜瞬间如遭雷劈。
完了完了,她家娘娘真的病傻了。
这个时间点,萧烬燃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温念软端着鸡汤走到门口,守在门外的方公公看见她眼神一亮,立马迎上前:“哟,温妃娘娘怎么有空来了,您那身子骨还没好利索呢,怎么不好好在殿里休息休息。”
温念软抿嘴轻笑:“本宫看皇上日理万机,整日操劳,想着熬了一碗鸡汤来送给皇上补补。”
方公公笑的一脸褶子:“温妃娘娘真是有心了,老奴这就进去禀报皇上。”
“有劳公公了。”
“温妃娘娘客气。”
看皇上这两日心里一直温妃,方公公一看她来了,丝毫不敢怠慢的去通知皇上。
须臾,方公公笑言:“温妃娘娘,皇上有请。”
温念软点点头,迈着小碎步进了御书房。
她端着鸡汤盈盈施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臣妾熬了一碗鸡汤给皇上送过来补补身子。”
萧烬燃放下奏折,微皱着眉心审视温念软一眼,语气不冷不热:“辛苦爱妃了。”
“伺候皇上是臣妾应该做的。”
温念软娇羞一笑,上前把鸡汤放在案桌上,打开盖子,一股糊味扑面而来。
萧烬燃看着那又黑又黄说不出颜色的鸡汤,眉头皱的更紧。
“这是你做的?”
“嗯,是臣妾亲手熬的,”温念软满脸娇红,像极了爱慕中的小女人,“臣妾第一次熬鸡汤,有些没把握住火候,还望皇上不要嫌弃臣妾的厨艺。”
温念软舀了一勺,就要往萧烬燃嘴里送,萧烬燃则是下意识的躲闪,一勺鸡汤没送到他嘴里,全部洒到了他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