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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嫁了最凶的崽全文阅读

作者:八匹     重生后我嫁了最凶的崽txt下载     重生后我嫁了最凶的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章:北地之行(6)

    中午,三人烤了红薯,吃过之后继续赶路,许是这几天后面并没有杀手追来的事,前几天三人赶路时还会注意四周,这一日到放松了许多。

    晚上仍旧是顶着头顶的月亮,三人才停下来休息。

    这一天孔嫄竟没有觉得那么累,坐下来休息时,还笑道,“以前出府便是坐马车,现在怕是从坐马车都不会习惯了。”

    “不,我还是喜欢坐马车。”孔光祖躺在干草上,“虽然今天不怎么累。”

    孔嫄眼睛亮了,“二叔也觉得今天不怎么累?”

    孔光祖道,“何止是不怎么累啊,还不怎么饿呢,这些日子在流放的路上,我没有一天不饿不累的,像今天这样不饿不累,还是头一回。”

    孔嫄又扭头看向旁的陆廉,陆廉点头,“我今天也不累不饿。”

    孔嫄面上的轻松退下去,“我也不累不饿。可是这情况就不对了,刚开始我以为是走习惯了,所以不觉得累了,眼下却是大家都一样,这明显是有问题。”

    孔光祖没当回事,“难不成是吃红薯吃的?”

    他无心的一句话,孔嫄的脑子却像被什么拨动了一下,有什么一闪而过,又没有捉到,但她却伸手去一旁拿红薯。

    结果手顿在了半空,“红薯呢?”

    他们带出来的红薯不少,今晚休息时就都拿出来放到了一旁,还是孔嫄亲手放的,说话的功夫一堆红薯怎么可能就不见了,还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孔光祖坐了起来,看向红薯放的地方,那里空空除了干草,什么也没有,他张了张嘴,“见鬼了。”

    陆廉眸子慢慢眯起来,“我们或许中了幻术。”

    “幻术?”孔光祖到是听说过,“让人产生幻觉之术?可是怎么可能,我们一直在赶路,如果是假的....”

    话说到一半,孔光祖突然噤了声,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指着孔嫄和陆廉的身后,孔嫄心下一凛,回过头去,看到身后的东西,也屏住了呼吸。

    陆廉却是在看了这一幕之后,可以肯定他的猜测是对的。

    不知是不是他们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让幻术再支持不下去,原本在荒野的景象,也变成了孙大娘家的院子,而孔嫄他们身后正是前一晚他们睡过的厢房。

    再左右一周打,发现他们就是在孙大娘家的院子里,天已经黑了,他们就在院子里围坐着,中间没有火堆,仿佛三人之前一直对着空气聊天。

    难怪会不饿不累,他们这一天一直在幻觉里,根本就站在原子里没有动过。

    这时,正房的门被推开,孙大娘从里面走出来,老太太哪里还弓着背,步伐矫捷,面上带着笑,笑却不达眼底。

    “我就说看着你们不像普通人,原来是被流放之人。”孙大娘声音也不似昨晚那样带着老太,清脆的似三四十岁的妇人,“本该是流放之人,却孤身出现在这里,是偷偷逃掉的?若是送去官府,你们也知道会怎么样吧?”

    话里带着威胁,一双眼睛也在三人身上来回打量着,而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无声无息的少年,正是那憨厚的孙大春,如鬼魅一般。

    孙大娘的目光一直在孔光祖和陆廉的身上打量,最后还是落在孔光祖的身上,她蹲下身子,与孔光祖平视,“公子看着气宇不凡,小女子一见倾心。”

    孔光祖:......

    孔嫄也察觉到哪里不对了,近了才发现昨日看着老太太一般的孙大娘,也不过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皮肤虽然黑了些,一双眼睛却春、情流动,灼灼的盯着二叔。

    孔嫄:.....这是遇到女采花贼了???

    二叔和陆廉放在一起,陆廉看着要小一些,也难怪孙大娘最后会选择二叔。

    孔光祖也被现实给惊骇到了,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我喜欢男子。”

    说完,孔光祖还娘们几几的对着站着的孙大春抛一个媚眼,恶心的孙大娘立时跳开,破口大骂,“竟是个兔、爷。”

    孔光祖:.....为了他的清白,忍了!

    孔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佩服二叔脑子转的快,这个时候竟然能想出这个办法来。

    可一下刻,就有不好的预感,二叔不行,那岂不是陆廉要被盯上?

    果然,孙大娘这回可不来温柔的了,直接扯起陆廉的衣领,“别告诉本娘子你也是个兔、爷。”

    陆廉吓的微张开嘴,白皙的脸上带着惊恐和害怕,让人看了心就一软,很好的取悦了孙大娘。

    “年龄小了些,不过却符合本娘子的胃口。”她手指在陆廉的脸上抚了一把,“别怕,孙娘子疼你。”

    “放开他。”孔嫄站起身来,想去抢人,却被孙大娘轻松避开,陆廉仍旧被她握在手里。

    孙大娘并未将孔嫄放在眼里,“我孙娘子却只喜欢男子,而我看上的,谁也别想抢走。”

    孔嫄深吸气,“你中毒了。”

    孙娘子看着她不语,半响才笑了,“小丫头,吓乎本娘子呢?”

    孔嫄定定的看着她,“你可以看看你手上有没有起红色的斑点。”

    孙娘子见她仍旧坚持,这才将信将疑的低头看了一眼,借着月光,离的很近,还真能看到手学上有轻轻的点子,虽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却知道是有点子。

    “你做了什么?”孙娘子下一刻喝斥出声,“你们的命都在我手里,若是想活下去,就老实把解药交出来。”

    “我没有解药,也不是我下的毒,不过我却能解毒,如果你放了我们,我就给你解毒。”孔嫄毫不畏惧的迎视她,“你对自己的身体熟悉,这些日子晚上手心脚心热的难以自持,这种情况有过吧?”

    “你认识毒婆子?”这一次,孙娘子看着孔嫄,已生出几分警惕来。

    毒婆子?难不成是药婆婆?

    孔嫄微愣,到不知道药婆婆在江湖上还有这样的名号,不过结果眼前孙娘子身上中的毒,孔嫄到可以肯定是毒婆婆下的毒。

    因为孔嫄刚刚离的近,闻到了孙娘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似类腐臭又酸辣的味道,对旁人来说或许觉得是饭菜熏的,可孔嫄闻过这种味道,所以太过熟悉,一眼就认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北地之行(7)

    事情的发展,让孔嫄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怎么说呢?

    她望着眼前的小姑娘,几次张嘴,却不知道要怎么问,一直沉默了近半个时辰,还是孔光祖沉不住气了。

    “你...你说你是易容成妇人,那你敢保底你现在这张脸也是真的吗?”孔光祖眼珠子就差瞪到孙娘子的脸上。

    之前的孙娘子,看到孔嫄认出她身上的毒,甚至说能解毒之后,直接就把脸上的易容给撕扯掉了,那是一张十七八岁少女的脸,一双眼睛格外的灵动。

    事情转变的太快,一时让几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孙娘子坐着抛孔光祖一个抛眼,“你个兔爷,管我的脸是不是真的,又不给你看。”

    孔光祖:......

    被他这么一打岔,先前沉默的气氛被打破,孔嫄也才问起来,“孙姑娘,你身上的毒是怎么中的?”

    孙娘子扯起衣袖,露出胳膊来,将带着红色血点的胳膊往她面前一递,“毒婆子是我师姐,我偷了她研制的毒,她一生气就给我下了毒,我又找不到人了,还以为要死在这里呢,没想到遇到一个能解毒的,这可是好事,等解了毒之后我带你去见我师姐,到让她看看世上有比她厉害的人。”

    “毒婆子是你师姐?”想着药婆婆的年岁,再看看孙娘子,孔嫄又想到孙娘子易容的事情,有些东西在脑子里闪过。

    “是啊,听你这语气认识我师姐?”孙娘子笑嘻嘻的打量着她,眼珠转来转去的,也不知道在打什么歪主意。

    一个连自己要死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孔嫄还真摸不准她在想什么。

    前世药婆婆从不在她前洗过脸,甚至因为头发凌乱,将脸都遮了大半,第一印相她就是个老妇人,自然也不会去多想。

    现在由孙娘子的话,孔嫄到发现了这些前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不认识,听人说过。”

    孙娘子好奇,“听人说过?”

    孔嫄是听药婆婆说的,“听说有一个药王谷,里面有一个药婆婆,她使毒很厉害。”

    “原来是这样。”孙娘子盯着孔嫄的脸看了一眼,显然没有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却也没有再追问,“不说那些,先把我的毒解了吧。”

    孔嫄笑道,“解毒容易,就是我们的事,孙娘子是不是要先说说?”

    孙娘子不以为意道,“有什么可说的,我就是觉得这两个男子挺好看的,我又要死了,自然不能亏待了自己,哪知道一个太嫩,一个还是个兔爷。”

    孔光祖见没有生命危险,再也忍不下去了,“老子才不是兔爷。”

    “那你怎么解释自己像个娘们?”孙娘子瞟他一眼。

    孔光祖被这个鄙夷的眼神刺激到了,跳起来道,“我是被家里当成姑娘养大的,难不成这也不行?”

    孔娘子长长噢了一声,“还说不是兔爷,一直把自己当女子不是兔爷是什么?”

    孔光祖黑了脸,指着孙娘子半响没说出话来,扭头看出一旁的侄女,嘤嘤两声哭了,“嫄姐....”

    孙娘子邹邹嘴,“都断奶的人了,还找娘呢。”

    正在哭的孔光祖刹时噤声了:.....

    孙娘子一把推开他,还叫身后的孙大春,“大春,拉他过去玩玩。”

    还好心的安抚被雷住的孔光祖,“大春找的也不错,这下你满意了吧?”

    孔光祖:....他想掐死她。

    孔嫄抿嘴笑,心知孙娘子是在故意逗二叔,孙大春也聪明,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大枣,对于好养生的二叔来说,这个可以让他的心情好一些。

    两人去一旁研究了,孔嫄才安心和孙娘子说她中的毒,“我以前在一本书上见过有说过你中的这种毒,其实解毒也容易。”

    孔嫄哪里是看书,还是前世药婆婆和她说的,想到解毒的办法,孔嫄看了一眼旁边的陆廉,见他安静的回视自己,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这才道,“只要男女同房,既可解毒。”

    前世药婆婆和她说起这种毒时,还说这叫春毒,又说是闲来无事研究的,刚刚孙娘子那般逗二叔,孔嫄相信她只是逗逗二叔,也是因为这个解毒原因。

    孙娘子若真是乱来之人,这春毒早就解了。

    孙娘子也被这种解毒方法给弄愣住了,短暂的安静过后,突然哇的一声哭了,人扑在孔嫄的怀里,一直喊着,“我完了,我完了。”

    孔嫄不知她这是怎么了,下一刻怀里的人就被陆廉给推了出去,孙娘子发现被推出来了,愣了愣,看向陆廉又看看自己,显然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轻易的被推出来。

    陆廉将孔嫄接在身后,眼睛紧紧盯着她。

    “我就知道我师姐没安好心。”孙娘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愤愤道,“她以为我找了男人就会乖乖回药王谷做谷主,做梦。”

    孔嫄愣了一下,到没想到还有这个原因。

    原来是有这样的约定,只是按理说做谷主是好事,这师姐妹两人怎么还互相设计呢。

    孙娘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眸子转了转,盯着孔嫄,“你们是被流放的,怎么跑到这来了?听刘老头说你们躲躲藏藏的,是偷逃掉的?”

    都被说出来了,孔嫄也没有瞒着,点点头。

    孙娘子却极聪明,“听你们口音是官腔,往这边走,难不成是去北地?”

    孔嫄:....

    再让她猜下去,怕是老底都被戳穿了,孔嫄拦住她,“孙娘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孙娘子这般的女子,能用幻术将他们困在这,孔嫄知道闹僵了不好,看她性子也是爽利之人,到不如和气的解决问题。

    “没事,不过是我在这里也呆着烦了,到不如和你们去转转。”孙娘子娇媚一笑。

    孔嫄却打了个冷战,她可不相信就这么简单,可如果拒绝,显然对方不会放他们走,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话题就到了这里,孙娘子又说明天要赶路,让大家早点休息,还让孙大春给他们端了晚饭,这次的晚饭不是红薯,而是面条。

    孔光祖埋头大口吃着,仿佛多吃才能报复回来孙娘子羞辱他的事,孔嫄还在想孙娘子的事,这时陆廉的手搭在了她胳膊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北地之行(8)

    孔嫄以为陆廉是担心她,回了一个笑。

    “没事,孙娘子若是想中跟着便跟着,明日我也会把会有危险的事与她说了,若是她执意要跟着,那就由着她。”孔嫄到不担心这一点。

    陆廉点头,“孔姐姐很相信孙娘子?”

    孔嫄愣了一下,笑了,“孙娘子看着是直爽性子,她对我们出手也不过是觉得好玩,到没有真的伤害我们。”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从药婆婆那里说起,既然是药婆婆的师妹,那就不可能是睿王那边的人。

    只是这点好解释,也不能说她认识药婆婆,毕竟今生她还和药婆婆没有见面,前世药婆婆为何被发配到塞北,只能今生去打探了。

    陆廉看着她沉思,眸光动了动,笑道,“我也觉得孙娘子不是坏人。”

    眸光瞟了一眼还在埋头吃饭的孔光祖,陆廉的目光幽暗了几分。

    饭后,孔嫄是真的累了,这一天发生太多的事,他们躺在炕上,计划着接下来的事情,后面的路树林不多,最好还是买辆马车,这样他们也不吃力,马车里还容易躲藏,比人走在外面让人一眼就能看到更安全。

    而且马车上还能放东西,三人商量下来,孔嫄是为安全,孔光祖却是为了不受累,陆廉是没有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夜深了,正房里的孙娘子无趣的用发簪拨着油灯芯,“西厢睡下了?”

    孙大春不说话。

    孙娘子叹气的回过头,“大春,我把你当儿子养,怎么能睡你。”

    孙大春:.....他唇角抿了抿,仍旧不说话。

    孙娘子起身往后屋走,“我去洗澡,你去把人抗回来。”

    人走远了,声音却还能飘过来,“兔爷就兔爷吧,谁让我就相中他了呢。”

    要去外屋的孙大春身子僵了僵,随后大步走了出去,不多时肩上就抗了一个人又折回来,直接把人放到床上,看着中了迷药睡的沉沉的孔光祖,孙大春转身出去。

    站在屋檐下,孙大春还是想不明白那张脸怎么就让孙娘子看中了,甚至连身份都暴露了,这样一来怕是药王谷的人也快到了。

    感觉到有视线看过来,孙大春目光一凛扫过去,观察片刻,发现是自己错觉之后,才又收回目光。

    西厢房里,陆廉慢慢躺回炕上。

    看着睡的沉沉的孔姐姐,他细心的给她揶了一下被子,才闭上眼睛。

    次日一大早,孔嫄是被尖叫声吵醒的,她猛的坐了起来,发现身边果然没有了二叔的身影,起身就要下炕。

    陆廉也跟着起来,“孔姐姐,怎么了?”

    “二叔刚刚叫了。”孔嫄套上鞋就往外走,隐隐还能听到二叔的哭声,结果一出来,发现声音是从正房传出来的,孔嫄有了不好的预感。

    想到昨晚说给孙娘子解毒的事,她步子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去了正房。

    正房里,二叔坐在床上,扯着被子遮在身上,只露一个头在外面,正嘤嘤的哭着。

    孔嫄:.....

    孙娘子看到她进来,也抽搐了一下鼻子,擦擦没有泪的眼角,“我还没找你负责,你到是哭上了,明明占便宜的是你,我还奇怪你怎么跑到我床上,你这个负心汉。”

    被扣上罪名的孔光祖一听这话,哭声更大了,用被子盖着头,也不肯出来,只说自己的清白没了。

    孔嫄抿了抿唇,明明昨日孙娘子并未把二叔放在眼中,怎么就对二叔下手了。

    难不成昨日那样表现,只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

    想到自己昨晚睡的那么沉,孔嫄揉了揉额角,“孙姑娘,我可以先和二叔说说吗?”

    孙娘子起身,点头,还一脸委屈道,“你好好劝劝他,虽然他夺了我的清白,不过我是不会喜欢兔爷的,他也不用担心负责。”

    丢下话,孙娘子出去了。

    孔嫄坐在床上,看着捂着被子的二叔,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她是做侄女的,还是这种事,实在是难以启齿。

    好在孔光祖也还有一分做长辈的自觉,见孙娘子出去,从被子里出来,却不好意思看侄女,“嫄姐,二叔也是为了护狼崽子才被人夺了清白,这事你要告诉狼崽子,是他欠我的。”

    孔嫄:....这个时候还记得要恩情,看来二叔没什么事。

    这个时候,不管二叔说什么,孔嫄都不会反驳,又宽慰了几句,说出去等他,让二叔穿好衣衫出来。

    借着这个机会,孔嫄才去找孙娘子,孙娘子就从在院子里的桌子旁喝茶,看到孙嫄过来,还给她倒了杯茶。

    孔嫄没有动,陆廉也把茶杯移走了。

    孙娘子笑道,“你看我的清白都没了,我能算计你们什么。”

    说起这事,她也不脸红。

    孔嫄叹气,“孙姑娘,你为了解毒我理解,只是我二叔对男女之事看的很重,我家家风也极重,男子不可纳妾,我二叔这些年一直呆在府中,对男女之事也极少接触。”

    话说的很隐晦,意思却也表达出来,孔光祖在男女之事上并不是随便之人。

    孔嫄不好直说,也是觉得说出来,反而会让对方误会在指责对方是随便的人。

    孙娘子听到这些话没有生气,眼睛却明显亮了,语气上也诚恳道歉,“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可男女之事总是男人占便宜,这个你也知道。如今你们既然要去北地,做为补偿,我护送你们去。”

    孔嫄道,“与我们在一起并不安全,孙娘子的心意我们领了,我们还是自行去吧,到是我们想买辆马车,还要孙娘子帮帮忙。”

    孙娘子晒笑,“我孙娘子说的话,就要做到,既然要护送你们,这事你也不必担心,真有那不要命的,大可自己送到我面前。”

    语气散慢,却又让人感觉到里面的冷意。

    孔嫄感觉到衣袖被拉扯,看到陆廉对她摇头,这才没有再拒绝孙娘子,这时孔光祖也出来了,孔嫄还要去和二叔说这件事,原本一路同行到没什么,可二叔现在没了清白,若是知道一起同行,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第一百二十三章:北地之行(9)

    马车是由孙娘子买来的,孙大春在外面赶马车,四人坐在马车里面,这算是三人流放到现在,最舒服的时候。

    可以坐着马车走,马车上又拉着足够用的水和干粮,晚上休息的时候,孙娘子和孔嫄睡在马车里,三个男人睡在外面,地上却铺着厚厚的兽皮,也不会觉得冷。

    去北地方向,昼夜温差大,仍旧没有冷过孔光祖的脸。

    知道孔娘子要送几人去北地之后,孔光祖没说没闹,人家安静的已经两天没有开过口。

    私下孔嫄也试着和二叔勾通过,可二叔仍旧什么也不说。

    这天夜上马儿累了,几人才顶着头顶的月亮停下来休息,不远处正好有条小溪,孔嫄过去擦身子,陆廉跟在她一起过来。

    “孔姐姐,孔二叔那边我去和他谈吧。”陆廉突然开口。

    孔嫄拧了帕子擦着脸,“不用,我也想了一下,换成哪个人被强迫心里一时也不会接受,眼下又一起走,等分开就好了。”

    两人都这么小,男人的心里想什么也说不明白。

    陆廉点点头,将自己拧好的帕子递过去,正好孔嫄手里的帕子用完,她顺手接过来用了,陆廉则慢慢的洗着脏掉的帕子。

    孔嫄擦完,又自然的像照顾孩子一般给陆廉擦了擦,因为天气太冷,两人也没有擦身子,就这样回去了。

    马车那边,正巧看到孙娘子从孔光祖的身旁走开,孔嫄有些担心,脚下的步子快了几分。

    她刚到跟前,孔光祖就扑过去,被半路过来的陆廉截胡,最后他扑到了陆廉的怀里。

    “嫄姐。”孔光祖一看自己想寻个安慰都这么难,心里更委屈了,嘤嘤的就要哭出来。

    那边孙娘子轻轻一咳,孔光祖立马噤声了,像被捏住了喉咙一般。

    孔嫄张了张嘴,看看二叔,又看看孙娘子,最后只能猜到是孙娘子趁着他们不在的时候,吓唬二叔了。

    孔嫄无奈的看了一眼孙娘子,拉着二叔到一旁说话。

    离的远了,孔光祖还有些惧怕的往孙娘子那边偷看,孔嫄被他的举动逗笑了,“二叔,你不必这么害怕,你...”到底是男子。

    最后一句话她不好意思说,怕伤到二叔的自尊心。

    孙娘子虽然不似京都大家闺秀那般,对男女之事又这么开放,不过她也是为了解毒,真说她是女采花贼,孔嫄到不相信。

    孔光祖低头戳着手指,含糊道,“我怕她做什么,只要她不再对我下药,就别想再碰到我。”

    孔嫄:.....她呵呵两声,“二叔这样想是对的,只要防备一些,就再也不会伤到你。”

    像有了信心,又像在给自己打气,孔光祖用力点头,“你说的对,所以嫄姐,你给把解毒丸都给我。”

    他们之前在保佑郡的时候,孔嫄在药铺买了些药材,自己做了些解毒丸,一部分留给了孔老太爷他们,一部分自己带在身上。

    总共就有二十多颗,孔嫄见叔叔要,也没有迟疑,直接掏出来都递到他手里,看到二叔安心的笑,她也笑了。

    叔侄两个说话时,陆廉就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一只手撑着下巴,眼巴巴的望着两人,乖巧的让人喜欢。

    孔嫄忍不住揉揉他的头,心想着一定要照顾好陆廉,让他永远这样干净而不会变成未来那个嗜血名声在外的大将军。

    那边孙娘子喊三人,“大春抓了野兔,你们也过来吃吧。”

    孔嫄觉得以二叔对孙娘子的排斥,不会过去,刚要回身拒绝,就听到二叔咬牙切齿道,“去,不吃白不吃,不能便宜她。”

    孔嫄,“那咱们过去吧。”

    孔光祖已经大步走了过去,一副扑死的架势,孔嫄突然有些心疼,这时陆廉握住她的手,“孔姐姐,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孔二叔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已经走出三步远的孔光祖踉跄一下,狼崽子真是任何一个机会都不放过,这时也要博得侄女的同情,他深吸一口气,默默咽下这口气,转念一眼,狼崽子这么有心机,应该想办法让狼崽子与孙娘子对上,如此一来看两人狗咬狗。

    身后侄女劝狼崽子的话隐隐传来,孔光祖心里有了想法,步子也坚定了几分,他走到火堆旁,孙娘子便热情的拍拍身边的位置,招呼他坐下。

    孔嫄在后面看着,刚要出声拦着,却见二叔淡定的坐了下来,她有点不信,以为二叔又是被强迫的,结果等到了跟前时,观察二叔的神情,并没有不快,才确定是她想多了。

    特别是此时看着二叔撸着衣袖接过一只烤兔腿,低头大口啃着,孙娘子吃相很也很豪放,自己手里也抓了一只兔腿,两人对着啃。

    陆廉接过大春递来的一块兔肉,咬了一口,幽幽对孔嫄道,“孔二叔和孙娘子这时到挺像的。”

    孔嫄吃着兔肉,扫了一眼吃得开心的二叔,还有些扭不过弯来二叔怎么突然就想开了。

    或许真是那瓶解毒丸给了二叔底气,那这样也很好。

    一只野兔并不大,还是五个人分,不过和之前啃干粮比,也让大家很满足。

    他们上路三天,这几天路上一直很平静,没有出任何意外和变数,除了孔光祖心情不好。

    眼下二叔心情好了,躺在马车里时,孔嫄心情也很好,和孙娘子同睡在马车里,孔嫄开始还别扭,她要下去和陆廉二叔一起睡,孙娘子不同意,说她自己在马车害怕,而且兽皮就那几张,她出去要和三个男人抢,最后四个人都会冻到。

    最后,在孙娘子的劝说下,孔嫄这才睡在了马车上。

    每天连夜赶路,什么时候马跑不动了,才停下来休息,今天又烤了野兔,吃完睡下已经快天亮了。

    孔嫄闭上眼睛,想着抓紧休息,明天天亮就赶路,虽然不用她赶马车,到底她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孔嫄被孙娘子推醒了,见孙娘子一脸的严肃,孔嫄彻底精神了,“出了什么事?”

第一百二十四章:北地之行(10)

    孙娘子一脸的难为情,在孔嫄的印象里,天塌下来,孙娘子也不会当回事。

    见她欲言又止,越发觉得事情严重,她坐起身来,刚要开口,唇却被孙娘子按住了,她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

    孔嫄不要说说话,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孙娘子凑到她耳边,声音小的孔嫄强听到,“有人过来,还不知道是冲着你们来的,还是冲着我来的,我们现在分两路走,这边去北地中间还路过一个固郡,我们到那里汇合。”

    孔嫄瞪大眼睛看着她。

    孙娘子略有些不自然又心虚的扭开头,“我是从药王谷里逃出来的,你想要是你被关在一个谷里呆一辈子你也不会喜欢吧?师姐出来找她喜欢的男子,我也想在外面闯一闯,可我爹他们定不会同意的。你放心,若是我爹派的人,看你们身边没有我,也不会为难你们。”

    “药...毒婆婆是出来找心爱男子的?”想到前世药婆婆被流放,那中间又出了什么事?

    “你认识我大师姐吧?”孙娘子没回她的话,却因为自己的直觉,越发的肯定她猜的没有错,“你见过我师姐?”

    孔嫄自然是否决,“我一路从京都流落到这里,没见过几个人,怎么可能认识毒婆婆,我是听你说毒婆婆,又想到做婆婆的人,还有心仪的男子,就觉得很惊讶。”

    孙娘子这才知道是误会了,笑了,“你别多想,我师姐不大的,比我大不了几岁。”

    她侧耳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也不在耽搁,“那些人不敢靠近,一会儿你下马就躺进灌木丛里,我和大春驾着马车走,那些人看到马车走了,以为我们都走了,就会追上去,待过一个时辰,你们再起程。”

    孔嫄应下,又担心是追杀的人是冲他们来的,面对孙娘子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若是...若是那些人冲着我们来的,你们也不要放松警惕,我怕他们会对你们下毒手。”

    孙娘子笑了,混不在意,“若真是外人,那我正好和他们玩玩。”

    又让孔嫄放心,这才让她下马车去,孔嫄小心翼翼的下去,她一下去,大春就醒了,他坐起来,孔嫄慢慢移过去,说孙娘子叫他过去赶车。

    大春起身去了马车旁,里面孙娘子小声交代他几句,大春点头,只是孔嫄刚在陆廉身旁坐下,陆廉也醒了,还不等跟他解释,就发现情况不对了,大春几个大步窜过来,抗起还在沉睡的孔光祖转身就往马车那走,待孔嫄反应过来,二叔已经被塞进了马车,大春一扬鞭子,赶着马车走了。

    远远的还能听到二叔的声音,“干什么?这是去哪?我要下去....”

    马车呼啸而走,想拦也拦不住。

    孔嫄张了张嘴,还有些没回神。

    她想去追马车,但是想到孙娘子交代的话,身子又顿住,这时又有几道黑影从远处而来,陆廉拉着孔嫄躲进草丛里,那几道身影很快就到了火堆旁,火堆已经灭了,天虽然要放亮,却还没有亮,隐隐能看清四周的景象,几人大体扫了一眼,也没有注意到草丛里躺着的孔嫄和陆廉,往马车的方向追去。

    “孔姐姐,我们去追孔二叔。”陆廉见人走远了,才开口。

    孔嫄,“别去了,马车跑的快,后面还有人追着,若是惊动他们,我们也危险。孙娘子和我约好在固郡碰面,我们先去那里。”

    至于带走二叔的事,孙娘子没有说过,孔嫄也不知道孙娘子为何这样。

    要说心里不担心二叔是假的,可是两人现在自顾不暇,更不要说去救二叔。

    “我们也走吧。”孔嫄知道陆廉又内疚了,“我们快点去固郡,在那里一定会与二叔碰面。”

    陆廉点头,两人刚搀扶着站起来,陆廉突然警觉的往身后看,身子更是本能的带着孔嫄往一旁躲,只是到底晚了一步,有东西刺到两人身上,一瞬间浑身就失去了支撑的力气,倒地后孔嫄陷入晕睡前,只见一双官靴出现在眼帘,便陷入黑暗。

    滴答滴答的水声,吵醒了孔嫄,她睁开眼时,看到了熟悉的环境,四面皆是墙,身下是一堆干草,若大的牢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孔嫄茫然的爬起来,浑身却还是没有力气,试了几次才坐起来,她知道是中了麻药。

    重生以来,孔嫄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陆廉一定出事了。

    她爬到栏杆处,四下里一片寂静,她大声喊道,“有人吗?”

    “有人。”

    “哥哥在这。”

    “不要怕,叫声哥哥,哥哥就去陪你。”

    “哈哈,你奶奶的,敢和爷抢人,不要命了?”

    骂声吵架时一声此起彼伏,孔嫄紧抿着唇,无力的爬到墙边蜷缩起身子,这是大牢。

    是那些人又抓住了陆廉,陆廉恢复了男子装扮,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他。

    不知过了多久,悉悉缩宿的声音响声,又传来几声鞭子的响声,随后响起的哀嚎声,终于让大牢重新恢复安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孔嫄抬头见两道高壮的身子出现在铁栏杆的外面,两人之间还架着一身影,从瘦弱的身形看,孔嫄一眼就认出是陆廉。

    她跌跌撞撞的冲过去,两黑衣男子已打开铁栏杆将手陆廉扔进去,又锁上门,黑衣人并没有急着走,半遮脸的面目只露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阴森的眸子不带一点温柔,冷冷的注视着孔嫄几秒中,才扬长而去。

    陆廉的头发披散着,身上的袍子也全是血痕,通过破坏的地方,隐隐还能看到里面血肉翻滚的伤口。

    孔嫄倒吸一口气,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不敢去碰触对方,陆廉晕迷过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深吸一口气,孔嫄尽可能避开伤口,将陆廉翻过身子平放在草堆上,结果触到他被划了一条长长血口的半边脸,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两人之前还在荒野里,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想来一定已经过去了好几日,那些人抓了他们,定不会把他们正大光明的关在大牢里,这应该是私人领地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北地之行(11)

    孔嫄看着浑身是伤,没有一处完全地方的陆廉,抬衣袖抹掉脸上的泪,手往自己身上摸,下一刻动作就顿住了。

    她身上放着的解毒丸给二叔了,而还有一些毒丸也不见了,看来是在她晕迷的时候已经被搜过身子。

    没有时间给她发呆,陆廉身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往外流着血,她要趁着血没有凝固住的时候把他身上的衣袍都脱掉,不然粘到身上再扯开伤口会再次流血。

    孔嫄给他退掉衣袍时,陆廉一直也没有醒来,因为浑身伤口的疼痛,他的眉头却是一直拧着。

    大牢里什么也没有,更不要说清洗伤口的洗清水,孔嫄只能从自己里衣上扯布下来,先将伤口绑好,止住血往外流。

    最后孔嫄整个里衫衣裙都扯光了,才将陆廉身上的伤口都包好。

    期间陆廉已经发起烧来,没水没药,又没有取暖的东西,只能将干草往他身上堆,最后看着还在冷的颤抖的陆廉,孔嫄紧紧的抱他抱在怀里。

    给陆廉处理伤口的时候,孔嫄的泪就没有停过,怀里抱着陆廉,似在安抚他也似在给自己鼓气,“放心,我们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眼下首先要做的是弄到水,药材她已经不指望了。

    可那些人将他们抓进来,又对陆廉严刑拷打,定不会再像以前在京都的天牢里过的那么轻松。

    要怎么办?

    孔嫄的脑子乱乱的,现在她必须做点什么,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悉悉缩宿的声音在草堆里响起,孔嫄猛的看过去。

    不多时,一只老鼠从草堆里钻出来,许是在牢里见的犯人多了,老鼠并不怕人,还往孔嫄的身前钻。

    孔嫄慢慢放下手,待老鼠离的近时,一把捏住,失去自由让老鼠吱吱的叫了起来。

    孔嫄被手里的软感弄的浑身起鸡皮疙瘩,有一刻要松开,最后还是忍住用力一捏,随着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挣扎的老鼠终于安静下来。

    死掉了。

    孔嫄低头盯着手里死掉的老鼠,又看看怀里颤抖的陆廉,一狠心低咬在老鼠的脖子上,血腥味瞬间充斥到口鼻腔里,她身子僵了僵,又用力吸了一大口,然后扭头对着陆廉的嘴亲下去。

    似感受到有水,晕迷中的陆廉贪恋的吸了起来。

    孔嫄受到了鼓舞,反复几次直到再也吸不出老鼠的血,呆呆的盯着陆廉唇边的血,孔嫄开始胃里的翻滚也退了下去。

    她扯衣袖轻轻将他嘴边的血抹掉,最后落在那道疤痕上,伤口的肉向两边翻滚,看着狰狞又吓人。

    孔嫄不害怕,是心疼。

    有了这样的开端,孔嫄便开始在牢房里转起来,只要看到老鼠就试着抓住,然后以血当水喂给陆廉。

    这样熬了一宿,孔嫄发现陆廉不在颤抖,身上的热度也慢慢散去,才微松口气,在天亮时孔嫄才眯了一会儿,外面一有动静,她立马被惊醒。

    天已经大亮了,她先探头在陆廉的一边额头上摸了摸,已经不烫了,但陆廉仍旧没有醒来。

    孔嫄听到狱卒在骂人,喊着开饭了,孔嫄小心翼翼的放下陆廉,在牢房里找了一圈发现没有碗,又不能错过,只能先守在栏杆那里。

    打饭的越来越近,按理说这个时候牢房里该热闹才是,可安静的一点动静也没有,昨日那些接孔嫄话的犯人也没有人开口。

    脚步声渐近,孔嫄察觉到一道杀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不由的迎视过去。

    仍旧是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两个黑衣人跟在打饭的人身后,打饭的人也戴着面具,这样警惕,孔嫄越发肯定不是普通的牢房。

    打饭的刚在这停下,就听到那个目光寒冷的黑衣人开口,“他们不需要吃食。”

    如此,打饭的又提着木桶往下一个走去。

    那黑衣人却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仍旧冷冷的盯着孔嫄,“想吃饭?也不是不可能,那就靠自己的力气挣吃的。地牢里每隔三天有一次就有一场生死搏斗,最后活下来的人就有资格获得一分口粮。”

    孔嫄盯着对方,半响开口道,“好。”

    对方根本就没有给他们留活路,就是想逼死他们,不给吃食,还要三天后与别的犯人搏斗撕杀,才能获得吃食,和直接杀他们有什么区别?

    可孔嫄并没有退缩,她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认命。

    黑衣男子似被孔嫄的目光给刺激到了,抽出腰间的鞭子对着她的脸直接甩开,孔嫄本能的一转身,鞭子就落在了身上,剥皮身的痛一瞬间传遍全身,孔嫄倒吸一口气。

    “那就三日后看你表现了。”黑衣男子毫不感情的转身离开。

    孔嫄硬是咬着牙没有叫出声来,听着黑衣人走远了,她整个人才瘫坐在地上,身后的刺痛让她一动也不敢动,每动一下都会扯着伤口痛的钻心一般。

    三日后的搏斗,与别的犯人,孔嫄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打过那些囚犯,能被关在这里,定是穷凶恶极之人。

    在这种无情冷血的地方,只能靠自己,陆廉眼下还没有醒,他的伤口若再不清洗,一定会发炎而引起发烧。

    昨晚的老鼠血可以当水,今晚还能吗?还有那么多的老鼠被她抓吗?起码一直到现在,她没有发现一只。

    仰头看到高人几尺的铁窗,只能看到阴沉沉的天,有水慢慢落在她脸上,孔嫄觉得一定是错觉,手指滑到脸上,真正感觉到湿衣后,孔嫄猛的起身,可她忘记了身后的伤口,突然的动作扯动着伤口,痛的她踉跄一步又趴回到地上,不过并不影响她再次爬起来,站到了铁窗的下面。

    下雨了,真的是下雨了。

    孔嫄激动的同时,又无措用什么接雨水,人在绝境下总能想到办法,孔嫄从外衫上撕下一块布,举到头顶,待布都湿了后转身回到陆廉的身边,看着他因为缺水而干裂开的唇,将布拿到他唇边,慢慢的将布的雨水拧到他嘴里。

第一百二十六章:北地之行(12)

    孔嫄周而复始的一次次用布将雨水带回来给陆廉喝,陆廉喝完,她才自己弄了些喝的。

    完忙这些,用了尽一个时辰,孔嫄也没有吃东西,又一晚没有睡,只早上眯了一会儿,她抱着陆廉,面露担忧。

    在她担忧的目光中,陆廉终于醒了,却已近傍晚,整个牢房里也黑下来。

    “孔姐姐。”

    “别动,你身上全是伤。”孔嫄眼圈一热,泪差点又掉下来。

    陆廉没有听她的,慢慢坐起来,孔嫄拦不住,只能帮着扶起他,靠着草堆坐好,陆廉大口喘了几口气才开口,“孔姐姐,你没事吧?”

    这个时候还担心着她,孔嫄摇头,“你没事,有没有...”

    哪里不舒服?

    浑身是伤,怎么可能会舒服?

    孔嫄的话变成了安慰,“没事的,我们一定能逃出去。”

    陆廉扯了扯嘴角,因为一边脸上的伤口,他没有笑出来,“我们一定会逃出去。”

    孔嫄自己的肚子咕噜的叫了,看到陆廉醒了,想到他也需要吃东西,可是牢房里只有那被她咬死的死老鼠,还被她仍在角落里。

    “他们不给我们吃食,三日后有一场搏斗,赢了就可以得到一份口粮。”孔嫄没有瞒着他,“这两天我们俩个想要活下去,只能吃别的。”

    孔嫄听到吱吱的叫声,笑了,在陆廉的侧目中去抓老鼠,当陆廉看到孔嫄轻意的抓到老鼠,想到他受伤晕迷,隐隐猜到了什么。

    对上陆廉的目光,孔嫄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手里挣扎的老鼠又松开,老鼠一得到自由,立马钻走。

    正当孔嫄想着怎么打破沉默时,听到隔壁有声音响起,“小娘子,你在吗?是不是饿了?”

    孔嫄不确定的问了一句,“谁?”

    男子得到了回应,声音也透着欢喜,“小娘子,是我啊,昨日我可与小娘子说话了。我刚刚看到狱卒没有给小娘子吃食,我这里有干粮,小娘子要不要?”

    天下哪里有免费的事情,孔嫄看了陆廉一眼,见他紧抿上唇,知道男子轻浮的语气让人愤恼,她拍拍陆廉的手,起身走到了铁栏处,一只胳膊已经透过胳膊的铁栏杆伸过来。

    孔嫄忙避开,“你给我们干粮?”

    “我只给小娘子,不过小娘子要把手给我摸摸。”男子笑声透着淫荡,手又一次往过伸。

    孔嫄仍旧躲开,背后的目光冰冷,不回头也能感受到,她没让自己回头,“先给干粮。”

    男子到也痛快,递过干粮时,还放着长线,“要是让小爷高兴了,明天还有。”

    孔嫄明白对方的意思,黑衣人的话隔壁的犯人一定听到了,所以才会这样色胆包天,可这也正是孔嫄需要的。

    她和陆廉已经没有出路了,只要能活下去,被摸一下手又如何?

    只有半块干粮,孔嫄握在手里,小心的珍重着,另一只手刚伸过去,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住,大手的力气很重,似要将手揉碎,孔嫄咬紧牙硬是没有喊出声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感觉到对方手上的力度减小,孔嫄立马抽回手。

    她声音淡淡,“可以了。”

    男子显然还没有享受够,不过却也没有为难孔嫄,得意的对大牢里喊,“十年了,小爷终于再次尝到女人的滋味。”

    立时,大牢里又喧哗起来,不多时狱卒的骂声响起,四周才又安静下来。

    孔嫄拿着半个干粮回到陆廉身前,陆廉紧抿着唇,孔嫄也没有着急说话,时间一点点过去,她掰下一块递到陆廉的嘴边。

    “吃吧,你叫我姐姐,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孔嫄深吸一口气,不以为意道,“就是手被摸了一下,我全当被狗舔了。”

    陆廉默默的张开口,干粮在口中干涩又难咽,咽下去划的嗓子痛,可陆廉仍旧一口口的吃着,直到吃下半个干粮的二分之一,他摇摇头,拒绝再吃。

    孔嫄,“再吃几口,你身体现在很虚弱,受不得饿。”

    陆廉仍旧是摇头,孔嫄轻了半响,他也不开口,孔嫄第一次看到陆廉倔强的一面,最后索性就闭上眼睛,孔嫄只能拿开饼。

    她没有吃,她知道陆廉在恨自己的无能,任何一个男子都忍受不了这样一幕,今日他能放下尊严吃下去,已经是极限。

    孔嫄盯着手里的干粮,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将剩下的干粮塞进衣袖里。

    明天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干粮,她还要留着给陆廉。

    在天牢里,变故很多,孔嫄不敢抱侥幸心里。

    牢房里长长的夹道尽头占着火,才让整个牢房没有全然陷入黑暗,从干粮的事情后,陆廉再也没有开过口,孔嫄也坐在那发呆,直到隐隐听到陆廉的呼吸加深,她才移到他身旁。

    陆廉又发烧了,这一次外面下着雨,孔嫄就把手里的布弄湿了给他敷到额头上。

    下雨的天气又是湿暗的牢房,晚上冷的刺骨,孔嫄只能再次紧紧将陆廉抱在怀里。

    迷糊中,听到陆廉在喃喃叫她,“孔姐姐。”

    孔嫄应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抬头发现陆廉并没有醒,望着他紧锁的眉头,孔嫄心疼的用手轻轻抚平。

    陆廉发烧,和伤口有关,更因为吃食少,缺少喝的水,孔嫄放下陆廉,走到先前的位置。

    “能将碗借我用用吗?”

    天牢里很安静,她的声音虽然放的很低,但是四周都能听到。

    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男人凑了过来,声音隐着欢愉,“手。”

    孔嫄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将手伸了过去,男人这一次是两只手抚、摸着孔嫄的手,孔嫄压下心中想吐的恶心,差不多了才提醒男子拿碗。

    男子嘿嘿一笑,“小娘子若是让我往上摸摸,我还可以给你更多的干粮,我可以自己不吃省下来给你。”

    孔嫄紧抿着唇没有接话,拿过碗起身回到了铁窗旁,高高举起接起雨水来,雨下的大,孔嫄却也用了小半个时辰才接了一碗的雨水,孔嫄小心翼翼的端到陆廉身旁。

    陆廉已经陷入了晕迷,接来的雨水又来之不易,孔嫄喝到自己口中,再低头喂给陆廉,这样一来,也不用浪费掉,更是轻松的把水喂给了陆廉。

第一百二十七章:北地之行(13)

    接下来的两天里,孔嫄都是以相同的方式换了干粮回来,两人才坚持下来,陆廉的身子虽然瘦弱,但是在孔嫄的照顾和他自己的坚持下,终于挺了过来,只是大伤大病一场之后,整个人薄弱的像一阵风吹过就能倒下。

    第三天的早上,大牢里突然异常的热闹起来,孔嫄想着黑衣人的话,心知就是这一天了。

    孔嫄早就做了准备,这两天她并没有坐以待毙,那些人虽然搜身将她的东西都带走,但是并没有发现鞋底还有一套针灸用的针没有带走。

    这是她唯一能用到的地方,但是只能用一次,毕竟被发现了,那些人就会帮备,所以她不能轻易露出来。

    这一刻,孔嫄从未有过的绝望,她走过去坐在陆廉的身旁,“我知道你在怪自己,怪自己没有力能,却要靠我用那处办法去换得口粮。”

    孔嫄一下下将陆廉的发髻梳整齐,重新盘上,“从那一刻做决定起,我就想过不再嫁人。”

    陆廉没有波动的脸,终于有了神情,眸子慢慢变大,“孔姐姐...”

    孔嫄拦下他要说的话,笑着从旁边拿布轻轻给他擦脸,“伤口太深,又没有急时敷药,这道疤痕是去不掉了,不过男子的外貌并不重要,你不要放在心上。”

    陆廉紧握着她的手,“孔姐姐,你什么也没有做,更没有错...”

    “我知道,我并不是觉得有什么,而是原本就没有想过嫁人。”

    此时的陆廉哪里会相信,“孔姐姐,将来我娶你。”

    孔嫄却是笑了,当成小孩子冲动的话,“我一直把你当成弟弟,哪有姐姐嫁给弟弟的。”

    陆廉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孔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起了一会要搏斗的事情,“我以前听说有勋贵世家私下里养犯人,然后有暗下下赌注的事情,若是那样到也好办,只要我赢了,我们可以获得口粮,生命到不会受到威胁。”

    “我去。”陆廉要起身,可他浑身是伤,根本就没有力气,试了几次都动不得。

    孔嫄也同时按住他,“你这个样子,去了只是送死,那我做的这些又有什么用?”

    陆廉眼里充斥着恨意和不甘,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落到这一步还牵连到孔姐姐,他恨不能将那些人都杀了。

    “放心,我还有一套针灸在,只要找到机会,我就会赢。”孔嫄抱着侥幸心里地,却不敢保证,“不管如何,你要照顾好自己。”

    最后一句,也算是交代后事。

    陆廉握着她的手,双两通红,双唇微微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牢的夹道里,犯人们的叫声突然安静下来,而且狱卒的骂声也响起,甚至有鞭子的响声。

    不多时,他们这边也站了一个狱卒,定定的看着他们,黑衣男子带着冰冷的眸子,语气里也带着嫌恶,“准备好了吗?”

    孔嫄安抚的拍拍陆廉,起身走过去,离铁栏杆两步远时站住,淡淡的看着他,“准备好了。”

    黑衣男子不动,他身侧却有一个个子矮些的狱卒走出来,安静的打开锁,对孔嫄喊道,“出来吧。”

    孔嫄轻轻碰了碰手心里藏着的针,大步走了出去,听到身后的上锁的声音,孔嫄没有回头,跟在黑衣男子身后,大步往前走去。

    牢房两边的犯人看到一女子,叫喊声突然大了起来,这一次狱卒没有阻拦他们,而且陆续有犯人被带出来,各个人高马大,孔嫄走在其中,娇小又瘦弱,那些犯人看了就忍不住大笑。

    出大牢前每个人被套了黑罩,双手被捆着绳子,牵着往前走,经过一片寄静的地方,最后耳边突然变的喧哗起来,有女人的娇笑声,有男子的说话声。

    终于,牵着他们的人停下来,孔嫄额头上的布罩也被扯下来,是在外面,天已经黑了,火盆架着木头围出一片场地,而在场地的四周有白色的帐子,白纱浮动,隐隐看到里面人影卓卓,却看不清模样,说笑声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和自己料想的一样,孔嫄仍旧没有松气,她不知道规则是什么样的。

    铛的一声,铜锣响过,四下里终于安静下来。

    黑衣男子站在场地中间,声音大而低沉,“各位知道困兽规则,选自己看中的兽,各自己下庄。”

    他话音刚落,每个白帐里就有下人的身影走出来,下人也皆戴着面具,手里捧着盘子,上面是一叠厚厚的银票,这时也有黑衣人赶着孔嫄一行人走到场地中间。

    孔嫄独一个女子出声,立马引起一片议论声。

    有人先笑出声,“这到是有趣,弄了个小姑娘上来,不就是送死的吗?”

    男子于说完,立马又有人道,“我看到不尽然,若是没有能力,怎么能由个小姑娘上来。”

    “这话说的有趣,如此那不如你睹她赢。”

    隔着场地,帐子里面的人吵了起来,并没有出声拦着,这时被激的男子从帐子里走出来,他一身肥肉,就像个滚动的肉球,男子说话声胸口的肉也是一颤一颤的。

    “爷就是银子多,就看中这小姑娘,睹她又何妨。”说完,大手一挥让小厮去下睹。

    有人真睹了孔嫄赢,场面一时热闹起来。

    孔嫄木然的看着一切,直到每个庄家都下了睹,一些没有被下睹的犯人被带走,留下的都人高马大,看样子过的很好,并不似犯人,孔嫄有些明白了。

    这些犯人一直是办兽的赢家,他们靠着赢下来的赌注,才能在天牢里过的好。

    场地里的犯人正好三十人,黑衣人也重新宣布了规则,三局两胜,抽签决定。

    孔嫄抽到的是十一号,三十人被分成十组,每三人一组,只有一个人能赢,也就是三十人里有十人有机会获得奖励。

    而她这一组分别是十二和十三号,两个强壮的犯人,此时正一脸狡诈笑望着孔嫄,不但是他们两人,在旁人看来,与孔嫄一组也是幸运的,什么也不用做就能赢。

第一百二十八章:北地之行(14)

    孔嫄需要的正是对方放松警惕,然后她才有赢的机会,而且与她一组的两个犯人,很快困兽就开始,也不知是浊有意为难,孔嫄一组的比赛被安排到了最后一组进行。

    这也正给孔嫄观察的机会,犯人在一起厮杀皆是不要命般,其中有人甚至带了匕首进来,将对方一招毙命。

    孔嫄这个角度能看到,并不是匕首,而是似乎铁片一样的东西,被扎到的犯人,手捂在肚子上一点作用也不起,不出几息便没了呼吸。

    对于这一幕,所有人似见怪不怪,只有一些和孔嫄一样是第一次参加困兽的犯人,吓的脸色大白。

    这哪里是比赛,而是博命。

    孔嫄下意识的轻抚着手里的针,三个一组,她只需要争取最后在那两人博斗之后,自己能一招毙命而将对方放倒。

    血腥的场面,孔嫄没有被吓到,前世在流放之地,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的阴私她都见过,何况这种看人撕杀的事情。

    最后,终于沦到孔嫄三人上场,三人一组同时进行搏斗,两男子到没有将孔嫄放在眼里,只知道先将对方方倒,那么一个女子自然好对付。

    孔嫄站在那看着两人撕死,到是之前激胖男子下睹孔嫄的男子走出来,“就这样也能赢得比赛,我们到要看看怎么赢。”

    这当然是反话,他的话一度引起轰笑声。

    那胖男子出来也不甘的骂着孔嫄,“臭、娘们,你到是上啊,若是不能赢了,你就上小爷的床。”

    “放进床上的滋味更好一些。”那男人在一旁嘲笑。

    胖男子的脸色涨得通红,一双眼睛似喷火一样瞪着孔嫄,孔嫄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这些,她在寻找时机,只要看到一方倒下,她马上冲过去用针扎扎到穴位刺倒另一方。

    时间一点点过去,壮一些的男子到是没有打过对方,已经倒地不起,而另一方仍旧骑在男子身上一拳一拳的抡打着。

    孔嫄知道机会来了,就是在这一刻,四下里也一处叫声,喊着打死他,孔嫄趁机从身后冲上去,一扎对着男子头后扎去。

    这一手又快又准,还在打人的男子就这样直直的倒了下去,吵闹的场面突然安静下来,似连风都停了下来。

    孔嫄却过去,又对着地上被打的不能动的男子扎了一针,她要确保任何意外都不会发生。

    “怎么回事?”

    “她只动了一下?”

    “竟然是真的。”

    “哈哈哈,老子赢了。”

    耳边的声音乱成一片,孔嫄没有动,她就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眼前倒下的两个犯人,她赢了,真的赢了。

    但是这样的机会,或许只有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她和陆廉接下来要怎么办?

    孔嫄的脑子乱乱的,直到被带到一处房子,那个胖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孔嫄才回神。

    “不错。”胖男子像打量货物一样围着孔嫄走了几圈,一双贪色的眼睛里露出嫌弃来,“瘦了些,长的也普通,可惜了。”

    衣袖下,孔嫄的手紧紧的握着,同时因为男子的话也放下提着的心。

    “带下去吧。”男子不耐的挥挥手,孔嫄被黑衣人带了下付出。

    孔嫄跟着黑衣人,直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黑衣人停下来,孔嫄抬头,看到了那双冰冷侵毒的眸子,孔嫄知道困兽过后,还有事情在等着她。

    “我就知道你身上有秘密,不然我们的人怎么可能在天牢里失手。”黑衣盯着她,“是什么?要让我们动手,还是你自己交出来?或是再过问陆家二公子?”

    孔嫄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针交出去,黑衣人微愣,看到手里那细小的扎,眼睛慢慢眯起来,“原来如此。”

    下一句直戳破真相,“你会医术?”

    “自己看过书。”

    黑衣人却不信,“自己看书学的医术?我到不知道孔家人这般聪明。”

    孔嫄毫不避讳的迎视上他,“不然你以为呢?你们既然有这样日遮天的能力,自然能查到我的事。还是你们现在将我关在这里,还怕我一个女子?”

    黑衣人冷冷的看着她,随手将扎扔在地上,“好运不会永远伴随着你。”

    黑衣人走了,引孔嫄出来的男子走出来,带着孔嫄到一处屋子,里面放满了吃食,这时男子开口了,“你可以将东西带回牢房,不过只能靠你一个人,能带多少就带多少,不能让别人帮忙。”

    孔嫄呼出一口气,“只能带一次吗?”

    男子,“你觉得呢?”

    孔嫄,“好,给我半个时辰。”

    她不敢耽搁,在屋里扫了一圈,先看到床上放着的被子,大步走过去将被子铺好,随后将桌子上的吃食往被子上装,被子很厚,加上里面装了东西,用桌布捆起之后很大,孔嫄仍旧没有停下来,一直往被子里装,只到装不下,将四个角用床帐捆到一起,最后抱了一个瓷花瓶,孔嫄是拖着被子走的,并没有自己抱着。

    那男子显然也没有料到孔嫄会想到这个方法,愣了愣,随弄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来,却也没有拦着,大步走在前面,还催着孔嫄快点。

    孔嫄忍着半肩的痛,扯着被子一路回到牢房里,外面的天已经泛亮了,在进天牢前,孔嫄发现天牢在山里,四周都山,并没有房子建筑,除了这一处院子。

    视线又暗下来,孔嫄拉着东西下了台阶,走下地牢。

    路过牢房的夹道,孔嫄没有去回视那些盯着她的犯人,木着脸走回去,一直到回到牢房,狱卒锁着门离开,孔嫄才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孔姐姐。”陆廉扑过去。

    谁也不知道这一晚他是怎么熬过来的,那些犯人已经回来了,只有孔姐姐没有回来,陆廉红着一双眼睛,里面似有血要滴出来。

    孔嫄知道吓到了他,轻轻拍拍他的手,“我没事,你看我拿回来很多东西。”

    陆廉握着她的手,仍旧不松,孔嫄为了让他不担心,故意把困兽的事说的很简单很轻松,陆廉的手指却抠进了肉里。

第一百二十九章:北地之行(15)

    孔嫄被子时的东西都挪到地上,又把干草堆在一起,最后将被子铺在上面,扶着陆廉躺上去,铺一半盖一半。

    之后才看拿来的东西,吃是装在壶里的,但是并不多,而她抱回来的瓷瓶里面,是洗手盆里的干净水,她也装了回来,用来给陆廉擦身子。

    吃食就很多了,有烧鸡有点心,还有一烧酒,更有几个苹果,而用的东西孔嫄拿了盆,干净的帕子还有蜡烛,只要能拿的她都拿了。

    乱七八糟的一堆。

    孔嫄先喂陆廉喝了水,吃了一只鸡根,这才端了水盆到他身旁,“你身上的伤口得处理,不然溃烂下去,整个人还会发烧,最后命都保不住。”

    刚刚拿的东西里,独没有药材。

    唯一能用上的也就是这壶烧酒了。

    陆廉点头,“孔姐姐,你弄吧,我不怕疼。”

    包伤口的布已经粘到伤口上,要把布拿下来,怎么会不疼,有些地方是没有粘在一起,可还在冒着血水,应该是伤口溃烂了,这样一来就要把溃烂的地方刮掉。

    孔嫄深吸一口气,把在屋里拿出来的铜筷子握在手里,这才沾湿帕子一点点阴湿伤口上的布,这样再扯下来时也不会太疼,虽然很小心,每个伤口打量,还是流了血,一盆清水很快就变成了血红色。

    陆廉的额头上布瞒了汗珠,下唇也咬出血,却一声也没有吭。

    孔嫄不敢抬头看,她怕看了一眼,就再也下不去手。

    很快所有的伤口上绑着的布都拿下来,便是那些有溃烂的伤口,也被用铜筷将腐烂的肉刮下来,孔嫄将污血到在牢房的角落,将瓷瓶里剩下最后的清水掉进盆里,重新将伤口擦试一次,最后用干净的帕子沾上酒再擦伤口。

    感觉到陆廉紧绷起来的身子,孔嫄手顿了顿,没有停却加快的动作,又用带回来的干净床帐撕扯成条,将伤口重新包好,一切弄完,陆廉已经晕了过去,孔嫄也出了一身的汗。

    只是孔嫄还没有等喘口气,就听到身后有动静,她猛的回头,竟发身牢房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大汉,牢房时的视线很晕暗,纵然如此,孔嫄还是能看到男子盯着她露出的贪婪目光。

    男子开了口,“小娘子,你这么能干,跟了我吧,照顾这么个要死的人做什么,岂不是白折浪费时间,何况他也不能让你舒服。”

    听着声音,孔嫄认出来了,“是你。”

    正是隔壁那个摸她手换吃食的男子,他是怎么进来的?

    孔嫄目光往铁栏杆那里扫,门并没有打开。

    男子往前走,淫笑起来,“小娘子还记得我,可见心里是有我的。”

    孔嫄坐在地上,仍旧不动,由着男子蹲下身子,说话时满口的臭气扑在她脸上,带着茧子的手也落在她脸颊上,慢慢的滑动着。

    一起一落,孔嫄从鞋底摸出来的针已经落在男子头上,手收回来,男子也闷声倒下。

    孔嫄心跳加快,她转身握起铜筷,对着男子的喉咙几次没有下付出手,手在半空中被握住,孔嫄回头,发现是陆廉,正想着他是什么时候醒的,手被握紧落下去,只听噗哧一声,硬物刺进物体里的声音,有温热的东西喷落在孔嫄的手上。

    她身子微微一颤,目光对上陆廉平静的目光,没由来的后背一冷。

    她在陆廉平静的眸子里看到了无尽的杀意和寒冷,更有着的嗜血的疯狂。

    下一刻,搭在她手上的手无力的滑落,陆廉整个人也向后倒去,孔嫄顾不上害怕,慌乱的回手扶住人,发现陆廉又晕了过去。

    孔嫄将人放好,盖好被子,盯着他的脸看。

    刚刚那一刻她是害怕的,仿佛看到了死亡,那样的寒意却是从陆廉的身上传来的,转念想到陆廉是为了她,竟也不觉害怕了,毕竟陆廉也是被逼的,看着她下不去手,才如此。

    无暇多想,还有一具尸体等着处理。

    孔嫄奇怪这人是怎么进到她们牢房的,她先在牢房四周转,终于在靠着男子牢房的那处墙角地面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有一小堆干草,只是有些脏了,孔嫄进来后也没有碰过,她用脚踢开,一个一人多粗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这人怕是从这里钻过来的,看这洞到也像新挖的。

    孔嫄没时间多琢磨,她先将男子的尸体拖到洞口,自己跳下去,然后扯着男子落进洞时,如此倒着往里爬,费劲又吃力,又怕狱卒这时会过来,孔嫄不敢歇着,等将男子的尸体拖回隔壁牢房时,她也被一身的汗打湿了衣服,人不能这样放着,孔洞扫了一周,将破碗那里放着的筷子拿起来,对着男子还在流血的喉咙插进去,又将尸体脱离墙角的洞口,随后用干草将地上的血迹擦试着。

    很庆幸他们是在牢房的一边,又是晚上,犯人早就休息没有人注意这里,孔嫄将牢房都处理好,这才跳回洞里,又将干草覆盖在上面,这才钻回洞里。

    回到自己的牢房,孔嫄一边擦地上的血迹,一边想着心里刚刚升出来的大胆想法。

    既然胳膊能挖洞,那他们能不能顺着那个洞挖到外面去?

    这前她发现这里是山,如果他们逃出去躲进山里,就有活的机会。

    在这里半了几天,终于找到了生的希望,孔嫄又充满了干劲,她吃了两块占心,吃食有限,这几天那些黑衣人定不会再给他们吃食,三日后又要困兽,孔嫄并不打算参加。

    第一次能赢已经是侥幸,现在她就要利用这几天的时间,挖出一个洞,然后在他们困兽警惕放松的时候逃出去。

    心里的了计划,孔嫄当晚也没有闲着,又下了几次洞,她发现洞里的泥很轻,用铜筷子就可以戳下来,只是这样太慢,回来后她的目光在牢房里扫着,最后落在了铜盆上,唇角慢慢勾了起来。

    一直到天亮,孔嫄一盆盆的把挖出来的土用铜盆端到另一边的洞口处,她要将隔壁牢房里的洞堵上,这样接下来他们挖洞也会方便,更不会惊动对方。

第一百三十章:北地之行(16)

    天亮后,听到牢房里狱卒喊开饭了,孔嫄这才趴上来,她挖洞的时候把外衫脱了,赶到狱卒发现隔壁的男子死之前,又穿回去,还用帕子擦了擦脸,手摸着发髻没有漏洞,这才坐回到陆廉的身边。

    陆廉的伤口处理后,许是有了免疫力,昨晚并没有发烧,醒过几次,孔嫄喂了他睡,他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到打饭的狱卒发现胳膊的男子喊了几声也没有动静时,这才发现情况不对,一时之间注意力都聚中在这边,陆廉也醒了,孔嫄扶着他一起走到栏杆处去观望。

    很快得了消息的黑衣人过来,打开锁进去后检查一番,其中一个说,“自杀的。”

    另一个黑衣人却没有说话。

    孔嫄心也揪了起来,她希望这件事快点过去,条件有限,她也没有别的能力去处理收尾,好在另一个黑衣男子也没有说什么,就让人将尸体抬了出去。

    牢房里没有光线,地上又有干草,孔嫄擦过了血迹,事情也就这么掩盖过去。

    打饭的今日仍旧没有给孔嫄他们饭食,孔嫄早就料到了,她扶着陆廉回到铺子躺下,又撕了鸡肉喂他,听着狱卒离开了,这才凑到陆廉的耳边,将昨晚她挖洞的事情说了。

    陆廉并没有惊讶,“那人突然出现在我们这里,我想着就是有什么同道。”

    可也正是这个意外,让他们找到了生机。

    陆廉目光灼灼,“我和你一起挖。”

    孔嫄干了一宿,前一晚又困兽,此时困的双两睁不开,她靠在他身旁,“你养好身子,这样等时机成熟,我们才能逃出去。”

    陆廉明白她担心的是什么,这种一点忙帮不上的无力感,让他心底又涌出无限的恨意,可他不想让孔姐姐担心,只能点头。

    白天,孔嫄睡了一会儿,醒来之后由陆廉盯梢,她继续挖洞,吃食她这边省着吃还能挺三天,可是水已经没有了,好在第二天晚上又下雨了,孔嫄把能接水的东西都摆了出来,接的水也够两个人用了。

    唯一不方便的地方就是方便的时候,孔嫄以前不知道陆廉是男子,所以也没有顾虑,眼下知道了,就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每晚等陆廉睡下后再去方便,白天也极少喝水。

    三天来几乎不睡不眠,洞里的土开始好挖,因为是往下挖,算着一墙的厚度往上挖时越挖越难弄,孔嫄的手上也全是血泡,她就用布把手包起来继续挖。

    第三天早上,牢房里又吵闹起来,困兽的日子又到了,这一次黑衣人过来时,孔嫄和陆廉坐在一起,只看着对方,并没有起身。

    黑衣男子冷眼扫了二人一眼,转身离去。

    孔嫄明白对方在等,知道他们那点食物熬不了多久,所以这次不参加,下次她一定会参加,根本不用逼她。

    黑衣人走了,牢房里也慢慢安静下来,孔嫄继续去挖洞,这一晚直到深夜困兽的犯人回来,孔嫄终于挖到顶了。

    她只觉得头顶的土一松,都踏了下来,她低头闭眼,直到上面再没有东西坠落才抬头。

    透过黑黑的洞,能看到天空中的星星和月亮。

    带着芳草的空气也扑面而来。

    孔嫄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然后才慢慢的往上趴,又探出头去,眼里的欣喜慢慢退去,她看到了院墙。

    这一处的牢房并不是靠着院墙,离院墙足足还有十多尺的距离。

    孔嫄左右打量了一眼,这一处并没有人经过,她又回到牢房,将寻来的干草抱在怀里要再回去,被陆廉叫住。

    “孔姐姐,干草不行,最后是树枝,这样外面看着也不会多想。”

    被他一提醒,孔嫄注意到了,确实不行,干草只有牢房里有,突然出现在牢房外面,定会有人注意。

    孔嫄心一横,看着仅剩下的点心,咬了咬牙,“我们今晚就走。”

    于其担心挖的洞被发现,又在牢房里熬着,到不如今晚就逃,“我去外面放一把火,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我们两个在跳墙逃走。我刚刚注意到院墙那边有靠着的大树,我们趴上树,就可以逃掉。”

    陆廉想了一下点点头,已经是凌晨,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就钻进了地洞里,东西都用布包着,被孔嫄背在身上。

    两人慢慢的趴出地洞,在天牢里不见风,终于又闻到新鲜的空气,孔嫄精神大振,陆廉拉着孔嫄站在洞口没有动,静静的观察着四周。

    “孔姐姐,你放火反而会引起他们注意,毕竟们找不到厨房在哪里,不如眼下我们就逃。”陆廉有他的看法,“这处大牢关在山里,想来他们也不会想到会有犯人逃出去,今晚又是他们困兽的日子,那些人定在前院庆祝,天牢这边更不会多留人。”

    听他分析,孔嫄也注意到前院隐隐有笑声传来,她自然是相信陆廉的,两人试着爬树,陆廉虽然身上有伤,动作却很敏捷,反而孔嫄爬树的时候很吃力,跟本就爬不上去。

    还是陆廉一边爬,一边拉她,或者说她就是借着陆廉的力气,这才爬到树上。

    两人顺着树又跳到墙上,最后又跳到墙外。

    孔嫄身子在地上滚了两圈,这才止住,她忙去找陆廉,发现陆廉在挣扎着坐起来,因为身上的伤口半响也没有坐起来,便是一阵心疼。

    两人互相搀扶,刚躲进树林里,就听到院墙那边吵闹起来,定是有人发现他们两个不见了。

    两人快步的往树林深处跑去,没走出几百米,陆廉就拉着孔嫄躲进了草丛里,一边捂住她的嘴。

    孔嫄一动也不敢动,耳边是树叶的沙沙声,时间一点点过去,这沙沙声里,又有脚步声传来。

    孔嫄憋的连呼吸都忘记了,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而脚步声也越来越近,然后在他们附近停下来。

    “树干上有血迹,人应该在这个方向,找几只猎犬进来,定要将人找到。”男人的声音阴冷,孔嫄却记得是那个黑衣男子。

    有人应声,很快脚步声响起,人应该走了,孔嫄和陆廉才慢慢坐起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北地之行(17)

    那些人要带猎犬过来,两人便是跑的多远都不可能逃掉,孔嫄急了,脑子乱乱的,一时也想不到办法。

    感觉到手上一凉,她低下头,发现一只皮包骨的手落在她手上,她又抬起头望着陆廉。

    “孔姐姐,没事的。”陆廉的声音很轻,却瞬间安抚了孔嫄,“猎犬的鼻子虽然厉害,不过我们这里有办法。”

    他没有起来,而是往前爬了几步,手抓起一把黑泥,“只要把这个摸在身上,就能去掉我们身上的气味。”

    孔嫄也爬过去,看到一个浅浅的泥漟,莫名的笑了,“其实人生有这一段经力也很好,似乎平生什么也不敢做的事情,这一次都做了。”

    陆廉也笑了,孔嫄发现他笑起来时特别好看,那双杏眼眯着,就像午后享受太阳的猫。

    两人在泥里滚了几圈,最后又怕还不行,又用泥巴摸了厚厚的一层,做完一切也没有停着,踩在泥里继续往前走,这一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听到身后有狗叫声,两人才停下来,就躺在泥地里不一动不动,有草遮挡着,又是晚上,根本发现不了这里有人。

    正如陆廉预料的那样,猎犬并没有发现两人,听音反而往远处而去,一直到听不见声音,孔嫄想起身,只是陆廉没有动,有了上次的经验,她也没敢动。

    两人手牵在一起,陆廉一直紧紧抓着她,呼吸慢慢平缓,甚至还有蛤蟆从身上跳过,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就停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些天又太累了,躺在稀泥里,孔嫄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糊中又被轻声的说话声吵醒,意识到她在什么环境下,猛的整个人就清醒了,而那些话也同时传进耳里。

    “深山老林,除非翻过这座山,才能往北地而去,山路险峻,又有土匪,就凭他们两个能翻过去?头儿也太看得起他们了。”

    另一道声音阴沉,“别忘记在天牢里咱们的人是怎么死的。”

    第一个说话的男子不语了。

    “不要大意,安排下去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睿王的大业不能有一点威胁。”

    “是,属下这就去。”

    悉悉缩宿的声音消失了,孔嫄明明浑身已经湿透了,又躺在稀泥里,仍旧觉得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在想那时听到狗走远了,而直接起来,她和陆廉是不是又被抓了回去。

    那下场会怎么样?

    陆廉已经挨了一次打,这些天都没有养回来,再来一次,许是命都没有了。

    后怕让孔嫄连呼吸都不敢,直到身边的陆廉起来,踉跄的拉着她,孔嫄才麻木的坐起来,两人走到干净的草丛里坐下,谁也没有说话。

    陆廉仍旧紧紧握着她的手,慢慢传来的热度,让孔嫄缓了过来,“他们既然在路上安排了人,我们也不要太赶路,先把你身子养好,这里既然有稀泥,附近应该有水源,我们先找一下,把身上洗干净,等天亮了我再找找草药。”

    陆廉声音低低,“孔姐姐,如果再被他们找到,我拖住他们,你自己跑。”

    “我自己怎么跑?你放心我一个人?”孔嫄笑着抹掉脸上的泥,又给他把脸上的泥弄掉,“好了,不要再愧疚,以后姐姐老了,还等着你照顾你,毕竟我大哥结婚,我也不能总赖在府中,到时我找个尼姑庵,你不时的去看看姐姐,姐姐就知足了。”

    “姐姐可以嫁人。”陆廉听到她要出家,声音有些急。

    “不是发生了这些事我不想嫁人,而是我就没有想过嫁人。”明明多活了一世,只要想起嫁人,孔嫄直觉就排斥,也不知道前世到底发生了何事,她对嫁人这么排斥。

    联想到对墨家人的不喜欢,孔嫄一度怀疑前世她嫁的就是墨敏中,毕竟两家都在抄家的路上,年岁也算相当,在塞北那种地方,两人结亲也正常合理,没有更相当的了。

    陆廉抿着唇。

    天还没有亮,孔嫄也没有多说,简单将两个人身上的泥弄下去,让他在树下坐着,这才起身附近找水,并没有小溪,她想到之前在树林草丛里发现的泉眼,这次也多往草丛里找,果然让她找到一处泉眼,还是热的。

    她高兴不已,先自己洗了脸,又回去拉了陆廉过来,陆廉身上绑着布,上面都是伤口,现在都被泥水弄湿了,孔嫄不看也知道伤口好不到哪里去,就帮着陆廉将布都解开,又一点点将伤口身子擦干净,开始时将陆廉当女孩子,后来当成小孩子弟弟,做起这些来也就没有什么避讳的。

    陆廉似也早就习惯了,他身上的伤口又都裂开,虽然擦洗干净却也都发炎了。

    孔嫄他们逃出来时,带着包裹,里面孔嫄装了一些剩下的床帐,就将床帐在泉眼处洗干净,重新给陆廉的伤口包上。

    最后将陆廉扶到一旁坐下休息,孔嫄才自己擦洗起来,衣服也都洗了,然后拧的不滴水就穿在身上,风一吹过,浑身就是一冷,却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穿着泥衣服在身上。

    两人都弄干净,天已经亮了,树林里的鸟叫声也多了。

    两人带的点心好在放在壶里,壶口又用布堵着,到也没有弄脏,只是点心剩的毕竟不多,两人一人分一几块就没了。

    算是逃了出来,孔嫄虽然浑身很疲惫,却也精神,她在晨雾中在附近找着,这一处有温泉,那么植物长的就一定比旁处要好,在一丛丛绿色中,孔嫄找到了几株草药,只要有消炎去毒作用的,她都拿没放过,便是有毒的也踩下来,或许以后还能起到保命的作用。

    回去后先把能用的药草让陆廉嚼着,孔嫄坐下来休息片刻,就又往远一点的地方走,不担要找草药,还要找吃食。

    这个时节,兔子到是多了,孔嫄抓不到,只能折了枝条回去打算做个笼子陷井,陆廉听说她是要抓兔子,笑着拦下了她,然后起身说他去抓,让孔嫄等他,孔嫄不等拦着,人已经走出几步,又不敢喊出声来,只能看着他走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北地之行(18)

    孔嫄没有等多久,就见陆廉提着两只兔子走了回来,孔嫄高兴接过来,却见陆廉低头咳了两声,而用衣袖遮住的嘴竟见了红。

    孔嫄死掉的兔子扔在地上,拉过他的衣袖又看向他的唇,上面也带着星点的红,神情严肃起来,直接把上他的脉。

    “你要休息,也要吃药。”孔嫄只说了这一句,就将人按回去坐下,“你的肺子有毛病,若再抻下去,会落下肺痴的毛病。”

    肺疾落下,根本治不好,只能拖着。

    陆廉用衣袖压在唇上,忍着咳意点点头,此时还想让气氛轻松些,打趣道,“孔姐姐医术高明,就是再重的病也吓跑了。”

    孔嫄笑不出来,戳戳他的头,回想前世到没有听说嗜血侯身子不好的传言,只希望这一世也是如此吧。

    孔嫄将包裹里的瓷器碎片拿出来,这是他们跑出来时知道带不走,直接将那个瓷瓶打破,碎片带了出来做匕首,毕竟也没有可用的,此时用来给兔子拨皮都吃力,好在能用上。

    两只兔皮孔嫄将里面洗干净,铺在草丛上,只等干了,可以用来保暖,这才去洗兔肉,兔肉洗出来了,总不能生吃,这时就是个难题了。

    孔嫄想办法时,就坐在陆廉的身边,望着远处的山,高而险峻,两人要翻过去,也不知道要多久,还有上面的土匪,也是个难题。

    “晚上烧了吧。”陆廉低咳了一声,“晚上用泥将兔子包起来,放到火堆里烧,待天将黑不黑的时候起火,火堆小一些,也不会让人发现。”

    黑天烧火起亮光,现在烧火能看到烟,那么将黑不黑的时候,老人都把那个时候叫鬼点灯,做起这些是容易些。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个季节,连个野果子都没有。

    孔嫄让陆廉休息,她也累的一动不想动,却不想白天的时间浪费掉,又起身去找草药了,这一次她走的远点,这一处也有泉眼,却是冷水,孔嫄自己先喝了个饱,又带着找到的草药回去,将壶拿了过来,打了一壶回去给陆廉。

    陆廉的身子有些热,孔嫄怕他又发烧,摸到兔皮已经干了,兔毛挨着身子给他披到身上,兔皮并不大,孔嫄觉得也就能遮个肩,可看到几乎将陆廉围起来的两张兔皮,孔嫄心狠狠的拧了一下。

    陆廉太瘦了,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把骨头。

    孔嫄没有说,只是将他搂在怀里,在他压抑咳嗽的时候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感觉到怀里的人睡了,孔嫄才慢慢的将他靠到树干上。

    这一次她没有走远,只在附近找着干树枝,只等着用来点火,日头正头顶,浑身也有了暖意,孔嫄回到陆廉的身边,手在他额头上探了一下,没有发烧,她才松了口气。

    靠着陆廉坐下,孔嫄将他的头抬起放在自己的腿上,自始至终陆廉都没有醒,换作是以前,只要有一点动静,人就惊醒了,此时可知他的身子一定很脆弱。

    孔嫄太累了,坐下没有多久,闭上眼睛就睡了,这一觉睡的并不沉,迷迷糊糊中,能听到此起彼伏的鸟叫声,直到耳边慢慢安静下来,她反而醒了。

    坐在树下,能看到将落的太阳,已经傍晚了。

    陆廉仍旧没有醒,孔嫄轻手将他放好,又将兔皮给他扯了扯,摸到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干了,晚上也能好受些,这才去生活。

    干草还有扯下来的兔毛,钻木取木并不容易,在前世在塞北的时候,孔嫄已经做的很熟练,所以此时对她来说并不难。

    点起火后,望着树林里的迷雾,孔嫄唇角微微勾起,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用泥裹起来的兔子早就扔进了火堆,火不能点的太旺,却也不能灭了,直到太阳落下去,树林里的雾没有退去,反而越来越浓了,孔嫄没有灭掉火堆,而是去附近又找了些粗壮的干树枝回来,只要雾不下去,他们就可以一直生着火堆。

    抱着树枝回来时,陆廉也醒了,孔嫄放下树枝,把水壶递给他让他喝了水,两人坐在火堆旁烤着火,一边将其中一只兔子弄出来,打掉外面的泥,肉香味扑鼻而来。

    孔嫄高兴的给陆廉擦手,又扯了肉递给他,陆廉红着脸接过来,“孔姐姐,我是不是很麻烦,处处让你照顾。”

    孔嫄笑道,“我习惯了。”

    说完,她自己却愣住了,习惯照顾孩子?难不成前世她还有过孩子?

    是了,既然嫁人了,自然是有孩子的啊。

    孔嫄微愣过后,见陆廉看着她,将话带回来,“我习惯照顾别人。”

    陆廉点点头,明知道她在说谎,也没有追问,两人确实饿了,一只兔子吃了大半,这样还剩下一只半,足够两人吃三天的了。

    这三天来,孔嫄算着找草药给陆廉吃,若是效果好,陆廉的身子也可以继续赶路,不然还要再养些天。

    树林里下了雾,晚上就会冷一些,好在有火堆,孔嫄和陆廉就坐在火堆旁坐着,两人白天睡的多了,晚上反而不困了。

    陆廉说要起来去打猎,晚上更好打一些,孔嫄拦下了他,只说剩下的够两人吃了,等他身子养养再说,陆廉只能又坐回去。

    逃生的路上,两人难得有这样安逸的时候,也趁着这个时候安排起接下来的行程。

    山是一定要爬,按那些人的说法,这也是最快的路,爬山对两人来说比被追杀容易,就是要如何避开土匪,而那些土匪又在哪里,这才是个难题。

    难让那些杀手能忌讳的土匪,可见也不是小角色。

    孔嫄觉得她和陆廉就是两头等着被宰的羊,心下一横,“不如绕路,不爬山,从山角下绕过去,从北面走。”

    孔嫄拿着手时的树枝在地上戳了戳,地上画了一个山,她戳的地方正是山的另一侧,“此时我们就在往山角下走,我们完全可以不上山,从底下绕过去,不过我们的想法,他们一定能猜到,只要想着避开那些杀手,就可以安全逃出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北地之行(19)

    陆廉到觉得这样不行。

    “那些人说我们会翻山,可见山底一定不能走,我猜想山下不是沼泽就是大河,只有一条路能通过大河到山的那边,不管怎么样,都缠不开那里。”

    孙嫄没想到这一点,现在听了,到也觉得是这样,不由得泄气,“现在看来只能硬着头皮走了。”

    陆廉笑了,“难得听到孔姐姐也有叹气的时候。”

    孔嫄笑,“你说的对,不能叹气,我们要打起精神来,翻过山,就可以到北过,然后我就可以去塞北找家人了。”

    听到她要离开,陆廉的笑淡了些,不过还是用力的点了点竭泽而渔。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仍旧有雾,不过很淡,孔嫄是等到第三天的早上点的火,天大亮之后熄了火,将树枝铺到烧过的面上,这样热气慢慢的往上透,人躺在上面也觉得很暖。

    这三天,孔嫄也四处找着草药,只要是能用上的,都会摘回来,说来也幸运,还让她发现了野生蜂巢,浑身敷着泥她将蜂巢捅了下来,将蜂蜜都倒进壶里,出发时也方便带在身上。

    第四天时,兔肉也吃的差不多了,陆廉的气色也好了许多,身上的伤口在这三天里也结了痂,两张兔皮,保暖是有用,可是太小了,到底不能做被子一样挡风,到是两人的鞋已经全磨破了,两人要赶路脚就要保护好,在临出发前,孔嫄将兔皮割开,每只脚包了一块。

    两人的方向就是前面的大山,看着很近,却正中了那句望山跑死马的话,走了两天仍旧觉得是在原地,根本没有移动地方。

    这天晚上,两人找一处大石头处休息,“没有走错,路有点远。”

    陆廉忍着咳了一声,“实在不行便休息几天,我看到姐姐这几天身子也不舒服。”

    孔嫄的月事来了,又没有用来换湿的东西,只能靠多去方便解决问题,自己临时用草木灰和布包起来月事带,也不如在府中加了棉花的顶用。

    这两天孔嫄确实被折腾的够呛。

    加上赶咱又吃不饱,孔嫄就没有这么难受过。

    不过已经第三天了,最多的两天已经过去了,孔嫄笑着拒绝,“还是赶路吧。”

    陆廉没有再劝,只是晚上却执意让孔嫄靠着他睡,也不肯再躺下,孔嫄又担心他身体,最后两人一商量都躺在干草堆上,这样靠在一起也能取暖。

    晚上怕引来那些杀手的注意,也没有生火,这几天白天吃的也多是鸟蛋,实在饿的顶不住了,就喝口蜂蜜。

    进入六月,山里仍旧很冷,特别是晚上人睡沉之后,身体的温度降低,更容易感觉到冷。

    黑暗里两个人慢慢靠紧,慢慢搂在一起,在彼此的身上取暖,纵然如此,孔嫄还是冷的瑟瑟发抖。

    陆廉并没有睡,不远处有动静,虽然很轻,仍旧将他惊醒,他没有动,一直听着不远处的动静,隐隐有人在小声交谈,却听不清在说什么,但是能估测到人离他们十仗的距离。

    一直到那片声音消失,一切又变的安静,陆廉才抬起手,他的手落在自己那边张是刀疤的脸上,眼前是孔姐姐那张秀美的脸。

    在天牢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死掉,那些人找不到东西,也不会留活口,而在这个时候,她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他从防备到贪恋她的好,甚至自私的不想分给任何人,哪怕是她的家人。

    可他从天牢里活着出来,联系到了暗卫,可惜暗卫也被渗透,望着黑暗中不远处的大山,翻过那里等待他的又是什么?

    次日,孔嫄是被暖醒的,睁开眼又马上闭上,日头很高,他们睡的这一处左右很少有树,太阳能晒进来,落在人身上暖暖的。

    慢慢适应了光线,孔嫄睁开眼,才发现她正挤在陆廉的怀里,脸贴在他的胸口上,抬头就能看到陆廉安静的睡颜。

    这时陆廉也醒了,双目对上,孔嫄没有害羞,反而笑道,“我怎么跑你怀里来了?”

    “昨晚没有觉得冷。”陆廉羞涩的低下头。

    孔嫄也觉得是这样,“昨晚确实睡的比往常好了些,那以后每晚都一起睡吧,在外逃命,也没那么多的顾虑。”

    陆廉用力的点头,“听孔姐姐的。”

    他衣袖下的手,手指不自觉的捻了捻,昨晚搂着孔姐姐睡时,碰到她身子时感受到的柔软,他仍旧记得,甚至让他有些留恋。

    空旷的树林里,只有两人,这几天一直也没有人追上了,孔嫄也没有放松警惕,加上两人吃的不好,体力跟不上,赶路也就快不了。

    孔嫄甚至觉得自己走几步就要喘上喘,才能再接着走,太饿了,鸟蛋不顶饿,还是生吃的,蜂蜜也只是让他们不至于饿的晕过去。

    这么大的体力消耗,他们要吃肉才可以。

    树林里到是时常能碰到野兔,可就他俩这体力,跟本追上兔子,何况即便是追上了,也不能生着吃啊。

    这一天走到下午,就阴了天,眼看着雨就要来了,孔嫄也不想再走了,附近看了一眼,看到一个大石头,就和陆廉躲去了那里。

    陆廉看着没有下雨,“孔姐姐,我去看看能不能打只野兔,下雨后树林里的雾重,我们可以点火。”

    听到可以生火,孔嫄也有了动力,“我去捡柴。”

    两人分工,孔嫄不敢走的太远,就在附近找,树林里最不缺的就是枯枝,孔嫄拾了一大堆,其间有草药就踩回来,陆廉回来的很晚,雨滴落下来,才见他回来。

    手里提着两只处理好的野兔,孔嫄肚子又叫了,脸忍不住一热,好在陆廉没有听到。

    仍旧和上次一样,是用泥裹起来,然后放在火里烧,陆廉并没有坐等着吃,而是又出去打猎了。

    他说趁着今天好生火,多弄几只,这样两个人也不用挨饿,孔嫄却知道是她这两天的样子落在陆廉的眼里,照顾她,陆廉才会这般。

    这时候自己在这里生火,孔嫄便将拨下来的兔皮里面有血腥的地方靠近火烤干,四张兔皮可以简单做一个外衣。

第一百三十四章:北地之行(20)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孔嫄已经将两只兔皮里面都烤干了,顺手找了粗的树枝过来,用力的在兔皮上捶打着,这样兔皮穿起来能软一些。

    身后的石头遮挡了一大片雨淋不到的地方,孔嫄将柴也都堆到了里面,烤着火也驱散了雨天带来的寒冷。

    手里的活都做完了,时间一点点过去,仍旧没有看到陆廉回来,孔嫄有些着急,突然听到石头后面有脚步声,孔嫄忙起身,可待看到冲进来避雨的身影后,她身体里的血液被冻住了。

    是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黑衣人看着火堆,又看向独自一人的孔嫄,慢慢的走过去,孔嫄随着他的步子慢慢往后退,直到无处可退,身子与石头紧紧挨到一起。

    黑衣人将她逼到里角,没有再上前,冰冷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果然还是这样的雨天更好找到人。”

    孔嫄紧抿着唇不语。

    她到不担心陆廉出事,陆廉回来一定会看到山洞里的一切,她只希望陆廉不要冲动的冲出来。

    但是以陆廉的性格,不可能有看着她遇险而躲起来,所以她要将黑衣人引开,或者将黑衣人杀了。

    孔嫄脑子转的飞快,却想不出任何办法,这时她感觉到有一只冰冷的手正抚着她的脸,那只冰冷的手似毒蛇的信子。

    她慢慢抬头,对上黑衣男子阴鸷的目光,她勾起唇角给了对方一个温柔的笑,身子也慢慢的靠过去,靠在黑衣男人身上,见他并没有推开自己,孔嫄才敢再动,她的手慢慢的勾到黑衣男人的脖子,而黑衣男子并没有阻拦,就低头盯着她。

    孔嫄心跳加快,她没有与男子这般亲近过,陆廉虽是男子,她只当做孩子和弟弟,从未有过男女之别,此时她要用尽全身力气,勾引这个男人,让他放松警惕,然后找机会杀掉他。

    随着孔嫄的动作,黑衣男子终于有了反应,他双手紧握住她的腰,用力往自己怀里一带,语气嘲弄手却用力一扯,将孔嫄的外衫扯掉。

    “大儒家的女子,味道一定与春花楼里的姑娘不同。”

    虽不知道春花楼是什么地方,可听男子的话也能猜到是妓、院一类的地方。

    孔嫄的身子被重重顶在墙上,她闷哼一声,咬牙忍着男人的手在她的身上乱动,而那只握在手里的针迟迟没有落下去。

    她知道黑衣男子也在试探她,或者就等着她出手,所以她一定要一招就制服对方。

    直觉的感觉到了什么,孔嫄往雨中望去,虽然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可她的目光却落在一处点,她知道陆廉站在那。

    怀里的身子突然僵住,黑衣男子低头,随后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目光也落在雨中的树林里。

    就是这一刻,孔嫄手起针落,可惜手落在半空中就被握住,黑衣男子冷笑出声,“能忍这么久,我还以为要等到我把你拨光。”

    孔嫄咬着下唇,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以为只有扎头才能将人放倒?”

    黑衣男子眯起眼睛,慢慢低头,落在那只放在他腿上的手,另一只手松开,却再次落在孔嫄的脖子上,用力的掐紧。

    窒息感瞬间传来,孔嫄仍旧没有松手,那只握着针的手仍旧紧紧的按在男人的腿上没有动。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胸口要裂开时,身子狠狠的摔倒在地,空气重新吸入,孔嫄趴在地上用力的咳着,感觉到手搭在肩上,她用力的甩开,同时往后退,待看到是陆廉后,整个人才瘫软在地上。

    “孔姐姐,没事了,我去把他处理掉。”陆廉把人扶起来,靠着石头坐下为,扫了眼烤干的兔皮,拿过来披到她的身上,抱了抱她才转身拖着黑衣男子往树林里走去。

    树林里,陆廉将黑衣男子的衣服脱下,身上的东西都拿到一旁,抽出剑先是挑了男子的手筋脚筋,一刀切了男子的舌头,男子原就是晕迷,此时被痛醒,却发现根本起不来,他目瞪向陆廉。

    “摸过了,就要付出代价。”陆廉的声音很轻,一剑又落下,削掉男子一只手,男子痛的在地上打滚。

    陆廉却是一剑一剑的削下去,直到活生生将人折磨死,这才拿着东西冷然离开。

    石头后面,陆廉回来时,孔嫄已经将撕开的衣衫脱在身上,有看着有些狼狈,脖子上也带着青紫的掐痕。

    “孔姐姐,你穿我的衣袍,你穿黑衣人的。”陆廉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脱衣服,“我先烤干,你再换上。”

    “好。”孔嫄并没有多问。

    两人坐在火堆旁,孔嫄接过陆廉手里的衣袍,“我烤这个,你把那些也烤干了再穿上。”

    陆廉应下,他试着找话,“现在有了剑,我们也安全一些,打猎物方便,我再换上他们的衣服,上山若是遇到他们的人,只说一伙的,也更安全。”

    孔嫄笑了,“还有火折子,以后生火也容易,我看看还有什么。”

    孔嫄翻到两个小瓶子,打开后闻了闻,其中一个是毒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毒,却是极烈的,另一个闻着温和,是解毒用的。

    “这两样是好东西。”孔嫄将两瓶药放在身上,包裹丢了找不回来,身上的东西却不会丢。

    除此之后,还有一把匕首,陆廉让她也放在身上,留着防身用。

    东西虽然不多,可对两人来说都是有用的东西,换上烘干的衣服,两人这才吃起兔肉,又将另个两只打回来的扔进去烤上。

    陆廉瘦弱,黑衣人的衣服挂在他的身上,就像挂到衣架上一样,松松垮垮,随时一阵风都能吹走。

    好在陆廉的饭量很好,看他一个人吃了半只的兔子,孔嫄笑了,现在有了剑,又有火折子,只要方便两人就能吃饱。

    饭后,将最后打回来的两张兔皮烤干,两人才将兔皮铺在地上,毛冲着上面躺下来休息。

    寒雨夜里,两具身子紧紧的靠在一起,身侧的火堆不时的传出一声啪的声响,随后就被雨声掩盖,这样的夜晚反而让人有安全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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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嫁了最凶的崽介绍:
孔嫄重生回来后,面对府中再次抄家已能淡然处之,可谁能告诉她,前世那个老的嫁不掉的姑姑怎么会是个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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