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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醒书文     铁骨文风txt下载     铁骨文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章 女子

    。。。。。。

    周宗问道:“不知。。。殿下今日幸临周府,所为何事啊?”

    李昱听闻周宗如此问,没觉得什么意外。本来周府过得几日便会因相救周宪一事而邀宴李昱,但李昱却急急下拜帖,提前就来拜访,明显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李昱心中盘算着,因为有点吃不透对面这老者的心思,为什么给周宗一个老人精的评价,也是因为如此。

    “他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李昱进来看到周宗的第一眼,便意外的从记忆角落中跳出了匹配。

    之前说过,李昱开发到30%效率的大脑堪称超级大脑,有超级的记忆力。瞬间记忆能力,就是记忆力能力的其中一项。

    常人也都有瞬间记忆。打比方说,几个闺蜜一起相约逛街,一边走一边路上口嗨,然后有一个闺蜜问起,谁看到哪里有卖XX的?

    然后大家开始思索,基本有人可以说出,刚才一路走来,大概哪里有卖XX的。

    虽然她们一路走来只顾着聊天,没特别注意两旁,但在记忆需要的时候,还是能在记忆中找到蛛丝马迹。

    这种瞬间记忆常人也都有,但维持的时间很短,可能再过个几个小时就会完全没印象了,且记忆的内容只是大概,无法精确描述。

    但,李昱的瞬间记忆就不一样了。首先,他的瞬间记忆能保留很长时间,正常半月左右。

    其次,他的瞬间记忆非常精确和详细,如果由他来告诉那个逛街的闺蜜,他可以描述出哪个店,店名叫什么,门面是什么样子的,橱窗哪个位置有她想要的XX,以及站店门口促销的店员穿的几码的鞋子。

    。。。。。。

    有一点李昱自己很好奇,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不是实体,那这具躯体是怎么能达到后世李昱一样的智力水准的。

    想过很久,唯一能说服自己的解释就是,当李昱的人格,记忆,思维等等的统合体,又可以被称为灵魂的东西,穿越过来,打入这具身躯的时候,这具身体的大脑同时被巨大的能量改造了,以适应及负荷李昱的灵魂。

    。。。。。。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瞬间记忆,所以李昱在进来看到周宗的第一眼,就在自己的记忆角落里跳出了一张可以匹配的脸。那张脸也出现在了那天大市,他在救下藤原美代时,台下围观群众中。

    。。。。。。

    “这老家伙早就知道我了,却压根不提,装没事。。。。。。”

    “司徒,嘉此番前来也无甚要事,只因我那两个近侍,前日与司徒大女相交甚欢,分别后又甚是想念,故而今日携其前来与司徒大女相见,以叙闺情。”

    “哦。。。原是这般。”周宗微微颔首笑眯眯的说道,然后捋了捋白须饶有意味的对李昱说道:“殿下待人以诚,对待女子。。。也是很用心呢。”

    “。。。。。。”李昱头现黑线,腹诽道:“啥意思?能好好说话吗?”

    其实李昱心中明白,对面的老家伙意有所指呢,应是指向藤原美代的。如此便好,如果他一直装含糊,那反倒不是好迹象了。

    李昱微笑着说道:“如司徒所言,嘉倒确实对世上女子很是上心呢。”

    “哦?年少慕艾乃是人之常情,但似殿下这般心怀天下女子,却是不常见吶。”

    “呵呵,周司徒误会了,嘉对世间女子用的不是倾慕之情,而是怜助之心。”

    “殿下此话怎讲?”

    “这世道纷乱,男子们都朝不保夕,而只得从父,从夫,从子的女子又将何去何从,我常忧也。”

    “殿下仁德,但世事如此,女子体孱性弱,便只得依附于男子以求存,徒奈何之啊。是而,世间男子当奋起,以卫家国啊。”

    “司徒说的在理呢,可却让人心生无奈。女子当真便只能如此了吗?嘉,倒是觉得还有他途呢。”

    “嗯?殿下有何高见?”

    “世间女子虽体无巨力,却可奋发心智二力而不输须眉。

    史有无盐钟后,诤谏齐宣,励精图治,乃得千乗,试若钟齐易位,嘉必以为齐国更盛。

    汉之吕后,虽世人言其恶毒,但其治政之能不下于高祖,始得汉初之太平。

    唐之武后,虽世人诟病,但其文治武功,天下皆明。

    史上多少女子,虽未得如此功名而未入史册,但论才情,学识,能为不输须眉者,不知凡几。

    然,世上皆以妇人与孺子等同论,而弱之。

    实则世间丁口千万,女子半数,若得良机切磋琢磨,或可成就无数美玉。

    奈何,如此无数良才,世人却皆弃之而蒙尘,以致浮沉世间身不由己。故而,嘉才生怜助之心也。”

    这话说完,就涉及到政治敏感命题了。

    闻言,周宗果然皱了皱眉头道:“殿下心怀仁德乃我唐之幸也,但,需得知,世从周礼,女子掌内,相夫教子却是人伦纲常之天职也,不可轻易背之。

    殿下,需慎之。前番话语,说与老朽听听无妨,但万勿再对他人提起。”

    周宗不属士林,又出身微末,故而是个注重实干的人,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能听了李昱刚才的言论而不发怒,只是因李昱涉足禁区而好心的劝诫,希望这么有前途的李昱不要误入歧途。

    当然,李昱可不会听他的,但也不会和周宗争辩,毕竟是上了年纪的,思维固化了,想要扭转颠覆固有思维是不可能的。

    且,李昱提起这个话题只是找个由头而已。

    李昱对着周宗拱手作礼道:“司徒教诲,嘉焉敢不从。嘉也知这人伦纲常不可乱,只是近日偶遇奇人奇事,心有触动,故而一时心有摇摆而已。”

    “哦?殿下所遇何事,竟让殿下心中如此触动?”

    “说来也非什么大事,是我一至交好友,遇到一女子。。。。。。”

    于是李昱把陈氏陈家的事改了个好朋友版本,再编撰的更曲折一些,说给周宗听了。

    听完李昱讲的故事,周宗颔着首暗道:“噢,这事儿,原来就在这里了。”

    。。。。。。

第五十一章 商事

    。。。。。。

    算是弄明白李昱来意的周宗说道:“嗯,诚如殿下所说,世上这般女子确实不多见呢,担得上这奇一字。却不知是何等灵地出了这等奇女子?”

    “江都。”

    “哦,难怪来找我”周宗心下了然。

    “昨夜就急着来下拜帖,看来这事还挺急的。”

    周宗想了想后问道:“这等奇女子确实令人敬佩,让人心生助意。却不知殿下之友想了甚么法子襄助那女子?”

    “我友乃一普通士子,无力相助,是乃相求于我,意欲将那陈家产业托于我府名下,这样一来,陈家便可无忧也。我亦觉得此法甚好。”

    周宗当然知道李昱口里所谓的朋友就是一托辞,明白这就是李昱的想法,所以他闻言后,嘴角不由抽抽,表示头很疼。

    这殿下很皮啊,刚谈女权吓了他一跳,现在又要言商,怎么哪里危险往哪里跑啊。

    士农工商,对于处于士大夫这个阶层的周宗来说,这商贾实在太下贱。周宗想不通,比他还要尊贵的李昱怎么会想去沾染商事。

    当然,这事不像是女权问题一样没得商量,虽然大家都很鄙视商人这个阶层,但,钱货两者,却是每个人都需要的。

    话说为什么古代人那么歧视商人,打压商人阶级?

    古代人都是傻子?古代人都不讲理?显然不是。事实上,士农工商的四民等级划分,把商贾视为最低贱的阶层鄙视和打击,在古代是有道理且非常合理的。

    在古代,商人互通有无,能一定程度刺激生产力,这是商业活动在古代的正面作用。但,凡事都两面性,商业活动在古代还有极其严重的负面作用。

    在古代生产力极其贫乏的情况下,商人不事生产,低买高卖,纯粹的倒货获利。

    而所得之利,完全没有对应任何实质的价值,只能勉强说是对应了商业活动的服务附加价值。

    但在贫匮的古代,最不需要的就是服务附加价值,而最最迫切需要的是实际的物质价值,只有实际的物质价值才能让路边少一些冻死骨。

    因而商人每次商业活动的获利实际上不是在创造价值,而是在掠夺价值。

    这样,古代商人的每一次商业活动,都会产生物质价值的缺失,而这缺失,最终会由金字塔结构层层转嫁到最底层。

    打比方说,就像李昱搞出来的香水和镜子,看起来可以定义成奢侈品,只贩卖给权贵,富豪这些阶层的人,只赚了他们的钱,看似没有影响到底层人民。

    但这些人在买了李昱的香水和镜子导致钱财减少后,他们就会不管吗?不会,贪婪是人的本性,如果没有渠道和手段,那他们也没办法,失去了就只能失去了。

    可,这些人,之所以处于那个阶层,就是因为他们有渠道,有手段,才能达到那个阶层的。

    因此,李昱赚走了他们一贯钱,他们会用他们的渠道和手段找补一贯钱回来,甚至找补的更多。那,最终,还是由谁来买了单?

    因此,这也是李昱说的,“国中,域外,我选域外”的缘由。

    虽然走海贸风险大,但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通过贸易顺差的方法,李昱可以将价值缺失的负担转嫁到外国,而不是坑害自己的子民。

    有人会问,为什么后世的世界,商业规模那么大,国家社会不也是好好的,没啥问题吗?

    后世之所以有那么庞大的商业规模,完全是建立在更庞大的生产力和更强劲的提升生产效率的科技力量的基础上。

    每一次科研成果的诞生,就有可能诞生一条全新的产业链,因而产生无数的就业机会,同时又通过这条产业链产生无数的物质价值。这就是后世商业规模可以达到无比庞大的本质原因。

    商业无法兴国,只有科技的提升才能真正让国家进步,这是后世几乎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

    古人也是很聪明的,虽然他们无法总结出到底为什么,但从历史深刻的教训中了解到,一定要打压商贾,不能让这个阶层壮大起来。

    其根本原因就是,在古代很有限的生产规模下,商业规模的上限也是极低的,一旦越过那条线,就会对国家造成很大的伤害。

    话又扯远了。

    。。。。。。

    因此周宗又善意的劝诫李昱:“商贾鄙贱,不事生产,却又贪心逐利,看似公平买卖,实则与民争利。此等毁誉之事,殿下需得慎之啊。”

    正因为李昱非常明白现下商业活动的弊害,所以他也能明白周宗担忧他的心情,但他还是要说服周宗的。没办法,没有经济支持,他的百年大业就是空谈。

    李昱缓缓对周宗说道:“司徒勿忧,商贾之害,嘉心中明白。但若按我规矩,我府下行商则是无一害,反而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呢。”

    “哦?望殿下为老朽解惑。”

    “司徒方才说,商贾逐利,看似公平的买卖,实则是与民争利。看来,司徒也是明白其中道理的。坦言说,我府之行商也无甚变化,仍是逐利,仍是看似公平实则与民争利。”

    看到周宗不解的眼神望来,李昱不卖关子了,继续说道:“司徒,同是争利,若嘉争的是他国之利呢?”

    “他国?殿下莫不是想与北国或蜀地通商?”

    “非也,汉,晋,闽,楚,荆,蜀等,虽各自称国但实则其民仍皆是我炎黄九黎子民,故,嘉亦不会与其民争利。嘉争的是,远在天边的域外之利。”

    “陈家乃海贸世家,有力远洋他国。若是嘉,拿无用之物去换来了金、银、铜、铁,米粮此类货物,此等物资流入国中,岂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殿下所说无用之物是什么?”

    “寒不可衣,渴不能饮,饥不能食之物。”

    “。。。。。。莫不是玉石之物?”

    “非也,远远低贱于金银玉石,是匠人制出的低廉死物,却又是能换来巨大财富的宝贝。”

    “还有这等奇特之物?”

    “周司徒,来日若是得了空,到我府上看了便知。”

    闻言,周宗陷入短暂的沉默,李昱说的话,周宗觉得道理上是说的通的。但老人家毕竟性格更谨慎,更多的是考虑风险。

    沉吟了一会儿后,周宗缓缓问道:“老朽冒昧,敢问殿下,为何定要沾染商事?”

    。。。。。。

第五十二章 娥皇

    。。。。。。

    面对周宗的问题,李昱很干脆的回道:“钱财,我需要钱财,很多很多钱财。”

    “。。。。。。殿下,若是需要钱资,老朽虽然家中不算豪富,但资助殿下一二,或许还是能够的。”

    “。。。。。。司徒好意,嘉心领了,只是,即便司徒尽筹家资,怕也是杯水车薪。”

    闻言,周宗皱起了眉,但没再问李昱为什么需要那么多的钱,思虑一阵后问道:“老朽,冒昧,想请问一下,殿下觉得我唐现下如何?”

    李昱想了想后,看着周宗缓缓说道:“我大唐之势现下犹如,繁花似锦。。。。。。”

    待周宗目光看来的时候,李昱又再缓缓吐出后面三个字:“却。近。冬。”

    闻言,周宗看着李昱,然后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沉默中,茶水已经冷淡,燃香尽灰。

    良久,周宗恢复了微笑的面容,对李昱说道:“殿下,此时外间风光正好,老朽府中有一后园,虽比不得天家那般广阔大气,但却也有小处的精致。我等相谈已多时,殿下先随我儿前去园子里走走,小憩一下,如何?”

    “。。。。。。老家伙搞什么猫腻?”李昱有点吃不透,但嘴上却是恭敬的回道:“司徒是主,嘉是客,客随主便,但凭司徒安排。”

    闻言,周宗呼唤了周冼进来,吩咐周冼带李昱去后园走走。李昱便暂时先向周宗告退,由周冼陪着,往周府后园走去。

    望着李昱慢慢远去的小小背影,周宗皱着眉头,等人不见后,转身回到堂屋,背着手来回踱起了步。

    “本以为看见他的一面,两面,三面后便大致摸清他了,但此番相见,却又是意外连连啊。。。。。。”

    沉思的周宗暗暗想着,脑中时不时飘过李昱关于女子、商事、域外等等说过的话。

    半天,舒了一口气后喃喃自语道:“繁花似锦却近冬。。。。。。殿下之资,实是古今罕见,但似好走偏锋啊。”

    李昱心中的大道,肯定是有违当下世俗的共识的,人老成精的周宗敏锐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因而陷入纠结。

    。。。。。。

    周宗隐隐头疼着,但李昱可不知道,现在的他,倒是有点懵。

    那周冼带着他来到后园门口后,让李昱径直进去,说会有人接应陪同,而他还需准备午间宴席,无暇陪同,便先道了个恼后告退了。

    李昱则按他说的进了园子,可走了一段,没发现一个人,搞不明白的李昱倒也随意的很,漫无目的在园子里瞎逛,观赏起来。

    这园子,是很具代表性的江南式样花园。以李昱的超级空间感官来判断,应该是不大的。

    但整个园子或是用湖石堆砌的奇形假山相隔,或是弯弯游廊曲延,或是小小溪流绕转,或是郁郁花树遮掩,走过楼榭后总是能在不经意处发现一条新的通幽小径。

    而一路随意走过时,透过到处可见的月门和花窗,总是能看到不同的景致,永不重复。好在李昱的大脑有超强的方向感和记忆力,若是常人来了,很可能就绕迷糊了。

    在李昱行至一处假山后,穿过一小月门,眼前突现一片空旷之处,乃是一小潭湖水,湖中有一玲珑八角亭,亭中一身着绿罗轻纱,仿若仙娥的娇俏少女临水独立。

    此时,

    微风拂柳

    水中残藕

    影落湖上

    人似花秀

    远远望去,不是周宪又是谁。

    。。。。。。

    李昱稍稍楞了一下,然后微微笑了笑,暗道:“这演的又是哪一出呀?相亲吗?”

    显然,李昱被带到这里并遇到周宪不是无意的巧合。不过,这样的安排,李昱也不会有抵触,本来就是自己未来老婆嘛。

    只是,目前看来,似乎会比历史上早了七八年。但,这显然是周宗表达最大善意的信号,是好事。

    笑了笑后,李昱径直向湖心亭走去。

    周宪正有点无聊的看着湖中小鱼在水中游弋,偶尔啄着残藕枯茎。

    忽然闻得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臻首回顾,却看见一小人儿挥摆着手笑嘻嘻的正向亭中走来,不是那总让人羞红了脸的殿下,又是谁。

    “哟~,娥皇,好巧啊,你怎会在此处啊。”李昱走了过来随意的打了声招呼。

    听了李昱的话,周宪又感觉自己的脸烧烧的,“殿下怎这样说呢,好似我就在这里等他似的。”

    心里归心里想着,却福了一礼,口中软软的说道:“见过殿下。”

    “娥皇客气了。”

    “殿下怎会在此处?”

    “哦,你家大兄引我至这后园,让我走走小憩一下,说是有人会接应陪同,但却未曾见着人,我便自己逛了起来,没想到在此处巧遇娥皇。”

    “娥皇怎会在此处?秋儿和侍茹呢?”李昱问道。

    周宪轻声回道:“娥皇正与秋儿妹妹和侍茹姐姐说笑时,大兄前来唤我,说是父亲让我进园子里等他说事,于是我便来了此处。。。。。。”

    周宪是很聪敏的,刚说完,就也明白了自己父亲的安排,然后脸又红了,低头不语。

    。。。。。。

    两人暂时陷入了沉默中。

    李昱见周宪俏脸羞红,垂首不敢视人,心感有趣,但知道,这时候,男子应该有男子的担当,虽然自己还算不上男子,只是个孩子。

    于是李昱开口说道:“司徒此时尚在前堂,或是要再待片刻方能过来。

    娥皇,你周府这后园,甚是别致,一路行来皆是美景,我还未看够,想再四处看看。

    不知。。。。。。娥皇你是否愿意伴我游园?”

    “殿下盛请。。。娥皇。。。难却。”周宪蚊子般的呐呐声传来,若不是李昱听力好,可能换个人都听不清哩。

    。。。。。。

第五十三章 幽会

    。。。。。。

    相邀同游的两人从湖心亭走了出来,先是绕着湖边慢慢走了起来。

    两人结伴而游,初时,周宪还是很羞涩,但,很快便放松了下来。倒不是旁的什么,只是,在古代,男女幽会倒也不是太稀罕的事。

    古有上巳节,好像应该是在初春三月份的时候,该节日后世已经失传。这个节日在古代,相当于后世的情人节。

    上巳节日里,年轻未婚男女都会去当地的名胜处踏春,然后借机彼此接触,寻找自己合意的异性,若是两厢情愿,则会互赠香芍定情,回去就可以定媒妁之言,进而婚嫁。

    后又有上元节,节日当天,年轻男子和女子夜晚出游赏灯,女子携香帕,男子配美玉。

    女子若有心仪之人,便丢落香帕,男子有意则会捡起香帕并回赠美玉,相约媒妁,进而婚嫁。

    而文人士子们,也常有文会,不限男女,为士林家族中的年轻男女提供接触的机会,以择良偶。

    所以说,古代一开始并不是那么封建的。只是到了后来,程朱理学大兴,对女子的约束才越来越严苛。

    从程颐的“饿死是小,失节事大”这句话中就可以看出这种压制是多么的厉害。

    当然,二程加朱熹创立起来的理学,原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针对女性,和固化人们思维的。

    其本意还是很好的,是从客观的角度探究人类心理层面的学说,可以称为客观唯心主义的学说。

    包括,当初程颐说“饿死是小,失节事大”这句话的时候,就当时的世情来说,程颐也是以好的出发点说出来的。

    记得我前面讲过,宋朝中后期,由于皇室的不端,导致上行下效,举国妇女买卖成风,高官权贵,富贾豪绅纳无数姬妾,蓄养无数家妓,世间女子变得像货物般不停流转,以致世风靡乱。因此,程颐才说出那样的话,以下重药。

    虽然,实际上导致世风靡乱的,其实并不是女子的过错,但在他看来,只要大家都形成“饿死是小,失节事大”这样的共识,世风就也纠正过来了,至于会对女子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是不会考虑的,毕竟,在他的观点里,无论哪个时代,女子也都只是社会的附庸而已。

    姑且不论二程和朱熹创立的程朱理学是好是坏,至少它仅是一种学术流派而已。但,落在有心人手里,那便变成了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宋之后,程朱理学因其狭隘的观点,固定的思维模式和对人性的压制,很不幸的被统治阶级看中,大肆推行,用来固化民众的思维,约束民众的人性,以达到稳固统治阶级利益的目的。

    发展至后来,对该学说理论和言辞的各种不合时宜的套用和曲解,而让该学说最后成为后世人民唾骂的黑暗封建学说。

    。。。。。。又扯远了。

    话说,两人这次在后园中的幽会,随着周宪的心情的放松,氛围渐入佳境。周宪为李昱解说着园里的好景致,李昱则有时说说典故逗的周宪捧笑不止。

    说笑中,两人行至一处楼榭,周宪指着小楼对李昱说道:“殿下,这红楼虽不高,但上得二楼,倒也可略眺后园一二,可看到不一样的景致呢。”

    “哦,那倒是要上楼去看看呢。”

    “殿下请。”

    小楼的二楼里没什么东西,很空旷,仅在一角摆着一些乐器,然后当中地上一大席垫,四面无墙,仅有竹帘挂垂,故而显得特别通透。

    坐于席垫上放眼望去,无遮无掩,后园大片景致尽落眼前。

    远处一湾湖水倒映着岸边嶙峋的假山,一条游廊曲折到近前,小小的庭院里花残叶落,尽显秋意,相比之前在下面看到的一步一景,却又是别一番的滋味。

    欣赏着美景的李昱,视线划过那些乐器的时候,被一件乐器吸引,是一把琵琶。心中不由想道:“记得,好像周娥皇不但能歌善舞,还尤工琵琶。”

    边上的周宪看到李昱的视线落在了那琵琶上,便对李昱说道:“殿下,此处原是天热时我习乐练舞之地,只是最近天气转凉,倒是来的少了。”

    李昱微笑着对周宪说道:“我尝闻,娥皇歌舞双绝,却更擅琵琶,看来应当属实了。”

    “殿下谬赞了,娥皇虽习了歌舞,却哪当得一个绝字。琵琶也是将将学成,登不了堂,入不了室呢。”

    “娥皇客气了,对了,前番已观了你的舞,此次恰逢来到此处,娥皇可愿为我再奏上一曲琵琶?”

    “娥皇。。。怕是入不了殿下的耳。”

    “无妨,我来看看,有无我可用的乐器,我们齐奏一曲。这样一来,有我陋音相衬,娥皇便不用担心自己的技艺了,想必我们大家不会取笑彼此的吧?”

    闻言,周宪不由娇嗔道:“殿下。。。”

    李昱则是笑了笑,然后去角落那里,挑了一洞箫,并取了琵琶给周宪。

    周宪羞怯的接下琵琶,柔声问道:“殿下,欲奏何曲?”

    “春江花月夜吧。”

    李昱也只知道这首的谱子,“不过需容我先试上一试”。毕竟后世的谱子和现在谱子肯定有所不同的。

    李昱试着吹了一遍,周宪却听的奇怪,问道:“殿下所奏之曲,多有变调,似和世间常见的不一样呢。”

    “嗯,许是我当初记错了,娥皇,可愿先教教我。”

    “娥皇之幸。那殿下,恕娥皇失礼了。殿下的第一句应当。。。。。。”

    周宪讲了一遍,李昱却像在听天书。

    好吧,忘了,古代的乐谱记载方法完全和后世不同,种类更是多达十几种,还因时代和地区不同,有数十种变种,李昱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所以完全不懂。

    周宪见李昱完全不理解,心下纳闷,“殿下不识乐理,怎能习会乐器的?”

    不懂谱子,没关系,李昱想了想后,嘿嘿笑道:“娥皇,其实不用说,也可教我呢。”

    周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过来了,顿时脸又绯红。

    。。。。。。

第五十四章 独楼

    。。。。。。

    怎么教?不动口说,就只能动手了呗,手把手教啊。洞箫简单,不像弦乐那般复杂,完全可以手把手教。

    “殿下,怎如此,才将将一会儿,又让我臊红了脸。这,手把手,让我怎么教嘛。。。”

    心思慌乱的周宪在犹豫挣扎时又听到李昱的声音传来。

    “娥皇,勿忧,此处静谧,除你我二人再无他人,不会有人瞧见的。”

    “没有他人。。。。。。

    不会瞧见的。。。。。。”

    默念着这两句的周宪,鬼使神差的红着脸点了点头。

    。。。。。。

    精致花园的幽深处,小楼之上,一脸羞红的娇俏少女,从后环抱着如玉小童,一双玉手,手指颤动,却尽职的拨弄着小童的手指,在长长的洞箫上点落,四下静逸,只是时不时洞箫发出不成调的声声杂音。

    深深庭院,小榭独楼,

    绿萝娇儿,粉面含羞,

    滑音弄调,纤纤素手

    心慌音乱,玉郎却悠

    (原创)

    。。。。。。

    还好,李昱人小,周宪从后面环抱执他双手,倒也不是那么暧昧。

    且,整个谱子也就小部分有异,李昱又有超级记忆力,只需周宪教一遍李昱就能学会。所以周宪倒也没有尴尬很长时间,李昱便学完了。

    赶紧松开了李昱,周宪退坐一旁,自感浑身臊热,想要拿出绢帕擦拭一下淋漓的香汗,但,当着李昱的面她又不好意思这样做。

    李昱则是看着周宪呵呵笑着,心下暗道:“也难为她了。”

    其实是李煜使坏,根本不需要手把手教的,只要周宪亲自演示一遍指法,李昱就能记住学会呢。

    李昱从袖子里取出自己的锦帕,递向了周宪,周宪则是低垂着更加羞红的脸没接。李昱转念想想,明白了,于是起身,假意走去二楼四周边缘,看看远景。

    周宪则赶紧举袖遮掩,掏出帕子擦去脸脖上的细腻汗珠,又透了透身上的罗裳,散了热气。待李昱一圈绕了回来,周宪自感已经轻便许多了。

    李昱这时对着周宪坐下,李昱拿起了洞箫,而周宪抱起了琵琶,对面相视,两人都感觉到,好像距离近了好多呢。

    。。。。。。

    一曲春江花月,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搬抄于:唐,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随着琵琶那千缠百绕,欲放还收,柔肠辗转的音调,辅以洞箫声那悲秋之意,如倾如诉,道尽了春来江上月半华的离人之愁。

    仅第一次合奏,两人就很有默契,看着彼此,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翘。

    此时楼下却传来了府里人的声音:“阿郎传话,宴席已备好,有请吴王殿下前去折梅苑就席。”

    。。。。。。

    两人对望着彼此,要分别了呢,没有那么明显,但氛围却有难露痕迹的一丝不舍之意。

    这种小场面,难不倒李昱,笑着对周宪说:“司徒相邀,我需得马上前去,迟了怕是不好。宴毕之后,我怕是就要离府回宫,因而只能在这里告别娥皇了。

    但娥皇勿忧,我会常来拜访司徒的,只是,下次还要劳烦娥皇再教我曲子呢。”

    本是有点淡淡忧伤的周宪闻言,顿时俏脸再次绯红一片。

    “呵呵,说好了哦。”挥了挥手,李煜下了楼去。

    周宪,望着李昱下楼不见了声影,又起身跑到到楼边,向下望去,又再次看到小小身形,看着那小小背影被仆人引着,顺着游廊越走越远,最后拐了个角消失不见,立刻觉得心里一下少了点什么。

    。。。。。。

    有人会觉得奇怪,李昱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屁孩,身高只到周宪腰际,而周宪会对他动心?会这么想的人估计都是男性同胞们。

    可以简单解释一下。

    这种情况如果反过来,周宪是十岁小女孩,身高只到李昱腰际,那,李昱只要性格正常,因为可爱,因为萌,喜欢是会的,但动心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会这样?

    根本原因是男女的情爱启动机制不一样。男子的情爱启动机制是感官,女子的情爱启动机制是感性。

    说直白点,就是,男子是以貌取人的,而女子是凭心对人的。因而,女子只要动心动情,可以完全不计老幼,高矮,胖瘦,贫富等等

    男子???好吧,你穷是吧,但人漂亮就行。好吧,你胖是吧,但好在皮肤还很白很细腻。好吧,你矮是吧,但好在身材还很有料。好吧,你很老是吧,好在你是个富婆。

    男子在没有条件的时候是妥协接受,而女子动心后是无差别接受。

    所以,对于只是个小萝卜头的李昱,周宪一样会动心动情的,只要李昱叩开了她的心门。

    。。。。。。又胡扯扯哪里去了。

    。。。。。。

    话说李昱心情愉悦的告别了周宪,由周府的仆人引到前边的折梅苑。进去时,周宗和他两个儿子已在席间等候。

    席间也无其他旁人参加,因李昱年幼,也未上酒,四人只是清茶素菜,笑谈风月。聊完古今,再论节气。从天涯说道海角,聊到没话题,但是直到宴席结束,周宗也没谈起李昱之前和他说的事。

    李昱心中有点吃不透,心想:“难道我暗示的不够?应该不会啊,这么个一个老人精,会不知道我的意思?不可能。会不会是我哪里说的不妥?。。。。。。”

    宴毕,周宗让周冼送客,李昱就这样汇合了后面的秋儿和侍茹被送到了周府门口。

    “靠,不对啊,怎会这样?”李昱的心难以平静,暗想道:“真的不帮我了?有忌讳不想和我走的太近?应该不会啊,女儿都要送给我了,还忌讳啥?如果这老家伙不帮我,那陈氏的事倒是要变麻烦了。”

    正有点发愁的时候,在周府门口送李昱上马车的周冼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微笑着递给了李昱,说道:“殿下,家父命冼将此信转交于殿下,并叮嘱冼转告殿下,此去江都,可以拜访一下江都府团练使刘仁愿。”

    看着手中的书信,李昱有点忐忑的心放了下来,心中忍不住吐槽道:“靠,这古人办事能不能不这么含蓄,干脆利落点不好吗,害我白担心了。”

    拱手作礼后李昱回道:“嘉在此多谢大郎此番盛情相待,并劳烦大郎转告令尊,襄助之情嘉铭记于心。”

    “殿下客气了,家父交代我等小辈应与殿下经常往来,多些亲近。”

    “呵呵,定会,日后怕是会常来叨扰大郎呢。”

    “哈哈,殿下有兴致,来便是了,不麻烦甚么。倒是不来的话,怕是有人会惦记哩。”

    “。。。。。。呵呵。。呵呵”当着人家大哥的面,李昱有点不好意思呢。

    。。。。。。

第五十五章 陈家

    。。。。。。

    随风一叶扁舟去

    晴川几处孤云白

    大江浪尽千里外

    奔流不息又复来

    (诗词原创不易,喜欢的给个赏,不喜欢的略过,抬爱要搬抄的请注明出处)

    时近秋后,天气渐寒,水波滟滟的江面上偶有薄雾弥漫。

    江阔两岸平,在宽广的江中,一艘快船正挂起全帆,在劲风的吹送中,顺流急下。

    许是船速有点快了,船身有点激荡。船头,一如玉童子稳稳站立,胡乱扎起的高马尾随风飘扬,一身白衣喇喇作响。

    望着蜿蜒到天际,滚滚不息的江水,李昱心下感慨,这长江自己后世也看过,路过很多次,也曾坐轮船游玩过,但全然没有今天的感受。

    或是因为不同于后世坐在巨大平稳的邮轮上精心观赏和坐在飞行器上高空掠过的匆匆一瞥。

    今次只是一艘小小快舟,让身在烟波浩渺水面之上的李昱切实的感受到了大江的恢弘和自然的伟力。

    亦或是,如今的心境不同了。。。。。。

    看着那奔流而去,永远回不了头的江水,李昱沉思着。

    “殿下,外边风大,快点回来船中吧,莫要沾染了寒气。”沉思中的李昱耳畔传来了洪福的声音。

    昨日是王贵和洪福换班的日子,现在洪福回宫伺候李昱,王贵去了王府打理。但,其实也没差了,待李昱这次从江都回来,就要搬去王府了。

    今日李昱带上洪福早早就出宫坐船,由秦淮入大江,顺流而下,直奔江都。

    “看这风力,又顺流而下,估计大半时日便能到江都了。”李昱一边心中估摸着,一边转身步入船中。

    。。。。。。

    江都府,南唐东都城(江都城,在扬州和泰州之间的地区),城西宽栏巷的一处大院府宅中。

    精致又书卷气息十足的闺楼里,一身文气却又艳丽无比的陈氏依窗而立,一双杏眼望向远处,却又什么都没能入了眼。

    “殿下会来吧?如今细想,又怎么可能,我陈家一卑贱商贾,殿下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会自惹麻烦。。。。。。

    可那天。。。总觉得殿下非常人所思呢,应该还是会来的吧。

    都说好了的。。。”

    难以平静的陈氏,心中患得患失。

    而陈氏的父亲陈诰明在前堂里忧心忡忡的来回走着。昨日女儿回来,说是求来了贵人,可以相救陈家。

    陈诰明本是不信的,先是训斥了女儿失了孝道和妇德,怎好欺瞒父母,还在外面与男子勾连。

    但当女儿陈氏取出手中这张刺金名帖时,陈诰明倒是惊讶万分。陈诰明虽然经商手段不算高明,但好歹也是有点见识的,仔细辨别后,觉得应是真的,真的是吴王府的名刺。

    刚刚门子来报,从今日早上开始,宅子外面形迹可疑之人比之前多了许多。陈诰明也偷偷从门缝里观察了一会儿,可疑的人是很多,宅子有种被围住的感觉。

    自出事后,府宅外面就多了些形迹可疑的人,陈诰明知道自家被盯上了,估计是怕陈家落跑。

    感到事态的严重,已经倾尽家财还欠了高利贷的陈诰明,前几日从家里刨出最后一些贵重首饰,典当后换了些资财,想送进官衙打点疏通。但,应是被人断了门路,怎么都送不进去。

    已经走投无路的陈诰明清楚,估计对家今日便要动手了。本来毫无法子,只能坐以待毙的陈诰明,不由看了看手中的刺金名帖。

    “唉。。。只能试试了,希望有用吧。”

    但陈诰明很清楚,仅靠这一张名帖,或能暂缓一时,却挡不了太久。

    “除非。。。。。。唉,痴人妄想罢了,我家一贱商,怎么可能。”

    女儿说吴王殿下会亲来江都解决此事,但陈诰明却是觉得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虽然自己的女儿貌美绝世,但,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佳丽。至于女儿说的,吴王殿下看中了她的才能,欲把她收入王府做幕僚,陈诰明则因不忍绝了女儿的念想,只能付之一声苦笑。

    惶惶中,陈诰明坐立不安,却又只能一边默念各路神佛,一边无可奈何的挨着。望着堂外的天空,虽然蔚蓝透亮,但他看上去却是如同黄昏末日。

    。。。。。。

    内心的祈祷没有起到作用,下午差不多未初三刻的时候,在前堂惴惴不安的陈诰明突然听到前门处起了喧哗,接着听到哐当一声,似是大门被人踢开,一阵鸡飞狗跳中,影壁两侧绕出一干官差衙役,还有一个锦袍廋小老头不伦不类的跟在了官差一起。

    见状,陈诰明的心咯噔一下,提了上去后再也下不来。

    。。。。。。躲不过的事终于来了。

    陈诰明软着腿,抖抖索索的走到堂前,对着一众官差衙役拱手作礼颤音说道:“各位官爷,何故闯入小民府宅?”

    看上去一个似是为首的官员面无表情的略略扫了陈诰明一眼,慢声说道:“前些时日,水都衙门抓了一批劫货杀人的水匪。后又有人状告你陈家勾结匪类,这两日官衙查实你陈家确与那些水匪有勾连,现我等来拘你回衙门问罪。”

    那官员说完,喝了一声:“来人。。。”

    正准备拘了陈诰明,那跟着的锦袍廋小老头开口对那官员说道:“官爷,且缓缓。”

    官员的目光看向那锦袍廋小老头,面带询色。

    小老头说道:“官爷办差,小民原不该打扰。只是这陈家现如今欠我沈家一笔大钱,官爷可否先容小民与那陈家的说上两句,先了结了这钱财之事,官爷再拘他去衙门。”

    那官员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沉声说道:“速速了结此事,莫要耽搁我等时间。”

    “谢谢官爷体谅。”

    那小老头行至陈诰明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对陈诰明说道:“老朽乃沈家江南掌柜沈干前,陈家家主有礼了。”

    。。。。。。

第五十六章 皇商

    。。。。。。

    看着眼前的对头,陈诰明当然没好脸色给他,只是对着沈干前哼了下,冷冷的看着他想干嘛。

    那沈干前也没对陈诰明说什么,只是转着身子,似在四处打量,口中啧啧有声,然后对那官爷说道:“官爷,您瞧,陈家资不抵债,现在要啥没啥的,怎么还我沈家的钱财。我看,要不这样吧,官爷。”

    那沈干前点头低腰对那官员说道:“陈家的家眷和府宅也别收押查封了,我沈家就当吃点亏,全都收了下来,倒也能抵掉些欠款。”

    闻言,陈诰明怒气冲顶,红着眼指着沈干前厉声说道:“我陈家祖上是有罪过,亏负于沈家。可如今,沈家已稳操胜券,尽得资财产业,陈家也一无所有了,为何尔等还要如此相逼,欲将我陈家斩尽杀绝,你们沈家就不怕伤了天和吗?”

    那沈干前则嬉皮笑脸的说道:“陈家主言过了,我等本是商人,在商言商啊。”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票据,扬了扬,又用手指弹了弹后假装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其实我沈家也不想啊,我沈家素来有仁商之名。

    但,这可是三十万贯的钱财啊。。。。。。若是我们沈家放过了你们陈家,那我沈家又怎么办?”

    陈诰明心存幻想,欲图挽转一二,低声下气的说道:“虽然这票据是我借了别处的,但如今落到了你们沈家手里,我陈家也不会赖你沈家的钱财。只消你等放我船货,莫说三十万贯,便再多几万我陈家还回于你沈家又如何。”

    “啧啧啧,陈家家主,这话可不用对我说,我沈家乃一安分商贾,老老实实行商,哪会扣人船货呀。

    至于这船货么。。。老朽倒是听到些传闻。旁人说你陈家勾结了匪类,如今出了事,若你觉得冤枉,自可去官衙诉冤,于我沈家何干呐?”

    “唉。。。。。。”

    那沈干前装模作样的又叹了口气后继续说道:“算我沈家仁义,这样吧,我也不急,在此多等些时辰,等你跟了官爷去衙门了了此事,若能澄冤带了船货归来抵债,倒是也可。

    如此,虽然你陈家亏负我沈家,但我沈家也算对你陈家仁至义尽了。”

    陈诰明闻言气急无语,颤抖的手指着沈干前,半晌说不出话来。

    边上的官员却是等的不耐,不想再看两人扯皮,就说道:“有什么话,尔等待到了官衙再论吧。来人,带走。”

    两旁的衙役闻言,便拿了枷锁走上前来,欲要套住陈诰明。

    “且慢~!”被逼无奈,陈诰明从怀中取出那刺金名帖,对那官员说道:“尔等不能擅自拿我,封我家产,扣我船货。我陈家。。。。。。乃皇商~!”

    “呃。。。。。。”

    那沈干前先是一愣,然后一脸讥讽的说道:“呵呵,陈家家主,这是又准备唱哪出戏啊?”

    “哼!”陈诰明一句话都不想和那沈干前说,只是拿着名刺来到那官员跟前,恭敬的递上名刺说道:“小民怎敢胡乱言语,冒充皇商。官爷,您看一下此贴,乃是吴王殿下亲赐。”

    那官员虽然位卑职低,但好坏还是在官场里混的,拿过那张名帖,仔仔细细勘验了几遍,最后确定这张名帖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官员惊疑不定,感觉牙疼。

    本以为就是奉了上锋的命,配合着沈家跑一趟,拿个贱民做个冤案的小差事,怎的忽然就扯上了天家了?

    一边的沈干前原本一脸讥笑看着好戏,但发现,那官爷的面色忽然变得阴晴不定,顿时心里突跳了下:“不好,难道是真的?”

    几步走到那官爷跟前,瞄着那张名帖,可他看不出什么。

    想了想,假意的“咳咳”咳嗽了几下,那官员会意。转身走了几步,来到影壁后,那沈干前也走了过去,两人在影壁后嘀咕了起来。

    “官爷,这贴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官员不置可否,心想真假我还看不出来吗,但还是回道:“应是真的,不似伪造。”

    “嘶~~”沈干前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不能啊,这不能啊,怎会如此。。。。。。往日没有一点迹象和风声啊。”

    转了转眼珠子,沈干前对那官员说道:“莫不是从别处偶得此贴,现在被逼急了,冒充皇商?实则毫无干系?”

    那官员心想:“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这种拜帖何其珍贵,几乎不会流出,陈家怎会得了此贴的?不行,不管怎样,似乎和天家都有干系。。。。。。”

    想好了,这官员对沈干前说道:“无论皇商是否真伪,此贴既然出现,便干系重大,非我所能决断,我需得回水都衙门请示上面。”

    “啊?”

    沈干前闻言有点不情愿,这好事眼看着就要成了,家主今晚还等着那据说绝艳香体的陈氏去伺候呢,却就因一张名刺给卡住了。

    但,看着转身离去的那官爷,他也没甚办法,虽说是官商勾结,但人家是大腿,他沈家不过是条细胳膊而已。

    。。。。。。

    水都衙门后府,一处宴厅中。丝竹靡音缭缭,舞女身躯曼妙,两男子在上首对坐着,推杯换盏,高乐着。

    其中一个面黑肥硕中年男子把着酒盏哈哈笑说道:“沈老弟,这下事情就能了结了。你看,我得了金银万两,你抱得美人归,岂不快哉。

    我可听说那陈家的陈氏,不仅有沉鱼落雁之貌,还有诱人透香之体,沈老弟今晚可是大享艳福了。”

    “孟兄仗义,小弟我感激不尽,来,我再敬孟兄一杯。”另一个面色白皙,身材廋高的中年男子说道:“想那陈家当初,卑鄙无耻,害我祖上,累我自小颠沛流离,朝不保夕,吃尽苦头。

    今日得报此仇,全仰孟兄之助也。那陈氏再好,于我也不过一玩物,若是孟兄有意,今晚一起享乐可好?”

    “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嘿。。”

    。。。。。。

第五十七章 贪婪

    。。。。。。

    厅堂中,两人正高乐着,门外来报,说那个派出去办事的常随回来了。

    那常随是跟随孟姓男子很久的老人了,那孟姓男子自打升官后,便提拔了他做个小官,以示照拂。

    闻言那孟姓男子心下暗道:“怎这么快就办好了,没想到办事还很利索。”

    待那小官员来到宴厅,孟姓男子随口问道:“差事可曾办好了。”

    “。。。。。。还未曾。”

    “好。。。呃?。。。你说甚?”

    “出了点岔子,属下决断不了,特地赶回来向指挥使请示一二。”

    “。。。。。。”

    那孟指挥使不明白,这么点大的事怎么会出岔子,但也没有立刻就恼,问道:“你且说来,是何事情乃至办不了差事。”

    那官员也没多话,走上来,将李昱的名刺递给了孟指挥使。

    在孟指挥使勘验这张名刺的时候,那官员轻声说道:“是陈家拿出来的,还说。。。陈家是皇商。”

    “。。。。。。”

    孟指挥使皱起了眉头,他能看出来这张名刺不是假的,心中暗骂道:“这他娘的,怎会多了这一出。”

    对面沈姓男子瞧见了那孟指挥使皱起了眉头,面色隐隐浮现难色,便知事有变故,事关自己的复仇大计,沈姓男子立刻探问道:“孟兄,是否遇到什么难处了?”

    孟指挥使看了一眼对面的沈家家主,沉声道:“沈老弟自己人,倒也可以与你说得。你且看看此名帖。”说完,让那官员将名帖转递给沈家家主。

    接过手后那沈家家主仔仔细细的反复看了很多遍,然后面带询色的看向孟指挥使。对面的孟指挥使看着他说道:“陈家拿出来的,还说陈家是皇商,是天家的人。”

    “这。。。。。。”

    沈家家主,一下就明白了要害,如果是真的,那就动不了陈家了,而且人员和船货都得归还陈家,敢说天家出水匪,不是找死吗。

    看看手中的名帖,沈家家主也不是没眼力见的,觉着十有八九是真的。

    但。。。。。。就这么撒手?不甘心,太不甘心。苦苦熬了十年,找到机会出了头,杀回江南,又是近十年的血战,又花了天大的代价,眼看就要逼死陈家了,就这么算了?不行,绝对不行。

    心中急转,沈家家主对孟指挥使说道:“这名帖看似是真的,但。。。。。。”

    孟指挥使闻言道:“沈老弟有何高见?”

    “真和假都没多大的干系。孟指挥使你须知,我沈海坤为了报仇,盯了陈家何其之久,从未听闻有皇商一说。

    料来,这皇商一说乃是陈家情急之下乱投医找的托辞,如果是这样,我等灭了陈家,反倒是帮了天家,毕竟天家之威不可犯。”说到这里,沈海坤停了停。

    对面听得连连点头的孟指挥使示意沈海坤继续说下去。

    沈海坤接着说道:“即便,万一,陈家和天家有点干系。可,孟指挥使,您想,天家何其高贵,吴王殿下更是万金之躯,怎会和商贾有沾染。如有干系,定是绕了好几层的干系。

    且陈家没落已久,财帛上早已捉襟见肘无以为继,如何供奉天家?因此陈家必定不会受天家丁点的重视。

    我等只消把事情做的干脆利落,手尾干净。届时,即便王府那边知道了,谁还会去为一个无用的商贾刨根究底啊。”

    “且,于孟指挥使您最是要紧的,还是那价值五十万贯的船货啊,这都是已经到嘴的肉啊。”

    “嗯。。嗯。。嗯。。”一边听着沈海坤的话,一边连连点头的孟指挥使大为心动。

    这个很有意思,大部分人都会有悔不当初的时候。

    每每回忆起,总是会说当初没听谁谁谁的话就好了,没被谁谁谁骗了就好了,当时脑子聪明点就好了。

    但,其实都是白搭,因为大部分这种情况,都是这样的:当时,不是你不够聪明,不是你轻易听了别人的话,而是当时你选择了你最想听的话而已。

    贪婪真的是很难发现和抵抗的东西呢,不知不觉中,它已经在你心上缠绕了无数圈,最后一口把你的心吞下。

    一边想着那数十万的金银,一边连连点头听着沈海坤劝说的孟指挥使,觉得沈海坤说的很是在理。

    最后,“砰”的一声,孟指挥使猛的一拍桌子道:“便依沈老弟所言,干他娘的!”

    。。。。。。

    江都城西,宽栏巷陈宅中。

    陈氏和一干女眷在后面听闻了前面陈父陈诰明出事了,便都聚在前堂的帘子后面躲着,忧心忡忡,面色惶惶的望着堂前。

    沈干前自那官员走后倒也没再去挑发陈诰明,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和一干衙役站立在堂前,转着眼珠子不知在想什么。

    陈诰明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名刺拿出来了,看来还是起了作用。只是这会儿不见那官员,陈诰明细想想,觉着那官员应是回去请示上锋了。

    心里没底啊,不知那背后的大官会不会因一张名刺而忌惮,进而放过陈家。

    两边人都无言沉默相对,气氛一时尴尬诡异。

    约莫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正当陈家人心神憔悴疲累,沈干前和官差衙役焦灼不耐的时候,陈宅门外传来声音,有人唱道:“指挥使大人到~!”

    闻言,沈干前徒然来了精神,而陈诰明的一颗心则是提到了嗓子眼,陈家能否平安便在这背后的大官身上了,他一个念头一句话,便决定了陈家是生还是死。

    脚步声传来,一干官差衙役都队列两旁,随着脚步声渐近,从影壁后走出一个面黑肥硕的中年男子,便是那孟指挥使,后面跟着那个常随官员,那沈家家主倒是没跟着,还是要避讳一下的。

    孟指挥使几步来到堂前,睨顾四周,然后慢声说道:“陈家家主何在啊?”

    陈诰明闻言,立马来至孟指挥使跟前,抱拳插手弯腰,恭敬行礼道:“官爷,小民便是陈家家主,陈诰明。”

    。。。。。。

第五十八章 王法

    。。。。。。

    眼角都没瞥一下应声上前的陈诰明。

    “嗯。。。”

    鼻子里哼哼了一声后,孟指挥使取出那张名刺对陈诰明说道:“陈家家主,本官且问你,此名帖可是你陈家拿出来的?”

    陈诰明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说道:“回官爷,是的,此张名帖是方才小民交于那位官爷的。”

    “嗯。。。。。。我再问你,你陈家从何处得来这张名帖的?仔细道明来由,不可欺瞒。”

    孟指挥使虽然刚才因沈家家主的劝说而下了决定,但小心使得万年船,他还想再盘问盘问,以免疏漏。

    陈诰明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回官爷,小民不敢相瞒,小民拿出的这张名贴,实则是小民之女前日受之于吴王殿下的。”

    “。。。。。。”

    闻言,孟指挥使顿时大感意外,之前有关于这名帖由来的各种猜测,但现在陈诰明说的完全不在意料之中,又转念想到传说中的陈氏那绝美容颜和透香宝体。。。。。。

    心下开始有点没底,想道:“这。。。不会是真的吧,若是那陈氏和吴王有沾染,这事危矣。”

    心中摇摆不定,那孟指挥使想了想,瞥了一眼那沈家的沈干前。

    沈干前一直关注着这边的事态,看到孟指挥使打了眼色,便趋至跟前。

    孟指挥使和那沈干前一起移开几步,然后低头轻声问那沈干前:“本官听说,近日尔等沈家一直盯防着陈家。”

    “回官爷,是哩。”

    “那,你等可知此事真伪?”

    “这事是真是假,小民不知,但前几日,那陈家女陈氏确是外出了四日,好像说是去了江宁栖霞寺烧香祈愿。”

    “去了江宁,那便是有机可趁的。莫不是陈氏真的和吴王相见了?这。。。。。。”

    孟指挥使并不蠢,不然也不会一步步爬升上来,此刻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可心中对那五十万贯的财货百般不舍,心中转了又转。

    暗想道:“即便那陈氏真的去了江宁,可她怎么见到的吴王?此处不妥啊,待我且诈他一诈。”

    有了想法的孟指挥使厉声对陈诰明说道:“哈哈,笑话,那天家皇子岂是一贱商之女想见便能见得的?还敢欺瞒于我。”

    “官爷,小民不敢呀,也不曾欺瞒官爷啊,吾家小女乃是揭了吴王殿下的招贤榜后才赶赴江宁于前日面会殿下的啊。”

    “啊???”

    孟指挥使先是一愣,随后就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说陈家的,你便是要欺瞒我,也要扯个能圆的过去的谎啊哈。。哈。。你家女儿去招贤。”

    边上的官差和衙役和沈家的人也都附和着大笑,有人道:“是哩,真真好笑哩,怎的?见了殿下后你家女儿得了啥官啊?哈哈。哈。。。”

    哈哈大笑的孟指挥使原本心中还有点没底,若是说那陈氏仰仗了美色从吴王殿下那里得了名刺,他倒是还会信点,便会忌惮。

    可是,这下听闻陈诰明竟说陈氏是揭了招贤榜去见的吴王,心下就认定陈家在胡扯。

    哪有女子去招贤的啊,即便陈氏胆大包天,揭了榜去见吴王,想必不被打死便不错了。

    听闻大家都不信,陈诰明急急的说道:“小女陈氏确实与吴王相见了,官爷定要信我啊,此等事情,小民怎敢乱说。”

    此时孟指挥使已认定陈家在胡扯,但,他心思也不粗疏,于是想再最后确定一下,便问道:“陈家的,你说你家陈氏见了吴王,那你可知吴王是何等样貌?”

    “回官爷,小女回来后小民亦曾问起,小女说吴王殿下乃是一龙形凤姿的俊美稚童。”

    。。。。。。

    “哈哈。。。哈哈。。。”孟指挥使这下心彻底放了下来了。虽然他也没见过吴王也不知吴王的年岁,但听陈诰明这般说道,便知这事就成了。

    若是陈氏没见过吴王那便是他们胡扯了吴王的样貌岁数,若是陈氏真的见了吴王。。。

    幼龄稚童?想必不会因为女色花太多心思。既然放了陈氏归来,便可见,并不是放于心上的。不为女色,如果真的是揭榜相见的。

    “吴王很宽容哩,如此无礼都没治她的罪。”孟指挥使如是想道。

    “嗯,这名刺定是陈家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和天家没半点干系。”

    心中这样认定的孟指挥使不再客气,厉声喝道:“陈家胆大包天,凭着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名帖,竟然冒认皇商,期满官府。

    前又豢养水匪,劫货杀人于海上,事发后还敢攀咬天家。实在作恶多端,罪不可恕。来人,绑了,押至水都大牢。”

    一干衙役闻言,便凶神恶煞便围了上来,要将陈诰明绑走。陈诰明本能的反抗推拒着,却被衙役一脚踢翻在地,咔嚓,哐啷不由分说的套了枷锁和链子,拖拽着就要拉走。

    这时候,堂后的一干家眷再也待不住了,哭喊着冲了出来,却又不敢上前靠近官差衙役,仅那陈氏一个人惊呼着跑上前来要拉住陈诰明。

    一众外人见了陈氏,都瞬间一滞,但见那陈氏:

    墨染娇颜书风采

    杏目含忧惹人哀

    柔肌弱骨香暗暗

    无花无蕊蝶自来

    (诗词原创不易,喜欢的给个赏,不喜欢的请略过,抬爱要搬抄的请注明出处。)

    一眼不眨的看着陈氏的孟指挥使,嘴巴不由张得老大,心中暗道:“乖乖。。。听闻长的好,见了才发现原来长的更好,端的是好颜色啊。”

    又想到传闻的透香宝体,和之前沈家家主说的晚上。。。。。。不由食指大动。

    “不行,老子忍不了,快点完事,把人赶紧弄去府衙,老子要先高乐高乐。”

    而陈氏全然不知歹人的龌龊心思,跑上来拖拽着陈诰明高呼道:“你等不可如此,我与吴王殿下有约,他会来我陈家商议此事。你等不能如此,快快放了我父亲。。。。。”

    陈氏的高呼却只引来四下哈哈的讥笑声,“啊哈哈。。哈哈。。天家皇子来你商贾家?哈哈。。。我家昨天还来了一个殿下呢。。。哈哈”

    陈氏双眼噙泪,心中绝望又悲愤的喊道:“你等怎可不理会殿下所赐之贴,这般不顾天家颜面,你等心中还有无王法?”

    闻言,一边看着陈氏一边心中已在幻想好事的孟指挥使凑过来对陈氏说道:“嘿嘿,陈氏,好教予你知晓,在这一亩三分地,老子我便是王法!来吧,美人儿,快跟官爷高乐去吧。”说完就要来拽陈氏。

    可他话音刚落,影壁后就传来一道浑厚的嗓音,“哦?那本官是不是也要遵你王法,叫你一声老子啊?”

    。。。。。。

第五十九章 瑰宝

    。。。。。。

    时间回到片刻之前。

    一辆马车停在了宽栏巷子口,里面坐着的是沈家家主沈海坤。撩着窗帘远远看着那陈家大宅的门口,看着被一干衙役围堵着的陈家府宅大门,心下快意阵阵,暗道:“呵呵,这次不把你陈家毁至男做鬼,女做娼,我沈海坤便去投大江。”

    沈海坤一边阴狠的笑着,一边脑海中幻想着待会儿到府衙里如何羞辱陈诰明,又想着怎么折磨那陈氏。

    正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沈海坤却听到一阵咵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正待探出脑袋向声响来处望去,却见一队军士一身戎装的从轿子前跑了过去。

    沈海坤默默看着这队军士,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这队军士跑到了陈家门口停了下来,不由心下疑惑:“这陈家难道还得罪了什么人,怎么连驻军都来了?抑或是孟指挥使神通广大,驻军都能调来?”

    但当心中不解的沈海坤看到军士们开始驱赶那些衙役的时候,心中隐隐觉得不安起来,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恍惚不定中,沈海坤眼前一闪,发现是一顶青轿被人抬了过去,接着又一闪,又是一顶青轿过去了。

    他忙转头跟着看去,果然,两顶青轿停在了陈家门口,先是前头轿子下来一身着儒衫但体形甚伟的男子,下来后步至第二顶轿子前,恭敬的行了礼,然后就见一个身着白锦的十分贵气俊极了的娃娃下了轿子,最后两人在军士的开道下,步入了陈家。

    。。。。。。

    话说陈家大堂前,一双肥手正抓向陈氏的孟指挥使,听到那浑厚的声音传来,心里一个激灵,身子也打了个颤,一股不妙的感觉袭来。

    本来一干内眷看到陈氏打头上去抢人,便也跟着上来准备夺回陈诰明,一众衙役则是在驱赶,使得堂前的场面稍显混乱。

    但随着那道声音响起,伴随着咵咵咵跑进来军士的脚步声,场面一下安静了。

    所有人都有点错愕的看着跑进来的军士,再望着影壁,而陈氏本来惊慌含泪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也望向影壁,心中虽忐忑,但又期盼着,隐约觉得那爱羞人却心地良善的殿下会出现呢。

    没有让大家惊疑多久,随着话音刚落,影壁后便绕出一个高大儒衫男子。

    看见来人不是心中所念之人,不知为什么陈氏心中有一点失落。

    但旋即从影壁后出现的那道一眼就从人群中发现了她,微笑着向她挥手的小小身影,让她将将清明的一双杏眼顿时又红了,袖子怎么擦都止不住眼泪的滚滚滑落。

    倒不是李昱正好赶到,其实李昱到了江都有些时辰了。只是他也没想到形势会如此紧迫,便先去拜访了掌管江都府驻军的江都团练使刘仁愿,到了那里后便差了洪福去陈家先去报个信,以安其心。

    洪福按陈氏给的地址找到地头后发现陈家被衙役给围了,便知事有不谐,急忙赶回刘仁愿那里,向李昱回禀了情况,当下,刘仁愿便点了亲兵和李昱匆匆忙忙赶向陈家,万幸正好赶上。

    李昱跟随着刘仁愿走了进来,看到人群中的陈氏,笑着对她挥了挥手打个招呼。

    然后眼光扫了一圈面前的场景,最后看了一眼边上恭敬站立的刘仁愿,说道:“这里就交于子行兄处理了。”

    “殿下客气了,末将分内之事。”

    李昱他的身份和地位完全可以无视这里所有的人,因此也不会去参与怎么具体处理这件事,不然就是掉身份,他也相信刘仁愿能处理好这件事的。

    因而李昱也没再多说一句话,径直的走向陈氏。没办法,其他人在李昱眼里都是杂草,只有眼前这个才是瑰宝,家里可是有八百多个娃都在盼着她呢。

    瞄了一眼原本想要抓陈氏,现在却惊疑不定尬立在那里的孟指挥使,李昱讥笑着说了句:“够胆。”

    在李昱眼里,边上这个孟指挥使大概就是这个世代很具代表性的武夫了。

    这种人有了权,掌了兵,驻守一方后,会慢慢形成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错觉。权力和兵力助长着野心,滋长的野心又渴望更大的权力和更强的兵力。

    心中没有敬畏只有欲望。若是不管不顾,或是得了天时地利人和,这个武夫说不定就是又一个君王,国主。

    至于现在嘛,他已经没有机会了。李昱只是讥笑了一句后便没再理睬他,微笑着对着陈氏道:“哟~,我来了。”

    还在擦着怎么也落不完的眼泪的陈氏,闻言更是哽咽,一腔感激之情却又说不出只字片语。

    之前不安的心中,一直在殿下来还是不会来之间不停的肯定和否定着。但到了李昱真的出现在了面前的时候才知道,之前都是自己在骗自己。

    其实自己内心深处真的没认为殿下会来陈家,以致殿下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自己除了只能模糊了双眼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昱则是俏皮的说道:“呃。。。我一路远道疾驰而来,都累坏了,你也不请我进去坐坐,会不会做主人啊。”

    边上一众人都面带奇色的看着李昱,就连陈家的内眷们也都好奇的来回打量着李昱和陈氏。

    “这个长的好标致的娃娃是谁呀?”

    这应该是在场所有人心中共同的疑问吧。

    听到李昱的俏皮话,陈氏总算是收住了眼泪,有心想请李昱进去休息,但看向了还被枷锁镣铐绑着的陈诰明,面露犹豫。

    李昱顺着陈氏的眼光看去,便明白了,说道:“你且宽心,自有人会料理此事,必定会还你们陈家一个清白和公道的。”

    听了李昱的话,陈氏心中也有底了,她相信殿下必是一诺千金的,便不再犹豫,轻移莲步到了自己娘亲跟前低头耳语起来。

    听着自家女儿的轻声轻语,陈氏的娘原本好奇打量着李昱的一双眼睛,突然瞪得老圆,双手掩口,直欲惊呼。

    定了定神后,陈氏的娘亲携着陈氏来到李昱面前,用快要打成结的舌头对李昱说道:“民。。民。。。民妇。。陈。。。陈王氏。。向。。。殿。。。。”边说着还边颤颤巍巍的想要下跪行拜礼。

    李昱则是一把扶住了陈王氏,道:“陈王氏无需多礼,陈氏已是我心腹,将来可称手足,乃同辈之交,故而此礼,嘉不便受之。”

    陈王氏听得不是很明白,边上闻言又想流泪的陈氏强忍心绪,再低声给她娘亲耳语一番。

    如此,陈王氏便没再行礼,清醒过来后,赶紧让陈氏招呼李昱进内堂休息。

    李昱也不客气,确实有点累了,便随着陈氏进了前堂然后向内宅走去,一众陈氏家眷则好奇无比的也跟着回到内宅。

    此时,呆立在堂前的孟指挥使,终于想起了进来的那个儒衫高大男子是谁了。他官微人贱,但曾在一次江都府校阅时见过这个儒衫高大男子,当时,他是站在高台上点兵的。。。团练使。

    “完了。。。”孟指挥使心中不由冒出这么一句,由不得他不这么想,他只是一个水都衙门指挥使,管着五个都的江都城防水军,而团练使。。。。。。

    都指挥使上面有军指挥使,军指挥使上面还有厢指挥使,上面还有刺史,然后才是团练使。。。。。。

    足足大了他四级,捏死他不比捏死只蚂蚁费力多少。再望向李昱的背影,心中不由想道:“连团练使都要恭敬相待。”

    脑中不由闪过之前陈诰明说的话,“小女说吴王殿下乃是一龙形风姿的俊美稚童。”

    “哎呦。。我。。。。我。。。。干他娘咧。”孟指挥使双腿不由一软,噗通跪坐了下去。

    在前堂里正走向内宅的李昱听闻后面“噗通”的一声,却是一步都没停,只是摇了摇头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

第六十章 内宅

    。。。。。。

    陈家内宅的一处厅堂中。

    李昱悠闲的坐着,打量着四周。本来这是不怎么合礼法的,但一来李昱年幼,二来身份特殊,且,前宅那边还在处理事宜,因此李昱便被陈王氏请入了内宅暂歇。

    陈诰明又无男丁,仅陈氏一独女,而陈王氏忧心夫君留在了前堂那里,又因陈氏与李昱相识,故而,这会儿,算是来者为客的李昱便由陈氏坐陪着。

    陈氏本就是富家女儿,虽读了书,但钻研的却是数理算术,又几无涉足外事的经验,故而完全不懂待客之道,在让下人上了茶后,便尴尬的坐在那里,呐呐不知何所言。

    不同于陈氏的紧张尴尬,李昱倒是轻松的很,而且心中还是有点小兴奋的。

    这次前来江都,是李昱穿越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次出远门,尤其早间大江之上,一叶孤舟,顺流急下时,体会到完全不同于后世码头港口众多,江水狭窄,两岸高楼不断的景致。

    当时那宽泛江面烟波浩渺,苍茫两岸不见尽头的天地气象着实让李昱感叹。

    但到了地界,上岸之后的那段旅程让李昱却是无比头疼。

    以前在江宁城里坐马车,虽然颠簸,却还可以接受。但这一次上岸后改乘马车,在官道上疾驰时,乖乖,李昱感觉自己是在车厢里表演杂耍。

    诚然,李昱可以用自己对身体的超级掌控力来细微调整身躯以消除颠簸震颤,但,一时半会儿还行,可一个多时辰的路程,放过自己吧。

    因而,这次江都事毕,回去后,李昱觉得别的可以先扔一边,还是先打造一辆自己能接受的马车吧,日后这奔驰于路上的时间可不会少啊。

    骑马可以舒服点,且方便许多吧,但,李昱这会儿还不敢。

    现在这具身体稚嫩,还要发育成长,如果这段时期内,过多的骑马,一定会影响身体高度比例和腿型的。

    脑海中不由闪过一个罗圈腿,上身下身一般长的矮子形象,李昱赶紧摇了摇头,这个绝对不可以有。只能等身子长好定型以后才可以长时间骑马。

    。。。。。。

    两人相对而坐,厅堂里静逸无声。

    但后宅却不是宁静之地,多的是七大姑八大姨,好事的仆妇和多嘴的丫鬟。

    在会客的厅堂外,帘子后,窗户口则隐着诸多人影,都好奇的探视着厅堂里的人。实在太稀奇了,天家皇子啊,这可是她们这些人几辈子都不一定能见着的人物啊。

    被人偷偷围观的李昱面不改色,轻轻端起茶盏,略微吹了吹,饮了几口,隐约那熟悉的淡雅香风漫来,看着眼前这次没带面纱让人赏心悦目的陈氏,优哉游哉。

    对坐着的陈氏呐呐了半晌,方才憋出一句话,问道:“殿下,腹可饥否?”问完,陈氏便暗自懊恼,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此时估计才申正,离膳点尚且还有些时间。

    李昱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妥,之前李昱用他的超级运动协调能力在马车厢里表演杂耍来抵抗各种不可抗力,还是很耗费精神和体力的,这会儿虽然未到饭点,倒也却是有点饥饿了。

    “咦,你不问倒是不曾觉得,经你一问,这会儿感到确实有点饿了。”

    陈氏闻言心下一喜,感觉自己还是问对了问题,是对殿下有助益的,开心说道:“那殿下稍待片刻,民女下去着人准备些吃食。”

    “嗯。。。哦,等等,莫用准备饭菜吃食了,此时尚早,只消拿些点心来垫垫饥便行。”

    听了李昱的话,陈氏觉得也是在理,便听从了李昱的建议,吩咐了人上些零嘴点心,以供李昱垫垫肚子。

    没过多久,便有几个丫鬟仆妇端了盘子上来,从进来到放下盘子最后走出去,一路都偷偷的瞄着李昱,待刚出门后便嘻嘻的打笑彼此起来,说什么不知羞,眼都看直了哩。

    李昱只是摇了摇头,看了看端上来的零嘴点心,拣了一个看上去卖相不错的小酥饼吃了起来。酥饼用了香油,里面芝麻馅,香甜的很,味道不错,李昱一口茶水,一口酥饼,吃的津津有味。

    坐在对面看着李昱全然不讲究的吃相,陈氏的拘谨略略淡了下来,心中暗暗想道:“是哩,殿下不仅心地良善,还很容易亲近,前番便是如此,在人前尽显真性情,不似天家的贵人呢。”

    。。。。。。

    就在李昱安安静静吃东西,陈氏心中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则是嘻嘻索索的声音不断,一开始还收敛着,后来却是越来越大声,叽叽喳喳的传进厅堂。

    “那小娃娃便是皇子殿下?”

    “是哩。”

    “真的假的?”

    “好似是真的呢,夫人已经说与人听了,要好生相待,不可怠慢了。”

    “是哩,肯定是哩。听说前头家主出事,对头请来了大官要拿家主,但这小娃娃一来,那大官就焉了,都跪倒在地上了。”

    “是哩,是哩,听说对头请来的那官可大着哩,管着咱江都城呢,手下好几百人哩。但那娃娃一来,便把那官儿吓倒了,那身份得要多贵重啊,定是皇子殿下无疑。”

    “嗯,定是皇子殿下了,在外面哪曾见过长的这般好的娃娃,也只有皇帝家才能生出来呢。”

    “是哩,瞧这模样,也太俊俏了,外面哪能见着啊,只能是皇宫里才能生养出来哩。”

    “啧啧啧。。。长的真是好啊,见了他,自家那娃怕是看不下去眼了都。诶?对了,咱家怎会相识皇子殿下的?”

    “哦,这我倒是听到了,殿下好似为了咱家陈小娘子才来的江都,特意为咱家出的头。”

    “。。。。。。诶~~?!!”一众惊呼声。

    “这可是真的?你可没听差吧?”

    “去,你才耳朵背听不清,我可听的清清楚楚呢,你看,要不然也不会是陈小娘子坐陪皇子殿下了啊。”

    “。。。。。。”

    有好事者相问:“这就稀奇了哩,咱家陈小娘子怎的就和皇子殿下相熟了?”

    。。。。。。

第六十一章 香墨

    。。。。。。

    堂外妇人们仍在七嘴八舌的小声嘀咕着。

    “这就稀奇了哩,咱家陈小娘子怎的就和皇子殿下相熟了?”

    “对啊?这般稀奇,你们谁知我陈家小娘子怎会和皇子殿下相熟的?”

    “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前头在前堂那边我听到家主说了,说咱家陈小娘子前几日揭了什么招贤榜,去了江宁,然后见着的皇子殿下。”

    “。。。。。。前几日,陈小娘子不是去栖霞寺烧香的吗?”

    “对啊,不是说是去烧香祈愿的吗?怎的又去见皇子殿下了?还有那招贤榜是啥东西?”

    “。。。。。。我也不知哩。”

    “好像,我在戏里听到过,好像是大官,朝廷,皇帝找能人做官,发的榜文。”

    “那,这和咱家陈小娘子有啥关系,她又做不得官。”

    “不知道哩。。。。。。”

    一帮子人陷入深思中。。。。。。

    “你们说。。。。。。会不会那什么劳什子招贤榜只是家主的说辞?”有自以为聪明的人说道。

    “那咱家陈小娘子怎会和皇子殿下相识的?”

    “嗯。。。。。。”

    “会不会是这样的,就像戏文里唱的那般,咱家陈小娘子去栖霞寺烧香的时候,遇到了皇子殿下,两人才子佳人看对了眼,相中了彼此,便这样相识了?”总不会缺乏有想象力的人。

    “嗯。。。。。。有点道理哩。”

    “可咱家陈小娘子不练歌舞,不做女红的,只是读书,还读的有点傻傻的,殿下能相的中?”

    “去去去,哪有你这样编排自家小娘子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嘛。。。”

    “去去去,咱家陈家小娘子长的那可是绝顶的相貌,且身有秘香,虽然人是有点呆傻,但冲这相貌和身子,皇子殿下看上她也是常理呢。”

    “可,那皇子殿下还只是个娃娃哩。”

    “是娃娃又怎的,又不是吃奶的小娃娃,这男娃到了岁数就想美人哩,许是皇子殿下知道的早了些吧。”

    “总觉得不像哩,你看他们彬彬有礼,恭恭谨谨的,手都不摸不上一摸,咋像是那会事哩?”

    “哎呦,以为都像你啊,不知羞不怕臊的,皇子殿下好歹是天家的人,定是讲究礼仪的,哪会在这种地方就热乎起来。要热乎,必定是在私密地方,怎会让你等瞧见。”

    “呸,你才不知羞臊呢,看你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似你瞧见了似的。”

    。。。。。。

    。。。。。。

    一开始大家都是小心谨慎的低声议论着,可说啊说的都来劲了,便动静大了起来,还有争执的,越发大声了。

    到后来,碎言碎语不断,裹夹着打笑声飘进了厅堂,传入李昱和陈氏两人的耳中。

    一开始陈氏倒还不是很在意,但听到后来越说越不像话,不由羞恼了俏脸。

    李昱听得,也是一头黑线,心想:“这些好事之妇的八卦之能堪比洪荒之力啊,都不带一点怕的。。。。。。”

    陈氏涨红着俏脸,快要滴水的杏眼看向李煜低声说道:“殿下勿恼,民家妇人,没有见地,不识天家威仪,胡言乱语了,望殿下恕罪,不要同她们计较。”

    “嗯,她们也是觉着乐趣,并无恶意,说两句我亦不会脱皮掉肉的,不妨事,我不会计较的。”

    。。。。。。

    “嘘!嘘~!都静静,里头说话了哩,听听都说些啥。”

    “说的啥?”

    “好像是说我们没规矩哩,但皇子殿下也没恼咱们。”

    “咋没规矩了?我们又没吵他们,站外面说话也不行吗?”

    “不知道哩,许是皇帝家的规矩大吧。”

    。。。。。。

    虽然自己心很大,被人围观什么的也不会觉得怎么样,但总是被人这么议论也不是事呀,李昱还是想对陈氏说,让她是不是去管一下比较好,于是开口道:“呃。。。。。。”

    卡了一下,心中想道:“对了,还未曾知道她的名字呢,今后她就是我王府心腹之人,总不能一直叫她陈氏吧。”

    于是又改口对陈氏问道:“对了,我还不知你的名字,今后多有事务往来,总不能一直叫你陈氏吧。”

    闻言,陈氏顿时粉面臊红,不由低垂了头,都不敢面对李昱。心中暗想道:“诚然自己在家人眼里是读书读傻了,但,自己不是不知羞臊的啊,这种对外人还是外人男子说自己乳名,真的是羞于启口呢。”

    是的,这年头,大部分人家生女儿都不会取名字的,连皇帝家也都会如此。大概是因为知道迟早是别人家的人,故而觉得没必要取名字。但家里为了称呼方便还是会有小名,乳名,这些名字有一个词可代表,便是众所周知的“闺名”,而这闺名可不是外人一般情况下可以问的。

    。。。。。。

    “嘘~~嘘~~!里面又说话了。”

    “说的啥?”

    “可不得了哩。。。皇子殿下在问咱陈家小娘子的闺名哩。”

    “诶??!!!!。。。”又是一片惊呼。

    “这是已经要谈婚嫁了吗?”

    “哟,这可不了不得啊,咱家要出贵妃娘娘了。”

    “瞎说啥呢,贵妃娘娘可是皇帝的妇人。”

    “那咱陈小娘子做了皇子的妇人叫啥哩?”

    “。。。我也不甚清楚呢,许是叫妃子吧。。。”

    。。。。。。

    “妃子啊。。。。。。”一片艳羡声。

    。。。。。。

    一道道声音传来,李昱的嘴角直抽抽。但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很头痛啊,自己知道历史,但仅限于历史大事件和进程,没有往这个专业方向发展便不会深究细处,故而不会知道这些世俗风气的。

    正当李昱想着自己该怎么把这个问题掰扯回来时,对面的陈氏低着头,冬日蚊子般的声音传来:“香墨。。。。。。民女小名叫香墨。幼时,民女缠着爹爹要读书写字,总是把弄他的笔墨,爹爹便帮我取了这个名字。”

    。。。。。。

第六十二章 闺阁

    。。。。。。

    虽然是很羞臊的事,但,自打李昱从那影壁后出现的那一刻起,陈氏便心中决定可以为李昱做任何事了。

    “呃。。。。。。”闻言,李昱倒是一愣,但也没多想啥,只是随口赞道:“香墨。。。嗯,很好听的名字哩。”

    听到李昱的称赞,陈氏更是羞涩,但心下却又有点窃喜,只是外面那恼人的声音却又不断传来。

    “哎呀。。。听了没。”

    “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

    “咱家陈小娘子把闺名说与皇子殿下听哩。”

    “是的,是的,我也听到了,殿下还夸赞咱小娘子名字好听哩。”

    “那。。。。。。这婚事就可以成了?”

    “怕还是不成哩。”

    “为啥呀?”

    “你呆傻了不成?哪有自己论嫁娶的,总要有父母之命,找了媒人才行吧。”

    “嗯。。。。父母。。。家主应该会应承吧,是去当妃子哩。”

    “该是会允的,就怕皇子殿下那边,那可是皇帝和皇后娘娘哩。。。。。。”

    “该不会吧。”

    “是哩,咱家小娘子除了有点呆傻,其他不都是顶顶的好,不会相不中吧?”

    “但,那毕竟是天家。。。不好说哩。。。。。。”

    一帮子好事妇人,多嘴丫鬟们倒是莫名其妙的担忧了起来。

    。。。。。。

    听得这次外面的议论,李昱头上不是躺黑线了,大汗珠也确确实实的躺下来了,太生猛了,但,自己似乎给陈氏造成了困扰了呢,得找机会帮她澄清一下。

    而陈氏再也坐不住了,却又不便对外边的人发作,都是自己家里的人,虽然嘴碎,但都是在为自己好。想了想后说道:“殿下,此处厅堂,往来人多嘈杂,无端扰了殿下的心情,民女心有愧疚。殿下,不如且随民女移步他处,找一静谧之地休憩,可好?”

    李昱心再大,也坐不住了,笑着点头道:“甚好,找处安静的地方,我们好好说说话吧。”

    陈氏羞怯怯的应道:“嗯~”

    。。。。。。

    离了那恼人的厅堂,陈氏引路,带着李昱在后宅里走着,只是陈家后宅也不算大,人又多,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无意识的兜兜转转中,陈氏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自己闺楼跟前。

    李昱看看这里还算清静,便指了指那小楼说道:“要不就此处吧,看似还算清静,到了楼上便也没人能打搅我们了。”

    闻言,本来已经很放松的陈氏顿时又羞臊了,又有点哭笑不得,“这,这,殿下怎的总是能变着方儿来羞臊于我。不过,也不对呢,他可不知这里就是我的闺楼啊。”

    抬头看了看四周,好像是挺安静的。。。。。。

    “也罢,也没甚不可的,里面也没啥不能见人的,且殿下所求,我必允之呢。”如是想着的陈氏便引着李昱进了自己的闺楼。

    陈氏能带李昱去自己闺楼,还是因为读书读的,平常不习女红便无相好闺蜜相告,又不读女戒女训不知界限,故而这方面的认知不像其他女子一样呢。

    这便是宅内妇人们总认为她呆傻的原因,不过,不是这样的话,当初她也不会想到揭了榜,跑去江宁见李昱。

    被陈氏领着,李昱进了小楼,底下一层空旷,没什么东西,就一套桌椅,然后靠窗一个锦塌,很普通的起居之所。

    上了楼梯再来到二楼,顿时感觉空间紧窄了许多。倒不是二楼空间变小了,而是二楼被隔成了里外两间。

    里面那间被一座雪岩白梅苏绣屏风遮住了,看不真切。外面这间则是中间一张大案几摆着,两边靠墙四个大大的书架占了很多的地方。

    “感觉像个书房。”一边如是想着的李昱一边走向书架,随意看了起来,看了一圈后有点懵。

    为啥?

    书架上全是数学相关的书籍,有《张丘建算经》,《海岛算经》,《缀术》,《周髀算经》,《孙子算经》,《五曹算经》,《五经算术》,《缉古算经》,《夏侯阳算经》,《九章算经》等等。书架上所有的书籍都是这些算经的各种版本和各类注释。

    看着这些藏书,李昱有点呆滞,“乖乖,都说宋元时期是我国古代历史上数学成就的巅峰时期,该不会是因为这小楼中几乎囊括了古今所有算经的典籍而导致的吧。”李昱不由如是想道。

    但没过一会儿,感慨中的李昱灵光一闪,似想到了什么,偷偷向里间瞄去,似隐约可以看到绯红罗纱罩着的相思木床。

    “嘶。。。”李昱不由吸了一口凉气,感觉有点牙疼,“这,这,这里不会是她的闺房吧?”

    。。。。。。

    就算李昱再不熟悉历史各个时期的不同风俗,但也知道,古代女子的闺阁岂是一般人能进的?就算是后世,姑娘家的房间也不是随便能进的啊。

    “。。。。。。呃。。。那个。。。香墨,这里是你的闺阁?”

    李昱很心虚的问道。

    陈氏红着脸低声回道:“是呢,殿下。但,殿下勿忧,看,这里除了书籍,也无其他了,应不妨事的。”

    顿了顿后,陈氏又轻声说道:“且,这里确实,是清静许多呢。”

    “好吧,你若觉得无碍的话,那就在此处吧。”看人家姑娘都没怎么介意,李昱便也不再多矫情了。

    “话说,香墨,你收罗了如此多的数算典籍,怕是非常不易吧。”

    “是呢,殿下。好在我父亲行商,往来各地,民女便央求着父亲四处搜罗数算的书籍。寒来暑往,十多年过去了,不知不觉便搜罗了许多。”说话时,陈氏感觉自己的脸烧烧的,每次听到殿下喊自己乳名的时候都很羞人。

    “那,这些书你都读了?”

    “回殿下,这些书民女都读了。”

    “难怪,她的数学水平在这个时代堪称名家水准,啃书狂人啊。”一边这么想的李昱一边手中无意识的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

第六十三章 秘香

    。。。。。。

    古朴的书籍隐隐散发文墨的香味。。。嗯?还混合着丝丝。。。。。。清淡的幽香,透人心脾,煞是好闻。

    刚才李昱上了二楼便总是能闻到这股和之前在陈氏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的淡淡清幽之香。萦绕鼻端,似忧似怨,似喜似嗔,挠人心头。

    李昱又开始担心自己的香水销路了,这时代的熏香水平也太高了吧,能做的这么好,自己的香水也不过如此而已。

    担忧的李昱不由向陈氏问起:“香墨,我有一惑,不知你可否解之?”

    “殿下有何不解?若民女知晓,必会相告。”

    “哦,是这样的,几次三番,我都从你处闻得淡雅清香,便如这房中一般,甚是好闻,不知香墨你所用何香?是珍贵还是易得?若是便利,还请香墨告之。”

    “啊?。。。这。。。殿下,不羞煞我便不罢休吗?”陈氏又羞又怨。

    李昱看着面前羞红了脸,嗫嗫难语的陈氏,心下疑惑,摸不着头脑,暗想:“莫不是这是陈家的商业机密?。。。这样的话,确实不好打听呢。”

    于是开口说道:“哦,是我唐突了,如果是你陈家秘制之物。。。。。。”

    但李昱说至一半的时候,仿若腊月里的蚊声传来

    “不。。。曾。。”

    “啊?”以李昱的超级听力都听不清楚陈氏说的什么。

    “不曾。。。用香。。。。。。”

    “哦。”这次李昱听清楚了,点了点头,但转念一想又迷糊了,不曾用香,那用的什么啊?古代还有这般好闻的其他化妆品?

    看着李昱迷惑的小脸,陈氏吞吞吐吐的嗫声说道:“民女不似其他女子般要熏香,民女。。。民女。。。自幼,自带。。。体。。体。。香。。。。。。民女。。。小名前边那香字,便是从此而出。”

    “诶~??”李昱被惊到了,要不是会失礼,李昱都想凑上去好好闻闻,“太神奇了。。。”然后意识到自己又问了很尴尬的问题,这么神奇的事情,想来是她闺中的密辛吧,不可轻易告人的吧。

    “不过,这味道还是真的很好闻啊,对了,后世开发了那么多基因药物,怎么没人想到开发出让人可以自带体香的药物。。。。啊,自己跑偏到哪里去了。”李昱摇了摇头收回放飞的思绪。

    看着低头不敢看着自己的陈氏,李昱心想得要赶快岔开话题,不然尴尬死了,得要长记性,今后不能再随便问女子切身的问题了。想了想后,李昱说道:“还记得那天你解不出的那道算术题吗?”

    果然,一听讲到数学题了,陈氏立刻来劲了,凑过来对李昱说道:“记得呢,殿下。昨日民女回来后,闲暇无聊时也曾再思虑过,又翻了书籍,但还是找不到相应的法子。”

    “嗯,此时也无他事,我可讲解与你知晓,你可愿听?”

    “殿下但讲无妨,民女也很想知道究竟如何解出那题。”

    “好,你取纸笔来。”

    。。。。。。

    当两人在小楼上探讨深奥的数学问题时,内宅中却是炸了。

    “啊???你说皇子殿下和咱家小娘子一起进了闺楼?”大嘴巴的仆妇一脸讶异高声问道。

    “诶?!!!”惹来一片惊呼。

    “什么?”

    “你说什么?”

    “果真如此?”

    “是哩,亲眼看见的哩,两人一起进了咱家小娘子的闺楼里。”

    “快,快去看看。”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

    于是八卦大军一窝蜂向陈氏的闺楼开拔。到了地,一伙子妇人丫鬟大小娘也都知道不好进去里面,只能在外面侧耳听着。

    “咋没啥动静呢?”

    “。。。。你要啥动静哩?”

    “是呢,皇子殿下才多大的娃,能出多大的动静。”

    “嗯。。。顶天了,摸摸手,亲亲嘴儿吧。”

    “嘘~~~莫碎嘴,都安静点儿,许能听到点声响。”

    。。。。。。

    李煜和陈氏可不知道,小楼已经被八卦大军包围了,只是在楼上对数学题讨论的十分热烈。

    看着气氛已经缓过来了,李昱待讲完了题目后便说道:“此题只是繁杂而已,现下你知晓了教你的数理和数论后,你便可以活用那些数理和数论解更多你以前解不了的难题。还有,教你的以符代物,代理,代数的法子,也要多多练习,活用后将大开你的见识。”

    陈氏很虚心的说道:“是的,殿下。”刚才的讨论,陈氏被李昱的数学知识给深深震撼了,不由赞道:“民女觉得,学究天人这句话,便讲的是殿下吧。”

    李昱继续说道:“谈不上吧,刚教香墨的这些也仅是中级的程度,还有更高深的学识,日后等你入了王府再教你吧。”

    “是的,殿下。”听闻还有更高深的数学知识可学,陈氏心中很是高兴。

    “只是。。。此番前来,还有一事与你相商。”李昱说道。

    陈氏则正色说道:“殿下何须如此客气,只要民女能做到的,殿下尽管吩咐就是了,谈何相商二字。”

    “嗯,也不是什么难事,是关于日后香墨入我王府的事情。如之前所说,若香墨就这样进我王府,怕是会坏了你的清名。”

    “殿下无须顾及民女的名节,但有所需,民女定会全力襄助殿下。”陈氏肃容说道:“若非殿下相救,民女和陈家此刻已坠万丈深渊。此恩情,如民女那日所说,定会竭三世之情以报殿下,因而无论殿下何种。。。所求。。。民女都会。。。应而不悔。。。。”说着说着,许是联想到了一些不妙的事情,陈氏脸渐渐红了起来,头慢慢低了下去,声音也越来越轻。

    陈氏画风的奇怪转变让看着她的李昱一愣一愣的,摸不着头脑,心中暗想:“这古代的女子和后世的是不一样呢,怎说着说着就害羞起来了。”

    。。。。。。

第六十四章 孩子

    。。。。。。

    望着陈氏画风的奇怪转变,李昱一愣愣的。

    但,还是要说正事啊,家里八百个娃要靠她呢。于是李昱“咳咳”用了一下假咳大法后说道:“嗯,你的决意,我那日便已经知道了,你如此报我,他日我亦定不会负你。”

    李昱总觉得自己好像说的怪怪的,同样的话对男性说就完全没问题,但对着陈氏说就是怪怪的。“咳咳”

    “你的事我已有安排,早期你便不用入我王府了,我会安排你在别处,哦,对了,你可喜欢孩子?”

    “诶???”仔细听着李昱说话的陈氏,怎么都没想到还有这一问。

    “。。。。。。”陈氏脑子转了一遍又一遍。

    “。。。。。。”陈氏脑子又转了无数遍。

    “。。。。。。”好吧,陈氏脑子宕机了。

    。。。。。。

    这个时候在陈氏的闺楼外面。

    “岑家的小娘,你耳朵灵,可听见了什么?”

    “嗯。。。前面很多话都不懂也听不清哩,好似讲的什么学问。后头又好似讲到进王府。。。清名。。。。孩子。。。。什么的,大都也是听不仔细哩。”

    。。。。。。我说大姐,你咋这么能听关键词呢。

    果然,岑家小娘话音未落便,“诶???!!!!!”惊倒一片。

    “清名???孩子!!!入王府????”

    “这是甚么说法哩?”

    “不知啊。”

    “。。。。莫不是?”

    “莫不是啥?”

    “莫不是,咱家陈小娘子有了?为了咱家小娘子的清名,所以商量着接进王府?”

    “嗯。。。。。。有道理哩。。。”

    “这哪能啊?不说皇子殿下才多大点的娃娃,咱家小娘子和殿下相识才没两日功夫呢,怎会怀了孩子呢?”

    “嗯。。。也有道理呢。。。”

    “谁说的啊,这事不看长久,只看巧不巧哩,凑巧的话一次就能怀上哩。”

    “去去去,殿下才多大的娃,能大了陈小娘子的肚子?别没事装懂,瞎闹哄。”

    “诶呀~~~你才不懂呢,这事谁说的准儿啊,许是皇子殿下天赋异禀啊,这皇帝家的事,说不准呢。且,要不是如此,怎好端端的提什么清名啊,孩子啊什么的?”

    “是哩,不然怎会说到孩子和名节哩?”

    岑家小娘又展开神助攻,说道:“噢,对了,我前头还听得。。。。。。”

    “听得啥?”所有人都在问。

    岑家小娘吞吐不定的说道:“好似。。。听得。。。咱家小娘子对殿下说。。。。。。”

    “怎说话哩?恁的吞吞吐吐的,话都不会说,舌头给猫挠了?”心急的人直催促。

    岑家小娘子迟疑的说道:“。。。咱家小娘子好似说,让殿下不要顾及她的清名,还说。。。说什么不悔呢。”

    。。。。。。大姐,服你了,关键词一个没落,其他的一点都没听清。

    “啊???”

    “这哪成,孩子都有了哩。”

    。。。。。。完了,大家都已经默认孩子肯定是有了。

    “是啊。。。这哪成啊。。。咱家小娘子就是读书读傻哩,这事哪能不顾呢。。。现在说什么不悔,将来定是要后悔的。”

    “许是。。。天家不好进呢。。。”

    “嗯。。。有道理,毕竟是皇帝和皇后娘娘哩。”

    “那如何是好啊?”

    “不知哩。。。。。。”

    “。。。。。。”一片愁云惨雾。

    。。。。。。

    李昱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陈氏的回答,却看到陈氏埋着脸,浑身又开始冒热香,心下奇怪。

    “自己把她怎么啦,又问错问题了啦?自己刚才问的啥?喜不喜欢孩子?没啥问题啊,家里八百多个娃呢,陈氏以后要和这些孩子接触,教他们的。了解一下是不是喜欢孩子很重要啊,其实只要不讨厌就行了,工作嘛,不讨厌就已经是万岁了。”

    李昱只能再次“咳咳”后问道:“香墨,可是。。。不便回我?”

    整张俏脸红到快要滴血的陈氏,嗫嗫半天才说道:“殿下何出此问?”

    没办法,即便读书读傻的陈氏,刚才脑子也都已经转到自己在奶孩子的一幕了。

    “哦,是这般缘由。我王府上收容了数百个南渡孤幼,都是稚子小儿,我意欲在王府边上置办一个学院,教他们各种学识,而香墨你则将会是山长之一。等学院办成后,香墨将多于孩子们打交道,教他们数算之道,故而,我问你是否喜欢孩子。若你不喜孩子,那我则把你安排别处。”

    闻言,陈氏缓缓吐出好长一口气,之前压力太大了,蓦然要和殿下生孩子什么的,太没准备了。

    然后不由噗嗤一声轻笑出来,笑自己好端端想到哪里去了,掩着嘴回道:“殿下,民女也不知呢,但应是不会厌弃小娃娃的,家中有弱子,民女见着心有爱怜,许是不至于厌弃的。只是,学院山长。。。民女怕做不好,有负殿下重望。”

    “嗯,只要不是讨厌就好,那时,面对那么多娃娃,怕也不是谁都能喜欢的起来的。至于山长什么的,香墨就想想儿时,夫子教你的那般样子就可以了。我倒是觉得,香墨你定会做的比教你那夫子更好呢。”

    说完没让陈氏多说什么李昱就拍板道:“那就这样定了。这些时日,你且安心待在家中,等过些时日学院置办好了,便接你去江宁。”

    “。。。好的,殿下。。。民女冒昧,殿下可否告知民女,需多久时日可以置办好学院?”

    “我也不知道呢,这事还得落在你父亲身上呢。”

    “殿下,为何啊?”

    “置办学院要买地,建房,而我没钱。”

    “殿下勿忧,殿下救陈家于水火,我陈家定会全力资助,若我父亲吝啬钱财,我定会劝服于他的,必保殿下此事无忧。”

    “香墨好意我心领了,我倒不需你陈家的钱财,我只需借你陈家之力生财。详情,我会与你父亲仔细相商的,香墨不用多虑。”

    “殿下已有主见,民女便不在多言了,只是,殿下需记得,但有所需,尽可告知民女,我陈家的钱财也是都殿下的。”

    “香墨客气了,需得信我,我自有生财之道。”

    “嗯,民女信呢。”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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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本是南柯梦,梦噬金龟醒书文
文颠字倒君莫笑,笑看流年又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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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22世纪初期的李昱,魂归千年以前,纷乱的世道。
国破家亡?丧权辱妻?一杯毒酒的命运?
人们都说义不行贾,仁不被甲。
又说王图霸业,心若磐石肝似铁。
但,李昱心中却自存大道。铁骨文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铁骨文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铁骨文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