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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青萝卷耳     谣道txt下载     谣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4章 启霖洞

    白谣垂着头,心底发寒,这鹤儿是怎么回事,莫非她隐藏了实力?方才她笑着开口说话时,让她感觉到一丝极度的危险。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这时,鹤儿淡淡开口,“诸位道友,掌门自然知晓各位争夺玉石费了不少功夫,且获得二十块玉石是我阳月宗亲口承诺,又怎么会略过不提?可惜某些人太过着急,竟不等鹤儿把话说完…”

    晨谷众修士听闻此话,面色一变,她自己说话吞吞吐吐,明显是故意为之,此时再说这等话,自然更让人不满。

    不过,纵然如此,有白衣女子在,他们再不满,也无法做什么,只是深感憋屈。

    再则,她此时说到此事,莫非阳月宗掌门准备给他们什么补偿么?因此更加顾及,不敢有什么异动。

    鹤儿把所有人的神情一眼收入眼底,轻声道,“掌门心善,念及诸位不易,决定开启只对宗门弟子才开放的启霖洞!”

    白谣听闻此话,眼底浮现惊讶之色,启霖洞!一直听闻阳月宗有一启霖洞,洞内有各种各样的功法心法招式。

    虽阳月宗声起名扬不过近些年,但听闻启霖洞却不同,其中不知功法心法众多,那时,很多人皆猜测启霖洞一开始应不属于阳月宗,只是阳月宗机缘巧合下获得。

    而启霖洞对于阳月宗弟子来说,也不是想进便能进的,除了于宗门做过重大贡献者,一生也只有两次机会,一次是拜入门内,一次是寿元大限之际。

    现下,阳月宗掌门竟然为了他们开启启霖洞,允许他们进入其内,其实纵然他们不做补偿,他们的身在阳月宗,也做不了什么反抗。

    晨谷的其他修士也皆听过启霖洞,对于启霖洞自然是十分羡慕,现在听闻此话,自然惊讶。

    这时,鹤儿的声音再次响起,“诸位道友,鹤儿本还担忧诸位对这个补偿恐怕不满,但现在见各位神情,想来都听闻过启霖洞,也都十分满意。”

    她面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神情,“既是如此,诸位道友且准备准备,三日后,便前去启霖洞…”

    言罢,她恭敬的退后一步,对白衣女子行礼,“师尊可还有其他吩咐?”

    白衣女子挥了挥手,双手结印,两人的身影于刹那间消失无踪影。

    她们的身影刚刚消失,谷内修士顿时开始议论纷纷。

    所讨论谈论之事皆是关于启霖洞之事,而那个浑身血肉模糊的修士,无人去关注他,即使有人偶尔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也是目光闪烁,不怀好意。

    白谣听了几句,便转身回到木屋,三日后?启霖洞虽然其内功法心法招式众多,但又因其繁杂,能在其内得到真正对自身有用之法,恐怕很难。

    且不仅如此,启霖洞不知是何缘故,其内有种莫名的威压,进入其内的修士,皆要承受这种威压。

    需要汇聚自身所有心神,来抵抗这种威压,但越深入其内,这种威压便越强,越难以抵抗。

    但与之付出成正比,越深入其内,所可获得的无论功法心法还是招式,价值也会随之越来越高。

    白谣对于启霖洞虽也有心动,但想获得真正有用的,还是要看机遇,纵然进入到深处,也不一定便可获得心仪之法。

    只是,现在她有些想不明白,阳月宗如此到底是为了什么?定然不可能仅仅是为了他们这些人!

    她心中叹了口气,不再想这些,既然他们已决定开启启霖洞,那么便去看看,如若能获得些,也不错。

    时间流逝,很快,三日的时间便过去了。

    这日一早,鹤儿的身影出现在晨谷,这次白衣女子却是未来。

    鹤儿立于谷口位置,声音不大,但很快,谷内满是她轻柔的声音,“诸位道友,请随鹤儿前去启霖洞。”

    白谣听到这声音,睁开眼睛,出了木屋,目光落在谷口的鹤儿身上,眼睛轻轻动了下,便抬脚向她走去。

    此时,听到动静的修士,皆已出现在谷口的位置,白谣无所谓的随便站在外围位置,静静等待。

    鹤儿对着众人轻轻一笑,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她身体一顿,转身淡淡看着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的修士,“道友,离鹤儿这么近,是有什么事吗?”

    而不知鹤儿此时做了什么,那修士面色一白,噔噔噔退后几步,神情萎靡,看着鹤儿,“你,不是炼气修士!”

    在此的修士见到这一幕,面上皆带着若有所思,隐隐含着惊疑,看着那修士和鹤儿。

    白谣见两人举止,心中轻轻一动,虽她在外围不知具体情况,但想来这修士必定做了什么,但鹤儿却直接反击,反而让这修士受了些伤。

    不过,不同寻常的是,那修士是一个化海初期修士,如此除非鹤儿身上有什么强力的防御武器,那么她必然隐藏了修为!

    鹤儿眼神奇怪的看着那修士,向着他靠近一步,“道友是对鹤儿有何不满吗?”

    那修士见她靠近,慌乱了一瞬,随即镇定下来,“鹤儿姑娘,是在下冒犯了,还请鹤儿姑娘不要介意!”

    鹤儿眼神更加奇怪,“道友以为鹤儿要做什么吗?这里是阳月宗,道友犯了错,自然有掌门为鹤儿做主…”

    那修士听闻此话,反而心中松了口气,幸好不是让那白衣女子做主,虽她说掌门为她做主,但这么件小事,怎么想,阳月宗掌门也不会为此大动干戈。

    鹤儿见他神情,面上露出一丝微笑,“只是,如此小事,还是不要麻烦掌门了。”

    言罢,她伸手在那修士满目疑惑的眼神下,虚空一拍,那修士神情瞬间便惊恐,而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

    而他身体便是谷口阵法,眨眼间,他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身体被云雾吞噬。

    众人见到这一幕,神情一变,对鹤儿的戒备更加深,化海初期竟然简简单单便被她这么随意的一拍,便被阵法吞噬。

    这时,鹤儿语气带着惋惜道,“这位道友还真是不小心,怎么就坠入杀阵中了呢?如此,可没人可以救他了,不过,现在恐怕应该也已经来不及了…”

    说着,她转身,扫了沉默不语的众人一眼,“诸位道友,也要万分小心,不要如他一般死无葬身之地...”

    白谣心下皱眉,目光扫过那修士坠入的地方,这阵法竟然如此危险,幸好她没有轻举妄动,不然恐怕便会落得如此下场。

    鹤儿只是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他们,转身背对着他们,不知做了什么,云雾一阵波动。

    她也不回头,进入云雾中,片刻后,她的声音传过来,“诸位道友,请随鹤儿来。”

    在场修士神情各异,随后,一个接着一个进入云雾内,而白谣亦然。

    她眼前一花,随即一暗,周围环境已变,她环顾四周,天空一片暗沉,空气中流动着一股奇怪的气息。

    而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位置,一座漆黑的山峰高耸入云,在周围暗沉的天色下,如同一个盘亘于的凶兽,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人。

    鹤儿立于众人身前,旁边站着一个浑身裹着黑色斗篷的修士,从身形上看应为一个男修,二人看着前方的山峰,察觉他们的到来,皆回头看向他们。

    而那个身披黑色斗篷之人,虽也回头,却面容朦胧,依旧看不清他的面目,但尽管如此,众人依旧可以感受到他那宛如实质,气势骇人的目光。

    白谣目光环视了一圈站着的修士,心中破觉奇怪,范一凡人在何处?

    她在晨谷没见到范一凡,虽奇怪,但想到是聂槐真人亲自带他回的阳月宗,便只以为他或有特殊之处,但此时他竟然也不在,便着实令人奇怪。

    纵然他再过特殊,这启霖洞总不能因为他曾经开启过一次吧?虽入启霖洞不一定能获得有用之法,但也说不定他气运不错呢?

    并且以范一凡的性格,他是一定不会轻易放弃每一个到手边的机会的!所以,范一凡为何不在?

    她心下皱眉,莫非他出了什么事,又或者他晚些才会到?其实,她也不是担忧范一凡,只是他与苏越为敌,修为也不错,自然是最是不出事便不出事。

    只可惜直到鹤儿与黑衣人带他们来到启霖洞,也没有见到范一凡的身影。

    鹤儿神情淡淡,站在黑衣人身边,气场竟然一点都不输于那个黑衣人。

    这时,鹤儿转头看像他们,声音听起来,莫名有些低沉,“诸位道友,这里便是启霖洞,你们依次进入其内便可。”

    此时,他们身在山峰的半山腰处,鹤儿身后便是一个的洞口,洞口漆黑无比,其内没有一丝响动。

    鹤儿目光扫过他们,突然神情不怀好意的轻声道,“诸位道友,切记,洞内威压甚大,在其内不可使用术法,动用灵力,如若违反便会发生一些令人不太愉悦之事,你们只能凭借自身,向洞内深处走。”

    说着,她顿了下,看着他们认真聆听的神情,继续道,“不过,不可使用灵力术法,但是有一样东西,却可以缓解威压,你们可知是什么?”

    连同白谣在内的修士,听闻此话,皆是目光一凝,目光如炬,认真聆听,生怕错过一丝。

    鹤儿轻轻笑了下,缓缓开口,“其实这样东西你们已经有了,便是你们手中比试得来的玉石!”

    说完,她看着露出恍然大悟神情的众人,心情有些愉悦道,“好了,诸位道友,请依次进入启霖洞,记得万不可使用灵力术法,还有,扛不住威压时,也不用担心,你们会自动被甩出来。”

    白谣听着她说的这几段话,在听到她说玉石,着实是有些惊讶,原来玉石的作用在这里,那个用雪凝丹换玉石的修士,应该是早已知道此事。

    当然在场之人,自然不仅仅只有白谣一个如此,他们只是稍微惊讶,某些修士脸上便露出后悔之色。

    白谣见到他们脸上露出的神情,心中暗自猜测,或许这些修士曾经以自己的玉石换了雪凝丹,此时听到玉石有这么大的作用,自然后悔不已。

    她目光看向鹤儿,想着她此时才说出玉石的作用,有何用意?虽说她现在才说对于他们有些人来说是好事,少了时间缓冲,自然不会有人去以各种手段抢夺或交换玉石。

    但如若说鹤儿真是好心,她内心又无法相信她真会这么好心,她是阳月宗之人,是否说明此事有宗门的意思?

    如此说来,是为了让他们实力均衡吗?为进禁地做准备?而不想看到一人独大?

    她暗自思索着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不知不觉便轮到了,她进入启霖洞。

    白谣走上前去,鹤儿在她手腕上一划,便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她轻轻点头,拱了下手,悄然深吸一口气,一脚踏进洞内,刚进入洞内,周围一切的声响全部消失。

    纵然她回头还是可以看到洞外之人,可却听不到任何声响,仿佛她踏入洞口内,便与世隔绝了一般。

    她心中沉了沉了,启霖洞声名远扬,果然不同凡响,她目光一定,抬脚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向前走去,初时并未感觉到鹤儿口中所说的威压。

    但当她进入洞内,约三丈远的距离后,她心中莫名一悸,双手指尖发麻,她神情一变,脚步停了下来,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然而,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她心中的那种感觉也并未消失,她眉头动了动,再次向前走了几步。

    这次依旧是三丈后,她浑身一震,生出一种被周围所有事物排斥的感觉,好像周围所能看到的一切事物都在说着,不喜欢她,讨厌她,希望她从眼前消失。

    白谣强行压下这种不适感,皱了下眉头,突然感觉有些异样,她走了这么远,按一般情况来说,她没有看到前面进来的修士,是因为她走的并不快,但为何她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

    她进入启霖洞时,她分明记得,在她之后还有很多修士...

第165章 星点

    白谣回头看了一眼,确实没有任何身影,空荡荡的漆黑洞内,只有她一人,她眼睛眯起,仔细感知片刻,没有感知到其他修士。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确实只有她一个人,她神情带着思索,回头继续向前走去,每个修士进入之地不同?因此这洞内才只有她一人?

    她暗自摇头,敛息凝神,洞内深处走去,渐渐的,她便发现,每走三丈,她便可察觉到周围多了些异样之处,不过至今为止,目前一切都还在她可承受的范围内。

    洞内漆黑一片,她看不到任何事物,凭着感觉向前走,再加上这里满是古怪,她的步伐逐渐缓慢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依旧身在洞内,周围依旧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声响,但此时的白谣并不轻松。

    她终于体会到了鹤儿口中的威压,她面目惨白,额头满是汗水,浑身颤抖不已。

    她感觉自己仿佛时时刻刻都置身于危险中,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离开此地,心中也总是会有退避的想法,而现在的她每走一步,都要消耗巨大的心神,步伐越来越缓慢。

    又是三丈,她身体猛然一顿,惨白的皮肤突然染上一丝艳丽,她看着前方空无一物之处,眼睛睁大,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嘴唇张了张,剧烈的喘息一阵,身体受到的威压再次增强,强烈到仿佛有什么东西,不停的砸在她的心头,令她没有丝毫缓和的时间。

    她目光一凝,顶着巨大的压力,艰难的向前跨出一步,接着,便是连续两步,直至再次临近三丈的距离,她脚步一顿。

    片刻后,她坚定的踏出这一步,瞬间,她感知到的威压剧增,比之前大了一倍有余,她浑身皆有被挤压之感,皮肤上道道鲜血涌出,染透了她的衣衫。

    一口鲜血喷出,她跪倒在地,她心神一阵颤动,面红耳赤。

    已经到达极限了吗?她心底一阵挣扎着,不,她还有余力,再则,现在她连一个功法都未看到,说明她连启霖洞的最低限度都未达到。

    只是,她不免多想,以她的实力,都还未达到,那么那些炼气修士是如何在洞内获得功法招式等的?

    她心底叹了口气,罢了,纵然她还未到极限,还是要保留一些,不能全然用尽,想到这,她右手一翻,一块玉石出现在她的手心。

    玉石刚刚出现,便自动漂浮在她的身前,发出微弱光亮,瞬间,她便感觉时时刻刻承受的压力少了很多。

    她目光一亮,喘息片刻,站起身来,缓慢的跨出一步,一步又一步,转眼间,便又是三丈的距离。

    她眼睛微眯,目光清亮,一脚跨出,玉石一颤,直接炸裂开来。

    刹那间,轰的一声,威压如同一道惊雷,轰在她的心神,她浑身一颤,二十块玉石尽数而出,散发着微弱光亮,环绕在她的周身,缓解了她差点崩溃的心神。

    她身体一松,砰的一声,跌倒在地,片刻后,她再次站起身来,向前走去,紧接着,便又是三丈。

    她嘴角紧绷,跨出一步,砰砰砰,接连三声,三块玉石直接碎裂,她心头一颤,脚步不停,快速向前走去。

    三丈,又三丈,很快,她周围的玉石便只剩余四块,她身体停顿在此次三丈的尽头,良久,终于跨出一步。

    瞬间,四块玉石碎裂,她脑海中一阵嗡鸣,七窍流血,身前的威压,如波澜壮阔的大海,卷起一层层的海浪,而她便如同怒吼大海中的一艘小舟,不停的摇摆,随时会被这威压摧毁淹没。

    白谣全心抵御威压,没有发现,此时,她周围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有红光自周围的墙壁上散发出来,放眼看去,便能发现墙壁上一个个散发光芒的红色光团。

    而这些光团,仿佛有一个个字符在这些光团内盘旋,扭动,欲挣脱而出。

    她停顿在原地,双目紧闭,浑身颤抖,周身仿佛被一团青色之气笼罩,整个皮肤透着青色。

    不知过了多久,她眼睫颤动,睁开双目,刚刚松了口气,便被周围的红光一惊,她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

    皱眉看着红光,这便是启霖洞内的功法招式?但是,为何先前一直没有看到,而她此时几乎力竭之时,才看到这些。

    难道她耗费了这么久,居然只堪堪达到启霖洞的最低标准?这启霖洞未免太难,再次想起先前脑海一闪而过的想法,如若果真如此,那么那些炼气修士该如何?

    其实,鹤儿在他们进来时,并未多讲,启霖洞不单单是一个洞,它十分具含灵性,能察觉到每一个进入此处修士的极限。

    在该修士极限到达时,便会感应到,并把该修士所在位置的墙壁上的功法等显露出来。

    但可惜的是,鹤儿并未同他们说这些,因此才导致了白谣一直以为自己还未到,强撑着向前走。

    其实,白谣早已过了化海修士的最低限度,并且现在处于化海初期能达到的最远位置,而她再向前越过三丈,便可直接进入化海中期修士才可到达之地。

    但因为鹤儿未说,她自然不知道这些,只是心中怀疑,同时又有些黯然,片刻后,她收敛思绪,抬头看着周围的红色光团。

    不管如何,既然她已然到达此处,并且下一个三丈,她心知,即使她拼尽全力也不一定可以跨越过去。

    她眼睛微动,缓解一阵,方才确实有些惊险,这里威压确实十分巨大,并且十分难以化解,如若不是她神魂灵识比一般的初期修士强大,恐怕,方才,便会支撑不住。

    她眼神一定,转头看着身侧的一个红色光团,伸出手指去触碰光团。

    她手指刚刚触碰到红团,脑海中顿时多了些关于这个光团内所含术法,不过,之后的内容皆是模糊。

    她粗略的一扫而过,收回手指,这是一门身法,但是这身法比之咫尺天涯,实在差了太多,她便没有继续看下去,直接放弃。

    随后,她把周围的所有光团全部看了一遍,但是却没有看到于她有用的,大多皆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如此,她索性一个都未选择,她虽然不知,这些光团是否任由她选择,但这些光团后续内容皆是隐藏,想来,想看到后面的内容,必定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看到。

    如此,定然是有限制的,鹤儿对于启霖洞,并未多说,万一,在这洞内只能选择一个光团,岂不是白白耗费她这么久,却什么也未得到。

    她心中一定,一一翻看这些光团,直到她几乎快要到这三丈的尽头时,也未发现十分令她心动的术法功法。

    虽其实也有几个,她看了确实心动,可惜那几个术法招式,却与她修行之道不同,皆是剑法身法功法。

    剑法对她来说本就无用,而身法虽好,却都没有咫尺天涯那么强大,她自然不会选择这些,至于功法,她心中轻叹,不提也罢。

    渐渐的,所有光团除了最后一个,皆已被她翻看了一遍,她心中开始失望起来,看着最后这个光团,心底藏着一丝期望。

    她手指轻触光团,快速翻阅,心中一沉,又是剑法,这么多光团,竟然没有一个是对她有用的,所以,她气运如此差么?

    她回头看着身后一个个的光团,心中犹豫,现在只能选择一个价值颇高之法,待出去后,换成灵石?

    她脑海中划过方才看到的几个价值颇高之法,沉思片刻,猛然回身,看着前方漆黑一片。

    终究她心中不甘,耗费良久,怎能便到此,便放弃?无论如何,也要试一下,可接下来的威压,她真的没有一丝把握。

    她静静看着前方的黑暗,很久很久,突然,她目光一闪,面上露出一丝古怪的情绪,她眨了眨眼,看着一片黑暗的地方,突然出现一道拖着长长尾巴的浅色星点。

    她眼底划过惊疑,只是眨眼间,那拖着长长尾巴的星点骤然向着自己冲撞而来,她心中一惊,下意识退后半步。

    而这时,星点已近在咫尺,她的双目皆被明亮的光芒占据,亦是一片明亮,然而预想中的冲击并未发生。

    那星点撞在了她面前的一层看不见的事物上,紧接着,被反弹撞向左侧的墙壁上,它轻轻颤抖,在黑暗中,不断撞击在墙壁上。

    而此时的白谣,瞳孔一缩,这时才反应过来,心中一颤,她怔了一下,脑海中满是方才星点在她眼前时,她看到的片段招式。

    刀式,是刀式,并且从她看到的片段,威力十分强大。

    她眼睛一亮,眼底浮现欣喜之色,目光紧盯着那星点,只是星点过不来,有东西在挡着它,那么只有自己跨过去了!

    就在这时,她脚下地面轻微震动,紧接着,这颤动越来越剧烈,她身影不稳,也随着颤动的地面来回摇晃。

    而启霖洞外,鹤儿与黑衣人也同时察觉到正座山峰都在颤抖,两人对视一眼,惊讶异常。

    “有东西挣脱了!”黑衣人周身一冷,右手猛然抬起,一股恐怖的气息随之而动,融入黑色山峰,轰的一声,周围云层搅动。

    “延冬,鹤儿来帮你!”鹤儿秀气的眉头轻轻一动,看着在延冬的压制下,依旧颤抖不停歇的山峰,神情凝重。

    她双手结印,顿时,她气势一变,一股诡异的气息散开,她的瞳色也随之变的异常浅淡。

    一道与延冬截然不同,却同样恐怖的灵力,刹那间融入山峰,山峰剧烈挣扎,仿佛十分不甘愿被镇压,疯狂颤动。

    与此同时,身在启霖洞中的白谣,身体靠近墙壁,稳定身形,她心中疑惑启霖洞的异动,但她身在洞内,洞外有神秘的鹤儿和黑衣人。

    她不信两人不管他们,任由他们折损在启霖洞中,如若真是如此,那么阳月宗召集他们来宗门,岂不是白白折腾了一番。

    因此,其实她并不是很担心启霖洞的异动,对付属于他们自己宗门之物,阳月宗自然比他们有经验的多。

    她一手扶着墙壁,目光紧盯星点,突然发现星点与之前多了一丝变化,速度更快,游走间如同闪电,让人无法扑捉它的轨迹。

    白谣心下皱眉,只能猜测应与启霖洞的异动。

    就在这时,星点速度骤然慢了很多,并且还在持续变慢,直至最后,白谣甚至可以清晰的看清星点的运动轨迹。

    而这时,洞内的颤动也弱了下来,直至平静,也是这时,星点突然如同被一只虚无的大手用力拍击,被重重砸在墙壁上,一半身体深深陷入墙壁内。

    而也是这个时候,洞外的鹤儿和延冬看着停止震动的山峰,不再向山峰输入灵力,只是纷纷松了口气。

    而洞内的白谣,自然不知晓这一切,她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远处镶在墙壁内的星点,心动异常。

    她连续跨出几步,停下脚步,她的眼前便是近在咫尺的星点,但她的脚前却是下一个三丈前的位置。

    她抿了抿唇,眼睛眯起,向星点内部看去,仔细看了好几遍,确定方才看到的招式,确实是在眼前星点内看到的,只是只能看到部分,其他内容皆看不到。

    她又仔细看了一遍,迟疑了下,伸手去触碰星点,毫不意外,她的手被挡在了一层看不到的薄膜外。

    她眼睛眯起,只有再走一步吗?她看着前方的黑暗,又看了看星点,突然发现星点变的有些暗淡。

    她心中一紧,不可再犹豫了!她凝神定气,目光紧盯星点,抬起右脚,毫不犹豫的踏下。

    咔嚓咔嚓声顿时响起,她浑身骨头被恐怖的威压,一阵挤压,血肉内脏也被挤压成一坨。

    痛入骨髓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她面容一阵扭曲,死死盯着右侧墙壁的星点,努力伸手触碰。

    然而,就在此时,巨石般的威压,几乎要把她压倒,她身体晃动了一下,在身体即将被压退的那一瞬,她眼底划过一丝决绝,身体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

第166章 古怪

    但是下一刻,白谣的身影再原地显现出来,她眼中幽光散去,表情惊愕,发觉自己身体依旧在原地,咫尺天涯失败了。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但这时,她突然发觉自己一直承受的威压,尽数消失,她狐疑的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即将光芒散尽的星点,快速向前几步。

    伸手去触碰星点,但就在这时,无数低语声在她耳畔响起,仿佛在轻轻叩击她的神魂,她浑身一颤,瞳孔猛缩,手指僵硬在触手可及的星点面前。

    她听不清那些低语在说些什么,只觉浑身奇痒无比,又疼痛万分,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她身上爬来爬去,不停的啃噬着她的皮肉血骨。

    她眼底满是痛苦恐惧,脑海中突然闪过鹤儿的话,切记不可使用灵力术法,她心底一凉,突然反应过来,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明知不可,还在这里使用术法。

    顿时,巨大的恐惧侵占她全部心神,她使用咫尺天涯之时,竟然丝毫没有想起鹤儿的嘱咐,仿佛着了魔般,所有顾及思虑全部被她抛诸脑后,只想得到星点。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被这奇痒和密集的疼痛折磨在极致时,此时那处于她手下,已经暗淡到即将消散的星点猛然一亮,挪动了下。

    但就是这一下,她指尖触碰到星点,一阵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她的全身,本就难以忍耐的疼痛以及瘙痒,再加上这寒意,她眼睛神采一散,晕厥过去。

    与此同时,星点融入她的指尖,消失不见了踪影,片刻后,白谣眼睛突然睁开,瞳孔被幽光笼罩,面色古怪,浑身散发着黑气。

    而她那裸露在外的肌肤,道道黑气,由内而外扩散出来,看着空气中飘荡的缕缕黑气,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看了眼前方漆黑的通道,她脚步一抬,毫不犹豫的深入,她速度很快,仿佛对于此时的她,威压彻底消失,又或者她丝毫不受威压影响,没有任何阻碍,三丈又三丈,越来越深入。

    不知过了多久,她脚步突然一顿,停了下来,同时,面露挣扎之色,猛然抬起胳膊,看着皮肤开始在这一刻腐烂。

    一块块散发着恶臭的烂肉,自她手臂掉落,露出森森白骨,她眼底划过一丝害怕,蹲下身体,急促的抓起地上烂肉,塞入口中,咀嚼了一下,便囫囵咽下。

    她的胳膊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可就算如此,却赶不上皮肤腐烂后掉落的速度,她抓起地上不断掉落的烂肉,不停的吞咽。

    渐渐的,她面上露出惊恐之色,而此时的她,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之处,浑身皆腐烂。

    就在这时,她的抓起烂肉动作一顿,周身黑气仿佛被不知名之物,尽数吸入体内,眼中的幽光也是瞬间暗淡,不甘的挣扎颤抖着。

    片刻后,她眼中幽光尽散,漆黑的瞳孔汇聚光亮,身体的腐烂在瞬间停止,她抬头在周围一扫而过,神情带着一丝茫然。

    她意念一动,一块夜萤石出现,照亮周围。

    这是何处?她不是在...咦?身上不疼不痒也不冷了,并且这里竟然没有一丝威压?还有,无名功法怎么又在自行运转?

    她皱了皱眉,下意识收紧手指,便发觉自己双手各握着一团湿润滑腻之物,而此时,她正跪于地面,周围散落着一块块腐烂的肉块。

    她疑惑的目光在烂肉上一扫而过,低头看着向自己的双手,本白皙纤细的手指,满是腐烂的痕迹,部分森森白骨显露而出,而手心握着一块块烂肉。

    她瞳孔一缩,双手颤抖,啪的一声,烂肉掉落在地,她颤抖着举起自己的胳膊,只看了一眼,她头皮一麻,便收回视线,不敢再看第二眼。

    她身体剧烈抖动,向后挪动,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颊,却在尽在咫尺的位置停下,放下手指,无声的张了张嘴。

    一股难言的恶臭之气从她口中散出,她身体一僵,快速抹了下唇,看着衣袖上沾染的黑色之物,又看向地面上的烂肉。

    脑海中,一个可怕的念头划过,她面部狠狠抽动,扭曲一片,胃部搅做一团,匍匐于地,呕吐不止,直至吐出鲜血,依旧不停。

    顿时,通道内满是她的咳嗽声,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停歇下来,眼底满是厌弃,愣愣看着自己的胳膊。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自己承受不住,晕厥过去,怎么醒来在这里?还有...她目光扫过地上的烂肉,立刻移开视线,死咬牙关,但胃部还是一阵翻涌。

    她干呕一下,强行压制住反胃的感觉,整理思绪,如此看来,自己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才自行走到了这里。

    她向身后扫了一眼,发现只有她的附近才有烂肉,这么说,是那东西控制它的时候,走到这里,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她身上开始腐烂,所以才停止。

    再之后,她突然醒过来,体内的东西随着她的清醒消失了,而体内的功法不知何时运转,所以她能醒过来,是与无名功法有关?

    就在这时,她愚公扫到地上的烂肉突然化为缕缕黑气,钻入她的体内,而她身上腐烂之处也开始出现黑气。

    她心中一跳,这黑气不知是何物?怎能任由它在自己体内存在?她面上一冷,盘膝而坐,运转无名功法。

    功法在她的控制下,快速运转,体内的黑气,如临大敌,在她体内乱窜,但最终还是被功法全部炼化,转化为灵力。

    而这时,她身上腐烂之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恢复,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一盏茶的功夫后,她睁开双目,眼底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这些黑气,不知是何物?炼化之后,转化的灵力,竟然直接将她的修为提升到了化海初期巅峰。

    要知道,化海与炼气不同,每一层境界需要的灵力比之炼气,皆需数倍,纵然天赋出众之辈,不借助外物,也需一年的时间,不停修炼,积累灵力,才可达到巅峰。

    而她在三个多月前才晋级化海初期,纵然她一直在用冰晶修炼,可体内的灵力却并未积攒多少,这次只是炼化了这些黑气,便直接达到了巅峰,实在令人有些惊讶。

    不过现在虽然她的修为达到了化海初期巅峰,但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来稳固,不然修为不稳,对以后的修行没有一丝好处。

    她抬头在周围扫了一圈,启霖洞果然古怪,恐怕隐藏着重大的秘密,但她自知自己修为有限,没有趁此机会,向洞内深处探索。

    先前她只是晕厥了一下,便发生了这么多古怪的事情,并且,这里竟然有控制心智之物,她根本无法抵御,现在向内深入,只怕是自寻死路。

    想到这,她稍微辨认了一番,向着身后的通道走去,走了一阵,她便有些惊讶,她竟然到了这么深的位置,心中对那控制自己之物,更加的忌讳。

    同时也有深深的庆幸,幸好无名功法自行运转,不然,她恐怕被没有醒来的机会了,不过,这样一来,她心中对无名功法也更加忌讳。

    自她修炼到如今,虽然无名功法,有时候会惹来很多意料之外的麻烦,但它也在很多时候帮助了自己。

    她心中对神秘强大的无名功法多了丝好奇,还有那时她在封禁中,那个帮助脱离困境的人,又是何人?他与这功法之间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她心中轻叹一口气,她身上有着太多无法解释的东西,便把关于功法之事,压入心底,只是,暗自决定纵然无名功法帮助自己很多,但如果有机会,她还是要把这功法换掉。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终于有光亮传来,她眼睛一亮,加快步伐,转眼间,便靠近光亮,看着有些熟悉的地方,她心中松了口气。

    她一脚跨入体内,在墙壁的红光上一扫而过,突然想起先前看到的那个星点,有些遗憾,心中只觉得那星点必然已经消失。

    她驱散心底遗憾的情绪,随手抓住一个印象中其内是功法的红光,怔了片刻,鹤儿并未说离开这里的方法,但她猜测应与这些功法术法有关。

    她看着手中的红光,思索片刻,灵识探入其内,红光腾然一亮,随即散去光芒,其内内容全部显现出来,深深刻在她的脑海,与此同时,周围红光尽数消散,通道恢复一片漆黑,她的身影也渐渐开始模糊。

    而启霖洞外,鹤儿与延冬站在启霖洞洞口处,在他们身后,皆是已从洞内出来的修士。

    秦思窈眉头微皱,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面上划过一丝疑惑,白谣为何还没有出来?现在大部分的修士都已经出来了,算算人数还未出来的,也就九人。

    而这九人中,五人是练气修士,四人是化海修士,化海初期修士有两个,一个便是白谣,而另外两人皆是化海后期修士。

    后期修士她可以理解,大约只是想获得更好的东西罢了,但对于白谣而另外一个初期修士来说,就算他们一直耗在洞内,也不可能再继续走下去。

    而洞内除了威压也并没有什么危险,只要不强行抵御自己不可抗力的威压,便不会有事,除非他们私自动用了灵力?

    不过,以她的性子来说,本来便不会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可她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呢?只可惜,她自己对启霖洞也不了解,不然也可猜测一二。

    再看到两个化海后期修士也出现后,秦思窈心底有些烦闷,莫非正如她猜想的那般,她们不小心在洞内使用了灵力,因此发生了什么可怕之事?

    片刻后,鹤儿眸光淡淡扫过身后的这些修士,看着他们面霜或兴奋或沮丧或惊喜,缓缓开口,“看诸位的神情,想来都得到了心仪之法,如此之后的试炼,诸位想必没有什么不满了,如此...”

    她说到此处,突然一顿,转头看向洞口的位置,见一个身影缓缓显露,神情露出一丝奇异之色。

    而秦思窈看到那身影,心中松了一口气,总算出来了,在鹤儿开口说话时,她已接受白谣恐怕损在洞内的事实,正在另想计划,现在看到她身影虽有些疑惑,但着实放心下来。

    白谣一出现,便看到所有人皆看着自己,她面上微微一怔,笑着对鹤儿以及延冬拱了拱手,“鹤儿姑娘?在下可以出来晚了?”

    鹤儿此时神情已经恢复了素日的模样,她手指轻轻一动,却突然看了眼延冬,随即轻轻摇了摇头,“并未,只是鹤儿还以为道友已经...罢了,没什么。”

    说着,她挥了挥手,带着他们来到了出口处,嘱咐了几句,让他们这段时间好生准备,不要辜负掌门对他们的期盼等,便开启阵法,让他们离开此地。

    鹤儿见他们依次离开的背影,目光在白谣身上停顿了一瞬,便收回视线,待他们全部离开后。

    她转头看向延冬,疑惑道,“延冬,那个女修身上的气息颇有古怪,先前,鹤儿明明感知到启霖洞内已无任何生灵,她是从何处冒出来的的?或许与洞内那些东西有关!方才延冬为何拦着鹤儿?”

    延冬整个人被黑色斗篷包裹起来,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他静静看着山峰,片刻后,声音沙哑道,“那女修气息虽确有古怪,但却与启霖洞内的那些东西不同,鹤儿,不必担忧!这里有我在,你放心。”

    鹤儿目光一动,看着延冬点点头,低声道,“延冬,鹤儿相信你,只是你定要护好自己...”

    延冬侧头看了眼鹤儿,仿佛是在安抚她一般,随后,他伸手抚摸启霖洞旁边黑色山壁,身体如水般,融入山壁内。

    鹤儿见到此幕,轻轻叹了口气,静静看着启霖洞片刻,声音微不可查道,“延冬,这启霖洞出现在我们阳月宗,还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言罢,她站立片刻,转身离开了此地。

    鹤儿的身影消失后,延冬的身影再次出现,回头看着启霖洞,良久,身影消失,隐入山壁中。

第167章 燃华

    晨谷。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木屋内,白谣盘膝而坐,脑海中满是启霖洞内所遇之事,以及在她出来后,鹤儿有些古怪的眼神。

    莫非鹤儿发现了什么?还是她自己身上还有她没有发现的异样?她思索片刻,想起洞内发生的一切,顿时遍体生寒。

    再检查一下,她心中这样想着,灵识入体,在体内各个地方一寸一寸的检查着,一盏茶后,她睁开双目,眼中划过一丝疑惑。

    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就在这时,她眼睛睁大,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指一凉,一个散发着微光的光点,她的手指挣脱,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表情惊愕,这是洞内的星点?这星点一直在自己体内?她检查了这么多次,竟然一次都没有发现过它的存在。

    她皱眉看着飘浮在半空中的星点,灵识轻轻触碰,星点顿时闪动了一下,钻入她的眉心。

    她只觉自己的眉心一凉,星点便出现在了她的识海内,其内的内容,一个字符一个字符的出现,漂浮在她的识海内,闪动一下后,深深印在她的识海深处。

    她眉头微动,粗略的扫了一遍,确实是她在洞内看到的那一招刀式,它是何时跑到自己身上的?并且还跟着自己出了启霖洞?

    她皱眉思索片刻,是那时星点自行挪动碰到自己的时候?是在那时,它便已经进入自己体内了?只是她却没有发现?

    她看着这招刀式,心中有些犹豫,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刀式,应该很喜悦,可目前来看,这星点貌似有些诡异。

    她实在不能确定这刀式是否也有什么问题?不过,那时她在洞内并没有看到星点内的全部内容,只看到了几句话,但仅仅只是那几句话,却让她十分心动。

    现在看到了刀式的全部内容,发现这倒是比想象中威力更大,她心中便如同有人在挠痒痒般,想不顾一切,现在就开始修炼,而且她莫名有种感觉,如果她不习得这刀式,定会后悔。

    她再次看着一遍刀式,这刀式为燃华,其意为燃灵耗神,绽放光华,刀式只有一招,并且只有一刀,十分霸道。

    刀式核心在于一个快字,而且是脱于寻常意义上的快,让人防不胜防,想想便知,在极速的速度下。

    中招之人,根本没有办法躲避,只能硬扛,但仓促之间的抵御,又怎么可能抵御得了燃灵耗神的一招。

    不过,按照招式的叙述,这刀式在感觉上与咫尺天涯有点相似,但理论上来说,比咫尺天涯更加快。

    她心中暗自吐槽,毕竟使用此刀式,会消耗全部灵力极其心神,想省灵力都不行,自然比咫尺天涯快。

    她心中一叹,使用此招式,必定会耗尽全部灵力和心神,无论是何修为,皆是如此,且此招式的威力强大与否,取决于自身所消耗的灵力。

    而它的霸道之处也正是在于此处,无论体内剩余多少灵力,只要是用此招式,皆把所有灵力消耗一空。

    这便恐怖了,灵力越多,威力越强大,也就是说,此招式,无论是化海期,还是炼气,甚至是金丹元婴,皆可使用此招式,并且这招式的威力,还会随着体内灵力的不同,而威力越来越大。

    如此一来,此刀式威力的极限,根本无法估量,设想一个金丹或者一个元婴,耗尽一切,使出此刀式,该会是各种景象!

    那时,白谣便是在启霖洞内看到了这句话,那时她便发觉了这个招式的恐怖之处,因此十分心动。

    只是,使用这个招式,却有一个弊端,这个招式是属于拼命的招式,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如若她这一招并未把敌人斩杀,那么她使用燃华后,便没有了什么反抗之力。

    她抿了抿唇,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异常心动,思虑良久,最终下定决心。

    启霖洞本就是获取招式心法之处,既然这星点被她得到,而其内内容,她也可以看到,那么现在便是属于她的了。

    再则,不久后,他们便会进入禁地中,现在还不知里面会有什么危险,学会了燃华,便多一个保命的手段。

    不过,虽然她心中决定,但如果练习过程中,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也可以终止练习,不再使用这个刀式,如此便属可控制范围,那么为何不练习这个刀式!

    她心中一定,仔细研究燃华这一刀式,此刀式看样子,需要悟性,如若悟性太差,便十分难以练成。

    其内提到一种天地间的气,欲练此招,需先察觉到天地间的这种气,才可成功施展。

    想到这,她豁然起身,按照此招内的方法,单手持刀,双目紧闭,寻找那虚无缥缈的气。

    一夜的时间过去了,她果然没有寻找到一丝气,接连七八日,每日,她白日修炼稳固自己的修为,夜晚,她便会持刀寻找这气,可时至今日,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一丝。

    不过,她并未沮丧,一开始她便知道,燃华不可能会那么轻易便可以寻找到门槛,因此现在也谈不上有多么失望。

    心中只是想着,现在没有寻找到,只是时机未到,以她修炼这么多刀法的经验,如若她都无法练成这招燃华,那么,恐怕能练成这招的,更加少之又少。

    时间流逝,半个多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此时距离他们进入禁地,还剩余三日。

    这日,子时。

    白谣所在木屋外,一个的身影靠近木屋,立于门口,正待敲门之时,那身影突然浑身僵硬,不敢动弹一下。

    而木屋内的白谣,一直紧闭都眼睛,突然睁开,眸中亮芒划过,整个人如同一把未利刃,给人锐利危险之感,仿佛下一刻,便会被这利刃所刺穿。

    她直视门外,眼睛划过一丝喜悦,终于抓住了燃华中所说的气了,她眉目一弯,看着门口处,轻声道,“张道友,请进。”

    她的声音刚落,门外僵硬的张源岳便轻轻松了口气,方才,他刚正准备敲门,便察觉屋内有危险,仿佛只要他敢动一下,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神情还保留着些微惊惧,一段时间不见,白谣比之先前,变的更加危险了,心中这样想,他举止越发小心,轻轻推开房门,跨入门内。

    白谣见他进来,目光淡淡扫了他一眼,正要收势,眉心突然有淡淡黑气溢出,顷刻间,她的眼珠染上幽光。

    她身体一僵,耳边一个包含巨大恶意的低语响起,杀了他,杀了他...

    听到这声音,她心底升起一丝烦躁,眼睛也开始变的通红,目光紧盯着张源岳,眼底划过一丝杀意。

    张源岳身体一僵,愣在原地,又来了,而这次比之方才,危险更加的强烈了,他心中有种只要自己敢动一下,她便会把自己切成两半。

    白谣手指紧握刀柄,心中杀意波动,并且逐渐扩大,占据她整个心神,而她眼中的幽光也越来越厚重,只残留了最后一丝清明。

    她目光死死盯着张源岳,内心满是杀欲,想象着他被自己一刀切成两片的样子,便有种扭曲的满足感。

    她眼中最后一丝清明不断挣扎着,但却始终不敌,眼看她这丝清明即将散去,在这紧要关头,她余光瞥见手中的长刀。

    一道光亮划过她的脑海,她调动最后一丝意念,手中长刀顿时化为火耀原本的样子,而她周身的气势一变。

    张源岳身体一松,惊恐的看着白谣,只觉她现在状况不太对劲,连忙道,“白道友,秦道友让在下提醒你莫要忘了你们的计划,在下没有其他事情了,就此告辞。”

    他匆匆说完这些话,转身逃命般,头也不回的出了木屋,连忙关上房门,生怕白谣会叫住自己。

    白谣此时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张源岳的声音如同天外之音,朦朦胧胧,根本听不真切,不过就算她真的听到了,也无法回应。

    此时,燃华招式虽被她打断,无法发动,被她截断了会在晨谷引起动静的源头,但她却受了反噬。

    不过,这反噬之痛来的恰到好处,缓解了她心底几乎溢出的杀意,让她能保持一丝理智。

    而现下她耳边依旧有声音在低语,一直在引诱她大开杀戒,已缓解心中的杀意,她咬牙控制着自己,看着周身腾起的黑气,强行控制自己盘膝而坐,运转无名功法。

    随着功法的运转,她周身黑气尽数被吸入体内,转化为灵力,而她的心中的杀意也随着黑气被转化,逐渐消散,最终恢复正常。

    片刻后,她睁开双目,心中满是惊惧,在启霖洞内,她体内的黑气竟然没有完全祛除!

    她眉头皱起,不对,当时明明黑气已完全被功法转化,现在的黑气是星点内残存的黑气,这次黑气明显不如上次,上次,她直接失去了理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又或者,是与她当时的状态有困难?那时,她状态太差,直接晕厥,所以才让黑气有了可乘之机!

    可如若她的猜测都是错的,这黑气其实是与这招燃华有关,现在她好不容易找到点了感觉,会不会下次她再想施展时,又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心中微微一动,是与不是,现在试试便知,手中火耀虽意念而动,化为长刀,双目紧闭,寻找天地飘忽的气韵。

    时间流逝,她豁然睁开双目,周身气势一变,再次进入,那种奇妙的状态内,气势逐渐攀升,在达到某个顶点后,她眼底划过一丝喜悦,成功了,且这次没有黑气出现!

    此时的她才终于放心,刚才那种被人控制的感觉,她再也不想经历,现在终于没有了这个隐患。

    而这招燃华,到现在为止,终于被她摸到了一丝门槛,她心中有种感觉,用不了多久,她便会完全掌握这招燃华。

    三日后,鹤儿的声音传遍晨谷,“诸位道友,一月时间已到,请速来谷口。”

    白谣推开房门,来到谷口处,敏锐的发觉,鹤儿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顿了一瞬,她心下皱眉,想起前几日身上的黑气,她是察觉到了这个,因此才对自己有所留意?

    就在这时,她心中一动,侧头看去,对上站在修士中的秦思窈的目光,秦思窈见她看自己,眉头一挑。

    白谣自然知晓她的意思,轻轻点头,随即随着众人进入鹤儿开启的阵法。

    一明一暗间,周围环境一变,鼻间满是花香的气息,这气息有些熟悉,她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惊讶,这里是她刚进入阳月宗,所在之处,禁地竟然在此处?

    她目光看下其他修士,见他们也面露疑惑,便知他们进入阳月宗,也是出现在这里,心中便更加惊讶。

    如此看来,禁地之事颇为危险紧急,恐怕阳月宗入口位置便是这禁地所在之处,阳月宗如此着急,恐怕禁地发生的异变,会危及到他们宗门...

    这时,不远处的森林内,出现二十个修士,打头之人便是他们熟悉的白衣女子,白谣等人见到那女子,皆是神情一凛,举止越发小心。

    他们可一直记得这女子,对于他们,是多么的冷漠,很快,白衣女子带着那二十个修士,落在鹤儿面前。

    远远的,白谣目光划过那二十个修士,十个化海修士,十个炼气修士,见他们服饰皆极为相似,便明白过来,这些都是阳月宗的弟子。

    而当她目光落在为首的一个化海后期修士,心中一动,范一凡,他这是已经加入了阳月宗?倒是没想到,以他的性子竟然真的加入了阳月宗!

    她心中叹气,莫非他已经放弃去寻苏越报仇了吗?她眼睛微动,这白衣女子带阳月宗的弟子过来。

    这些人恐怕是要与他们一起进入禁地,届时,再寻个机会找范一凡聊一聊,或者他身在阳月宗,知晓的内容会更多!

    她目光再次划过阳月宗的弟子,突然她目光一顿,直觉其中一个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她垂眸思索片刻,想起在灵雾中遇到的那个曾经受伤,自称楚言的修士,原来是他,原来他真的是阳月宗的弟子。

第168章 怪风

    鹤儿笑盈盈的看着落在她面前的白衣女子以及她身后的阳月宗弟子,对上白衣女子的目光后,轻轻点了下头,随即转身对着白谣等人。

    她目光扫过所有人,轻声道,“诸位道友,此处便是你等试炼之地,试炼时间为期一个月,期间,诸位在其内所得之物,均为个人所得,一个月后,此处会再次开启,届时,存活者,可入阳月宗。”

    听闻此话,所有散修皆心中一震,对她话中存活者几字,反复品味,这试炼十分危险,阳月宗果然不会突然收散修入门。

    只是大多数修士都不明白,他们此举为何,只知道阳月宗必定不怀好意,可他们现在身在阳月宗,有些事情却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的!

    而白谣心中暗自一句一句的重复着鹤儿说的话,只品出一个意思,禁地内肯定发生了不可估量的变化,现在必然十分危险,说不定她与秦思窈针对李让的计划,也会受到影响。

    白衣女子见鹤儿不再言语,淡淡的扫了场内修士一眼,手随意在空中一抚,所有修士包括阳月宗弟子皆是面上一惊,身体被莫名的力量所控制,不受控制的腾空而起,汇聚在一起,飘浮在半空中。

    白衣女子没有看他们一眼,左手抬起,在虚空中滑动,而她每滑动一次,飘浮在半空中的修士,也会感觉到身体上多了一种的沉重感。

    一次两次…直至第九次,白衣女子手指颤动,仿佛开始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不如最开始般那么轻松,不过到了此时,她终于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众人身上的沉重感厚重感已经达到了极致,在白衣女子放下左手的那一瞬间,他们的耳边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紧接着,他们的身体变得虚幻,在刹那间消失。

    白谣只觉眼前一黑,身体上的厚重感随即消失,同时便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变得不同了,入眼一片沉重的灰色,还未来得及打量周围的环境。

    四面八方传来或远或近的呼啸声传来,仿佛他们此时正身在一座高耸的山峰峰顶,而周围皆是狂风,一不小心便会被狂风席卷。

    就在这时,她心底升起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而那危险的感觉来自于她的正前方,她浑身寒毛炸起,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身体向左侧倒去,啪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道怪风刮过,一声尖锐刺耳的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她原先所在的位置响起,削去了一片她未来得及收回的衣角。

    她目光紧盯着那片被怪风削去的衣角,眼睁睁看着它在瞬间被怪风撕成碎片。

    同时,她皱起眉头,听着耳边不断,或远或近,纷纷响起刺耳的声音,紧接着,混杂的灵力波动从各个位置传来,随即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声修士的惨叫声。

    片刻后,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她的鼻间,她整个人趴在地上,双手按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心中发沉,她知道这里危险,但没有想到,他们只是刚刚进入其内,便会遭遇危险。

    她侧头看向地面,看着上面一道道不规则的划痕,咬了咬牙,这怪风是怎么回事?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她双手用力按了下地面,站起身来,向声音最惨烈的方向望去,入目便看到地面上一团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她心中一寒,随即看着被怪风卷着远离此地的几个修士,神情有些古怪以及不解,她环顾四周,四面八方皆有被卷起的修士,人数各不相同。

    但令她不解的是,为何有些修士在怪风下,直接被撕的粉碎,而有些修士则只是被怪风卷着走,虽然看他们的样子,受了一些内伤,但生机依旧旺盛,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

    她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而她周围还有二十几人,他们中有阳月宗弟子,也有散修,但相同的是,经历方才的惊变后,他们脸上或多或少皆带着些惊惧,看着那些被怪风卷破的同伴,也同样不解。

    怪风作怪,周围灰蒙蒙一片,让人看不真切远处的环境,她费力的看着那些被怪风卷跑的修士,虽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恐怕这些未被怪风撕碎的修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被撕碎。

    片刻后,怪风停歇,被卷走的修士不知所踪,天地间不再灰蒙蒙一片,显露出它原本的模样。

    怪风终于停止了,还留在此处的修士,包括白谣心中皆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有彻底松出来,他们面容便是一僵,神情变得异常震惊。

    遥遥望去,天地间所有事物,仿佛被莫名之物夺去了所有色彩,只残留下了黑白灰三色。

    但如果单单只是如此,还不会令他们所有人皆如此震惊,真正令他们震惊的是,这里所有的一切,空间仿佛被打乱了一般。

    天不是天,地不是地,只有混乱与扭曲,目及之处,数块大陆倒挂于天,山峰湖水或侧或倒杂乱的充斥在正片空间。

    而他们所在之处,则是一座倾倒的山峰,偶尔有黑色的树木杂草,生长的方向却是朝着山峰峰顶的方向,但他们站立方向却与这些树木杂草截然不同。

    白谣看着周围的一切,惊愕不已,这里的一切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恐怕她根本无法想象出这样的一幅画面。

    她用力闭了下眼睛,这里的一切如此诡异,怪不得阳月宗会以收徒的名义,招来这么多的散修,来为他们开路探索。

    她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划过阳月宗弟子,在范一凡身上顿了顿,只是不知他们是否知道这里的情况,他们这些弟子必然与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不同。

    阳月宗应该与他们交代过一些什么,不过看他们与散修一般的神情,再加之此地如此危险,还有方才被怪风卷走之人,也有一部分是阳月宗弟子。

    恐怕这里的详细情况并未告知他们,只是略微提了几句,不然只看这里如此危险,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阳月宗弟子愿意参与此行。

    不过不管如何,他们这些弟子知道的肯定比他们这些散修多,现在情况不明了,而唯一对此处有些了解的秦思窈,也不在此处,而是被怪风卷跑了。

    不过虽然她一直没有看到秦思窈的身影,但她心中就是有一种感觉,此人知晓的稀奇古怪之事甚多,不会那么容易会出事,只是这里的变化,不知她有没有猜到。

    既然如此,她现在最好的选择便是与阳月宗弟子同行,再则范一凡也在这里,以他的修为,在这些阳月宗弟子内,必定有一定的话语权,自己与他也算是相识,跟随他们一起,也略微有一些保障。

    当然,此处的修士在震惊过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如何在这种诡异的地方生存下来,自然会想到,相比于独行,与阳月宗同行,是最好的选择。

    果不其然,片刻后,所有修士从最开始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没有一个修士主动提出离开,都在静静的等待中。

    只不过,散修下意识与阳月宗弟子保持距离,如此,二十多个修士,分成了两个明显的阵营,从表面上看来,两方阵营也算旗鼓相当。

    现下两方皆各有一个化海后期修士,共十个左右的化海中期与初期修士,剩余的便是些炼气修士,从实力上看,倒也均衡。

    白谣见此,心中自有计较,她目光划过散修阵营,以及散修中的化海后期修士,便默默站在边缘位置,虽说她很想与范一凡搭上话,打听情况,但此时还是不易轻举妄动。

    这时,一直没有任何举动的范一凡动了,他神情沉稳,目光如炬,略过散修中唯一一个化海后期修士,看向阳月宗弟子,沉声道,“各位师弟师妹,这里的情况你们应该也有所了解,无论你们抱着什么目的,选择来到这里,此时此刻都无法再回头。”

    阳月宗弟子听闻此话皆抬头看他,只是神情各异,目光闪烁,但他们却也没有随意开口,毕竟范一凡的修为摆在这里,而他们所在之处与外界不通,且来到此处的其他化海后期修士,皆不在此处,纵然心中不满,现在谁又敢惹他?

    范一凡把他们的神情看在眼里,自顾自的说道,“范某初入阳月宗,各位师弟师妹对在下不信任,也实属正常,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比想象中更加严重,这时,恐怕我们该如何存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淡淡开口道,“范某既是阳月宗弟子,同属阳月宗,必定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保护你们!你们可愿意随师兄一起?”

    阳月宗弟子听闻此话,虽不知他们心中真正想法,但此时,他们其实并无选择的权利。

    虽然他们确实因为他初入阳月宗,且来历不明,而对他有所戒备,但此时见他没有一走了之,而愿意沉下心来与他们说道这些,心中对他倒是有些微改观。

    一时间,阳月宗弟子纷纷点头,当下便有一个弟子开口,“范师兄,师弟赵宇曾对师兄多有误会,但师兄不计前嫌,如此为我们着想,师弟愿意与师兄共进退!”

    而有了赵宇的带头,其他阳月宗弟子也纷纷表态,暂且不论真情假意,他们的气氛一派和谐,到真有了一丝共进退的意味。

    而这边,白谣听完他的话,眼底划过一丝惊讶,再次重新认识了范一凡,在她的印象中,范一凡不像是喜欢领导他人之人,她本以为他只会随便问一句,甚至不开口,却没想到他变化如此大。

    而且她也不认为范一凡是这么好心之人,自从上次在灵雾中相遇后,她便发觉范一凡变了,现在的他戒备心甚重,并且相比于同行,他可能更喜欢独行,这次,却不知为何,他会如此作为?

    范一凡见此,面上露出一丝笑容,转而对着散修中的化海修士拱手道,“这位道友,在下范一凡,方才的情形,道友也都看到了,那怪风甚是诡异,且此处情况不明,必定危险至极,此行虽是道友等人试炼之行,但情况危机,恐怕师尊他们都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变化,而范某身为阳月宗弟子,对此地也确实有些微了解,道友何不一同前行,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那化海后期修士听闻此话,眉头微动,眼底暗藏忌惮,“范道友,客气了,在下陈旨,道友既如此有心,为我等性命担忧,在下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在下对此处确实不了解,还请道友稍作讲解…”

    范一凡笑了笑,也不忌讳什么,直言道,“陈道友有所不知,其实这里并不是什么试炼之地,而曾经是一个宝地,只是岁月流逝,生了一些不可控制的变化,才会使这里变得如此危险,不过纵然如此,鹤儿姑娘说的也没错,这里虽然危险,但毕竟曾经是宝地,总会遗留些什么东西,此次邀请诸位来到此处,虽说确实有希望诸位来帮忙探索之意,但如果诸位能在此处获得一些什么东西,那便是诸位的机缘了…”

    陈旨深深地看了眼范一凡,虽然他说的挺多,但事实上却什么都没有透露,这里具体有着什么样的危险?又有着什么样的宝物?这里以前是什么样?那个变化又是什么变化?他什么都没有透露!

    不过,其实他心里明白,得不到答案,也是意料之中,想来也知道,阳月宗弟子来到此处,必然有其他的目的,事关宗门之事,范一凡怎么可能把这些消息告诉他。

    其实,他如那些阳月宗弟子一样,并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一开始,最好的选择便是与阳月宗同行。

    因此,他也并未多纠结,也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多谢范道友解惑,陈某感激不尽,看来道友确实对此地颇为了解,如此,我们接下来该往何处去?”

第169章 计划

    范一凡听闻此话,看着远处的目光顿了一下,随即转身看着陈旨道,“陈道友,如若信任范某,范某倒是知晓一处相对安全之处,只是此地变化太甚,那里恐怕也已变化…现下是何种情况,范某也无法保证,更何况,此处天地变换,那里的位置恐怕早已不在原来的位置…”

    陈旨眉头耸动,正待开口,突然神情一变,侧头望向左侧方,见环境变化,黑白色调渐渐淡去,低声道,“又是这怪风!各位道友各自散开,千万不要被这怪风触碰到身体!”

    众修士皆有所查,经过方才之事,他们早已见识过怪风的威力,自然不敢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纷纷四散开来,各自寻找躲避之处。

    白谣缩在一块石块后,看了眼怪风来袭之处,入目一片灰茫,一片死寂,一道道怪风以雷霆之势破开死寂,成为天地间唯一的生动之处。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呼啸声顿起,很快怪风袭来,摩擦着地面,那尖锐刺耳的声音,敲打着所有修士的耳膜,忽然这声音里夹杂着一个惨叫声。

    听到这声音,所有人纷纷看去,便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被怪风卷上半空,快速远离此处,那身影虽模糊,但仔细辨别还是可以看出,此人身着阳月宗服饰。

    更何况,那人嘴里还一直再惊慌的喊着,“范师兄救我!救我!救我…”

    白谣听到他的惨叫声后,脑海中瞬间滑过很多念头,怪风诡异,而此人是阳月宗弟子,开口让范一凡救他,而范一凡刚才确实说会保护他们。

    如果他刚刚说完这话,现下却畏于怪风,而没有去救人,虽然可以解释为怪风诡异,不易轻举妄动,但总归还是会让阳月宗弟子不满。

    可如若强行去救人,这怪风诡异,必然会承担风险,说不定他自己也会被怪风卷走。

    范一凡!你会怎么做呢?

    她目光看向范一凡躲着的位置,随即面露惊讶,只见一道身影闪出,划过半空,小心翼翼的在怪风间隙穿梭,向那修士的方向而去。

    而此人正是范一凡,他一边靠近那修士,一边不断开口安慰,声音传遍所有修士的耳畔,“师弟,撑住,师兄来救你!”

    那在怪风内的修士,本已绝望,听到声音,又见到范一凡的身影,面上一片惊喜,但见两人间的距离,面上一慌,挣扎着想脱离怪风。

    然而,一下瞬,他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顷刻间,血色绽放,整个人被怪风搅碎,块块血肉坠落,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怪风消散,黑白色调渐显,天地间恢复了平静。

    范一凡落在地面,面带悲伤的看着那修士惨死之处,低声哀痛道,“李师弟…”

    阳月宗弟子纷纷上前,围在他的身边,只是在看向范一凡的目光内多了一丝信任和敬佩。

    先前第一个开口附和范一凡的修士赵宇,再次开口,“范师兄,此事怪不得你,是李师弟他气运不佳,没等到师兄,师兄冒着危险前去救李师弟,此等大义,我们都看在眼里,师弟真是自愧不如!”

    其他弟子听闻此话,也纷纷开口,言语间,带着一丝真情实意,显然已把范一凡真正当做可以护着他们的师兄。

    他们身后,陈旨立在原地,默默看着范一凡的背影,面上有惊讶以及诧异。

    惊讶之处在于,无论范一凡真实的目的是什么,他本身都极其胆大,这种情况下,他敢站出来,不得不说,这一行为,本身便承载着风险,确实令人有些敬佩。

    如果是他自己的话,他肯定不会为了一个修士,而做有可能搭上自己性命的事情,在他心里,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比自己的性命重要,对于他来说,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而他诧异之处,则是因为,范一凡竟然这么快便可以寻到规律,行走在怪风间隙,而不被伤一丝一毫,他自问现在的自己,虽然也发现了一丝规律,但他肯定不会如此轻易做到!

    这让他有些怀疑,范一凡的修为是否已经快要突破到金丹了,不然同为化海后期,自己岂不是差了太多!

    而身在陈旨身后的散修,看着阳月宗弟子汇聚在一起的画面,眼底深处满是复杂,有艳羡,有惊讶,也有敬佩。

    白谣身在他们其中,也看着他们,只是心下却是皱眉,范一凡居然选择救人,虽然没有成功,但他的这个举动,真是令她没有想到。

    难道是她想多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刚入阳月宗没多久,便已经有了这么浓重的责任感?

    还是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不知是何种目的,所做的准备?必须要笼络阳月宗弟子的心,而使出的手段?

    她思索片刻,脑海中灵光乍现,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名弟子本只是被怪风卷走,而并未有生命危险,却突然不知为何,直接被怪风撕碎。

    如果,范一凡未去救他,他是不是只会被怪风卷走,就如同先前那些被卷走的修士一样,没有生命危险,而是被卷到其他地方。

    想到这个可能,她心底便是一寒,如若果真如此,范一凡或许知晓其中缘由,那么他前去救人的举动,便显得那么的不怀好意。

    只是为了获取他人的信任,故意牺牲一条生命,光是想到这句话,便让她遍体生寒。

    她暗自摇了摇头,以她对范一凡的了解,他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他再变,也不可能彻底改变本身的原则,所以他可能只是好心却做了坏事…

    纵然她这样想,她心底却总有一丝不安。

    在场这么多修士,不可能没有人想到这个问题,虽然个别修士有些怀疑,但也只能归咎于意外,没有立场去质问什么。

    毕竟面对怪风,为了同伴,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却去质问一个英勇救人的人,再则,范一凡修为摆在那里,他们可不想惹上这样一个人。

    这时,范一凡收敛好情绪,扫了在场所有修士一眼,“这怪风不知何时还会再来,也不知是否还会生出其他变化,现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比较好,不知各位道友意下如何?”

    陈旨沉吟片刻,拱手道,“范道友所言甚是,确实需要尽快离开此处,而范道友的为人,在下等方才也都看到了,自然信得过,先前道友所说的那个安全之处,虽现在确实情况有变,但那是已知唯一的安全之处,定要去看看!”

    其实,陈旨本身并不在意范一凡口中所说的安全之地,对于他来说,有另外一个化海后期修士在,在遇到危险时,能帮上他的忙更重要。

    他是真心实意想要拜入阳月宗,因此对他来说,怎么样在这一个月内存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现在既然范一凡想去那个地方,并且对他好像十分重要,那么便给他一个台阶,也无不可,说不定还有什么意外之喜。

    范一凡面含微笑,声音沉稳道,“多谢诸位道友愿意相信范某,范某定不会辜负诸位的期望!”

    他停顿了一下,取出一块玉简道,“话虽如此,只是现在位置变换,我们恐怕要花费很多时间才能寻到那处位置!这是关于此地之前一份简单的地图,诸位道友且看看…”

    众修士听闻此话,包括阳月宗弟子,皆有些惊讶,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手中的玉简。

    而白谣这时是真的有些惊讶,虽然此处已然大变,但有一份地图,对于不了解此地的人来说,十分珍贵,范一凡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更何况,看那些阳月宗弟子的模样,想来对他手中的地图并不了解,所以,他手中的地图并不是在阳月宗获得的?

    而如果他不是在阳月宗内得到的,那么他又是在哪里得到的呢?当时两人从灵雾中出来,基本上没有怎么分开过,他怎么会有机会得到这份地图?

    她目光轻微闪动,现在看来,范一凡身上藏着的秘密还真是多,或许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玉简在一个又一个修士手中传过,很快传到了白谣的手中,她灵识在其内一扫而过,地图便印在了她的脑海内。

    片刻后,那份地图在场内的所有修士,皆一一看过,他们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个疑惑,如地图般那样,此处范围并不像现在这样看起来如此的广阔。

    而白谣则是低了低头,范一凡的地图不全,秦思窈曾经给她看过传送阵所在的位置,这份地图里,明显没有那处位置。

    只是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他手中的这份地图本来就是残缺的。

    之后,二十几人互相讨论,准确的说,是范一凡与陈旨讨论,其他人只是偶尔插上一句话。

    他们二人根据地图以及现在所在的位置,讨论出一条路线,两人修为最高,其他人自然也没有反对什么,只是看了看。

    白谣把他们定制的路线,记入脑海中,抬头看向准备去的第一个地方,在他们目力所及之处,左侧上方,有一块直立起来的陆地。

    只是,那块陆地上面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而想要到达那块陆地上,却有些困难。

    那块陆地距离此处中间,只有几块巨大的岩石,也就是说如果期间他们碰上怪风,必须躲在那几块岩石后面,否则便会被怪风袭击。

    这时,范一凡看了一眼陈旨,两人相视点头,开口言道,练气修士无法御物,便直接分配,一个化海修士带一个炼气修士。

    现下,除了他们二人,化海修士一共有十一人,炼气修士共十四人,如此便会多出一个炼气修士,无人相助,范一凡便直接道,他可以带两人。

    场面一直有些安静,对于化海修士来说,本来让他们带一个炼气修士,他们还有一些不满,毕竟多带一个人,危险便会增加不少,但现在范一凡直接带两个人,显然他更加危险,如此一来,纵然他们心中再不满,也无话可说。

    一切事宜安排妥当,范一凡转身低声道,“既然如此,诸位道友,我们即刻启程,还请诸位跟好范某与陈道友,如若碰上怪风,不必管其他,一切以自身安危为主!”

    说完,他便拉起身边两个阳月宗炼气修士,腾空而起,向着那块漆黑的陆地飞去,陈旨也紧随其后,飞向陆地。

    一个又一个的化海修士拉着一个个炼气修士,飞向空中,白谣身边也有一个炼气修士,分配时,陈旨可能看她是女修,因此给她分配的也是一名女修。

    她抛出火耀,轻轻一跳,踩在火耀上,低头看着那名女修,轻轻笑了下,伸出手,低声道,“上来。”

    那女修连忙把手伸过来,白谣抓住她的手腕,两人同时踩在火耀上,直接腾空而起。

    那女修在飞起的瞬间,身体轻轻颤抖,随即便稳定下来,小声道,“晚辈路筱筱,前辈唤晚辈筱筱便可…”

    白谣低头看了她一眼,路筱筱,人如其名,身高直到自己的下巴位置,且皮肤白皙,面目清秀,看着便给人一种小巧玲珑的感觉。

    白谣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心中一动,路筱筱是散修,虽然她外表,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如若真如她的外表一般,怎么可能在众散修中杀出重围?

    想到这,她便淡淡笑了下,“筱筱?你想入阳月宗?”

    路筱筱点点头,乖巧道,“前辈说的对,散修太难,晚辈想拜入阳月宗。”

    白谣控制着灵力,跟随着前方化海修士,快速飞行,听闻此话,点点头,随后道,“散修确实不易,拜入宗门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说完,她便不再开口,路筱筱或许是看出了这点,只说了句,前辈放心,筱筱会护好自己,不会麻烦前辈的。

    白谣听完此话,只是一笑而过,并未放在心上,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她自然是能帮便帮,但是若帮不了,她也不会为了救人,把自己赔上。

第170章 着陆

    扭曲的空间,暗沉的天地,永存的黑白色调,一道道长虹快速划过天空,成为唯一的色彩。

    突然,空气流动,一股股怪风从未知之处骤然而现,席卷整片天地,那由道道长虹组成的队列,瞬间四分五裂。

    那道道长虹,正是白谣他们,而白谣在怪风袭来的时刻,眉头一皱,目光紧盯前方的巨石,体内灵力极速运转,速度不慢反快,闪电般冲向巨石。

    然而,她所处的位置终究有些靠后,并且在她身后还有几个修士,在她即将到达巨石说笼罩范围内的那一刻,怪风已然临近。

    她瞥了眼被自己抓住手腕的路筱筱一脸紧张的模样,手中猛然发力,将她甩向空中。

    路筱筱感受到失重,神情巨变,转头看着白谣,眼神瞬间变的凌厉,继而有些怨毒之色浮现。

    而这时,白谣身后几个修士见她停下身影,用仿佛在看着死人的眼神,看了她们一眼,接着不要命的向前冲去。

    白谣并未理会这些,她看着路筱筱瞬间转变的神情,眉头微微一挑,一脚踹在她的后腰,她面带痛苦,面上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挣扎着想要抓住白谣,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直直向巨石笼罩范围内冲去。

    白谣踹了一脚后,没有再看她一眼,此时怪风距离她的位置十分近,阵阵呼啸声不断响起,撞击在她的耳膜上,让人心底涌起一股暴躁之意。

    她盯了怪风一下,周身气场一变,整个人的气息在瞬间极速变弱,随后,她轻轻向前跨出一步,步伐落下的瞬间,身影变的模糊,紧接着便消失在原地。

    她的身影刚刚消失,怪风便刮了过来,在一瞬间,先前拼命向前飞到的六个修士,没能在最后一刻进入巨石范围,直接被纳入怪风内。

    其中一个化海修士,见此,把身边面带惊恐的炼气修士扔向怪风,想以此阻挡怪风,自身则加快速度,然而,那名炼气修士,并没能阻挡怪风哪怕是一瞬间,直接被怪风卷走,不过却没有被撕碎。

    而奇怪的是,那名化海修士瞬间被怪风撕得粉碎,鲜血绽放,喷在那炼气修士身上,那修士瞳孔猛缩,眼睁睁看着携带自己的修士,在他眼前变成了一块一块血肉模糊的样子。

    他面上惊恐,嘴巴大张,浑身一片僵硬,紧接着,身体如同柳絮般,被怪风卷向远方。

    而另四人也没有幸免于难,不过不像刚才那个化海修士那般,被撕的碎,虽然皆有些惊慌,但终究性命无忧。

    身在巨石下的修士看到这一幕,皆面色僵硬,内心不免升起庆幸之感。

    而突然消失的白谣,有几名修士也注意到了,看到她身影消失,之后又见她再次显露出身影时,已出现在巨石笼罩的范围内,并站立在路筱筱的身侧。

    那几名关注她的修士,面上皆是一惊,随即便是深深的忌惮,他们先前本以为这两个女修不知死活停在那里,必然会被怪风卷走,或者被怪风撕碎。

    然而,事实却与他们想象的相反,并且最后那化海女修使出的术法竟然从未见过,还可达到类似瞬间移动的效果,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白谣,把她的模样记在心中,并给她身上打了一个不可轻易招惹的符号。

    而此时,路筱筱已经反应过来,先前,白谣那般做是为了救自己,而不是要拿自己阻挡怪风,现在看着身边的白谣,神情有些尴尬,嘴唇蠕动几下道,“前辈,先前是筱筱误会前辈了,筱筱错了,还请前辈莫要介怀…”

    白谣只是轻轻点了下头,没有多说什么,修真界中,这种事情本来就很常见,有这种警惕心,不足为奇。

    只是,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在自己把她甩上天空,她那突然转变的怨毒眼神,和视死如归也要拉自己下水的神情,以及后来发现误会了,便主动道歉,这未免转变的有些太快。

    从她这样的表现来看,她是一个极度敏感之人,并且自己将她甩上空中时,她第一反应不是想着如何脱险,而是要把害自己的人,誓死也要一起拉着同死,未免有些主次不清。

    更何况在那种情况下,两人修为不等,她还不一定能把白谣搞死,这种人最是记仇。

    现下,路筱筱道歉的态度虽诚恳,但白谣猜测,就算自己不在意,恐怕她也会记在心里,担忧自己会不会有机会把她除掉,这才是最危险之处。

    这些想法在她脑海中一一划过,她再次看了眼路筱筱小心翼翼偷偷窥视自己的模样,正准备收回目光,她识海内的图案却突然微微扭动了一下。

    顿时,路筱筱身上便散发出几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的气息,这气息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紧张,不安,以及一丝极淡的不甘。

    白谣眼睛微微眯起,御心!她收回落在路筱筱身上的视线,连忙去寻找范一凡的身影,她倒要看看范一凡现在是怎样的情绪!

    只是她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范一凡的身影,她印象中明明看到他也来到了这块巨石,只是为何这会却不见他的身影?

    她眉头微微皱起,在周围的修士身上来回扫着,看到了他们身上各种各样散发出来的情绪,突然,她目光一顿,在巨石笼罩范围内的边缘,看到了一个异常的情绪。

    她看了这么多修士,大多数身上都散发着紧张的情绪,唯独这个情绪十分异常,那是一种极度冷漠,又同时掺杂着一丝兴奋的情绪。

    她下意识的挪动步伐,向那个方向走了几步,终于看清了巨石边缘的那个修士,与此同时,那修士也抬头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白谣瞳孔猛缩,而那人却对她笑了下,看着她的眼神异常的陌生。

    白谣收敛心神,对着那人歉意的笑了下,表示自己无意冒犯,随即转身,回到原先的位置。

    只是她心中却不如外表那般,而是掀起一番惊涛骇浪,那人是范一凡,只是为何他却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十分的陌生。

    那边,范一凡看着白谣消失的身影,眼睛暗芒微微一闪,神情带着思索,随后,不在意的收回视线,看向不停歇的怪风,背在身后的双手,手指不断相互碰撞着。

    而白谣身侧,路筱筱垂着头,余光一直关注着白谣的一举一动,见她突然挪动步伐,有些紧张,但见她只是挪了几步又回到远处,便微微松了口气,但很快她的神情变得复杂且不安。

    白谣并未过多关注路筱筱,现在她的心绪依旧有些不平,她一直在思考为何范一凡会不认识自己?但她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只有,这个范一凡是假的!

    她与范一凡相识之事,恐怕没有人知晓,唯一知晓之人钱同,现在应该不在西荒,所以假扮范一凡之人定然不知晓他们二人相识,不然也不会露出那种陌生的神情。

    而那时范一凡随聂槐真人拜入阳月宗,现在能假扮他的人,也只有阳月宗,只是,阳月宗为何要这么做!

    她思索良久,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阳月宗本身便透露着古古怪怪的气息,她唯一了解之事,也只是白藏谷之事,实在想不出他们为何要如此。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怪不得,来到禁地后,她总觉得范一凡有些奇怪,与他本人不像之处太多。

    她暗自苦笑一声,虽然不知阳月宗目的,但想来必定是什么隐秘之事或者危险之事,所以她是该庆幸先前没有寻找到机会,去同范一凡交流,从而暴露自己么?可惜,楚言不在此处,不然也可侧面打听一下。

    她垂了垂眼眸,告诫自己不能暴露,现在没有人知晓他们两人的关系,细想方才自己的反应虽然有些异常,但并未显露出多少,那个假扮范一凡之人,纵然有些奇怪,但不会怀疑到这个方向来。

    她心中略微松了口气,看着阵阵怪风呼啸而过,想起先前范一凡想要救的那个修士,心底一阵发寒,现在她实在是无法确定,假扮范一凡之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时间流逝,怪风终于停歇,他们立刻行动,再次向那块黑色陆地飞去,白谣依旧拉着路筱筱,只是现在还记得,当她再次拉起路筱筱时,她轻微颤抖的身体,和那无法言喻的神情。

    之后一路都很顺利,怪风没有再次来袭,他们终于临近那块黑色陆地,这时,所有修士虽然轻微松了口气,但神经依然紧绷。

    毕竟这块黑色陆地,在他们到达这么近的距离后,上面的事物依旧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而灵识也失去了它的作用,根本无法靠近陆地,仿佛有什么东西阻碍了灵识的探入,这本身便很奇怪了,更让他们不敢轻易放松。

    范一凡扫了众人一眼,带着两个炼气修士,小心谨慎的靠近黑色陆地,远远的只见他,且行且停,最终落在陆地上。

    而他在落下的那一瞬间,身体骤然换了个方向,以白谣他们的视角来看,虽然看不真切他的身影,但此时,他的站立方向与众人截然不同,仿佛在落在陆地上那一刻,便与众人处在不同的空间。

    范一凡落在陆地上后,在周围扫了几眼,对着众人挥了挥手,示意没有什么危险,他们可以下来了。

    众人见此,在陈旨的带领下,纷纷落在陆地上,落在陆地上后,所有修士包括白谣,皆松了口气。

    白谣松开路筱筱的手腕,环顾四周,入目皆是黑色,黑色的石块,黑色的山峰,黑色的杂草,就连不远处浓密的森林,也是黑色,没有一丝绿意。

    范一凡见众人落在陆地,扫了他们所有人一眼,低声道,“诸位道友,我们且在此处修整两个时辰,如有道友欲在此处探索,切记,一切以安全为主,且万不可远离此处,范某在此,如若有道友发生异常之事,范某也好及时前去帮忙!”

    所有修士听闻此话,无论是否真情实意,皆面带感激,对他拱手道谢,随后,或独行,或三三两两四散开来,有些修士选择留在此处,而有些则选择去周围探索一番。

    白谣抬头看着远处的一座山峰,又看了看身后的森林,这里不是传送阵所在的地方,她犹豫了下,抬脚向山峰走去,原因无他,她有种直觉,身后那片森林十分危险,最好还是不要前去较好。

    路筱筱见白谣向着山峰的方向走去,神情连番变化,抬了抬脚步,最终没有跟去,选择留在了原地。

    白谣没有关注路筱筱,自然不知道,她本来想跟着自己,不过,就算她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带着路筱筱。

    她本来便不喜欢与他人同行,更何况路筱筱还是这么一个心思多变,敏感之人,她可不想自找麻烦。

    白谣一路向山峰的方向走去,最开始还有些同行之人,走到最后,或许是他们觉得山峰太远,便渐渐偏离了道路,最后只剩下她一人。

    如此,她便加快步伐,很快,一盏茶的功夫,她便来到了山峰下,站在山峰下,她仔细端详片刻,只见山峰光秃秃的,未见一株枝叶树木。

    她抿了抿唇,悄然探出灵识,灵识不断向峰顶扩散,最终来到峰顶的位置,而这里也恰巧是她灵识所能到达的极限。

    就在这时,她面上闪过一丝古怪,她在峰顶上发现一朵散发着浓郁灵力的黑色花朵,以及一个石雕,而这石雕,观其形,怎么看,都是一匹马。

    但正因为雕刻的是一匹马,而不是其他珍稀妖兽,这才更令人感觉到奇怪,在这古怪的地方,却雕刻着一匹无比平凡的马,怎么想都令人觉得有古怪。

    不过,那黑色花朵,倒像是一种较为珍惜的灵花,只是,不知是何原因,灵识只能看到模糊的景象,因此让人无法确定。

    她眉头皱起,踟躇片刻,抬起脚步,向峰顶的位置行去,一刻钟后,来到峰顶,看到了那黑色花朵,以及那匹雕刻出来的马。

第171章 雕像

    白谣站在远处,先看向那雕像,片刻后,心中暗道,果然是一匹再不过平凡普通的马了,只是为何会雕刻一匹马在这里?

    她眉头皱起,移开视线,看向距离雕像不远处的黑色花朵,茎杆细长而无叶,花瓣紧紧簇拥在一起,半开半合,含羞待放。

    看着这黑色花朵,她眼睛微微一亮,这是东野鹄,这种灵花确实珍贵,且极其少见,定能买个好价钱!

    她抿了抿唇,侧头看了眼雕像,灵识铺开,仔细探查一番,没有发现什么怪异之处,唯一怪异的便是这雕像。

    她正待抬脚向雕像走去,突然,脚步一顿,神情微变,体内灵力运转,警惕地看向周围,“不知哪位道友在此,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一声略微熟悉的笑声从她身后传来,“道友感知灵敏,灵识强大,竟堪比化海中期,范某第一次见,着实有些惊讶,一时忘记出声,还请道友海涵!”

    白谣看到范一凡的身影,心中一跳,浑身寒毛猛然乍起,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范一凡见她如此反应,眉头微动,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扫过她身后的东野鹄和雕像,“看来道友对范某有些误解,此处既然是道友先来到此处,这里的东西自然属于道友,范某岂是那等的不讲理之人!”

    白谣沉默片刻,收了收戒备,歉意的笑了笑,“是在下小人之心了,范道友舍己为人,心胸阔达,岂会看得上这些蝇头小利。”

    说着,她眼珠微动,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着那雕像,“范道友修为高深,在下恰巧有些疑惑,想请教道友一番。”

    范一凡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雕像,沉吟道,“道友可是觉得这雕像有问题?”

    白谣轻轻点头,“这雕像怎么看都极为普通,且雕刻的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兽,这东西本来没什么,但出现在这种古怪之处,不免有些不妥。”

    范一凡笑了下,迈开步子,便向雕像走去。

    白谣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直直朝雕像走去,直到他停在雕像前,也未见发生任何异象。

    范一凡这时才像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她,颇有深意道,“该来的总会来,纵然再小心谨慎,也不会改变结果。”

    说完,他转过头去,把手放在雕像上,轻轻磨搓了几下,低垂的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真实的情绪,“你看,这真的只是个雕像…”

    他话音未落,两人便感觉到脚下的山峰轻轻颤动了几下,一道饱含威压的声音,从天而降,在两人耳边炸响。

    “尔等何人,竟敢闯吾黑崖山!”

    两人面色一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震的心神恍惚,浑身一颤,范一凡连退几步,退至白谣身旁。

    随着这话音的落下,雕像无端出现无数裂缝,一道道刺目的亮光,自裂缝内溢出,漆黑的山峰在这亮光下,竟也透露出一丝鲜活之感。

    而被这亮光直射的二人,呆呆立在原地,提不起一丝反抗之意,只想膜拜在这亮光之下。

    咔嚓咔嚓之声不绝于耳,在某个瞬间,突然消失,而光亮也在同一时间消失。

    一匹白色的骏马出现在雕像原来的位置,白马毛色均匀,色泽光滑明亮,没有一丝杂色。

    它昂首望天,下一刻,直直看向白谣二人,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尔等为何不言不语,莫非是在藐视吾?”

    白谣心底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口出人言的白马,这是什么妖物?竟然口出人言?这等匪夷所思之事,从未听闻过。

    白马见二人不理会自己,漆黑的眼珠一暗,顿时,周围空气一阵涌动,而它的身上则散发出更加强烈的威压。

    白谣双手紧握,面上带着骇然之色,在这威压下,身体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她张了张嘴,正准备开口,余光突然瞥到范一凡微微抬了下手,并向前跨了一步,她心中微微一动,止住开口说话之举。

    范一凡面带恭敬之色,低声道,“前辈,晚辈二人并非有意惊扰前辈,只是恰巧路过此处,还请前辈息怒。”

    白马目光直直盯了范一凡一眼,似乎是在思考他话中有几分可信,片刻后,它点点头,眼底闪烁着怪异的光芒,“既是如此,吾本应让尔等二人速速离开此地,但吾这黑崖山也很久没有见到过客人了,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一个小家伙陪着吾,着实孤独,尔等既然来了,便留下陪吾!”

    范一凡面带微笑,满脸向往,但片刻后,遗憾道,“前辈有要求,晚辈自然不敢推脱,只是,晚辈此次是奉师尊之命,师命不可违,恐怕无法在此多留!”

    白谣听着他说的话,眉头微微一动,这白马所言,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最开始,说他们竟然敢闯黑崖山,十分愤怒的样子,这会又说,本来应该放他们离开,但它孤独,并让自己二人陪它留在这里。

    并且,她隐隐察觉到,这白马所说的一切话,皆是真心实意,至于要求他们留下来陪着它这件事,它好像十分在意,如此前后矛盾,才更加令人感到诧异。

    还有,范一凡所说的一切也令人摸不着头脑,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尽量不惹它生气吗?可以先委婉的答应下来,之后再寻找其他方法脱身。

    但现在他直接反驳,如若白马愤怒之下便要杀了他们,他们如何抵抗,这白马虽然古怪,但以它散发出来的威压来看,以两人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抗。

    不过,现在的范一凡比之白马,也是神秘古怪,或许这么做有其他深意?她可不信,范一凡突然出现在这山峰上,只是巧合。

    白马听闻此话,漆黑的眼珠,泛起一丝暗红,顿时,两人身上的威压骤然增加,白谣身体一晃,单膝跪地,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去。

    范一凡面色也不好看,但依旧站立着,直视白马,“前辈!并非是晚辈不愿留在此处,而是,晚辈所去之处势大,晚辈与师尊惹不起,如若被发现晚辈未去,他们定会来到黑崖山,届时,如若打扰到前辈,晚辈可该如何自处!”

    白马听闻此话,怒意有所缓和,略微收敛威压,傲然道,“吾这黑崖山岂是他们想来便来,想走便能走的?他们来也好,正好也一块留下来陪着吾!如何?这下可以答应了吧?”

    范一凡勉强笑了笑,叹了口气,面上满是为难之色,似是不相信它有这个实力,可以把他们都留下来。

    白马冷哼一声,看着范一凡,傲然道,“尔等所去之处是何地?”

    范一凡嘴唇蠕动了几下,低垂的眼眸藏着一丝笑意,虽神情迟疑,但说出的几个字却清晰无比,“白藏谷。”

    白马本是一屑不顾,听完他说出的这三个字,瞳孔巨颤,眼珠迅速变的血红,威严的声音在两人耳边炸响,“尔等是外来者!”

    白谣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一直悬在空中,听到他提起白藏谷,心下皱眉,又见白马的眼珠变红,心中咯噔一声,体内灵力运转,运势待发。

    范一凡没等它发力,歉意一笑,朗声道,“不对,前辈,晚辈说错了,不是白藏谷…”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直视白马,面上露出一丝恶意,一字一顿道,“毕竟…白藏谷早已覆灭千年了!”

    白马听闻此话,浑身一僵,眼神快速变换,半是不信,半是恐惧,声音竟然都带着一丝颤抖,“无知小儿,竟口出狂言!”

    白谣见它眼神变化,心中微微一动,先前便发觉它知晓白藏谷,还有些奇怪,现在更发现它如此在意白藏谷,而这里又是白藏谷的禁地,这么说来,它莫非是千年前便一直在?

    而且,它听闻白藏谷覆灭的消息,露出恐惧的眼神,是不是说明,它与白藏谷有着息息相关的关系?

    她垂了垂垂眸,暗道,范一凡果然比她想象中对此地要了解的多,最开始,他便知道这白马是何物?所以他来到山峰上,果然不是偶然!

    范一凡朝着白马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口,“白藏谷嫡系子弟皆已死亡,而且前辈没有发现吗?黑崖山从来都是禁止外人入内的,一经发现,外来者除了身死,再没有其他选择,而为何现在你却想要人留在这里陪着你呢?你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原因吗?”

    白马每听一句,身体便一颤,身上的气息也会弱一分,它神情不可置信,眼底满是挣扎绝望之意,不断低声说着不可能三个字。

    范一凡见此,眼底笑容渐深,而此时的他,一走到白马的身前,直视它双目,叹息着道,“前辈,你早已与白藏谷一同覆灭了…”

    听到这句话,白马眼中挣扎之意消散,身上的气息几乎暗淡到即将要消失的那一瞬。

    范一凡见此,目光一闪,对着白马抛出一物,那是一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木球,木球上满是神秘的花纹。

    同时,他双手结印,口中振振有词,周身灵力环绕,衣衫无风自动,整个人的气息为之一变。

    而木球漂浮在白马上方,随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这光芒笼罩白马,白马身上那即将消失的气息,为之一顿,不再减弱。

    紧接着,白马的身体骤然化为碎片,尽数被木球吸收,与此同时,天地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声音直达心底,响在陆地上每一个修士心底。

    范一凡神情不动,像是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一般,手一挥,便收起木球,走向东野鹄,一把抓起黑色花朵,连根带茎扯了下来。

    白谣站在远处,面部紧绷,手握火耀,静静看着他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突然开口道,“范道友,在下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

    范一凡拔下东野鹄,站起身来,看着白谣,轻轻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白谣眉头一皱,仔细看了他几眼,“那么范道友准备如何处置在下呢?斩草除根?道友不要忘记,纵然范道友你修为比在下高出很多,但在下也不是没有一丝反抗之力,再则,这里虽然距离陈道友他们不近,但万一被在下逃脱,道友营造的形象可就毁于一旦了,而这些秘密恐怕也必然会被公之于众!”

    范一凡静静看着白谣,仿佛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她所说的话,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友所说确实有几分道理,不过,你言语间倒像是早已对范某不满…”

    说着,他叹了口气,纠结道,“道友,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呢?”

    白谣警惕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周身气势猛然一变,眼神清亮,如同一把未出锋的利刃,整个人精气神达到了一个顶点,仿佛顷刻间便会燃烧起来,下一刻,便必定会被灼灼燃烧的利刃刺穿。

    范一凡见此,眉头轻轻一挑,眼底闪过一丝意外,这女修不简单,先前,躲避怪风时,这女修看他的眼神便有些不对,像是知道些什么。

    现在的她,竟然连他都感觉到了一丝危险,而且她本身反应快,也极为聪慧,没有在第一时间逃,而是选择交易,施以压力,是知道自己逃脱不了,因此才这么做?

    不过,他本身并没有想要给她做什么,他所做之事,本就没有想着一直隐瞒,更何况他所做之事,也根本不可能一直瞒下去。

    他对着白谣笑了笑,并未试图靠近她,而是站在原地,轻声道,“道友,莫急,范某岂是那等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之人,道友误会了,范某只想想把这东野鹄给道友,再则,此处本是道友先到,而那匹马却被范某收了,范某实在心中有愧,这东野鹄便自然是道友的。”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取出一个小瓶,又道,“对了,道友先前恐怕受了些伤,这瓶丹药便算是范某的心意,还请道友莫要介怀。”

    白谣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看着他手中的丹药瓶以及东野鹄,迟迟没有动,明显表露出来不信任他的意思。

第172章 顺利

    范一凡见此,也只是微微一笑,把两样东西放在地上,只留下一句话,提醒她注意时辰,接着转身,御剑而去。

    白谣见他干脆利落的离开,片刻后也不见人回来,眉头微微一动,心中暗道,他是真的不在意吗?还是留有什么后手?

    其实,方才如若范一凡真的要对她动手,她是不会选择用燃华拼命的,毕竟如果她使用燃华,虽然有很大的几率可以伤到范一凡,但定然无法一击毙命,而她又力脱,恐怕结局会更惨。

    而她之所以这么做,也只是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实力,从而有所忌惮,不过,现在看来,或许是她想岔了,又或许是,这本身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她眼睛动了动,散去灵力,收好火耀,向前走去,停在东野鹄和丹药瓶前,手对着地面一挥,两样物品便漂浮在手上。

    接着,她打开丹药瓶,一股药香四溢开来,丹药没有问题,且品质不错,她眉头动了动,把丹药扔到红绳内。

    随后,她低头看了眼漂浮在手中的东野鹄,灵识探入其内,察觉到其内充裕的灵力,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正待她准备收入红绳内时,她的目光突然一顿,看着半开半合的花朵,瞳孔猛然一缩。

    她把花朵放置在眼前,眼睛一眨不眨的,仔细盯着花朵的花蕊处,片刻后,她的手一抖,这东野鹄的花蕊…一根根上面分明是一张张的人脸,且见白谣注意到了他们,面容扭曲,嘴巴一开一合。

    白谣顿时身体一凉,浑身发麻,啪的一声,东野鹄直接掉在地上,她面颊狠狠一抽,看着东野鹄,只觉浑身难受,“这是什么鬼东西?”

    她抿了抿唇,面色难看,这不是东野鹄,虽外形极其相似,是受到了这里的影响,因此才变成了这样?

    她看着地上的黑色花朵,眼珠微动,灵识小心翼翼的探入花朵花蕊处,灵识刚刚触碰那张张人脸,她的耳边便想起了一道又一道凄厉的惨叫声怒吼声,声音交织在一起,不断重复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脑中一阵嗡鸣,面色发白,眼珠通红,心中暗道不妙,强行切断灵识的连接,身体向后退了一步。

    她眉头皱起,这些人显然已经死了,残留下来的只是魂魄,只是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又是什么人?

    她思索一阵,总感觉缺少关键的东西,故而无法理顺,不过,这会功夫,她倒是想起一件物品来,吴鹰的黑旗好像专门针对魂魄。

    想到这,她便取出黑旗,凝神定气,含着灵力的手,用力拍了一下黑旗,黑旗立刻漂浮在空中,她双手结印,一道道灵力打在黑旗上。

    黑旗剧烈颤抖着,猛然展开一角,在她灵力的加持下,舒展开来,一股阴寒之气随之而来。

    她目光一凝,伸手虚空一点,黑旗随之颤抖,片刻后,黑旗黑芒大盛,一团黑雾闪出,刹那间包裹住黑花。

    道道痛苦的惨叫声,从黑色花朵内传出,片刻黑雾回到黑旗内,白谣灵识探入其内,寻找到被黑旗吸入的魂魄,灵识直接入侵这些魂魄体内。

    她面带痛苦之色,灵识侵入一个个魂魄内,翻看他们残余的记忆,一盏茶的功夫,她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中断了与黑旗间的联系。

    黑旗随之坠落,掉在地上,她手一挥,把黑旗收入红绳内,盘膝而坐,调理片刻,睁开双目,眼底闪过一抹后怕。

    这些魂魄残余的记忆,或许因为这些魂魄太过残缺,她其实并未看到过多的画面,只有一些零星的碎片,感受更多的是他们灵魂深被有些对于被困在此处深切的痛苦。

    不过,依靠这些零星的碎片,她大概可以推测出来,这些人皆是阳月宗的弟子,如果她没有猜错,应该是这些年阳月宗为了探查此地,而进入到这里的弟子。

    而她之所以感觉到后怕,是无一例外在他们的记忆中皆看到了匹白马,且那白马与她今日所见,一模一样,没有一丝差别。

    他们遇到的那匹白马,虽言语间不尽相同,但皆会提出让他们留下来陪着它的言论,而他们皆迫于修为上的差距答应了,但在他们答应的那一刻,结局就已注定,那便是被它塞入这朵黑花内。

    鉴于这些魂魄,全部都是答应留在这里陪它之人,没有一个是拒绝它的。

    因此她猜测,能否脱离白马,关键之处便在于,它询问那句话时,绝对不可以为了任何目的而答应它,陪它留在这里。

    想到这,她突然明白了先前白马口中所说,只有一个小家伙陪着它这件句话,它指的便是这朵黑花吧…

    所以今日,她应该感谢范一凡吗?今日如果不是他,按照她的性格,她肯定会先答应下来,之后再寻找脱离之法,可如果她真的那么答应了,恐怕也会被塞入黑花内!

    但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假冒范一凡之人,对此地了解甚多,那白马如此危险,他居然也有办法,可以收了它,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否是有备而来。

    她把思路理顺,低头看向地上的东野鹄,见它花蕊恢复了正常,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不过尽管如此,谁知这灵花还会不会有其他异变之处,总之她不打算把这灵花买出去。

    她向前一步,伸手握住东野鹄,体内功法运转,顷刻间,灵花体内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散。

    自此,她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她伸手抛出火耀,踏在其上,最后回头扫了一眼漆黑的山峰,快速飞离此地。

    很快,她便飞到来时之地,此时,时间距离两个时辰,已经接近末尾,自行出去探索的修士也皆回到了这里,不过看样子,他们应该没有什么收获。

    她随意选了一个地方,盘膝而坐,目光时不时在周围扫过,疑惑的想着,为何没有看到范一凡?他比自己回来的时间早了很多。

    莫非他对此处还有其他了解,因此又去了其他地方?刚想到这里,白谣便见范一凡拉了一个修士,便从森林的方向飞来,落在地上。

    范一凡面带伤痛,扶着身边的修士,安慰道,“师弟,这不是你的错,不必如此放在心上…”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低声道,“或许只是张师妹她气运不好,你…”

    他身边站着的修士,浑身是伤,精神萎靡,听他如此安慰自己,面神更加难过了,声音哽咽,“范师兄,不必安慰师弟了,是师弟没有保护好张师妹,才让她…而且如果不是师兄前来相救,恐怕师弟也…”

    周围阳月宗弟子,听到他们的对话,连忙围了上去,纷纷安慰那名弟子,那弟子黯然了一阵,总算恢复了一些,不过整个人看上去沉默了很多。

    这边,白谣听着两人的对话,看向不远处的那片森林,那里果然很危险,这名阳月宗弟子,修为化海初期,根据现在所在的修士来看,他口中的师妹应该是炼气修士。

    一个化海初期修士在那片森林内都搞得如此狼狈,护不住他的师妹也属意料之内,不过,他们二人也是胆大妄为。

    任何一个修士,看到那片森林,都绝对会感到那股从心底而生的危险,而身为一个化海修士,却不管不顾,带着自己的师妹进入了那片森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与他那师妹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但看他的样子,年纪不大,修为已是化海。

    估计踏上修真之途后,太过顺风顺水,把自身的性命安危都抛之脑后了,只一味的想着机遇,孰不知每一个机遇都伴随着危险。

    她看着那弟子,心中轻叹一声,但愿他经历此事之后,行事会变得小心谨慎,而这次血淋淋的教训,他最好一辈子记在心里,以后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这时,范一凡扫了众人一眼,低声道了一句,“师弟,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先去调理一番,等你恢复好,我们便离开这里!”

    说完,他走向陈旨,白谣距离他们的位置太远,只见两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接着,他们便走向那片森林。

    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估计是范一凡发现了什么,自己无法解决,却有利可图,因此拉上了陈旨,而陈旨也恰好心动,便一同前去。

    一盏茶后,两人身影虽略显狼狈,但两人面上,皆带着一丝暗藏的喜悦,想来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而这时,那名受伤的阳月宗弟子也已经恢复完毕,范一凡便带领着众人前去下一个地点。

    只是或许他们运气不太好,又碰上了怪风,不过这次却没有损失修士,中途只能转换方向,被迫落在了一个全是由岩石汇聚而成,中间空无一物的环形内一块儿略大的岩石上。

    这里倒是没有什么危险,因为除了岩石,别的也没有什么东西了,只是如此以来,与他们定制的路线,偏离了太多,无奈之下,范一凡与陈旨只能重新定制路线。

    他们休整片刻,再次前行,一路上再次经过了几个地方,甚至碰到了一些先前,被怪风卷跑,与他们分离的修士,这些人也无一例外地加入了他们。

    而后来,他们时不时地被迫调整方向,但他们去的这些地方,虽期间折损了几个修士,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危机,甚至让他们获得了不少的机遇。

    其中一个地方,灵力浓郁,修炼起来,一刻钟竟可抵外界一日,另一个地方上面满是灵花灵草,虽不是特别珍贵之物,但现在数量众多。

    不过收获最多的还是在,先前他们刚离开的地方,那是在一个奇怪的地洞内,他们发现了一片灵谭,进入潭内修炼,不仅可修复体内隐藏的暗伤,还可些微改善身体对灵气的吸纳速度。

    一时间,尝到了甜头后的众人如同打了鸡血般,十分亢奋,对之后的前行,没有一丝抗拒,反而有了隐隐的期待。

    而白谣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一路太顺利了,她看了眼身边的路筱筱,见路筱筱也陷入了这种兴奋的情绪中。

    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低声道,“筱筱,你不觉得现在这一切都太过顺利了吗?如果这里可以获得的好处这么多,阳月宗为何还要让我们这些散修来到这里?只让他们宗内弟子来这里不更好吗?”

    路筱筱听完她的话,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情绪微微稳定下,只是片刻后,她出口的话却让白谣有些意外。

    她说,“前辈,或许只是我们运气好!先前晚辈跟阳月宗弟子搭了几句话,他告诉晚辈,他们此次进入这里,全凭自愿,据他师尊所说这里有莫大的机缘,但也十分危险,因此晚辈猜测,一是我们运气好,二是我们足够小心谨慎,其实到如今我们也不是没有碰到过危险,并且期间也折损了一些人,只不过我们现在还活下来的人,运气好,因此才会获得这些,而且获得了这些才会让我们的实力更强,之后再碰到什么危险,有更大的生存几率,前辈小心谨慎确实不为过,但是否忧虑过深?”

    白谣皱着眉头,把她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虽然路筱筱说的确实也对,能活到现在的人,确实运气都不错,实力也增强了不少,不过,她恐怕不知道现在的领头羊范一凡都是假冒的,怎能让她不忧虑过深?

    而且虽然她没证据,但她深度怀疑,期间他们不停地在范一凡的带领下改变方向,很大几率有可能是他为了自己的目的,故意为之。

    她轻轻点了下头,没有在与路筱筱说什么,只是看向下一个他们所要去的地点,那是一个躺倒的葫芦,整体灰色,而葫芦嘴的位置,有不知是何的事物从那里流出来,形成一个小型瀑布。

    而小型瀑布的终点,理应会有一个湖泊,可那里却什么都没有,仿佛流向那里的事物,都流向了另外一个时空。

第173章 兔子

    众人再次躲过一次怪风,顺利落在那葫芦山上,葫芦山上,满是怪异的深灰色岩石,没有任何花草树木,入目光秃秃的一片。

    范一凡嘱咐了众人几句,此次依旧是停留两个时辰,让大家自行探索,众人也早已习惯,在他话说完之后,便自行散开。

    白谣自然也随大流,随意选了个方向,便向前走去,刚走了没多远,便听到有修士的声音传来。

    “师兄,你看这里有好多兔子,而且全是灰色的,不过看样子好像只是普通的兔子,没有什么灵力,不过,刚才师弟尝试了一下,这里深灰色岩石十分坚硬,但它们却以这种岩石为食…”

    “这是我们在这里第一次见到活物,师弟,你小心些不要靠近它们,这种地方有活物本身便已经很奇怪了!并且还是这种食用岩石的兔子!”

    另一个修士,乖巧的应了一声。

    白谣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这两人应是阳月宗弟子,见这会儿他们没了声响,心中有些好奇,又觉得有些古怪,便悄然向声音出现的地方靠去。

    那两修士所在之处,是一个低坡,白谣站在坡上,向下看去,一个化海中期,一个化海初期,只见在他们二人不远处,有着一群活蹦乱跳的灰色兔子。

    那些兔子性情胆小,但十分的灵敏,察觉到了那两个修士的存在,正一蹦一跳,速度极快地跑向远处。

    那两个修士中其中一人见此有些着急,“师兄,他们跑了,我们要不要跟着去看一看他们会跑向何处?说不定会有什么宝物?”

    另一个修士皱着眉头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两人便远远跟在那群兔子后面,逐渐远离此地。

    白谣见此,轻挑眉头,只觉此事有些古怪,犹豫了下,不过,想到本来她也是没有目的,既然现在发现古怪之处,便跟上他们,远离了此地。

    一路上,或许是因为他们二人注意力在那群兔子身上,因此两人皆未白谣的存在,专心致志,跟着兔子。

    而白谣看着周围灰色的景致,只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但却一时,想不明白这种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突然,她看到那两个修士停下了脚步,她便看向前方的群兔,顿时明白了,他们为何下脚步,只见那些兔子钻入了一个漆黑的洞口。

    而那洞口十分的狭小,堪堪只能容下一个兔子的体型,以他们的身高体型自然无法钻入那个洞口内。

    白谣见此,便也停下了脚步,悄无声息地从侧面绕过他们,在周围探查了一番,却始终没有找到另外的洞口。

    她有些疑惑地想着,所以这些兔子是生活在地底下?寻食的时候才会出现在地面上?她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洞口,面带思索。

    就在这时,她眉头轻轻一动,她视线内的那两个阳月宗弟子,对兔子的执念未免有些太深,竟然打算把洞口挖开,只是…

    她眼珠轻轻动了一下,绕了一下方向,仿佛她是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的,接着,她脚下发出了一些声响,那个化海中期修士,立刻看向她的方向,见她修为化海初期,轻轻地动了一下眼睛。

    白谣见他二人皆看着自己,笑了笑道,“两位道友,在下白谣,方才从那处看到了一群兔子,朝这边跑了过来,你们可有看到它们?”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那个狭小的洞口上,面上带着饶有兴趣的意味问道,“两位道友它们可是钻入了这个洞内?”

    化海中期修士或许本想隐瞒,但见她已猜到,面上有些无奈,随即他扫了眼身边的师弟,心中暗道,这群兔子古怪,而他师弟在宗门内被保护的太好,有另一散修加入,遇到什么危险,生存几率会大大提高。

    想到这,他便抬头看着白谣,“白道友,在下阳月宗郭澄,这是师弟梁文炀,那些兔子确实钻入了这个洞内,道友你也是觉得这些兔子奇怪吗?”

    白谣点了下头,看着他们两人手中握着的剑,“确实奇怪,不过,两位道友这是准备,把洞挖开?”

    郭澄有些无奈的点点头,“这里很少能见到活口,这洞内必定有它们赖以生存的东西,只可惜这附近只有这一个洞口,在下两人确实有些好奇,因此便想着把洞口挖开些…”

    白谣看着他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犹豫了下道,“郭道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郭澄皱眉看着那洞口,随口道,“白道友,但说无妨。”

    白谣唇边带了丝笑意,看着他们手中的剑,“在下也对这群兔子有点兴趣,只是,你们用这剑,恐怕不知道挖到什么时候,才能挖开,而若用灵力的话,这洞口本就不大,万一直接把洞口封死就糟糕了。”

    郭澄面上带着些无奈,点点头,“白道友,确实如此,在下也在苦恼这个问题,用剑估计两个时辰全用来挖洞,也不一定能挖到,只是在下二人现在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白谣笑容浅浅,眼神明亮,“在下倒是有一件工具,以灵力为辅,可能会比你们用剑,要快上很多…”

    说着,她手一挥,地上便多了三把铁锹。

    郭澄与梁文炀见到铁锹,眼睛一亮,以他们的修为,自然看出铁锹只是凡物,但以灵力为辅,确实要比它们用剑快上不知多少倍。

    话不多说,他们一人一把铁锹,在那个狭小的洞口,快速挖掘起来,果然用铁锹比他们单纯用剑快上很多。

    很快便挖出了一个可容他们进入的通道,郭澄见此,立刻在洞口布置了一个简易的阵法,目的在于隐藏这个洞口。

    半个时辰后,他们越挖越深,三人都有些气喘吁吁,虽然他们以灵力辅助挖掘,但他们依旧是凡人之躯,不停地挖了这么久,两条胳膊皆已然酸胀。

    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梁文炀一铲子下去,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三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喜悦,紧接着,他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

    哗啦啦的声音响起,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带着淡淡香气的水包围住,除了方才进入的地方,四面八方皆是水。

    白谣心中一跳,在水中游动了几下,来到他们进入时的洞口,扒着洞口边缘的岩石,体内灵力运转,猛然发力,进入通道内。

    她转头惊疑不定的看着身后仿佛被什么东西阻挡的水,这里的水竟然无法进入通道?这是什么道理?

    这时,郭澄与梁文炀见她如此,也纷纷进入洞内,刚进入通道内,他们神情一变,也发现了怪异之处。

    三人对视一眼,郭澄与梁文炀闭目,仔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白谣眉头轻动,双指在双目上一抹,漆黑的眼眸瞬间笼罩上一层浅浅的细碎光点。

    她抬头在周围一扫而过,眉头皱了起来,虽然她使用开灵后,所看到的世界与之前会有所不同,但一般情况下大致相同。

    但她这次使用开灵,世界直接在她眼中大变,直到现在在她的眼中,除了灰茫茫的一片,皆空无一物!

    她心中轻叹了一口气,这地方果然怪异,开灵都没有用,不过,如此一来,她对于这个地方倒是真的多了些好奇。

    在这禁地内,除了白马,第一次看到活物,在这里或许会发现什么关于禁地之事。

    再则,葫芦山内有水,而先前他们看到葫芦口,也有水流向外流出,或许便是从这里就出去的水。

    这时,郭澄睁开双眼,眉头皱了皱,他什么都没有发现,紧接着,他看向依旧紧闭双目的梁文炀,眼中隐含期待,他这师弟,感知方面极其出众,或许会有所发现。

    而白谣则是直接被他忽略,他毕竟对白谣不了解,只知她虽然修为是初期,但先前看她,最先选择返回通道内,便可以察觉出来她反应灵敏。

    不过,尽管如此,也只是觉得她反应快,再则,相比于白谣,他自然更加相信他朝夕相处的师弟。

    片刻后,梁文炀看着洞外的水,奇怪道,“这里好奇怪,感知中一切正常,只是有些安静的过分,甚至连水流声都听不到,难道先前的那一群兔子都会游泳?还是先前有什么岔路,被我们忽略了。”

    “不可能,这里只有一条通道,我们一路下来,并没有看到有别的通道。”郭澄眉头皱起,如梁文炀所说这里太过安静,如此一来,恐怕会有什么危险。

    但看着通道外的水,神情有些犹豫,又有些不甘,他们挖了这么久的洞,终于到了这里,总不能就此止步不前!

    白谣静静地看了一眼洞外的水,神情带着思索,“或许那些兔子就是会游泳,这里的一切都很怪异,无法用外界的标准来衡量,而先前在水中也并未发生何事,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郭澄闻言,抬起头看了眼白谣,“白道友所言甚是,耗费了这么久功夫来到这里,自然要查看一番!”

    而梁文炀则面色有些犹豫,他感知最是灵敏,心中有些道不明的感觉,但又无法表达出来。

    白谣见他神情异样,眼珠微动,“梁道友,可是察觉有何不妥之处?”

    梁文炀抿了抿唇,看了眼郭澄,迟疑片刻后,摇了摇头。

    如此,三人便一头扎入水中,只是在水中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着水流的感觉,以及他们的感知,不断游动着。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他们感知中,他们在水中越游越深。

    一盏茶后,白谣在水中猛地一游,哗啦啦的水花声响起,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这是在水面?可明明在她的感知中,他们是不断的往水的深处游,怎么游到最后,游到水面上来了?

    这时,郭澄与梁文炀也相继在水面上露出了脑袋,神色惊讶地看着周围,显然有着与白谣相同的疑惑。

    白谣看了二人一眼,轻声道,“二位道友,我们还是先上去再说!”

    说着,她把火耀幻化为刀,扔出水面,身体猛然用力,便踩在火耀上,接着,抬首望向远处,郭澄二人见此,纷纷御剑而行。

    但他们所在的位置,四面八方,皆只能看到无边际的水。

    郭澄看了一眼梁文炀,梁文炀立刻反应过来,仔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片刻后,睁开双目,抬手指向一个方向,迟疑着道,“那边吧…”

    郭澄闻言点点头,看向白谣,也没有解释什么,只道,“白道友,如此,我们便往那个方向去吧。”

    白谣目光一闪,看来梁文炀或许对危险的感知十分敏感,怪不得先前在通道内,郭澄一直在等待他的反应。

    既然如此,她自然没有什么异议,这里什么也没有,无法分辨方向,郭澄如此信任梁文炀,必然是他能力十分出众。

    三人朝着梁文炀方才指的方向,一路飞行,飞了很久,周围一切皆没有什么改变,还是无边际的水。

    突然,郭澄目光一顿,看着前方左上方的位置,语气有些微起伏,“白道友,师弟,你们看那,那是不是有一个发着亮光的东西?”

    白谣闻言,心中一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如同圆月的事物,只是距离他们很远,无法看清具体是何物。

    不过,终归是看到了不一样之处,三人皆有些兴奋,直直目标,快速朝着那个方向疾飞而去。

    时间流逝,那个圆月一样的东西,在他们眼中逐渐变得清晰,而他们的表情也随之变化,变得有些惊异。

    因为那圆月一样的事物,随着他们的靠近,也变得越来越大,不过,光芒反而有些暗淡,仿佛他们在向一个真正的明月靠近一样。

    片刻后,终于靠近圆月,在他们还未来得及仔细查看时,忽如其来的一阵他们无法反抗的强烈吸力袭来。

    顿时,三人的身影一阵摇晃,郭澄与梁文炀直接被这股吸力卷走,白谣发动咫尺天涯,但却惊讶地发现,无法成功施展,便是这一瞬间,她直接被这股吸力卷走。

第174章 灰烬

    当!当!当!

    三声沉闷的钟声响起,白谣猛然睁开双目,只见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她戒备的看着漆黑一片的模样,眉头皱起,这是哪里?郭澄与梁文炀呢?她只记得先前她与郭澄二人一起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卷走,之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她低垂着眼眸,思索片刻,所以她现在是在那个圆月上吗?还有她恢复意识前,隐约记得好像听到了三声钟声,与钟声有什么关系?

    她抿了抿嘴唇,灵识出体,探查周围,却突然惊讶地发现,在这里灵识居然无法出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当的一声,沉闷的钟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确是响了七次,每一声都在她的心底想起。

    最后一声钟声落下,刹那间,周围环境大变,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入目之处皆是灰白色的地面,上面有着大小不一凹陷下去的圆坑。

    在最尽头的位置,一道冲天的光束,如同一把闪着银光的利刃,冲破束缚,成为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白谣警惕的看着周围,再次尝试探出灵识,可依旧无法成功,这时,一只圆滚滚的灰色兔子,不知从何处出现,红色的眼睛直直盯着她,如同一道闪电,向她扑来。

    在看到那只灰色兔子的瞬间,她面上划过一丝惊讶,在她的眼中,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这只灰色兔子所散发的情绪。

    御心!

    先不说她可以看到兔子的情绪,直说御心她自己都无法控制,只有在人多的地方,众人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时候,御心才会发动。

    为何现在仅仅只是一只兔子?她都可以看到它的情绪,此时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它身上散发的情绪,就情绪波动异常的巨大,显示出这只兔子现在异常的兴奋。

    眼见兔子便要冲到她的眼前,她手中火耀幻化成刀,直直批在这只还没来得及变换方向的兔子身上。

    啪的一声,兔子直接从中间被切成两半,身体掉在地上,接着便又发生了令白谣惊讶的事情,那兔子的身体掉在地上后,瞬间消散于天地间。

    她眉头微微一皱,抬头看向冲天的光柱,那光柱是这里唯一的不同之处,而她现在灵识被锁在体内,无法尽快寻找到郭澄二人。

    但既然她无法使用灵识,那么郭澄二人必然也无法使用,若他们也看到了那冲天的光束,必定也会前往那个位置。

    她心中一定,决定前往光柱的位置,然而,她刚刚向前走了七步,前方再次出现了灰色兔子,不过这次是出现了两只。

    她挑眉看向那两只兔子,再次清晰地看到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情绪,一只又激动又兴奋,另外一只虽也有激动兴奋,但还维持了一丝冷静。

    从第一只兔子出现,到现在的这两只兔子,修为相当于炼气九层修士,对上它们,应对起来也算颇为轻松。

    只是现在看现在的情况,应是越到多,后面兔子便越多,若是出现化海期的兔子,恐怕会艰难很多。

    白谣手起刀落,捕捉到他们的运行轨迹,一刀把它们劈成两半,这两只兔子也随之前那只兔子一样,落地便消散。

    接下来的一路的路程,它每向前走七步,兔子的数量便会多上一倍,不过暂时为止碰到的都是练气期的兔子,虽然数量多,但她暂时也可以应对。

    只是,她再次解决掉了一群兔子,抬头看向光束,只觉自己好像没有走多远,光束还是那么的远。

    突然,她停下脚步,终于发现她一直心中隐隐觉得怪异之处,只是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一直被她自己忽略了。

    自她清醒过来,包括斩杀路上碰到的兔子,到现在,她的灵力居然没有消耗!像是她刚刚使用灵力之后,便被瞬间补充。

    她目光一闪,一连跨了几步,看着眼前的群兔,头脑异常清晰,火耀横于眼前,刀阵顿起,巨刀横扫群兔,一击灭了这些兔子。

    期间,她一直关注着自己的灵力,果然发现,在灵力被消耗掉的那一瞬间,便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灵力补充回来。

    她眉心一跳,心中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深深的恐惧,仿佛自己现在的一切皆被什么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控制着。

    她压制住心中的各种喷涌而出的想法,眼睛微微眯起,周身气息渐渐弱了下来,接着,她向前跨出一步,身体随之消失,出现在前方不远处。

    咫尺天涯!

    她目光一闪,脚步不停,接连向前跨出两步,每一步,便会跨越一段距离,她的咫尺天涯,一直以来便卡在第三步,无法再进一步。

    但此时,以往不能理解的地方,她现在居然觉得,只需要再多试几次,她便可以理解,并且可以成功地跨出第四步。

    仿佛她现在时刻处于顿悟的阶段,先前她便发现,她的各种术法,在此处运用得都极为顺畅,御心都自行运转着。

    她猛然闭上眼睛,她不知这里是何处,也不知这里为什么会这样,但她现在无法出去,也无法理解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

    可她既然有机会可以施展熟练各术法,且不用担心灵力的消耗,那么她定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她缓缓向前踏出一步,脑海中轰的一声嗡鸣声,仿佛瞬间打碎了什么禁锢,浑身气息接近于无,直接消失,距离比之之前三步的距离还要远一些!

    她眼底划过一丝欣喜,她终于突破了咫尺天涯的第四步,与此同时,她扫视周围,面色一变,四面八方皆是兔子,数量比之先前多了不止一倍,且还多了一只化海初期的兔子,。

    她眉头一皱,距离的原因?这次多了这么多?只是那只化海期的兔子是必然还是引起的连锁反应?

    她眉头动了动,随即她便想到,如此也好,这样,她能更快的到达光束,她眼睛微微睁大,手起刀落便能斩杀一大批兔子。

    很快,炼气兔子全部被斩杀,独剩下化海兔子,一人一兔,速度皆如闪电。

    白谣不停的挥刀阻挡兔子,心中着实惊讶,这兔子的速度,炼气与化海差别居然如此巨大,这只兔子的速度比她要快上三分,她跟不上它的速度。

    更何况,现在她的灵识无法出体,无法锁定兔子,根本捕捉不到它的轨迹,渐渐的,她的身上被兔子抓住了道道血痕。

    她眼睛微微眯起,仔细感知着兔子的运行轨迹,周身气势一变,精气神同时穿了灼热感,仿佛要燃烧起来。

    那只不断乱穿的兔子,骤然一顿,白谣向前跨出一步,瞬间出现在兔子面前,一刀插入它的心脏!

    兔子浑身一颤,没有了声息,白谣举起刀,放置在眼前,仔细端详着它的样子,然而,这次兔子没有掉在地上,还是在她眼前消散。

    白谣缓缓呼出一口气,再次施展咫尺天涯,接连四步,周围出现了更多的兔子,几乎无穷无尽,其中更是多了四只散发着化海气息的兔子。

    此次,她依旧故技重施,施展燃华,震慑住四只化海兔子,接着,刀阵显,刀光从天而降,盛势浩荡,直接一举斩杀所有的兔子。

    她看着眼前瞬间空荡了下来,心中有种难耐的感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尝试完全施展燃华。

    对于燃华,她先前一直没有完全的信心能成功施展出来,现在在这里,如果能实验一下,看看能不能施展成功。

    只是,她心中有所顾及,虽然她在这里灵力可以完全恢复,但不知如果施展燃华,还能不能完全恢复。

    她站在原地,手指微微收紧,目光直视光束,片刻后,她心绪完全平静下来,放弃了原本的想法,这里不知存在着怎样的危险。

    而燃华如果真的施展出来,而无法恢复的话,那么她相当于直接失去了反抗能力,想要到达光束,也直接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她不能拿这种几率来冒险。

    时间流逝,在这里她几乎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不知过了多久,虽然在这里灵力不会消耗,但她心神却是十分的疲惫,如此却也证明这里无法恢复燃华所带来的后遗症。

    此时,她距离光束的位置,比之先前,约走了一半的路程,而她之后再遇到的兔子便越来越多,不过,这些她还可以应付。

    她看着远处的光束,走了这么远,对此地有了一些猜测,每走七步,便会重新刷新出一些兔子,且越来越多,实力也越来越强。

    这与她在阳月宗启霖洞时的经历,十分相似,只是两者又不太相同,在这里,她对各个术法等,领悟能力变得更加快,使用起来也得心应手。

    仿佛手中握着一把钥匙,开启了某扇大门,因此她猜测这里应该类似于一个试炼的地方,可以让试炼者把自身所学熔炼贯通。

    并且她心中有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测,这里或许不是现实世界,而是灵识,或者某种精神体,才能进入到这里,而她的肉身并未进入到此地,不过,现在的这些全部是她的猜测。

    片刻后,她再次向前行去,群兔刚刚出现,她便察觉到此次环境与之前有所不同,在她与群兔之间,多了些阵法。

    见到这些阵法,她心中微微一动,更加确定了先前的猜测,就是在考验她的破虚术?

    她的破虚术先前卡在了七环,之后便无法成功,只是在有阵法的情况下,还有这些兔子,她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施展破虚术。

    兔子浑身一颤,没有了声息,白谣举起刀,放置在眼前,仔细端详着它的样子,然而,这次兔子没有掉在地上,还是在她眼前消散。

    白谣缓缓呼出一口气,再次施展咫尺天涯,接连四步,周围出现了更多的兔子,几乎无穷无尽,其中更是多了四只散发着化海气息的兔子。

    此次,她依旧故技重施,施展燃华,震慑住四只化海兔子,接着,刀阵显,刀光从天而降,盛势浩荡,直接一举斩杀所有的兔子。

    她看着眼前瞬间空荡了下来,心中有种难耐的感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尝试完全施展燃华。

    对于燃华,她先前一直没有完全的信心能成功施展出来,现在在这里,如果能实验一下,看看能不能施展成功。

    只是,她心中有所顾及,虽然她在这里灵力可以完全恢复,但不知如果施展燃华,还能不能完全恢复。

    她站在原地,手指微微收紧,目光直视光束,片刻后,她心绪完全平静下来,放弃了原本的想法,这里不知存在着怎样的危险。

    而燃华如果真的施展出来,而无法恢复的话,那么她相当于直接失去了反抗能力,想要到达光束,也直接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她不能拿这种几率来冒险。

    时间流逝,在这里她几乎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不知过了多久,虽然在这里灵力不会消耗,但她心神却是十分的疲惫,如此却也证明这里无法恢复燃华所带来的后遗症。

    此时,她距离光束的位置,比之先前,约走了一半的路程,而她之后再遇到的兔子便越来越多,不过,这些她还可以应付。

    她看着远处的光束,走了这么远,对此地有了一些猜测,每走七步,便会重新刷新出一些兔子,且越来越多,实力也越来越强。

    这与她在阳月宗启霖洞时的经历,十分相似,只是两者又不太相同,在这里,她对各个术法等,领悟能力变得更加快,使用起来也得心应手。

    仿佛手中握着一把钥匙,开启了某扇大门,因此她猜测这里应该类似于一个试炼的地方,可以让试炼者把自身所学熔炼贯通。

    并且她心中有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测,这里或许不是现实世界,而是灵识,或者某种精神体,才能进入到这里,而她的肉身并未进入到此地,不过,现在的这些全部是她的猜测。

    片刻后,她再次向前行去,群兔刚刚出现,她便察觉到此次环境与之前有所不同,在她与群兔之间,多了些阵法。

第175章 钟声尽

    就在方才,钟声接连响了三声。

    而此时,她周围兔子修为越来越高,且几乎全部是化海兔子,那些阵法,等级也是越来越高。

    她把兔子全部消灭,只剩阵法,现在她的八环已经可以十分熟练地施展出来,但她发现八环已无法破除这些阵法。

    便开始尝试九环,先前阻挡她成功施展九环的屏障消失,虽初初一开始有些不太顺畅,但相比于在外界,她现在的领悟能力,已经达到了一种十分恐怖的地步。

    一炷香的时间,她便掌握住了诀窍,多尝试了几次,成功施展出了九环,当即便破开了阵法。

    此时,她浑身狼狈,衣衫被鲜血浸透,身上满是抓痕,她看着光束,想起方才的钟声,心中多了一丝紧迫感。

    要再快点,再快点,尽快赶到光束,如果这里真的是一个试炼之地的话,那么钟声很有可能是用来计时,至于时间到了,而她又并未赶到光束,她可不想以身犯险来验证,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里,她快速运转了一遍体内灵力,压制住身上的伤口,使伤口不再流血后,再次施展咫尺天涯,缩短与光束之间的距离。

    时间流逝,她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期间,钟声再次敲响了一次,而她距离光束越来越近,那光束的光芒,明亮的让人眼睛有些刺痛。

    她站在原地,心中默默计算,时间不等人,距离方才那一次钟声响起,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按照之前的时间来计算,最后一声钟声很快便会响起。

    而她此时距离光束的距离,就算她施展咫尺天涯,还是会差一些距离,如若她可以使出咫尺天涯第五步,说不定可直接到达光柱。

    但不知为何,自从她使用咫尺天涯来赶路后,她对咫尺天涯便再没有了一丝领悟,仿佛这片天地隔绝了她对咫尺天涯的感悟。

    如此便没有办法了,只能使用咫尺天涯来缩短距离,之后再杀一批兔子,不过,距离光束如此近,她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这次的兔子恐怕会十分难以对付。

    当下,她不再迟疑,接连向前踏了四步,果然如她所料,此时她距离光束,还差一些距离,只要再施展一次,便可抵达光束。

    她看着周围安静一片,眉头微微皱起,为何这次没有兔子出现?或许是现在她所在的位置已经处于光束的位置了?

    不过,她没敢轻易尝试,先前,她曾经尝试过,直接以咫尺天涯,躲避那些群兔,但根本行不通,反而是她自己被撞得头破血流。

    现在,眼看便要成功,她不敢去做尝试,届时她如若受了伤,再碰到兔子,情况会更加不乐观。

    就在这时,她脚下土地微微颤动,轰隆轰隆声随之响起,仿佛有着一个巨人,在逐渐向她靠近。

    她抬头看去,心中不好的预感果然应验了,这次居然不是群兔,而是一只巨大的灰色兔子,与这只兔子相比,白谣站在它的跟前,如同一只蚂蚁。

    不过,幸而这只兔子修为还是化海初期,它一步一步靠近她,眼珠通红,其内闪烁着不怀好意,而从它身上的情绪,则是暴虐以及暴躁。

    她心中猛然一惊,身体如同弹簧般,向后急速后退,那兔子见她后退,也加快速度向她冲来,这兔子虽体型大,但速度竟也不慢。

    她眉头一皱,手持火耀,横于眼前,刀阵起,巨大的光刀,气势惊人,立于她的头顶。

    只是,相比于那巨大的兔子,这巨刀,也堪堪只是它体积的一半,白谣心中暗自叫苦,谁曾想居然会有这么大一一只兔子。

    而兔子看着眼前的光刀,居然停下了脚步,红色的眼珠轻轻闪动,仿佛在估量眼前的光刀是否可以对自己造成伤害。

    白谣眉头轻挑,手持火耀,用力向下斩去,巨兔竟然不躲不避,猛然抬起它的前爪,接着用力一拍,光刀应声而碎。

    而那巨兔的前爪,却只是被光刀划出了一道血痕,白谣见此,心中狠狠一跳,这巨兔的防御居然如此厉害,刀阵也只是伤到了它的皮毛,如此一来,她该如何才能打败这只巨兔?

    巨兔舔了舔自己的手爪,眼底闪过一丝刺痛和愤怒,它张大嘴巴,怒视白谣,向前猛然一跳,张嘴便来咬她。

    白谣眼睛微微睁大,心中轻轻一动,闪身躲过它的嘴巴,接着,猛然一跳,窜到它的头顶。

    巨兔眼睛闪过羞辱之意,疯狂甩头,白谣用力抓着它耳朵上的长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甩下去!只是此时她被甩的,脑中一片晕眩,胃部翻腾不已。

    她眼中狠厉之色闪过,火耀直直向下插去,巨兔发出一声惨叫,更加疯狂的甩头,白谣双手紧握火耀,手指被磨出一道道伤口,鲜血顺着刀壁,染红刀刃。

    她强行集中注意力,体内灵力运转,刀刃瞬间腾起熊熊烈火,烈火沾染巨兔的毛发,迅速向周围扩散。

    巨兔吃痛,身体在地面打滚,头部用力在地上蹭来蹭去,奇异的是,火焰蹭到地面上的灰尘,便直接熄灭。

    而白谣脑海中一片晕眩,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再次使火耀腾起火焰,她抓住巨兔的毛发,心中一动,火耀随之变换形态,如同手套般,吸附在她的手上。

    她右手成爪,用力向下一戳,直接穿透,紧接着,另一只手就同一个地方,再次穿透,一块块的血肉被她挖出,随手向后一扔。

    巨兔挣扎的更加剧烈,疯狂以头捶地,天旋地转,白谣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只能凭感觉一下又一下地向下穿透着。

    她竟然想在巨兔的头顶挖个洞,如此疯狂之举,在她不懈的努力下,竟然渐渐成形,时间流逝,她整个身体埋入巨兔体内。

    无论巨兔怎样挣扎,都无法把这只钻入它体内的玩意,弄出来,只能不断地以头去蹭地,然而现在白谣已深入它的体内,此举,也只是白费功夫。

    白谣不断向下挖着,突然,她的右手向下刺去时,触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她眉头皱起,不断向下刺着,却依旧无法刺穿。

    她现在身在巨兔体内,而先前头脑一片晕眩,根本不知她自己现在在巨兔的什么位置,自然也不知道这坚硬的东西是何物。

    不过,在她向这坚硬的东西发起攻击时,巨兔没有任何反应,她心中想着或许是骨头,便放弃了这个位置,准备绕过去。

    谁知,她绕了许久,始终为这事物所阻碍,这坚硬的东西范围异常的大,她心中着急,距离钟声再次响起,已十分临近。

    巨兔体积又甚大,她钻入巨兔体内,也实属无奈之举,想要一击毙命,只能到达它的心脏位置,再使用刀阵。

    可她现在连方向都找不到,她脑海中各种想法呼啸而过,选择了直接在它体内使出刀阵,光刀顿起,刀尖直接穿透巨兔,但那坚硬的东西,还是无法被穿透。

    见此,她咬了咬牙,眼底划过一丝无奈,一手按在坚硬的物体上,另一只手按在巨兔的肉壁上。

    她体内无名功法运转,顿时,一股股庞大的灵力,顺着她的双手,被吸入她的体内,与此同时,她身体疯狂颤抖。

    她面带痛苦,忍受着大量灵力入体的疼痛,先前,她一直不愿意使用这个方法,一是因为,此地诡异,这些兔子也诡异,二是因为,无名功法,本身便奇怪。

    她始终忘不了,那时,她发现功法可以直接吸收活物灵力,心中不可压制的升起各种邪念,以及,在封禁中时,那个莫名出现的声音,还有最开始启灵时,她险些被吸干的那个时刻。

    她不敢过多使用,她害怕使用太多次,她便依赖上了这个功法,也害怕,这功法会给她带来什么难以磨灭的隐患。

    但此时情况危急,为了性命,她不得不再次使用,她吸收转换着这些灵力,渐渐的,在某个未知的瞬间,她突然可以看到,体内功法运转时,身内浮现出了很多虚无的线。

    她看着这些线,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明悟,她可以通过这些线来控制功法,甚至她还有种感觉,其中部分线的作用,是这功法用来束缚她的。

    果然,这无名功法有隐患,居然有部分是用来束缚她的,她心中意念一动,想斩断这些线,然而那些线,一动不动,她根本无法撼动这部分线。

    她眉头皱了皱,既然现在没有办法,便不再去管它们,先解决眼前的危机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这时,她猛然想到了什么,难道这最后一只巨兔,磨练的是功法?以往,她对功法,谈不上控制,每次出现意外,她根本无法控制。

    而通过这些线,下次她再遇到同样的情况,便可以尝试,来控制功法,她仔细感知着这些细线的作用,不断通过波动这些细线。

    片刻后,她大概摸清了这些线的作用,而这时的灰兔,由于体内灵力生机的大量流逝,它从最初的挣扎不休,变为现在躺在地上,偶尔发出痛苦的声音,身体一动不动。

    而白谣这时已经无法再吸收灵力,以她化海初期的修为,体内灵力现在已经达到了饱和的状态,无法再吸收更多的灵力。

    现在感受到巨兔已不再挣扎,便顺着挖出的通道,出现在巨兔体外,此时,巨兔本如同红宝石般的眼珠,现在已黯淡无光。

    白谣寻到它心脏处,光刀顿现,直接插入它的心脏,巨兔身体无力地抽动了几下,紧接着,消失在原地。

    当…最后一声钟声响起。

    白谣眼皮一跳,来不及思考任何事情,快速向前踏出几步,踏着钟声的尾音,进入光束内。

    无尽的光芒,暖洋洋的触感,瞬间包裹住她,柔和的力量,从她身体每个毛孔钻入,修复她身上的伤痕,拂去她心身上的疲惫。

    温暖,如同出生时,身在母亲的怀抱中,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白谣也无不同,尽管她想努力使自己清醒,但依旧无法抵抗,渐渐闭上双目,沉睡过去。

    当!当!当!

    三声沉闷的钟声响起,白谣猛然惊醒,便发觉自己正在从高空坠落,身下则是一望无际的水面。

    她眉头微微一动,祭出火耀,双脚踏在其上,停在空中,扫了眼周围,灵识横空出现,她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看来已经从那里出来了。

    突然,她侧头向远处望去,只见两道身影正在从高空坠落,而那两人正是郭澄与梁文炀。

    她体内灵力运转,向他们二人飞去,还未临近,她便见梁文炀清醒过来,踏在飞剑上停在空中。

    但令人奇怪的是,郭澄却一动不动,任由自己坠落,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白谣见此,心中一动,便见梁文炀一手抱住郭澄。

    随后,梁文炀抬头看向飞到他们跟前的白谣,眼中有着藏不住的悲伤,“白道友,郭师兄他怎么了…为何他一动不动?”

    白谣心中一惊,看向他怀中的郭澄,灵识探入郭澄体内,随即她手指轻轻一颤,看着梁文炀期待的表情,不忍的低声道,“梁道友,节哀,郭道友已经…”

    梁文炀浑身一颤,声音满是压制不住的难过,“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为什么,为什么?师兄你醒醒,你醒醒啊!”

    白谣叹了口气,迟疑片刻后道,“梁道友,你方才是否也身在一片灰土?”

    梁文炀木纳的点点头,眼神没有任何焦距,仿佛只是下意识的点头。

    白谣眉头动了动,“在下方才也在那,不过,在下猜测那里恐怕不是真实世界,如若郭道友也去了那里,现在如此,说不定还会有什么转机,因此,我们现在最好的选择,便去赶紧出去,去寻你们范师兄!”

    梁文炀听闻此话,眼中神采汇聚,猛然点头,道了句多谢,便冲向他们来时的地方。

    白谣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叹息,郭澄明显没有了任何生机,方才她如此说,也只是为了让他打气精神,等见到了他同门师兄,自然有人安慰他。

第176章 过度

    白谣收回视线,抬头望向远处,神情带着思索,体内灵力鼓动,脚踏火耀,向她掉落的位置上方飞去。

    良久,她停在半空中,目光疑惑地在周围扫来扫去,那个如同圆月一样的东西?为何直接没了踪迹?

    她眼珠微动,正想着再在这里探索一番,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东西,但就在这时,她眼前一花,待她能看清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变了个模样。

    她回到了之前他们挖了通道,而通道尽头,依旧有水流过,她眉头动了动,来到通道尽头,抬手向外伸去,但却被莫名的东西所阻碍。

    她再次尝试了几次,依旧如此,她面上浮现一丝明悟,或许这里真的是一个试炼之处,试炼结束,便会把在内之人清出。

    她抿了抿唇,想起郭澄,便转身向地面的方向走去,郭澄已死,也不知他是不是因为,在最后一声钟声响起时,没有进入到光束,因此才会惨死?

    片刻后,她来到出口的位置,看着从内被暴力损坏的阵法,眉头动了下,看这样子,应是梁文炀心急之下所做。

    她一脚跨出洞口,便被一声不知何时响起的尖锐嘶鸣声,刺的耳膜一阵疼痛,很快鲜血便顺着她的耳朵流了下来。

    然而,声音依旧没有停歇,颇有连绵不绝之势,她一手撑地,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离开洞口,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天空被暗沉的乌云笼罩,半空中,一只灰色的兔子看着对面,如临大敌,不断地张嘴发出尖锐的嘶鸣声,而它对面,一个满是神秘花纹的木球停在空中。

    范一凡站立在一个坡上,周身灵力环绕,面色惨白,结印的双手轻轻颤抖,嘴唇也在颤抖着,无声地念着什么。

    而他周围围了一圈化海修士,那些修士皆盘膝而坐,一手按在地面,一手结着奇怪的印,身上散发着古怪的气息,而这气息相互纠缠,尽头便是范一凡的身上。

    在范一凡等人的加持下,木球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这光芒渐渐扩散,向着灰兔笼罩,灰兔红色的眼珠一亮,尖锐的嘶叫声,更加尖锐,木球光芒一颤,范一凡与众修士也是一颤。

    他目光漠然,一掌拍着自己胸口,一口鲜血喷出,撒在木球上,顿时,木球颤抖的光芒,随之一稳,再次向灰兔笼罩。

    白谣盘膝而坐,一边运转灵力,来抵御灰兔的嘶叫声,一边看着半空中的木球,这是范一凡收白马时所用的木球一模一样。

    所以,他来到这里,是为了这只灰兔?难道他来到禁地内便是为了这些雕像?那么,这只兔子是否也如白马一样,最开始是一个雕像?

    想到这,她目光一闪,想起之前那种莫名的熟悉感,终于找到了来源,这葫芦山与之前白马所在的黑色陆地,十分相似,一个全是黑,一个全是灰,皆只有一种色彩。

    只是这次,看范一凡的模样,不像收白马时,那般轻松,她扫了眼范一凡附近盘膝而坐的一群修士,心中一动。

    怪不得,他不在意自己知晓白马之事,也不怕自己说出去,是因为他本来就没想瞒着,毕竟他需要这些修士帮助他。

    如此一来,他自然需要解释原因,让众人相信他,而他先前一直在获取他们的信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其实,就算他不获取他们的信任,如果真正遇到了如同灰兔这样修为的危险,他主动要求,大家迫于无奈,肯定也会同意。

    只是那样的话,必定有部分人心不甘情不愿,或者不相信他,所以他必须在最一开始的时候,便占据主动位置?

    白谣目光落在范一凡身上,各种想法呼啸而过,从他的做法来看,这假扮范一凡之人心机深沉,喜欢把一切控制在手中,且比所有人想的都要深远。

    只是,既然他的目的是这个,那为何一定要假扮范一凡呢?是用自己本来的身份,岂不是更容易得到阳月宗弟子信任?并且还会省去很多麻烦。

    但以他心思缜密,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那么他必然有如此做的道理,他之后还要做什么事情?会有损阳月宗的形象?

    而借用范一凡这个刚入宗门之人的身份,如若发生什么,即可推到范一凡的身上,而不让他人对宗门产生其他想法?如若果真如此,那么,范一凡现在应该无碍。

    突然,灰兔的嘶叫声戛然而止,白谣眼睛微微一动,抬头看去,只见灰兔最终被木球的光芒笼罩,身上的气息逐渐减弱。

    紧接着,踏它的身体骤然化为碎片,尽数被木球吸收,与此同时,天空乌云散去,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声音直达心底。

    范一凡收好木球,松了口气,面带感激之色,对着周围的修士,拱手道,“多谢各位师兄弟以及各位道友相助…才躲过了这次难关!”

    他周围的修士听闻此话,纷纷摇头。

    “范师兄不必如此,如若不是范师兄胆识过人,即使面对上这拥有一丝金丹气息的孽畜,也丝毫不虚,反而迎难而上,并以自身作为阵眼,带领大家迎击这孽畜,恐怕我们早已死在了这孽畜手下!”

    “对,是应该我们谢范道友才是!道友天赋异禀,胆识过人,在下佩服!”

    在场修士皆附和着,纷纷赞叹不已,而陈旨也在其内,虽没开口说什么,但看范一凡的眼神少了很多戒备。

    此时,白谣已来到他们身边,听着他们所说之言,大概明白了事情经过,她心中暗自感慨,说不定范一凡便是故意带他们来到这里,但在他的一番操作下,反而成了人人歌颂的英雄。

    范一凡听了他们的话,摇了摇头,谦虚道,“此次能击败这孽畜,皆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如若今日只有范某一人,恐怕也只能仓皇逃窜…”

    说着,他目光突然落在远处的梁文炀和他依旧抱着的郭澄身上,神情带着关切道,“梁师弟,先前,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郭师弟这是怎么了?”

    梁文炀方才也被灰兔的嘶叫声所震,面色一片惨白,听到他的话,面上带着苦闷,“范师兄,你快看看郭师兄吧,他…他没有气息了…”

    范一凡几步跨做一步,来到梁文炀身边,半蹲着身体,手虚空按在郭文的眉心,片刻后,他叹息一声道,“梁师弟,郭师弟他已经…你们去哪了?他身上没有一丝伤痕?怎会变成这样?”

    梁文炀用力摇了摇头,说话断断续续,用力摇着郭澄。

    白谣见此,走向他们,对上范一凡有些意外的眼神,低声道,“范道友,还是在下来说吧,先前在下与梁道友二人一起,所有的情况在下都知晓。”

    范一凡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三人一眼,对着其他人道,“诸位道友,先前恐怕都受了些伤,诸位暂且在此调整一番,之后我们再出发。”

    周围的修士除了部分阳月宗弟子未离开,其他修士皆自行散开。

    白谣见此,并未在意,稍作整理,便把三人所遇之事,一一说出,并把自己所猜测的部分也说了出来,刚好她也可以借此听听范一凡对此的想法。

    范一凡听完,思索片刻,又看了看郭澄道,“如白道友所说,你的猜测应该没错,那里恐怕真是某个试炼之地…”

    他看着梁文炀期待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看郭师弟现在的情况,恐怕,你们是灵体进入其内,因此才没有灵识,而你们所用的灵力,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并不是真正的灵力,而郭师弟未通过试炼,因此灵体消散,虽身上没有一丝伤痕,但却没有了生息…梁师弟,是师兄无用,郭师弟灵体已消散…”

    其他阳月宗弟子听若范一凡的话,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就有些担忧的看着梁文炀。

    他们二人一起拜入宗门,一起突破化海,关系十分密切,现在郭澄死了,梁文炀又没怎么经历过修真界的残忍,恐怕一时接受不了。

    梁文炀听闻此话,本就苍白的面容更加苍白,他紧紧抱住郭澄,手臂下意识的收紧,察觉到怀中身体已有些僵硬,瞬间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范一凡见此,连忙拉住他的手腕,灵力探出查看他的身体,随后取出一粒丹药放入他的口中,轻轻拍了他两下肩膀,摇了摇头,“师弟,好好休息,郭师弟见到你这样,恐怕也会难过!”

    说完,他给阳月宗其他弟子以及白谣使了个眼色,口中说着让他静静,接着,带着他们,转身离开。

    白谣静静的跟在他们身后,离开此地,心中回想着,范一凡的话,既然范一凡也认为那里是试炼之处,那么应该不会有错。

    不过,她看着范一凡的背影,心中有些疑惑,就在这时,范一凡对阳月宗弟子说了几句话,他们便散开而去,接着他看向白谣,眉头一挑。

    白谣见此,犹豫片刻,向前走了几步,缓缓开口,“范道友,在下有几处疑惑之处,还望道友解惑!”

    范一凡笑了下,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点点头。

    白谣目光直视他的眼睛,轻声道,“范道友,既然你已知晓那里是试炼之处,难道不想去尝试一下吗?也许,郭道友灵体并未消散,而是被困在了那里?”

    范一凡面上的笑容淡了些,目光直视不知名的远方,“白道友,想必你有所猜测,又何必再来问在下?”

    白谣摇了摇头,“范道友说笑了,在下怎知道友心中所想,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范一凡目光沉了沉,瞥了她一眼,“白道友不是已经试过了吗?那里已无法通过…既然道友都无法进入其内,在下自然也不例外!”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正在调理的修士,又道,“白道友,范某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告诉你也无妨,灰兔已被消灭,不管那试炼之地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恐怕应该也已消失…如此说,道友可明白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白谣看着他的背影,果然,那试炼之地出现的兔子,与被他用木球收的兔子,有着密切的联系。

    她先前只是有些奇怪,以范一凡一直以来的做派,他定然会去那个试炼之地走上一圈,然而,此次他却根本没有那个意思,甚至先前还劝说听到那个试炼之地的其他阳月宗弟子。

    原来,他知晓,那个试炼之地也随着灰兔一起消失了,自然,就算郭澄的灵体还在那里,也没有办法找回来。

    时间流逝,所有修士皆已调整完毕,准备前往下一个地点,白谣扫了一圈,发现又少了几个修士,她心中轻叹,人越来越少了,不知要走到何时才能到达范一凡所说的那个地方?

    突然,她目光一顿,看着路筱筱的身影,眉头微微一动,此时路筱筱身边有着另外一个化海修士,显然是准备跟他一起,让他带着她飞行。

    而路筱筱一直在注意着白谣,在她看向自己的时候,便察觉到,她身体微微僵,不敢多看白谣一眼。

    白谣见她如此,不在意的挑了挑眉,自己一人,自然比多带一个人要来得轻松自在,只是路筱筱自己到底是想了些什么?看她那害怕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逼迫她做了什么事情一样。

    这时,路筱筱身边那个修士见此,看了白谣了一眼,目光隐隐带着警告之意。

    白谣见此,有些哑口无言,看来还真的是有人以为自己逼她做了些什么事情,路筱筱这个人还真是,她如果不愿跟着自己,过来跟自己说一声,她又不是非要带着她,现在看着修士的样子,恐怕,路筱筱还倒打一耙?

    想到此处,她看着两人的目光微微一冷,既然路筱筱如此希望自己对她做什么,那么自己可万不能辜负了她的期望。

    众人再次起飞,向着下一个目的地飞去。

    白谣飞在队列内,遥遥看着前方,心中暗道,这地方未免也太大了,何时才能寻到传送阵,而传送阵又到底在哪?

    突然,怪风再起,而此次怪风所起之处距离白谣的位置十分近,让她连使用咫尺天涯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被卷跑。

第177章 路筱筱之死

    白谣眼看着自己被怪风袭卷,心中一沉,脑海中闪电般划过,之前那些被怪风撕碎的修士。

    她不敢有丝毫挣扎,随着怪风,一会被吹到上风,一会被吹到下风,一会被吹到左边,一会被吹到右边。

    期间,她的心一直吊着,据她这段时间的观察,被怪风袭卷者,一是被怪风撕碎,二是被怪风卷走,三是被卷走之后,又被撕碎。

    结合她观察到的这些修士的情况,被怪风卷走不是最为致命之事,那些被撕碎的修士,才最为致命。

    而被撕碎的修士,他们身上皆有一个共同,那便是,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们举止间有所挣扎,才会被撕碎。

    因此,她猜测,只要顺应这些怪风,便不会被撕碎,但此时她身在怪风中,尽管她没有挣扎,但却怕自己猜错了。

    是否会被怪风撕碎与挣扎不挣扎无关,而是与每个修士的运气有关,因此她一直提心吊胆,谨防突生意外。

    就在这时,她眼前突然刮过八道身影,而她看到那些道身影后,眉头轻轻一挑,此次怪风袭卷的范围距离他们的位置太近,比之之前任何一次,遭殃的修士要多得多。

    而他们的面上,无一例外,皆是面带惊恐以及慌乱,白谣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突然,她目光一顿,面上微微波动。

    那些修士其中一个身影,异常眼熟,正是路筱筱!她看这路筱筱的身影,心中微微一动,气沉丹田,缓缓开口,声音荡开,“筱筱!”

    路筱筱听到她的声音,转头看她,本就惊慌失措的面孔,此时见到她后,更加多了一丝难堪,而又恰巧,距离路筱筱较近的一个修士,突然被怪风撕碎,化为一片血雾。

    她面色更加恐惧,嘴唇颤抖,看着气定神闲的白谣,嘴唇蠕动,开口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前辈,救我…”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微微泛冷,盯了她一瞬,唇角带着一丝微笑,“筱筱,你真的想让我救你吗?你不怕我暗中做什么手脚?这怪风撕碎的人可不少!你真的相信我会救你吗?”

    路筱筱面上一僵,想到了自己先前误会白谣,之后,又想拖着她一块同归于尽,又想到,自己不告而别,转身投奔其他修士。

    又想到,在葫芦山未出发前,白谣看着自己的目光,她实在不敢说出自己相信她这种话,并且她也不觉得自己说出,白谣便会救自己。

    白谣看着她面上变幻不定的神情,唇角勾起一丝微笑,“筱筱,你在想什么?我自然会救你,毕竟我们好歹同行了一段路程,不是吗?”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看着她越发难看的面孔,缓缓开口,“身在这怪风中,只要不挣扎,便不会有事!”

    她的声音飘荡开来,落在其余几个修士耳中,正在他们判断的时刻,他们其中一人,突然开口大声喊道,“范师兄,救我!”

    然而,他话音刚落,身体便被撕成碎片,不知是巧合,还是路筱筱运气真的不好,这两个被怪风撕碎的修士,皆离她最近。

    甚至,这次被撕碎的修士,身上的血污皆随着风,大半淋到了她的身上,她本还能保持理智,仔细思考白谣的话。

    可她在极度惊恐下,猝不及防,被淋了大半血在身上,而她又恰巧在此时,看到白谣脸上露出的微笑,再想起她说的话。

    她心中本就不信白谣,在多重刺激下,只是觉得她定然要害自己,心一慌,拼命转头过去,想起方才那个阳月宗弟子喊范一凡救他,又想到范一凡的为人,便想着他是不是已经过来救他们了。

    她转头过去,却只看到,范一凡等人也正在躲避怪风,根本没有时间来救他们,她面上划过失望惧怕,以及不知从何而起熊熊燃起的愤怒。

    就在这时,她瞳孔猛然一缩,怪风穿透她的身体,随之用力一搅,她的身体顿时四分五裂,鲜血同时喷涌而出。

    而此时瞬间的疼痛还未传到她的脑海中,她失望惊恐到极致,燃烧起来的愤怒,使她转头看向白谣,只觉得一切都是她在嘲弄自己。

    然而,下一刻,她便在白谣的眼中看到自己四分五裂的身体,她瞳孔猛然缩成针眼,眼中情绪还定格在愤怒中,眼中神采却在顷刻间散去。

    而她至死都没有发现,自白谣说出那句话之后,被怪风袭卷的几人,除了她,没有一个修士被撕碎…

    白谣看着路筱筱惨死的模样,心中感叹,她说的句句属实,虽然她最开始不太确定,但之后又近距离观察了那两个被撕碎的修士,便几乎可以确定,身在怪风中,只要身心俱没有挣扎之意,便可躲避被撕碎的命运。

    可惜,路筱筱心中有鬼,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且一心认定自己图谋不轨,但凡她不那么笃定自己要害她。

    而是沉下心来,仔细想想自己的话,再想想之前的那些修士,还有现在其他几个修士,便会发觉自己根本没有骗她,也能顺利保下自己一条命。

    她不再想路筱筱,他们几人被怪风卷席着,现在距离范一凡他们越来越远,且她心中暗自计算了一下,这次怪风比以往刮的时间都要长一些。

    她扫了眼周围的环境,心中沉了沉,现在她已经不知被怪风吹到何处了,这里的环境并不是他们曾经路过的地方,也不是传送阵所在的位置。

    时间流逝,他们几人一直被怪风卷着跑,白谣也一直没有停歇对周围环境的观察,不过被怪风带着走了这么多地方,可还是没有看到传送阵的位置。

    期间,两个修士虽未被怪风撕碎,但却被怪风撞击山石之间的力道,而挤压震碎,白谣见到那两人的情况,新中对怪风的认知又加深了一层。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看着远处那个熟悉的葫芦山,眉头轻轻一动,怪风把他们卷来卷去,又把他们带回了葫芦山…

    她目光遥遥看着葫芦山葫嘴流着的不知名液体,以及液体终点空无一物之处,面上带着些思索。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周围的怪风速度猛然加快,本在远方的葫芦山,瞬间出现在眼前。

    她心中猛然一跳,一路以来,她一直小心谨慎,看到前路有阻挡物时,便会顺着怪风的方向,尽可能的调整位置。

    但现在葫芦山近在眼前,她根本来不及调整,难道,她没被怪风搞死,却要被拍死在葫芦山上?

    她心中一沉,细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片刻后,极其细微的顺着怪风调整一下身体,瞬间,她便被怪风卷入体内,险而又险的错开了葫芦山。

    看着呼啸而过的葫芦山壁,她心中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未彻底松出时,怪风转了一个弯,向着葫芦山流出的液体撞去。

    怪风席卷范围甚大,直接囊括了整个从葫嘴流出的液体,见此,她眼睛猛然睁大,此时如同小溪般,从葫芦山流出的液体已近在眼前,她眉头紧皱,瞬息间便得出自己必定会撞上去的结果。

    她目光紧盯着溪流终点的位置,眼底决绝之色闪过,气息骤然变化,开始逐渐减弱,在怪风还未撞上溪流时,强行向前跨了一步。

    瞬间,她身上每一处皆迸出鲜血来,与此同时,她的身影消失,出现在溪流终点位置。

    此时,她浑身各处皆是血污,身后便是即将撞上溪流的怪风,而她瞳孔涣散,口中鲜血不断地向外喷涌而出,她感受着从浑身各处传来的疼痛感,面上带着一丝决然。

    现在她没有一丝力量再去施展咫尺天涯,如此便只能赌,赌这里如同她猜想的那般,如此她才能活下来。

    电花火石之间,怪风来袭,她面上沉重,在感觉到有一丝拉扯之力时,她面上流露出遗憾释然之色。

    但就在这瞬间,她周身的液体,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随后,她的身体如同被一个看不见的妖兽,直接吞入体内,消失不见。

    而白谣只觉头脑一阵恍惚,意识瞬间陷入昏迷,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股刺鼻的浓郁花香激醒。

    她猛然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而周身传来湿漉漉的触感,以及背部传来的被石头挤压的刺痛感,让她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浅水中。

    她看着头顶一片明亮的星空,心底浮现劫后余生的喜悦,看来她赌对了,从葫芦山葫嘴流出来的溪流,终点位置有古怪。

    那些水流在终点的地方消失不见,果然说明那里具有传送的效果,那里所有的事物,皆会通向另外一个地方!

    而那个地方,便是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她静静躺着,鼻间满是浓郁的花香,而这花香浓郁到刺鼻,让人忍不住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而对于白谣这种嗅觉灵敏的人来说,这花香更是让她受不了,她眉头皱了皱,随即面上露出一丝苦笑。

    只是现在,她虽想离开这里,可身体被怪风撕裂,纵然她只承受了一瞬,但身体却已残破不堪,根本无法动弹。

    她轻轻动一下手指,便会感觉整个身体各处都传来被牵扯的剧烈疼痛,她闭了闭眼睛,灵识横空而出,在周围扫过。

    果然花香浓郁之处,灵识扫过之处,皆是各种各样五彩缤纷的花朵,且灵识都望不到边际。

    而她身侧不远处便是一个水潭,此时她正躺在岸边,她思索片刻,虽暂时看不出什么危险之处,和不妥之处,但还是心中意念一动,火耀凭空出现,飘浮在半空中,静静警戒着周围。

    时间流逝,她终于积攒出了一丝力气,虽然一动,还是会有疼痛感,但比之前好了很多,她忍着疼痛,缓缓抬起起胳膊,一口吞下几粒丹药,恢复体内灵力,镇压体内伤势。

    有了丹药的帮助,她体内伤势快速恢复着,很快,她便可以勉强撑起身体,半坐在地上。

    如此,她终于可以亲眼看一眼周围的环境,果然如同灵识扫到的一般无二,到处皆是色彩缤纷的花朵。

    她眼睛动了动,看着身上已经残破不堪的衣衫,小心翼翼扯下它们,取出一把丹药,灵力运转,双手用力握,把它们碾成粉末,均匀涂抹在身上的伤口上,随后,又取出一套衣衫,小心翼翼套在身上。

    她细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随即盘膝而坐,快速运转着体内灵力,恢复体内伤势,片刻后,她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目。

    眼中满是庆幸,虽然身上的伤口偶尔还是会痛,但体内灵力已完全恢复,她缓缓站起身,看着眼前的水潭,心中微微一动,莫非葫芦山的水便是流向了这里?

    不过,葫芦山的水也有着一股香气,若说葫芦山的水流到了这里,看这里的景象,更像是这里的水流向了葫芦山,从而使那里的水也有了一股香气。

    禁地果然处处透着古怪,不过,来到禁地后,她碰到的古怪之处太多,虽觉惊讶,但却没有过多的诧异。

    她抬头看着满是星光的夜空,心中一片安静宁和,突然她眉头微微一动,猛然转头,看向那些五彩缤纷的花朵。

    她面上骤然一惊,自来到禁地内,第一次见到除黑白灰三色外的色彩,还有这满是星光的夜空,也是第一次见到。

    事有反常必有妖,这里绝对不像现在看到的这样,安静宁和,这里简直与之前她所在的那些地方,根本不像处在一个空间。

    她眉头皱了皱,看着周围五彩缤纷的花朵,根本没有工人可行之路,她心中一动,手中火耀,随心而变,幻化了一把长刀。

    她身体向上一跃,踩在火耀上,体内灵力运转,催动着火耀飞上天空,火耀载着她刚刚离开地面。

    然而,下一刻,她面色一变,身体连同火耀直接向下坠落,她心中一跳,这里莫非无法飞行?

    她伸手接住火耀,再次尝试一番,却还是如同先前那般,刚刚离开地面,便会直接坠落。

第178章 花海

    白谣皱了皱眉头,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看了眼周围花团锦簇的花海,向前走了几步,细细感知近在眼前的各色花朵。

    片刻后,她心中轻轻一动,这些花虽也蕴含了灵力,但灵力稀薄,不过是些普通的花。

    她缓缓伸出一只手,折下一朵花,刚刚摘下,一股独属于这朵花的香气,瞬间萦绕在她的鼻间,她眼前微微一晃。

    阵阵晕眩之感袭上心头,她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是这花的原因,她把手中的花随手一抛,用力摇晃了下脑袋。

    就在这时,远处有窸窸窣窣声响起,而这声音在不断地向她靠近,她勉强集中起精神,侧头看去,只见地面上一条又一条细小的藤蔓向她爬了过来,很快她的周围便爬满了藤蔓。

    每根藤蔓上皆有着密密麻麻的倒刺,可想而知,若被这藤蔓抽上一下,必定连皮带血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她头脑晕眩,心头更是沉重,手中的火耀用力向周围斩去,把望图缠住的藤蔓,一刀斩断。

    但藤蔓连绵不绝,刚斩断一批,另一批便蜂拥而上,她不断的挥动着手中的火耀,只觉身体越发的沉重。

    她眉头一皱,不能再如此下去,这些藤蔓太多,她根本斩不绝,必须尽快脱身,她灵识在周围一扫而过,不放过任何可以利用到的东西。

    突然,她灵识扫过水潭时,心中微微一动,积攒所有的力气,调动体内灵力,向前踏出一步。

    与此同时,她挥舞火耀的动作微微一顿,周围的藤蔓趁此见缝插针缠住她的左脚脚腕,并顺着她的脚腕向上攀延。

    她面上划过一丝痛苦之色,整个脚腕仿佛被密密麻麻的针刺穿,幸而,下一刻,她的身体骤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潭水上方,随即坠入潭水内。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冰凉湿润的触感瞬间传遍她的全身,而她脚腕上因她施展咫尺天涯而被扯断的藤蔓,触碰到潭水后,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随后毫无生机的脱离了她的脚腕。

    她整个人浸泡在潭水中,被花香所侵袭的有些晕眩的头脑,逐渐清醒过来,片刻后,整个人完全恢复。

    她探出水面,看向原先她所在的位置,此时,那些藤蔓盘恒在潭水边,迟迟不肯离去,但却仿佛十分惧怕潭水,不敢靠近一丝一毫。

    见此,她心中微微一动,侧头看像那朵被她抛向潭水的花,那本色彩鲜艳的花朵,此时如同接触潭水的藤蔓一般,变得枯黄,没有一丝生机。

    先前,她便是灵识扫到这朵花,因此猜测或许潭水对这些花朵以及藤蔓有致命的伤害,才费尽最后一次力气,施展咫尺天涯进入潭水中。

    事实果然如她所料,这些花和藤蔓与潭水之间互不相容,潭水对它们造成的伤害,尤为致命。

    她见着那些藤蔓还不愿意离开,眼睛眯起,向着那个方向靠近了些,瞬间,那些藤蔓仿佛察觉到她的靠近,变得异常兴奋,更加不愿意离去。

    白谣见此眉头轻轻一挑,手握火耀,在潭水上用力一划,挑起阵阵水箭,射向那些藤蔓密集之处。

    而藤蔓被潭水淋到之处,发出滋滋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如同被化去了生机,瞬间枯萎,其余藤蔓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向后缩去,隐入花丛内。

    白谣看着这一幕,眼睛一亮,果然如此,她面上划过一丝笑意,手中丝毫不停歇,一道道水箭被火耀挑起,射向那些散发香气的花朵。

    潭水所过之处,滋滋声不断,花朵枯萎,枝叶枯黄,皆失去生机。

    见此,她停一下手中不断挥舞的火耀,浸入水潭中,缓缓游向岸边,停在一处浅水之地,在脚腕处撒了些粉末,盘膝而坐,恢复伤势。

    片刻后,她睁开双目,看着周围的群花,又看了看身侧的水潭,虽然现在知道了,能克制它们的,是这水潭。

    但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在何处,而这片花海范围极大,她的灵识根本扫不到边际,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才能离开这里。

    且这些花朵的香气有问题,如果一直身在其中,时间长了恐怕她连刀都拿不起来,而她先前一直没有察觉到异样,恐怕也与她身在潭水中有关。

    还有那些藤蔓,虽然那些藤蔓不需要费太多力,一刀便能斩断,但数量太多,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尽管她可以取些潭水,但纵然她能装中再多的潭水,万一此处甚大,等潭水用尽之时,而她又深陷其中,无法飞行,到那时身边可没有另外一个水潭了。

    她看着潭水陷入沉思,虽不知这潭水为何会对这些花和藤蔓有压制性的效果,不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些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想办法如何离开这里。

    她目光划过潭水,心中微微一动,无法飞行,那么她既然是通过葫芦山的瀑布来到这里,那么潭水内是否也会有通往他地的效果?

    想到这,她站起身来,一头扎入潭水中,她在潭底各处皆探查了一遍,片刻后,她探出水面,眼底滑过一丝失望,潭底没有任何异样。

    那么,只能通过这片花海,才能寻找到出去的路?她心中叹了口气,灵识在红绳内翻翻找找一阵,看到半空中漂浮的卷轴,目光一闪。

    也不知卷轴内,能不能看到这里的境况,她心中一动,进入红绳内,看着没有一丝变化的卷轴,伸手触碰卷轴,眼前一花,便进入其内。

    她漂浮在高空,仔细端详着下方,先前的橘色好像范围又扩大了一丝,她抿了抿唇,目光扫过下方的光点,按距离来看,阳月宗应该是在这里。

    她看着下方闪烁的光点,目光顿时被一个白灰相互纠缠的光点吸引,她心中轻轻一动,身体下沉,很快便来到那光点。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没能进入其内,反而是直接被弹开,重新回到高空,她面带惊愕的看着那个光点,这是她第一次在卷轴内遇到这样的情况。

    她目光沉了沉,再次下沉,随便触碰了一个光点,此次也是直接被弹开,她面上动了动,看来是她身处位置的原因,没想到禁地还有这样的效果,还真是令人意外!

    她摇了摇头,出了卷轴,看着外界的花海以及潭水,翻找出一个青色小瓶,这小瓶是她来此之前,无意间发现的。

    这小瓶看着虽小,但可容纳的液体不少,当时她也只是为了有备无患便买了下来,现在居然真的有了用武之地!

    她手指磨搓了几下瓶子,随即,把它浸入潭水中,体内灵力运转,顿时小瓶开始吸纳潭水,片刻后,她拿起小瓶,轻轻晃动几下,瓶中便响起细微的水声。

    她周围的花海,眉头微动,把身体侵入潭水中片刻,口中含着一口潭水,轻轻跃上岸边,花海内的藤蔓顿时蠢蠢欲动,开始向她蔓延过来。

    白谣静静的看着它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闻着周围的花香,呼吸间,藤蔓已临近她的身边,再次向她缠绕过来。

    然而,这次她浑身湿漉漉的,周围的地面都湿了一片,藤蔓刚刚靠近,便被刺激的一缩。

    白谣并未理会这些藤蔓,她感受着空气中的花香,随手摘了一朵,用力一吸,紧接着她眼睛一亮,果然有效果,花香对她的作用已经降到了最低。

    当下,她手握小瓶,不再迟疑,体内灵力运转,向前跨出一步,身体顿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花海内。

    她一边灵识横扫而出,另一边手指在瓶口一抹,潭水顿时喷涌而出,洒在她周围的花朵上,滋滋声不断,暗藏在花海中的藤蔓还未来得及发挥它们的作用,便直接枯萎。

    可惜灵识范围内,依旧没有看到花海的边界,她再次向前跨出一步,身影随即消失,待她身影再次出现时,把潭水洒在周围,同时灵识横扫。

    一连四步,依旧没有看到花海的边界,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再次施展咫尺天涯,如同之前一样,每出现在一个地方,便会洒下潭水。

    如此不断的重复着,很快,她体内灵力逐渐消耗,手中小瓶内的潭水也只剩一半,而此时她依旧未寻到花海的边界。

    她停下脚步,神情有些迟疑,此时,她周围满是花海,一眼望不到边,天空依旧是繁星点点的夜空。

    如若此时,她一直前进,待潭水耗尽之时,却还是没有寻到边界,她恐怕便会葬身在这片花海内。

    可如若此时返回,此行岂不是除了知道这片花海无边界,便一无所获!

    她灵识再次横扫前方,细细感知片刻,心中微微一动,仔细探查片刻,她收回灵识,手中不停的洒着潭水,陷入回忆。

    她仔细回忆着,从潭水出发,直至现在,所看到的每一片花海,把每一片花海,皆作对比。

    片刻后,她眼睛微微一亮,虽然一直到现在,还未发现花海的边界,但方才她沉下心,细细做了对比,总算察觉到了细微的不同。

    花海的浓密,从最开始的相互紧挨,到现在,虽然一眼望过去,依旧浓密,但细细探寻,便可发现不如之前那般,而是相互之间有了些微的距离。

    如此说来,潭水附近的花海,是最为浓密之处,逐渐向四周扩散,便渐渐稀疏起来,只不过这种稀疏,比较难以察觉。

    只要她继续向前走,花海的密度,便会越来越小,直至再也没有花,只是现在她无法把握的是,这个距离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到达。

    她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吞了几粒恢复灵力的丹药,再次施展咫尺天涯,离开此地。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上渐渐有了一些被藤蔓造成的伤口,而她周围依旧是花海,不过已越来越稀疏。

    在她瓶中的潭水已见底时,她灵识再次扫过,终于看到了除锦簇花朵之外的景象,那是一片浓郁的灰雾,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但花海与浓雾之间,泾渭分明,她神情一镇,体内灵力鼓动,向前踏出一步,渐渐的,她距离那片灰雾越来越近。

    而就在这时,她洒出了最后的潭水,见此,她心中一沉,此时她距离那片灰雾,虽已经很近,但还有一段距离。

    她眉头皱了皱,紧握手中火耀,向前踏出一步,她的身影刚刚出现在下一个地方,手中便滴出一滴黑色的液体。

    黑色的液体落在地上,周围的花朵以及藤蔓猛然一震,瞬间变成黑色,紧接着如同被刺激般,相互扭曲纠缠在一起。

    白谣见此,心中一惊,不敢停留,再次向前跨出一步,这黑色液体,是那时吴鹰留下来的东西,她只见吴鹰用来对付雾化的许萝,之后落到她手里,她不知这是何物,便只是一直收着。

    不过,吴鹰既然一直留这此物,必然有它的作用,便想着试一下,如若没有什么效果,便只能硬扛,但却没想到这黑色液体居然有这么强的效果。

    这些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紧接着,咫尺天涯发动,她的身体消失,出现在下一个地方,她洒出一滴黑色液体,没有停留,再次跨出一步。

    片刻后,她头脑一片晕眩,所有事物在她眼中皆一片模糊,身体也异常沉重,而此时,黑色液体也快要用完。

    她用力咬在自己手腕上,手腕立刻变得血肉模糊,不过这瞬间的疼痛让她保持着一丝清明,踏出了最后一步。

    终于使她脱离花海,来到那片灰雾,她抬头望去,这片灰雾范围极广,如同花海般望不到边际。

    她站在两者相交之处,转身看着后面一望无际的花海,她心中一松,只觉脑海的晕眩感愈加难以忍受。

    她强忍着这阵阵的晕眩感,盘膝而坐,吞下一粒凝神丹,保持灵台清明,一遍又一遍的运转功法,恢复体内灵力,以及身上那些被藤蔓缠绕,所造成的伤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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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道介绍:
一朝得见神踪迹
自此远离凡尘界
大道无情人有情
破得此局定乾坤
苍生所缚,大道之逆,时局浩荡,为何修真大能纷纷陨落,又为何这一切竟与十万年前发生的一切如此相似。
看女主如何从一个籍籍无名之人证得大道,谱写一首绝世之歌。
(ps:新人写作,欢迎点评,另外,没有男主,没有男主,没有男主!!)谣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谣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谣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