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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青萝卷耳     谣道txt下载     谣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49章 小菡

    白谣伸手放在巨石火耀身上,心意一动,收好火耀,蹲在石碑面前,摸索半晌,在石碑与石台相交之处,捏住一个黑色碎布,运转灵力,用力向外一扯,便扯出了一件物品。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残破黑旗,眉头动了动,吴鹰的旗子,威力还不错,不过,看着残破的样子,就算修补,也不太可能恢复了!

    她收好黑旗,进入红绳内卷轴中,在那些光点上一个一个进入,都没有找寻到与此地相符之处。

    她出了卷轴,思索片刻,此地在卷轴内无法被显现出来,是否说明,卷轴无法显示出这些颇具古怪的地方。

    她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事情,最后扫了眼石台的石像,沉吟道,是时候离开此地了,她取出两张羊皮卷轴,双手同时划过表面金色与黑色字符。

    字符挣脱出来,漂浮半空,金光与黑光纠缠片刻,隐入石碑中,石碑一亮。

    她跨出一步,撞入石碑,石台光芒一暗,恢复了平静。

    一明一暗间,周围便变了一个模样。

    她周身被灵雾环绕,周围是错落有致,郁郁葱葱的树木,她在周围环顾一周,眉头轻轻动了一下。

    有些熟悉感觉涌上心头,她大跨步走了几步,化海后,便可御物飞行,她心头略微思索片刻。

    取出火耀,使之幻化成长刀,向空中一扔,脚尖轻点,跃上长刀,她身体在火耀上随着火耀摇晃了几下,感知周围天地之气,很快便稳住身形。

    紧接着,她意念一动,火耀便载着她的身体向前飞去,风吹过她面颊,看着下方不断变换的画面,心中畅快,果然飞着赶路与在地上赶路,感觉就是不一样。

    她面上带着笑意,一边飞行,一边用灵识横扫周围,在发现一个水潭时,她停了下来,降落在水潭边。

    她低头看着没有一丝波澜的潭水,原来是这里,怪不得她觉得此地颇为熟悉,她神情迟疑了一下。

    现在她的修为已经突破,这是水潭还有下去的必要吗?她灵识侵入水潭内,瞬间便感觉灵识有被冻结的迹象。

    不过这种冻结似乎十分缓慢,她只是顿了一下,便继续向下探去,越往下,灵识被冻结的速度便越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按照现在的速度,她的灵识还未深入便会被冻结,无法再前进。

    她一咬牙,灵识疯狂深入水潭,呼吸间,便到达了潭水的底端,灵识在潭底一扫而过,在看清那时,她在卷轴内看到的石碑后,她的眼神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这个石碑,竟然与她突破化海时,所在石台上的那个石碑相差无几,几乎一模一样,她愣了一下,迅速收回灵识。

    所以这潭底的石碑,也可以通向祭坛的位置吗?不过,这潭水,她眼睛微眯,扔下一块碎布。

    滋滋啦啦的声音想起,碎布触水即化,溶入潭水。

    果然,这潭水有问题,只看这水面无一片落叶和杂物,便可察觉,她心中暗道一声可惜,以后想再入祭坛,恐怕还早寻其他地方才可。

    她曾在吴鹰储物袋中的一个玉简内,看到一条信息,在有品质极高的养魂木之地,可进入祭坛入口,但这力量只能支撑一次。

    上次吴鹰带他们进入的地方,那里的力量应该已经被消磨耗尽,恐怕不足以支撑再次传送。

    想来,吴鹰那么着急寻找,也是因为他曾经进入祭坛的位置,原本力量耗尽,无法再次传送,因此发现季宁澜出售的养魂木后,便执着要找到她。

    不过,此处虽没有养魂木,但却有石碑,还与祭坛中的那个石碑如此相似,应该也可以通往祭坛,只是这潭水有问题,她也没办法尝试一下。

    她眉头动了动,现在她才刚刚晋升化海,突破之事也不着急,更何况,她已突破化海,便要前往岭南,以后会不会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如此说来,更加不必着急了,想到这,她再次扫了眼潭水,乘着火耀,飞离了此处。

    一个月后,罗元城。

    白谣一身红衣,站在城门口处,心中苦笑,那潭水竟然距离此处这么远,再加上灵雾影响感知的效果,她居然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回到罗元城。

    她暗自摇了摇头,看着城门旁边长长的队伍,心中一动,来到那名阳月宗弟子旁。

    那弟子见她突然靠近,眉头皱起,见她气势平平,正要呵斥,突然想起什么,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入罗元城,皆需排队,还请道友遵守!”

    白谣眉头动了下,神情平静的取出木牌,扔给那名弟子。

    那弟子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有些不耐道,“道友,到底有何事?”

    白谣笑了下,看着他道,“在下只是想问,修为突破了,需要更改通行牌的信息吗?会不会有何影响?”

    那弟子看了她一眼,一边低头看木牌,一边道,“你先测试一下,如若突破,自然要更改信息,不过,如果只是小范围的突破,不改也没关...咦!”

    他看着手中木牌背后上面明晃晃的四个字,他面上一白,炼气九层,突破后,不就是化海!

    而这时的白谣已经把手放在了测试修为的玉石上,玉石亮了一下,显示出她的修为,化海初期!

    他扫到上面的化海初期四字,面部轻微紧绷,立刻挤出一个笑容,“前辈,晚辈...这就帮您更换!”

    白谣轻轻点了下头,扫了眼正在队伍中几个修士看过来的修士。

    那几名修士也看到她的修为,此时见她看向自己等人,立刻躲避开她的视线。

    这时,那弟子换好木牌,眼睛亮闪,恭敬的递给她,“前辈,这是您的通行牌。”

    “有劳。”白谣点头,手一抓,木牌便被她摄入手心,说完,便转身进入罗元城。

    罗元城如往日一样,未曾有何变化,她在城内,沿着熟悉的道路,一路前行,在南楼停了一瞬,进入南楼内。

    熟门熟路的拐进一间格挡内,在玉台内输入灵力,询问如同通往岭南。

    玉台一亮,一块上品灵石。

    白谣心中一跳,上品灵石?只是一个信息居然需要一块上品灵石!这也太贵了!吴鹰那里也只有两块上品灵石。

    她动了动唇,深吸一口气,翻出一块上品灵石,放在玉台上,玉台光芒一闪,一块玉简静静躺在玉台上。

    她握住玉简,灵识外放,吸附在玉简上,玉简内的信息如水流般出现。

    两个方法。

    一通过长途跋涉,不断飞行,可到达岭南,这条信息下方便是一个通往岭南的地图。

    二通过传送阵,可直接传送至岭南,信息下方提供了传送阵可能所在之处。

    阳月宗内有传送阵,可能会通往岭南,罗元城附近的灵雾中,有一处有传送阵可通往岭南,但不知现在是否可正常使用,接着便是一个地图。

    白谣心中微微一动,怪不得要这么贵,这是把所有附加信息也一并算入其内了。

    单单这份地图,虽然只有到岭南的路线地图,并且这地图绘制的十分简易,但也价值不低了。

    再加上后面的几条信息与传送阵的地图,差不多能值一块上品灵石的价格。

    她略微沉思片刻,出了南楼,随意寻了一间客栈,入住其内后,心中一动,要给季宁澜传个信,她这么久都没有信息,恐怕季宁澜又觉得自己已然身死了。

    这次,季宁澜回信十分迅速,只是片刻,白谣便收到了他的回音,说自己立刻过来。

    一盏茶的功夫,她的房门被敲响,打开门,便看到神情怔然的季宁澜。

    白谣清浅的笑了下,“季道友,别来无恙!”

    季宁澜清澈的眼睛泛起一丝波澜,唇角浮起笑意,进入屋内,“白道友,你没事便好,这么久你与吴鹰都没有信息,还真是让人担心。”

    白谣摇了摇头,认真道,“吴鹰死了...”

    季宁澜一怔,神情莫名有些激动,但又有些怅然,喃喃自语道,“他死了...终于死了...终于...”

    白谣看了他一眼,心中疑惑季宁澜的反应为何如此奇怪?

    这时,季宁澜突然抬头看她,神情冷峻,但紧绷的嘴脸显示他内心的紧张,“白道友,吴鹰的法器,那个黑色的旗子,可在你这里?”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翻出破碎的黑旗,“在倒是在,只是破碎太过严重。”

    季宁澜目光紧紧盯着她手心的黑旗,抿了抿唇,“白道友,可否...”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白谣把手中的黑旗扔给了自己,他下意识伸手借住,怔了一下,“多谢。”

    白谣摆了摆手,见他手指连续在黑旗上点了七八下,随后有些失魂落魄,呆呆的看着黑旗。

    她见季宁澜神情不对,看了他好几眼道,“季道友?季道友?季宁澜?”

    她喊了他几声,他才回神,但看到自己后,又发起呆来。

    片刻后,季宁澜终于意识到不对,歉意的一笑,“白道友,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白谣静静看了他片刻,皱眉道,“季宁澜,你到底怎么了?如此失魂落魄!这可与你平日一点都不像!”

    季宁澜一怔,苦涩的笑了下,“白道友,在下并非有意,只是你与我妹妹容貌有七八分像似,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那么明媚,我记得小菡...小菡的笑也如同你一般...”

    白谣眼珠微转,心中了然,原来如此,那次见季宁澜时,她便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偶尔神情恍惚。

    但要说他对自己有什么其他情感,又不像,倒像是那种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人的感觉,原来他是看着自己想起了自己妹妹。

    只是,那种神情,还有他现在的神情,都带着浓厚的回忆色彩,她迟疑一下道,“你妹妹?她不在了?与吴鹰有关?”

    季宁澜听闻此话,面上涩意更浓,轻轻点头,叹息着道,“此事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她...白道友,你还记得我说过,那时未能前去帮你,是因为有一些私事。”

    白谣点头,季宁澜曾经说过这件事,所以他妹妹是在那时候出事的?还有吴鹰也曾经去过西桐城...

    季宁澜低垂着头,缓缓道,“小菡,她从小体弱多病,后来又经历了那场火灾,身体越发的差了,虽然爹爹也寻了很多大夫,但她的身体还是越来越差,再后来,爹爹也意外坠落山崖,便只剩我与小菡二人,我想了很多方法,她的身体还是渐渐衰弱...”

    他神情带着回忆,继续道,“直到我无意间接触到修真界,并启灵成功,发现体质因此改变了不少,便想着能让小菡也启灵,这样她的身体便不会越来越差,但当时她的身体已经很差了,此时启灵,失败的几率很大,我便不敢轻易让她尝试。”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白谣,“之后我无意中知道一种名为蕴灵丹的丹药,可增强体质,我便安置好小菡,耗费良久,才到了西桐城,西桐城确实不愧为修真城,很快,我便寻到了丹药,但身上却没有多少灵石,因此我便留在了西桐城,再后来,便遇到了你。”

    “最后好不容易攒够灵石,换了丹药,来不及与你告别,便回去寻找小菡,但等我回到村庄后,那时,村子已毁,村子的人全被抽魂夺魄,都死了,小菡也死了...”季宁澜眼底翻涌着痛苦的情绪,嘴唇轻微颤抖着道。

    突然,他抬起头,看着白谣,面上满是悔恨,“都怪我,太过不知天高地厚,修炼了没多久,便觉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想当然的为了保护小菡,设下那简陋的阵法,结果却引来吴鹰,他以为此处有什么宝物,直接毁了阵法,却没有任何发现,一怒之下,抽了所有人的魂,夺了所有人的魄..”

    他手指紧握黑旗,清澈的眼眸染上一丝阴霾痛苦,声音颤抖,“小菡...小菡,如果..我没有设阵法,也不会引来他,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小菡才落得如此下场...”

第150章 疑点重重

    白谣沉默下来,心中低叹一声,看着季宁澜轻声道,“季宁澜,错不在你,你设下阵法,初心不也是为了保护小菡?我问你,你是否想尽了一切方法来挽留小菡?可有一丝伤害小菡之心?”

    季宁澜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片刻后,低声道,“我怎么可能想伤害小菡,我一直那么努力想挽留她的生命,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可她确实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她本该...”

    白谣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语,认真道,“既然如此,你自当问心无愧,你用尽所有力量,去做了能做到的一切,但依旧没能挽留下小菡,只能说这是天意,你该怪的是吴鹰,而不是自己,再则,我猜,你现在身在此处为的也是吴鹰吧?你看,十几年过去了,你还一直在努力!”

    季宁澜听闻此话,张了张嘴,“我确实是因为吴鹰,才在此处,他有一样法器,便是这黑旗,可通过吸食生魂,来提升品阶,那时,他便是用的这法器。”

    他情绪十分低落,神情黯然,“我一直心存一丝期盼,或许小菡还在这法器内,可现在这法器残破至此,小菡定然已经不在了,我...”

    白谣抿了抿唇,低声缓缓道,“季宁澜,你都还没尝试修复,便认定法器无法恢复,也太过夸大!你好不容易才获得最后一丝希望,竟这么轻易便能放弃?看来你对小菡并未如想象中那么在意!”

    季宁澜神情轻微变化,紧紧盯着手中的黑旗,“白道友,你说的对,我不应该如此轻易放弃,小菡,你等着哥哥...”

    他目光一沉,抬头看白谣道,“白道友,此物可否借给在下一段时日?”

    白谣见他恢复了一些精神,笑着摇了摇头,“此物破损严重,就算修好了,与我修行之道相违背,放在我这里也是无用,此物便赠与季道友你。”

    季宁澜神情一怔,突然想起什么来,上下打量她一番,面上神色变幻,“白道友,你突破化海了?恭喜,只是此物我不能收下,你眼下方突破,正是需要法器之时,此物虽破损,但如若能修补好,也能有一两分助力,此物借给在下一段时日便可!”

    白谣认真的看了看他的神情,淡淡道,“如此也好,那便劳烦季道友了。”

    “吴鹰,他如何死的?”季宁澜点点头,收好黑旗,迟疑片刻后道,随即又道,“白道友,莫要误会,如若此时涉及什么隐匿,不必告诉在下!”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摇了摇头,“他突破修为时,被我与许萝二人偷袭,遭受反噬,受了重伤而死,还有你那二师兄恐怕也是因为他,才会一改反常,前去灵雾。”

    季宁澜垂眸沉吟片刻,轻轻点头,“原来如此,此事多谢白道友,吴鹰若未死,恐怕以后他会一直以此事要挟。”

    白谣眉头皱了皱,突然道,“说起此事,季道友,自我们几人离开,你可曾还见过许萝?”

    季宁澜面部轻轻一动,“许萝?自你们离开,还未曾见过她,她怎么了?对你做什么了?”

    白谣目光沉了沉,心中颇觉有些不安,迟疑了下道,“没什么,许萝是纯阴之体,觉得是我才导致她被吴鹰盯上,还被吴鹰...不过,她倒是一直想杀了我,但后来遇到了一些事情,她现在应该是死了...”

    季宁澜目光一闪,重复道,“纯阴之体?她竟是纯阴之体,怪不得,吴鹰对她颇为在意...”

    白谣沉默的点了点头,“季道友,此事暂且不谈,这段时间,你师兄弟一个接一个的陨落,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季宁澜眉头动了动,坦然道,“此事倒是无碍,无论在处修行之人皆朝不保夕,生死皆有命数,在我师门更是如此,今日所见之人,明日便再无相见之时,也很正常,更何况,师尊他最近经常闭关,他对这些并不是很在意,少了大师兄二师兄,其他师兄还在,白道友无需担忧!”

    白谣眉头轻轻一挑,点点头,未曾多说,纵然季宁澜说的如此轻松,但看他解释这么多,事情恐怕不像他说的这么简单。

    只是,她的力量还是太过微弱,有些事情不是她可以抗衡的,并且她现下最重要之事是前去岭南。

    在此事上,她确实帮不了什么忙,她说出此话,本也是为了提醒他一下,而季宁澜大概也是知道这个原因,才未曾把担忧表露出来。

    她眼珠微转,看着季宁澜道,“季道友,可知岭南白家?”

    季宁澜神情带着思索,听到她的话,抬头看她,“白家?这个名字倒是陌生,在下未曾听闻,白家...可是与道友有何关联?”

    白谣摇了摇头,面上淡然,“也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前去确认一番罢了,既然道友不知,便算了。”

    季宁澜听闻此话,低头回忆,心中默念,岭南白家,片刻后,略带担忧道,“白道友,可是要去岭南?岭南路途遥远,一路上必定十分凶险,并且西荒与岭南之间还隔了一片海,更是艰难,虽说道友现在修为已经化海,但...”

    白谣轻笑着点头,把在南楼获得的信息说了出来,想听听他的意见,“季道友,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岭南我必定要去一趟!我先前在南楼获取了一些前往岭南的方法,据说有种传送阵,可以跨越西荒,直接传送至岭南,只是一处在灵雾中,一处可能在阳月宗内...”

    季宁澜没有再劝说,思索片刻道,“灵雾内,不说灵雾,只说有这种传送阵,便已令人惊讶,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便可寻到,在加之有灵雾在,现在传送阵更加不知是何种情况,说不定早已有破损,至于阳月宗,这宗门来历神秘,突然之间崛起,本就奇怪,如若这宗门内真有可传送岭南的传送阵,那便更古怪了...”

    白谣点头,季宁澜说的这些,也都是她所担心的,只是事已至此,岭南,她非去不可,就看是要怎么去了!

    能用传送阵传过去,自然会轻松不少,但这种直接横跨西荒的传送阵本就复杂且少见,单看四极宗都没有这样的阵法,足以可见其珍稀。

    她舒出一口气,低声道,“季道友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但是,岭南我必须要去,现在也只能先去看看灵雾内的那个阵法情况了,实在不行,也只能想办法看能不能加入阳月宗,如若能做到这阵法,也省去了一番长途跋涉...”

    季宁澜皱了皱眉头,虽不知她为何一定要去岭南,但她这样做必定有自己的原因,再则,自己也无法阻拦,只能尽可能的帮助她。

    他看了看白谣,认真道,“白道友可先去灵雾寻找一番,如若无果,阳月宗虽说不好进,但也不是不能进,在演武场表现出众者,便有机会被阳月宗招揽,不过,就算加入阳月宗,那种阵法也不是轻易可以接触到的,道友,还需提前做好心里准备!”

    白谣听闻此话,眼睛微微一亮,她还有些发愁,如若灵雾那个阵法有问题,该如何进入阳月宗,现下倒是不用愁了。

    这时,季宁澜目光闪烁,“白道友,何时前去灵雾?”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今日调整一番,明日便出发,季道友,可是有何事?”

    季宁澜笑了笑,“近些时日,南楼收取灵惑晶丹换化海丹,道友应该知晓此事,只是现在灵雾外围,灵惑早已少的可怜,而深处,却不是我们这些炼气可以进入的。”

    白谣若有所思看着他,“你想让我在灵雾深处,猎取些灵惑,然后转手出售?”

    季宁澜眼睛微亮,点点头,“对,白道友或许不知,化海丹对于大多数散修来说,十分重要,还没到炼气九层的,想先存着,到炼气九层的更是急需,因此现在晶丹在我们炼气之间早已远超它本身的价值。”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可惜能进入灵雾深处的修士,自然看不上晶丹这点小利,不过,在下是想,白道友既然准备去岭南,无论是丹药还是法器必定所需不低,何不趁此机会,多赚取些灵石?虽说这晶丹只是些小利,但积少成多,还是值得一试的!”

    白谣心中一动,季宁澜说的没错,虽然她现在是有吴鹰所有家底,但化海期的丹药以及法器,消耗远不是炼气时可比。

    吴鹰的这些恐怕很快便会被她花完,所有她还是缺灵石,季宁澜这方法不错,确实能赚取不少灵石。

    想到此处,她便想起,她先前一路从灵雾内飞回罗元城时,倒是碰到了不少灵惑,不过她当时已不需要化海丹,便没太在意,现在想想,她仿佛看到无数灵石从她眼前飞走。

    她面颊微微抽动,点头道,“你这方法倒是不错,如此,晶丹便由你来处理,如何?”

    季宁澜清澈的眼眸一弯,拱手作揖道,“多谢前辈愿意给晚辈这个机会,晚辈必定好好表现,不辜负前辈对晚辈的期望!”

    白谣笑着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之后二人闲聊片刻,约定等白谣回来,告知于他,随后,季宁澜告辞离开了客栈。

    暮去朝来。

    一夜的时间,白谣一直在研究御心,却始终没有发现什么诀窍,再抬头,便见窗外已然发白。

    进入红绳内的卷轴中,在光点中翻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找不到与南楼给的传送阵地点相符之处。

    卷轴虽然有时还不错,不过最大的麻烦便是无法直接选定位置,也无法知晓自身所在位置,这些光点,除了她知道的那几个,其余皆不知是何处。

    她叹了口气,出了客栈,在城内转悠了几圈,购买了一些丹药,随后去了阳月宗珍宝阁。

    仔细挑选一番,最终买了一个防御效果中等的法器,此法器虽说防御效果不是最强,但胜在可自行触发,有一定的警示效果。

    她心中叹气,虽她也十分眼馋防御效果极强的法器,但她的灵石根本不够,法器真的好贵...

    也不知道,前段时间守擂结果如何,那件防御法器又花落谁家,可惜自己没能赶上,不然定要得到那法器。

    她叹了口气,向城门外走去,出了城门,仔细回想了下,地图所标志的位置,脚踏火耀幻化的长刀,在天空划出一道流光,隐入灵雾。

    她在灵雾中一路急飞而过,越来越深入,初时还能感知到一些修士,此时全然不见,不过,也或许,灵雾深处对灵识的限制越来越大,她无法察觉到其他修士。

    很快,她便迷失了方向,一路走走停停,她记得地图标识之处附近有两座高山,但在她的灵识内,并没发现高山,全是葱郁的树林。

    两个时辰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寻到那两座高山,此时,灵雾越来越浓雾,周围全部白花花一片,化海后,她的灵识强大了一倍,可在此处,灵识能扩展的范围也还是越来越小。

    突然,她灵识感知到一丝异样,她眉头轻轻一动,靠近过去,一个浑身染血的男修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这时,那男修突然抽搐了一下,猛然睁开双目,目光如电,直视白谣,撑起身体,神情带着戒备惊疑。

    此人修为与自己相当,但他竟然在此人靠近自己这么近时,才有所察觉,可看她那样,明显是直冲自己而来,罗元城何时出了这样一个化海,他竟然得到没有一点消息!

    白谣看他神情戒备,目光一闪,停下脚步,笑着道,“道友伤势颇重,可需要帮忙?”

    男修心下戒备更深,萍水相逢,无缘无故,她为何要帮自己,莫非识得自己?可看她神情又不像!

    他眉头皱起,卸下眼神中些许戒备,目光紧盯着她道,“在下阳月宗楚言,不备之下遭奸人所害,道友身上可有恢复灵力的丹药,日后在下必有重谢!”

第151章 ing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原来是阳月宗弟子,倒是巧了,她笑着低声道,“原来是阳月宗的楚道友,久仰,久仰,在下白谣。”

    楚言眼睛微眯,轻轻点了点头,知道此人只是在说客套话,她分明未曾听闻过自己,看自己的眼神也十分陌生。

    白谣见他不言不语,眼珠微转,“楚道友,能帮上你的帮,在下自然求之不得,恢复灵力的丹药,在下这里确实有,不过,楚道友,在下不需要重谢。”

    楚言看着她,静待她的下文,心中微微放松,如若她图谋不轨,一开始便可下手,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还真正有可能中招。

    既然她没有出手,反而露出身影,与自己对话,必定有其他的目的,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危险。

    白谣眯眼笑起来,“楚道友,不必紧张,在下并无恶意,阳月宗盛名在外,借在下十个胆子,也不敢与阳月宗为敌,在下只是想问个问题,还望道友如实回答。”

    楚言闻言,点点头,“即使如此,你问。”

    白谣目光直视他的眼睛,苦笑道,“楚道友应该也知道灵雾对感知有一定影响,说来惭愧,在下在这里迷失了方向,因此只是想询问一下道友可曾在附近见到一座高山?”

    她故意不说出两座高山,心中存了一分是试探,如若不在此处,他会说未见过,那便是自己距离目的地偏差甚远,如若两座高山在此,并且他也见过,他必定会疑惑,不是一座而是两座。

    那么只要他见过,为了活命他必定会说出些什么,而无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能证明,自己距离目的地不远了。

    楚言目光微闪,怀疑的看了她一眼,灵雾确实对感知有影响,只是高山?她是来寻宝的?

    他暗自皱眉,回忆片刻,再次看了她一眼,“白道友,是否记错了?这附近虽也有高山,不过却是两座并列,道友,可是走错了方向?”

    白谣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声音不大不小,嘀咕道,“两座高山并列?难道我走错了?不可能...应该就是这附近...”

    楚言听着她的嘀咕声,心中一动,不着痕迹的扫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白谣顿了顿,思索片刻后,叹了一口气,又道,“楚道友,或许真是在下走错了,不过既然道友说附近有两座高山,可否请道友指明方向?在下也好前去辨认一番,这是回元丹,无论道友所说是不是在下所寻之地,在下既然开口,必定不会食言!”

    说着,她把手中丹药扔给他,面上平静的看着他。

    楚言伸手接过,眉头轻轻一动,扫了眼丹药,略微辨别了下,“白道友,多谢,那两座高山,道友,顺着那个方向,飞上一盏茶的功夫,应该很快便能寻到。”

    说着,他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又道,“只是这灵雾原因,恐怕道友还需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到。”

    他目光暗藏戒备之色,他不知此人所说是真是假,不过,既然她给的丹药是真,那么应该有那么一两分可信,只是现在还不能完全放下心来,谁知她做这些会不会都只是为了让他放下戒心。

    白谣看了眼他指的方向,拱手道,“既然如此,多谢楚道友,在下告辞!”

    话音刚落,她身影一晃,脚踏火耀,遁入高空,向着他所说的方向,疾驰而去。

    楚言灵识在周围一扫而过,确认她真的离开此处后,终于放下心来,看着手中的丹药,一口吞了下去。

    而白谣心中未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也并未在意楚言所想,只是一心想要找到阵法,虽说她也怀疑过楚言会不会撒谎,不过不说别的,只以他那时的状态,说谎对他并无益处。

    再者,那两张高山已距离此地不远了,就算她没有碰到楚言,在耗费一段时间,她也可以找到那个地方,只是恐怕会花费更多的时间。

    半个时辰后,她看着隐入在灵雾中,相依的两座高山,眼睛一亮,终于找到了,参与地图中的位置相互做比对,真正确定正是此处。

    阵法便在这两座山的后面。

    她灵识在周围一扫而过,两座山十分的高耸,灵识都无法看清全貌,也不知到底是有多高?

    她心中叹了口气,在两座山之间,寻找到了一个极窄的路口,接着,她在其内,七拐八拐,耗费了很久的时间,终于翻到了两座山的背后。

    随后,在附近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却没有发现这地图上,阵法所在位置的痕迹,她皱了皱眉头,看地图上的表示应该就是在这里。

    可是为什么却寻不到呢?他再次仔细看了眼地图,比对位置,确定就是在这里,突然她想到什么,暗骂自己一声。

    她真是犯糊涂了,这种复杂的阵法怎么可能在空无一物的地面上?那岂不是太容易被发现了,而且更加容易遭到损坏。

    她在附近转悠了好几圈,灵识不断地在地面上扫过,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发现此处地下有一个空洞。

    她心中颇为欣喜,功夫不负有心人,应该便是这里了,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她还是希望阵法是完整的,可以使用的。

    她来到那处位置的上面,手指蓄力,火耀包裹其上,灵力泗溢,用力在地面上一砸,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便显露出来。

    她纵身一跃进入空洞内,掩盖好洞口,向洞内深处走去,片刻后,她惊讶地发现,这地下仿佛是一个迷宫,到处都是错综复杂的道路,灵识也望不到边际。

    并且看这洞并不像是自然形成,明显是有人挖出来的,她心中存疑,越往深处走越是惊讶,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果是曾经覆灭的宗门,那也应该有相关的记载。

    可她从未见过此处有宗门的信息,并且这地地洞一看,并不符合宗门选址之地,想想也知道,谁会把宗门建立在地下。

    她暗自摇了摇头,不过,无论这里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看眼前这样子,也应已落败了。

    再则,这些是与她无关,她只是看到这些,脑海中下意识闪过这些念头。

    时间流逝,她在这个迷宫一样的地底下,已经待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但是她现在依旧还是没有找到阵法。

    不知过了多久,她把所有的通道全走了一遍,依旧没有寻找到,她心中叹息,阵法或许已经损坏?

    想到这,她突然觉得有些疲惫,盘膝坐在原地,目光看着错综复杂的通道,微微有些出神,神情也有些恍惚。

    突然,她眼前一点荧光闪过,她一下清醒过来,眨了下眼睛,再次看清时,在距离她不远处的通道内,有亮光忽闪忽闪的。

    她心中一动,正要靠近那个通道,突然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声音传来,她眉头皱起,目光一闪,悄无声息的远离此处。

    一个张扬的笑声响起,“李岩那个蠢货,真以为,我会没有一点防备,邀他来到我的洞府?这葫芦法器,终于被我抢...”

    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再次开口,声音中多了一丝安抚,“一凡兄,此次还是要多谢你相助,不然那李岩,在下定是敌不过!不过,有了这法器,待我祭炼成功,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另一个略显淳厚的声音响起,“钱通,你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想要的东西已经获得了,现在是时候,轮到你来履行承诺!还有这里又是何处?”

    钱同大笑一声,声音透着股阴冷,“范一凡,我的承诺已经履行,你何不想想这里是何处?只是这地方,我可不愿意待,西荒,这种灵气匮乏之...咦?何时这里灵气居然如此浓郁了?一凡兄,在下突然改变主意了,你不是一直想回西荒吗?现在你的愿望实现了,我也陪你在这待上一阵如何?”

    范一凡声音带着惊疑,“这里是西荒?不可能,西荒不可能有这么浓郁的灵气,钱同,你敢骗我!”

    钱同有些不耐道,“我骗你作甚,如若不是看你在我们那没有一丝势力牵扯,我怎么可能与你联手?范一凡,你修为比我高,我怎么可能会骗你?放心,这里就是西荒!行了,暂时不要打扰我!”

    白谣在暗处,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一片惊疑不定,西荒?所以这里真的有传送阵,这二人便是从其他地方传送过来的?

    片刻后,一切声响全部消失,白谣努力倾听,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心中略些不安,记下那通道的位置,准备先暂时离开此处。

    这时,一阵破空声响起,一只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无声息间拍在她的背心处,她身上一亮,接着,轻微的咔嚓一声,她的身体直接被拍飞。

    而此时,她身上带着的一块玉石,上面出现道道裂纹,幸好,这防御法器替她承受了大部分的伤害。

    她本人除了有些气血翻腾外,没有什么事情,她来不及肉痛新买来的防御法器破损,身影闪动,连续跳跃几下。

    这时,她的正前方出现一道身影,那身影削瘦高挑,看到她后,目光一亮,“道友,这是着急要去何处呀?不多留上一阵吗?”

    白谣心中暗道不妙,这两人行动间,她竟然察觉不到一丝征兆,修为定然比自己高出不少,至少是化海中期修士。

    不过,听方才他们的意思,他们不是这里的人,恐怕对于灵雾的可怕之处也不知道!

    她目光一闪,只是不知灵雾对化海修士多久才可起反应,她暂时,还是要拖延一阵时间。

    她露出恐惧的神情,看着面前之人,示弱道,“两位道友,在下无意偷听二人对话,只是恰巧,还请道友放在下离开...”

    钱同挑眉,不屑道,“还以为多年未来西荒,你们总要有些变化,不成想,你是个化海修士,居然还是这副软弱的样子!真是无趣!一凡兄?你说是不是?就如同你一样,无趣!”

    范一凡来到他的身边,面无表情,没有理会他,只是在看到白谣后,表情微微一变,仔细盯着她看了半晌,“你抬头!”

    钱同眉头一动,诧异的看了眼范一凡,奇怪,这家伙何时开始在意过他人容貌了?!

    白谣心下皱眉,小心翼翼的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目光微微闪动,眼底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随即快速低头。

    是他!范一凡,怪不得她听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熟悉,丁常与范一凡,丁常那时被苏越击杀,而范一凡逃脱。

    到现在他还活着,本以为以他的性格,在修真界活不了多久,没想到他不仅活了下来,并且修为已经达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范一凡目光一沉,双手紧握,“我记起来了,是你,你师兄杀了丁常!真是好巧,我寻了这么久,总算抓住你们的踪迹了,等我杀了你,再去找你师兄,不过,恐怕这么多年,他应该已经把我忘了吧?”

    钱同面上一动,来回打量两人,停留在范一凡的面上,低声道,“你们认识?还真是巧,一凡兄,你不会是为了要报仇,才会一直想回西荒?真是没想到一凡兄,也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

    范一凡冷冷瞥了钱同一眼,钱同连忙闭嘴。

    而白谣心中一跳,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有忘记这件事情,看他那样子,自己就算说是被苏越胁迫的,他恐怕也不会相信,看来此事无法善了了。

    她眼睛微眯,抬头直视范一凡,“范道友,如若在下没有记错,那时我才炼气一二层,而那时,也并未对丁常出手,道友,又何必戾气如此重!出口便要杀我?再则,如若我说他并不是我师兄,而我也是被胁迫的,你相信吗?”

    范一凡冷笑一声,如同看着白痴一样,“不信,虽说人不是你杀的,但是是你师兄杀的,那我便是杀了你,也让你师兄尝尝这种滋味!”

第152章 范一凡

    白谣心中无奈,可惜苏越并不会痛苦,反而会很开心,并感谢你帮了他这个忙!

    而且,她实在不能理解范一凡的想法,那时候丁常可是一直在骗他,他却执着要替他报仇,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她目光一凝,看着范一凡道,“你不想知道我师兄在哪吗?他在一处隐匿之地闭关修行,如若没有我带路,你是不可能找到他的!”

    范一凡目光一沉,“我不信杀了你,他不会出现,就算他不出现,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

    白谣叹了口气,面上露出一丝悲伤,“范一凡,你莫不是以为全天下的师兄妹,感情都十分好?就算你杀了我,师兄他也不会有一丝动容!而你杀了我,便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范一凡这时突然划过一丝阴狠,“你怕是忘了这世上有种术法搜魂,把你杀了,抽魂而出,那时,你觉得你还会有什么能保留的秘密?”

    白谣心中一跳,此事,她确实未想到,但她惊讶的是那时的范一凡明明不是这样的,这些年,他是经历了什么?才便成了这样!

    她冷冷一笑,讥讽道,“道友,既然我知道他的踪迹,你觉得我师兄是那种什么防备都不做之人?杀了我,你定再找不到他!”

    范一凡面上无波,冷冷道,“试试便知!”

    她垂眸,眼珠微转,面上也一冷,“既然如此,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那便来吧。”

    她话音未落,身体便冲了出去,气势攀升,灵识牢牢锁定范一凡,手中火耀幻化成刀,发出嗡鸣声,罩头劈去。

    范一凡眼睛微眯,竟不使用任何兵刃,气势沉稳,双手紧握成拳,拳头泛出一丝冷锐,一拳轰出,空气震动,狂风顿起。

    白谣气势被镇压,心中一摄,便被这一拳直接轰在火耀上,巨大的力道,直接透过火耀,撞击在她的身上,她浑身一颤,只觉浑身被拆开,倒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钱同目光落在范一凡身上,心底讶异一闪而过,他的拳法,气势竟然比先前更加凌厉了几分,莫非以前他都是装的?还是最近又有所突破?

    白谣口吐鲜血,刚回神,便见范一凡的拳头再次临近,她心尖一颤,强烈的危机感流过全身。

    她身影一闪,躲到一旁,然而范一凡的拳头仿佛锁定了她,无论她往何处躲,始终被他的拳风笼罩。

    突然,她身体停顿,目光一凝,气势相交,自己已经落了下风,现在仓皇躲避,更是下策,她不能把所有期望都放在灵雾上!

    如此这般下去,灵雾没把他们干掉,恐怕自己便先惨死在范一凡的拳下,她神色一定,那便拼死一搏!

    她意念一动,火耀变幻,长刀幻化而现,刀阵顿现,无数刀气汇聚而成的巨刀,直破地底。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地面凹陷,灵雾搅动,尘土飞扬,尖刀破土而出,气势如虹,碎石不断砸下。

    她右手持刀,向着面露惊愕的范一凡以及钱同,一刀斩下,巨刀随之而动,以摧枯拉朽之力,破开拳风,淹没范一凡钱同。

    白谣喷出一口鲜血,内心一阵惊讶,这是她第一次以化海修为,全力施展刀阵,没想到刀阵居然搞出如此大的阵势。

    她随手抹了下嘴角的血污,看了眼范一凡二人的方向,自知他二人猝不及防之下被震到,但刀阵只能使两人受伤,决不会危机他们的性命,她咳嗽了一声,踉踉跄跄隐入灵雾中。

    尘土平息,两道略显狼狈的身影显露出来。

    范一凡面上暗沉,抹去手上的血污,冰冷的目光看向白谣离开的地方,此女仅是化海初期便能使出如此霸道的招式,那她师兄岂不是更加厉害!

    钱同面上满是灰尘,身上有几道伤痕,但他面露兴奋,嘴里不停的嘀咕道,“原来西荒的修士也不都是一个样,这女修不错,刀法更是不错,一凡兄,留她一条命!让我带回去,如何?”

    范一凡冷冷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灵识横扫,面上划过一丝惊疑,皱眉看了眼周围,身影一闪,追着白谣离开的方向,也离开此处。

    钱同见此,目光闪烁,双手悄然结印,一道灵光顿时隐入方才的塌陷处。

    随即他也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道,“一凡兄,这地方有古怪,灵气竟浓郁化雾,灵识也被限制了一半,还有,我跟你说啊,上次我来这里时,这里还没有这些!你以前在这里待过,可知原由?”

    范一凡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思索片刻,神情一变,“小心这里的灵气,我记得我那时还未离开西荒之时,有传闻,西桐山突然灵气异常浓雾,导致西桐山上的宗门直接覆灭!莫非便是这里?”

    钱同眼珠转了转,疑惑道,“可如若真是如此,这里又怎么会有修士的踪迹?或许你所说之处与这里不是同一处!”

    范一凡点点头,瞥了他一眼,随口道,“钱同,你为何还不走?”

    钱同眉头动了动,面上伤心道,“一凡兄,你现在居然赶我,我这不是怕你初回故土,有所不适,想多陪陪你,你居然不领情!”

    “随你!”范一凡面上一抽,不再理会他,专心紧追白谣。

    这时的白谣,吞下一粒丹药,在灵雾中穿梭,灵识扫到身后二人,心中一紧,他们二人竟然如此快,便追了上来!

    她抿了抿唇,加快步伐,但始终无法摆脱二人,她脚步一顿,转了个方向,向灵雾更深的地方飞去。

    而范一凡二人紧追不舍。

    一刻钟后,白谣身体有伤,灵力消耗巨大,速度不可控制的慢了下来。

    她心中皱眉,为何他们二人还是没有反应,难道灵雾对化海修士侵蚀如此缓慢?还是修为越高,受到的灵雾侵蚀便越缓慢?

    可惜,她始终没有被灵雾侵蚀过,不知具体过程,不然也能以此为准来判断。

    她心中叹气,灵识始终关注着二人,速度持快时慢,始终与他们二人,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距离她越来越近,这时,她突然察觉范一凡二人追赶她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不再如同先前。

    她心中一动,仔细观察二人片刻,也随之慢了下来,不脱离他们灵识范围,像似终于力竭,无力逃脱的模样。

    那二人见她速度一慢,立刻加快速度,呼吸间,便追上她,范一凡,手中拳风顿显,直击她的背心处。

    白谣面上一变,以火耀挡在背后,缓冲一部分冲击力,身体被他的拳头重重砸在地上,她身体一阵咔嚓声响起,瘫软在地上。

    她面上紧绷,强行压制伤势,失策了,没想到,范一凡被灵雾侵蚀,反应居然还这么快。

    不过,她观察这二人仿佛还未发觉自身被灵雾侵入,灵雾果然可怕异常,不知不觉间便侵入修士体内。

    范一凡面显怒容,冷笑道,“跑!继续跑!怎么不跑了?”

    白谣挑眉,扫了眼钱同突然汗流浃背,浑身僵硬的模样,轻轻一笑,虽然晚了一些,不过时机恰到好处,缓缓开口,“当然是想看你们怎么死的!”

    范一凡皱眉,疑惑的看着她,一时没有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你是看自己怎么死才..”

    说着,一拳便要再次砸下,突然他神情一僵,太阳穴鼓鼓囊囊,疯狂跳动,他面上露出骇然之色,转头看钱同,见他神情震惊,盘膝而坐,心中一跳,立刻也坐了下来。

    白谣看着两人的模样,轻笑一下,撑着身体,走到钱同面前,“你们从何处而来?是不是岭南?还有那个传送阵是怎么回事?”

    钱同面上震惊之色隐去,面露兴奋之色,“你真是太有趣了,你跟我走,我便告诉你,如何?”

    白谣皱眉,只觉此人不知死活,到了如此地步,还不当一回事,根本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便讥讽道,“你现在身体都动不了,还想让我跟你走?是你太蠢,还是觉得我太蠢?”

    钱同挑眉,目光紧紧盯着她道,“不,你不蠢!你很聪明,想来这里浓郁的灵气,确实有问题,你始终不脱离我们的灵识范围,便是一直在引诱我们追你。”

    白谣眉头皱的更甚,心中暗骂,真是疯子!看他这会条理清晰,脑子并没有问题,可说出的话,怎么这么奇怪!

    钱同满面通红,身体颤抖,见她不语,不满道,“你想好没有?来不及了,快过来拉着我,我带你离开这破地方!”

    白谣心中疑惑,目光怀疑的看着他,罢了,他知道的信息,范一凡也知道,想到这,便一刀捅在他的心口。

    她眼睛猛然睁大,快速退后几步,钱同被她捅了一刀后,面上一抽,随即更加兴奋,紧接着,身体突然化为枯木,炸裂开来!

    “没关系,日后,我定来找你,等我!”他声音不知在何处响起,随后消散。

    白谣看着地上的枯木碎片,心中一动,捡起一块碎片,收入红绳内,虽不知他使用的何种术法,但无非是替身之类术法。

    罢了,他不重要,范一凡还在,比起那个她不了解的疯子,从范一凡这里,反而更加容易获得信息。

    她来到范一凡面上,吞了粒丹药,看他额头冒汗,浑身巨震,显然是正在压制侵入体内的灵雾。

    她眉眼弯了下,看着他道,“范一凡,不要白费力气了,这里的灵气你是无法炼化的,你再努力,最后结果只能是被灵气撑爆身体,不过,我可以救你,但要你告诉我那个阵法通往之处,如何?”

    范一凡瞳孔放大,双目通红,咬牙道,“要杀便杀,无需废话!”

    白谣无奈摇头,“你不要总是死脑筋好不好?谁说要杀你了?我不想杀你,只是想知道传送阵法的情况!你只要告诉我,我便帮你!”

    范一凡目光紧盯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我蠢?”

    白谣叹了一口气,“我不觉得你蠢,只是觉得你认不清现在的情形,你告诉我阵法情况,我救你,有什么不对?除非你不想活了,也不想报仇!”

    范一凡冷笑,“你会那么好意?恐怕我说了,你便立刻杀了我,好为你那师兄解忧!”

    白谣一怔,更加无奈,“范一凡,我到底该如何,你才肯相信我?他不是我师兄,那时他带着我,也只是想把我作为药引,我不想你死,也是因为他是你仇人,而我,他既然想我死,我如若再碰到他,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范一凡面上痛苦,浑身鼓胀,但依旧不信她。

    白谣动了动嘴唇,“他叫苏越,武器是一根极细的丝线,那时,我机缘巧合下启灵成功,遇到了他,他说要引我修行,结果实际是想把我作为魂乡丹的药引,修补自己受损的根基。”

    说着,她顿了下,“如若不是恰好我身体特殊,恐怕,你现在根本不会遇到我!你仔细想想,我有必要骗你吗?再则丁常也不是我杀的!”

    范一凡皱眉,口中突然涌出一口鲜血,怀疑的看了她一眼,话语断断续续,“苏越?他在哪?”

    白谣摇头,语速极快,“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通过什么方法,传送至其他地方了,自我侥幸逃离后,再未遇见过他,也从未听说过他!你快说那个传送阵的事情,我也好赶快救你,不然,你恐怕马上就撑不住了!!你不想报仇了?”

    范一凡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传送阵另一边是北海,其他的,我也不知道,钱同或许知道。”

    白谣眉头一皱,北海?不是岭南?为何会如此?她神情一怔,看了眼范一凡,取出避灵环套在他的腕上,“灵力输入避灵环内,可避开灵雾的灵气。”

    范一凡此时身体已然到达极限,听完此话,立刻输入灵力在避灵环内,总算缓过来了一口气,片刻后,他皱眉睁开眼睛,便看到面前的白谣,疑惑道,“你没走?”

第153章 第一步

    白谣挑眉,看着范一凡道,“我为何要走?你既然已经不再怀疑我了,我们又有共同的敌人,难道你现在还准备杀了我?”

    范一凡面上沉了沉,神情变幻。

    白谣惊疑的看了他一眼,“大哥,你不会还在怀疑吧?如若不是我自认问心无愧,我怎么可能会救你?救了你,让你好杀了我?”

    范一凡面上轻轻一抽,“我信你...”

    白谣松了口气,露出一丝笑容,“你终于肯相信我了,既然如此,此地不宜久留,我要先去看看传送阵,你呢?虽然你现在已经有了避灵环,但体内的灵雾还是要尽早剔除体内比较好!”

    范一凡仔细的看了她一眼,“我跟你一起走!”

    白谣眉头动了动,点点头,“也好,你对此地不熟悉,一个人的话,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出灵雾,对了,钱同是何来历?”

    范一凡扫了眼散落地上的枯木碎片,声音没有起伏道,“钱同,他一向心思转的快,且又怕死,这会恐怕已经回北海了!”

    白谣闻言,点点头,扶着范一凡起身,两人在灵雾中,一路追寻着痕迹,很快便回到地面塌陷之处的附近,她灵识在周围一扫而过,没有修士。

    想来这里本就偏僻隐蔽,灵雾又浓,就算先前的动静引来附近其他修士,待到这里查看后,没有任何发现,估计也会离开此地。

    白谣熟门熟路,拉着范一凡跳入坑内,稍微辨别了下方向,找到记忆中范一凡与钱同出现的通道。

    通道不大,一眼便可尽收眼底,只是这通道内,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丝毫阵法的痕迹,她疑惑的在周围扫来扫去。

    这时,范一凡突然好心开口道,“我记得我与钱同貌似是从上方坠落下来的。”

    白谣心中一动,抬头看向通道上方,脚踏火耀,飞到半空中,伸手去摸通道上方的墙壁,看着直接透过墙壁的手,她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她低头看范一凡,“范道友,此处确实有问题,你行动不便,我上去看看便下来。”

    范一凡神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点点头。

    白谣对他笑了下,身体向上飞,进入通道内,她眼前一黑,手一翻,夜萤石出现在她的手心,照亮周围。

    瞬间,她眼睛微微睁大,在夜萤石的微光照耀下,这上方,也是一个通道,只是空间不是很大,长宽皆约一丈。

    而墙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阵纹,此时,这些阵纹在微光的照射下,泛起浅淡的荧光。

    白谣飞的高了些,飞到通道最顶端,目光随之为之一顿,顶端的墙壁上也满是阵纹,只是这些阵纹连同墙壁,皆有着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缝。

    她看着这些裂缝,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阵纹出了问题,那么阵法必定也出了问题,不说此阵法是不是只能通往北海,现在这个阵法能不能传送都还不一定了。

    她皱眉看着上方墙壁阵纹,停顿片刻,一阵头晕目眩,低下头,不在看墙壁上的阵纹,心中暗道,这种传送阵果然复杂。

    只是既然范一凡与钱同可以传送过来,便证明阵法完好,现在却出现了裂缝,莫非是她先前施展刀阵时,波及到了此处?

    还是钱同那个疯回到这里后,对阵法做了什么?会不会是他故意把阵法破坏掉的?可他不是说还要来自己吗?阵法坏了,他怎么来找自己?

    但如若不是他的话,那便说不通,范一凡说钱同已经通过阵法回到了北海,那么说明当时自己的刀阵并未对阵法造成什么影响。

    或者是之后有其他修士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然后来到这里,破坏了阵法?但只是被吸引来到此处之人,就算发现阵法,不知阵法情况,又怎么会轻易破坏掉阵法?

    所以说,还是因为钱同?他本身就稀奇古怪,说到话也让人摸不着头脑,如此反复,就算真是他破坏了阵法,也不会令人感到奇怪。

    可惜,她自己对阵法的造诣不深,不然也可以研究一番,她心中低叹,季宁澜倒是对阵法十分了解,但这里灵雾太浓,即使有避灵环,他恐怕无法来到这里,不然,也可以让他看看阵法的情况。

    虽然这种跨越西荒北海的阵法,十分复杂,但以他的天赋,应该会比自己看到的多,也比自己了解多。

    她最后扫了眼通道内墙壁上的阵纹,匆匆收回视线,垂直向下,落在范一凡的面前,突然,她心中一动,阵法居然在如此近的位置,自己竟一直未发现,灵识也无法察觉到,这传送阵法倒是浑然天成,颇为特殊...

    范一凡面色发白,问道,“如何?”

    白谣摇了摇头,眼底藏着一丝郁闷,“确实有阵法存在,只是看那样子,怕是已经损坏,罢了,我们先离开此地,阵法之事下次再说。”

    范一凡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通道的位置,只应了一声,并未多言。

    随后,白谣看了眼塌陷出的那个洞,眼珠微转,花费了一番功夫,稍做掩饰,接着,拉起范一凡,脚踏火耀,认准方向,一头扎入灵雾中。

    期间,范一凡询问了些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白谣耐心的回答他的话,这一路上,两人倒是交换了不少信息。

    让白谣对只在传闻中听过的北海多了些了解,在范一凡的口中,北海异常混乱,多是小岛或者群岛组建而成,且都极为分散,不便管理。

    因此北海有着各种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势力,但最多的还是散修,又因为散修众多,争夺资源之事,每日都在发生,各大小势力也几乎每隔一段时日,便会生出变化。

    在北海是真正的强者为尊,弱者为食,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怪不得,钱同言语间对西荒瞧不上。

    而范一凡比之以前变化了这么多,能在这种地方一直生存下来,怎么可能一直保持不变。

    白谣见范一凡对北海如此了解,心中更加确定他所言非虚,那个传送阵真的与北海相通。

    只是不知还通不通向其他地方,虽然双向相通的传送阵已经十分难得,但毕竟南京提供的信息中言明是通往岭南的。

    并且北海也有南楼的势力,虽不如在西荒,每座修真城都有,但在北海也是属于不可小觑的势力。

    那么,南楼提供的信息,可信度还是很大的,只是现在传送阵有破损,恐怕能通往岭南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白谣拉着范一凡一路飞行,这次或许是带上了范一凡,她的运气居然好了不少,没有再次迷失,十分顺利的离开了灵雾范围,顺利到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没有直接带着范一凡去罗元城,而是停留在距离罗元城不远的位置,让范一凡先行剔除体内残留的灵雾,再做打算。

    她本是打算,趁范一凡剔除灵雾的时机,再去灵雾一趟,可范一凡在她提及此事时,面色阴沉的可怕,言明待自己休整好与她同去,仿佛生怕她跑了,便再也寻不到她的踪迹。

    白谣不太明白范一凡现在是何想法,她不愿范一凡死,便是因为他与苏越有仇,而对于能对苏越造成麻烦,她自然乐意。

    可现在,她也不知苏越在何处,范一凡为何还要一直跟着自己,莫非他心里其实并未真正相信,假意相信,想留在她的身边,借机寻到苏越的踪迹?

    但现在范一凡一直未再对自己表露杀机,自己暂时也不是他的对手,没必要闹到那种地步,她便没有追究,他若有何目的,想日后必有分晓。

    三日后,范一凡完全剔除体内灵雾,竟然没有要求去罗元城,而是要求去先前她说狩猎灵惑之事。

    白谣对此没有什么意见,此次灵雾之行,她一无所获,为了带范一凡尽快出来,沿途碰到的灵惑,她一个都未碰。

    既然范一凡提出了这个要求,如此甚好,毕竟她与季宁澜已商谈好此事,总要带着晶丹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再次进入灵雾内,只是这次未像先前那般,太过深入,但也遇到了不少灵惑,她这次真正见识到范一凡的可怕之处。

    他竟真的不使用任何兵刃,单单只靠拳法,下手利落,身法速度虽不是很快,但出拳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往往灵惑刚刚发现二人,便被他一拳打散。

    这种收割灵惑的速度真是另白谣自愧不如,她虽速度快,但深处的灵惑比之外围要灵敏不少,她又不愿意在范一凡面前暴露太多。

    而刀阵对上灵惑,又太过小题大做,实在不值当,皆依靠她自身的速度以及火耀,控制住灵惑,颇为费劲。

    不过,期间发生了一件另她有些惊喜之事,她意外的发现,咫尺天涯在狩猎灵惑时,第一步成功触发了好几次。

    而每一次,她的第一步施展成功时,她隐隐察觉到,每当这时,灵惑仿佛突然失去了对她气息的把握,丝毫无法预料她出现的位置,因此她皆能在灵惑未反应过来时,直接捉住它,获得晶丹。

    在发现这件事后,她心态放平,不再已诛杀灵惑为首要目标,而是开始主要练习自己的身法,渐渐越发的得心应手。

    两日的时间过去,她与范一凡二人几乎把附近的灵惑一扫而空,而她这时的咫尺天涯第一步成功率已然大大提升,虽还不到十成十,但已有七成的把握。

    而范一凡倒像是对灵惑颇感兴趣,对晶丹反而不是那么上心,这两日他们狩猎的灵惑,大半皆是范一凡所诛杀,并且,白谣隐隐可察觉到他的拳法好像比之前强了几分。

    这日,两人在附近转悠了一阵,只遇到一只灵惑,而那只灵惑很快被范一凡一拳轰散,之后二人见再无收获,便回到罗元城。

    两人进入城内,回到客栈,白谣与范一凡大概说了些关于罗元城与阳月宗之事,以及演武场之事。

    见他对演武场露出一丝好奇,便让他自己在城内转一转,范一凡这时倒没有什么疑异,转身便出了门。

    白谣这时终于松了口气,传信给季宁澜,季宁澜很快便出现在客栈内。

    他上下打量白谣,颇为关切道,“这几日见你一直没有消息,在下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白谣摇了摇头,迟疑了下道,“虽确实遇到一些事情,不过,总归是有惊无险。”

    她停顿了一下,递给他一个储物袋道,“季道友,今日在下有两件事,一便是晶丹之事,这储物袋内全是晶丹,季道友便看着处理。”

    季宁澜眼珠轻轻一动,拿起储物袋,灵识在其内一扫而过,面上划过一丝惊讶,居然比他估计中多了一倍。

    他嘴唇动了动,看着白谣道,“白道友,放心,在下会尽快把这些晶丹处理掉。”

    白谣点点头,笑着道,“对你,我自然是放心的,第二件事,是关于那个灵雾内通往岭南的阵法之事,但与预料中不太相同,那个阵法通往北海,并且不巧的是我还遇到了北海修士。”

    季宁澜一怔,随即皱眉,“北海修士?南楼的信息不是岭南吗?”

    白谣点头,认真道,“对,但是那个阵法确实通往北海,至于那修士,不重要,季道友对阵法之道颇有造诣,在下是想问,我发现阵法之后,在阵法上发现了一些细小的裂缝,不过不多,那么,这阵法是不是无法使用了?再则,还有没有可能修补好?”

    季宁澜目光一凝,沉思片刻,“如果只是一部分裂缝的话,一般情况来说,是可以修补的。”

    他眉头动了动,继续道,“只是传送阵法在下未曾涉及,再则,这种复杂的阵法,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步骤错了,便很有可能使阵法全部损坏,而在下也并未亲眼所见阵法情况,更无把握了...”

    白谣听闻此话,虽心中早有预料,但此时还是有些失落,如果季宁澜也没有办法,那阵法果然没有办法使用了...

第154章 机会

    季宁澜垂头思索着什么,随后道,“对了,你所说不多的裂缝颇为蹊跷,一般能造成这种损伤,而又不破坏阵法全部,不可能是自然发生的,必是对阵法造诣之高者,对阵法十分了解,才能在不破损大部分阵法阵纹的情况下,造成细微的破坏!”

    白谣皱眉,瞬间想到了钱同,是他破坏的?可他如果破坏了阵法,又是如何回北海的呢?莫非他没有回去?但如若他没有回去,如何挣脱灵雾对他的侵蚀?

    季宁澜看着她的神情,眉头轻轻一动,垂下眼眸。

    白谣心中轻叹,无论事实究竟如何,总之那个传送阵现在已经无法使用,眼下只能期望于阳月宗内的传送阵了吗?看来最近,有时间便要去演武场...

    她思索片刻,抬头看季宁澜,“季道友,晶丹之事还是要麻烦你了!现在阵法是无法使用了,只能寻机会看看阳月宗那个阵法了。”

    季宁澜点点头,只说他也会帮忙寻找信息,便告辞离开。

    白谣在客栈休息一阵,也起身离开客栈,前往演武场,还未临近便听到演武场传来的惊叹声,她快速走了几步,抬眼看向向演武场,随神情一怔,那是范一凡!

    此时,演武场上有两名修士,一人身影匀称,面带寒霜,气势骇人,而另一人身着玄衣,虽其貌不扬,但气质沉稳,内含凌厉,正是范一凡!

    两道身影相互纠缠,不断相碰,显然另一人速度比范一凡快了很多,而范一凡依旧赤手空拳,大部分时间都在防御,但他神情沉稳,没有一丝烦闷慌乱之意。

    这时,她旁边不远处两个修士窃窃私语。

    “孙兄,这是怎么了,他们这两人都是化海后期吧?这在演武场可不多见,这两人是有什么仇?还是立了什么赌约?”

    “好像并未设下赌约,双方也并不相识,不过,在下也刚到,但方才听他们早来之人的意思,那玄衣修士十分厉害,言语嚣张,几个看不过眼的修士,上去了好几个,初期到后期都有,不过,他仅赤手空拳,便打败了他们,并且越打越猛!”

    “那他便是来磨炼自己的了?不过,他都这么厉害了,还磨炼?”

    “可不是,看他连续多场,此时依旧如此轻松,没有一点压力,必定是十分出色之辈,并且,在下倒是觉得说人嚣张,人确实有嚣张的本领!”

    另一修士连连附和,专心看场内打斗,不再言语。

    白谣若有所思的看着范一凡,那人恐怕要输了,对于在北海那种地方,生存了这么之人,这点小场面恐怕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并且,他的多大手段,应该都是杀手,在这演武场根本不能轻易施展出来,不然那人恐怕会输的更早。

    不过,事无绝对,那人肯定也有未施展出来的手段,生死之决与切磋之举,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很快,与范一凡对招之人,被他抓住一个破绽,拳风呼啸而至,停在那人的心口处。

    那人面上一惊,随即变的难看,勉强挤出一丝笑,拱手认输,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演武场。

    范一凡气势依旧稳健,赢了也并未有何喜悦之色,只目光沉沉,扫了演武场没所有人,声音带着低沉道,“还有何人上台?”

    场中一片安静,那么多修士轮番上台都未打败他,这简直不可思议。

    不说其他,单说灵力问题,他一人竟然能撑这么久,莫非他一人灵力,竟然比四五个化海修士的灵力都要多?

    范一凡见无人上场,又见天色渐暗,眉头皱了下,瞥见白谣身影,正待下台,突然一直盘坐在方台的阳月宗金丹修士开口道,“小友,留步。”

    范一凡听闻此话,愣了愣,他一来到演武场便注意到此人,但从他气息来看,与白谣同他说的阳月宗,他便猜测出此人应是阳月宗驻扎此处的金丹修士。

    只是他一直不开口言语,而他自己自认并未做何出格之事,这时叫住自己,也不知为何,便疑惑的看着他。

    而演武场周围修士听他开口,更是惊讶,他们大多数皆在这罗元城附近活动,自然也知道他是阳月宗的金丹修士聂槐真人,但他只是很少开口言语。

    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把不遵守罗元城规矩之人,给予惩罚并扔出罗元城,此时,他突然开口,自然另众人感到惊讶。

    聂槐真人面容白皙,气息内敛,看着范一凡露出一丝欣赏,淡淡道,“小友,资质修为皆极为出众,连败十名修士,也依旧气息沉稳,确实不错,你可愿拜入阳月宗?”

    他的话音刚落,演武场周围修士满面惊愕,在演武场表现出众者,可被收入阳月宗,这个消息早已私下流传。

    但那毕竟是少数个别,而他们也未曾亲眼所见,可这次却是发生在他们的眼前,怎能不令他们羡慕惊讶!

    范一凡神情一怔,耳边响起演武场内众多修士的惊讶议论声,扫了眼白谣复杂的神情,眼睛轻轻一动,点头道,“晚辈对阳月宗久仰已久,自是愿意,多谢前辈!”

    聂槐真人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轻轻颔首,随后正色道,“在场所有修士,无论修为,自明日起,持续三个月时间,在演武场内,打败二十名同境界修士者,皆可拜入阳月宗!详细规则,明日便会发布。”

    众人一片哗然,这消息来的太过突然,如此令人猝不及防,随即这些修士或者是惊讶,或是疑惑,或是喜悦,各种情绪浮现。

    白谣身在其中,也满面讶异,这时,她突然察觉自己识海内的那个古怪图案,仿佛不知被各种原因触动,微微扭动了一下。

    她心神一阵晃动,再次稳定下来时,她在看周围修士,只觉他们皆身上多了一种奇怪莫名的气息,有些修士身上十分浓重,有些则是十分浅淡,无一例外。

    她心中一惊,闭了下眼睛,她却发现,在她闭目时,这气息却越发的明显起来。

    她眉头轻轻一动,御心,这些代表的是这些修士的情绪?她闭着眼睛,正想仔细查探一番时,这些气息却青烟般,直接散去,任她再如何感知,也感知不到了。

    她心中惊讶,只得先把此事压入心底,着重思考聂槐真人所说之事,阳月宗突然收徒之事不简单,定有猫腻,不过,不管阳月宗为何突然如此,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岂有不参加之理?

    聂槐真人说完此话,袖子一挥,抓起范一凡便离开此处。

    白谣沉默看着范一凡被带离的方向,她还真没想到范一凡居然如此轻易的答应拜入阳月宗,他跟着自己,不是要找苏越吗?所以先前一切都她想多了?

    她目光沉了沉,转身离开,回到客栈内,打败百名同境界修士便可拜入阳月宗?表面上来看,这是要寻散修中最厉害的那一部分修士?

    可阳月宗宗门内必定也有这样的修士,又从散修内挑取这些修士做何?可惜自己没有范一凡的通信方式,不然也可以侧面打听一下。

    不过不管如何,阳月宗她定然是要去的,只是打败二十名同境界修士,她修为才刚刚突破化海,现在是化海初期,却是有些吃亏,很可能在打斗中,会碰到化海中期,与化海后期的修士。

    她不是托大之人,她也自知自己对上中后期之士,很容易便会落败,不过,化海后期的修士应该不会轻易加入宗门来束缚自己吧?

    毕竟再突破一下,便可成为金丹,加入宗门虽说也不会被完全捆住手脚,但究竟不如独自一人那般逍遥自在。

    她心中叹了一口气,想起先前在演武场看到的修士身上散发的奇怪气息,细细思索,只觉必定与御心有关,只是以往一直没有什么,这次也不知为何会突然触发。

    难道是众多修士混在一起,在瞬间爆发的情绪太过庞大,所以一下子被触动了吗?所以她是要在人数众多的地方,才能研究这个术法?

    罢了,这两件事,现在多想也是无意义,既然阳月宗公开宣布这个决定,明日修士必定十分众多,届时,无论是后期修士还是御心自有分晓。

    暮去朝来。

    今日的罗元城自是不同以往,十分的热闹非凡,想来这个昨日阳月宗宣布的消息把附近的修士皆招了过来。

    白谣行走在罗元城前往演武场的道路上,心中各种想法闪过。

    很快,她便来到演武场,刚刚抵达,演武场旁边设了一个简单的登记之处,周围围了一圈修。

    她眉头动了动,走上前去,来到登记之处,见此处有两名身着阳月宗服饰的弟子,一个个修士上前。

    那两名弟子便会在他们手背上划出一道伤口,把鲜血淋在一块玉石上,玉石一亮,接着便是一暗,其内多了一道红线。

    她观察了片刻,发现这玉石与玉石之间颇有不同,练气修士的玉石,体积更小一些,而化海修士的玉石则体积更大些。

    白谣心中一动,也在登记处领了一块玉石,待拿到手上后,她轻轻抚摸玉石,灵识探入其中,瞬间一条信息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获得二十块相同玉石,便可拜入阳月宗。

    她眼珠微转,在演武场内寻了一处地方,打算观察一段时间。

    此时,演武场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并且方台上此时,已有两名化海中修士正在决斗。

    她看了一眼方台,目光悄无声息的划过演武场内的修士,心中惊讶,昨日她竟然预料错了,就在方才的那一眼,她已看到了至少五人的化海后期修士。

    再加上,还未赶到的附近其他修士,来此参与的化海修士,想开也必定不会少,如此,恐怕会很难。

    是她之前想错了,虽说化海修士突破金丹后,可逍遥自在,可如若无法突破,那便是一场空。

    而加入门派后,别的不说,但宗门内有长辈突破金丹的心得,说不定,便可能借此突破,如此,化海后期修士多,也属正常情况。

    她眉头皱起,沉下心,抬头看向方台上的那两名化海中期修士,细细品味他们之间的决斗。

    到了化海期后,大多修士皆会主修术法,以及使用法器,来增强自己的实力,毕竟一般的术法,容易上手。

    相互配合,使用好了,效果会十分出众,且不想兵刃那般,如若损坏,实力便会直线下降。

    虽然如此,但使用术法的修士,攻击力却没有使用兵刃的攻击力强大,不过,鉴于利刃好寻,功法招式难得难练,修习术法的修士还是越来越多。

    此时,方台的两人便皆是主攻术法的修士,你来我往,打的热火朝天,很快其中一个修士败下阵来,把玉石扔给他后,不甘的下台。

    而另一修士虽赢了,但却是惨胜,明显灵力弱了不少,这时,场内一个化海修士见此,立刻上台,没打多久,那修士便败下阵来。

    那修士面上一沉,目光紧紧盯着他面前的修士,虽不甘心,但还是给了他一块玉石。

    方台上的修士如同流水,一人下台,另一人很快上台,持续不断的打斗,时时刻刻都在上演,并且相互间,出手也越来越不顾轻重。

    白谣心中皱眉,这也太混乱了,并且阳月宗给出的规则也是奇怪,既要求拥有二十块玉石,又要求修士胜利方不可下台,唯有在自身也落败,才可下台。

    但这样一来,很有可能,一个修士好不容易打败对手,或许还受了伤,终于获得一块玉石,结果,便被另一个灵力充盈的修士,直接打败。

    那么不就相当于,打了半天,不仅没有获得好处,反而受了伤?如若伤势不重还好,调养一番便可,可如若伤势颇中,恐怕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调养好。

    如此一来,想要在三个月内获得二十块玉石,难度恐怕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困难一些,并且此事时间越往后便越难...

第155章 意

    白谣在演武场待了许久,不知何时开始,她识海内那个古怪的图案,开始轻轻扭动,而她的眼神变的迷离。

    她如同一个看客般,怔然的看着一个个上场又下场的修士,看着他们或是失意或是得意或是怒意,他们的这些情绪清晰的落在她的眼中,他们此时此刻的气息也被她无意间深深的记入脑海中。

    很快,日落西山,演武场上的修士散去,剩余她一人,直到这时,她才终于从这种状态,退了出来。

    她大口喘息,心中惊疑不定,在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后,面色一白,她竟不知不觉在这里待了一日,并且自身一无所觉。

    她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敛去情绪,转身回到客栈,盘坐在床上,心神还是有些恍惚,白日在演武场她的那种状态,实在有些可怕。

    她眉头皱起,今日演武场内的修士情绪波动太大,所以还是因为御心?果然,御心必须在人数众多之处,才可修炼,也许也只有这样才可提升。

    只是,这种状况来的太过突然,幸而她是身在罗元城,不必太过担忧安全问题,如若在其他地方,恐怕十分危险,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是她操控术法,而不是被术法操控,她心中一沉,明日再看看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她必要要完全把控这个术法。

    至于玉石的问题,她心中低叹,还是要早早下场会比较好,不过太早也不行,太早,容易与化海后期修士对上,太晚,恐怕有部分修士会比较疯狂。

    她抿了抿唇,沉下心,开始修炼,一夜很久过去。

    第二日,白谣早早便来到演武场,寻了一处位置,看着场内众修士,以及已经在方台上比试的两个修士。

    渐渐的,修士越来越多,她凝神定气,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以防备突然进入昨日那种奇怪的状态。

    然而,她虽时刻警惕,但不知不觉中,还是被拉入那种懵然的状态,识海内的图案,又开始扭动,不过这次扭动的速度更快了些,如同活过来般。

    渐渐地,她再次在修士身上感知到那些奇怪的莫名气息,但此时她内心却没有任何波动,只是看着那些气息越来越清晰,感知探入的越发深入。

    这时,她灵识划过一个修士,感知突然被触动,立刻从那种状态中脱离出来,她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挫败。

    纵然她十分小心,也还是不知不觉中被拉入那种状态中,如果不是突然被触动,她恐怕又要这样一直到夜晚,道人群散去。

    她舒出一口气,目光在人群中扫过,目光一顿,谢行...她眼珠微动,目光锁定谢行,见他无所察觉的模样。

    她眉头轻轻动了下,跨出一步,出现在谢行的旁边,周身气势一变,周围修士皆有所察觉,面带惊讶的躲到一边,给她腾出一块地方。

    谢行更是惊讶,他突然察觉身边多了一个修士,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把注意动到自己身上了,还未转头便感知到那引而不发的气势。

    他心中无数念头划过,还在想自己何时惹上了化海修士,现在是要直接逃跑还是看看这人要做什么,便听到了白谣的声音,“跟我来。”

    他怔了一下,心中一惊,立刻辨认出这声音的主人,转头看去,惊讶的看着白谣,犹豫了下,便跟她离开此处。

    谢行一边跟着她,一边思索,看她的气息,她居然已经突破到化海了。

    距离上次两人碰面,好像并未过去多久,她便突破了,只是这次他并未做何事,怎么又与她碰到了,还让自己同她走!

    白谣带着苦着脸的谢行,回到原本的位置,神情颇为怪异看了他一眼,神情带着思索,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行被她的看的面上一皱,随即笑着道,“前辈,晚辈这次可什么都没有做!前辈这次叫晚辈来,可是有何吩咐?”

    白谣听闻此话,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无事,只是有些好奇,你虽如同所有修士目光带着艳羡,但实际却仿佛不以为然,这是为何?你不想拜入阳月宗?”

    谢行心中一跳,面上微微紧绷,干笑一下,“前辈说笑了,晚辈怎敢对阳月宗不敬,只是拜入宗门毕竟不如一人逍遥自在,但晚辈也确实羡慕身在宗门之人,因此有些纠结罢了。”

    白谣挑眉看了他一眼,方才她之所以出了那个状态,便是突然察觉谢行情绪与他人不同,她心中有些惊讶,才清醒过来,便道,“是吗?你心中果真如此想?”

    谢行用力点头,笑着道,“自然是真的,晚辈怎敢欺瞒前辈...”

    白谣不置可否的轻轻点头,没有言语,目光落在方台上。

    谢行见此,迟疑了下,小心翼翼道,“前辈,晚辈所说句句属实,再则,前辈不觉得奇怪?阳月宗从未开过此先例,这次,声势如此浩大,让人不得不深思,晚辈内心自然会有所倾斜..”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划过所有修士,“只是,大部分散修,漂泊太久,深知其中艰险,此时便也不管不顾了...”

    白谣心中一动,确实如此,谢行想的倒是透彻,不过,也可能是他有所依仗,并不像大部分散修那般艰辛,自然可以如此说。

    谢行见白谣没有接话,颇有些无趣,眼珠子转了转,又道,“前辈,可是要拜入阳月宗?”

    白谣眉头动了动,轻轻点头,“这阳月宗确实让人好奇...”

    谢行面上一惊,仔细看了她一眼,试探道,“前辈自是与他们不同,阳月宗此次必定有所图谋,前辈又何苦涉险?”

    白谣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看来你知道的挺多,只是我既如此,自然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谢行扁了扁嘴,讨好道,“是晚辈多嘴,晚辈能知道什么,前辈莫要与晚辈计较!”

    白谣眯眼,暗自摇头,谢行这个人倒是有几分古怪,恐怕对此事知晓甚多,只是她的目的却不好与外人道之,不然也可以在他这里探听一二。

    谢行见她不在开口,也不敢在说什么,心中暗自嘀咕,他确实知道些此次关于阳月宗之事,但也只是知道阳月宗别有目的,看她的样子,还以为她知道呢,随便试探一句,便被她发现了。

    他心中暗暗叫苦,你想去阳月宗便去好,把自己叫过来,难道只是为了说这么几句话?

    他垂了垂头,待在她的旁边,却对她准备如何做多了几分好奇,虽说阳月宗目的不纯,只是她修为已是化海,二十块玉石可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得到的。

    不过,见她没有丝毫想要下场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奇怪,按道理还说越早下场,有利亦有弊,但总得来说,下场早些,获得的玉石会更快些。

    她此时不下场,是在等些什么呢?就在这时,谢行心中轻轻一动,突然发现她的神情不太对,目光迷离涣散,周身有种奇异的气场。

    让所见之人忍不住心惊,他心中一紧,忍不住想要远离她,但他刚刚挪动了一下步伐,便见白谣侧头看自己。

    那目光如剑,直刺他的心底,让他觉得自己仿佛一下被看透了一般,心头一阵冰凉,幸好,紧紧只是一瞬,她便挪开了目光。

    但谢行经历此事后,心头冰凉,却是不敢再有什么小心思,老老实实的待在她身边,准备等她开口,自己再离开。

    而白谣其实不知,方才所发生的事情,此时,她头脑清明,但又十分恍惚,只是觉得身边有异样,便侧头看去,发现没什么威胁,便不再关注。

    而或许是她心中下意识的比较关注比试之事,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方台上,看着比试两人不断变化的情绪,至于场内的修士情绪变化,便被她放在一边。

    夜幕将至,白谣在某一刻,突然意识到自身现在所处的情况,意志一阵挣扎,清醒过来。

    她身体一动,谢行立刻有所察觉,小心翼翼的看向她,见她除了面色突然有些发白,周身古怪的气息散去,悄然松了口气。

    他眼珠转了转,低声道,“前辈,可有何事吩咐晚辈?”

    白谣听闻他的声音,转头盯了他一瞬,“无事,你若有其他事,自行离开便可。”

    谢行眼睛一亮,他早想离开了,可是他自己突然被白谣惊到,实在不敢有什么举动,这会一听,自然喜悦,立刻告辞离开。

    白谣只是点点头,没有在意他,看他的样子像是发现了她前面的状态不对,不过,他没有直接离开,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这个念头只是在她脑海划过,便不再细想,她现在全身心都在想一个问题,创造此术法的人必定不会创造出这么一个不利己的术法。

    她有些怀疑自己得到的这个术法是否缺失了部分内容,才会导致她出现这样的问题,明明术法应该是收放自如,到了她这,居然无法控制,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太正常。

    她扫了眼演武场,匆匆回了客栈,盘坐在床上,进入识海内,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识海内的古怪图案,竟然大了不少。

    她细细看着图案,片刻后,发觉不是图案变大了,而是向外扩充了不少,多了些以前没有的纹路。

    她皱眉思索,这与她这几日在演武场的那种状态有关?她再次翻看了关于御心之术的内容,承接上下内容,没有发现有什么衔接不当之处。

    所以,术法没有问题?这种状态都需要经历?还有,图案向外扩之事,也是必经之路?只能这样才能修炼而成?

    白谣百思不得解,为何术法内,没有控制施展之法,会不会她得到术法只是修炼之法,而控制与施展是另外一部分,并未收录其内!

    她心中不安,如若真是如此,那么此事会发展到各种境地,她也无法猜测,同时又有些烦闷,偏偏这个时候发现这个问题,这让她如何安心比试。

    比试过程中,如果出现这种情况,轻则只是失去玉石受些轻伤,重则不仅失去玉石,重伤都有可能。

    幸好,现在还有些时间,不管怎样,这件事,一定要先解决,不能影响了她的计划,只是她对这方面的知识太过欠缺,还需要一些信息,才能研究出破解之法。

    她心中一定,盘膝修炼,天一亮,便出了客栈,没有去演武场,直接去了贩卖功法术法之处,买了些类似的术法,之后又去了南楼,获得了些信息。

    回到客栈后,她看着面前一堆的玉简,心中不抱什么希望,与御心类似之法根本没有,她买回来的这些大部分都是针对灵识的运用之法,去了趟南楼,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叹了口气,把手上的这些术法一一翻看,相互对应,至此虽未发现她这种情况的解决之法,不过对灵识的运用多了些微心得。

    她低头看着手中最后一块玉简,手指紧握,灵识探入其内一扫而过,看完后,她眉头轻轻一动,陷入沉思。

    这个玉简阐述的内容但是有些有趣,玉简内倒不是什么术法,也与灵识没有多大关系,着重讲述的是关于修士修行途中,意志心境境界的关系。

    上面说道,修为境界固然重要,但如若心境没有跟上,很容易会失了道心,沾染上魔性,自此与大道失之交臂。

    之后又道,如若心境高深,而意不定,很容易会使道心蒙尘,前路不清,无法进阶,成就大道。

    因此,意志与心境境界息息相关,十分重要,古常言道,有意定之辈,资质虽弱,但多能有所成就,而反观意不定者,资质出众,也最终化为历史尘埃。

    意定,则百毒不侵,神不迷,不被外物影响,真正做到心定,则神不动,终悟得自身之路,自身之道,一往无前,方临大道。

    白谣心中反复默念最后这一段,心中有所触动,意定,意定,坚持己身,方临自身大道,是她心不定,意不定,因此才会被影响被左右?

第156章 比试

    她心神疲惫,身体向后一倒,躺在床上,思索良久,终于确定了一条思路,此事,试试便知,她猛然站起身来,出了客栈。

    出门去了一趟丹药坊,来到演武场内,此时,演武场人声沸腾,场上是一个化海后期与另一个化海后期修士比试中。

    白谣寻了一处位置,服下三粒凝神丹,看着场内两个修士的比试,化海后期不愧是化海后期,行招间,雷厉风行,声势浩大。

    渐渐地,她再次进入那种古怪的状态,只是这次或许是凝神丹的功效,也或许是她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情况,在这种状态下,她始终保持了一丝清明。

    整个演武场在她的眼中像似变了一个模样,每个修士身上都出现一缕古怪的气息,各种各样,不断腾起,在空中纠缠汇聚。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意识,不使自己失去这最后一丝清明,在挣扎与冷静间看着演武场内这些腾起纠缠的气息。

    与此同时,她又有另外一种感觉,她从未如同此刻一般,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场内每一个修士的气息情绪,这是种气息太过庞大,让她有些无法承受,想直接与之共沦。

    她强自硬撑,努力清醒,却始终没有办法清醒过来,只能尽量保持现在的状态,心神一阵恍惚晕眩。

    时间流逝,夜幕已至,她腾然惊醒,神情颓废,晃了几下,心中却是松了口气,回到客栈,调养生息。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这个方法看起来有效,在她借助药力注意力完全集中的情况下,可以保持一丝清明。

    她有种感觉,虽然这种办法比较缓慢,但假以时日,她必定可以完全掌控。

    十日后,演武场。

    白谣身在此处,看着方台的比试的修士,目光明亮,此时距离聂槐真人宣布可入阳月宗已过了约半个月的时间。

    经过这段时间,她对意志注意力的控制提升,总算有些心得,虽还会在不经意间被拉入那种状态,但她现在就算进入那种状态,她也可以强行脱离那种古怪状态。

    这段时间,她一直并未上场,一方面是因为御心还不能达到随心所欲的状态。

    另一方面是她想观察一下来到此处的修士,尽可能对大部分有可能与自己比试的修士有一定的了解,以便可以更加稳妥的获得玉石。

    不过,时至今日,虽御心依旧无法随心所欲,但已能强行脱离,也对这些化海修士有了一定的了解,也到了该上场的时候了。

    据她这段时间的观察,相比于化海中期后期,反而是初期更加容易率先成功获得足够的玉石。

    毕竟如若台上为初期修士,那么所有的化海修士皆有可能上台挑战比试,获得玉石的面会广一些,而如若是中后期在台上,初期修士很少会有人上场。

    而比试者中,第一次上台者,更加容易获得玉石,皆因第一次上台的修士,大家都不太了解,便没有更好的应对之法。

    然而,同白谣事先观察好情况者,也不只有她一人,这类修士,自然获得的玉石会更多一些。

    而截止今日,初次下场获得最多玉石数量是八块,除去最后一场,灵力耗尽,体力不足,直接认输,那么减去一块,便是共七块。

    而于昨日,化海后期修士愿意加入阳月宗者,都已拥有二十块玉石,只是过程比她想象中要困难不少。

    毕竟化海后期修士在选择比试目标时,为了稳妥以及保护实力,很少选择同为化海后期的修士,只有一部分或许是为了扬名或者其他目的才会选择经历过几场比试同为后期的修士。

    而如若后期修士不选择同为后期之人,其他修士虽都眼馋他手中的玉石,但初期和中期也没人会不自量力,在明显对自身不利的情况下,上场比试。

    这样一来,无人上场的情况下,比试不得不终止,场上之人不得不下台,换另一人上场,不过尽管如此,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所有后期修士也都拥有了足够的玉石。

    此时,他们恐怕皆已自行前去了阳月宗,只是令白谣有些疑惑的是,此次来到此处的化海后期竟然比她想象中的要多上不少,多的有些不正常。

    她目光扫过方台,此时,方台上两个化海中期修士在比试,其中一个修士名为于奕升,虽正日面带病态,但这段时间也算比较出名,于比试算得上无往不利。

    与他对决修士,总会在不知不觉间,突然行动缓慢,被他抓住破绽,败下阵来,而事后的敌对修士却懵然不知原因。

    今日,他已经历了三场,这是第四场,此时的他早已开始有些吃力起来,不过又是依靠对方行动突然缓慢,击败了对手。

    于奕升面带微笑,长身独立。

    场面顿时一静,虽然众人都已经发现,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弓,但依旧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轻易上台。

    白谣目光一凝,跳入台上,拱手道,“在下白谣,请于道友赐教!”

    演武场的修士,见有人上台,纷纷看去,见她一个化海初期的修士居然挑战化海中期的于奕升,神情皆有些或是惊讶,或是讥讽,果然觉得他不自量力。

    虽说咱现在这种时刻,车轮战的情况下,以化海初期的修为与化海中期修士比试,也不是没有成功的情况。

    但于奕升与其他化海中期修不同,早在上一场的时候,他们便觉得于奕升吃力坚持不住了,但上一场化海中期不还是落败了。

    因此在他们看来,白谣要么是不了解情况,刚到此处,要么是不自量力,不知天外有人,自讨苦吃而已。

    白谣这段时日对御心颇有心得,此时,虽然没有进入那种状态,但依然可以清晰地察觉到周围修士的各种情绪,以及对面于奕升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不屑。

    她在此时观察了这么久,虽然不会不知道于奕升的古怪之初,但是她既然敢上台来,自然是有自己的把握。

    于奕升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没有察觉到她有什么异样之处,但发现她的修为确确实实是化海初期。

    虽想着,也戒备着对方可能有什么破解之法,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能破解,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化海初期,心底不免有一丝轻视。

    他也不开口言语,听到对方的名字,默念了几遍,并未在机遇中寻找到关于这个人的一点信息,轻视便更重了一分,心中暗自喜悦,看来今日可再多获得一块玉石。

    他对着白谣轻轻颔首,只道,“请。”

    白谣笑了下,手握火耀幻化的长刀,周身灵力泗溢,刀气如实质般,环绕火耀,步伐灵动敏捷,快速靠近于奕升,然于奕升虽此时灵力不济,但速度却也不慢,只是比白谣慢上一丝。

    渐渐的,便被她追了上来,但他神情平和,丝毫没有在意身后快要追上自己的白谣,这是手指轻快在虚空的点动。

    追在他身后的白谣在他手指开始在虚空点动后,敏锐的感知到空气中有一丝古怪的力量在流动,而这力量游走到她的身边时。

    如同白谣身上有致命的吸引力般,一下钻入她的体内,在她体内与她的灵力纠缠,渐渐越来越多,她呼吸一顿,步伐顿时缓慢了起来。

    她心中一动,原来如此,虽不知这力量是何?但不知不觉间,侵入修士体内,而影响敌对修士,这法子确实不错,只可惜遇到了自己,她体内功法瞬间运转,炼化这力量,化为自身灵力。

    台下的修士见到这一幕,心中纷纷摇头,有些本该抱有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期待之人,也忍不住叹息,这人根本没有防备,恐怕是没有见识过于奕升的厉害之处。

    而这时台上的于奕升发觉她的步伐缓慢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心中轻视之意更甚,转头看了皱眉的白谣一眼,眼神略带欣喜。

    白谣疑惑的看着于奕升,努力靠近他,却速度始终没有办法提升,本比他快那么一些的速度,现在竟然比先前慢了不少。

    于奕升见她神情,放下心中最后一丝顾虑,眼睛一眯,身影如电,刹那出现她身前,双手灵力泗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欲拍在她的心口。

    白谣低垂着头,勉强格挡了几下,颇为费力的抬起一只手,挡在身前,另一只握着火耀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于奕升心中一动,现下她惊慌失措,正是绝好的机会,不能让她反应过来,便是使了全身的灵力,拍在她的手背上,透过的手背,直拍她的心口。

    这时,白谣突然抬头看于奕升,神情莫名,于奕升心中一惊,便觉自己手掌仿佛拍在了铁板上,一阵生疼。

    而反观白谣,面色虽白了一瞬,但随即恢复,他瞬间明白,她是故意引诱自己前来攻击她,她居然真的破解了自己从未出过差错的术法。

    他眼睛睁大,眼底怒意顿生,本就病态面容,更加难看,他嘴唇一动,吐出一个字,“你!”

    就在这时,他脖颈间一凉,一把长刀斜斜抵在他的后颈,他身体一颤,神情变幻,给了她一块玉石,转头下了方台。

    白谣与于奕升的比试瞬息万变,方才白谣还被压制,转眼间,于奕升脖子上便被架了把刀,直接惨败。

    演武场修士见到这一幕,大部分修士皆是惊疑,神情各不相同,有人惊讶,有人疑惑,有人只觉她运气好,实属侥幸。

    白谣手握着玉石,扫了眼台下修士,眼珠微转,平稳的声音传入台下,“于道友身经百战,此次在下确实实属侥幸!可有哪位道友愿上台切磋一二?”

    台下安静了一瞬,他们互相之间看了几眼,目光闪烁,一时没有人上台,无论她方才是否是因侥幸。

    总之她胜了于奕升,再加之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这人上台,根本不了解她,也不熟悉她。

    只能看她手中长刀知晓她使刀,其他一概不知,这样一来,虽然没有人愿意去当这个试水之人。

    有些人有种寄托与化海中期修士,能上场试探一番,可惜场内几个化海中期修士,比之在场修士自然看到的更多。

    此人觉得不简单,但从她一场比试下来,竟没显露出多少东西来看,便不可能是侥幸。

    再看她步步为营,纵然知道自身可胜,却没有张扬之意,在对敌时,更是小心谨慎,保留实力,以最轻松,最省力的方法胜了于奕升。

    他们也不傻,对上这样的修士,他们虽然可胜过,但恐怕会消耗巨大,不利于之后的比试,这种没有利益之事,他们自然不会去做!

    这时,一个化海初期修士终于忍耐不住跳上方台,在他看来此人确实属于侥幸,既然两人都是化海初期,他还不信自己比不过这人。

    他目光紧紧盯着白谣,讥讽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属于侥幸。”

    说着,他目光扫过台下众人,暗讽道,“不过,你这一手倒是不错,确实震慑了不少人,但既然他们不愿,那便由在下来试试你的实力。”

    白谣挑眉,神情不动声色,他们看的明白,自然不敢上来,不过如你这般的人也不少,恐怕他们便是等着像你这样的人来上台,来试探她。

    她轻轻笑了一下,“张源岳道友,久仰。”

    张源岳面上轻轻一动,她认得自己,看来自己的名气倒是不小,面上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自得,神情缓和了些,“白道友,请。”

    台下部分修士见他如此做作态,心中暗骂,这怕不是个蠢的,她既然识得你,定然早已做过调查,你还真当人家对你久仰已久?

    白谣也是心中暗笑,她拱了拱手,也道,“张道友,请!”

    她选择于奕升,人也不是随便乱选。

    一是震慑,让其他修士不敢轻易下场,二是她其实确实有些好奇,于奕升为何为什么这么多修士突然行动迟缓?三是于其他修士心理上造成压力,占据先机,或者让他人大意,更能找到破绽。

    至于她点出张源岳的名字,自然是为了让那些本就不愿下场的化海中期修士,更加不愿下场,而损耗灵力,以获得更多的玉石。

第157章 六场

    张源岳身影一动,欺身上前,在临近白谣时,手掌腾起火焰,火焰温度之高,使空间为之扭曲。

    白谣眉头一动,身子虽侧开,但面容被这温度灼烧的一阵通红,“早听闻张道友这一手火焰操控,今日一见,果然厉害!”

    张源岳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手下却丝毫不留情,步步紧逼。

    两人身影如电,在方台范围内,激烈的碰撞,白谣刀法多变,速度始终比张源岳快上一分,纵使她一直在躲,但目前来看,两人算是势均力敌。

    而张源岳每一次,岳冒着火焰的手掌拍上去时,都恰到好拍在白谣手中的长刀上,他面带兴奋,一招比一招凶猛,周身火焰温度更高。

    在台下之人看来,却觉仿佛每次都是张源岳自己故意拍在白谣的长刀上一样,这给人一种错觉,白谣每次皆被他抓住踪迹。

    台下,某些修士开始暗自嘀咕,或许这女修并不像他们想想中,那么厉害,莫非方才与于奕升比试时,她只是恰好有破解他术法的法门?因此才从于奕升那获得了一块玉石?

    而片刻后,身在台下的他们并不知道,此时的张源岳与他们有截然不同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己每一次进攻,皆仿佛被她预料到,而她早已准备,等着他自己撞上来。

    一开始,他只觉自己运气好,每次都没准确的打中白谣,但渐渐地,他发现时已至此,与白谣相比,自己灵力消耗巨大,而反观她,虽一直在防御,但灵力比自己多很多。

    他面色难看,发热的头脑渐渐清醒过来,越打越是心惊,她既然每次皆能准确的截住自己,那么恐怕速度不仅仅只是比自己快一分,定然还有很多余地。

    但事已至此,纵然他发现了白谣是在故意损耗自己的灵力,却也没有办法改变两人之间灵力上的差距。

    他面上一冷,她既然敢故意欺瞒他,那么就算拼上全部修为,他也要打败此人,至少如此,虽今日算是白来了,但也不至于赔上一块玉石。

    想到此处,他目光冷冷看着白谣,再次拍在她的刀刃上时,硬生生抗下这波冲撞力,不退反进,一把抓住她的刀刃。

    他手上被刀刃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他灵力鼓荡,周身腾起火焰。

    火焰沾染上他的鲜血,温度越发的高,随即,火焰顺着长刀,向上漫延。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看着张源岳的眼神发生一丝变化,想不到此人还有一丝血性,知道灵力的差距无法弥补,便要拼着受伤,也要击败自己。

    她观察过很多次张源岳的攻击手段,他厉害之处,便是对火焰的操控,且火焰温度高,只要破了他的火焰,便可战胜他。

    她心中一动,在他火焰的掩盖下,手中火耀幻化出的长刀,微不可查的轻轻亮了一下,火焰越发浓烈,但仅仅只是一瞬间,所有火焰完全熄灭。

    随即,她抽身后退,看着一脸不可置信口吐鲜血的张源岳,被对着台下修士,身体微微一弓,一副被他伤到的模样,实者,她眼睛轻轻动了下,挑衅的挑了下眉头。

    台下修士见到这一幕,一边猜测,这女修只撑不住了,恐怕很快便会落败,一边暗叹,自己看走了眼。

    而张源岳则半是不可置信,半是惊疑不定,他的火焰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直接熄灭,直接导致他受到反噬。

    这时,再看到白谣挑衅的眼神,顿时怒火中烧,双目通红,再次欺身上前,不出意外,这次他再次拍在了她的刀刃上。

    他心头发狠,火焰再次腾起,吐出一口鲜血,喷在火焰上,比之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目光紧盯火焰,这次让他发现了一丝不同,他的火焰不是熄灭了,而是仿佛被什么东西吸收了。

    他身体蹬蹬蹬退后几步,喷出一口鲜血,太阳穴疯狂跳动着,看着她手中的长刀,双拳紧握,面上神情变幻,最后冷哼一声,“道友好心机,是在下输了!”

    演武场观战的修士,神情一片惊疑,他们的目光在台上两人身上扫来扫去,张源岳方才不还占据上风?怎么这会突然便认输了?

    张源岳扔了块玉石给白谣,扫了眼台下修士的神情,心中冷笑,不是你们与她敌对,自然不知他的憋屈之处,他就不信,换他们上去,被她如此打法,不会如他这样感到憋屈!

    白谣接过玉石,心中一动,她还是小看了张源觉,却没想到此人倒是果断,及时止损,失了玉石是小事,如若反噬更加厉害,恐怕会得不偿失,影响之后几天的比试。

    她对张源岳轻轻一笑,“张道友对火焰操控之能,非我等可比,在下能胜过道友,实属侥幸!”

    张源岳本欲直接下台,听到她这话,深感羞辱,恼怒的看了她一眼,“什么实属侥幸,你醒了便是赢了,输了是在下技不如人,莫非道友还打算一直用这个借口不成?!”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下台,服下丹药后,却并未离开,仿佛真打算看看白谣是否接下来依旧如此,同时或许也想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而台下的修士相互看了一眼,只觉有些莫名,但看两人言语神情,皆心下猜测,看这意思,是这女修下了什么暗棋不成?可也没有发现她暗自做了手脚!

    白谣看着他有些固执的模样,心中微觉好笑,她只是客气一下,不然难道大肆宣扬自己多厉害?这不是她的性格,并且与她的计划相违背,她自然不会也不想这样做。

    她轻轻咳嗽几声,白着一张脸,看向方台下的修士,声音轻缓道,“还有哪位道友,愿与在下切磋一二?”

    场中化海中期修士,本就有所顾忌,见她这次又是步步为营,不费吹灰之力便赢了这样比试,更加不愿意上场。

    而其他修士听闻此话,也有些犹豫,但皆没有什么把握能打败她,说她有实力吧,可她又没有展现出来,可如若说是巧合,又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

    此时,张源岳已经恢复了些,看向台上的白谣,见她一副被自己伤到的样子,心中郁结,他根本没伤她好吗!

    这时,张源岳见终于有一个修士上台比试,目光在那修士身上转了一圈,心中竟隐隐有些兴奋。

    一盏茶的功夫,他见那修士如同自己般,满脸郁闷认输,灰溜溜的下台,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暗爽之感,总算不只有自己深受其害了。

    他抬头扫了眼再次受伤的白谣,虽不确定她真正伤势如何,但定然不是她表现出来的伤势颇重,他心中无语,又在装!

    紧接着,便是另一个修士上台,同样一盏茶左右的时间,便落败,而白谣浑身血污,只是那血是她的还是别人就不可而知了,不过,在其他修士看来,只觉她定然支撑不了多久了。

    之后接连两场。

    张源岳此时着实有些惊讶,她竟然一直赢到了现在,并且每次赢后,还真都说了一句实属侥幸,不仅如此,他发现每一场上台的修士,她竟然都识得。

    这时,他才发觉自己上场有多么的蠢,指不定这些人当时都在怎么笑自己,虽然他现在也觉得自己太蠢,但更多的却是恼怒自己,为何总是如此不动脑子,不事先想清楚,在做决定。

    白谣自然不知张源岳心中所想,她此时正在心中盘算,直到现在她已赢了六场,而截止今日,连续胜场最多的是八场。

    以她今日的表现,到此也差不多了,如若真的赢的次数太多,让他人对自己忌讳太深,之后的玉石恐怕获得的会更加困难。

    想到此处,她身体微微一晃,半佝着身体,喘息片刻,声音有些不稳,“哪位道友可愿上场切磋一二?”

    方台下的修士,此时见她如此,都不确定她是否真的重伤,前面几场,她皆是受伤的模样,但偏偏每一次,与她相对之人,皆会率先认输,而她获得胜利。

    以至于现在,他们见到此幕,都有些拿不准,现在她已深受重伤,正是好机会,此时上场,便可轻松得到一块玉石,可他们却在犹豫。

    张源岳此时也有些摸不准白谣的状态,但他能确定的一点是,无论她的状态如何,连续六场,她的灵力定然不多了,只是这个量不知还有多少。

    其实,白谣并不像他们所想那样,连续六场,她确实受了些伤。

    不过,灵力在她精准的控制下,还剩余三层,如若她想,她还可以再战几场,只是现在她不易引人注目。

    这时,演武场边缘一个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迅如惊雷砸在方台上,上下打量着白谣。

    台下修士见到这人,神情都是一变,他是何时来的!这修士名为李让,可人却不如他的名字那般,礼让为先,而是出手阴狠,且最为喜欢打碎他人的腿骨。

    要知道,对于修士来说,打碎腿骨这种伤,不算致命伤,但腿骨碎了,治疗修养起来却破耗时日,三个月绝对好不了,这是直接断了修士入阳月宗的希望!

    他们心中皆暗有一个猜测,如若不是演武场要求不可伤人性命,而阳月宗又有聂槐真人坐镇,恐怕,与他敌对之人,皆会被他打碎天灵盖。

    如此一来,他们皆开始为白谣感到惋惜,无论她实力究竟如何,对上李让也只有惨败,李让定会在她未开口认输之前,便打碎她的腿骨。

    白谣见李让落在台上,心中一惊,十分意外,他是何时来的?随即暗自皱眉,不等他动手,她面色惨白,眼神明亮,声音更加响亮,语速极快,“在下认输!”

    而此时,李让却已然出现在她面前,两人周围飓风汇聚,他手掌划出一道残影,朝她的腿骨拍去,听到她的认输之语,也只是目光一闪,没有一丝收手的架势,反而愈发加快了几分。

    白谣面上一冷,李让还真是名不虚传,与他的名字果然背道而驰,分明听到她的认输之话,却还是不停手。

    她眼睛眯起,火耀在方台上一点,挡在他的手掌前,身体跃入半空,被飓风吹的身体一偏,同时,咫尺天涯发动,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方台的边缘处,她身体踉跄一下,半跪在方台上。

    幸好她躲闪及时,咫尺天涯也发动成功,不然恐怕她无法如此轻易的躲开李让掌风的范围。

    她目光冰冷,看着收掌的李让,声音清亮,“在下已认输,李道友方才是未听清?还是对阳月宗所定之规有所不满?想与之较量一二?”

    李让不悦盯着她,面上阴沉,余光扫了眼聂槐真人,低声喝道,“无知小儿,你也配拿阳月宗来压我?你认输太慢,以在下实力自然未来得及收手!更何况,如若不是在下收了几分力道,你觉得你还能如此活蹦乱跳的胡言乱语?!”

    白谣眉头动了动,颠倒黑白,见聂槐真人无动于衷的模样,随手扔了块玉石给李让,声音清亮,“如此,还要谢李道友不杀之恩!”

    言罢,她轻轻一跃,跳下方台,而她所经之处,周围修士自动让出一条道开,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惊骇之色。

    李让如此做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聂槐真人却只是口头训斥了他几句,便作罢,这无疑更是让他焰气嚣张。

    而白谣是第一个从他手中逃脱之人,并且她还已经历六场比试,竟然还能躲开李让的掌风,他们自然惊讶骇然,至此,他们终于确定她绝不简单。

    李让面目阴沉,盯着白谣的身影,眼底杀机一闪而过,此时,自然无人敢上场,片刻后,李气息阴沉,面上难看,下了方台,消失在演武场。

    而这时的白谣已然回到客栈中,摊开手中赢来的五块玉石,另一手摸着自己本来那一块,想起李让阴沉的目光。

    她的面上一冷,好一个李让,如此他是不会放过自己了,既然如此,她还需早做准备才行。

第158章 最后一块

    不过,就是如此,在这罗元城内,李让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无法实施,再则,他玉石近几日应该便能到二十块,之后会直接去阳月宗,倒也不用太过担忧。

    白谣收好玉石,垂眸思索,今日御心没有发作,纵使场内修士情绪波动再多,她也没有进入那种状态,或许是因为她在场上比试,注意力十分集中,因此才会如此。

    这几日再观察一阵,应该便能确定是不是这个原因,她脑海中划过各种想法,最后叹了一口气,盘膝修炼。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白谣基本白日便在演武场,找准机会,便会上场,闲暇时刻,便在场下,看他们比试,渐渐摸清了御心的规律,果然发现是与自己的状态有关。

    转眼间,时间过去了一个月,此时,白谣手中的玉石已经积累到了十九块,再有一块,便可达到二十块。

    只是至今为止,拥有玉石的人便越来越少,此时,方台上,是两个化海初期修士在比试,一名女修,一名男修。

    那女修近些时日较为出名,她于五日前出现在演武场,之前从未有人见过她,但她功法术法奇异,短短时间内,便已胜了十四五场比试。

    两人虽未在台上碰到过,但白谣在此已经观察了她许久,她的武器是一把软鞭,但某些时刻却又可以如同利刃般,坚硬难以摧毁,甚是厉害。

    且她体内灵力竟然比大多化海初期修士多出许多,甚至在白谣看来,她的灵力比自己还要多。

    她自己的灵力其实与大多数修士相差无几,能比他人多出些,皆因她对灵力的把控,控制精细准确,不浪费一丝一毫。

    但这女修却不同,她的灵力使出来皆是大开大合,并未刻意控制灵力,使用灵力时,也颇为随心所欲,但她的灵力却如同大海般,深不见底,让人不知她的极限。

    白谣正看着那女修,兀自思索,这时便见与她敌对之人,败下阵来,黯然下场,而那女修气势惊人,立在台上,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然而,此时场内大多数剩余者皆是化海初期修士,见她气势惊人,自然不会下场,寥寥一两个化海中期修士,此时也没有丝毫下场的意味。

    就在白谣认为她会下台来,自己好把握机会上场时,那女修突然面带讥讽的笑了一下,“偌大的罗元城,现在竟是无人敢上场了吗?你们未免也太过谨小慎微了,一个个的唯恐损害了自己些微灵力,修真者若连这点骨气都没有,何谈大道!”

    演武场的修士顿时神情一怔,随即或是愤怒,或是惊讶,或是不屑,低声议论纷纷,时不时的抬头看她。

    这时,一个声音从台下响起,“道友,纵使你修为天赋惊人,但做人还是要谨言慎行,说不得哪日你便会为此付出代价,失了性命,届时,才是真的后悔已晚。”

    有人出头,其他修士也对她的言语不满,自然纷纷附和。

    “这位道友所言不虚,道友,大道之行,并非只有一往无前这一条路,审时度势,知难而退,保留实力,也是一条道路。”

    “对,你未免也太过霸道,非得所有人皆与你一样,才能悟得大道不成?”

    “演武场自有阳月宗立下的规矩,道友,此时既然无人上场,时辰一到,道友遵守规矩便是,又何必如此作态!”

    “这人,在下可关注了有段时间了,她天赋资质确实都不错,且短短五日内,玉石恐怕已经有十几块了,现在如此这般,怕是想激怒我们,好让我们上场,多获得些灵石才对!”

    “你这么说,确实有理,只是上不上场,我们自有判断,何须你来教?再则,就算是教,也轮不到你来,还真觉得自己化海初期的修为,天下无敌不成?!”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莫不是做了那井底之蛙,便真觉得是自己是只蛙?”

    场内修士,皆听到如此这般的言论,在听到这最后一句时,忍不住纷纷抿嘴,嘲笑声不断响起。

    白谣站在不远处,耳边到处充斥着他们的声音,看着那个被众人指责的女修,发现她并未有丝毫情绪波动,听了这些言论,也如同未听见般,面上依旧是讥讽的笑容。

    这女修倒是有趣,虽说她面上如此不屑,口出之语也十分令人感到不悦,但白谣隐约察觉到她内心深处还隐藏了一丝不耐以及无趣。

    那女修待他们的声音平息了些,面上依旧带着讥讽的笑,“怕就是怕,有什么不可承认的,说穿了你们心里的想法,就这么让你们恼火吗?”

    她的话语刚落,场下修士的情绪居然开始激动起来,纷纷声讨她,一个个眼睛微红。

    其中部分修士则神情古怪的看着身边的人,像是不太明白为何突然之间这些修士竟变的与以往不同。

    白谣皱眉,神情带着疑惑的看着这些修士,这时,她识海图案,轻轻一动,她的目光便变的有些迷离起来,神情也开始恍惚,但幸而她已对这种情况十分熟悉,在那一瞬间,保持住自己的一部分清明。

    看着被那女修调动起情绪的修士,在看看那女修,惊讶的发展此时的她竟然没有一丝情绪外泄,一个模糊念头从白谣脑海中划过。

    或许先前的一个修士说对了,她确实是故意如此,只不过,他们没有发现虽然如此,但是他们此时还是被调动了情绪。

    并且这种调动无声无息,他们也没有发现,这等言论,放在平日,他们定然不会理论,就算心中不忿,也不会如此时般,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白谣心中微微一惊,她现在的做法,竟然与御心有类似之处,皆是可调动他人的情绪的术法。

    只是不知她是如何发动,并且自己好像并未受到影响,也许是因为御心的原因,因此自己才没有被影响到。

    这时,一个情绪不稳的化海初期修士,突然跃上方台,愤怒的看着那女修,咬牙切齿道,“在下前来讨教,好让道友知晓,此间并未自你一人!”

    台下修士见此,皆兴奋起来,言语间纷纷助威他。

    那女修扫了眼台下之人,眉眼弯了一下,语气却甚为平淡,“你不错,倒是有些骨气!”

    可惜上场这修士,本就情绪不稳,心境也有破绽,很快便被打败!他面露难堪,扔给她一块玉石,跳下方台。

    方台下方之人见此,皆露出遗憾的神情。

    那女修立于台上,心情有些愉悦,但言语更加讥讽,丝毫不留情,“说你们怕,还不信,一个个畏畏缩缩,都指望指望的他人不成,你们这些人,还什么修真,干脆也让他人帮忙修算了。”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冷声道,“还有谁敢上场!”

    白谣目光落在那女修身上,看着她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情绪外泄,心中颇有些在意,生出一种,想再看清楚点的强烈想法。

    渐渐地,她越来越清晰的看清那女修身上,但就算此时,那女修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外泄,就在她想再深入一些时。

    这时,她心中突然一惊,挣脱出那种状态,看着几乎近在咫尺,用奇怪眼神看着自己的女修,面上抽动,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方台上。

    她眼睛微微睁大,心中一沉,这女修身上古怪的很,自从她发现需要自己意志坚定后,纵使她再遇到这种状态,也会及时发现,挣脱出来,这次居然没有察觉到一点异样。

    她身子退后几步,眼珠转了一下,想起方才离她那么近,但她却又未躲,面色微红,有些尴尬道,“道友,在下并非有意冒犯,还望道友不要介意。”

    “无妨。”那女修拜了拜手,但是一点都未放在心上,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染上了一分趣味。

    白谣抿了抿唇,她实在没有想到还会发生这种情况,虽这女修不是她预定中的比试修士,但她现在依然身在台上,那便唯有一战,胜了,她的玉石便也够了。

    想到这,她扫了眼台下眼神古怪的众修士,看着那女修,拱手认真道,“在下白谣,不知道友名讳?”

    那女修眉头动了动,依旧看着她,面上露出一丝笑意,“你倒是第一个问出此话之人,既然如此,那便告诉你好了,秦思窈。”

    白谣听闻她的话,心中摇头,你是一直没有给人机会问,便直接打起来了,不过,秦思窈这名字甚为陌生,果然,她应该是近些时日才来到罗元城附近。

    她面带笑容,目光牢牢看着秦思窈道,“秦道友,请!”

    秦思窈自无废话,眼珠一动,软鞭凭空而现,声势浩大,卷挟着阵阵破空声,呼啸而至。

    白谣受持火耀,身影一动,消失在原地,出现在秦思窈的背后,长刀斜斜插入。

    而秦思窈的软鞭落空,抽打在地面,反弹而至,挡住白谣的长刀。

    白谣目光一暗,在火耀与软鞭想触的刹那,灵力腾然运转,软鞭瞬间被火耀腾起的火焰点燃。

    秦思窈眉头一动,软鞭瞬间转换形态,变的僵硬无比,火焰也随之熄灭,但纵然如此,她的软鞭上还是残留了一丝被烧灼的痕迹。

    她面上一惊,自从她获得这软鞭,还是第一次被他人留下痕迹,她目光落在白谣的长刀上,眼底闪过冷芒。

    灵力泗溢,流入软鞭,软鞭瞬间光芒大盛,方台上,到处充斥着软鞭的残影,声势浩大,齐齐抽向白谣。

    白谣心中一沉,她这几日也见过秦思窈使用此手段,也曾经设想过如若是自己,出了刀阵,可还有破除这满天残影的方法,但时至今日,她还未有破解之法。

    只是如若使用刀阵,恐怕也不能完全破除这些残影,而刀阵是她最后的手段,可如若不使用刀阵,她觉得无法取胜。

    她咬牙,罢了,如今玉石只差一块,有了这一块,她也没必要在此在继续待下去,如今尽快入阳月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抬起手中火耀,横于眼前,目光直视前方,火耀发出阵阵嗡鸣声。

    而此时,秦思窈满天的残影已至,呼吸间,一把冲天的巨刀,冲破残影,把周围残影席卷一空,而巨大散发出极强的威压。

    台下修士,很多人皆见过白谣,此时见她使出刀阵,面上皆是一惊,面上浮现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他们本以为她纵然再厉害,对上秦思窈的软鞭残影恐怕也没有什么破解之法,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有未使出的手段。

    秦思窈目光一凝,周身压力顿增,看着面前突现的巨刀,面上紧绷,她的软鞭上瞬间腾起紫气。

    紫气汇聚,越来越浓郁,她腾空而起,身影隐入半空中,面若寒霜,高高举起手中的软鞭,向巨刀抽取,但她动作缓慢,仿佛抽鞭对此时的她还说十分吃力。

    台下修士见此,更是惊讶,本以为白谣已经很让他们吃惊了,没想到秦思窈居然也有未使出的手段。

    白谣眼睛微眯,心中闪过一丝骇然,这紫气虽只是包裹软鞭,并未有多少,但她直面秦思窈,自然比台下修士感触更深,这紫气竟然给她带来了一丝极度危险之感。

    她心中发紧,紫气!这从未见过之气,居然具含如此强大的力量,如此一来,刀阵未必可完全抵挡,

    也是在这时,带着紫气的软鞭快速闪电,抽在斩下的巨刀上,两两相触,空间一阵扭曲,紫气与巨刀相互纠缠摩擦,逐渐抵消。

    白谣瞳孔一颤,握着火耀的手微微颤抖,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软鞭上,脑海中腾然划过一个想法。

    方才火耀腾起火焰之时,对秦思窈手中的软鞭,留下了一些痕迹,如果刀阵与火耀的火焰可以结合,秦思窈对她的软鞭甚为看重,必定不会任由软鞭损毁,这样一来,自然可破。

    只是她心中略有迟疑,她对于火耀火焰的研究,也只停留在初级阶段,完全没有把握,可以施展成功。

第159章 二十一

    如此下去,刀阵恐怕无法抵御,白谣浑身颤抖,在紫气的极度危险的压迫下,双目通红。

    绝不可让紫气压下来,虽此处有聂槐真人坐镇,可这紫气压下来,她性命虽无忧,但绝对会受重伤。

    咔嚓咔嚓声响起,无数的刀气,被紫气碾压,震碎,她双手青筋暴起,拼命抵御,但还是被压,向后退了几步。

    她目光紧紧盯着不断靠近的紫气软鞭,眼神异常明亮,灵力鼓动,疯狂运转,火耀火焰燃起,巨刀渐渐染上一丝火光。

    她双手持火耀,鼓动全身力量,向下劈,心中疯狂呐喊,破!破!破!

    在某一个奇异的瞬间,巨刀猛然腾起明亮的火焰,巨刀气势一变,霸道的气势更重了几分,滋滋啦啦的声音响起,紫气被火焰灼热,猛然一缩。

    台下修士震惊于刀阵与紫气相争的阵仗,此时一见,更加震惊,在那火焰下,紫气竟然缩了一下。

    可想而知,那火焰定然不俗,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到了如此地步,白谣竟然还有未使出的手段。

    秦思窈瞳孔巨震,看着那火耀,面色一白,丝毫不退让,迎着巨刀,紫气向前逼近一分,然而那火焰不知是何种火焰,紫气居然渐渐被消磨。

    褐色的软鞭被火焰的温度燎到,瞬间变的焦黑,她目光一顿,面上划过一丝心疼,眉头皱起,冷哼一声。

    她猛然撤回软鞭,面色骤然一白,嘴角鲜血流出,身体向后退了七八步,半跪在地上。

    巨刀在前,她不躲不闪,只是面上憋屈,看着白谣咬牙切齿开口,“我认输。”

    台下修士有些莫名,为何秦思窈突然认输?看二人相争的趋势,她并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纵然紫气略逊色于火焰,但秦思窈灵力深不见底,到最后,还不一定是谁会赢!

    白谣面上一怔,眼底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她猜对了,方才火耀腾起火焰之时,对秦思窈手中的软鞭,留下了一些痕迹。

    当时,见她神情讶异,猜测她对软鞭甚为看重,便尝试火耀的火焰与刀阵融合,而秦思窈必定不会任由软鞭损毁,这样一来,自然可破。

    只是她本来没有什么把握,片段时间,她便已生出这种想法,但她身在罗元城,自然无法做出太大的动静。

    而她对于火耀火焰的研究,也只停留在初级阶段,却没想到,此次居然直接施展成功了。

    现下秦思窈已认输,白谣眼睛微微睁大,想散开刀阵,却发现染上火焰的刀阵,根本不受控制,纵然她努力控制,却也只是让它停顿了一下。

    眼看巨刀便要自秦思窈头顶,把她劈成两半,聂槐真人突然突然睁开眼睛,手指结印,整个方台一亮一暗,顷刻间,巨刀消散。

    他看着方台内的两人,目光一闪,这两人倒是不错,无论心性资质都不错,只是可惜,他轻叹一声,闭上眼睛。

    白谣惊讶于刀阵居然直接散开,这方台的阵法恐怕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不少。

    还有...聂槐真人不愧为真人,纵然这阵法再过厉害,但也要依仗于控制阵法之人,才能发挥出它全部的力量。

    秦思窈见燃着火焰的巨刀消散,不甘的看了白谣一眼,扔给她一块玉石。

    这时,她心中一动,直直看着白谣,眼底幽光闪过,“道友好生厉害,思窈竟不知天底下竟然还有这般厉害的法器,道友可否告知在下,你那长刀是在何处得来?”

    白谣眼睛微微一动,这是在暗指自己兵器厉害,因此才胜了她?她目光一顿,扫过台下神色各异的修士。

    不对,秦思窈还真是好心机,一句话,便把这些本对刀阵与紫气十分好奇的修士注意力,拉到她的武器上。

    她眉头轻轻一动,笑着道,“秦道友过奖了,区区一把刀而已,不值一提,倒是道友那紫气,着实令人好奇,之前竟从未见过此种气息。”

    秦思窈眼眸一暗,“道友没见过的多了,自己孤陋寡闻,可不要怪别人噢!不过,道友倒是要小心,你现在灵力恐怕已经不多了吧?”

    言罢,她看了眼白谣,朗声长笑,转身跳下方台。

    两人言语间皆暗藏玄机,台下修士也不是傻子,这两人互相拆台,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们根本无法分辨。

    至于秦思窈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在暗自白谣灵力不多,让他们把握机会上场,去打败她。

    可此事虽确实有可能,但刚刚这二人皆使出了威力巨大的招式,他们心有余悸,自然踟躇。

    不过,不知是何原因,或许某些人抱有侥幸心理,又或者方才秦思窈做了什么,总之,场内只是安静了片刻,便有一个修士上场与白谣比试。

    白谣目光沉了沉,秦思窈说的没错,她确实灵力不多,火耀腾起火焰本就会消耗巨大的灵力,并且此次她不仅只使火耀腾起火焰,还要使两者结合。

    而方才她又是第一次使两者结合,对灵力根本没有把控,消耗的灵力便更多了,现在她体内也仅仅只余一成灵力。

    她面上一寒,不过纵然如此,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修士便可打败的,只是这样一来,她恐怕会受些伤,本来预计前去阳月宗的时间,也要推迟。

    她抬眸看上台的这修士,心中思索,这些秦思窈想来也知道,只是心中终有不快,故意给她找些麻烦,让她受些伤罢了。

    她目光一冷,没有言语,灵识锁定那双手结印,做防御状的男修,周身气势直接攀至顶峰,长刀横于眼前,衣衫无风而动。

    那男修被她的气势一震,面上惊慌,想起方才她所施展的刀阵便是此等姿态,便更加慌乱,没想到,她灵力消耗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再次施展。

    他浑身仿佛承受着千钧之力,身体卡巴卡巴的直响,这时,他才发觉,纵然他在台下感觉到两人招式术法的强大,但真正直面时,才知其中压力惊险。

    空中巨刀渐渐显现,霸道的气息直接压在他的心口,他面色一白,只觉自己根本无力抗衡。

    这时,他又见白谣眼中冰冷的杀意一闪而过,纵然知道聂槐真人在,不会有事,但还是心神一乱,口不择言道,“我认输,道友手下留情!”

    白谣眉头一挑,面上的冷意缓和了些,还未汇聚的刀阵直接于半空消散,看来秦思窈确实会使用操控情绪之术。

    这人便是被影响的,只是她恐怕没有想到,如此轻易被影响之人,心性太差,不仅会被她影响,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易影响他。

    她其实并没有能力以一成灵力来施展出刀阵,如此,只是想试探一下,验证自己的猜测。

    却没想到此人心性如此差,她看了那男修一眼,好像她没怎么在台上见过他,也不知他是怎么留到现在,还未被淘汰!

    那男修见白谣气势散去,松了口气,迟疑的看了她一眼,嘴唇蠕动,欲哭无泪道,“道友,能否放过在下一马,这是我好不容易才赢来的一块玉石...”

    白谣目光一凝,有些啼笑皆非,意有所指道,“放不放过你,这...在下说了可不算!”

    那男修面上一垮,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不舍的看了看手中玉石,一咬牙,闭眼扔给白谣,转身下场。

    秦思窈并未直接离开,见到这一幕,面上神情冷凝一瞬,眉头皱起,有些意外白谣会选择这样的做法,竟然以势震压他不稳的心神,逼这男修认输。

    她深深看了眼白谣,眼珠微转,转身便离开了演武场。

    台下修士则是惊疑不定看着白谣,本就犹豫不定,现下更加摸不准她是否还有一战的实力,故而皆踟躇不前。

    一盏茶的功夫,无人上场,白谣跳下方台,眼底浮上一丝笑意,二十块玉石,终于够了,不仅如此,现在还多了一块。

    她在人群中穿梭前进,周围修士一见到她便立刻避开,给她腾出一条道。

    她也不觉得稀奇,退灾避祸本是人之常情,今日如若是她,她也会选择如此做法,她脚步轻快,很快离开了演武场。

    刚离开演武场,她脚步一顿,立刻警惕起来,有人靠近自己,她向侧方移了几步,侧头看去,随即眉头微微一动,“谢行?”

    谢行眨巴了下眼睛,笑嘻嘻道,“恭喜前辈,贺喜前辈,二十块玉石到手,可如愿入阳月宗。”

    白谣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没有言语,转身向客栈的方向走去。

    谢行见此,面上一怔,快速追了几步,来到她身侧,“前辈为何如此冷淡,可是晚辈何处惹了前辈?前辈一句话,晚辈定然改了!”

    白谣脚步微微一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敏锐察觉他有些紧张,轻笑了下道,“有事说事,哪来这么多废话!”

    谢行眼珠子转了一下,左右看了下,“前辈,晚辈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看前辈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心中欢喜罢了。”

    白谣眉头轻轻动了动,不愿与他浪费口舌,大步向前走去,却没想到,她已回到客栈,谢行居然还跟着自己。

    她撇了眼谢行,这是真有话说,她面上轻轻一动,“罢了,你跟我来。”

    谢行眼睛一亮,立刻跟上她,他们回到白谣的房间内,一坐一立。

    白谣好整以暇的坐在床沿,看着谢行,“说吧,跟着我是有何要事?”

    谢行没有立刻回答,左看右看,来到客栈门口,放置一块阵盘,以灵力启动后,转头嬉皮笑脸道,“前辈,其实也不是什么要事。”

    白谣略带冰冷的目光扫过门口的阵盘,落在他的身上,没有言语。

    谢行身上一寒,暗自骂了自己一句,这习惯可真是要改一下,平日嬉皮笑脸惯了,竟忘了这白谣简直就是专门来克自己的。

    他神色一正,神情颇为笃定,“前辈,确实不是何要事,晚辈只是想与前辈做个交易罢了,前辈可有兴趣?”

    白谣心中一动,交易,谢行底气倒不是不小,这是认定自己不会拒绝,不过,他一个炼气修士,何以认为自己可以拿出让自己意动的东西来?

    如此,她倒确实来了几分兴趣,谢行如此神秘谨慎,还专门于门口处放置了隔绝声息的阵盘。

    她眉头一动,“那你便说来听听。”

    谢行眼睛一亮,小心翼翼道,“前辈,可听闻过雪凝丹?”

    白谣面上一怔,雪凝丹?她还真听说过,这雪凝丹据说可增加化海修士修为,而且不仅服用不限制次数,服用后还对日后修行没有一丝影响。

    只是这雪凝丹在百年前便已无法炼制,据说是因为炼制雪凝丹的一味灵草已绝迹,而又没有其他替代之物,因此现如今,很少会有修士见过雪凝丹。

    她目光微微一凝,狐疑的看着谢行道,“怎么?你有雪凝丹?”

    谢行眼神清亮,点头道,“前辈果然感兴趣,晚辈这里有个渠道,可以换得雪凝丹!”

    白谣抬眸看他,“是吗?炼制雪凝丹的一味灵草早已绝迹,你那雪凝丹是从何而来?”

    谢行仿佛早知她有此一问,立刻道,“前辈放心,晚辈绝不敢欺瞒前辈,这雪凝丹绝属正品,是某位前辈偶有机缘,从一座洞府内寻得。”

    白谣眉头一动,“既然如此,你口中的雪凝丹,恐怕用灵石无法换来,那么他想要的是什么?”

    谢行心中微微一惊,连忙道,“前辈果然厉害,那位前辈确实不需要灵石,他只需要的是...诶?”

    他突然停顿,视线聚在白谣手中上下抛着的玉石,嘴唇张了张。

    白谣见此,微微一笑,“看来确实是玉石,原来你口中那个前辈需要这玉石!”

    她在见到谢行时,心中便觉奇怪,这段时间,她在演武场也不是没有见过他,但以往每次他见到自己,都恨不得躲起来,真以为自己没发现?

    但这次,他却主动靠近,并且还有胆子跟着她来到客栈,那么必定是她身上有他所在意之处或者在意之物。

第160章 离开

    白谣细想这些时日所发生之事,今日与之昨日不同一处,便是她手中的玉石够二十块了,不仅如此,甚至还多了一块。

    如此,她心中便有猜测,他来找自己,不是因为前去阳月宗之事,便与玉石脱不了干系,并且谢行先前便说不愿入阳月宗,如此一来,她便猜测与玉石有关。

    再后来,他又提及交易以及雪凝丹,她心中便确定他的目的,定是她手中多出的那一块玉石。

    而之所以,他以前不来寻自己,自然是因为知道她手中不够二十块,就算他来了,也无用。

    谢行眼睛转了下,笑道,“前辈果然厉害,晚辈还未说出口,前辈便知晚辈的来意,那么,前辈对这桩交易可感兴趣?”

    白谣手支着自己的下巴,淡淡道,“雪凝丹,确实有些意思,不过,对我来说用处却不大!”

    谢行本笃定的神情一下僵在脸上,看了眼白谣,嘴唇动了动,惊讶道,“前辈,那可是雪凝丹,可增加修为,前辈你...”

    白谣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眼睛微眯。

    谢行在她的注视下,顿了一下,面上轻轻一抽,“晚辈这不是也在为前辈着想,有了这等好事,第一个便想起了前辈,不过,前辈既然不需要,那便当晚辈未曾说过此言。”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谢行还真是谎话连篇,如若她这里不是多了一块玉石,他怎么可能会来找自己。

    她看了他片刻,终是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你这份心意,我自会牢牢记入心底!”

    谢行抿了抿唇,偷偷看了她一眼,却瞧不出什么,犹犹豫豫道,“既然如此,前辈,晚辈告辞?”

    白谣轻轻点了下头,闭目不再理会他。

    谢行见此也不意外,转身收起阵盘,最后看了她一眼,面上神情莫名,随即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的房间。

    白谣在他离开后,睁开眼睛,思绪有些飘忽,以玉石来换,看来终究有些安耐不住之人,想了这种办法入阳月宗。

    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是,这种事情被阳月宗发现后,岂不是自掘坟墓?

    更何况,仅是化海修士,哪有这样的胆子,敢做如此欺瞒阳月宗之事?

    她眉头皱起,思索良久,或许是她想错了?玉石或许有其他的作用?

    而她之所以没有同意谢行的交易,一部分原因,便也是顾虑此事,她只是要去岭南罢了,有些事情能不沾染还是不沾染的好。

    另一部分原因,她确实不需要雪凝丹,吴鹰那里的冰晶,她这里还有很多,因此,怎么想,她都没有必要去冒险。

    她伸手一挥,二十一块玉石便漂浮在半空中,她随手拿起一块玉石,仔细端详片刻,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良久,她叹了口气,罢了,这些待她到了阳月宗,一切自有分晓,现在她还是以提升实力为最主要的目标。

    本来,她想获得玉石后,直接前去阳月宗,好寻找阵法,现在看来,阳月宗内不知会有何种危险,无论如何,还是保命要紧。

    她收好玉石,看着南边的方向,取出冰晶,闭目开始修炼。

    时间流逝,很快还有三日,便到了阳月宗设下比试的期限。

    此时,白谣身在客栈中,静静调息修养,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罗元城附近活动。

    有时间便会前去灵雾,狩猎灵惑,练习身法咫尺天涯,现在她能准确的踏出三步,不中断。

    破虚术,近来也有些成效,现在她能连续使出七环,可惜的是,在她达到七环后,努力了这么久,却怎么也无法再近一步。

    偶尔,她也会在灵雾中练习刀法,现在对于她来说,刀法练习并不难,或许是她练习的刀法越来越多。

    在练习这些时,纵然刀法间,有些微的不同,但上手十分快,上次季宁澜给她的刀法,还有之后她自己寻来的刀法,共十种,也只是在短短的时间,她便已经熟练。

    不过,她对于御心的研究,倒是慢了下来,虽说演武场还是日日有人比试,但拥有玉石的修士,早已不多,并且比试之人大多又不如先前的那些修士,自然看的人也不是那么多。

    再加之,她还要分出些时间前往灵雾,更加没有时间去演武场,因此御心倒是没有什么提升。

    她暗自摇了摇头,罢了,有些事情急不来,尤其是术法之类,讲究循序渐进,现在只怕是还未到时机。

    咚咚咚,连续三声的敲门声响起。

    白谣抬头看向门口,朗声道,“季道友,进来吧。”

    季宁澜开门而入,白谣看着他,微微怔神,一段时间未见,他的气场倒是愈发冷冽了。

    季宁澜几步跨作一步,坐在桌旁,拱手道,“劳烦白道友在此多待。”

    白谣摇了摇头,迟疑了下道,“季道友,无需如此客气,在下也是刚回到客栈,这不还没一会,你便来了,吴鹰的法器,可恢复好了?”

    季宁澜面上浮现喜色,但同时又夹杂着紧张道,“白道友对,黑旗已修复好,只是受在下修为限制,无法驱动,还需道友相助。”

    说着,他便抬手一翻,一个黑色小旗显露出来,飘向白谣。

    白谣自然不会拒绝,季宁澜先前便提过这件时,而她偶尔回一次罗元城,部分原因也是为此。

    她手一抬,仔细端详片刻,那时在她手中无比残破的黑旗,此时,虽光芒依旧暗淡,但却不再如那时,残破的几乎不成样子。

    她手指轻轻在黑旗上滑动,阴凉的触感随之传来,季宁澜倒是有些本事,法器竟然都能寻到渠道修复好,这些年,他在罗元城果然不是白待了这么久。

    她手指灵力骤然汇聚,融入黑旗,同时灵识探入黑旗,小心翼翼的探寻着,这黑旗果然不俗,她灵识仅仅是刚探入,便感觉被阴冷的气息包裹。

    一盏茶的功夫,季宁澜一直神情紧张的看着白谣。

    这时,白谣终于睁开眼睛,看着手中散发着些微灵光的黑旗,轻轻松了口气,黑旗还是有些残破,不过总算被她留下烙印,祭炼成功了。

    她抬头看着眼中满是希意的季宁澜,笑着点点头。

    季宁澜立刻松了口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手中的黑旗。

    白谣凝神定气,含着灵力的手指,用力拍了一下黑旗,黑旗凭空漂浮在空中,她双手结印,一道道灵力打在黑旗上。

    黑旗剧烈颤抖着,猛然展开一角,在白谣灵力的加持下,舒展开来,一股阴寒之气随之而来。

    她目光一凝,灵识探入其内,黑旗也随之颤抖,片刻后,黑旗黑芒大盛,一团黑雾闪过,黑旗随即闭合。

    那黑雾漂浮在半空中,茫然的上下动了动。

    季宁澜眼睛睁大,屏息凝神,紧抿嘴唇,盯着那团黑雾。

    白谣目光划过季宁澜与黑雾,心中一叹,只怕季宁澜要失望了,她双手结印,一道幽光落在那黑雾上,黑雾渐渐散去,显露其内的真容。

    呼吸间,一个半透明的身影飘在半空中,面容与季宁澜有六七分的相似,尤其是那双清澈的双目,只是那双目,现在却带痛苦,且神情呆滞,愣愣的看着白谣。

    季宁澜见到那身影后,面上暗藏激动无措,嘴唇开开合合,终于开口,“小菡?小菡...小菡,是哥哥,哥哥来接你了...”

    小菡残缺的魂魄飘在控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呆呆的看着白谣。

    季宁澜看着一动不动的小菡,面上流露出一丝痛苦以及埋藏极深的期盼,手指紧握,颤抖着喊着她的名字。

    片刻后,他目光黯淡下来,像是终于明白过来,跌坐在凳子上,神情落寞。

    白谣见此,心中又是一叹,有些不忍,犹豫了一下,看着季宁澜道,“季道友,这些年来,小菡一直待在黑旗内,导致她魂魄残缺,没有神智,自然不认得你,你...”

    季宁澜抬头盯着小菡,面色惨白,不言不语,颤抖着手想要触碰她,却最终停在半空中,不敢触碰。

    他面色变幻,转头看向白谣,“白道友,真的没有办法救救小菡了吗?”

    白谣面带不忍,但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季道友,她的魂魄大多皆已散去,残留的这些也只是保留了她的模样,而没有一丝灵智,季道友,生死有命,小菡今生受此磨难,来生必定不会如此,放她离开吧。”

    季宁澜垂着头,眼底满是痛苦。

    白谣看着他,却不知此时应该说着什么,纵使她理解季宁澜的痛苦,但终究无法感同身受,也不知如何去安慰他。

    一盏茶后,季宁澜突然抬头,面上依旧惨白,他伸手取出一个小瓶,留恋的看了眼小菡,口中阵阵有词,小瓶一亮,小菡的残魂便被吸入小瓶内。

    他身体僵硬良久,闭了闭眼,眼底的痛恨,顷刻间隐入,他抬头看白谣,“白道友,多谢。”

    白谣摇了摇头,“季道友,无需如此,你既是我的好友,帮你是应当的!”

    季宁澜听闻此话,顿了顿,神情有一瞬的柔和,他轻轻点点头,“白道友,今日便准备前去阳月宗?”

    白谣仔细看了看他的神情,点点头,“是啊,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是时候去阳月宗了。”

    季宁澜面带愧疚道,“都是在下耽搁了道友,如果不是为了小菡...道友早已在阳月宗了...”

    白谣摇了摇头,“季道友,在下留下自然有留下的道理,小菡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你不必如此介怀,再则,你看,我这不还又得了一件法器?还要多谢你修复好了这法器!此行前去阳月宗,也多了分依仗。”

    季宁澜愣了愣,摇头笑着,目光柔和的扫过手中小瓶,可如果不是白谣,他可能连再见到小菡的机会都没有。

    白谣拍了拍他的肩膀,翻出一个储物袋,“季道友,这是此次的晶丹,不过,这次过后,我恐怕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这些晶丹便全送于你,这段时间,可多亏了你,我才赚了不少灵石,真是帮了我大忙!”

    季宁澜眉头动了动,接过储物袋,也未多说什么,只是取出两个储物袋,递给白谣,“这其中一个是上次换来的灵石,至于另一个,你这一去,不知日后还有没有相见之日,这些全当我的一些心意。”

    白谣看着手中的两个储物袋,神情一怔,嘴唇动了动,欲开口,却最终咽了下去,只道,“季道友,多谢。”

    季宁澜笑了笑,认真的看着她,缓缓开口,“白道友,愿你得偿所愿,可顺利前往岭南!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白谣点点头,笑着回道,“承道友吉,后会有期!”

    季宁澜深深看了她一眼,清澈的眼眸轻轻晃动,随即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白谣看着他的背影,垂下眼眸,伸手一抓,黑旗落在她的手中,这黑旗虽现在算是可以驱动了,但以这残破的样子,估计也只能再使用两次,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她手一翻,收黑旗入红绳内,灵识探入季宁澜给她的另一个储物袋中,看着里面几件物品,灵识划过一瓶白玉药瓶,目光一闪,月华丹?

    这是化海期才会用到的恢复灵力的丹药,季宁澜真是有心了。

    而另外几件物品,一个防御阵盘,她灵识划过,目光暖意闪过,这是他自己炼制的,看着复杂的阵纹,想必是耗费良久,才炼制而成。

    另外两样物品,是两枚玉简,一个玉简内,是关于阵法阵纹的讲解及心得,而另一个玉简内则是四种刀法。

    她目光瞬间柔和下来,这些无一不需要花费灵石精力时间,纵然他根本不知自己为何前往岭南,却依旧准备了这么东西。

    她看着这些东西,漆黑的目光闪动,季宁澜,多谢,随即她手一翻,收好这些东西,目光一定,站起身来,如此,是时候前去阳月宗了。

    她一路走出客栈,走出罗元城,目光沉静,身影洒脱,没有一丝留恋。

    她站在城门口,最后看了眼城门上的罗元城三字,抬手扔出火耀,脚踏在其上。

    一道虹光划过天际,隐入天边。

第161章 白藏谷

    三日后。

    一处荒烟野蔓之地,天际一道流光划过,落于这荒芜之地。

    光芒散去,显露真容,来人一袭红衣,正是白谣。

    她皱眉看着周围的环境,眼底划过疑惑,再次确认了一番位置,确实是这里没错,这里便是阳月宗的宗门之地。

    可这里荒芜匮乏,灵力稀薄,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宗门开山会选择之处。

    她在附近转了一阵,一路走走停停,神情犹疑不定,有阵法?因此才会显露此等模样?

    她抿了抿唇,伸手取出二十块玉石,一阵灵力波动,二十块玉石光芒大盛,随即玉石一暗。

    她眼前一花,呼吸间,周围便变了模样,虽光线还是暗沉,但周围花团锦簇,姹紫嫣红,色彩缤纷,晃的人眼前一片晕眩。

    她面上一怔,收回空中的玉石,目光扫过周围环境,只觉丝丝花香之气,萦绕在鼻间。

    她眉头轻轻一动,眼底满是惊疑,果然是阵法,这里才是真正的阳月宗所在之地?这差别未免也太大了些。

    这时,一个略显沙哑的女声响起,“你是何人?”

    白谣心中一跳,这里居然有人,并且自己竟未察觉到这人的气息!

    她遁声望去,一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树木上,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由上自下俯视着她。

    白谣心中一动,察觉她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恭敬拱手道,“前辈,晚辈白谣,于罗元城比试获得二十块玉石,现前来拜入师门!”

    那女子眉头动了动,想起什么般,面上快速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哦?倒是确有此事,只是为何你来的如此晚?”

    白谣正待开口,便听她声音带着不耐又加了一句,“罢了,鹤儿,你带她去晨谷。”

    白谣见此,垂下眼睫,闭口不言。

    “是,师尊。”一个身着月色罗裙的娇美少女不知从何处出现,对着白衣女子行礼,侧头看白谣,“白道友,请随鹤儿来。”

    白谣点头,心中却是一动,这鹤儿知晓自己名讳,那么说明她一直便在此处,观她修为应是练气七层,而自己却也未发现,这阳月宗果然古怪之处甚多。

    她随着鹤儿,穿过一片葱郁树林,一条清澈溪流,一个繁杂山丘,最终停留在山丘上的一座白玉拱桥。

    拱桥尽头隐入满天的云雾,让人无法窥视其内,鹤儿手指灵光闪动,空间轻微颤动片刻。

    鹤儿侧头,对她一笑,语气轻缓柔和,“白道友,请。”

    言罢,她率先迈开步伐,神情平静,撞入云雾中,刹那间,身影气息皆同时消失。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随着她的步伐,也进入云雾内,刚刚跨入,她便感到一阵坠落感,等这感觉消散,周围一切已经变了一番模样。

    她抬头在周围一扫而过,此处四周环山,绿树成荫,身前便是幽静的山谷,阵阵丝丝凉风吹过,引得枝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而鹤儿在距离她三步远的位置,静静看着她,见她看向自己,低声道,“白道友,此处便是晨谷,近些时日前来宗门之人,皆在此处,道友可随意选一处作为落脚之处。”

    白谣目光划过不远处隐入树林交错的木屋,轻轻点头。

    鹤儿唇角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白道友,客气了,道友可还有何要事?如若没有,鹤儿还要去回师尊,便就此告辞了。”

    白谣收回视线,目光落在鹤儿的身上,笑着点头,“在下并无他事,劳烦鹤儿姑娘带路了。”

    鹤儿轻轻摇头,步伐不轻不重,转身离开此地。

    白谣见她离开,目光沉了沉,走向那隐入树林的木屋,眉头打结,一副沉思的模样。

    这时,一道道灵识从她周身划过,她眉头一动,察觉这些灵识皆无恶意,应该有些好奇这个时日,居然还有修士来到此处。

    因此,她也并未在意,只是脚步不停,任由他们如此。

    突然,一道灵识霸道异常,携着雷霆之势席卷而来,白谣脚步一顿,察觉到这明显带着敌意的灵识,面上一冷。

    她眼睛微眯,灵识横空而去,与之相撞,空间一阵混乱的气息波动。

    她面色微微一白,退后几步,而那霸道的灵识也是一颤,如洪水般退却。

    而距离此处不远的一座木屋内,李让面色一红,盯着白谣的方向,眼神阴沉,竟不知她的灵识居然如此强大,还能与自己抗衡!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修士,自然知晓是李让,其中有部分见过她与李让比试,知晓其中渊源,这时见白谣竟能抵御化海中期的灵识,心中更加忌讳。

    一些化海后期,本对白谣不在意,这时也纷纷注意到她,不过,见她修为仅仅是化海初期,虽有丝惊讶,但也只是一笑而过,没有过多在意。

    白谣咽下一口上涌欲出的鲜血,面上神情不动,随意选了间无人的木屋,进入其内,低垂着脑袋,眼底寒光乍现,李让!

    与她有过节,在这些入阳月宗之人中,也只有李让了,却没想到他如此胆大,在阳月宗内也敢如此。

    她眉头皱起,不过,现在终究是在阳月宗内,他如若真想做什么,恐怕也没那个胆子。

    只是,阳月宗把他们一群人放在这里作甚?带她来的鹤儿也并未多言,但既然是入阳月宗,却把他们放在这里不闻不问,这又是何道理?

    她脑海中思绪万千,却始终理不顺,最后不再深想。

    她盘膝而坐,感受周身环绕的浓郁灵力,微微有些诧异,在外面时一片荒芜,其内却是灵力颇为浓郁。

    时间流逝,天色很快暗了下来,转眼间,天空繁星点点,一轮明月洒落谷内。

    身在木屋内的白谣在此时,突然睁开双目,看向房门的位置,灵识一扫而过,眉头轻轻一动,低声道,“张道友?既然来了,何苦停留门外?”

    门外,张源岳愣了愣,推门而入,尴尬的笑了笑,“白道友,别来无恙?”

    白谣目光沉沉,落在他的身上,心底疑虑顿起,张源岳获得了二十块玉石?以他的心性修为,是运气的原因么?

    她敛去目光中的光华,轻轻点头,直言道,“张道友,夜深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张源岳缩了缩手,神情变幻,片刻后,神情一定,缓缓道,“白道友,其实也无甚要事,只是道友不想知道白日那凶狠霸道,针对道友之人是谁?”

    白谣静静看着他,心中一动,反问道,“张道友如此说,想来十分清楚那人的身份?”

    张源岳用力点头,呼出一口气,意味深长道,“白道友想来也有所猜测,此人正是李让,那日,道友与李让颇有纠葛,以李让那性子,本来如若道友不再出现,便也罢了,但如今,他再次见到你,而道友你又落了他的面子,这新仇旧恨,他必会牢记于心!”

    白谣看了他半晌,看的他笑容僵在脸上,才淡淡道,“如此说来,张道友是为在下排忧解难来了?你如此信誓旦旦,想必已有制服李让的办法了?”

    张源岳额头冒汗,讪笑道,“在下何德何能,能制服他,只是最近在下听闻一则消息,或许可以帮助到道友!”

    白谣目光一闪,神情不动,淡淡道,“哦?那你且说来听听...”

    张源岳轻咳一声,“白道友,可知为何阳月宗把我们拘在此处?为何外界与阳月宗内差异如此巨大?又为何这阳月宗突然之间广收门徒?”

    白谣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张源岳见她不语,尴尬的笑了笑,自顾自的继续道,“此地为阳月宗宗门之地,而三千年前却不是如此,三千年前,此地乃白藏谷宗门,只是后来白藏谷因人才凋零而最终湮灭在历史的洪流内,而百年前,阳月宗现任掌门机缘巧合下,获得白藏谷传承,才在此处建立了阳月宗!”

    白谣听闻此话,心中一怔,白藏谷?好像确实有这么个宗门,只是她还真没想到阳月宗的前身是三千年前的白藏谷...

    她眼珠转动,看着张源岳,“就算如此,这些又与我们与李让有何关联?”

    张源岳靠近了白谣几步,神神秘秘道,“白道友有所不知,千年前,这白藏谷就算是鼎盛时期,也不算不上人才济济,但此谷却极为出名!”

    白谣眉头微动,接着他的话头问道,“那张道友必定知晓为何会如此?”

    张源岳这会已经放松不少,听闻此话,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这白藏谷出名之处便在于,谷内拥有一处古怪之地,许多已绝迹的灵草灵花在此处皆可任意生长,因此虽白藏谷实力不上不下,但在当时却极为出名!”

    白谣听的眉头皱起,“既然如此,有如此宝地,按理说,白藏谷应十分繁荣才对,为何反而最后会覆灭?并且,向来宝物动人心,以白藏谷不上不下的实力怎可还残存于世那么久,最后因人才凋零覆灭?”

    张源岳目光一闪,“白道友倒是一针见血,不过,这些自然是有原因的,白藏谷虽为宗门,但准确来说,说是家族倒更为合适!那处古怪之地被他们封为禁地,只有白藏谷修炼白藏道典嫡系一脉才可进入开启...”

    白谣神情带着思索之意,原来如此,怪不得,有如此宝地,白藏谷还能保留下来,而不被其他贪婪之辈惦记。

    并且只有嫡系才可开启,如若逼迫他们太紧,恐怕白藏谷最后来个鱼死网破,也不一定,那时便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而最后人才凋零也并非真正人才凋零,而是白藏谷嫡系一脉血脉凋零,故而才导致了白藏谷的衰落直至覆灭。

    而这时张源岳提起这事,意思是阳月宗此番动静与白藏谷那处禁地有关?可那不是只有白藏谷嫡系一脉才可开启?

    张源岳见白谣一副沉思的模样,心知她明白其中关键,眼底闪过一丝艳羡,“没错,确实与禁地有关,说来这阳月宗掌门倒是与白藏谷颇有缘分,不仅得到了白藏谷传承,甚至于十几年前成功开启了一次禁地!”

    白谣瞳孔一震,这么说,阳月宗之所以突然崛起是因为他们掌门开启了禁地,实力突飞猛进,成功晋级元婴,才使得阳月宗声名顿起!

    张源岳吐了口气,继续道,“只是虽不知阳月宗掌门是如何开启的禁地,但他确实成功开启了,不过,他虽修炼白藏道典,但毕竟不是白藏谷嫡系之人,开启后,禁地于那之后发生了不可控之事,时隔二十年再次开启,禁地便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灵草灵花也全部毁于一旦。”

    白谣眼珠微转,心下思索,眉头猛然一跳,看着张源觉道,“莫非阳月宗此次广收门徒是为了让我们进入禁地探路?探查究竟?”

    张源岳惊讶之色一闪而过,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话虽如此,但那禁地在外围应无事,我们只管装个样子便可!”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此事,极为隐匿,晨谷中知晓此事之人不过十人,而李让是不知此事之人,届时,只需误导他,去一个地方,纵使他修为化海中期,也定无法逃脱!”

    白谣眼波流转,眯眼看了张源岳一眼,思绪百转千回,声音微寒,“我猜,你的意思是想以在下为饵,引诱他前去那处地方,张道友,我说的可有错?”

    张源岳一怔,目光一闪,干笑了下,“白道友莫要误会,虽说在下极想去做这饵,奈何修为不够,根本无法与那李让抗衡,让在下去做饵,恐怕目的没达到,在下便惨死在他手中了...”

    白谣浅笑的看着他,“如此说,也没错...”

    她扫了眼张源岳听闻她的话,神情虽不动声色,但眉眼的弧度却暴露了他自己的喜悦,而不自知。

    她面上一冷,话锋跟着一转,“不过,在下倒是好奇,以你的实力,敢与化海中期修士作对,竟一点都不怕那李让记恨上你?”

第162章 晨谷

    张源岳一愣,面颊抽动,“白道友,这道友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李让怎会知晓,再则,在下与他并无太大关联,他又怎会记得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化海初期!”

    白谣淡淡撇了他一眼,缓缓道,“既是如此,你与李让既无深仇大恨?却为何非要致他于死地?”

    张源岳嘴唇张了张,眼底快速划过一丝慌乱,“白道友,在下与李让自然有仇,只是个中缘由,不方便与他人道知,因此才做此隐瞒,还让道友莫要介怀!”

    白谣面上一冷,声音也显得越发的冷,目光紧盯着他,一字一顿,斩钉截铁道,“一派胡言!”

    张源岳被她声音内含的威压一震,面上乱了一下,咬牙道,“白道友,在下句句属实,道友何故如此?”

    说着,他连忙又加了一句,故作愤懑道,“在下如若不是看道友与那李让有嫌隙,并且那李让今日又针对道友,在下怎会把这隐匿之事告知道友?再则,如若在下不是恨急了李让,又何故费此心机,他死与不死又与在下有何关系!”

    白谣眼睛微眯,看着他长篇大论一番,神情不动,“这么说来,在下还要感激你不成了?”

    张源岳沉默片刻,语气软了下来,“白道友,此举是为双赢,李让那厮应不会放过你,此时,自然是要下手为强,有这么好的机会,在下实在想不明白,道友为何要放弃?”

    他顿了下,良久憋出一句话,“怕不是怕了那李让!”

    白谣看着他没有一丝气势的说出这句话,心中委实有些想要发笑,“张道友,在下怕与不怕与你何干?此事无需再提,道友放心,今日你所言,在下不会泄露出去,你且离开吧!”

    张源岳站在原地,愣了愣,还想说什么,但见白谣神情淡然,张了张嘴,最终暗自咬牙,拱了下手,转身出了木屋。

    白谣见他离开,目光一暗,眼波流转,唇角动了动,张源岳所说应大部分为实,只是最后关于他与李让纯粹胡说八道。

    而想以她为饵之言,其中恐怕不实,以李让的修为都出不来,那么更何况自己呢?定然也无法逃脱。

    至于张源岳为何会来此处寻自己说这些话,他自己恐怕没这个胆子,观他神情,应背后有人,且以此许了她什么好处,又或者被胁迫,不过他那样子倒不像被胁迫。

    无论如何,此等隐匿之事,既然被她知晓,现在事情没办成,他身后之人必定不会轻易让自己就这样白白得了这些消息。

    想通这其中关键,她突然明白,为何此次前来的化海后期修士不少,恐怕部分有些本就有所猜测,或者根本便是知晓此事,想来那白藏谷禁地,探寻一番!

    不过,李让确实不可留,只是以她现在的修为,虽李让狂妄,但修为却是实打实的,自己恐怕不敌...

    她缓缓舒出一口气,转而想到,至于禁地,既然要让他们前去禁地探查一番,想来再等等,阳月宗便会有人来到此处。

    如此,寻找阵法之事刻不容缓,等真进了禁地,虽张源岳说的轻松,但谁知会有什么危险,能不能出来,都是一个问题!

    她眼珠微转,只是张源岳背后之人,倒是对白藏谷以及阳月宗知晓甚多,如果能从那人处打听些关于阵法之法,倒是会省去很多麻烦。

    她理顺脑海中的想法,随即心头一叹,修炼起来。

    夜去朝来,天色大亮。

    白谣透过窗户,看着外界一片明亮,垂眸思索片刻,站起身来,来到木屋外。

    放眼望去,山谷中,悬径旋险,白云纵飞,绿意葱葱,阵阵清凉的微风游走而过。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在谷中转悠,心中不抱太大的希望,这么多化海修士,阳月宗怎么可能会任由他们到处乱跑。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探索,不然只是想,她怎么可能会了解到真实情况?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才能真正确定为实。

    只是,如此游走在谷内,恐怕落入某些有心之人眼中,便会有所怀疑,不过,纵然有些人怀疑。

    青天白日,她也并未隐藏自己踪迹,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她说出来了解下谷内环境也是正常。

    她一路悠闲,沿路碰到两个炼气修士,见到她,恭敬的拱手,她轻轻点了下头,便越过他们。

    那两个修士见她离开,垂头窃窃私语,“冯兄,昨日动静着实不小,这位前辈便是昨日到的那位吧?”

    另一人点点头,“对,也不知她与李前辈有何过节,刚到谷内,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过,她倒是出人意料,修为深厚不说,竟能与化海中期相抗,果然有实力才能如此不惧!”

    “对了,冯兄,你记不记得小弟曾说过,来阳月宗的路上,碰到了两个化海修士打斗之事?”

    “自然记得,怎么了?”

    “那两人中有一人便是李前辈!小弟是昨日见他们两人相抗,忽觉此事。”

    “如此说来,既然那修士是李前辈,那么与他打斗之人,恐怕也在这谷内!你先前说与他相对之人是名女修,可惜此次入阳月宗之人,女修也不少,也不知是哪位?”

    “小弟也是如此想法,说来,李前辈还真是树敌甚多,不过也难怪,他行事霸道狠辣,自然惹了不少...”

    白谣本不欲理会,听到这,脚步一顿,视线落在二人身上,目光微冷,见他们停止谈论,随即转头,向前走去。

    两人察觉她宛如实质的目光直插心底,瞳孔猛缩,立刻禁声不敢再开口。

    见白谣只是在他们身上扫了一眼,便转头离开,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一惊,这么远的距离,她不会听到了他们方才的言论了吧?

    见她身影隐入林中,他们缓缓松了口气,但依旧心有余悸。

    “万贤弟!切忌慎言!此地不比其他之处,我们现下修为低,幸而这位前辈不与我们计较,道若是其他有心之人听闻此话,恐怕会多有是非!”

    “多谢冯兄提醒,是小弟妄言,哎...”

    白谣一边向前行走,一边暗自摇头,这两人在此处竟不知收敛,大肆议论,这次听到的是自己,下次可就不一定会这么幸运了。

    她心中叹气,随后环绕谷内环山走了一圈,发现谷内各处,皆设有阵法,明明可以看清外界之物,但仅仅一步之隔,却无法通过。

    而这阵法的气息与之先前鹤儿带她来到此处的阵法颇有些相似,有点同宗同源的意味。

    这便令人有些奇怪了,难不成阳月宗宗内各处皆有阵法?且阵法皆一致?

    如此便只有一种可能,这些阵法本就是阳月宗大阵的一部分,只是如此一来,便有些骇人。

    阳月宗管理竟然如此严格?如此界胃分明?

    只是这样,对自己极其不利,若皆有阵法,她行动不便,又该如何去寻找传送阵呢?

    她眼珠微转,凝神定气,仔细感知周遭一切,渐渐偏离方向,看着面前空无一物之处,灵力轻微波动。

    虚空中,顿时出现一个环,接着,她手中不停,一环接一环,直至七环,她伸手在七环上轻轻一拍。

    七环颤动,闪电般,刹那间急速而入,接着,猛然停顿,仿佛撞到什么东西上一般。

    一股玄妙的气息随之而出。

    七环,一环又一环,撞上虚空之物,瞬间便仿佛承受着莫名巨大的压力,崩裂开来,散入虚空。

    直至第七环,白谣眼中的天地突然间轻微的晃动了一下,只是这晃动,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而这时,最后一环也崩裂开来,天地也瞬间回归了正常。

    她见到这一幕,目光一闪,咫尺天涯发动,一脚踏出,隐去身影,接连三步,瞬间,她的身影远离了方才之地。

    她一边缓步行走,一边皱眉思索,这围住晨谷的阵法好生厉害,她曾经实验过破虚术的威力。

    虽是她自己布下的阵法,本就不是十分强大,一环便可破,但如此,却可看出破虚术的威力,十分强大。

    而现在她所能使用的七环尽出,却只能让晨谷周围的阵法轻微晃动,这让她更加肯定自己先前的猜测,所有阵法皆是连接在一起。

    她皱眉思索,阵法无法强力破开,还要另寻他法了。

    突然,她的脚步一顿,侧头看向出现在她十步开外的人,心中一跳,眼睛微眯,“秦道友?”

    秦思窈看她发现了自己,眉头轻挑,“白道友在想何事?想的如此认真,竟此时才发现在下!”

    白谣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秦道友修为高深,在下自然此时才有所察觉,道友来寻在下,可是有何要事?”

    秦思窈眉目显露优美的弧度,轻笑道,“白道友这话可真是折煞在下了,道友怎可如此谦虚!”

    说着,她顿了下,目光在不知名处划过,意有所指道,“在下着实未曾想到,有人竟还有撼动晨谷之能!”

    白谣目光一凝,秦思窈察觉到阵法有异了?还是看到方才那一幕?不对,她施展破虚术时,周围没有他人!

    她抬眸看向秦思窈,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撼动晨谷?秦道友这是何意?有谁撼动了晨谷?”

    秦思窈目光直视她,眼底藏着深深的探究,勾了勾唇角,“哦?原来白道友不知此事?方才晃动之感,道友未曾察觉?”

    白谣怔了一下,怀疑的看了她一眼,“在下不明白道友的意思,且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

    秦思窈眉头动了动,不在意的笑了笑,“白道友说没有便没有!”

    白谣点点头,心中却是一沉,她怎么会怀疑到自己身上,不过,不管她有没有怀疑自己。

    现在她没有一丝证据,再则,以秦思窈的修为身手,她还真不信她真是来拜入阳月宗的!

    如此,大家目的都不简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是秦思窈此时来寻自己,难道自己来寻自己说这么几句话?

    她定然知晓自己不会承认,现在来找自己,是想着寻到了自己的把柄,以此要挟,以达到其他什么目的?

    她目光闪动,看着秦思窈,缓缓开口,“秦道友,今日来寻在下莫非只是来叙旧不成?”

    秦思窈眼眸微动,语气颇含深意,“自然不是,白道友,在下前来,只是有桩交易,看看道友是否感兴趣?”

    白谣听闻此话,心下皱眉,又是交易!这些人怎么都喜欢同她做交易?但她实在不想陷入任何纠葛中!

    她看了眼秦思窈,正要拒绝,突然脑海中划过方才遇到的两个炼气修士的对话,顿时心中一片明朗。

    她收敛思绪,沉声道,“秦道友,你与张源岳有何关系?”

    秦思窈面上快速划过一丝惊讶,意外道,“白道友心思敏捷,原来早已猜到!既然如此,也不用绕弯子了,在下知晓此事道友有所顾忌,不过,此时确实有风险,道友不愿,也是正常。”

    白谣心中一动,果然是她,想来,方才那两个炼气修士口中,与李让打斗的女修便是秦思窈了。

    不过只是如此,她便要如此费心置李让于死地!其中应有些其他纠葛,想到这,她目光落在秦思窈的腿部。

    秦思窈见她目光下移,顿时明白她的意思,面上露出些恼意,“白道友,在下与李让不共戴天,只是道友莫要多想,在下的腿好的很!”

    白谣眨了下眼睛,移开视线,尴尬的笑了下,“秦道友,莫要介怀,在下是下意识的反应,无意冒犯...”

    “如此甚好!”秦思窈冷哼一声,瞥了她一眼,无意在此事上纠缠,转而道,“昨日,张源岳想来没有说清楚,白道友,在下知晓的那处确实十分危险,但在下有办法,定不会让道友陷入危险的境地中!”

    白谣眉头动了动,淡淡看了她一眼,“秦道友,在下并非遇险而退之人,只是如若道友遇到此番状况,可会轻易相信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

第163章 传送阵法

    秦思窈目光一凝,声音微冷,“白道友,在下以为在下诚意已足,张源岳带给你的信息,莫非还不足以换取你的信任?倒是没想到道友竟是如此狭隘之人!”

    白谣淡淡笑了下,“秦道友说笑了,信息再珍贵,可岂有命珍贵?再则,你我皆知那李让修为中期,你让在下一个初期为饵,这便是你口中的诚意?”

    秦思窈目光一沉,眼底暗芒闪过,“白道友既然如此说,想来是交易不成了?”

    白谣垂下眼睫,“秦道友,在下与那李让确实有过节,可道友却只想让在下以性命为饵?你让在下如何信你?”

    秦思窈眉目一寒,盯了她片刻,沉声道,“既然如此,白道友,在下与你一同对付那李让!如此,道友可愿意?”

    白谣面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探究的看了她一眼,这么快便改变主意,着实让人不敢轻信。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秦思窈见她神情变化,明白她心中所想,直言道,“白道友,本来在下便犹豫是否参与,道友自担忧自身安危,又怎知在下对道友你也不是全然放心,李让,我必须亲眼看着他死!如此,道友了可能安心?”

    白谣自然不会简单相信她的话语,虽她说的真情切意,但是其中又有几份真假呢?现在怎会仅仅不放心自己,又或者说让自己安心,便改变主意,设身处地,这话恐怕她自己都不信。

    不过,她倒是看出秦思窈除去李让之心颇为急迫,她心中一动,看着她的眼睛道,“秦道友,在下自然也想解决那李让,只是...”

    秦思窈此时有些不耐,她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要不是因为化海初期中再没有谁能与白谣匹敌,而她又不能去寻化海中期,又怎会与她耗费这么久的时间!

    白谣见她神情,心中自然也明白,但她并不想去禁地,想寻找阵法,只是李让这人还真是有些令人厌恶,难保他哪天不会坏了自己的事。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在下观秦道友像是对白藏谷甚为了解,在下有一事相求,如若道友可满足在下,且道友之前所言非虚,引诱李让之事,也并非完全不可!”

    秦思窈眉头轻轻一动,见她有松口的迹象,心中微松,她确实对白藏谷之事颇为了解,不然也不会知晓这么多。

    这时,她目光一闪,白谣来阳月宗目的果然不纯,但见她愿意说出来,心中便升起些微好奇,看着她道,“白道友请说,在下如若知晓定不隐瞒!”

    白谣眼珠微转,沉默了一下,神情有些迟疑,想问的便是阵法之事,只是迟疑,不是怕秦思窈知晓此事后,对她有威胁,而是有些怕,秦思窈说出来的话,会让自己失望。

    秦思窈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催促,只要她有所求,以自己对白藏谷的了解,她定会答应同自己做交易!

    两人心思各有不同。

    这时,白谣目光一凝,缓缓开口,“秦道友可知阳月宗内可有传送阵法?”

    秦思窈听闻此话,神情顿时变的有些古怪,看了她好几眼,才道,“白道友这消息从何而来?”

    白谣眉头动了动,看她这样子,明显是知晓传送阵法之事,只是纵然如此,她的神情未免也太过奇怪了些。

    她看了秦思窈一眼,她的消息来源并非不可说,便低声道,“南楼,道友知晓传送阵的消息?”

    秦思窈听闻她的话,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嘀咕,在这西荒,南楼势力竟如此大,连宗门隐秘之事皆知晓,并且还能拿出来做买卖,南楼还真是不仅势力大,胆子更是大,这要是在他们那,早被人灭了。

    “倒是巧了,在下确实知道传送阵法之事。”她扫了眼白谣,眉目浮上一丝笑意,坦言道,“不得不说,在下倒是与道友你颇为有缘,道友的目的也是在下的目的!”

    白谣面上快速划过一丝惊讶,心中却只觉有些奇怪,不过,她虽也觉得此事巧合,但真正令她奇怪之处,并不在此。

    而是为何突然之间,秦思窈情绪变化这么快,在听到她要行寻阵法后,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像是笃定,自己定然会答应她的要求。

    如此说来,恐怕那阵法之地颇为隐秘,因此秦思窈笃定如果是自己去寻,定然会寻不到踪迹。

    她眼波流转,定定看着秦思窈,“确实巧合,既然道友知晓阵法的位置,并且我们目的一致,想来道友应该不会隐瞒此事!”

    另外白谣没有想到的是,秦思窈竟真未隐瞒,看了她一眼道,“这是自然。”

    白谣诧异,她如此轻易地便答应下来,愿意说出阵法之事,且没有提到李让,心中叹气,看来李让之事,自己不得不答应了。

    秦思窈此时并没有关注白谣的神情,她目光落在远方,缓缓开口道,“传送阵法在禁地内,只是这阵法并不是阳月宗之物,而是白藏谷遗留下来的阵法,只是那阵法经过此次禁地变化,也不知能不能正常使用...”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淡淡扫过白谣,“不过,那阵法位置在下知道在何处,且前段时间,还获得了准确的信息,阳月宗掌门时隔三千年再次开启禁地时,阵法还可用!”

    白谣瞬间明白过来,难怪她如此笃定自己寻不到阵法,不过,她确实一直以为阵法应该是在宗门内,根本没有想到阵法与白藏谷有关,且还是在禁地内!

    她看了眼秦思窈,阵法是她来到此处的目的,既然到了如此地步,她心中一定,未再开口说阵法之事,转而道,“既然如此,还请秦道友具体说说对付李让的计划。”

    秦思窈面上意外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笑着看了她一眼,扔给她一块儿玉简,“白道友放心,你只需引诱李让前去这处标红的位置,其余之事,在下皆会办妥。”

    白谣皱眉看着玉简内简单却又复杂的地形,“秦道友说的如此简单,倒是让在下不知该如何了,道友是想让在下相信这里没有危险,还是想让在下相信这里有危险?”

    秦思窈看了她一眼,迟疑片刻后,整理着自己的思绪,神情带着淡淡的思索,仿佛是在思考,该从何处说起,“这些告诉你也没什么,这里本是白藏谷一位金丹真人的修炼洞府,且他是嫡系子弟,修行资质超群,远超同辈之人,自他金丹后,便遵宗门旨意,在禁地闭关修炼,二十年才有机会出来一次。”

    白谣心动一动,又与白藏谷有关,不过,此人竟然能破例一直在禁地修行,必定非同寻常。

    说到这,秦思窈语气带着些唏嘘,“可惜,如果再多给他一些时间,他定能突破元婴,带领白藏谷摆脱困境,走向繁荣,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白藏谷还是没有等来这个时机...”

    白谣静静听着她的话语,想的却是与白藏谷无关之事,秦思窈既然能知晓这些事情,且来历神秘,她究竟是何人?

    秦思窈自然没有想到白谣在想她的来历,继续低声道,“那时,白藏谷内忧外患,内有非嫡系一脉与他们形成抗争之势,外有不怀好意之人虎视眈眈,经历一段时日的厮杀,嫡系竟然只剩了两人,然而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开启禁地,便逃命离开,消失不见...”

    白谣心中叹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论在何处皆是如此,只是如此一来,那个在禁地之人,岂不是被生生封在了禁地内?

    秦思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神情莫名,继续道,“你猜的没错,确实被封在了禁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没有任何消息,想来未破元婴,被困死在禁地了。”

    白谣隐约猜到这结局,明白了秦思窈的意思,虽他未突破元婴,但金丹真人的洞府,也值得化海修士铤而走险了。

    看来,秦思窈先前所说与自己一同解决李让并非虚话,恐怕她自己对金丹的洞府,也有几分想法,只是不知在顾及什么,刚才才下定决心。

    秦思窈目光落在白谣的身上,笑了笑,“白道友,如何?你觉得李让会对此动心吗?”

    白谣眼睛动了下,轻轻点头,这对任何一个化海修士来说,皆是无法逃脱的心动!

    秦思窈见她点头,凑近了几步,低声说着计划,白谣偶尔附和几句,很快便敲定了细节。

    两人对视一眼,秦思窈面上带着得意,伸手向她的肩膀拍去,却见白谣轻轻一动,便躲开她的手,她便不满的瞥了白谣一眼。

    白谣神情自然,面上带着一丝笑,拱手道,“秦道友,李让之事已有定论,是否...”

    秦思窈皱眉看了她一眼,挥手打断她,再次扔给她一块玉简,接着,转身离开此地。

    白谣扫过手中的玉简,心中微觉诧异,灵识扫过玉简其中内容,传送阵法的位置!反反复复的看了一阵,看阵法周围环境,应该确实是这里!

    秦思窈便这么轻易的给了自己?不怕自己临时反悔?坑她一把?还是她这么相信自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除去李让的机会?

    她暗自摇头,秦思窈的计划不错,她确实不准备反悔,但还是觉得秦思窈随便把玉简给自己的举动太过随意!

    不过,她的这番举动,却又让白谣心底觉得她魄力非常人可及,一般人,如她俩这般境地,恐怕都会步步小心。

    她眉目一闪,收好手中的物品,继续悠闲的在晨谷内转了一圈,之后才回到木屋内。

    三日后,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席卷晨谷。

    众修士皆被这气息一惊,纷纷把目光投向半空中的位置,而白谣也自然不例外,看向半空。

    半空中,一个白衣女子脚踏飞剑,神情淡淡的看着远方,灵识毫不客气的在谷内横扫,丝毫不顾及他人。

    她的灵识扫过,沿途的炼气修士面露恐惧,口吐鲜血,而化海修士虽比炼气修士好很多,但也个个面色惨白。

    白谣眉头紧皱,身体在面临极度危险之时,控制不住的颤抖,面色白中透青。

    白衣女子面无表情,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道,“鹤儿,你来说!”

    她的声音落下,众人便发现她旁边的鹤儿,只是白衣女子气势太盛,以至于众人皆忽视了鹤儿。

    鹤儿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声音轻柔,“掌门听闻诸位道友愿拜入阳月宗,甚是欢喜,不过,只是前来拜师之人太多,掌门便临时想了个主意,决定再加一项考验,而一个月后,此次诸位如若可存活下来,必被收为内门弟子,而表现出众者,有机会被收为亲传弟子!”

    众修士听闻此话,得知还需要再面临考验,皆面露不满之色,他们辛辛苦苦经过多次比试,才收集集齐了二十块玉石,现在只轻轻一句话便把这些都抹了去。

    一个修士不满的低声嘀咕了几句,半空中的白衣女子,面上一冷,目光如刀,落在那修士身上,手一挥,那修士便重重落在地上,口吐鲜血,浑身皮肤炸裂开来,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随后,那白衣女子淡淡开口道,“可还有何人不满掌门定下的规矩?现在说出来,在下还可教导你们一番!”

    见到这一幕的修士,哪还敢说其他话,皆闭口不言,而且他们中化海期后期的修士,面露阴沉,但也未开口。

    白衣女子见无人敢与自己对视,也无人开口,冷哼一声,目光扫过鹤儿,示意她继续说。

    鹤儿见到此场面,神情镇定,仿佛对这些场面十分习以为常,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她轻轻地笑了下,继续道,“各位道友何必如此着急?鹤儿话还未说完,你们怎能打断鹤儿?倒是让这人受了惩戒,着实可怜。”

    虽她话中说着可怜,面上却带着笑意,众修士自然不会相信她说的话,反而是觉得不寒而栗,心底直发毛。

    明明鹤儿只是炼气修士,但是他们却偏偏有这种感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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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4819/ 第一时间欣赏谣道最新章节! 作者:北青萝卷耳所写的《谣道》为转载作品,谣道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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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道介绍:
一朝得见神踪迹
自此远离凡尘界
大道无情人有情
破得此局定乾坤
苍生所缚,大道之逆,时局浩荡,为何修真大能纷纷陨落,又为何这一切竟与十万年前发生的一切如此相似。
看女主如何从一个籍籍无名之人证得大道,谱写一首绝世之歌。
(ps:新人写作,欢迎点评,另外,没有男主,没有男主,没有男主!!)谣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谣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谣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