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断桥
一半灰暗,一半绚丽。
白谣站立在两者之间,如同一只毫不起眼的蚂蚁。
此时,她已恢复好伤势,最后看了眼花海,转身看着灰雾面前,抬起一只手探入体内。
她眉头微微一动,只觉一丝冰凉的触感传来,片刻后,她身体向前倾斜,上半身皆近入灰雾内。
顿时,她眼前一暗,只能勉强看清一个手臂的距离,其余皆是灰茫茫的一片,她眼睛微动,小心翼翼地探出灵识,顿时察觉在此处灵识被最大限度的压制,只能探出一丈远,便再也无法向外扩张。
她轻轻叹了口气,虽不知这灰雾是什么,也不知这里面有什么,但禁地内的一切古怪之处,皆意味着危险。
她眼珠微动,向前方扔出一块夜萤石,啪嗒一声,夜萤石坠落地面,在一片死寂的灰雾中,显得异常的响亮。
她静静等待片刻,没有异样发生,她心中微觉诧异,抬脚向前跨出一步,整个身体进入其内。
就在这时,她心中微微一动,敏锐的察觉到空间有了一丝轻微的变化,她面上一怔,向后退了一步,回到原先的位置,但却未退出灰雾,回到花海。
她眉头一皱,连退三步,看着周围依旧灰茫茫的一片,心知灰雾有古怪,停顿了一下,扔出火耀,双脚踏在其上,直直向前飞去。
见此处可以飞行,她心中微微一动,这片灰雾与花海,没有必然的联系,应处于不同的空间。
她并未在意过多,这里有太多解释不清楚的事情,没必要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纠结。
不知过了多久,她体内灵力已消耗大半,却依旧身在灰雾中,且一路上,并未碰见任何异样,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人。
她眉头轻轻动了下,收起火耀,默默吞了一粒恢复灵力的丹药,站在原地,一边化解丹药的药力,一边静静思索,这里居然比花海的范围还要大?
片刻后,她的灵力完全恢复,抬手便施展破虚术,一环接着一环,直至她额头见汗,手指微微颤抖,在第九环的关键时刻,崩溃一溃。
她眼底滑过一次遗憾,虽然她成功施展过九环,且还不止一次,但那时,灵力充裕,取之不尽,可对于此时的她来说,现在的灵力施展九环破虚术,还是太过勉强。
不过,此时她只是心血来潮,又恰巧有机会,便尝试一番,如此结果,本在意料之中。
她眉头微动,稍稍恢复灵力后,再次施展破虚术,只是这次,她施展了三环,此举她是为了试探这里是否存在阵法。
对于大部分阵法,只要阵法存在,三环便已足够,呼吸间,三环已成,她轻轻一拍,三环破空而去,下一刻,她周围灰雾猛然涌动,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依旧被白谣察觉到。
见此,她眼睛眯起,此处居然真的有阵法,这是她第一次在禁地中遇到阵法,也不怪她之前没有想到,不过,她心中终究有些懊恼自己在费了这么多灵力之后,才想起阵法这一事。
她扫视周围,知晓此处是阵法造成的现象后,心中松了口气,未知永远是最令人恐惧窒息的,在不知前路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时,这种情绪会不断积累,从而影响人的判断。
现在知晓了是阵法原因,她心中不安的情绪尽退,现在只需要破开这阵法,她便可以通过这片灰雾,离开此地。
她神情带着思索,此处阵法模糊了边界,那么核心位置必定是在地面!
想到此处,她眼神清亮,体内灵力涌动,再次施展破虚术,一环又一环,直至六环,紧接着,她用力拍在六环上,六环相互缠绕,灵光闪烁,直入地底。
轰的一声,地面巨震,灵气震荡,以白谣为中心,一道又一道阵纹,猛然亮起,向四面八方不断扩散,不断延伸。
见此,她心中一跳,原来是以她自身为阵眼中心,怪不得这阵法看似没有边界,现阵法已现,此时,只需要摧毁阵眼便可破开阵法。
她眼睛一亮,体内灵力运转,手中火耀发出阵阵嗡鸣声,紧接着,她双手持刀,闪电般直直插入地底。
突然,她插入地底的刀猛然停顿,仿佛触碰到坚硬之物,导致无法再向下深入,她目光一沉,灵力疯狂运转,紧握火耀的双手,猛然发力,瞬间穿透那坚硬之物。
与此同时,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在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中,不仅未被遮掩,反而响彻天地。
紧接着,便是连绵不断的咔嚓咔嚓声,满是阵纹的地面,瞬间,出现道道巨大裂痕,裂痕逐渐扩大,顷刻间,她脚下的地面直接变得粉碎。
见此,白谣面上一惊,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倒是没想到,这阵法是直接布满这整块地面,阵碎,地也同时裂开!
她手一挥,抛出火耀,稳稳停在半空中,看着不断向下掉落的碎片,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就在这时,毫无征兆的,她眼前一黑,在她未来得及有所反应时,直接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有丝丝缕缕清凉的风拂面而过,她心中猛然一跳,想起自己陷入昏迷之事,挣扎着睁开眼睛。
入目便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她眉头一动,双手轻拍地面,从地面弹起,警惕地看了眼周围的环境。
紧接着,她面上一怔,这里是何处?她明明记得自己先前在一片灰雾中,刚刚破了那阵法,而就在她马上可以看到灰雾外真实境况时,便直接陷入了昏迷。
所以这里是阵法外?还是说她其实一直在这里?先前所经历的一切皆是虚幻,皆是阵法所造成的?
她眉头紧皱,灵识在红绳内,一扫而过,又看着自身所在之处,面上满是疑惑不解。
她一直以为,从她看到那片灰雾开始,便已被灰雾阵法所惑,因此才看到了那片灰雾,但她之前所经历的花海为实。
可她在这里却没有看到那片花海,如若花海也是阵法的一部分,但两者相差太大,花海是要人命,而灰雾阵法却更像是在阻止他人进入到什么地方。
且,她刚才看了眼青色小瓶,虽然其内的潭水已被她用完,但瓶底还残留着几滴潭水,如若花海也是阵法,又怎么会有潭水残留?
又或者,破除灰雾阵法后,便触动了传送效果?她沉默思索片刻,想起那时,进入灰雾之前,她为稳妥,未直接进入灰雾内,但也并未感到有何不适。
那么,必定不是,在她进入灰雾后,便被传送到这里,只能是她在破除阵法后,才传送到了这里,可为何在破除阵法后她会陷入昏迷?
她一时有些想不明白,暗自摇了摇头,观察周围的一切,此时,举目望去,皆是一片白茫茫的云雾,而她身下是一座断桥,断桥以白玉所建,断桥另一端,深入云端。
不仅如此,她的前方也有着另外两座断桥,与她所在断桥一模一样,皆以白玉建制,另一端同样深入云端。
不过,三座断桥距离相差甚远,她无法看清断桥上的具体情况,就在她准备探出灵识时,右侧断桥一道霸道极具压迫力的灵识,携着雷霆之势横扫而过。
白谣目光一冷,顿时察觉到这令人熟悉的灵识,李让!此人还是如此霸道,不得不说,他们二人还真是有缘分,在禁地这种混乱又异常大的地方,都能碰到一起。
她面上微寒,脑海中各种想法一一闪过,灵识瞬间凭空而现,她的灵识,虽不如李让的灵识那般霸道,但却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轰的一声,两股庞大的灵识,瞬间碰撞在一起,紧接着,一触即分。
两人皆是浑身一颤,面色发白。
李让面色阴沉,冷哼一声,只觉得这灵识有些熟悉,但却与他记忆中那人要更强一些,想到此处,他眼睛眯起,沉声道,“道友气势逼人,想来修为定是不凡,只是道友初见面,便给在下如此厚礼,是否有些过于张扬!”
白谣面上正带着思索,不知在想些什么,此时听闻此言,面上微觉诧异,李让居然没有认出她,她眉头一挑,扬声道,“李道友,在下便当是道友在赞扬,只是说起张扬,在下哪能张扬过李道友?此处危险重重,道友竟也能视若无睹,横冲直撞,在下着实佩服!这张扬二字,自是不敢当!”
李让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声音,迅速与记忆中,那三番两次挑衅自己之人对上,他心中惊异不定,面上更加阴沉。
白谣!只是一段时间未见,她灵识更加强大了,那时在罗元城之时,她还只是初入化海,但却可躲过自己的攻击。
之后,在晨谷相遇之时,她灵识虽强,但比起自己还有着不小的差距,现在居然隐隐有与他抗衡之力,她居然成长得如此之快!
他面色难看,眼底划过狠厉之色,“我说是何人如此令人厌恶,原来是你!没想到以你的实力能活到现在,运气倒是不错!”
“李道友倒是有趣,先前还夸在下修为不错,这会儿怎么又开始出言讥讽?没想到赫赫威名的李让前辈,竟是这等喜争口舌之辈,着实让人开了眼界!”白谣扫了眼李让所在的断桥,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此时,她心中正在思量灵识问题,方才与李让灵识相碰后,她自身也颇为惊讶,虽然,自她在葫芦山内试炼之地出来后,便隐约察觉到灵识有所增强。
但之后,状况连出,根本没有时间细想,只是她却没想到,她的灵识竟已可与化海中期抗衡,且暂不落下风,看来那个试炼之地,不仅可提升术法等,还可增强灵识!倒真是一个好地方。
李让眼神一暗,向前踏出几步,站在断桥边缘,目光冷冷看着面含挑衅的白谣,努力压制心头怒火,冷静思考,怎么回事?莫非短短时间,她修为便已突破化海中期?因此才竟敢与自己争锋相对?还是她故意在激怒自己?
想到此处,他目光一顿,在周围一扫而过,面上带着一丝冷笑,此处,境况不明,还有三座断桥,此时她想诱惑自己过去,来试探这里的古怪之处?真当他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不成?
白谣见他向前跨出几步,站在断桥边缘,眼底暗藏着一丝期待,李让猜的不错,她确实在故意激怒他,如果顺利激怒他,让他不顾一切,直接冲向自己,定可试探出此地暗藏的玄机。
但现在,看到李让,停在断桥边缘,不言不语,冷冷看着自己时,她便猜到,李让不会上当了。
不过,她心里本也未抱有多大的期望,只是在猜出他是李让时,想起自己与他的纠纷,便试上一试,现在失败了,也谈不上有多失望。
她轻挑眉头,盘膝而坐,不再理视他,而是看向另一座断桥,刚才灵识探出时,并未发现那座断桥上有修士。
虽然她现在还未发现此处的玄机,但是在见到李让后,她基本可以确定,那座断桥上,定然也会出现修士,只是不知要等到何时。
刚想到此处,她看向那座断桥的目光一凝,没有任何征兆,无声无息间,那段桥上隐约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
李让在同时察觉到,立刻看向那座断桥,不过如同白谣一般,三座断桥,距离甚远,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身影,看不清具体情况。
白谣眼睛微动,虽看不清具体情况,但看那身影一动不动,结合自身情况,便可猜出那人正处于昏迷中。
如此一来,反向证明先前她的猜测,来到此处之修士,必定是通过传送,才来到此处,至于为何三个人都会来到此处,恐怕与此处玄机有关,现在却看不出什么来。
她静静看了片刻,心中微微一动,抬头看向李让,“想来李道友来到此处也是不得已,而此地古怪之处甚多,你我二人虽曾经有摩擦,但能在此时此地相遇,也是缘分…”
第180章 日月同辉
李让听闻此话,自然不相信她所说之言,他面上带着一丝阴沉,语气带着嘲讽道,“你待如何?”
白谣丝毫不在意他语气中的嘲讽,淡淡开口道,“自然是暂时言和,共度此关!待脱离此处后,无论李道友想如何,在下皆奉陪到底!”
李让冷哼一声,虽然他十分想直接除掉她,但他心知,她的提议,是对他们二人最好的选择,此时情况不明,他们二人相互争斗,说不定都会直接折损在这里。
而他自己都未发现,他有此想法,却是潜意识认为现在的白谣可以伤到自己,内心中对她有所忌惮,不像之前在罗元城那般,毫不在意。
他眼底滑过一丝冷茫,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暗暗刺了她一句,“白道友,倒是大度,不计前嫌,愿与李某联手,如此,李某到还要感谢你一番…”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她知李让心不甘情不愿,她又何尝不是?谁愿意有个人天天记挂着自己的命,如若不是禁地发生了这种未知变化,恐怕李让早已死在了她与秦思瑶的手中。
她淡淡的扫了李让一眼,声线没有一丝变化,“感谢到也不必,只是,就怕某些人,背地里做动作,那可就糟糕了,不过,以李道友的为人,在下信得过!”
李让自然听得出她话中的意思,真当自己真的在感谢她不成?还暗指自己人品差,不值得令人相信,他就不信,如果真的有机会可以干掉对方,她能忍住不出手?!
她内心心知肚明,居然还好意思先倒打一耙,他面上一沉,不愿再多费口舌,只道,“彼此。”
白谣并未把李让的话放在心上,她提出这个建议,也只是为了减少一些风险,若真的有机会,她自然不可能放过李让,而李让心中恐怕也是如此想法,才会同意自己的建议。
片刻后,白谣见那人还未醒来,扫了眼周围,心中微微一动,随手取了两把长刀扔向空中,泛着冷锐光芒的刀刃一颤,在她的控制下,形如闪电,一把直直向李让劈去,另一把向身后的云端直冲而去。
李让眉头轻轻一挑,只觉得白谣在故意挑衅自己,他不屑地看了眼飞奔而来的长刀,体内灵力鼓动,一个无形的手印猛然幻化而出,拍向长刀,正待他准备出言讥讽之时,他目光一顿。
只见长刀与无形的手印,在三座断桥的中心处,一股无名之力,凭空而现,横扫来势汹汹的长刀与手印,无声无息间,长刀与手印直接被震碎,消散于天地间。
与此同时,劈入云端的那把刀,在进入云端后,瞬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直接切断了它与白谣的联系,再也无法感知到长刀的存在。
见此,她心中一跳,她扔去的两把长刀,虽然只是普通的凡间兵器,但一把,直接被震碎,而另一把则失去了联系。
这地方果然古怪,前路不通,后路不通,相当于直接把人困在这里,如此便只能等那人醒过来,才会有出路?
李让见到此等景象,瞬间明白了白谣的意图,但也明白她是故意如此,她居然敢把刀刺向自己,他眼睛微眯,眼底一抹杀意快速略过,看向她的眼神,更加阴沉。
而白谣自然不在乎李让是如何想法,无论她如何做,李让想除掉她的心,都不会有丝毫减弱,她做这些事自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再则,她也只是试探一下罢了。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周围除了他们三人的呼吸声,死寂一般的安静,仿佛在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就在这时,那断桥上的身影,猛然从地面弹起,左右环顾,下一刻,明显被周围的环境一惊,之后便看到白谣与李让二人,身体紧绷,显得更加戒备。
白谣扫了眼李让,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看向那身影,善意提醒道,“这位道友,在下白谣,此地甚为诡异,不过,在道友昏迷时,我们二人已先行探查,这里除了这三座断桥,其他地方皆十分危险,道友最好不要轻易离开断桥…再则,既然道友已醒,想来此地定会发生变化,道友切记小心行事!”
那身影虽远,但白谣依旧感知到那人在听完自己的话后,静静打量了自己片刻,随后言简意赅道,“多谢,在下楚言。”
他话音刚落,白谣面上微微一动,楚言?原来是他,怪不得,她总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只是没想到,竟在这里碰到了他。
李让听完,目光一闪,上下看了他几眼,“原来是阳月宗弟子,楚道友,在下李让!”
“李道友,久仰大名,楚某在宗门内时,便时常听到师兄弟提及道友,想来道友必定修为不凡,天资出众。”楚言口中说着夸人之语,但声音却没一丝起伏,平淡而乏味,反而给人一种他在嘲讽李让的感觉。
白谣听完他所说之话,眼底划过一次笑意,也不知出楚言是故意如此,还是无意,她现在已经可以想象到李让听完此话后,面上难看的表情。
事实也确实如此,李让本就阴沉的神情,在听完楚言的话之后,瞬间参杂了一丝难堪以及怒意,但随即,便尽数隐去,不再言语。
就在这时,三人神情骤变,纷纷抬头向上看去,只见湛蓝的天空,不知何时染上一抹绿,呼吸间,这绿色逐渐加深,形成一个叶子的形状,叶子通体翠绿,遮盖整片天空。
白谣看着那叶子,眉头皱起,果然这里必须至少有三人,才可会发生变化,只是不知这叶子代表着何意?
李让看着那叶子,神情与白谣一般无二,皆是不明所以,但神情瞬间郑重了不少,紧紧盯着那叶子,尝试能不能看出些玄机来。
而楚言在看到那叶子后,目光一闪,眼底划过惊疑不定之色,他猛然闭了一下眼睛,接着,仔细端详那叶子一阵,眼睛微微一亮。
随即,他下意识向白谣与李让二人的方向看去,他目光刚刚扫过去,恰巧对上白谣盯着自己的目光。
他心头一跳,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移开视线,重新看向天空的叶子,但他心中知晓,为时已晚,眼底难以抑制的滑过一丝懊恼与不安。
白谣见楚言一副受惊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动,先前她看了那叶子半晌,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见到叶子只是遮盖住天空,没有其他举动,她便索性不再去关注。
而是观察起楚言与李让二人,虽然三座断桥距离甚远,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但丝毫不妨碍她观察他们的举动。
李让那里没有什么异样,只是一直盯着天空的叶子看,而当她看到楚言时,因为距离太远,并未看到他细微的动作。
只是,在她准备收回目光时,楚言恰巧向她看来,本来,如若他没有在接触到她目光时立刻躲避,她还不会怀疑什么,但他却立刻躲开,不得不让她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而为何他知道,她却看不出什么,这种情况,只让她想起一种可能,那便是楚言身为阳月宗弟子,进入此地后所背负的任务。
若说对禁地的了解,相比于他们这些散修,自然是日日身在阳月宗内的弟子了解的更多。
因此,楚言认识这叶子也说的通,他定然在哪里见过这叶子,且对此有一定的了解,不然不会一副受惊的样子。
正在她准备出口试探之时,天空再次发生了变化,分别从左右云端尽头的两侧,升起一轮清冷的明月以及散发着灼热气息的太阳。
一日一月,相互交替错开,停在天空中叶子正下方,顿时,天地间狂风大作,气流涌动,云层翻滚。
日月同辉,此等异象,万年难遇,白谣三人目光紧盯天空日月,面上满是震撼,这等只在传闻中的异象,竟有一日亲眼所见!
虽他们身在禁地,看到的日月同辉不一定为真,但清冷的柔光与灼热的光芒相互碰撞纠缠,所产生的极致之美,使他们被这异象深深震撼,只觉就此沉浸于此,便不枉此生了。
白谣目光紧紧盯着天空,双目被光芒刺的通红,但她面上依旧带着一丝惊叹震撼以及沉醉,不愿意移开一丝一毫的目光。
直到,某个未知的时刻,三人猛然惊醒,立刻发觉自己盯着那日月,不知看了多久,此时清醒过来,眼睛顿时一阵刺痛,周围的事物,在他们的眼中皆散发着模糊的光圈。
他们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惊惧,这天地异象竟不知不觉间,摄去了他们的心神,让他们沉浸在这种极致之美,哪怕受伤,也不愿挪开目光。
至此,他们再也不敢去看天空一眼,生怕再次沉迷于此。
尽管他们不知为何突然惊醒,仿佛这里有着什么存在,不愿见他们如此,但他们也不敢再看一眼,那种心甘情愿,即便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的感觉,他们再也不想尝试了。
白谣闭了闭眼睛,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她的脸庞滑落,突然,她眉头皱起,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灵力消散,随之而来的是灼热与冰凉相交织的气息。
她看了眼楚言与李让,细细感知片刻,却再也未能感知到一丝灵力,此处已完全被灼热与冰凉相交的气息所占据。
紧接着,白谣便察觉,这气息开始顺着她的毛孔,霸道异常,向她体内蜂拥而入,倾刻间,她体内满是这古怪的气息。
她眉头一皱,猛然盘膝而坐,尝试以灵力驱除钻入自己体内的气息,然而,这气息太过庞大,她灵力消耗了大半,还是无法与之匹敌,且就算她刚刚驱除一丝这气息,下一刻,这气息便会再次钻入她体内,断之不尽!
见此,她心中一沉,抬眼看了眼楚言与李让,见他们二人也盘膝而坐,便知他们也遇到了同种情况。
她感知着周身被无穷无尽的古怪气息所包围,目光沉了沉,猛然闭上双目,运转无名功法,炼化体内古怪气息。
随着她不断的炼化,这些气息全部化为她的灵力,沉入丹田,但这气息一边被她炼化,另一边便又有气息再次钻入她的体内。
很快,她的丹田便被这炼化的灵力全部占据,然而这股气息,依旧连绵不绝,她的身体被塞满,阵阵疼痛随之传来。
无奈之下,她一边运转功法炼化这些气息,一边控制体内多余的灵力,与这些气息相互抵消,总算缓解了身体的压力。
不知过了多久,她体内丹田内灵力早已塞满,之后炼化的灵力不断与那气息相互抵消,倒也一直平安无事,没有再出现身体胀痛的感觉。
只是,她感知着丹田内充盈的灵力,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这些气息被她炼化之后,全部转化为她自身灵力,直接提升了她的修为。
但同时也给她带来不小的麻烦,一般而言,刚突破化海期初期的修士,自突破的那一刻开始,便要开始以灵力蕴养丹田,使之相互交融,等彻底交融后,才开始吸纳灵力,增强自身修为。
而白谣与普通修士突破化海不同,但也需要蕴养丹田,以达到相互交融的状态,这也是突破到化海中期,最重要的根基。
而她因通过古修突破的方式突破,意外获得多余的力量,全部炼化成自己的灵力,本就比正常修士灵力庞大。
这虽使她在初期时,可压制正常突破到化海初期的修士,但无疑增加了灵力与丹田相互交融的难度。
毕竟,体内灵力少,虽蕴养的时间需多费功夫,但与丹田交融便会很快,而白谣则是与大部分化海初期修士颠倒过来。
她灵力庞大,蕴养丹田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但是也因灵力庞大,灵力完全与丹田相互交融,会难上很多。
并且,现在又多了这么多灵力,她想完全使灵力与丹田相互交融,恐怕要花费上更多的时间。
第181章 玄机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的,周围那一直钻入白谣体内的气息,突然消失,她手指轻轻一动,心中松了口气,连忙把体内剩余的气息,全部炼化。
紧接着,她身体猛然弹起,手握火耀,把体内多余的灵力,通过施展刀法,一刀又一刀全部劈出去,总算避免了灵力过多的情况。
她轻微喘息,抹了把额头的汗珠,第一时间抬头看天,那绿叶依旧遮罩天空,但日月却已消散。
她心头微微一动,目光向楚言与李让二人看去,只见此时他们二人依旧盘膝而坐,仿佛没有察觉到变化。
白谣眼睛微眯,看着李让盘膝而坐,双手不断抚过身前漂浮着的一块散发着五颜六色光芒巴掌大的玉石,而玉石上隐约可见一些有着古怪光泽的纹路。
她眉头轻轻一挑,看来这块玉石可化解那古怪气息,只是此时他双手依旧不停的抚过玉石,一刻都不停息,想来化解过程并不轻松。
想到此处,她心中颇觉复杂,如若不是无名功法可以炼化这气息,恐怕她也会如同李让般,如此艰难。
她心中轻叹,看向楚言,顿时,她神情有些意外,此时的楚言,整个人气息沉稳,隐隐与周围空间融为一体,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
她眼珠微动,如此看来,莫非方才的气息对他并未造成任何烦恼?反而他给人的感觉是在享受那些气息!
她目光停留在楚言身影上,心中思索,日月同辉?阳月宗?皆有日月,这两者之间必然有关联,楚言绝对知道些什么。
她盘膝而坐,眉头微微皱起,思索良久,就在这时,她的视线中,楚言周身的气息突然一变,那种与周围融为一体的感觉,瞬间多了一丝不协调,她心中一动,立刻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她刚收回视线没多久,便感觉从楚言那边投来一道似有似无的目光,静静注视着自己片刻后,才收回去。
她心中松了口气,暗自计算时间,在一刻钟后,睁开双目,看向楚言与李让,此时的楚言身上再也没有了那种独特的气质,不过他身上的气息倒是比之前内敛了不少。
想来,日月同辉所产生的气息,给他带来了不少的益处,而李让,依旧如同她先前看到的那样,不过,相比较之前,看他现在的样子,轻松了不少。
她眼珠微动,试探着开口,“楚道友?先前那气息着实可怕,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如此!是与日月同辉有关吗?还有天上那绿叶也奇怪的很,楚道友可曾在哪里见过?”
楚言见白谣清醒过来,所说之话,语气也没有多少慌乱,他面上闪过一丝意外,不仅有些怀疑的,看了她几眼。
之前,他在消化那些气息时,隐隐约约间,感知到有人在看自己,不过等他清醒过来后,却见他们二人皆在努力解决那些气息,便只觉或许是他第一次吸收日月同辉所产生的阴阳之气时,而产生的错觉。
可现在白谣的反应,以及她说话的语气内容,不得不让他怀疑,但同时,他又有些无法相信白谣居然比他更快清醒过来。
一般情况下,普通修士可吸收的只有灵气,只有一些特殊的功法,才能吸收一些不同的力量。
这阴阳之气便属于特殊力量,没有相应功法,能做到的也只是驱除这些力量,而无法吸收转化成自身的灵力。
他身在日月宗,所习功法本就特殊,一直需要吸收日月精华,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日月同辉,对他们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不仅可提升修为,其他方方面面皆会提升。
更重要的是,日月同辉,所产生的力量,不仅有日月之精华,还有另外一种力量,可稳固他的境界,还会使他之后突破境界轻松不少。
但对于普通修士来说,日月之力他们无法吸收,这力量,不仅对他们的修为没有半提升,还会消耗他们的灵力。
再则,李让与白谣身为一介散修,一般而言,修炼功法相比较宗门会普通一些,对这些阴阳之力定然无法吸收,看李让的情况也确实如此。
不过,李让修为比她白谣高,尚且对那些日月之力毫无办法,直至现在都未完全解决,白谣却比他早解决完…
这些想法在他心底一一滑过,最终,他确定一个想法,白谣身上定然有什么法宝,可以化解阴阳之力,但日月同辉所产生的阴阳之力巨大,纵然她有法宝,也不可能比自己更快。
他想到这里,面上轻动,只当白谣先前绿叶出现时,自己的反应让她有所怀疑,现在试探自己。
他眼珠微动,缓缓道,“日月同辉本便是传闻中才有的异象,在下自然未曾见过,只是这番动静巨大,此处定然十分危险!我等需更加小心谨慎才可。”
白谣听完此话,眉头轻轻一动,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她自然知晓这里危险,只是他回避了绿叶这件事情,让她更加确定,先前她心中的想法。
她面上带着歉意,点点头,“楚道友所言甚是!在下也是这想法,只是道友身在阳月宗,而这里又是…因此,想着道友或许会知道些什么,才有此一问,道友切莫放在心上!”
楚言轻轻摇头,她提起阳月宗,果然还是在怀疑自己,不过他也知道,她不可能凭着这几句话,消除对自己的怀疑,便淡淡道,“无事。”
这时,李让终于收回身前漂浮的玉石,调理一番后,看向他们二人,见他们二人皆已清醒,惨白的面孔,愈发的难看。
正待他准备说些什么时,天地间再次起了变化,断桥后的云层,突然开始向前移动,在他们刚察觉异样时,却已来不及,在瞬间笼罩住他们。
白谣心中猛然一跳,意识渐渐模糊,片刻后,在她灵台恢复清明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山谷。
山谷内,漫山遍野,皆是灵花灵草,且谷内香气逼人,灵气更是浓郁,让人忍不住便想停留在此地。
白谣看着这些灵花灵草,目光一凝,视线无法移开一分一毫,本还警惕疑惑的眼神,渐渐变得呆滞,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不受控制的向那些灵花异草走去,在每一株灵花灵草停滞,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以及他们的功效,生长地。
她看着这些灵花灵草,只觉异常熟悉,随即,她眼底划过一丝迷茫,以及轻微的挣扎,只是很快,她的眼神再次变得呆滞。
她走过一株又一株灵花灵草,口中不断吐出它们的名字,“海苏,粉籽花,白葛,水飞芥,青羊,翠羽花,荆鹤草…”
时间流逝,她一直行走在山谷内,偶尔会停滞不前,眉头紧锁,目光直视眼前的灵草,之后再次向其他地方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足迹踏遍了整座山谷,几乎说出了这里每一株灵花灵草的名字,直到她走到山谷口的位置。
山谷路口的正中央,一片翠绿的叶子漂浮在半空中,静静等待着人前来采摘,她看着那片叶子,眼底再次流露出挣扎的神情。
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再次变得呆滞,随后她缓缓伸出一只手,抓起那片叶子,而在她抓起那片叶子后,整片山谷轻微颤动。
但她恍然不知,丝毫没有察觉,只是把绿叶放入口中,苦涩之味,立刻在她口中化开,随后,一股香甜之气,随之蔓延,融入她的体内。
紧接着,整座山谷猛然发亮,直至一片白昼,她的眼前一片明亮,下一刻,她猛然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便见到自己,仍旧身在断桥,而身后的云层也并未向前移动。
想起方才的山谷,仿佛一切只是她的错觉,只是她的一场梦,可当她察觉口内残留的苦涩与香甜之味后,她心中一惊。
修士本来便少梦,且在当下这种危险之时,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睡过去,还做了一场梦!
她眼睛眯起,仔细回想在山谷中的一切,突然想起在山谷看到的那片绿叶,与遮盖天空的绿叶一模一样,便知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她隐约记得,在她刚到山谷时,她明明是清醒的,只是不知为何突然间,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眼中只看得见山谷内的灵花灵草。
而她吃的那片绿叶,现在那口感还残留在她的口中,她眉头微微一动,灵识在体内而过,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也并未发现其他古怪力量。
她仔细看了看楚言与李让二人,见他们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与之前云层未来时,没有任何不同,而她有些把握不住现在的情况,便没有出口试探他们的情况。
她抿了抿唇,又看了眼周围,以及现在自己的位置,十分确信,与之先前,自己没有移动过一丝一毫。
而那时,在她看到云层向前移动时,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而现在却没有,是那时她便已经被某种力量所控制了?
所以,她方才真的是被古怪的力量拉去做了一场梦?还是方才所经历的,除了那片绿叶,一切皆是幻阵?
想到这,她眉头皱起,这里也太过古怪,先是日月同辉,之后便是莫名其妙仿佛做了一个梦般,跑到一个山谷内,一个一个说着那些名花名草的名字。
自从来到这里后,她隐约察觉到这里一直蕴含着某种未知的力量,而之后发生的一切,无论是日月同辉,还是之后的山谷,都在显示着这力量的强大。
以他们现在三人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抗,可这力量却一直并未对他们三人作出直接伤害。
从最开始,虽然云雾以及断桥中心位,皆有危险,但更多只是困住他们,日月同辉,虽然确实危险,但也并非致命,之后的山谷更是莫名其妙。
这发生一系列的事情,让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在这时,楚言的声音响起,“白道友,李道友,你们可还好?”
他的话音刚落,李让有些紧迫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你们方才都去了什么地方?”
白谣听完他们二人的话,暗自思索片刻,丝毫不隐瞒道,“在下方才去了一个满是灵花灵草的山谷,不知二位道友是否也是如此?”
楚言听完她的话,目光一凝,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坦诚,“楚某也是如此,在进入那片山谷后,便失去了意识,忘记了自己的一切,眼中只有那些灵花灵草!李道友也是如此吗?”
李让语气带着一丝不耐以及烦闷,“自然,山谷怎么回事?真是莫名其妙,又都带不走,难道只是让我们在那,辨认花花草草?”
楚言听完他的话,目光一闪,神情有些犹豫,不过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面上带着思索,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谣听完李让的话,眼睛微微睁大,默默重复着他的那句话,辨认花花草草?是了,就是辨认。
看到的每一株灵花灵草,便要说出它们的名字,不就是辨认花花草草?只是这样做又有什么用意?难道是在考验他们对灵草的了解程度?
可考验他们这些又有什么用?他们现在又不是在经历什么宗门内的考核!想到这,她眼睛微微一亮,面上划过一丝惊讶。
也不是不可能!她居然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禁地内有一个白藏谷的天之骄子,此次来到阳月宗的散修,有部分便是冲着这个天之骄子的洞府而来。
莫非这里便是那个天子骄子的洞府所在之处?如若真是如此,怪不得,先前的日月之力,楚言显的如此轻松,且还获得了不小的机缘。
阳月宗掌门便是依靠白藏谷遗留之物,获得了莫大的机缘,才得以建立阳月宗,如此,阳月宗弟子与白藏谷自然脱不了关系。
楚言对遮盖天空的绿叶有反应,且能轻松通过日月同辉所产生的阴阳之力,现在看来,也是理所当然。
第182章 光球
细细想来,先前的日月之力,以及方才的辨认灵草,如若真是白藏谷弟子前来,对于他们来说应该轻松不少。
那时,白藏谷本就以禁地内的灵花灵草而赖以生存,声名远播,自然门下弟子必须识得这些灵花灵草。
那个山谷,想来也是那位真人用来考验自家后辈所用,只是不知阳月宗,在灵草这方面,可有如白藏谷那般如此了解。
先前,山谷的那些灵草灵花,她几乎都可辨认出来了,到没想到,她在四极宗反复记下的玉简内灵草等,竟在这里发挥了作用。
虽然她现在不知通过这些考验,有什么作用,但那位真人既然花费了这么多功夫,不可能单单只是考验。
从他设下来的这些考验来看,每一项皆针对白藏谷修士,想必他根本没有想到,或者内心不愿相信,白藏谷已覆灭。
所以,他设下这些考验,是想选出优秀弟子,奖励什么宝物?又或者,有什么嘱托?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从这些考验中脱颖而出之人,必定会获得巨大的机缘。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瞬间闪闪发光,之前两场的考验,论速度,阳月之力,她不如楚言那般轻松,但由于功法的原因,她速度最快,也吸收转化了很多。
而在山谷时,辨认那些灵花灵草,从李让的话语中来看,他对这不是很擅长。
至于楚言,她虽不知他的具体情况,但他是第一个知道绿叶所代表的意义之人,在经历第一场考验后,很可能他已猜出了些什么。
但在山谷内时,他们三人皆失去了本身的意志,只是依靠本能辨认那些灵花灵草,纵然他猜出了有可能是那位真人的考验,但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也无法做什么。
而她在山谷内,却几乎把所有的灵花灵草皆辨认出来,就算楚言对这方面也十分擅长,有第一场考验的基础在,现在她的优势无疑更大。
这些想法如闪电般在她脑海中一一滑过,虽她想的不一定就对,也可能这一切都是她想错了,但根据种种情况来看,目前现在这种可能性最大。
她目光闪烁片刻,突然想起,在山谷时服下的那片绿叶,也不知他们二人是否也见到了那片绿叶,只是并没有说出来。
就在这时,天地间气息猛然一变,天空骤然暗了下来,几乎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下一刻,一颗颗荧光凭空而现,成为漆黑天地中唯一的色彩。
一颗一颗又一颗,它们不知从何处出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异常富有灵性,如同孩童般在空中跳跃追逐,照亮了白谣三人见周围环境变化而露出的惊愕神情。
白谣紧握手中火耀,警惕的看着,一颗颗凭空出现在她周围,旋转跳跃的光球,小心翼翼躲避着她们。
突然,一道略显明亮的光芒亮起,她瞬间察觉到,抬头看向楚言的位置,只见他异常艰难地躲避着这些光球,但他周身光球太多,还是被一颗光球直接钻入眉心,瞬间,他的身体微微发亮。
白谣眼睛微眯,一边躲避着这些光球,一边观察着他的动向,只见楚言被一颗光球钻入眉心后,身体停顿了一瞬。
随后,便看到他停在原地,不再躲避那些光球,反而主动去触碰,但那些光球却意外的,十分抗拒他的触碰,在他触碰过来时,瞬间跳跃到其他地方。
白谣见此,神情微微一怔,楚言突然做此举动,看来这些光球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危险,反而还会获得什么益处。
她抿了抿唇,也停下躲避光球的举动,不过她并未去主动触碰那些光球,看楚言的情况,这些光球十分具有灵性,需等它们自行择选。
因此,她便一动不动的停留在原地,放松身体,静静看着那些光球,等待它们主动靠近自己。
很快,楚言发现这个问题,不再强行去触碰他们,停在原地,等待它们靠近,只是目光偶尔会落在白谣与李让的方向。
而李让能修炼到化海中期,自然不是什么蠢货,通过他们的行为举止,也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片刻后,据白谣的观察,此时的楚言已有五颗光球钻入她的眉心,李让那边,也有两颗光球钻入他的眉心。
但她这边,却没有一个光球,虽然也有不少光球主动靠近她,但在她身侧停留片刻后,仿佛十分害怕她一样,直接逃离她的身边。
她眉头微微皱起,虽不知这些光球钻入眉心后有何作用,但她先前推测没有错的话,这必然也是那位真人所设下的。
能被这些光球,主动钻入眉心,必定十分重要,但她现在没有一颗光球,心中不免有些不解与着急。
她看着那些光球,目光一闪,既然它们不主动靠近自己,并且目前看来它们就算靠近自己,也不会主动钻进自己的眉心。
那么,只能她主动了,不过她并未立刻行动,而是仔细观察那些光球的运动轨迹,在一个光球靠近她后,仿佛在甄别什么时,右手成爪,闪电般捏住那颗光球。
而那光球,却在最后一刻,以一种诡异的形态,躲过了她的抓捕,她看着那光球,面上划过一丝意外。
稍作停留后,她便再次盯上另一颗光球,这次她的速度更快,在那颗弓球未反应过来时,直接以自己的额头去撞击那颗光球。
眼看光球即将碰到自己的眉心,她心中一喜,下一刻却发现那光球直接溃散在她的眼前。
她眉头一皱,没有停歇,再次抓捕那些光球,前前后后尝试了五六次,但每次她强行以眉心去触碰那些光球时,光球便会直接溃散。
她先前一直未被光球主动触碰,这种情况自然也落在了楚言与李让二人眼中,期间,他们见她开始捕捉光球,并且成功抓捕。
便也皆尝试了一番,同时发现光球会溃散,不过,楚言一脸深思,用略带深意的眼神看着她,而李让则是带着有些嘲弄的眼神,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白谣并未在意他们二人,三番两次的失败,让她心底生出一丝火气,她看着那些光球,目光一暗,不再以眉心去撞击,而是在即将抓住一颗光球后。
直接运转功法,在光球未溃散之前,被她的功法吸收至体内,不过如此做法,虽然让她成功吸收了这些光球,却并未如同楚言二人,在吸收光球后,身体微微发亮。
她吸收光球后,身体没有发亮,体内灵力也没有增加,只是她却感受到了另外一种,奇妙的感觉。
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觉心灵透彻,身体也有细微的变化,像是更加轻盈了些。
感受到这些变化后,她眼睛一亮,对捕捉光球,更加,的勤奋,而她抓捕的光球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
三座断桥相距甚远,她的一举一动,楚言与李让二人自然无法看清,只觉得她一直在失败,却依旧锲而不舍。
只是楚言见她一只热衷于捉捕光球,心中存有一些疑惑,以他对白谣的了解,她不是这种明知徒劳无功,却依旧死撞南墙不回头之人。
只是最开始之时,他也尝试抓捕了几颗光球,但那些光球无一例外都会溃散,他不相信他与李让二人都无办法。
而白谣却有什么方法解决这个问题?最后只能归结于她或许察觉到了什么,因此不甘心,才失了分寸。
时间流逝,楚言一共被三十三颗光球钻入眉心,李让是二十七颗,而白谣,她一共抓了多少光球,她现在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这些光球不断的减少,但天地间的光球,看起来却没有减少多少,光球依旧很多,依旧在跳跃,相互追逐着。
就在这时,所有光球在一瞬间消失,下一刻,天地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绿叶依旧,云层与断桥也并未有什么变化。
白谣扫了眼楚言与李让二人,当着他们的面,直接吞了一粒丹药,盘膝而坐,恢复体内灵力,同时细细感知自己身体在吸收了这么多光球后的变化。
其实,她吸收这些光球后,一直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变化,只有轻微的变化,并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就刚刚,她在吸收最后一颗光球后,或许是光球数量太多,因此引起了质变,她在那一刻,明显感觉自己身体打破了一道枷锁。
她对天地间变化的感知,瞬间提升了一倍,此时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微风吹起云层,引起的云层阵阵波澜。
也能感知到,灵气在她身边游走的轨迹,还能感知到,李让落在她身上隐隐含着的恶意的目光,以及楚言偶尔落在自己身上没有什么波动的目光。
就在这时,她心底一动,只觉天空的那片叶子,有某种细微的波动,便立刻抬头去看,楚言与李让也紧随其后,抬头看向天空。
只见那叶子,在三人的注视下,绿意逐渐变得浅淡,呼吸间,便消失不见踪迹,湛蓝的天空再次展现在他们眼前。
叶子的消失,仿佛意味着一切皆已结束,三人心底同时升起这种感觉。
与此同时,在那叶子消失的瞬间,白谣只觉自己右手手腕处,一瞬间的清凉之感传来,直觉告诉她,这清凉之感与那消失的叶子有关。
她眼睫轻颤,克制着自己去看手腕的举止,警惕地看着周围,不放过周围任何一丝的变化。
而楚言眉头微皱,看了眼叶子消失的位置,眼底划过一丝疑惑,但见白谣与李让二人,皆没有其他反应,便也只能把疑惑压在心底。
片刻后,三座断桥中心位置,狂风大作,云层翻滚,一个巨大的光圈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凭空而现。
白谣三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又看了看那光圈,谨慎的都没有说话,仔细端详那光圈一阵。
这时,楚言率先开口,“二位道友,先前所经历一切,在下总觉得像是在考验我们一般,现下我们通过了考验,因此才开启了通往下一个地方的通道…”
白谣心中一直惦记着自己的手腕,听到他的话,也只是心中更加确定这里是那位真人的洞府,便点点头,随口道,“楚道友,所言甚是,在下也是这种想法,现在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只能选择进入这个光圈内,不如一试。”
李让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目光一闪,考验?他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只觉自己错过了很重要之事,而白谣与楚言他们都知道这件事。
他目光暗沉,面色瞬间变得难看,目光盯着白谣与楚言,心中不断思索,到底是什么被他忽略了。
突然,他心中一沉,先前在晨谷时,他曾经得到一个消息,此次阳月宗带他们前往的试炼之地,有一个白藏谷真人的遗府,而白谣有着关于此遗府的线索。
本来,他打算在进入这里后,尾随她,找机会抓住她,问出关于遗府的线索,却没想到刚进入这里后,便发生了意外,直接被怪风卷走,与她分开。
现在他们二人皆说考验之事,什么地方还需要考验才能进入?最大的可能便是那真人的遗府!
他居然现在才发现,想到此处,他心中一沉,白藏谷真人留下来的东西,必定是给后辈所留,因此才需要考验。
而先前那几次,细细算下来,他并没有占据多大的优势,他眼睛一眯,看着他们二人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
就算他没有优势,又怎样?他的修为比他们二人高,那个真人遗留的东西,他势在必得。
他冷哼一声,目光阴沉,语气不善,阴阳怪气道,“两位倒着实不简单!不过,在做某些事情时,还是要想清楚,自己是否有那个命!”
说完,他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光圈内。
楚言与白谣见此,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隐隐的敌意,紧接着,同时纵身一跃,也消失在光圈内。
第183章 孤岛
天空一片暗紫,一道道恐怖的雷电如同倾盆大雨,伴随着咔咔的响声,不断劈在一座悬浮在空中孤岛最高的那座山峰上。
在明亮的雷电照耀下,可清晰看到孤岛整个容貌,孤岛形状奇特,整体呈半圆形,左侧参差不齐,如同被某种极强的力量硬生生撕裂,独留下一半。
白谣三人御剑停在半空中,看着雷电下的孤岛,面带骇然之色,即使距离这么远的位置,也能感受到那道道雷电所蕴含的恐怖力量。
自他们跃入那光圈后,便出现在此地,周围一片暗紫,除了那座孤岛,便空无一物,本以为这里是那位真人的遗府,必定处在鸟语花香之地。
然而,这里却与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这里没有浓郁的灵气,也没有珍贵的丹药,更没有威力强大的法宝,只有远处那看起来便十分恐怖的孤岛。
白谣轻轻触碰右手手腕,皱眉看着那座孤岛,扫了眼同样惊讶的楚言,暗自猜测,想来他也没有想到,那位真人的遗府会是眼下这种模样。
这时,李让看了看他们的神情,虽也觉那座孤岛,看着便让人心底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语气不悦道,“你们走不走?不走在下可就先去了!”
白谣淡淡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只轻轻点头,心中暗道,如果此地不是像现在看到的这般恐怖,李让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等着他们?定会先一步去探索。
现在说这个话,不过是内心也觉得此地怪异,不敢轻举妄动罢了,说的像是他们不走,他就会真的去一样!
不过,看来禁地发生了变化,连带着这里也发生了变化,只是,为何先前他们进来之时,所在的那段桥,却像是没有受到影响。
楚言听了他的话,自然也听到了他的言下之意,他神情略带迟疑,但此时已到了这里,已无退路,便也点了点头。
顿时,三人直直向那座孤岛飞去,越是靠近孤岛,越是能感觉到那雷电所蕴含的恐怖力量,以及雷电所带来的无处不在的压力。
他们面上紧绷,直直看着那座山峰,如此异象,那座山峰必有蹊跷,不过,恐怖的雷电使他们根本不敢靠近。
他们远远躲开不断被雷电所击的那座山峰,看着孤岛被一片又一片浓郁的树木所覆盖,心中微觉诧异。
纵然那雷电只是劈在那座高峰上,但如此恐怖的雷电劈在山峰上,还不断有雷电分支,四处流窜,可孤独岛上竟然有着如此多绿意葱葱的树木,着实令人不可思议。
他们三人在孤岛周围绕了一圈,更加惊讶的发现,雷电四处流窜,可这些森林,仿佛有某种力量般在保护着它们,使它们丝毫不受雷电的影响。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孤岛,决定穿过森林,前往那座山峰,最终他们在孤岛边缘森林旁的一处空地落下,只因只有这里没有雷电流窜,他们相互看了一眼,皆停在原地,没有直接冲入森林。
白谣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光线暗淡的森林深处,细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突然,她目光一顿。
在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棵树木后,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露出的一只大眼睛,褐色的眼珠满是警惕,打量着他们三个不速之客。
而楚言与李让这时也发现了这个灵力不高的妖兽,李让眼睛眯起,身影一闪,在那它察觉到危险,身体向后缩时,一把掐住它的脖子,拽了出来。
白谣看着李让抓着那白花花一片,说不出是何生物的妖兽,只见那妖兽形如猴子,干瘦如柴,但偏偏却长了一对兔耳朵,面上一颗硕大的眼睛,占据了整张脸一半的位置。
此时,它褐色的眼珠满是惊恐,在李让的手中拼命地挣扎着,不断发出细小的嘶叫声。
李让皱眉看了眼手中的妖兽,满脸厌恶,“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长成这样!”
说完,把它用力向地上一砸,摔在他们二人面前的地上,它立刻发出一声略显尖锐的叫声。
楚言见到此幕,嘴唇微微蠕动,上前一步,伸手去抓它,就在这时,它硕大的眼睛越发的大。
四爪在地上一蹬,躲开楚言的手,背后展开一对薄如蝉翼的翅膀,在他们见到此幕,惊讶的瞬间,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窜入森林内。
白谣瞳孔猛然一缩,眼睁睁看着它窜入森林,消失不见,只觉此地异常诡异,连妖兽都显得如此不正常。
楚言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惊讶,“这…它本四不像,居然还有一对翅膀?且明明灵力低微,有了翅膀后,速度却这么快!这里的妖兽难道都是这样?”
李让面上带着不爽,自然知道他所说为实,但眼神依旧含着谴责之意,看了眼白谣与楚言,冷哼一声,“好不容易抓住它,却这么轻易的被你们放走了!”
白谣听到此话,与楚言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过多理会李让,轻声道,“李道友实力高强,在下二人自然比不上,之后还要仰仗李道友,此地古怪,必然有危险,现下我们在此也是无用…不如先进入其内?”
李让听闻此话,知道她说的都是场面话,扫了白谣一眼,面上带着一丝冷笑,转身进入森林内,白谣与楚言二人见此,立刻紧随其后。
白谣跟在他身后,不仅要警惕着周围的一切,还要提防着李让,虽到目前为止,她不知晓,为何李让并未出手对付自己。
但无论如何,可以肯定的是,他看自己的眼神永远藏着一股杀意,他想要杀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变过,此时或许在顾及些什么?
她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楚言,李让毕竟是化海中期,如果他真的出手对付自己,纵然她使用燃华,恐怕也只能重伤他,而无法直接击毙。
待他卷土归来之时,便是自己葬身之时,不过,如果有楚言的帮忙,说不定能击杀他。
但楚言,她无法完全信任,她一旦使用燃华,便会直接失去反抗能力,必定无法再保护自己的安全,谁知他会不会在那个时候趁火打劫?
她不能把自己的性命交在一个完全不能信任之人的手上,如此,便也只能在李让出手对付自己时,与楚言联手抗衡。
毕竟,如果她死了,只剩下他一人,虽李让一直以来,因阳月宗对楚言的态度还算缓和。
但利益当前,当两人发生争执时,以李让的修为可以完全压制住他,就算在这里把他杀了,又有谁会知道呢?
想来,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明白,不会放任李让一人独大,眼睁睁看着他把她杀了,而无动于衷。
时间流逝,他们逐渐深入,目标便是那座不断承受雷电的山峰,一路上,他们碰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妖兽,蛇头鸡爪,鹰嘴无面,各种各样数不胜数。
三人配合也算默契,加之这些妖兽修为都不高,一路斩杀过去,很快便已穿过大半的森林。
期间,他们逐渐发现这些妖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去修为越高,便越发的奇形怪状,且越往孤岛的那座山峰靠近,这些妖兽的修为也越来越高。
此时,三人身上或多或少皆受了些伤,这里的妖兽十分奇特,总能使出他们意想不到的攻击,让人防不胜防。
这时,白谣手握火耀幻化的长刀,刀刃看着冷锐的白光,一刀劈下,再次把一只伪装成树叶意图偷袭她的妖兽劈成两半。
她皱眉扫了眼被她劈成两半的妖兽,恢复成两片浑身长毛的模样,胃部一阵翻涌,用力甩了甩手中的长刀。
此等情况发生多次,楚言与李让,甚至是白谣,都没有过多惊讶,越过那妖兽的尸体,再次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他们三人脚步一顿,只觉脚下地面轻微颤动,他们顿时警惕地看向森林深处,只觉周围异常安静,他们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隐匿在一颗大树后。
片刻后,伴随着地面的颤动,一只庞大的妖兽缓缓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只见这妖兽,浑身被白色的长毛所覆盖。
头部只有一颗手臂长泛着锐利光芒的独角,浑身散发着凶残的气息,周身四溢的灵力,彰显着它化海初期的修为。
白谣三人顿时表情一变,这是他们在这里,第一次遇到化海期的妖兽,之前那些尚且不是化海期的妖兽,都偶尔能出乎意料的对他们造成伤害,现在这化海妖兽,必然更加难缠!
一时间,三人瞬间收回视线,屏住呼吸,静静等它路过此地,眼看那妖兽便要隐去身形,离开此地。
啪嗒一声,物体坠落地面的声音,在一片寂静的环境显得异常的响亮,白谣瞳孔猛然一缩,闪电般转头看向李让。
只见李让面色阴沉,满眼恶意,身影正极速后退,而他原先所在位置有着一把废弃的兵器,见白谣与楚言,二人看向他,便对他们一笑,身影消失在浓密的树林间。
而本已渐渐恢复平静,不再震动的地面,再次震动起来,且震动的更加剧烈,白谣与楚言对视一眼,李让是故意的,他们心头同时升起这个念头,来不及多想,向着李让消失的地方追去。
然而此时那妖兽已被惊动,锁定二人气机,虽然它体型巨大,但速度丝毫不慢,转眼间,便出现在他们身后,随着它的来临,无数树木砸在地上,砰砰的巨响声不绝于耳。
白谣一边急速奔跑,一边留意妖兽的举动,就在她即将脱离战场时,一道如同鞭影的长条物从天而降,抽在她的背后,她心中一紧,体内灵力鼓动,向前跨出一步,身影消失在鞭影下。
砰的一声,鞭影重重抽在地面上,地面随之出现一个深深的裂缝,她心有余悸的看着那个裂缝,目光扫了眼妖兽,那如同鞭子一般的东西,原来是深藏在它长毛下的一条细长尾巴。
说是细长,但也只是相比较于它的身形,而对于白谣他们来说,那尾巴堪比他们一条腿的粗细。
那尾巴一击未中,高高扬在半空中,瞄准白谣的身体,再次抽了过来,白谣来不及喘息,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再次向前踏出一步,躲过了此次攻击。
一次又一次,但由于这尾巴,她却始终无法脱离妖兽的身旁,而反观楚言,他虽未被那尾巴一直针对,但缭乱的尾影,也让他直接退回妖兽身边,不断躲避妖兽踩踏的四肢,一时无法脱离。
白谣额头冒汗,咫尺天涯只是身法,无法跨越太大的距离,不然她还能以此尽快脱离,如此下去,她与楚言二人定会被耗尽灵力,惨死在妖兽下。
她眉头皱起,目光看向楚言,恰巧对上他的目光,同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两人在躲过的此次攻击后。
白谣单手持刀,灵力在体内快速运转,刀阵顿显,冲天的光刀,散发着极强锐利之芒,阵阵轰鸣间,轰然斩下。
那妖兽立刻察觉到危险,血盆大口猛然张开,凶残的气息随之攀升,头部独角闪闪发光,直直冲向光刀。
在与光刀相碰的瞬间,轰的一声炸开。
白谣的身影被这剧烈的波动冲击,直直向后退去,砸在树上,坠落地面,她在地面上一拍,翻身而起。
她手握火耀,横在眼前,看着受到冲击,而身体稳若磐石,一根毛发都没有受到损伤的妖兽,灵力鼓动,轰鸣阵阵,刀阵再显,向妖兽斩下。
妖兽独角发光,带着一圈又一圈的光晕,就在这时,它猛然停顿,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独角顿时暗淡下来,与此同时,光刀劈在它的身上,顿时,它的胸口,长毛断裂,皮肉撕裂,鲜血喷涌。
砰的一声,它倒在地上,尾巴拼命挥动,不断抽向自己的脖颈,一道身影被他的尾巴抽中,狠狠砸在地上,而此时,它脖颈处,一道明亮的红光,深深镶入它的体内,浓郁的血腥味,瞬间扩散。
第184章 逃亡
白谣看了妖兽一眼,只见一颗红珠子大半皆深深陷入它的脖颈处,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体内灵力鼓动,向前踏出一步。
来到被砸在地上的那道身影旁,那身影正是在她发动刀阵,吸引妖兽注意力时,悄然跳到妖兽身上的楚言,楚言面带痛苦,低吼一声,“快走!”
白谣面上一紧,听出他话语中的急促,一把拽起他唯一完好的胳膊,转身离开此地,在林中快速跳跃,就在他们刚刚离开不久。
轰隆一声巨响,在两人耳边炸响,强烈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伴随着大批树木倾倒,拍在他们二人背上。
白谣面上发紧,把手中的楚言用力向前一扔,强行提起剩余全部灵力,再次向前跨出一步,身体顿时消失,减弱了被冲击的强度,随即捞起半空中面带惊讶的楚言,向前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那妖兽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声,白谣心中一跳,快速转头,只见妖兽所在之处,周围树木,倾倒一片。
地面凭空出现一个深坑,那尖锐的嘶叫声便是从那深坑中传出,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连续跳跃,隐入林中。
片刻后,两人一身狼狈,躲在一棵树上,静静听着那妖兽的声音,直到那声音彻底不再响起,且没有任何声响后,他们才悄然松了口气。
两人经历此番,也算是过命之交,相互之间少了些疏离,对彼此都多了些了解。
楚言对于白谣的实力有了大概的估量,先前见她躲避妖兽的尾巴时,身法十分独特,确实让他没有想到。
之后所施展的刀阵,威力也不低,如果不是有白谣牵制者那妖兽,自己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能跳到那妖兽身上,把火云珠卡在它的脖颈内。
但最让他意外的是,在躲避最后那波冲击力时,白谣本可施展身法直接躲避,在那种危机关头,她却没有选择抛下自己。
虽然就算白谣不管他,他还是有保命的手段可以硬抗下那波冲击,可在修真界中,多的是以自身为重,两人本也没有什么交情。
虽然她这么做,或许有她自己的理由,但她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那时,她没有一丝犹豫,可见她本人心性不错。
而白谣对于楚言也多了些了解,只觉他不像是宗门之人,先前在灵雾见到他时,他一身狼狈,按理说,宗门弟子很少会去那种未经开垦的未知之地。
而之后,他们面临妖兽时,以他们当时的位置,他是最适合近身那妖兽,而只是对视一眼,他便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反应能力,应变能力都很好,时机把握准确,出手也果断。
如若两人联手,说不定真能把李让干掉,可惜,即使经历了过命之交,他们二人还都无法完全信任对方。
她一边吞了一粒丹药,运转体内灵力快速化解着丹药的药力,一边看向浑身血污,受伤不轻的楚言,“楚道友…”
楚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动作缓慢的取出一粒丹药,吞入口中,“无碍,调理一番便可,现在我们更需要担心的是李让,他突然如此,接下来我们恐怕会危险!”
他的话音刚落,李让的声音便在他们周围响起,“楚道友如此说,可着实让李某伤心了!李某可从未想过要害你们,你们却在背后议论李某…如此,在下如若不做点什么,可真愧对于你这番推测!”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一道掌风,悄无声息的拍在楚言背心处,楚言面上紧绷,一个小钟祭出,盘旋于头顶,当的一声,瞬间放大,裹罩住他整个身体。
砰的一声,两两相撞,楚言的身体顿时被拍在地上,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小钟顿时遭受重创,钟声上出现一道裂痕,瞬间恢复成原本的大小,而其内的楚言面色惨白,口吐鲜血,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李让一击得手,重创本就重伤的楚言,随即他看都不看楚言一眼,灵力涌动间,巨大的手掌幻化而出,自上而下,罩住白谣整个身影,向她压去。
眨眼间,巨大的手掌便以临近,白谣眼睛睁大,一座巨石凭空而显,挡在她的身前,砰,两两相触,一道环形波纹向外扩散,白谣面色通红,双手高举巨石,身体猛然下沉。
李让眼睛一眯,看着手掌下的巨石,目光一闪,灵力鼓动,巨掌瞬间随之向下一压,白谣顿时身体一沉,单膝触地,而以她为中心的地面,顿时出现道道裂缝。
她眼珠通红,身体颤抖不已,各种想法闪电般在脑海中一一闪过,紧接着,她嘶哑着声音低吼道,“楚言!”
李让面上不动容,冷笑一声,手中力道加深一分,“真是无聊的把戏,楚言已自身难保,怎会有空来救你?不过你这法宝倒是不错…以你现在这种状态,还能坚持这么久!”
他话音刚落,一道灼热的热浪从身后袭来,他心中一跳,手中力道顿时弱了一分,白谣立刻有所察觉,巨石火光一闪,啵的一声,巨大的手掌应声而破。
见此,李让心中暗道不好,楚言还有挣扎之力!他手中灵力四溢,转身迎上楚言祭出的火云珠,见到此珠,他瞳孔猛然一缩,他居然还有火云珠。
他在自己的手掌即将触碰火云珠时,身影向后退开一步,躲开火云珠的触碰,他目光阴沉,灵识锁定楚言,正待再次给他一击重创。
心底猛然突生危险之感,他的身后,冲天而起的光刀,直直向他斩来,左右夹击之下,他看着那光刀,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转眼间,轰隆一声巨响,火云珠炸开,灼热的热浪翻涌间,光刀向他斩来,他面上一冷,五彩光芒瞬间四射,笼罩住他的身体。
片刻后,一切平息,地面被炸出一个深坑,而深坑左侧地面还有着一道深深的裂缝,李让站在深坑旁,面色微白,唇角有着一抹鲜血。
他面色难看,用力抹了下嘴角,目光阴沉,灵识在周围横扫而过,只见楚言与白谣二人,分别向两个不同的方向逃窜,他面色更加阴沉,略微停顿,身影一闪,追击而去。
白谣身形狼狈,一边飞快地在林中穿梭,一边吞下一粒粒丹药,灵识扫到李让地朝自己追击而来,心中一沉,真是阴魂不散。
李让面色难看,虽方才在两人夹击下,他受了伤,但速度丝毫不减,反而更快,两次,白谣从他手下逃走了两次。
第一次在罗元城,便被她从自己手下逃走,这是第二次,他心中对白谣的杀意更甚,发誓定要抓住她,抽筋扒皮,以消他心头怒火。
两人一前一后,飞奔在林中,李让越追越是心惊,以她化海初期的灵力,且先后两次受伤,纵然有丹药相助,竟还能跑这么快,这么久。
其实白谣此时的状况,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乐观,经历两次打斗,她体内灵力早已干枯,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以丹药吊着自己的灵力。
不过,她心知,自己定然不能被李让抓住,否则性命不保,这才拼命的逃跑,不敢降下一丝速度。
本来她便不是李让的对手,现在受伤之下,更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现在除了拼命的逃跑,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心中暗自懊恼,早知李让心思不纯,却想着有楚言在,李让会稍微有所顾忌,却没想到,他居然连同楚言,一起设计。
那时,在李让故意引那妖兽针对他们二人时,她便隐约猜测到他的目的,可当时事发突然,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明知是他故意如此,但却不得不按照他所设下的路走。
不过,如此看来,秦思窈放出的关于白藏谷真人遗府的消息,他确实放在了心上,先前,他一直未出手对付自己,恐怕也是存了这个心思,想从这自己这里得到关于遗府的信息。
她恨自己为何没有早点想到这个问题,他连楚言一起设计,恐怕,在他们接受考验时,他看出了楚言也知晓一些此处内幕。
因此,才如此这般,趁着他们两人因那妖兽受伤,而同时控制住他们二人,不放走一人,他倒是打的好算盘,如果不是楚言与她配合默契,恐怕真让他得逞了。
时间流逝,一路逃命,她现在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不知不觉中便来到周围满是蓝色藤蔓,缠绕铺满地面树木之处,她看到这些藤蔓,便想起在花海时的那些藤蔓。
她心中一动,手中长刀,用力劈向那些藤蔓,这些藤蔓与花海藤蔓不同,这些韧性极强,长刀顿时被弹了回来,而长刀挥过之处,藤蔓上只有一些细小的划痕。
就在这时,她感觉脚下藤蔓突然一动,低头看去,只见脚下附近的藤蔓上有一滴滴鲜血,她目光一闪,顿时发觉那上面的鲜血是从自己伤口流出的。
而侵染了这些鲜血后的藤蔓,立刻蠕动了几下,她心中一跳,莫非这些藤蔓本是活物,但需要鲜血,才能刺激它们?
她目光一凝,灵识便发现身后的李让已然临近,来不及犹豫,她用力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洒在那些藤蔓上,便见那些藤蔓蠕动的更加厉害,她来不及多留,只看了一眼,便快速离开此地。
而李让一直锁定白谣,自然发觉她在这里停顿了片刻,这种关键时刻,她还停顿在,事有反常必有妖,待他来到这里,目光扫过周围一片蓝色的藤蔓,却没有发现任何异象。
就在这时,灵识内白谣的速度突然加快,越来越远,追击的这段时间,他始终追不上白谣,早已怒火中烧,见此,来不及绕过这片地方,冲进那片藤蔓内。
片刻后,他穿过那片藤蔓,整个人狼狈异常,浑身皆是道道伤口,衣服也早已残破不堪,面色更加铁青,他没想到那些藤蔓居然如此厉害,不仅无法斩断,且异常难缠,越挣扎那些藤蔓便越疯狂。
如果不是,那些异变的藤蔓数量不多,恐怕他能不能脱困还是个问题,自此,他对白谣的恨意越发的深,他李让还从未如此狼狈不堪过。
就在这时,灵识中白谣的速度突然减弱,他眼睛一亮,她的身体终于要承受不住了,他面上发狠,吞了粒丹药,追击而去。
白谣挣脱了那片藤蔓,心中叫苦,先前为了引诱李让,进入那片藤蔓,强行运转灵力提速,身体经脉早已承受不住,只是没想到那些藤蔓居然也没有拖延他多长的时间。
一路在林中穿梭,在未碰上如同先前那只化海期妖兽,她心中隐约察觉,自己早已偏离了轨道,距离那座山峰越来越远。
可令她苦恼的也是此事,这里没有对他们有威胁的妖兽,她便无法以此借力,摆脱李让。
眼看李让距离她越来越近,她目光一沉,服下大把丹药,盘膝而坐,最快的速度恢复灵力,虽然她不愿如此,但只能破釜沉舟了,现在的李让也是伤痕累累,只有拼着重伤他,才有彻底逃脱的机会。
而李让见白谣停下脚步,没有再逃跑,反而是盘膝而坐恢复灵力,心中冷笑,这是打算孤注一掷?
就算他虽然受了伤,但却并未伤及根本,她灵力不及自己,修为不及自己,且还深受重伤,凭她!也想跟自己拼命?
想到这里,他速度顿时加快了几分,片刻后,目力所及之处,便可看到白谣的身影。
他灵识在周围一扫而过,没有发现异常,看着白谣睁眼看自己,冷声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他话音一落,根本没想听白谣的回答,咬破左手食指,以血在右手掌心上画出一个古怪的符号,紧接着,他灵力运转,一个血色的巨大手掌,凭空而现,向她拍去。
白谣心中一沉,只觉自己被血色手掌锁定,血色巨掌闪电般,已然临近,在最后一刻,她体内灵力运转,气息顿时衰弱,紧接着,向前跨出一步,身影消失在血色巨掌下。
砰!
一声巨响,巨掌拍在地面,地面顿时向下凹陷,出现一个巨大的手印。
第185章 反击
李让见没有白谣的身影,目光一沉,顿时想到她那诡异的身法,竟没有想到她那身法,居然可以躲过他的血手!
他灵识横扫而出,立刻发觉白谣的身影,只见此时的白谣,右手握着刀柄,明明没有刀鞘,却维持着即将拔刀的姿态。
他眼中杀意一闪而,取出一个卷轴,体内灵力瞬间运转,然而下一刻,他体内灵力骤然停止,额头冒出一颗颗巨大的汗珠。
毫无征兆的,他只觉自己寒毛瞬间炸起,一种极度危险从白谣的方向传来,仿佛他现在只要动一下,便会被给予致命一击。
白谣站在李让的不远处,眼神专注,周身灵气沸腾,气势节节攀升,直至达到最高点,她气场一变,锐利之气顿现,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含而不发。
下一瞬,她缓缓抽刀,身体随之而动,伴随着破空声,闪电般轰然穿透李让的身体,咔嚓一声,李让在瞬间取出,挡在身前的五彩玉石,四分五裂,同时他身体倒飞出去,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白谣出现在李让身后的位置,保持着握刀的姿势,气势维持不变,目光冰冷地盯着倒在地上的李让。
李让面上骇然之色无法隐藏,他来不及心疼自己破碎的五彩玉石,看着运势待发的白谣,仿佛下一刻,便会把自己斩杀于此,整个身心被深深地愤怒恐惧笼罩。
他浑身颤抖,轻轻一动,心口处鲜血便不断涌出,每时每刻,都有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在白谣的气势再次达到顶点之前,费力的捏碎手中取出的一块玉符。
他身体顿时被一道白光笼罩,白光内的他,目光阴毒,死死盯着白谣,下一刻,身影消失在原地。
白谣见他消失,目光一闪,气势瞬间衰竭,面色惨白,握着刀柄的手不停颤抖,啪的一声,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她心神疲惫,只觉自己浑身各处,浑身无力,酸胀无比,她用力喘息,颤抖的手掌按在地面,勉强站立起来。
燃华果然威力强大,甚至她之前低估了燃华的威力,可惜她之前一直被李让追击,身体各方面机能皆被消耗,没有发挥更大的威力。
如若是她鼎盛时期,就算李让有五彩玉石抵御,也必定会被燃华一击毙命,不过,方才李让本身也有伤,且猝不及防之下,燃华才能发挥出其不意的效果。
下一次,等他有所准备之时,且并未受伤的情况下,就算是燃华,恐怕也无法达到这样的效果,机会只有一次,但她却没有选择。
之前她一直不用燃华,便是想寻个绝佳机会,在自己鼎盛时期,一击毙命,但却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现在为了保命,还是不得不使出燃华。
这李让一直追击自己,且对自己杀意甚重,就算他顾忌真人遗府,恐怕也不会对她过多客气,自己落在他手中,才是真正的再无一丝希望。
她以刀撑地,吞下一粒丹药,挣扎着向远处走去,此时她毫无反抗之力,而李让身受重伤,一击之下,他身受重伤,被她吓退,但等他反应过来时,定会怀疑那一击之后,皆是她在装腔作势。
她要趁着这段时间,尽快远离此处,可惜纵然她再想快,此时的她心神灵力衰竭,一丝灵力都无。
虽然吞了一粒恢复灵力的丹药,但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无法快速吸收丹药之力,只能忍着酸胀感,依靠自己的身体素质,向前飞奔。
突然,她脚步一顿,左手按在右手手腕上,轻轻按压了一下,扫了眼周围绿意葱葱的林木,只觉她此时所在之地,周围寂静无比,有一丝古怪的气息在此处流窜。
与此同时,她心中危险之感顿生,敏锐地察觉到李让庞大的灵识横扫而来,扫过她时,其内夹杂着滔天怒火,以及浓郁的杀气。
她心中一突,扫了眼右手手腕上,那半片叶子形状的图案,只觉阵阵暖意从手腕处传来,她目光一闪,顾不得此地异象,咬牙钻入眼前的林木内。
她身影灵活,不断穿梭,目光不断在周围划过,仿佛在寻找些什么,而她手腕上半片叶子形状的图案,便是之前,考验结束之后,未进入孤岛之时,莫名其妙出现在她手腕上的东西。
那图案在她落在孤岛上后,偶尔会发出一阵阵的暖意,而每当这时,她心中便有莫名被召唤的感觉,只是之前这种感觉并不强烈,且十分模糊不定,让她根本无法分辨。
但自从她踏进这片木林后,她手腕处的暖意一直并未停息,且心中被召唤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据她之前观察,楚言与李让皆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因此,她心中猜测,虽不知这叶子为何只有一半,但这叶子与他们在试炼之时,天空上的那片叶子,以及在那灵花灵草山谷内获得的叶子,一模一样,必然与白藏谷那位留这里的真人有关。
而这座孤岛,也与那真人有关,那么她腕上的半片叶子,定然也与此脱不了关系,本来以她现在灵力全无的情况下,她有些犹豫,是否顺应心中召唤,前去查看一番。
但现在,李让已然发觉自己上当受骗,虽然他已身受重伤,但以他的性格,在发现自己毫无反抗之力时,定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如此一来,她便不得不前去那个地方,既然这叶子只有她有,说不定在那里,还会有一丝生机。
她越是向林子深处深入,那种召唤的感觉越发强烈,而此时,在她的感知中,李让已踏入这片林木,且距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近。
她顾不得再多,拼命榨取体内每一丝力量,心中不停呐喊,快!再快一点!再快一点!随着她不断的加快再加快,她的速度已突破了身体的极限。
而此时,李让满面怒火,身形狼狈,胸口的伤还未痊愈,依旧透着丝丝缕缕的鲜血,看着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的白谣,眼底恶毒之芒乍现,她居然敢欺骗自己,且还把成功欺骗了自己,把自己耍得团团转。
从小到大,所以他是一届散修,但一直机缘不错,且基本顺山顺水,只有他坑别人的份,从来没有别人能坑他的时候,这次,却接二连三,总是让他不顺心。
因此,他对白谣的恨意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已经有些不在乎她手中关于金丹真人遗府的信息,反正还有一个楚言在,现在他只想把她生吞活剐,生不如死。
白谣远远的便察觉到他滔天怒意,以及难以言表的恨意,她其实心中有些不明白,说到底,她与李让之间。
一开始,仅仅是因为她在罗元城比试时,躲过了他的攻击,让他失了面子,实际上来说,他们并未有不可调和的仇怨。
可他却一直针对自己,无论是在晨谷时,他无缘无故对自己发起攻击,还是在这里,他无时无刻不对自己散发着杀意。
否则,她怎么可能却惹他这么一个大麻烦,又怎么会搞到现在两败俱伤的地步?她眉头打结,这些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纵然如此,她与李让之间的梁子已经结下,现在她能做的,便是拼命飞奔,向那个召唤之处靠近,争取一线生机。
突然,她目光一亮,靠近了,终于要到那个召唤之处了,速度越发快了一分,下一刻,她猛然停下脚步,看着林子外一道三丈宽深不见底的裂缝,眼里划过一丝不可置信。
只见一股股烈风从裂缝,自下而上,喷涌出来,在她踏入此地,便隐隐察觉的古怪气息,也随之喷涌出来,而强烈的召唤之意,从裂缝深处传来。
怎会如此?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之地,怎会是在这里?她眼底闪过复杂之意,但腕上那本来流转温和之感的半片叶子,瞬间变得灼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就是这里。
就在这时,李让面目狰狞,气势滔滔,杀气沸腾,追击而来,气流翻腾间,一个血色手印,闪电般向她的头顶罩来。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白谣身前那个深不见底的裂缝,狞笑道,“看你还怎么跑!去死!”
眼看血手便要朝她压下,她眼中的一片绝望,瞬间转为决然,心念一动,火耀化为巨石,她双手高举巨石,但却苦于没有灵力支撑,仅仅阻挡了一瞬间,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向下沉去。
下一刻,她满脸通红,鲜血一口口的喷涌而出,艰难地向前挪出一步,一脚踏空,烈风瞬间袭来。
她身体剧烈晃,根本无法跃入那裂缝内,就在这时,腕间半片叶子灼热之感流遍她的全身,烈风不再成为她的阻碍,她身体如同坠落的柳叶,轻飘飘地跌入裂缝内。
同时,巨石消失,血手向下砸去,一个深深的掌印出现在地面,而火耀恢复成原本的样子,蜷缩在她的手心,随着她一起跌入裂缝。
李让见此,瞳孔猛然收缩,身影一闪,出现在裂缝,探头向下看去,却被烈风,吹得一晃,根本无法看清裂缝内的情况。
他冷哼一声,压制着心中勃发的怒意,灵气鼓动,血手再显,砰的一声拍在烈风上,噗呲一声,血手刚刚触碰烈风,便化为一片血雾,随之被烈风吹散。
他面色难看,目光盯着裂缝,以及烈风,左手食指以血在右手上不断的画出一个又一个诡异的符号,直至七个,他额头冒汗,面色惨白,显然这七个符号对他来说十分的费力。
一个几乎凝实的血手,凭空而现,血手古怪符号闪烁,掌纹渐渐清晰,闪电般拍向烈风,呼啸声间,烈风猛然凹陷。
李让见此,唇角露出一丝冷笑,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被压制到极限的烈风,猛然向上窜来,与血手两两相撞,剧烈的冲击,向四面八方扩张,他的身影顿时被这股冲击掀飞,重重跌落在地。
咔嚓咔嚓的声音顿时响起,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身体如同被巨石碾过,心口的旧伤,还未好,便又受到冲击,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吞下一粒又一粒丹药,目光阴沉的盯了眼裂缝的位置,盘膝而坐,运转灵力,压制自己的伤势。
而白谣在跌入裂缝内后,她只觉这里仿佛有着某种规则,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自己轻飘飘地向下坠落。
不知过了多久,啪的一声,她终于触到实地,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终于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而此时她身在一个地洞,周围昏暗一片,让人看不真切。
腕间半片叶子,如同心跳般,十分有韵律,灼热感一跳一跳的,而那强烈的召唤感,从她的正前方传来。
而令人奇怪的是,那本来在外清晰可觉的古怪气息,此时却丝毫也察觉不到了,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此时体内灵力再丹药的帮助下,恢复了一些。
她面带思索,想起裂缝外向内而出的烈风,又想到在她坠入这裂缝内时,那烈风的阻挡之意。
她心中暗自猜测,这里恐怕不是想进便可以进来,她清晰地记得,那时是她手腕上这半片叶子,灼热之感流遍她全身,她才没有一丝阻碍的进入到这裂缝内。
如此一来,李让想继续追杀她,恐怕,没有那么轻易便可以进入到裂缝内,不过这些只是她的猜测,她心中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在原地停顿片刻,顺着心中召唤之意,向前走了一段路程后,皱眉停在一面墙壁面前,那强烈的召唤之意便从这面墙后面传来。
她眼珠微动,没有选择继续探索,而是盘膝而坐,一遍遍运转功法,恢复体内灵力,一盏茶的功夫,她的灵力已恢复大半,只是心神上的疲惫,却无法完全恢复。
她心中叹了口气,燃华威力大,后遗症却不小,灵力尚且可以通过丹药恢复,但耗费的心神,却只能通过时间来恢复。
第186章 六角
白谣用力按了按额角,疲惫的心神,让她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现在她虽然灵力恢复了大半,但就算此时让她施展最熟练的刀阵,她都无法确保可以顺利施展。
不过,现在都没有见到李让的身影,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没有这叶子,根本无法进入此地。
此时,她所在之处,是通道的尽头,她若有所思的看看眼前的墙壁,手指轻轻扣了几下,咚咚咚的声音顿时在整个空间回荡。
她撇了眼腕上的半片叶子,那叶子依旧在疯狂跳动,灼热之感也是丝毫不减,她眉头微动,右手贴在墙壁上,叶子突然爆发出一股柔和之力,包裹住她的全身,而她的手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陷入墙壁内。
她眉头微挑,向前跨了一步,刹那间,她整个人遁入墙壁内,她眼前一黑,随即有微弱的光源出现。
借着那微弱的光芒,她细细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此时她所在之处,是一处长宽约三丈的地洞,四面皆是墙壁。
上方墙壁有些散发着荧光的绿植,正是这些绿植给这漆黑的地洞提供了光源,而地洞中心有着一个方形的石台。
石台上堆放着杂乱的物品,她灵识在地洞内一扫而过,顿时察觉到,四面墙壁以及石台,皆有微弱的灵力闪过。
她眼珠微动,缓慢靠近石台,一路上没有任何异象发生,就在她即将靠近石台的那一刻,石台上方猛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她心中一惊,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看向光源的位置,只见石台上方墙壁,一道道流光溢彩的纹路,闪烁着阵阵光芒,裹罩住石台。
阵法!
她目光一闪,仔细看着那阵法,辨别片刻,心中微多,虽是阵法,但这阵法防御不强,更多的作用,是阵法内另外一种效果。
不过,她对阵法不是特别了解,只隐约感觉这阵法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保护这方台,不受外界的侵蚀。
她在原地停顿了一下,灵力运转,顿时她面前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环,不过仔细一看,这环似乎不是特别稳定,果不其然,在下一刻,瞬间崩溃。
看着那崩溃的环,她面上带着一丝苦笑,仅仅只是破虚术一环,她便无法施展成功,燃华的后遗症实在是…太强。
她心中轻叹,强行集中精力,再次施展,却依旧失败,多次之后,终于成功一次,她在环上轻轻一拍,那圆环顿时闪电般撞在石台外的光罩上。
啵的一声,石台的光芒,顿时暗淡了一分,但依旧稳如泰山,她抿了抿唇,面上有些无奈,她使用破虚术,便是不想以强力破坏阵法,以免影响到台上那些东西。
但现在破虚术,她只能施展一环,这阵法虽然不强,但一环还没有达到可以直接破开阵法的威力。
她心念一动,手中火耀顿时幻化成长刀,现在只能以暴力破开这阵法了,她体内灵力涌动,灌入长刀内,刀刃锐利的光芒一闪。
她举起长刀,不断或劈或砍,重重击在阵法上,阵法光芒不断闪烁,光芒迅速暗淡,片刻后,咔嚓一声,阵法顿时出现一道道裂纹,一股强烈的波动,瞬间四射而来。
她眼睫颤动,心念一动,长刀瞬间化为巨石,挡在她的身前,抵御这波动,很快,波动平息下来,石台上的东西乱作一团,部分掉落在地。
见此,她松了口气,幸好没有对石台造成太大的影响,她几步跨作一步,靠近石台边缘,看着散落在地的物品,仔细端详片刻,捡起那些兽皮材质的物品。
刚一触碰,她心中一动,这触感,果然是兽皮,她捡起几张兽皮,又扫了眼石台,上面无一例外也是兽皮,一张叠着一张,堆满了石台。
她面上一怔,取出五块夜萤石,放置在石台上,柔和的光芒顿时亮起,借着夜萤石的光芒,她随手拿起一张兽皮,放置在眼前。
只见兽皮上画着一个阵纹,她看了一眼,只觉着阵纹十分复杂,她眉头顿时皱起,连忙移开视线,拿起另外一张兽皮,上面依旧是一个复杂的阵纹。
她面上疑惑,石台上这些兽皮,几乎全是复杂的阵纹,偶尔还会有图图改改的痕迹,只有一张兽皮上,不是阵纹,而是画着一个六角星状的物品。
白藏谷那位真人,是要在这里炼制一个阵盘?且这些阵纹十分复杂,定然是一个十分难以炼制的阵盘,只是她并未听秦思瑶说过那位真人擅长阵法之道…
她抿了抿唇,看着那些兽皮,手轻轻一挥,全部收入红绳内,虽不知这些兽皮有何用,但能出现在这里,必定有它们的作用。
她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面上疑惑加深,她在外面,感受到的那种强烈召唤之意,即使在她来到这里后,依旧没有消失,且腕上的灼热感也没有消退,甚至频率更加快。
她围着石台绕了一圈,试探性地把手放在石台上,顿时察觉到腕上的灼热之感更加强烈,但石台仅仅是亮了一下,便迅速黯淡下去。
她目光紧盯石台,眼底划过淡淡思索之意,那召唤之意便是从这石台传出,只是,为何却没有任何异象发生呢?
她静静思索半晌,把手按在石台上,体内灵力的运转,在瞬间倾巢而出,灌入石台,石台顿时亮起,而她手腕上的半片叶子,再次有柔和之力流遍她的全身。
她看着越来越亮的石台,吞了一粒恢复灵力的丹药,加大灵力的输送,片刻后,一阵耀眼的光芒亮起,瞬间包裹住她的全身。
眨眼间,光芒散去,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白谣在那道光芒亮起之时,瞬间察觉,她心中微微一紧,看着瞬间转变的环境,手指微微收紧,目光快速划过周围。
此时,她周围一片黑暗,唯一的色彩便是那半空中,一个散发五光十色的六角星,见到那六角星芒,她心中一动,那六角星正是她在兽皮上看到的那个图案。
阵盘?
白藏谷真人,真的把那个由各种复杂阵纹组成的阵法炼制成了阵盘,她目光一亮,虽不知这阵盘有何效果?但看那些阵纹如此复杂,这阵盘定然十分厉害。
她仔细观察了周围片刻,终于确定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那个阵盘,她抬头看着上方的六角星,脚踏火耀,飞上半空,抓向那六角星。
然而,那六角星,仿佛与她处在不同的世界,没有任何反应,就在这时,她腕上的半片叶子突然一阵扭动,瞬间脱离她的手腕,飞向六角星。
咔嚓一声,那半片叶子仿佛打破了某种屏障,贴合在六角星上,六角星五光十色的光芒一暗,顿时,收敛其内,向着白谣飞来,缓缓落在她的手上。
与此同时,那半片叶子,再次重新回到她的手腕上,只是不再有灼热之感,白谣看着六角星,目光闪烁,就在这时,她心中一动,刹那间,她周围环境变换,她再次回到了那个地洞内。
她眉头轻轻一动,在周围一扫而过,地洞内没有一丝变化,她依旧站在石台旁,唯一多出来的便是她手上的那个六角星。
她仔细端详了手上的六角星片刻,灵识探入其内,她便看到了其内一道道复杂且神秘的纹路,顿时,她心神晃动,阵阵晕眩感袭上心头,
她便连忙收回灵识,若有所思的看着六角星,此物果然是阵盘,不过,只是方才那一眼,她并未搞清楚这阵盘的作用。
她心中轻叹,只能暂时收起阵盘,待出去之后,再慢慢摸索它的作用,突然,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紧接着便是连续不断地咔嚓声。
她面上一紧,快速退后几步,只见她身旁的石台,仿佛在瞬间失去了某种支撑,出现大量的裂缝,顷刻间,化为白色粉末,堆积在地上。
她目光停顿在那堆粉末上,想起红绳内的六角星阵盘,暗自猜测,这石台突然化为粉末,倒像是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因此才会突然间如此。
她心中一动,只觉这六角星阵盘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白藏谷真人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制作了一个阵盘,又费尽心力,召唤他人前来,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此事不简单。
她皱了皱眉头,不再想这些,有些事情该发生总会发生,并不受她所控制,时间会告诉她一切。
她目光一眼扫过洞内,想起之前灵识在墙壁上察觉到的几处古怪之处,便走向一面墙壁,伸手按压在上面,腕上的叶子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手掌传来的古怪阻力,让她心中一动,她浅浅呼气,施展破虚术,面前顿时出现一个圆环,在连续施展几次后,终于成功一次,圆环闪电般撞在她面前的墙壁上。
一阵波动,顿时从墙壁上传来,她看着墙壁,眼睛微动,阵法!且这阵法不像之前在石台上的阵法那般,这阵法有极强的防御力,仿佛是在阻止外人进入其内。
她体内灵力鼓动,手中的长刀,灵力四溢,气势汹汹,劈在墙壁上,砰的一声,墙壁猛然亮起,强大的波动顿时将她的身体弹飞,砰的一声,她直接撞击在对面的墙壁上,跌倒在地。
她面上诧异之色一闪而过,虽然早已预料到这阵法的威力,但却没有想到,这阵法居然如此强大,根本无法以灵力强行破开。
她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一阵,心中满是疑惑,石台上的阵法与阵法差别也太大了些,果然那召唤之意,只是为了让她顺利地带走那六角星阵盘?因此石台上的阵法才如此轻易可破。
而墙壁上这些阵法,白藏谷的那位真人恐怕根本不想让他人进入其内,她看着那面墙壁,站起身来,一一走过墙壁传来古怪波动的地方。
一共四处,如同先前那墙壁上的阵法一样,这些阵法防御力皆十分强大,以她现在这样的情况,根本破不开这些阵法。
且她心中有种预感,除非金丹修士,否则任何一个鼎盛时期的化海修士在此,即使拼尽全力,皆无法破开,只有五阵法之道有高深造诣者,或者对阵法有独特的破解手法,才可破开这些阵法。
想到此处,她心中无奈,如果她的破虚术没有受到燃华的影响,说不定还可以尝试一下,但现在她却是对这些阵法没有任何办法。
她抿了抿唇,目前来看,此处还算安全,且她心中不确定李让一直没有进入此地,是否已经选择放弃离开。
同时,她现在空有灵力,术法一切无法施展,这里倒是一处安全之所,可让她安心恢复心神。
再则,她之前吸收了大量的灵力,一直没有时间蕴养丹田,此时也恰巧可借这个时间,蕴养一下丹田。
想到这,她盘膝而坐,运转体内灵力,一边一遍遍蕴养丹田,一边静静平复恢复过度消耗的心神。
时间流逝,她在洞内度过了七日七夜,她耗费的心神终于完全恢复,蕴养丹田也进行的颇为顺利,虽还未完全使之交融,不过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而这七日,洞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旧如同之前那样,且她也没有发现洞外有任何异动。
她站起身来,心中彻底松了口气,虽她知道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李让也无法进入此处,但在没有完全自保能力之时,她内心一直隐约有些不安,现在她终于完全恢复了,总算有些底气了。
她来到之前那面墙壁前,凝神定气,灵力运转,身前顿时出现一个凝实的环,紧接着便是第二个,直至第八个,她面上微白,伸手拍在八环上,阵阵破空声响起,八环顿时与墙壁碰撞。
她面前的墙壁亮起道道纹路,同时,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整面墙壁不断颤抖,光芒忽暗忽明。
白谣紧盯着墙壁,只见墙壁光芒黯淡,颤抖不止,虽有松动,但依旧没有任何被破开的迹象,她目光一沉,吞了一粒丹药,一边恢复灵力,一边再次施展破虚术。
在先前的八环未消失之前,她身前再次凝结出八环,她在八环上用力一拍,八环闪电般,撞在阵法上的同一个位置。
墙壁上的阵法顿时黯淡无光,咔嚓咔嚓声响起,阵法开始出现道道裂纹,剧烈的波动扩散,空气瞬间被挤压,而墙壁上缓缓出现一个漆黑的洞口。
第187章 应矢
一股恐怖的气息瞬间袭卷空气。
白谣面上一惊,顶着强烈的威压,噔噔噔连续退后几步,火耀顿时幻化成巨石,挡在她的身前,砰砰砰,巨石发出阵阵巨响。
她不断随着巨石后退,直至贴至墙壁,此时已避无可避,她双手按在巨石上,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巨石还是被这恐怖的冲击,一分分地向后移动。
她面色通红,额头上的血管爆起,整个人被墙壁和巨石挤压,手臂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一分分向后挪动。
眼看她便要被巨石与墙壁,挤压成肉饼,她双目爆出丝丝血色,面上紧绷,心念一动,收回火耀,瞬间直面恐怖威压,啪的一声,她浑身巨颤,整个身体直接被拍入墙壁。
她浑身扭曲,强撑着身体向前跨出一步,在身体再次出现,手中的长刀迸发出明亮的火光,一把燃烧的巨刀,凭空而现,向身前斩去。
然而巨刀虽气势滔滔,但与那力量相撞时,瞬间节节碎裂,恐怖的气息再次拍击在她的身上,她顿时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
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阵阵冲击,不断拍击在她的身上,而此时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和精力,再去抵抗这恐怖的气息。
她眼中神采黯淡,身上曝出道道伤口,喷发出血液,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弥漫而出。
就在她身体达到极限的那一刻,那漆黑的洞口,耀眼的光芒猛然迸发,一种未知的力量,瞬间锁住那恐怖力量。
下一刻,耀眼的光芒连同恐怖气息一同散去。
啪的一声,她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满身狼狈,浑身血污,她脑中晕眩,耳边阵阵嗡鸣,眼前的一切皆模糊一片。
她扶着墙壁撑起身体,盘膝而坐,喷出一口血污,吞下一粒粒丹药,强行镇压体内伤势。
片刻后,她吐出一口浊气,面上沉重,心中满是心有余悸,只是好不容易养好的伤,这次又再次受了重伤。
她缓缓起身,目光紧盯漆黑洞口,偶尔见其内有灵光闪过,迟疑一瞬后,走向洞口,向内扔了两块夜萤石,柔和的光芒,顿时驱散了黑暗。
她眼睛眯起,借着夜萤石的光芒,瞬间看清洞内的情况,那是一个一丈宽的洞穴,洞穴中间,一团婴儿头颅那么大的球形物体,飘浮在半空中。
那球形物体,整体透亮,偶尔有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在其内显现而出,而伴随着黑色闪电的出现,是圆球外空间出现的细小裂痕。
仔细看去,每当这时,那球形物体表层,便会浮现出道道古朴的纹路流转,瞬间,那些黑色闪电,仿佛被什么东西抑制,直接崩溃在圆球内。
她仔细端详圆球许久,每看到那黑色闪电出现,她便背脊发凉,寒毛炸起,如果她没有感觉错的话,这些偶尔出现的黑色闪电,便是方才她感受到的那恐怖气息的根源。
她看了许久,虽每当黑色闪电出现,圆球表层上皆会浮现出的古朴纹路,而黑色闪电皆会被纹路抑制,但偶尔还是会有一丝气息扩散出来。
不过,这股气息虽然也十分强大,但比之先前,弱了数倍有余,在她可承受范围内,她面带上若有所思,先前那恐怖的力量,恐怕是积攒已久,在她破开阵法后,才会突然爆发出来。
而她之所以能破开这种防御力极强的阵法,恐怕也与这圆球扩散出的恐怖气息长此以往,不断磨损阵法有关,因此才会被她破开。
只是如此一来,先前那耀眼光芒驱除恐怖气息的力量又是从何而来?而为何是在那时,把那些力量清除一空?莫非洞内还有其他玄机?
她眉头打结,但此时她深受重伤,却是不敢轻易进入洞内探索,她盘坐在洞口,一边恢复自己身上的伤势,一边观察那圆球。
时间流逝,期间,那圆球被古朴纹路压制,并未再发生其他状况,她借着这时间,身上的伤势终于完全恢复。
她猛然站起身,紧了紧握着的长刀,朝着洞内走去,她小心翼翼避开那颗圆球,贴着墙壁,在洞内转了一圈,仔细研究一番后,发现墙壁各处,皆有微弱的灵光。
她心中微微一动,双手结印,身前顿时浮现一个环,手一拍,便把它拍在墙壁上,刹那间,整个洞穴的墙壁上,道道阵纹浮现。
洞**居然还有阵法!这阵法所散发的气息,如此令人熟悉,正是先前那耀眼光芒力量所在的根源。
而这是阵法的作用,虽然她无法准确分辨,但应是为了抵消那些黑色闪电溢散出来的力量所布置的阵法,只是这阵法,或许是时间已久,有些残破,所蕴含的力量早已不如当初。
她在洞内停顿片刻,小心翼翼躲避圆球,出了洞穴,心中微有不解,白藏谷真人为何会存留这样一团力量在这里?如此做又有何深意?
她目光扫了眼,剩余三处有阵法的墙壁,或许剩余这三处地方会给她答案,只是这剩余的三处,会不会也如同这个洞穴一样其内困着强大的力量?
她心中略有迟疑,不过最终她还是随意选了一处,准备以破虚术破开其上的阵法,禁地内的世界早已颠倒,直至现在她都没有找到传送阵。
而那位真人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有传送阵的存在,或许这里面便有传送阵,虽然她觉得这种情况不太可能,但她还是不愿意放过一丝可能。
有了第一次破阵法的经验,这次她破墙壁上的阵法时,熟练了不少,很快,她便以同样的方法,破开了第二个。
咔嚓咔嚓声响起,墙壁上出现道道裂痕,大块大块的碎石掉落,一个漆黑的洞口顿时出现。
她面部紧绷,做出防备姿态,警惕地看着那个洞口,出乎意料的,此次没有恐怖力量冲击,反而,有一股如春风拂面般柔和的力量,缓缓溢满整个空间,这力量虽然也是十分强大,但却没有任何攻击性。
她面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向其内扔入两块夜萤石,柔亮的光芒,驱散洞内的黑暗,她眼睛顿时微微睁大,这是…
只见其内,如先前那个洞穴般,长宽一丈,半空中漂浮着一个圆球,圆球内时不时闪过一道明亮的闪电,同先前那个圆球一样,这圆球表层面也有一道道古朴的纹路,每当细小的闪电出现,这些纹路便会浮现出来。
不过与之前那黑色闪电不同的是,这些明亮的闪电出现时,周围少了那些细小的裂痕,她眼睛微动,静静等了片刻,见没有什么危险,便踏入其内。
在洞内转了一圈后,她看着那圆球,更为不解,这洞穴与之前的洞穴,墙壁上皆有独立的阵法,同样也是抵消洞内圆球溢出的力量,只是这力量没有攻击性,为何还要设置这样一个阵法?
她站在圆球前,静静看了那圆球片刻,没有贸然伸手去触碰,这圆球虽然看起来所蕴含的力量温和,但这力量十分强大,她无法保证,在她触碰圆球后会发生什么。
她抿了抿唇,走出洞穴,看一眼剩余两处阵法的位置,面上若有所思,再次选择了一处,准备以同样的方法破开阵法。
就在这时,她心中一跳,只觉这面墙壁突然散发出一种古怪的气息,而这气息,与她未进入裂缝之前,在那片林子内所感受到的气息一模一样。
她眉头皱起,心脏猛然跳动,下意识退后一步,转了个弯,选择了另一处阵法所在的墙壁,准备先把这个阵法破开。
咔嚓咔嚓声响起,墙壁上出现一个漆黑的洞口,灰尘扬起,她皱眉看着这个洞口,这次没有任何力量溢出,仿佛这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洞穴。
她再次扔入两个夜萤石,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柔和的光芒驱散黑暗,她眉头一挑,洞**没有圆球,在她的位置看去,洞**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她眼珠微动,小心谨慎的进入洞内,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突然目光一顿,紧接着,瞳孔猛然一缩。
在她身体的右侧,一具雪白的骷髅,斜靠在墙壁上,那骷髅每颗骨头皆雪白锃亮,但仔细看,却会发现,每一颗骨头上都笼罩着一层极淡的暗芒。
她眉头皱起,仔细打量着,那骷髅身长约八尺,关节粗大,显然是属于一名男子的骷髅,男子右手手指,戴着一枚古朴的黑色戒指。
她在原地停顿片刻,随便找了一面墙壁,身前浮现一环,轻轻拍在墙壁上,啵的一声,一环在碰触墙壁时,缓缓消散。
她眉头微动,面上有些意外,这里没有阵法,她仔细探查了一遍洞**的各个位置,默默推翻之前的猜测,这里有阵法,不过已经破碎,因此破虚术才没有任何反应。
她皱了皱眉,来到骷髅身旁,手握长刀,以刀背轻轻戳了一下骷髅,咔嚓一声,骷髅顿时倾倒在地。
这里为何会有一个骷髅?这里是白藏谷那位真人所在之处,难道是白藏谷那位真人的骷髅?既然禁地内有传送阵,而如果这骷髅真是那位真人,他为何没有使用传送阵,离开这里?
那时,秦思瑶说之后再没有他的消息,可能是被困死在了禁地内,如果传送阵,完好无缺,那么他离开后,怎么可能不调查白藏谷之事,但却没有关于此的信息。
想到这,她心中一紧,莫非这里的传送阵出了什么问题?因此他才无法离开这里?只能被困在禁地,最终寿元耗尽而死?可秦思瑶也说了,阳月宗掌门开启禁地时,其内的传送阵还可以使用。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压制着这种从心底冒出来的各种想法,看着他指头上戴的戒指,迟疑了一下,以灵识去触碰那戒指。
顿时,她眼前白光闪过,耳中一片嗡鸣,太阳穴狂跳,一个个零碎的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身体轻微颤抖,面带无法克制的痛苦。
片刻后,她颤抖的身体终于不再颤抖,面上的痛苦之色渐渐隐去,但随之而来的是藏不住的惊疑不定。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刚才她看到了那些画面,便是白藏谷那位真人所经历所看到的一些画面。
在那些画面中,她看到了禁地未被破坏之前,漫山遍野,满是奇异灵花灵草的模样,看到了那时白藏谷的模样,看到了他被困在此处,苦苦挣扎而无法寻找到出路的痛苦,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传送阵,也看到了,突然有一日,禁地突生异变。
而之后看到的一些画面,终于让她大概了解了,她在此处所遭遇的那些古古怪怪之事的原因,以及他为何没有传送离开这里。
她抿了抿唇,低头看下那具骷髅,面上浮现一丝感慨,他名为应矢,父母皆为白藏谷嫡系子弟,生来便是天骄之子,九岁那年顺利启灵,因天赋出众,所有人皆对他抱以厚望。
而他也不负众人所望,一路突破,年纪轻轻,便突破金丹,之后被送入禁地内,潜心修行,本来也一切顺利,他在禁地内,修为生长极快。
但在他刚突破金丹后期时,白藏谷突遭危机,他在发现自己无法脱离此地后,顿时意识到白藏谷有危,可他被困在禁地,且二十年的时间,他根本不知现在白藏谷是什么情况。
他想尽了很多办法,却始终无法出去,后来,他想到了传送阵,可禁地虽然灵力充沛,但却没有灵脉,进而导致他,没有灵石可以支撑传送阵的运行,他想了很多办法,但却皆无法支撑。
至此,他便一直被困在这禁地内,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他便接受了白藏谷也许已经不在的事实,但他心里始终存着一丝希望,不断的寻找各种各样的方法。
如果就这么一直下去,虽然无法出禁地,但随着他不断的积累,或许可以突破元婴,届时再寻找出去的方法,可就在这时,禁地异变突生,莫名的力量不知在何时滋生。
第188章 日月盘
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很快,他所在之地皆被这力量污染,灵花灵草枯萎,纷纷凋零,大片大片的绿色,皆转为枯黄。
他生存之地开始一点一点变得极端恶劣,他虽然修为是金丹,但他却对这些力量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力量不仅导致他无法安心修行,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这力量具有很强的侵蚀能力。
那些凋零的灵花灵草,很快再次生长,可这些灵花灵草,再次生长出来已经不是本来的模样,而是变得怪异,且极具攻击性。
不仅是那些花花草草,所有在禁地内的妖兽,也皆会被这力量侵蚀,不仅变得有攻击性,且开始互相吞噬对方,最终导致,有一日他见到这些妖兽时,根本认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虽然即使它们变得极有攻击性,但对他来说,也影响不到他,只是,渐渐的,这里的灵力越来越稀薄,而那古怪的力量越来越多,且这些力量他都无法转换吸收。
他意识到不能再如此下去,他开始寻找这些力量的源头,耗费良久,他终于在禁地的尽头,一个地洞内,寻到了那股力量的来源。
那时他才发现,此时这力量的溢出,几乎已经达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且他还发现一个问题,这里存在着某种封印。
不过,此时这封印十分残破,因此这些力量才会逸散而出,发现这个问题后,他仔细研究了上面的封印,尝试着修补,事实上,他确实是成功了,但也只是暂时性修补好。
每过一段时间,这里还是会那力量磨损,必须再次修补,而随着那个泄露古怪力量的地方被封印,禁地的状况虽还不如之前,但已不再继续扭曲下去。
但那些残存在禁地内的古怪力量,却依旧存在,只是不会再增加,且那力量偶尔还会溢散出来,最终还是会导致,禁地的状况越来越差。
他开始不日不夜地研究阵法之道,意决完全封印那处溢散的地方,之后,他成功了,完全修补好封印,不过尽管如此,虽然现在修补好了封印,但终究会有一日,这力量依旧会外泄。
他在这里见识了这种力量恐怖的毁灭性,想到禁地的宗门,虽然他不确定现在宗门的情况,但他其实心中还是一直十分怀念,他不想万一哪一日禁地被开启,而这力量溢散出去,威胁到的便是整个宗门,甚至有可能是整个修真界。
修真界如何他不在乎,但宗门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于是他心中滋生一个决定,他要使整个禁地,脱离与白藏谷相连的纽带,使这个地方即使在之后某一日,封印被破开,也不会对外界的事件造成任何影响。
他便再次研究起阵法,可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他现在阵法的水平,去布置这种阵法,太过艰难。
期间他遇到了很多阻碍,不管是研究阵法,还是寻找禁地与外界相连之处,总是会碰到很多阻碍,但最终随着他的坚持不懈,阵法渐渐成型。
而在此过程中,随着他阵法造诣不断提高,他意外的发现那股力量,不仅仅只有毁灭扭曲,其中还有一种十分柔和强大的力量。
他一边研究阵法,一边开始尝试,把这股力量拆分开,取其中柔和的力量,而这力量或许可以给传送阵提供力量,带他把可以使禁地脱离的振华研究成功,他也可以借用这股力量离开此地,不必一直困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研究的阵法进展顺利,虽还未完全成功,但雏形已成,把细节再研究一下便可,只是对那股力量的研究,却陷入瓶颈期,他始终无法把力量完全分开。
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有一日,他成功从中分离出了一丝柔和的力量,但是,在不断的研究着力量的过程中,不知不觉中,在他自己都未发现的情况下,他被这力量所侵染,开始变得偏执。
他浑然不觉,本来他研究出这力量后,只需要不断的分离出这股力量,以达到传送阵所需要的标准,但他没有发现,又开始从中分取另外一股力量,而这股力量与那温和力量处于两种极端,这力量极具毁灭性。
他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研究,只是陷入了某种古怪的状态,直到后来,他无意中被这力量所伤,才猛然惊醒,但此时为时已晚,他的灵力他的心神,甚至是他的金丹都已被这力量所侵染。
他想尽办法,驱除这些古怪扭曲的力量,却始终无法成功,一日日的,在这种状态中,变得偏执冷漠,其中更掺杂着一丝疯狂。
而至此,他对阵法的研究停滞下来,甚至在某些时刻,他想把阵法完全销毁,他渐渐开始觉得,是他们故意把自己遗留在这,故意把自己封在禁地里。
但但他还是偶尔会有清醒的时刻,趁着这些时间,他针对自己布置了一个阵法,在那阵法内他可以勉强压制这些从心底滋生出来的莫名其妙的想法。
他在阵法呆了很久,渐渐冷静下来,但他却发现他无法离开,离开后,便会再次陷入那种疯狂的状态,他再度开始研究起使劲地脱离外界的阵法。
只是这次,他不仅研究阵法,还从储物戒指中寻找到一些以前存下的材料,准备把阵法炼制成阵盘,好方便在他稍无仅有清醒的时候,可以成功使禁地脱离外界。
终于在一日,他成功炼制出了一个阵盘,但是他同时也发现,那古怪力量对他的侵蚀越发的深,但是到了此刻,他不想让自己死在这里,只想着是禁地脱离后,离开这里。
他冒着有可能会被更深侵蚀的风险,再次从那些力量内分出一股股的柔和之力,直至完全达到传送阵所需的要求,而在这个过程中,分离出来的另一股力量,由于攻击性泰国恐怖,他便设下层层枷锁,把这力量封存起来。
那一日,他带着阵盘与那力量,出了他所布置阵法的地方,可在他出去的那一刻,他便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甚至差点直接把阵法和他费心收集的可代替灵力的力量一起摧毁,如果不是在关键时刻,清醒过来,他这么长时间的心血,便会被毁于一旦,他连忙回到阵法内,把阵盘与那力量放置好,设下层层枷锁,不敢再随便带出去。
在这呆的越久,他的心里如同明镜般,终于明白自己再也不可能离开这里了,阵盘与那力量,他无法保证安全带出去,而不摧毁它们。
现在的他根本不敢赌,他被那力量侵蚀的越来越深了,即使在这阵法内,偶尔他都会陷入那种状态。
不知道在哪天,他便再也不会清醒过来,如果这次失败,他将再没有另外一个机会,甚至会导致最差的结果,他会变得不再是自己,也许还会威胁到宗门。
于是他渐渐心灰意冷,现在的他就算通过传送阵出去,没有可压制他体内力量的情况下,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时间流逝,他心中存活的意志越来越暗淡,不再想着可以离开这里,只想使这里脱离外界,但他不敢带阵盘出去,更何况即使他一路清醒,可如若又陷入那种状态,这根本不可控制,说不定等他醒来,阵盘便已被毁坏。
他一日又一日的,深深陷入这种迷茫状态之中,渐渐开始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想起他的父母,他的宗门,他的师兄弟们,突然觉得他还需要再努力一下。
或许,哪一日他们会打开这个禁地,他要为他们做些什么,他做不到的事情,或许可以让他们来做。
他不在终日待在阵法,开始出去,趁自己偶尔会清醒过来的时候,分别在自己所在的浮岛上两处地方设下了两处考验之地,并设下与他阵法内相通的力量源泉,使他们可以寻找到这里。
之后,他即使待在阵法,也终日处在疯癫的状态,清醒的时候寥寥无几,而他最后清醒的那一刻,是他大限将至之时,他把自己困在一个洞**,最终死在了那里。
这便是应矢的一生,白谣看着地上的骷髅,心中叹息,面带恭敬之色,对那具骷髅深深地鞠了一躬,应矢所以天赋异禀,可这一生,却被死死困在这处地方。
最后更是被自己的心所困,受到那力量的侵蚀,而死在了他所待时间最长的地方,就在她鞠完躬直起身体后,她面前的那只骷髅突然亮起,顷刻间化为粉末,一个婴儿拳头大忽暗忽明的光点,从那堆粉末内飘荡出来,直直钻入她的眉心。
顿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衣飘飘,气质卓越的男子,那男子神情满是苍凉,目光看向远方,不知落在何处,白谣心中一跳,退后一步,仔细端详一阵,发现这只是一段仓促之下遗留下来的影像,并未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温和,“在下应矢,不知道友是何人,又是何时来到此处,也不知道友是否是白藏谷弟子,但是道友能看到这段话,便说明修为不错,或者阵法造诣高深…”
“在下本意剩下几处阵法,便是不想他人可以打开,不过道友发现了这几处位置,且成功破开阵法,实力定然不错,在下没有其他的诉求,只愿道友可完成在下的心愿…”
白谣心中微微一动,他是应矢,那么他的心愿便是希望这禁地可以脱离外界,其实在看了他的一生后,他如此耗费心血,炼制出的阵盘,她便决定,把阵盘带出去。
“想必道友已然了解,在下的心愿,在下不知道道友破开另外两处阵法没,如若未曾破开,以道友的实力也定可破开,那两处阵法内所存是在下从那古怪力量分离出的两股极端力量,在下的戒指内,有一法宝,可存储那两股力量,便算是给予道友帮助在下完成心愿的酬劳…”
“只是切记,其中有一处阵法,道友切不可破开,那里便是在下封印那古怪力量之处,不过道友是否能准确避开那个位置,这一切便要看道友的运气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影渐渐变淡,很快便消散一空,留下最后三个字,“白藏谷…”
不知是想问她白藏谷是否还在?又是否是想问白藏谷可还安好?不过,他既然称自己为道友,恐怕心里早已有预感。
白谣一叹,想起之前她准备破开的那处阵法,却因为突然察觉到从内溢出的那股古怪力量,而选择了另一处阵法,心中无比庆幸,想必那处阵法内便是他封印的使万物变得扭曲的力量。
她抿了抿唇,俯身去拿他的戒指,放在手指间轻轻磨搓几下,这应该便是储物戒指,她仔细看了几眼,虽储物戒指比较稀有,但她有红绳,此物对她的吸引力倒没有那么大。
不过这戒指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这想法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灵识探入其内,只见其内,并无什么东西,只有一个圆盘一样的东西。
她心念一动,圆盘便出现在她的手中,只见这圆盘,一面刻着一个月亮,另一面刻着一个太阳,她灵识探入其内,顿时脑海中出现,关于此法宝的祭炼手法以及使用方法。
此物名为日月盘,可存储两种不同的力量,并在需要时,直接使用其内所存力量,其中,刻着月亮的一面,更大的作用,是用来防御,而另一面,则是用来攻击。
她看着手中的日月盘,眼睛一亮,如此一来,她便直接相当于有了一个攻击法宝和一个防御法宝,她心中略有激动,一直以来她并没有什么防御法器,基本都是以攻代防。
现在她拥有了日月盘,便相当于同时拥有了两个,且这法器的等级,还是金丹所用的法宝等级,且这法宝还属于十分实用的那种类型,在一众法宝内,必属精品。
第189章 祭炼
不过,话虽如此,但这日月盘也有弊端,日月双面可吸收的力量与灵力不同,这法宝应是为白藏谷弟子量身打造,一面只能吸收攻击性强的力量,另一则是只能吸收柔和之力。
且日月盘盘是金丹期才能随心所欲使用的法宝,以她现在的修为,想要发挥出它最大的实力,根本不太可能,但尽管如此,她心中还是十分喜悦。
她摩挲着日月盘,看了眼那最后一处阵法所在的位置,心中有些迫切,应矢那时被困死在洞中时,禁地还不是现在的模样,必然是之后这处封印,有所松动,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再则,她方才看到的那些画面中,也看到了阵法所在的位置,只是那阵法按道理,应该是在这座孤岛上,但是现在孤岛的模样也与应矢之前所在的那个浮岛,有所不同。
现在的孤岛,比之前范围上少了一小半,而传送阵便在另外那一小半上,定然是之后,古怪力量泄露,才导致了禁地的现在这种模样,而当初的那座浮岛,也发生了什么异变,从而脱离了一部分。
怪不得她一直未看到阵法所在的位置,现在想起,她之前被怪风卷袭时,曾经看到过另外一小半,只是与秦思瑶给她的不太相同。
秦思瑶那时候给她的是完整浮岛的模样,因此她没有认出来,再则,孤岛变化太大,导致她在看到这孤岛后,没能与记忆中阵法所在之地对应上。
她现在需要尽快把日月盘祭炼成功,再把另外两个洞**的力量全部储存在日月盘内,在这封印被完全失去作用前,离开此地,去阵法所在的地方。
想到这,她沉下心来,把状态调整到最佳,按照祭炼方法,运转体内灵力以及灵识,单手结印,日月盘顿时微微发亮,飘浮在半空中。
她目光紧盯日月盘,小心翼翼分出一缕缕灵力以及灵识,缓缓探入日月盘内,在核心位置,留下自己的印记,并一步步加深。
片刻后,她紧盯日月盘,双目微红,面色发白,身体轻微颤抖,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汗珠顺着她的鬓角浸湿衣襟。
日月盘不愧为法宝,以她现在的修为,想要尽快完全祭炼成功,还是有些勉强,此时她体内灵力几乎耗尽,灵识也几乎消耗了一半,但祭炼日月盘的进度,才只进行了三成。
她双目一凝,吞了一粒恢复灵力的丹药以及凝神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日月盘上,不停的分出灵力以及灵识,打在日月盘上。
此时,日月盘三分之一的位置,皆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光芒随着她灵力灵识不断的输入,渐渐向外扩展延伸,只是那速度十分缓慢。
时间流逝,她不知自己耗费了多长时间,虽此时日月盘,整体都被柔光所覆盖,但祭炼日月盘越到后面越困难,她耗费良久,始终差最后一点,无法完全扩延至整个日月盘。
但此时她体内的灵力几乎到达了灯枯油尽的地步,而灵识也几乎完全耗尽,在这种关键时刻,她不能使自己之前的努力,在这一刻崩溃一溃。
她双目满是血丝,面上异常紧绷,看着始终无法完全祭炼成功的日月盘,眼底一丝狠决滑过,一只手猛然拍在自己的心口,两滴心头血顿时从口中飞出,撞击在日月盘上。
日月盘本柔和的光芒,刹那间,笼罩上一层淡淡的血色,而始终毫无进展的柔光,猛然爆发,在瞬间把全部血液吸收其内,随后包裹住整个日月盘。
一声清脆的嗡鸣声,日月盘轻轻颤抖,终于成功了,白谣见此,心中猛然一松,身体顿时倾倒在地。
而这时的日月盘异常灵性,轻轻飘向倒在地上的白谣,绕着她转了几圈,最后稳稳落在她的怀中,在她怀中轻轻扭动了几下,仿佛在担心她一般。
白谣面上滑过淡淡的喜悦,抬手轻轻抚摸着日月盘,总算成功了,那么她方才消耗的心头血也算没有浪费。
心头血对于每个修士都十分重要,每一滴心头血中,都蕴含着修士本身最本源最柔和的力量,非危机关头,都不会轻易使用。
而每一滴心头血的损失,都会使修士气血减弱,进而导致根基不稳,且心头血无法通过丹药来恢复,只能通过时间来慢慢累积恢复。
她目光柔和,摸着日月盘,手指轻轻一动,把日月盘收入红绳,盘膝而坐,吞了一粒丹药,恢复体内的灵力,片刻后,她睁开双目,抬手按了按额角,凝神定气,缓解疲惫的心神。
就在这时,那封印古怪力量之处的墙壁,轻轻颤抖,一丝丝无法言喻的气息向外蔓延,她心中一惊,警惕的看着那处墙壁。
幸而,那处墙壁只是颤抖了几下,便不再有任何声响,她心中的紧迫感越来越强,顾不得再继续调息下去,站起身来,走向之前的那两个洞穴。
她脚步停顿一下,先去了那个封存柔和之力的洞穴,她看着那团时不时闪过明亮闪电的圆球,拿出日月盘,抛向圆球的正上方,双手结印,道道灵力,融入日月盘内。
日月盘刻着月亮的一面,顿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圆球在光芒的照耀下,一道道明亮的闪电被刺激,缓缓而现。
紧接着,那日月盘对它们来说,如同有致命的吸引力,那些闪电轻轻颤抖,拼命想挣脱,就在它们产生异动时,古朴的纹路浮现出来。
白谣见此,眉头微动,看着那束缚那些闪电的古朴纹路,猛然加大灵力的输送,日月盘的光芒更加耀眼,而那些古朴纹路,突然在一瞬间,暗淡下去。
其内闪电顿时争先恐后涌入日月盘上刻画的月亮图案内,白谣目光紧盯着两者,面上紧绷,丝毫不敢松懈。
日月盘毕竟是法宝,以她现在的能力驱动它本来就十分费力,一边要驱动它吸收这些力量,另一边还要小心控制它,不使它脱离掌控。
她现在费尽全力,所能调动的只是它本身一层的能力,如若是一个金丹修士在此,定不会像她这般费力。
时间流逝,圆球内的闪电不断涌入日月盘内,日月盘本漆黑一片的月亮图案,渐渐变得明亮,直至月亮图案真的如同一轮圆月璀璨生辉。
白谣目光一动,看了眼圆球还残余的闪电,心中略有些遗憾,但她心知日月盘吸收的力量已达到饱和状态,便停止了输入灵力。
而也就是在她停止的这一刻,圆球上的古朴纹路,再次显现出来,牢牢压制着那些想要挣脱而出的明亮闪电,没有放出一丝多余的力量。
白谣接住飘过来的日月盘,看着圆球,面上浮现惊讶感叹,应矢在禁地内,一人独自待了这么多久,一直在研究阵法之道,看着圆球上古朴的纹路,便知他的阵法造诣已达到了一种极为恐怖的高度。
可惜了,如果他不是死在了禁地内,在外界定然能大放异彩,而不是如同现在般,默默无闻,甚至没有人知道他姓甚名甚。
她轻叹一声,低头看着手上的日月盘,那刻着月亮图案的一面,此时璀璨之芒尽收,原本漆黑一片的圆月,转化成月牙白,时时刻刻给人温和之感。
她面上绽放笑容,走出这个洞穴,来到那封存毁灭之力的洞**,看着那半空中的圆球,面上隐隐有些不安,这毁灭之力与那柔和之力不同,先前的柔和之力溢散出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反而使人如沐春风。
但这毁灭之力不同,如果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之前她仅仅是被那些封存的余波所波及,便受了重伤,这次她要费心控制日月盘,能抵御危机的能力比之前更弱。
她实在是缺乏安全度过的信心,不过,之前她之所以先用日月盘吸收那些柔和之力,便是想着,如果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日月盘的月亮一面本便是防御为主,也可抵御一部分危险。
可她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她对日月盘的控制能力本来就不强,就怕届时情况紧急,而她没能及时使用日月盘抵御。
她呼出一口气,用力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时目光坚定,还是要赌一下,禁地内发生的异变太多,她还要去阵法之地,不知又会碰到什么样的事,而有了这毁灭之地,她的生存能力无疑会提高很多。
机缘总是伴随着危险,她目光一沉,默默恢复灵力,待调整到最佳状态,她盯着那圆球,猛然把日月盘抛在其上,双手结印。
而日月盘也仿佛察觉到了这里所在的恐怖气息,日面自动朝下,光芒爆发,罩住圆球,那圆球其内顿时闪过一条条细小黑色闪电,而每一条闪电皆散发令人心惊的毁灭之力。
如之前日月盘吸取柔和之力一样,圆球上的古朴纹路猛然浮现,压制着其内蠢蠢欲动的毁灭之力,白谣再次加大灵力的输送,古朴纹路平息下去。
瞬间圆球内的黑色闪电向日月盘涌入,而与此同时,整个洞**,被极强的威压溢满,白谣面色一白,接着便是一红,身体颤抖不已。
她用一咬牙,把含在口中的丹药咬碎,始终维持着自己体内灵力溢满的状态,目光凝聚在圆球与日月盘上,任由自己暴露在这威压之下。
随着黑色闪电的不断涌入,漆黑的太阳图案渐渐被红色所晕染,且红色越来越多,周围的空气无端变得有些灼热,而周围恐怖的威压,也仿佛受到这灼热气息的影响,不如先前那般来势汹汹,压得人喘不过气。
白谣见此,心中缓缓松了一口,全力控制日月盘吸收那些黑色闪电,很快,太阳图案越来越红艳,她心中一紧,心知,关键时刻即将到来。
她全神贯注,在日月盘所吸收的力量达到饱和的那一刻,灵力输送不断,控制日月盘不再吸收那些黑色闪,直接选择召回日月盘。
就在日月盘飘向白谣的这一刻,圆球内的黑色闪电失去目标,猛然开始向往膨胀,圆球上的古朴纹路顿时浮现,压制住蠢蠢欲动的闪电。
但这些细小黑色闪电,或许是被压抑太久,猛然爆发光芒,每条黑色闪电周遭空间皆出现细小的裂痕,那些纹路顿时被激的猛然向外膨胀。
洞**顿时凭空刮起狂风,白谣所承受的威压猛然加大,啪的一声,她直接跪倒在地,身体发出咔吱咔吱的响声。
她心念一动,火耀化为巨石挡在她的身前,砰砰砰的巨响声接连不断,她用力按着火耀,身体不断向后移动,伸手抓住从天而降的日月盘。
身体不再抵抗,顺着这恐怖力量的冲击,飞出洞穴,砸在洞穴外对面的墙壁上,剧烈的疼痛传来,她身体猛然一缩,顾不得其他,她直接双手掐诀,日月盘顿时发出柔和光芒。
一股柔和之力包裹住她的全身,在她周身形成一层透明的光罩,只是或许受她修为的限制,她没有发挥出日月盘的最大威力,这柔和之力远远不如她在洞**吸收到的那些柔和之力所蕴含的力量强大。
光罩在这恐怖气息的威压以及力量的冲击下,不断轻轻颤抖,光芒也忽暗忽明,仿佛随时便会暗淡下去,直接碎裂开来。
她心弦紧绷,快速运转体内灵力,不断输入日月盘内,就在这时,一道细小的黑色闪电挣脱了古朴纹路的束缚,猛然从那洞穴中窜出,直直冲向白谣。
白谣心中一跳,体内灵力疯狂运转,涌入日月盘,已颤抖不已的光罩顿时稳定了一些,砰的一声巨响,黑色闪电撞击在日月盘的光罩上。
光罩顿时不堪重负,细小的裂纹不断出现,日月盘在她手中剧烈颤动,危机时刻,它仿佛受到了刺激,刻着月亮的那一面,月亮猛然一亮,黑色闪电顿时被斜斜弹向一旁。
白谣紧绷的心弦一松,靠着墙壁跌坐在地面,就在此时,她想起什么,面色大变,豁然抬头看向那封印古怪力量的墙壁,只见方才被弹出去的黑色闪电,撞击在那面墙壁上,顿时,墙壁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第190章 异变突起
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墙壁上出现道道裂缝,紧接着,便逐渐蔓延至整个墙壁,顿时一股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从裂缝钻出。
而也就是在此时,那洞穴与古朴纹路纠缠的黑色闪电,除了先前那一道,其余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被牢牢压制。
白谣面色大变,心弦再次紧绷起来,她取出一粒丹药,吞入口中,手中紧握日月盘以及火耀,来不及再去做什么,强忍着浑身的疼痛,提起灵力,向洞外飞奔而去。
片刻后,她回到自己坠落在这里的位置,就在这时,那被黑色闪电破开的封印,仿佛触动到了什么东西,她所在的整个地方,都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轰隆隆的声音,不断响起,大块的岩壁脱落下来砸在地上,她面部紧绷,身体也随之晃动,扔出火耀,脚踏在其上,向来时坠落下来的地方飞去。
随着她不断地向上飞去,她周边两侧的墙壁,裂出道道巨大的裂缝,尘土飞扬中,她一边躲避着那些石块的坠落,一边提起灵力向上。
片刻后,她终于飞出那裂缝,随着喷涌而出的烈风,重重跌倒在地面上,她面上压制着痛苦,目光迅速在周围一扫,心中微微松了口。
她目光落在那裂缝上,心中有些疑惑,她记得那时她在坠落入裂缝后,一直有种未知的力量控制着她,让她无法动弹,只能按照既定的轨迹向下坠落。
但这次,她飞上来的时候,却发现那种力量已经消失了,她眉头皱起,那未知的力量与应矢有关?还是在那处封印被破之后,才导致那未知的力量消失?
不过,不管如何,下面是无法再进入了,此地也必须尽快地,虽然现在那封印内的气息还未泄露到这里,但是,单看这里也存在着那种古怪的力量,便可说明此地并不安全。
她皱着眉头站起身来,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几乎凝实的杀意,锁定她,她心中一跳,灵力顿时涌入,手中一直握着的日月盘内,一个透明光罩果照出她的全身。
砰的一声巨响,一个从天而降的血手印,拍在光罩上,光罩顿时轻轻颤抖起来,而那血手印直接碎裂开来,消散于天地。
她本就受伤不起,又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顿时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出,她目光一沉,转头看向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那个人,目光微冷,真是阴魂不散,李让居然一直没有离开,在这里等这么久!
李让面色阴沉,如同饿狼般死死地盯着她,咬牙切齿道,“终于肯出来了?真是让人好等,在下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躲在那个裂缝内呢?”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日月盘,见那日月盘周身有灵光溢出,必定不是凡品,他面上一凝,“看来你在那裂缝中,也不是白待了那么久,还获得了不小的机缘!不过看你这样子,想必过程中受了不少伤,如此便要多谢你替在下寻来了如此贵重的宝物…”
他目光阴沉,眼底满是杀意,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并且逐渐的震动的越来越厉害,他面上微微一变,正是看下那道裂缝,这震动正是从那地方传来。
白谣见此,心中一紧,果然如此,看现在这情况,恐怕整个孤岛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波及,不能与李让在此浪费时间。
她眼睛微眯,体内灵力疯狂涌入日月盘,顿时,刻着太阳那一面的图案,猛然一亮,一股极具侵略性的气息从日月盘上,趁着李让分神之际,顿时破开他的锁定。
日月盘其上红光一闪而过,一道红色的光刃,凭空而现,罩头向李让斩去,李让见此眉头一皱,面上有些凝重,双手冒着红光,拍向那光刃。
咔嚓一声,光刃直接碎裂开来,而他的身体直接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他面色难看,用力向身后重重一拍,顿时停顿在半空中。
他目光落在一击之后,便闪身而退的白谣身上,暗骂一声,居然又让她跑,他面上微微抽动,随手扔出一把兵刃,追向白谣。
不过,想到方才那道光刃,他心中微微一动,刚才见到她手中的法器,他便觉不凡,却没想到,那法器不仅拥有绝佳的防御,还拥有极强的攻击力,那法器定非池中之物。
而那裂缝下面,恐怕不止有此玄机,只看他始终无法进入那裂缝,在看白谣裂缝那出来后,虽在其内受了重伤,但获得的法器却十分的霸道,她定然不止获得了这些东西,还有这突然的震动,肯定也与她脱不了关。
想到此处,他心中略微火热,越发卖力的追击白谣,如果他能从白谣身上获得这些东西,自己的实力必然会提升很大一节,说不定还会有突破化海后期的契机。
白谣自然察觉到李让一直在追着她,但是现在她身受重伤,体内灵力所剩不多,再加上,从那裂缝出来后,居然连地面都开始震动起来,并且现在她不知道这震动是否会波及整座孤岛,这些事情的发生,让她根本无暇顾及李让,只想尽快离开此地。
她一路飞奔,穿梭在林木内,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小心翼翼避开危险之处,像来时进入森林的位置冲去。
而一路上,森林内奇形怪状的妖兽仿佛受到了影响,纷纷开始躁动起来,但又不知该逃向何处,场面一片混乱,相互之间厮杀吞噬,到处皆是血腥。
而在其内穿梭的白谣与李让,自然也受到了影响,时不时的便会被卷入他们的厮杀中,他们二人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白谣心中一片着急,但却无可奈何,只能尽量躲避它们的厮杀,尽管偶尔还是会受到波及,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距离森林的边缘越来越近,而与此同时,她身后的李让也追的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天空,不仅照亮了整片天空,甚至照亮了常年被浓密枝叶所笼罩的森林。
白谣满脸惊愕,提起体内全部灵力,身体如脱弦的箭,一头钻出森林,抬头看着天空一道碗口大的闪电,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直直插入那座不断被紫色雷电重击的山峰。
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整座孤岛剧烈颤动,连带着周围的空间仿佛都在震动一般,而紧随着这道雷电之后,又是一道明亮的闪电,轰在山峰上。
接连不断的巨响,孤岛不堪重负,地面上开始裂出一道道巨大的口子,白谣心弦紧绷,踏在火耀上,直直飞离孤岛,而李让也察觉到孤岛的变化,紧随其后,几乎同时飞离孤岛。
白谣远远看着不断被雷击的孤岛,心中一片复杂,莫非这些全都是因为那道封印被打开的缘故?不应该如此,她在应矢的记忆中,并未看到过这一幕。
突然,她目光一冷,看着追上来的李让,心头恼火,语气不善,“李让!在下自认为,你我二人无怨无仇,到了这种时候,你为何还是总追着我不放?”
李让目光阴沉,扫了一眼身后的孤岛,面带讥讽之色,“什么叫这种时候?难道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不都是你搞出来的吗?至于在下为何总追着你,自然是因为你此人狂妄自大,不把人放在眼里!”
白谣听到他前面的话,目光一凝,看着他身后的孤岛,沉默不语,后面又听到他说些狗屁不通,颠倒黑白的话,更加不想开口。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气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眼底都有浓郁的杀意,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声,炸响在他们耳边。
他们浑身一颤,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一片暗紫的天空,有一道光芒璀璨的紫色雷电在天空划过,顿时天崩地裂,一道巨大的口子自孤岛的天空,凭空而现,仿佛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漆黑眼珠,冰冷地俯视着万物。
那口子越来越大,几乎把整片天空撕成两半,瞬间,他们所在的地方,充斥满了古怪的气息,那气息在刹那间向他们挤压而来。
他们二人被着古怪力量一压,面容顿时一片扭曲,白谣双目通红,这力量如此令人熟悉,与她在裂缝内那到封印之处的力量一模一样。
突然,她目光一顿,透过李让颤抖的身体,隐约间,仿佛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那座不断被雷劈的山峰飞离孤岛,她心中一动,这里除了她与李让,便只有楚言了。
他竟然不知不觉便跑到了那座山峰,那山峰内到底有什么?她明明记得在应矢的记忆中,原本的浮岛并没有这座山峰的存在。
莫非现在发生的一切,不仅有她的缘故,还有楚言,他在山峰内做了什么?才导致天空的雷电突然越发凶猛,而这撕裂成两半的天空,也与他有关?
但不管如何,这周围充斥的古怪气息,与封印内的气息一致,她瞬间想起应矢被这力量所侵染,最终困死在这里。
她顾不得再多,吞了一把丹药,灵力全部拥入日月盘,顿时她周身亮起一层透明的光罩,只是,这光罩虽暂时帮她抵挡了那些古怪力量,光罩时刻剧烈颤抖着,明显坚持不了多久。
而李让双目赤红,虽手中握着一块发亮的瑰石,紧紧护着自己,但看他手瑰石几乎只是一息间,便出现大量裂缝,显然他的情况要比自己差多了。
不过,虽然她此时十分想给他补一刀,但她自己都自顾不暇,李让的命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她看着李让手中的瑰石,光芒一点点的暗淡,眼看便要化为白色粉末时,她心中一动,体内灵力疯狂涌入日月盘,艳红的太阳猛然一亮,一道红色光刃气势汹汹斩向李让。
李让顿时察觉,双目圆瞪,面上杀意几乎溢出,一颗水蓝色的珠子凭空而现,浮现在他的身前,顿时一道水幕出现,挡在光刃前,牢牢护住自己的身体。
啵的一声,水幕与光刃,两两相撞,同时消散。
白谣见此,目光一闪,心中暗道可惜,就在这时,天空被那口子撕成了两半,空间震荡,目及之处皆有轻微的扭曲。
而在整片天地间,开始不断有大小不一的口子出现,每出现一个口子,天地间的扭曲便会加重一分。
而与此同时,轰隆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仿佛有着一些什么巨大的东西从未知之地在向他们靠近。
而她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扭曲,几乎无法分辨,渐渐的,这种扭曲达到极致,在一个未知的瞬间,她的眼前一黑,紧接着猛然一亮。
她心中一紧,目光在四周一扫而过,面上满是不可置信,瞳孔猛缩,只见她与李让周围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被填满。
而映在她眼中的一切,皆让她有种异常熟悉之感,巨大的碰撞声响起,她顿声望去,只见半空中那座孤岛,与不知何时出现的另外一半相碰,而它们之间反复会有种莫名的吸引,在瞬间便达到契合点,融合在一起。
她面上惊讶之时更甚,终于想起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无论是眼前相互结合在一起的孤岛,还是周围突然被填满的,各种各样的事物,眼前的一切,皆与她在应矢记忆中看到的禁地一模一样。
突然,一道凌厉的掌风破空而来,她心中一跳,眼睛猛然睁大,这时,她才发现,周围那种古怪的力量,仿佛在瞬间被稀释,没有之前那种挤压之感。
而李让便是趁着她分神之际,突然发动攻击,仓促之间,她来不及驱动日月盘,脚下的火耀化为巨石,挡在她的身前,砰的一声巨响,她直接被拍在附近的一座山峰上。
她的身体撞击在山峰峰顶的巨石上,顿时,她身上不断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身体如同散架,传来阵阵剧痛,她剧烈咳嗽一声,一口鲜血顺着她的唇角流下。
第191章 危机
白谣艰难地吞下一粒丹药,抬头看着追击而来双目喷火,面色难看的李让,他虽浑身狼狈,但比她的情况好的多,他一步一步靠近,咬牙切齿道,“白谣,没想到在下还是低估了你!”
“你要杀我,那我便要杀你,有什么问题吗?”白谣听闻此话,淡淡开口。
她皱眉忍耐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此时的她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刻,身体动弹一下都十分艰难。
而现在,李让定然不会给她恢复灵力的时间,没想到她挣扎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传送阵的线索,却还是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李让目光阴冷,周身气势一变,冷冷开口,“如此说倒也没错,可惜,你现在灵力耗尽,动弹一下都艰难,我就不信,你现在还有什么别的手段!白谣!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话音未落,双手冒出血光,眼底满是大仇得报的兴奋。
白谣心中暗自苦笑,她也希望自己还有别的手段,可她现在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虽然先前她吞了一粒丹药,但体内灵力依旧寥寥无几,根本无法施展刀阵以及日月盘。
眼看着李让这双手已近在眼前,她见李让面上隐隐透着的黑气,目光顿时一凝,李让现在这种情况,让她想起被古怪力量侵染的应矢,李让这是在方才那古怪气息侵染了?且他一直都未发现这件事情?
她身体顿时升起一丝期望,她心念一动,在他双手来临之前,火耀幻化为巨石,挡在她的身前。
砰的一声巨响,李让的双手拍在了巨石,一阵火花燎起。
她喷出一口鲜血,随意抹了把嘴角,声音带着嘲讽,断断续续从巨石后传来,“真是大言不惭,想杀我,先把我眼前的巨石破开再说!不过以你的修为,恐怕很难…”
李让听闻此话,目光一冷,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居然还不知死活的挑衅自己,这巨石他虽见过不止一次,且每次攻击打在上面,巨石皆没有一丝损伤,定然是一个宝贝,但现在她没有灵力支撑,压也能把她压垮。
想到此处,他双手再次冒出血色,一掌接着一掌,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响起,每一掌,白谣的身体便会重重被拍在身后的石块上。
而她身后那石块上满是风吹雨打留下的不规则凸起,她背部瞬间血淋淋一片,有几处凸起物甚至已经深深镶入她的体内。
但她身后那石块毕竟只是凡物,在接连不断的冲击下,很快不堪重负,出现道道龟纹,她口中满是铁锈味,面上带着嘲讽,“看来你修为不够,这么久,都没能破开,也不过如此!”
李让,本就十分烦躁,现在一直破不开这巨石,又听到她的话,眼底情绪不断翻动,更加的烦躁,好不容易抓住白谣,这破石头到底是什么材质?怎会怎么破也破不开!
他目光一狠,面上黑气更浓,面目一阵扭曲,渐渐陷入某种偏执,本来他此时也身受重伤,只不过状况比白谣好很多。
纵然现在有巨石挡在他身前,但只要他不断的攻击,虽然会花费一些时间,但在白谣没有灵力的情况下,最终还是会身体承受不住而死。
但他此时心底有一丝狂躁升起,颇有些不计后果的意味,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把白谣斩杀于此。
他用力咬破手指,颤抖着在另一只手上不断的画着一个个符号,他本就满是血光的手,隐隐之间掺杂了一丝金光。
他身体不断颤抖,以他现在重伤的情况下,强行施展对于他来说,本来就勉强的术法,必定会伤及根基。
白谣见此,心中一凛,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危险之感,她不断的激怒李让,便是想让他丧失分寸,被那力量侵染的更深些,这样说不定她还有一丝生机。
但现在看他这样,明显是在施展什么威力强大的术法,且她之前与李让三番两次的冲突,皆未见他使过此招,是不是说明,他自己本身对这个术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完全驾驭?
她心中一紧,把体内好不容易恢复的那点灵力全部涌入手中的日月盘内,而下一刻,一只发着红金之茫的手掌从,天而降,笼罩在她与巨石,重重拍下。
轰隆一声巨响,尘土飞扬中,地面瞬间凹陷下去,出现了一个深坑,白谣满身血污,躺在深坑内,气息微弱,不知生活,身边巨石消失,日月盘光芒黯淡,深深镶入地面。
李让双目通红,瞳孔深处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雾,他身影晃动了几下,看着坑底下的白谣有些疯狂,他无声的笑了下,面上满是扭曲。
但此时的他完全沉浸在喜悦中,并未发现自身的异样,甚至没有察觉他施展出那红金手掌后,此时的右手,依旧参杂着道道金色,并且那金色在不断地向顺着他的胳膊向上蔓延。
他身体动了动,缓缓爬入坑地,一步步靠近躺在地上的白谣,一脚踩在她的身上,她面上流露出痛苦之色,身上顿时涌出大量的鲜血。
钻心的疼痛,使她混沌一片的意识,略微清醒,勉强撑起眼皮,眼前一片模糊,只看到一个身影,摇晃着身体,一下又一下不断地踩踏在自己的身上。
其实,此时的李让状态不对,且他在强行施展不是现在的他可施展的术法后,身体也处于强弩之末,这踩在白谣身上的力度,看似十分用力,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伤害。
李让心中畅快,一阵舒爽,看着奄奄一息的白谣,满是满足,没有发现,手掌的金芒已经蔓延到他的脖颈,而那本只在他面上的淡淡黑气,此时几乎扩散到他的全身。
他扫了眼地上的日月盘,眼底划过浓郁的贪婪,摇晃着身体,伸出手去拿日月盘,就在这时,他身体突然一顿。
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看着那道道金芒,眼底有片刻的茫然,下意识用另一只手去抓自己的手背。
其实它只是轻轻抓了一下,并未使用力,但他的手背上却在瞬间出现了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同时,那裸露出来的骨头还散发着淡淡的黑气。
他茫然着看着自己的手背,一时间有些无法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突然,他眼睛睁大,眼底满是恐惧,看着自己的手背,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也就是在这时,他浑身血肉,顷刻间消散,金光与黑气不知发生了什么变化,在血肉消失时,瞬间融入他的骨头,顿时,他浑身上下的骨头皆散发出淡淡的黑金之茫。
咔吱咔吱的声音响起,他下巴上的骨头上下开合,仿佛在说些什么,与此同时,一股强横疯狂而扭曲的力量,从他周身溢散出来,在瞬间向周围扩散。
白谣面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让在瞬间发生的这一系列变化,砰的一声,她的身体受到这种冲击力的冲撞,直接被掀飞。
她此时浑身如同被巨石碾压过,根本无法动弹,到现在,她还能有一丝气息,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但此时李让发生异变,虽然并未针对自己,但力量强横。
可此时的她受不得任何一丝伤害,她心里满是绝望,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背后,扯住她的衣襟,扫了眼浑身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李让,眉头皱起,淡淡开口,“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
白谣听到这熟悉声音,秦思窈,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她眼底迅速升起期盼,语速急促道,“李让…他现在状况不对,我们快走,对了,地上那个法器…算了,以后再说,我们先离开这里!”
秦思窈瞥了她一眼,脚下却没有停,“你倒是心大,还挺会使唤人!就你现在这样,也不怕我杀人夺宝?”
白谣目光微闪,喘息一下,低声道,“秦道友不是那等人,再则,我还不是为了帮秦道友解决李让,才落得如此下场…”
秦思窈眉头动了下,嫌弃的上下看了她一眼,懒得与她辩解,看着深坑内的那具骷髅,眼底划过一丝暗芒,“趁他病,要他命!既然他现在状况不对,更要杀了他,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恢复!至于法器,过会一块帮你拿过来。”
白谣眉头皱起,“他现在虽变成了这个样子,但实力强横,且他身上的黑气十分古怪,一不小心便会被浸染,还有那金茫…”
然而,她还没说完,秦思窈便直接打断她,“我知道!但是李让必须死!我不能让他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白谣张了张嘴,看着她面上坚定的神色,默默闭嘴,不再言语。
秦思窈在此处山峰,随意选了一处稍微隐秘的地方,把她放在地上,“能不能撑得住?身上还有丹药吗?”
白谣默默点了下头,“不必担心,你把我放在这里就好…”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面上有些犹豫,“你自己注意安全,不要逞强,杀李让固然重要,但不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秦思窈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道了句走了,便急匆匆的折返回去。
白谣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沉默半晌,各种想法分踏而至,秦思窈此人不错,只是虽说她曾经说过她的目的也是传送阵。
但她来历神秘,且关于白藏谷之事,知晓甚多,不知会不会有其他目的?并且,她与李让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之前,除了听说他们打过一场,除此之外,并未听说过他们俩有什么纠葛…
她皱眉摇了摇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恢复自己的伤势,此次她受的伤,是这几次中最重的一次,差点便没命了,她吞下一粒粒丹药,盘膝而坐,压制伤势,恢复灵力。
时间流逝,她周身灵气四溢,微弱的气息渐渐恢复,身上的伤口也一一结疤,不再向外渗血,她面色依旧惨白,浑身衣衫皆被汗水浸湿。
突然,她猛然睁开眼睛,喷出一口淤血,淤血浸出,她终于舒了口气,虽她体内灵力已完全恢复,但身上的伤势还未完全恢复,不过,只要再休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
她站起身来,看着秦思瑶离去的方向,面上划过一丝担心,这么久了,她还未回来,想起李让那状态,她心中更为担忧。
她站在原地,迟疑了片刻,扔出一直握在手心的火耀,火耀随心幻化长刀,她轻轻一跃,脚踏火耀,飞向峰顶。
她还未接近封顶,便听到不断重复顶传来的阵阵轰隆隆的响声,她心中一紧,加快速度,终于来到峰顶。
她一眼望去,此时的峰顶上,到处都是深坑,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她目光快速在峰顶上一扫而过,顿时捕捉到秦思瑶与李让的身影。
此时,秦思瑶浑身狼狈,气息比之先前弱了不少,但手中的长鞭紫气溢满,依旧被她挥舞的虎虎生威,不断抽打在一就是白骨的李让身上,气势丝毫不弱半分。
白谣目光微动,看着下方的李让,心中讶异,他身上依旧没有一丝血肉,只剩骨头,但他身上的气势却越来越强,秦思窈鞭子抽在他身上,皆被他身上的黑金之芒所阻挡,根本无法伤到他的根本。
不过,秦思瑶善鞭,一直与李让保持一定的距离,李让在失去血肉后,以往所使的术法,此时无法再使用,浑身散发着凶残野蛮的气息,只知道依靠本能,不断冲撞,以手脚为武器,她倒是没有受太重的伤。
不过,李让虽无法靠近秦思瑶,且无法使用术法,但他出手威力却不弱,力度极其强横,方才她便看到,他一掌拍在地面,地面便会发出一声巨响,随即便会出现道道龟纹。
她目光落在秦思窈身上,心中担忧,她无法对李让成太大的伤害,只能以量取质,但她自己的灵力等各个方面都在逐渐被消耗,如此下去,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第192章 碎
白谣皱眉又看了几眼,心中微微一动,顺着与日月盘的感应,发现了依旧被镶在地面的日月盘,只是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缘故,李让纵然一直被秦思窈纠缠,但始终在日月盘的附近。
就在这时,秦思窈察觉到她的气息,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随即,她目光一闪,手中扬起的长鞭,顿时被浓郁的紫气所包裹,长鞭所到之处,风云涌动,气势骇人。
李让顿时察觉到危险,浑身皆动了起来,骨头接连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他双手如爪,泛出道道黑气,俯身一个猛冲,直直撞向长鞭,不顾其上的紫气,双手用力抓住长鞭。
滋滋声不断响起,他双手泛着黑金之芒的手骨,顿时出现道道火花。
白谣见此,目光一凝,瞬间明白了秦思瑶的打算,灵力涌动间,向前跨出一步,步步消失,刹那间,出现在日月盘的附近,她体内灵力疯狂运动,双手掐诀,日月盘顿时飞起,盘旋于半空中。
本略微暗淡的日月盘,受到灵力的滋养,暗淡一扫而空,红色的太阳图案亮起,罩在李让的头顶,一道艳红的光刃顺势而发,恐怖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
李让猛然抬头,目光紧盯半空中的日月盘,下颌骨张大,如同野兽在嘶吼,他双手猛然松开长鞭,然而,长鞭紫气流转,如同瞬间活了过来,在他脱手的刹那,紧紧缠住他的一只臂骨。
李让用力挣扎了一下,却始终无果,而这时,红色光刃气势汹汹,已然来临,他双臂张开,浑身黑金之色腾起,凶悍野蛮的气息瞬间扩张,长鞭上的紫气受其影响,与之相触的位置,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呲啦一声,红艳光刃斩下,伴随着咔吱咔吱碎裂的声音,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接破开李让周身的黑金之茫,砰的一声巨响,强烈的冲击波,瞬间蔓延。
白谣与秦思窈处在中心位置,直面着冲击,双双倒飞出去,尘土飞扬中,地面出现一道清晰可见的巨大裂缝。
白谣面色微白,身体晃动直直向后飞出,重重砸在地上,滑行一段距离,最终停下,她剧烈咳嗽几声,伸手接住同样被波及飞过来的日月盘,吞下一粒丹药。
她目光闪烁,这是她第一次以全部灵力催动日月盘,日月盘不愧为法宝,尽管她已使出全部灵力,但依旧无法完全发挥出它的实力。
不过,日月盘能达到这种效果,与其内所存储的力量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不是它其内的毁灭之力太过强横,纵然她以同样的灵力驱动日月盘,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她看着那尘土飞扬却依旧无法遮掩的巨大裂缝,心中暗道,果然日月盘所存储的毁灭之力,对此时的李让有致命的伤害,他身上那黑金之芒其中的黑气,与日月盘内的力量同根同源。
但日月盘内那毁灭之力,取其力量内最危险的那一部分,受黑气所庇护的李让,自然无法抵抗,至于那金芒,虽也十分厉害,但还比不上这种力量。
先前,李让一直不愿意脱离日月盘的位置,或许便存在着这一部分原因,她曾经在应矢的记忆中看到,被这种力量所侵染之后,这里所有的妖兽,皆开始了互相吞噬。
李让或许察觉到了日月盘内所蕴含的力量,与自己身上的力量同根同源,但却又危险很多,一直想据为己有,心中始终惦记,因此才不愿意离开日月盘太远。
她目光紧盯着李让所在的位置,虽然目前来看,日月盘内的毁灭之力,对李让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但她心中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被古怪力量侵染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异常。
转眼间,尘土散去,巨大的裂缝处,李让原本所在的位置,早已深深凹陷下去,白谣目光在远处一扫而过,对上秦思窈的目光,两人皆是目光一闪,静静等待片刻后,见再无其他动静,才缓缓上前。
很快,白谣来到先前李让所在的位置,看了眼同样来到此处有狼狈的秦思窈,两人一同向下望去,只见深不见底的裂缝,暗沉一片,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白谣眉头微动,紧了紧手中的日月盘,向内扔入两颗夜萤石,柔和的光芒顿时驱散黑暗,她目光在其内一寸一寸的搜索片刻后,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
此时,裂缝深处,根根尖锐石块竖起,其内并没有李让的身影,仿佛他从未出现在这里,但仔细看会发现,在部分泥土石块内,不规则的参杂着一些碎骨,碎骨太过粉碎,但从其上散发着淡淡黑金之芒,让人可以轻易分辨,这些碎骨正是属于李让。
白谣舒出一口气,紧绷的心弦彻底放松,终于解决了李让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她看了眼秦思窈,只见她眉头皱起,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深陷在石块中的碎骨,神情隐隐有些失望。
她心头一阵疑惑,秦思窈不是与李让不共戴天吗?为何这会看她的神情,却没有那种手刃仇人之后,应该有的如释重放?
秦思窈察觉到她打量自己的目光,隐去面上的情绪,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手中依旧紧握的日月盘,眉头微微一动,“这是…日月盘?你去过那位真人的洞府了?看来,你运气倒是不错!”
白谣听她提及日月盘,心中一紧,各种想法纷沓而至,随即轻轻点了下头,“机缘巧合罢了,不仅如此,秦道友,在下还在那里发现了一些其他东西,还需劳烦道友指点一番…”
秦思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倒是对我放心,我可听闻日月盘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你如此和盘托出,真的没有关系吗?”
白谣轻轻笑了下,现在两人情况差不多,秦思窈就算想下手,也没那么容易成功,“在下自然信得过秦道友,不过,此地不是说话之处,况且我们二人现在这种状况,还是先寻个地方调理一下。”
秦思窈自然也知晓这个道理,现在她们二人皆受了伤,此地确实不是安全之处,她点了点头,两人一同离开此地。
一路上,白谣把自己所经历之事,省略了一部分,简单提了一下,重点把有关六角星阵盘之事详细描述了一番,又把之前她猜测阳月宗与禁地相连之处略有些不稳定,也一道说了出来。
之所以,她愿意把这些事情告诉秦思瑶,并不是说明多么信任她,而是,目前来看,虽此人有时神神秘秘的,但总体上来说还不错,且十分了解阳月宗与白藏谷之事。
她把这些说出来,也是想听听她会怎么说,再则六角星阵盘,她本来便打算帮应矢完成他的心愿,不涉及她根本之事,也不存在什么不可说。
现在传送阵的位置有了着落,她只需要把应矢的心愿完成,便可离开这里,无论是假扮范一凡之人目的为何,还有阳月宗与白藏谷之间的纠葛,皆与她无关,她叹了口气,虽心中这样想,但也知道事情恐怕不会像她想象的那么顺。
秦思瑶听完她说的这些话,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应矢这种人在修真界中可真少见,不管他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他能凭借一己之力,耗费大量心血,只是不愿意禁地内那古怪力量影响外界,这种牺牲自我的精神,确实令人佩服。”
白谣静静听着她的话,心中颇为认同,不然她也不会打心底里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过在她看到秦思瑶面上若有若无的讽刺之意时,心中一动。
秦思窈见她面上神情,也并未收敛,眼角染上淡淡的无趣,“怎么?觉得我不近人情?说实话,这种人我确实敬佩,但如果要让我像他一样,绝无可能,这种人往往下场最惨,就算做了再大的贡献,又能如何?人死如灯灭,千百年过去,谁还记得你?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平生最厌恶的便是这种人。”
白谣沉默片刻,其实她与秦思窈的想法大致相同,虽然敬佩这种人,但这种人确实往往下场最惨,不过要说厌恶,她却不如秦思窈那样如此,最多如若碰上了,看情况,能帮便会帮一把,帮不了,便不会再去在意。
她眉目动了动,缓缓开口,“秦道友,所说甚是,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像应矢真人那样的确实是少数,能做到他那样的更是少之又少,若是在下,恐怕也做不到,毕竟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有些事情,无愧于心便可!”
秦思窈听闻此话,眉头一挑,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微不可察的点一下头,“罢了,不说这些了,说说阵盘的事,如你所说,应矢的目的是希望禁地脱离外界,且炼制出了阵盘,但现在情况与那时有所不同。”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面上带着思索,“先不说这阵盘是否真能使禁地脱离外界,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就算他把阵法刻在阵盘内,没有一定的修为也无法支撑这种强大复杂的阵盘,说不定还会因此被伤。”
白谣赞同的点了点头,她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她可不想因为帮助他人,结果反被其害。
秦思窈皱了一下眉头,又道,“不过,阳月宗此次一同派人前来,定然目的不纯,只是不知他们是否也与应矢真人一样,希望与禁地分离,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如若目的一致,或许可借他们之力…”
白谣点点头,突然她目光一闪,抬头看向空中的孤岛,此时禁地的地貌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不再是原来颠三倒四的样子,只是暗紫的天空以及那座山峰,还有不断劈下来的雷电依旧没有变化。
她眼珠微动,手指了下那座山峰,轻声道,“对了,应矢的记忆中,并没有那座山峰,且之前,在下与李让还有阳月宗的一个弟子,皆在那座浮岛上,那时,浮岛周围突生异变,在下隐约看到阳月宗的弟子从那座山峰上离开,秦道友依你之见,那座山峰可有什么古怪之处?”
秦思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仔细盯着那座山峰片刻,眉头皱起,“那座山峰确实有古怪,不过,最为古怪之处恐怕是那雷电,你可曾在他记忆中见过?”
白谣听闻此话,面上一怔,随即摇了摇头,应矢的记忆中确实没有雷电的存在,只是那些雷电,她本以为是禁地发生异变,才导致出现了雷电,因此一直没有往这个方面想。
她面上皱了皱,连忙抬头去看山峰上的那道道雷电,口中问道,“秦道友,这雷电,有何古怪?”
秦思窈的眼中倒映着雷电的光芒,缓缓开口,语气略显沉重,“那些雷电并不是自然形成,更像是某种异宝所造成,且看现在这种情况,那异宝绝对十分强大!”
白谣心中一沉,千百年来,禁地一直属于封闭的状态,而第一次打开禁地之人,便是阳月宗,既然这闪电,是后来才出现,且不是自然形成的,那么必然与阳月宗脱不了关系。
她眉头皱起,阳月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范一凡与楚言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现在听秦思窈沉重的语气,这种异宝恐怕不是现在的她们可以抗衡的。
她深吸一口气,假冒范一凡之人还在,只要他们有目的,到时定会暴露出来,届时,再视情况而定,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她也只能放弃帮助应矢了。
她摇了摇头,看向秦思窈,“罢了,现在是事态还不明朗,届时,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最重要的先恢复好伤势。”
秦思窈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扫过山峰以及雷电,面上沉了沉,不再言语。
两人在附近随意选了个地方,盘膝而坐,快速调整自身的状态,此时,她们心中皆有些紧迫,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接下来阳月宗必定有一番大动静,她们必须保存实力,以最佳的状态来迎接。
第193章 变故
暗紫的天空,时不时的电闪雷鸣,突然,道道长虹划过天际,以范一凡为首的一群修士,稳稳落在浮岛上。
白谣与秦思窈远远的看着他们那一队人马,相视一眼,立刻躲在一旁,待他们的身影隐入浮岛内后,才选择从浮岛的另一个方向落在浮岛上。
之前她们休养好之后,决定先去传送阵的位置查看一番,看传送阵是否完好,是否可以使用,如果有什么问题,可趁着阳月宗还未有大举动之前,尽快解决。
传送阵所在的位置在一处溶洞内,两人速度都很快,一路上也未会碰到意外之事,因此很快便寻找溶洞所在,顺利的有些令人不可思议。
只是,她们看着本应该是溶洞入口的位置,此时却被杂乱的树木山石所掩盖,她们对视一眼,秦思窈扬起手中的长鞭,准备以暴力破开。
白谣面上一动,按住她的手,对她轻轻摇头,取出两把铲子,递给她,“秦道友,溶洞内现在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还是采取更稳妥的方法…如何?”
秦思窈无所谓的点点头,从她手上接过铲子。
白谣要拿着铲子不停的向下挖掘,心中有升起些许疑惑,阳月宗之人不是说阵法完好无损吗?为何这里却是感觉未有人来过此地,一幅未开荒的样子?还是现在这副模样,只是作为掩饰?
一盏茶的功夫,她们的身影已经隐入山石内,就在这时,白谣一铲子下去,一阵轻微的波动扩散,铲子仿佛碰到了什么柔软之物,直接被弹了回来。
她面上一动,两人挖开周边的山石,顿时发现,她们眼前依旧是山石,只是这山石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灵光。
秦思窈眉头微动,看了眼白谣,缓缓开口,“阵法!”
白谣点头,心中疑惑散去,看来阳月宗还是对此有所保护,不仅挪动山石,还设下了一个阵法,来保护此处。
她抿了抿唇,看了秦思瑶一眼,“你来还是我来?”
秦思窈眼珠微动,“自然是你来,这阵法虽然看上去不复杂,但一环扣一环,拆解起来颇为麻烦,且浪费时间,我一向不耐烦拆解这种阵法。”
白谣听闻此话,心中微微一动,看来秦思窈在阵法之道上颇有造诣,她自己对阵法实在是没有过多的了解,只会最简单的阵法,这种在秦思窈口中不复杂的阵法,在她看来也十分的复杂。
她轻轻点头,也不避讳秦思窈在此旁观,周身灵力环绕,身前浮现一个环,紧接着便是第二个,环环相扣,直至第六环,她伸手在环上一拍,六环如同闪电撞击在山石上,啵的一声,山石轻轻颤抖,很快,山石上的那层灵光渐渐散去。
秦思窈在旁边静静看着她,见她如此轻易,且在没有引起巨大的动静,便破开阵法,眼底浮现淡淡的了然之色。
果然,白谣虽不擅长阵法之道,但却有独特的破解之法,那时在晨谷,恐怕她便是使用这种手法,而引起了阳月宗阵法的波动。
不过,这独特的破解之法,倒是从未见过,白谣气运不错,能找到应矢的所在,还拥有了日月盘,且身上稀奇古怪的法门众多。
她现在所使用的破开阵法之术,看她熟练且游刃有余的样子,这术法定然花费了她不少时间,才能达到现在的地步。
白谣自然不知秦思窈在想些什么,她见面前山石上的灵光散去,便再次挖掘起来,一铲子下去,直接捅破这层山石,顿时山石表面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她面上顿时染上淡淡的笑意,神情放松了不少,正待她准备跃入其内时,秦思窈越过她,抢先跃入其内。
白谣眉头微动,待她进入其内后,紧随着她的身影,一同进入,洞内漆黑一片,她们二人分别握着一块夜萤石,遵循着记忆中的位置,七拐八弯,小心翼翼向着传送阵所在的溶洞靠近。
这里被阵法保护的很好,她们在这里走了这么久,一直并未碰到什么古怪之事,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润泥土的味道,恐怕那是阳月宗之人在来到这里后,便再也没有来过此处。
一炷香的时间,她们终于来到了阵法所在的溶洞,白谣看着眼前溶洞内布满着复杂阵纹,心中一片激荡,因此并未发现秦思瑶在看到溶洞内阵法后,皱起的眉头。
片刻后,白谣才隐隐察觉的异象,她转头看秦思窈,见她神情不对,心中一紧,有些担心道,“秦道友,阵法可是有什么问题?”
秦思窈神情凝重,仔细端详洞内的阵法,缓缓开口,“阵法有些破损,且看这阵法的样子,估计只能使用一两次,便会直接报废…”
白谣眼睛微动,紧张的问道,“有破损?那这阵法还能正常使用吗?”
秦思窈皱眉,缓缓踏入溶洞,把溶洞内每一片角落,皆细细摸索一遍,“这传送阵虽与现在的略有不同,但破损不大,可以尝试修复,不过,恐怕会花费一段时间。”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白谣一眼,问道,“我去蜀东,你去哪?”
白谣缓缓松了口气,听闻此话,眼珠微动,原来秦思窈要去蜀东,她与蜀东有什么关系?她心中叹息,蜀东距离此处太过遥远,很少能听到关于蜀东的消息,因此她对蜀东知之甚少。
她抿了抿唇,正色道,“岭南。”
秦思窈眉头一挑,“岭南?现在的岭南恐怕比北海还要混乱,你去那做甚?”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凝,岭南比北海还要混乱?那白家…
正在她准备说些什么时,突然,一道雄厚的声音穿传荡在整个禁地,“各位师兄弟以及各位道友,在下范一凡,乃阳月宗弟子,虽现在未到一月之期,但方才范某接到师门通知,此处突发异状,因此准备提前结束试炼,否则身在其内之人便会受到危机,还请诸位来到此处浮岛,共议此事。”
白谣与秦思瑶二人听闻此话,面上一怔,心中同时划过一个念头,阳月宗要开始行动了。
白谣皱了皱眉头,把秦思窈所说关于岭南之事放在心中,看了眼秦思窈与溶洞内的阵法,“秦道友,你且在此处修补阵法,在下出去看看。”
秦思窈自然知晓她在担心什么,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点了点头,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直言道,“放心,你去吧,这阵法也要花费一段时间才能修复好,不过,我知道你想帮应矢完成心愿,但是阳月宗现在目的不明,我们不能在此处逗留太久,如果没有意外,这阵法大约需两个时辰便可修复好,两个时辰后,你若没有回来,我不可能一直等你,届时我会先行离开,日后我们有缘再见。”
白谣沉默片刻,点点头,应了声好,她心中知晓这个道理,她与秦思窈本也没有太多的情意,且两人目的地不同,她知道秦思窈不会等自己,也没有必要等自己,现在她把这话挑明,对两人都好。
她看着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的秦思窈,默默转头离开此处,原路返回,来到山石外,便看到天空有道道长虹划过,显然是听到范一凡那番话之后,赶来到此处的修士。
她看着这一幕,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她自然无法相信范一凡,光凭他是假冒的,还有之前跟着他们时,他一系列的操作,还有之后发生的那些事,都无法让她对范一凡说的话产生信任。
她扫了眼暗紫天空,面上带着思索,片刻后,她遁寻着那些修士所落的地方,也向那个方向靠近。
一路上,她不断地穿梭在山林之间,奇怪的是,浮岛经过之前的变故,浮岛上的妖兽都不知去了何处,只残留着还未散去的血腥味。
突然,她脚步一顿,停在原地,侧耳倾听,在她的右侧,隐隐约约有交谈声,她眼珠微动,准备绕过此地。
但就在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楚言,听闻掌门在你进入禁地之前,曾单独召唤你,师叔他说了什么?师兄着实有些好奇,可否告诉师兄?”
听到楚言这两个字,白谣心中一动,停下脚步,楚言?他也在此处,她眼珠微动,悄然向他们的方向移动。
这时,楚言开口,只是听他的声音,气息略有不稳,“高丘师兄,师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师兄你也知道师弟师尊的情况,掌门只是看在师尊的面子上,嘱咐了几句,并未有其他指示。”
高丘的声音再次传来,“是吗?可师兄怎么听到的不是这样?楚言,你说出来听听,师兄也可以帮你一把!”
白谣此时已经十分靠近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的身影,她皱眉听着两人的对话,打量了两人一眼,此时楚言满身狼狈,受伤不轻,而楚言口中的高丘身形魁梧,气息悠长,一步步靠近楚言。
楚言警惕的看着高丘,“师弟真的不明白师兄的意思,掌门确实没有说什么,师兄不相信,师弟也没有办法。”
高丘冷冷一笑,“一段时日未见,你倒是硬气起来了,你不会忘了吧,如果不是师兄!你能拜罗景师叔为师?现在却如此忘恩负义,不把师兄放在眼里?”
楚言听闻此话,面上一沉,冷冷的看着高丘,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高丘见到他这样,面上带着讥讽,“怎么?你现在是在不满意罗景师叔?看来你不仅忘恩负义,还对自己的师尊没有一丝敬意,如此师兄便不得不提罗景师叔管教一下了。”
说完,他随手一招,周身顿时出现一把把飞剑,阵阵寒意从飞剑上扩散至周围,“楚言,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掌门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还是给了你什么东西?如果你现在说出来,或许我还可以放你一马。”
楚言嘴唇轻微颤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掌门并未说什么。”
话音未落,他用力把一颗红色珠子砸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他则是趁此身体一闪,猛然钻入林木中。
“火云珠!”高丘面色一变,连忙闪身躲避,随机发现楚言窜入林木内,他看着楚言逃离的方向,暗骂一声,气急败坏的追了过去。
白谣看着他们的身影,眉头微动,这高丘奇怪的很,明明身为阳月宗弟子,他不去范一凡那,却反而在这里揪着楚言不放。
不过,从他们二人的对话来看,阳月宗掌门曾经召唤过楚言,那么,楚言或许知道一些其他弟子所不知道的事情,她目光闪烁,悄然跟在他们身后。
看楚言的方向,应该逃向范一凡他们的位置了,不过,以他现在的情况,恐怕不太容易能逃过高丘的追击。
果不其然,片刻后,她便听到两人的打斗声,很快,楚言便被高丘牢牢压制住,被死死地摁在地上,气息更加微弱,之后,高丘不知做了什么,楚言被束缚在原地,无法再动弹一下。
随后,他拿起楚言的储物袋,当着他的面,破开他在储物袋上的印记,楚言面色一白,神情更加萎靡,紧接着,他便把储物袋内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高丘看着散落一地的物品,面上闪过惊讶,“你居然有这么多火云珠?可惜,你修为不行,有这么多火云珠又有什么用?还说掌门只是嘱咐了你几句?你觉得我会信吗?”
他一件一件翻看着倒在地上的东西,片刻后,拿起一块有着古朴花纹的木盒,见楚言面色一变,他眼底划过兴奋之色,质问道,“这绝不是宗门内之物,你从哪里得来的?”
楚言看着他拿起那个木盒,立刻紧张道,“高丘,不要动那个东西!千万不能打开!以你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承受!”
高丘讥讽一笑,只觉得他一直在作伪,“怎么?师兄不能承受,你就可以承受了?论修行,你可有师兄修行的时间长?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你不让我打开,那我偏要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