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初步成功
何远早已通过吕氏,将所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当然准备这些东西价格也便宜了许多。
这花茶蒸汽熏出来的布可是寸布金,珍贵异常。
这个时代绝对没有什么在自己身上喷的香水,也只能用这种人工的蒸汽来熏布,虽然香味没有香水味道浓,虽然效率低了些,但也能满足布带香味的需求了。
何远对这个方法很是满意,看见吕轻眉微笑着走过来,何远抹抹下巴站在原地。
“你打算将带有香味的布,买多少银子一两?”
何远看着她问到。
“普通的布匹价格在四两到五两银子之间,那么我们便将这种带有香味的布,翻一倍的价格,卖给那些个官家小姐与夫人。”
吕轻眉想了想,将自己的想法如说了出来。
“到时再用花茶熏过的布做成旗袍,我想衣服也可以卖,你有把握没有呢?”
他听到吕轻眉对一匹带香味的布都定价如此,那么那一身带香味的旗袍想必也会价格大增。
“看来女子和小孩子的钱是最好挣的。”何远感慨着说到。
听到何远提到旗袍,吕轻眉有一些好奇,她是第一次听到旗袍这个名字,但缺没有见过那是什么样子的。
“旗袍,一时半会儿我也不能两它讲清楚给你。”何远在空中比划了很久,还是觉得自己比划的不成样子。
吕轻眉笑着用拳头捶了捶他的胸膛,说到:“你这厮真是笑死个人呢,还是我亲自去跑一遭。”
何远道:“那图是我昨天才画出来的,那个裁缝师傅可能还在做呢吧。”
“原来如此,我去瞧瞧你画出来的袍子是怎样的,太丑了我要来找你算账的。”
说完低头轻笑,朝着做衣服的那个地方走去。
看着那这个布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工序,何远抱着胳膊站在那里监督着。
那屋子被做了熏室,何远也没有地方可去,冷的紧了,便跑到另一个晾布的屋子,坐在了桌子前抱着火盆烤了起来。
何远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正觉得无聊的时候,忽听门外哗啦一声轻响,外面的布被掀开了。
自外面走进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来,何远听到响声抬头一看,被眼前的一幕有些大吃一惊。
眼前这个女子除了吕轻眉那个妖人儿,还能是谁。
让何远吃惊的,却是她穿着的一身衣服。
她穿的赫然是一件对于何远来说十分熟悉的衣裳,正是自己画的那个旗袍,却不想那裁缝做的标准尺寸正好适合吕轻眉的身子。
古典整齐的发髻,还有那瘦削的双肩,穿着一件火红色的长长旗袍,将吕轻眉的紧紧包裹在旗袍里面。
将她的形体勾勒着画出一道美妙的曲线,身材正好将这旗袍给穿了起来,就如衣服架子一般。
莲步轻移间,更是一种说不出的妩媚神韵。
吕轻眉的美丽,在这一件衣服间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只不过那旗袍下面没有任何的的分叉,而且略微有些变动,因此又和旗袍不一样。
重要的是旗袍的周围,都做了一些毛皮,看起来更是有贵气,这件是符合冬季的。
想必是那裁缝给衣服作了一些改动。
可能是天气冷,也可能是她换衣服不是很方便,那衣服里穿着的是她最初穿的衣服,如鲜艳的百花开放时,却未全部绽开花衣一般的含蓄。
但也更加符合了这个时代的审美观,和寒冷的季节。
何远看着她楞了一下,在心里道,乖乖,这个吕会长穿上这一件旗袍,还真有那么股子气质。
也不知道陆知薇穿上这一件衣服又是怎样的有魅力。
吕轻眉本就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将这衣服穿上,看到何远盯着自己后,又不说话,心中十分害羞。
不过她也算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便急忙说道:“小奸商,你说这旗袍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如果有问题,那就找那裁缝在改改,务必要改到人人喜欢。”
何远抱着火盆,点了点头后笑道:“吕会长,你穿这身袍子,可真是好看的紧。”
吕轻眉看着他轻哼了一声。但脸上却带着几分笑意:“这件袍子是那裁缝让我来问你,她改了好久才才做出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你是真心说好看,还是不好看。”
何远说道:“哪里有什么真假话之说,但是这件袍子却十分适合咱们这些个人,而且是文朝特别合适的。”
听到这个小奸商如此夸奖,吕轻眉的心里也是长长出了口气。
不过脸上依旧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她保持的很好。
而且这件衣袍只有何远一个人见过,就连那裁缝做好之后,也高兴的跑来,先穿给他看,若是他说不好,那定是免不了发火的。
不过吕轻眉心里似乎还有些不满意。
看到吕轻眉脸上有些淡淡的不满意后,何远问到:“是不是哪里不满意,吕会长可以提出来。”
“现在是冬时,若是这衣服在暖和一些,我想更好了。而且若是把这衣服拿给其他的衣服铺子做,估计也买不了多大的利润。”
吕轻眉有些犹豫。
不过她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毕竟是冬天,若是里面夹些东西来御寒就好了。
可此时先要有订单,以及有稳定的客源才可以,完成这个月的才是第一步。
随即起身道:“不如我们先将这个消息给放出去,到时你就说这是限量版的,仅此几件,看看有多少人响应。”
何远将自己的想法说到。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放开手把这件事做好,接下来宣传消失的事情就交给我,那些官家夫人与小姐,我认得挺多。”
吕轻眉思考了下说到。
“嗯,我们先让这个旗袍的消息深入人心,在他们需要时,将它做出来,最好可以开个什么吕氏布料服装展览。”
说着从上到下看了吕轻眉一眼后,脸上浮出了一丝笑意。
吕轻眉被他这个势在必得的笑容镇住了,不过细细想想,何远说的也有道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到:“也许你这厮是个适合做生意的人。”
被吕轻眉突如其来的夸奖搞得一愣一愣的,随即换了一个表情说到:“多谢吕会长的赞美,我这人就喜欢这种话,不过我们还得等到最后一天,才能见效果。”
“不过只是针对于那这个官家小姐之类的,难道一家一家的去推销吗,若是一家一家去找,未免过于繁琐?”
何远嘿嘿一笑道:“方法还是很多的,而且这个其实也好办,不过还需要吕会长的帮助。”
吕轻眉晨道:“需要帮助你就直说就好了,说说看,你有些什么个主意?”
何远笑着道:“卖出去这个其实也不是很难。吕会长,我想你与这城中的夫人小姐们,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交情的。。”
吕轻眉自信的道:“这是自然是的了,吕氏这些年的生意,在城中也收揽了不少的人脉,而且人脉极好。”
“如此便好说了,这几日吕会长你就不要乱跑了,找一个空闲点的功夫,将这些你交往甚好的官家小姐们都找来喝喝茶,到时你将这衣服穿上。给她们以身作则。”何远肯定的笑道。
“以身作则?你的意思是?”
吕轻眉惊奇道。
“说白了,就是将你身上穿的衣服穿着,在挑上几个容貌身姿极好的去穿上它,让那些小姐夫人们亲自的看看这衣服,而且你还可以在那里走上几步,你的容貌身姿更是出类拔萃,如此一来就是更好的宣传。”
至于这样肯定,何远是知道女人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些攀比与虚荣心的,而吕轻眉从衣服身材来说都是极好的,势必会引起那些官家小姐们的跟风。
那吕轻眉听到何远说她比较出众,心里也是有些甜意,那个女子不喜欢听甜言蜜语呢。
随即何远让她坐在炭盆跟前取暖,自己又继续去监工熏布的事情去了。
第一二一章 精心筹备
随着香味地不断溢出,空中都是浓郁的香味,却没想到那吕轻眉直接说很好闻。
何远一听汗了,竟然喜欢这么浓郁的味道,这恰巧说明她……
两人都看着那冒着白气的屋子,却不料身后一个刚从染缸中拿出来的布沾染到了何远外套上,后背一片花花绿绿的。
谁知那吕轻眉看着他那花花绿绿的后背后,竟然把身子都笑得弯下了。
看他那一身的囧样,她心里更是畅快无比,哼道,叫你这小奸商再那般戏弄于我,让我刚才真的是羞愧无比,本小姐有天护着,这是老天有眼。
虽然如此想着,但是自己就是忍不住去与他斗几句,也算是她生活中的一些乐趣。
却又怕他大冬天的给冷着,当即差人给他找来了一件干净的厚外套,让他先换上。
笑着埋怨到:“你瞧瞧你,就连那布也对你舍不得,偏偏赖在了你这人身上。”
一手拿起沾了染料的袍子,用手绢擦拭了下,叹了口气道:“衣服我拿回府中,洗干净了再给你送过来。”
不等何远答话,径直拿着衣服又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何远忙的像只驴子似的。
吕氏布坊那里又加了两个蒸煮花茶的屋子,专作男子衣服布料的清木香味和那女子布料用的茉莉茶清香味,而且都要他一一试过之后了才能使用。
吕氏布坊开始制作有香气的布开始,这几日,各铺子生意都是好的爆满,就连煮茶的人手也是大大的不够用。
布坊的生意虽忙,但还有吕家的工人帮忙,这飞仙阁生意可是自己的心头肉。
望着陆知薇每日忙到深夜还在那里记账簿,何远那个心痛啊,逗没法提了。
只好在他一得空时,就跑到飞仙阁那里去帮忙,但忙的竟连去看何婉儿的伤的功夫都没有了。
何婉儿每日等他不归,除了心里轻叹,便再无任何表示,也没有什么怨言,毕竟她也怨不得。
唯独就是那些鹰卫每天都到他那里去,倒是挺勤快,有时还会带来一些地图与兵器之类的玩意儿过来,唯独他却始终没抽出功夫去跟他们聊聊边关的事。
何远挖空了心思,绞尽了脑汁的去思考,什么特色旗袍,甚至怎样让布出现更高级的表现,从根本上拉开了与其他布坊铺子不同的档次,他又将前世的那些促销手段全部拿了出来,什么限时抢购价格五折优惠的,也都搞了出来。
普通的布售出去的倒也不少,就连那往日堆在角落里起了灰尘的布料也抢购一空。
不过这些都是张老伯与小沅子跑来告诉他的,毕竟布坊的熏室那里出不得半点差错。
歇了脚,倒下一杯茶,也顾不得品什么味儿了,只是一股脑的灌了下去。
喝半截时,眼角的余光看见门外站着的红衣女子,手里拿着一个丝绸小包袱。
“你手里拿的这是什么?”
何远奇怪的道,又仔细看了一眼,却见吕轻眉玉手解开了那包袱来。
这才想起来,是吕轻眉拿去为他洗的那件沾了染料的衣衫,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事,还包的整整齐齐的拿来了。
“谢嘞。”
何远呵呵一乐道,近几日天天与吕轻眉见面,也就互相更熟络了起来,开玩笑说浑话他也是随口就来。
这倒让吕轻眉大吃一惊,但心里也是说不上来的喜悦。
看着那件衣服,随即又接过她手里的衣服看了一眼,眉头却是一皱,说道:“吕会长,你这房里的婆子可是还不如我了。”
“怎么了?”
吕轻眉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看着,这衣服好几处的染料颜色都没有洗干净,你说这不是偷懒是什么?我洗起来也是极为干净的。”
“你,自己洗……袍子。”
显然她是有些不相信的。
何远耸耸肩,摊了摊手看着她笑:“我洗衣只是偶尔的爱好,但真的比你吕府的婆子洗的干净多了。”
总不能跟她说,自己大学几年都是自己洗衣服的,光是这洗衣服都让她有些吃惊了,要是她知道还有什么所谓的“大学”,那么他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想了想,何远笑着道。
吕轻眉撑开了那件衣服细细的看了一眼,果然衣服上好几处染料都没有洗干净,甚至好几块脏处的染料还在,登时脸蛋一红。
她脸两侧有些发热,怒着美眸瞪了他一眼道:“洗便洗了,你这人哪里来的这许多要求?我答应要将这衣服洗了还你,如今我却已做到了,也算没失信于你这个小奸商。”
何远笑着竖起了大拇指道:“这吕会长果然守信,令在下我实在是佩服的紧。不如何某我就将就着穿吧,反正它穿了都会脏的,也不差这几片染料了。”
“哗啦”一声,吕轻眉将她手中那件衣服给扔了过去,何远笑着接过衣服,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继续去做他手上的活。
吕轻眉呆呆的愣了半晌,又将那个包袱收拾好,轻轻摸着那个装d衣服的包袱,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她轻轻哼了一声,脸上却忍不住浮起一丝笑意,似笑似怒。
大皇子这几日也越来越熟练,跟着张老伯干的是风生水起,甚至都忘了他是一条龙了。
毕竟当今陛下就只有他一个儿子,自然对他看重的很,哪知道他一天到晚就是喜欢混在人群里。
大皇子擦了擦手走过来,拍了下他坐在跟前道:“你这厮,耽搁了其他的生意看你如何收场。”
“不一定,我敢保证,这布和旗袍绝对帮她把亏损都会赚回来了,你信不……”
何远话说到一半,就被身后的张老伯插话,抖了抖染缸里面的布以后,凑到大皇子跟前说到:“还别说,这何老板那主意不错,听说有几家还特意来我们吕氏布坊打听生意来了。”
听到这话,何远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下,人怕出名猪怕壮,这继续下去恐怕会引起有些势力过来阻挠吧。
不过想这些也是有些多,因为也没用,一般人不敢来这里招惹闹事,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再加上那蠢蠢欲动的什么圣水宗,还是不得不防。
随即安排几个人准备好那些个需要用的布匹,又找了几个临时的裁缝来做旗袍。
这个是吕轻眉自己请来的,也告诉自己今天要去那个什么陆州会谈做宣传。
说是那会谈中都是这写个夫人小姐,闺房无聊,聚在一起喝喝小酒,吐吐家常的,
吕轻眉打算带上他们的那些香布,拿去好好的做个宣传,价钱自然也是翻倍的。
因为这有钱的官势,就不喜欢那些个价低的,听说吕轻眉穿着去闺中朋友那里晃了一圈,引得那些个官家老狗个个望眼欲穿的,更搅动了那些爱美争权的夫人小姐的青睐。
几人还在谈笑,吕轻眉便移着莲步走了过来,看了他一眼道:“小奸商,别忘了去会谈。”
“这就走。”
说完便与吕轻眉一起向门外走去,大皇子正要跟着,却被张老伯眼尖手快地拉住去做其他了,他没办法,只得蔫蔫的跟着张老伯去干活。
第一二二章 赴谈会
十一月的下旬,虽然天上不在下雪,但手指在空中半伸下,都会冻得没有知觉。
早在出门的时候,吕轻眉便告诉他谈会准备了什么饭菜,这个时候,估计她们已经在准备。
掀开轿帘,一股冷气直钻进鼻子,如湿腻腻的蠕虫,冰凉入骨。
轿子缓缓的停下,何远挑开了轿帘,向窗外望了望,吕轻眉已经下了轿子,向他这边望着,示意他到地方了。
这其实天色还没有完全的黑下去,就连两边的灯笼也没有点亮。
何远下了轿子,看到的是一座比比他那座五层的飞仙阁还要气派的多的多的楼阁。
黛瓦红木,皆是一片气派,据说这只是陆州的几个个老爷专门租下来的宅子,只不过作为他小妾的一个玩闹的地方,具体的是谁,却没人敢打听。
大门口处,有一些婀娜多姿的贵妇人带着随身的丫环陆陆续续的走进去。
也有几个白面男子站在门口晃荡着。
何远和吕轻眉走上前去,直接递上帖子。
门口那下人仔细的查验请帖之后,脸上露出笑容,伸手道:“吕会长,何公子,请进……”
“这年头,什么乱七八糟的杂户商人都能称为公子了,我们这文人地位也实在是太低了些。”
一道讥讽的声音从旁传来,这声音带着几分鄙视,几分张狂。
吕轻眉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怒色很快被笑容代替。
何远冷冷的看了那两个人一眼后,回头望去,见到几位年轻公子正向里面走了进来。
为首的一人,目光在钟意和唐夭夭身上扫视一眼之后,便停留在他身上。
据吕氏布坊传来消息,说这小子死皮赖脸的跑到吕家布坊里面不走,连自己的脸也不管,硬是跟在吕会长的身后。
甚至于,他连自己家的娘子都给忘了,也没有忘记吕氏布坊的那些布……
对一个男子来说,若是攀上了吕氏这条大船,还不怕日后没有好的前程吗。
不过与走仕途想比,这个想要靠着吕氏商会的人,也足够吃香的喝辣的了。
他如此的追随她,跟着她,而且在吕氏布坊里忙忙碌碌……,和这些相比有没有读书走仕途又有什么关系呢?
吕氏做出了香布的故事,在这陆州城里,短短的几日,就随着香布的名气越传越远了,不知令多少人为之动容,也不知令多少独守空房的失宠女子羡慕的是眼泪汪汪的湿了罗帕。
他是一个开小剧院起来的小商人而已,归根究底还是属于戏子一类的。
几个公子在后面窃窃私语的说着他,无非就是说他走了狗屎大运了,要么就是说他善用计谋。
怎么下三滥的评价,就怎么描述他。
吃了一口糕点,居然看到周围有几个人在看着他,还有几个女子对他举起酒杯,隔桌相敬,脸上的表情很是和善,带着笑意。
他也只能举起自己面前的茶杯示意了下,遥遥的回敬了自己的敬意。
带着一些疑惑,他以为那几个嚣张跋扈的公子哥会来找他的麻烦吗,但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
那之前又如此造谣自己的人是谁,又怎么对自己以礼相待呢?
不愧是吕轻眉,看来吕轻眉的这些商友,也有品质教养都很高的啊……
随即心情好了一些,食欲也好了一些,这会谈说白了就是一群文人雅士和那些有些才情的女子之间喝酒赏月,作诗写文的一个地方而已。
随即心情也好了,便拿起一个糕点品尝起来,吕轻眉自在那边与那些个贵妇比划着自己带来的香布和旗袍。
何远看着她有些吃惊,这女强人在古代就有了,而且貌似还是个口齿伶俐,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吕轻眉将自己的那几块布介绍完后,见他不断的东张西望,一副土包子一样的样子,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
只是见他眼光不断在那些婀娜多姿的女子身上转,摸着那些雕刻的木家具看,并未关注她,便有些来气。
走过去对着他哼道:“你莫要这一直盯着人家看,你也是有娘子的人,怎可以如此,若是让那些有心人见了,还以为是我吕轻眉也是如此这般。
虽然并不想数落他,本是心情极好的带他来这里赴宴,想介绍些人脉与他,也好认识些官场上的人儿,哪知他看到那些红红绿绿的美娇娘,便走不动道了。
何远大喊冤枉,心里那个有苦难言啊,他只是对这么那些木头家具和她们身上的那些衣服有些感兴趣,想要研究下这里人穿衣服的风格来。
而对她们这些本人则是一点兴趣没有。
吕轻眉见他满脸都是冤枉的神色,又哼道:“小奸商?莫非是我我说的话重了?可我们今日来是有重要的目标的,莫不要忘了。”
何远摇头苦笑着:“我的吕会长啊,我只是在观察她们身上的那些个衣物,以及她们的爱好与吃的什么的,我对这些个感兴趣,这样知己知彼也好对症下药。”
说完又叹息道:“我这那里是盯住别人不放了?要看我眼前的女子便是有倾城倾国之容貌。吕会长你可比她们好看上百倍,她们只不过是普通女子而已,于我来说,是没有什么牵动的。”
“小奸商,我今日才发现你这人贫嘴!”
吕轻眉脸上一红,声音却小了许多:“你我之间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虽然是说着嗔斥的话,但眉角笑的都弯下来了。
何远见她眼脸低垂,禁不住呆了一呆,乖乖,这个吕轻眉娇羞温柔起来,也是美的冒泡啊,比她平时的妩媚更是影响人心。
吕轻眉低头拿着布细细的看了起来,可是见到他正盯住自己,心里虽然有些生气,却也有些莫名的感觉。
随即把布递给几个感兴趣的女子看之后,她咬咬牙,径直抬起头来,哼了声道:“何老板,你在看什么?”
看着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之后,何远只道他自己看花了眼,刚才的是错觉。
吕轻眉将布又拿给其他的女子看,只见那些女子放在自己的鼻子下嗅了嗅,随即抬起头惊喜的对着吕轻眉惊讶的说些什么。
不料她却转过身来指了指喝茶的何远,又转头诉说着什么,几个女子都捂着嘴,双眼露出了欣赏之情。
何远还未做反应,却听那前面传来一个女子声音欣喜的道:“轻眉姐姐,你也来了。”
回头看去,原来是一个手里拿着鞭子,眉目间充满了一股英气的少女。
身后站着的正是那个门口嘲笑自己的人,何远看到这个刚才诽谤自己的男子后,随即脸色一冷,头转到一边去了。
那手持鞭子的女子却转头看着吕轻眉,小嘴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再说什么,两人谈的是兴高采烈。
他没听懂,也不想听那些女儿家家的私话,就直接转身坐在一处桌子前为自己斟满了一杯热茶,吹走了些茶水上的茶叶沫子后,抿了几口。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让他回过了头,慢慢的站了起来。
第一二三章 会谈碰灰
“何公子,这茶香吗?”
身后带着三分讥讽,七分不屑的声音将公子两个字音咬的极重。
未等何远开口,吕轻眉便笑着道:“时止候,你妹妹先借我续会子话!”
哦,原来是只候啊,我当什么什么玩意呢,何远心里吐槽了着笑道:原来你是只猴啊?真是人如其名。”
那时止候并未听出来何远的话外之音,只是不屑的从他的身边离开,对着吕轻眉身边那个英气逼人的女子道:“妹妹莫要胡闹,你与吕会长在这里续续话,我去看看其他朋友。”
说完与他妹妹互相交换个眼色后,又喜盈盈的看着吕轻眉,“吕会长,那我过会儿再来向你讨人。”
“嗯。”
吕轻眉不失分寸的应允。
那个女子一脸惊喜的拉着她的手说到,“初来时,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原来真的是吕姐姐你呢,今儿可逮着你这大忙人了。”
吕轻眉笑得十分勉强道:“时清爽小姐,你今日怎么也在这里。你今儿怎么没到衙门里当值呢?”
清爽小姐见到吕轻眉似乎十分的高兴,拉住她的手道:“待在我们铺子里也没什么事情,我便跟着兄长到这这会谈来了,竟然碰到了吕姐姐你。”
她说着说着,还看了前面那公子一眼,脸上泛起些淡淡的红晕。
何远看了一眼便明白了,看来这个小丫头看来是对想将她哥哥与吕轻眉凑合成一对,才特意跑来这里的吧。
只是这丫头跟吕轻眉在说什么铺子的事,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历,不过来历不重要,反正他只是来完成自己的任务的。
“我哥哥去边关置货,他带回来了一些好玩的,轻眉姐姐今天去我家里玩儿,我们一起看看。”
那叫清爽的女子两手挂在吕轻眉的胳膊上,笑嘻嘻的跟在她的旁边叽叽喳喳的。
吕轻眉笑道:“清爽小姐,好久没见,你这爱玩的性子还是没怎么变啊。”
清爽小姐脸上一红,向四周望着,顺口,说道:“轻眉姐姐,你今天来这里是为着何事,莫不是为了看什么才子?”
吕轻眉也并未太恼火,只是笑着将她的目的简单说了一番,清爽笑着道:“你们吕氏布坊产出的那些香布我也听说过,清爽正准备向姐姐讨些来呢。只是我爹却是不允许要别人家的东西,我爹的脾气姐姐你应该知道哦。”
说完睁着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微笑的吕轻眉。
“吕小姐。”
时止候走过来,一手拿着白纸扇子,一身青白长衫,腰里束着一条湖蓝色的衣带,潇洒倜傥的看着吕轻眉说到。
何远也是眼尖之人,早就看出来这只猴对吕轻眉有着其他的意思了,但也没有吭声,只是坐在一旁安静的吃着茶,看着那只猴在吕轻眉身后转。
吕轻眉笑道:“时公子哪里这般客气,倒是你们铺子那生意,手下又能有清爽妹妹这般人才,轻眉很是佩服呢。”
清爽小姐听吕到轻眉如此对她的兄长夸自己,又见她称呼自己兄长为时公子。似乎是有些刻意避过嫌疑的意思,心里有些着急。
只看到吕轻眉莲步微移,玉手拿起这旁的椅子,往何远的身边靠拢了过去。
见吕轻眉对着自己旁边那男子露出了笑意,玉面贝齿,好不生满亲近,随即心口一酸。
感觉自己哥哥还未有半点抱得美人归的迹象,心中酸爽更是加剧了,滋味颇多。
也让她产生了好奇。
她便也好奇的望向坐在那里吃茶的何远,深深地看了何远一眼。
这个不起眼的男子很是面生,可如今又与吕轻眉这么的近,自己为何没有听到过关于吕氏有什么奇人名士,想必也是个想要攀附权贵的人,借吕氏这张大皮做自己的翅膀罢了。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自己的兄长一眼,他们家与吕家都是经商的大家,虽说她们时家并不如这吕氏商会,但好歹也胜过这个普通的人了。
至于她的兄长,她知道他经商跟随自己的爹爹走过不少地方,见识自然是有的。
纵使他外貌比自己兄长着实出色,可论才华这小子也看起来不像是什么读书人,随即也放下心来。
便纱绢拂了下旁边的兄长,示意他像吕轻眉那边去。
自己则是扭着腰肢站在吕轻眉的另一侧,普通包饺子一般,隔开了何远。
何远看到这时家兄妹,不屑的看了一眼,继续在哪里吃着那些糕点。
说是什么大宴席,但满桌子都是点心,正餐还没有上,他也乐得清闲自在。
哪知自己的这些好心情都被身边这小娘皮给搅合了,如此这样一来,何远更是不爽。
挪了椅子,抱着胳膊就低着头眯起眼来,却听那时止候对吕轻眉说到:“近日,时某人在回城途中灵光一闪,有了几个好的对联,今日可与吕姑娘商讨一二。”
吕轻眉便言不由衷的开口:“自是事物繁多,哪里会做些好的诗词文章,你们兄妹两莫要拿我做笑料了。”
两兄妹自然是见过吕轻眉以前的才华的,当时可是陆州数一数二的才女,只不过一心经商,便落了下去。
知道这个缘由,那清爽小姐自然不会错过这机会,便上前攀住吕轻眉的胳膊轻轻晃着,娇滴滴的说到:“姐姐,今日难得一聚,你就做一首吧。”
吕轻眉哪里会做些诗词,早都忘了,便笑着不语。
何远看到吕轻眉对那两人行为有些厌恶,却又因为同是经商的熟人,只好为难的笑着。
坐在一旁吃茶的何远,知道自己得罪了两兄妹也是没有什么事情的。便站起来看着两人,走了几步后道:“她那里懂的那些个俗气文章的,莫要为难她。”
听到这话,吕轻眉似乎松了一口气,想着如此一来,那两人自然是不会在说什么了。
可那清爽小姐不愿意了,她只是借诗词文章想侧面的夸夸自己的兄长,却被一个无名之人给半空截了话,自然是生气。
正红着脸想要争辩,却被她兄长按住了胳膊,摇了摇头。
时止候本来就看着何远与吕轻眉一起,心里不爽。加上现在又被何远打断,深怕自己在吕轻眉心里落下了坏映象,那吕氏商会这大船他就搭不上了,便急忙向前跨出了一步。
迅速的道:“吕会长,这个小子也没什么才学,又不知道他这满嘴的花言巧语从哪里学来,吕会长不必与他计较。”
你个姥姥的地,还真是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了,何远本来就对这些富家子弟没什么好感。
就连带他来的吕轻眉也是因为了解她了,所以才愿意为伍,他都敢怼当今陛下唯一的儿子,哪有怕他这货的道理。
只是这只猴却用这话反驳自己那一句,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却连吕轻眉也有得罪。
时家这对兄妹还真是个七窍的心思,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他无罪也有罪。
何远心里心里自有安排,看了吕轻眉一眼,很卖她面子的道:“既如此,那我也来说说我们昨晚的那首文章,也算是请在场的美女才子洗洗耳朵。”
随后趴在吕轻眉耳朵悄悄地说了几句,吕轻眉瞬间便脸色通红,甚至有些娇羞的看着何远。
在场的人被这边的一幕都吸引了过来,径直望着脸色微红的吕轻眉,等着解惑。
第一二四章 会谈扬威
吕轻眉脸色有些微红,却也没有对他说太多,只是心里荡起一丝异感。
“你!”
伸出纤白的手指了指何远,却只说出来了一个字,脸倒是快要滴出血来。
那时公子瞧见吕轻眉伸手指着何远,脸色涨的通红。
便以为是何远欺负了吕轻眉,直接冷笑着道:“这会谈如今怎么什么变的如此随便,这乱七八糟的商贩都给请来了称公子了。”
“是呀,轻眉姐姐,你回家可得好好教教他。”
时清爽也提高了声音,随声附和着说到。
“呵呵,你这商家公子何出此言”。何远放下茶杯,笑着看了看大家。
他来之前也是听吕轻眉说了一些大概的内容,这里一多半的祖上先人都是些商贩子起家的,如今这蠢货一句商贩公子,就是骂了在座的大半人。
得罪了人却不知道,反而洋洋得意,真是可悲。
时止候想起来自己说的商贩公子这句,其实也是他自己骂了自己的祖先。
在场的,已经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就连跟在身后的那几名公子朋友,也有人脸上忍不住抽动,强忍着笑意。
时止候最终动了动嘴,却没有再说出什么,阴沉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
“公子何出此言……”
吕轻眉也是忍不住了,侧过头看着其他处,玉手轻掩着红唇笑了笑,低声说道:“你真是太坏了……”
身旁的时止候知道自己被他将了一军,想了想,故作高深道:“这位公子,我看你似乎有什么好的佳作吧,拿来欣赏下,大家也好入座吃饭。”
“佳作?”
吕轻眉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看着身边的何远道:“现在如何收场?如今我又几年不曾拿起书本看,这如何是好。”
何远不顾众人的目光,摇了摇头,说道:“昨夜我们畅谈之后,不是你做了一首,拿出来我们欣赏一下。”
还昨夜畅谈,这下那时止候与时清爽两个人更是恨不得要将何远这厮吞进肚子。
若是拿不下吕氏商会这条大鱼下来,回家定要被爹爹骂了,时清爽随即大胆上前,盯着何远道。
“既然如此,你说你有佳作,空口无凭,拿出来再说,就请你翻出来与大家欣赏,莫要吊我们大家的胃口,若是迟疑,莫不是没有。”
清爽小姐也是仅凭她对何远一直不吭声的印象,觉得他一定不是读过诗书的人。
毕竟没有像他们一样懂的最起码得礼仪,也未见他与其他的人说话,说明只是个没背景的小喽啰而已,他们时家还是惹的起。
综上,更是笃定他在故弄玄虚了,直接咄咄逼人的说到。
她姥姥的,这时家兄妹怎么跟狗皮膏药一般,粘着他不放,那他也就只好读几句了。
随即站起来,拍了下自己的脑瓜子道:“吕会长,既然人家如此的想要听听,那我们不如成人之美。”
满脸笑意的看了吕轻眉,转身对大家道:“吕会长昨晚吃饭所得了一首,不过有些不好意读出来,幸好我记得,各位听好了:“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周围的声音安静了下去,有人在嘴里默默地念着这几句诗,有人脸色肃穆。
想了想何远又解释道:“吕姑娘这首诗的意境,是丝毫不输我们男子汉大丈夫,好诗好诗。”
说完拍了两下手。
接着有几个人开始稀稀落落的鼓掌。
然后就是哗啦啦的掌声,就连那时家兄妹也有些惊讶的将手拿起又放下,最后还是拍了手。
人群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这首诗,甚至有人将诗句找纸笔写了下来,还拿来请教吕轻眉有没有什么错别字。
“入席~”
一声悠扬的喊声,唤回了众人的思想,有人念念叨叨的向座位走去。
吕轻眉嗔怪的看了何远一眼后笑着道:“你这奸商,将我都糊弄了,还说你我夜里畅谈,若是被有心人多想该如何。”
听到吕轻眉这一提醒,他才想了起来,随即挥挥手,毫不在乎的道:“莫怕,管他人说什么,你没看大部分人都被你的诗词所吸引了过去。”
“哼,你可别误了我们的正事才好。”吕轻眉拉开椅子也坐了下来。
倒是那时家兄妹被人指指点点的,更是有些抬不起头来,只是坐在桌子一旁。
不过时清爽却过来笑嘻嘻的扯了扯吕轻眉:“轻眉姐姐,你别与我兄长计较,你与我坐一起。”
吕轻眉面不改色,只是语气平和的道:“坐着里挺好,何老板也是一个人,就这里吧。”
“何老板?”
时清爽听到吕轻眉称何远为老板时,有些微微惊讶,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安稳的坐在自家兄长的那一侧。
桌上的菜倒是齐全,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走的,各种名菜也是应有尽有。
不过想比于21世纪的八大菜系来说,却也是微不足道,就是小东西了。
吃着小菜喝着酒,感受着对面那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故意又对着吕轻眉讲了个笑话。
听的她捂着嘴不停的发笑,若是让他讲起笑话来,绝对将吕轻眉笑的肚皮痛。
何远和你家明白了,刚才时家那对兄妹将他当做了吕轻眉的那个啥,也就是他们的情敌,不,是有些标配低的情敌。
姥姥的,这两兄妹不会有被害妄想症吧,竟然这样。
不对,什么情敌,他自己一定是不算的。那个什么时止候也是不算的。
吕轻眉对他时止候笑过吗,叫过他自己什么亲昵的称呼吗?
他们两人一起做过什么暧昧的事吗?吕轻眉又跟他行时的接触过吗?
都没有,绝对没有。
什么叫情敌,因情而起,而且势均力敌。
白意舟啊,刺史公子啊,根本算不上他的情敌,都是渣渣。
不过,好像他和吕轻眉也只是利益往来,而且也没有什么情的……
所以自己完全是无辜的,自己是无辜的,却被这几个人针对,不过他更坦然了。
他就喜欢给时止候那种虚伪的公子哥扎刺。
何远一边大快朵颐的品尝着那些好吃的,一边享受了那些人的目光按摩。
甚至他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并没有喝酒,因为饭后才是重头戏。
周围的桌旁,那些人群都是三三两两的,随意闲聊着,如狗尿苔一般分布着。
这倒是正好,吕轻眉也被那几个官家小姐给请了过去,距离他稍远一些的地方,有刻意压低了的声音,时不时指着他窃窃私语。
不过这更让他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除了那时不时的感受到一股冰冷的眼神。
可他也无所谓,只顾自己填饱肚子,该吃该喝他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毕竟一会儿就要干活了,到那时就要出力了,就等着吕轻眉将东西拿出来了。
第一二五章 时家的布
酒桌上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地好不热闹,何远就有些纳闷了,这到底是来吃喝地还是所谓的类似于现代的酒会的。
就在这时,清爽小姐牵了牵吕轻眉:“轻眉姐姐,上面还有好多姐妹等着我们呢。”
说完指着其他桌子旁的几个女子,本打算不去,但看到那时止候也跟着去了,这才跟了过去,他可是喜欢扎这个时止候的小心脏,便跟在吕轻眉身后。
那些千金小姐看到何远很是面生,便也不与他答话,而且他和女孩子谈话他插不上嘴,和才子谈话也是对牛弹琴,干脆一个人跟在后面,落得自在。
台子附近,正是几个千金小姐在嘻嘻哈哈,而且穿戴也不俗,一时之间,莺莺燕燕,欢声笑语,彼此起伏。
这些女子都是常来这里的常客了,而且个个都认得吕轻眉,便不断的向她打招呼。
有些眼尖的倒是看见了身后的何远,眼神里露出了一丝疑惑,但也并未做声。
其中一个声音尖尖的道:“轻眉姐姐,你可来了,听说你得了那惹人的布,妹妹特来瞧瞧。”
这女子雍容华贵,看起来也就是个中年样子,但气质却不同这里的一般之人。
吕轻眉只是含眉轻笑,也不多说什么话。
但如此一来,倒让那些千金小姐心里痒痒,就如吃不到鱼的猫一样,心里有些激动。
自古以来小孩子爱玩具,女子爱胭脂水粉香,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了。
何远正是瞅准了这一道理,才想到了花茶熏布的方法,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到底也算是将那布熏成了。
正在这时,时止候带过来了他的一块布,吩咐下人拿了过来。
何远看到布愣了下,莫非是只猴家也是做布匹生意的,这下倒有好戏看了。
也许这谈会也只是大家聚集一起做生意的,官家夫人小姐,做生意的商人,也是极好卖货的。想到这里也便了然了。
“呦,时公子有带来了什么好的东西呢,姐妹们可是想要大开眼界啊。”
吕轻眉微微一点头,对着桌子旁的女子们笑道:“姐妹们,今天我们就请时止候时公子,来为我们讲讲他去外地回来见到的宝物。”
时止候微微一笑,径直走上前台,而后对着诸人潇洒的行了个礼道:“谢吕会长的赏识。各位兄台,各位小姐,止候乃是一介商民,有幸学习一些经营之道,而深知这商用之物,必然是要从那些民众所用中来的,特此我认为这些游历见闻是时某一个磨炼的机会,而且我也得了许多的好东西,跟大家一起分享。”
这时止候不愧是看过几天文章的人,也大小见过一些地方,又将这一路见闻细细讲来,他是如何智斗无赖,如何的行路,又是如何的手不刃血的谈下生意,中间还时不时的炫耀一下自己的鸡毛文章,那些常待在深闺的女子便听得津津有味。
时止候看了看,对那些女子的反应极为满意,随即看了何远方向一眼,转了转眼珠子道:“今儿还有一位贵客,就是我们各位早就闻名吕氏商会会长,吕轻眉。”
时清爽也是适时的插话,接着时止候的话道:“听闻今天吕姐姐要介绍她家的布,但也请吕姐姐在说她的布之前告诉大家这件布的来历和材料,大家也好用的放心。”
吕轻眉今天是来推销她的布的,这事不假,但是要让她将自己的布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根本就是为难她,
何况她虽然是来介绍布的,却都是何远他们挑的大头,就连基本的方法都不知道,更别说是这布背后的意义了。
看来这时清爽是给吕轻眉故意出了个难题啊。
“何远,这要怎么办?”
吕轻眉咬着牙道。
眼下也只有何远与她是自己人了,一种患难与共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何远抬头看了时清爽一眼,见她脸上满是捉黠的笑容,便知道这丫头是想好好为难吕轻眉和自己一番了。
靠,讲故事是吧,你个瞄了眯的大老虎,我何远天生就是可以胡编乱造的写故事的人,还能怕了你丫的不成。
一个黄毛下头,等着瞧,看谁能为难的过谁。
向吕轻眉望了一眼,轻轻的安抚道:“这故事我来说,你在这里待着。”
他慢慢的起身,对吕轻眉直接微微一笑,受到安慰的吕轻眉也随即放下心来。
何远将衣服整了整,还没跨上去,就被时止候捷足先登的站在台子上。
“各位,既然吕会长看起来很是为难,那不如就由我先为大家说说我们时家的布。”
何远看着台上的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吕轻眉看到他朝着地上吐了口,便轻轻的扯了下他的衣服,朝着他摇了摇头。
无奈之下,只好忍了一口气,毕竟这商品都是先入为主,第一感官很是重要,时止候定是怕吕氏布坊抢了他们风头。
不过这也正是中了何远的下怀,他也可以利用时止候宣传给那些夫人小姐的布的反响,来知道她们的需求。
知道了她们的需求,那么对症下药的给予便是极好的。
如此一想,何远心里也是好受了许多,这仇恨也算是结下了,毕竟三番五次的挑衅自己。
只听中间台上,时止候将自己家的一块绸布拿了出来,向大家展示着自己家的布。
那布的织功也是极好的,尤其是颜色更是均匀。
随即喊了一个家仆拿了一把烛台过来,在布上面晃了晃,发现那布竟然有些折射光,甚至将布放在烛火的中心,也没有半点烧着的痕迹。
“各位姐姐,我们时家的布是不怕火不怕水的,而且它可以很好的耐脏,甚至于密不透风,是极好的布品。”
时清爽拿起布走到人群中向那些夫人小姐介绍着,听的众人一愣一愣的,就连见多识广的吕轻眉也有些呆愣。
有些担心的看了何远一眼,眼中带着询问。
何远给她递了个眼神,又似是安慰的冲着她点点头。
时清爽将布也拿过来送到吕轻眉的身边,递给她。
“不错,这布也是极好的。”吕轻眉勉强的点了点头。
“雕虫小技,只不过是钻了空子罢了,有什么。”
若是常人说出来,自然是嫉妒时家的布了,可是何远能够将这说出来,只能说明是真的胸有成竹。
便推开时清爽手里的布,何远不客气的道:“拿去给其他的的买主看看吧,我这里不稀罕。”
声音虽小,那些人也是极为听的清楚,时止候也不气恼,依旧面带微笑的扮演些翩翩的公子,得体的说到:“既然如此,我也不与何老板计较,货如何不是污蔑几句就可以的。”
吕轻眉不满的看了时止候一眼后,不动声色的那起包袱,询问了仆人,向后堂走去。
第一二六章 揭丑很彻底
看着那道缓缓离开的背影,众夫人有些楞,但她们并未有什么战队避嫌,依旧等着今日又有什么好货。
几个女子围着时止候的布爱不释手,其中有一个女子问到:“这布也不怕脏的吗?”
时清爽眼尖口巧的道:“自然是了,还保暖,而且免得这寒冬腊月冻了大家的身子。”
围着时止候的几个女子夜自然点头称是。
“呵,怎么不会脏,我看它绝对容易脏。”何远将一块油腻的肘子肉在茶杯里涮了下,端在手中。
“好,何老板教教我。”
“自然,我教教你它怎么脏。”
说完将那杯茶水全部倾倒在那块布上,虽然水珠落下去了,但是油却很快的渗了进去,甚至那茶水污渍也在布上显露了出来。
说不脏,只不过是捡了这些官家小姐夫人不接触油污水汤的道道罢了。
虽然水和灰尘可以落得快,沾不了多少,可这茶汤和油就说不准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平白无故的损了时公子的布,真是讨厌。”
几个队时止候青睐有加的女子愤愤道,就连时清爽也握紧了手中的鞭子。
“无事,我时家家大业大,自然不在乎的,大家莫要与这等粗俗不堪的商贩计较。”
去你姥姥,竟然说自己是粗俗不堪的商贩子,他就以为他家是什么高贵之人了。
既然如此,那他也就不留什么面子了,姥姥的不把他的老底揭发出来,他就不姓何。
能这样,何远自然是知道一些规律的,蜡烛的外焰温度最大,最后才是内焰。
他们小时候经常两指去捏那些蜡烛内焰,肯定不会烧伤的。
时清爽鼓起眼珠子瞪着他,抢了自己家的好事不说,还在这里公开诋毁自家的布,真的是……
“哇,好美啊。”
“真的好美,衣服也美,真是一个佳人。”
“如此多娇,令我等又有何地自容。”
其中几个女子跟一个男子叽叽喳喳的说到,眼睛看着何远身后。
看着这些人的样子,何远也不禁好奇的转过头。
这一看,他也被吕轻眉那一身旗袍有些楞。
这衣服本就是民国时期的流行衣服,在加上那些衣服又能将人的身材完美的显示出来,这下更让在场的人无不呆愣。
吕轻眉得体一笑,穿着大红的旗袍,风韵四散,集魅力与柔和。
迈着莲步,那旗袍被她穿的更多了层贵气,只不过没有了之前开叉的那一侧,但依然穿出了韵味。
那些夫人定定地看着吕轻眉走到她们身边,眼睛直直的从上到下的看一遍,个个称赞。
就连刚开始批判自己的那几个女子也跑过来看着吕轻眉身上的旗袍。
“轻眉姐姐,这便是你家的布坊里的布吗,好香啊。”一个面孔陌生的女子,穿着华贵,站在她的身边道。
经这么一提醒,众人才闻到这桌子里的酒菜香中夹杂着一阵淡淡的茶香。
“是啊,好香啊,到处都是一股香味,难道这就是吕姐姐布坊里的香布。”
几个女子围在吕轻眉身边,爱不释手的摸着衣服。
何远汗了,这些女子真是变化的快,刚才还对时家兄妹带来的布垂涎三尺,这会儿又……
摇了摇头,吕轻眉看着他低声道:“该我们了,是否有把握?”
“嗯,放心,看我的。”
说完对着时家兄妹竖了一下中指,走上去道:“各位,今日我代替吕会长……”
“滚下去,你这厮和轻眉姐姐有什么关系,竟然这么的不要自己的脸面。”
何远的话被时清爽抢断。
看了一眼那黄毛丫头,何远脸上带着微笑道:“其实,大家都知道的,这吕会长是一个忙人,她忙到什么程度呢,大家坐在家里吃着点心烤着火炉时,她在检查布。大家嗑瓜子,听小曲时,她也在为了布坊的事奔走,可是她却没有享受过一天正常女子的生活。”
说着停顿了下,看了看底下的吕轻眉,又继续道:“本来我是不想说的,可是时家这布只不过是一些小把戏而已,那蜡烛的内焰几乎烧不着那布,而且他们速度极快,所以利用这个欺骗了你们,说它不会着火,实则是骗人的,不信大家便可以亲自摸摸那烛心。”
有人听了便拿起那块布去试了试,又用手试了试,果真如此。
听到这话,时止候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气急败坏之下,竟然将指着吕轻眉的旗袍道:“只不过是一个虚假之物,它又能做什么用。”
以时清爽为首的那群人也强词夺理着。
“呵呵,问的好,吕氏这件旗袍呢,它是每一个佳人的良友,有了它,你们可以更好的显现出你们的风采,可以显现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何远拉过吕轻眉的手,将她的衣服指了指,“这件衣服它是经过我们上好的花茶熏制的,经过大匠之手做的,穿着它,可以引来蝴蝶,可以时时飘着香气。”
“大家在看,这布料柔软,四周的皮毛都可以御寒,而且专门为你们量身定做,独一无二的衬托了你们的高贵。”
底下女子嘀咕,但还是犹豫不决。
吕轻眉刚才被何远扯了手,也不好发作,便尽力使自己不脸红。
随后何远又道:“你们喜欢有人与你们穿同样的衣衫吗?”
“肯定是不想!”
一个有气质中年夫人站在前面说到。
“对了,看这位夫人气质非凡一定是不俗,若是来吕氏布坊定制一件这样的旗袍,那可真是花见花开呀,还怕你家郎君不来寻你?”
何远说完,一个男子道:“为何都是女子衣服,我们男子呢?”
其实他想说,女人钱赚,衣服买的多,但他怕那书生会一气之下来打他。
便脑子一转道:“问的好,问的好,那我来告诉各位兄台,我们也准备了男子的衣服,不过今日走的匆忙,便为带,请大家明日去吕氏布坊购买。”
看着底下鸦雀无声,何远趁热打铁道:“我们这布是因为一个女子穿了一件带香味的衣服,便在那河边遇见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因为这香味男子痴迷,便将那女子娶回了家。这消息被我们会长听到了,便跑去求来了方子。”
这话一出,那些女子夫人开始交头接耳,时不时的看一眼吕轻眉的旗袍,时不时又凑着交头接耳。
过了片刻,底下有女子伸出手道:“我要一件。”
“好,美女来登记下你的名字和尺寸,我们这可是限量出版,晚了就没有了。”
说完朝着吕轻眉挤了挤眼,吕轻眉会意的差人拿来一沓纸将名字都登记了下来。
时止候看了一眼,冷哼一声便甩袖子离开了。
等众人都离开时,吕轻眉将纸折叠好,看着何远,兴奋的开口道:“小奸商,一身旗袍卖十两银子,这里有三百多件,也算今日收获多了。”
看着吕轻眉有些高兴的,刚要说话,猛的瞄见了吕轻眉身后的时清爽。
“轻眉姐姐,我……”
“有事?”
吕轻眉面不改色道。
“我也想要一件你们吕氏的旗袍穿,”
什么,自己没听错吧,要这个东西?这女的不是挺有骨气吗,看来还是没忍住啊,毕竟何远说穿了可以遇见如意郎君。
这话其实连他自己也不信。
两人走出大门时,吕轻眉看着他问到:“这真的可以寻见如意郎君吗?”
“额,我就随口一说,赶紧回去生产吧,明日还有人来。”
两顶轿子消失在了大街上,吕轻眉手里攥着那些名单,不由得笑了起来。
第一二七章 为何不挽留
轿子晃得人昏昏欲睡,街道上也是来来往往的商贩叫卖声,何远倒在那大轿子里,想着自己何时才能拥有自己的房子人马,什么时候才可以带几个家丁上街享受自己的生活。
今日看到那时止候目光短浅的口出狂言,着实有些悲哀,甚至有些好笑。
就好比那蜡烛,明明是外焰温度最高,焰心却没那么容易将东西碳化,还想研究不怕火烧的布,还是省省吧。
要研究,也轮不到他。
等轿子停在路边时,何远这才从恍惚思考中清醒出来。
吕轻眉伸出玉手挑开轿子帘走到他的身边道:“小奸商,你又在想什么?”
“哦,我在想,吕会长的追求者可真多啊。”
何远笑笑,朝远处停着的那顶轿子,努了努嘴。
吕轻眉脸上神色转淡道:“原来小奸商你也是这般无聊之人,本想与你去吃吃东西,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了。”
话音一落,她便转身行去,红色旗袍向前走去。
何远无奈的摇摇头,哎呦姥姥的,这小妮子的性子真是别具一格啊。
有点意思哈,虽然不是我何远喜欢的那种类型,但是看看她还是可以的。
吕轻眉走了几步,顿了顿后忽然停住脚步,转身轻笑着道:“小奸商,我都说走了,你为什么还不叫住我?”
何远摇头笑道:“我若是在你转身时那会子住了你,那岂不正对了你的小心思,如此一来,却真的让你瞧不起了。”
吕轻眉轻叹道:“小奸商,除了经商外,对女子的心思也是如此的明朗,你果然是个特别的人,看来我的心思,都是都落不过你的这双眼睛。”
何远哈哈一笑道:“吕会长,我想你弄错了,我从来都没有如那些不正之徒一般去揣摩你这小女人的心思,但吕会长你可以算得上是我的朋友,但也仅是朋友而已。”
就你这女的会拽啊,我一个现代来的比你更拽,好歹大学那几年除了学习,还是学到了其他的本领的。
没想到那吕轻眉毫不以为意的笑道:“原来我在何老板心中早已是朋友了啊,为何之前我与你送衣服时,轻眉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呢。”
何远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知道这是她在借机报复那天她送来衣服时自己笑她没有将衣服洗的干净这事了。
但对这事,他可是一点也没后悔,衣服都是要那样洗干净的,要如此,哪里还有干净的衣服穿呢。
见何远也不说话,吕轻眉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小奸商,我这样说,你是不是生气了?那我请你吃东西好了。”说完指了指跟前的那家铺子。
抬起头,何远才发现,原来她就将轿子停在此了,随之哈哈一笑的搓着手,吃可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了。
看着潇洒的走进去的的背影,吕轻眉嘴角扬起笑意,可心里却有些落寞。
她可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如此放下自己的防备,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娇媚的样子。
曾经为了这媚术,还是专门请了那些个清倌人教的,不然她怎么会认识陈烟儿,又把她引荐给了飞仙阁。
如今在这个讨厌的人儿面前却是半点媚术也无用了,改日等忙完了这边的事,她定要去问问陈烟儿这事,为何媚术半点使不出来,却失效了。
正想着,却被门口的跑堂的提醒了她自己挡住道了,这才急忙走了进去。
拂衣坐下,何远将杯子给她推了过去。
她本想着请他去吕氏商会里吃饭的,可转眼想了想,请他去了哪里,就有些束手束脚,便带来到了这里。
也好放开了手脚大吃大喝。
何远直接不客气的点了一道清蒸湖鱼,糖醋排骨,红烧肘子,清炒菜心,油焖茄子,叫花鸡。
看着坐在对面那笑意不减的吕轻眉,何远诧异道:“哦,别这样看着我,莫不是心疼你那几两雪花银子了。”
看到他如此真实,心里莫名的有些想笑,她从未见如此坦率的如此脸皮厚之人。
“你这奸商,又是急什么,你尽管吃便是了,至于这酒菜钱的事自有我来即可。”
玉手提起茶壶,一手扶着茶壶盖子,给他面前的茶杯里又添加了一些水。
等饭菜已经上齐时,何远看了看她道:“我便不与你拘着礼数,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说完拿起菜筷子夹着一块鱼肉就往嘴里送,恨不得连舌头一起给吞下去。
吕轻眉看着他那饿死鬼样子,又怕他将鱼刺给咽了下去,便要了一个空碗,将鱼肉细细的挑干净了后,夹给他。
何远可不管什么女子在就要让着女子,他可不会一推二让的就让菜凉了。
浪费是可耻的,他一向觉得应该浪费在肚子里。
启知着做法却让吕轻眉对他的不阿谀奉承有些佩服。
“你刚才为何不留住我,要是我真的走了呢。”
“嘶!”
果然是这没刺的鱼肉难下咽,好看的女人要远离。
这下好了,又旧事重提了。
何远放下筷子,抹了抹嘴后直接道:“为何要挽留?这是出自你的本意?还是说只是觉得好玩,到底是谁让你有了让人挽留的想法。”
今儿他就没打算遵守什么不要跟女人讲道理这个,他今儿这理还是讲定了。
就这个问题将她绕几个时辰后也就忘了。
果然吕轻眉自己低头在这里开始纠结起来,何远摇摇头,看了下便只顾吃菜,吃完也好脚底抹油赶紧回家。
累了这段日子,唯一就想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一觉,也就比什么都强了。
起身时吕轻眉还是眉头紧皱着看着他,在哪里思索着。
“我先回去了,吕会长您慢慢的吃。”
说完直接出了门,看到那身影越来越远后,这才想起来被他给绕进去了。
娇嗔的踢了一下桌子,在桌上放了酒菜钱,这才起身上了轿子回府去了。
路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只有零散的商贩在煮夜宵,何远打了个饱嗝后,剃了剃牙,朝着飞仙阁走去。
铺子里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人也是挺多的,灵儿依旧如往常一样打着瞌睡,头都快要磕到那几个桌子上去了。
那几个站堂的脸都快憋红了,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何远走进来,咳嗽了两声后就向楼上走去。
灵儿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对着他叫道:“公子,楼上都没有人了。”
“什么叫没人了?她们呢!”何远伸手指了指。
“因为婉儿小姐走了,所以小姐去送她了。”
听到灵儿这么说,何远才突然想起来,他这几天忙的也没有回来睡,不知道这个,自然是极为正常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里面的台子上陈烟儿和陆仙仙还在忘情的演绎着他给的剧本。
便没去打扰,径直向自家院子走去。
第一二八章 陆知薇生气了
风吹的有些冷,何远缩了缩脖子,两手用衣袖包裹住,捂着通红的耳朵。
离自家院子还有几步时,便听到了陆知薇逗鹦鹉的声音,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对着鹦鹉说话。
“你说郎君今晚回来么,说了吃瓜子。”拿着白白的瓜子,对着那只绿毛鹦鹉绕来绕去。
“爷回来了。”
那鹦鹉发出了一声类似人的叫声,陆知薇听了后,脸上露出一些笑容,随即又低下头去剥瓜子。
自言自语的道:“你就会说些假话。”
身后洗衣服的陆婶看着陆知薇这般样子,有些生气的道:“这姑爷真是不成样子,回来我定要好好说说他。”
“别,郎君也是极为忙碌的,就是有些担心他吃东西没有,身上那件衣服有些单薄。”
何远站在门口,侧耳听着两人说话,他可不是故意要听的,只是刚好碰上了,就顺道听听。
“娘子,我回来了。”
何远想了想还是发出了声音。
“郎君,你吃饭了没有。”陆知薇话一出口,眼泪流掉了下来。
他看着人流泪,头就大,便回应着说自己吃了,要去睡觉。
身后的陆婶一手拿着那枝木棒子道:“姑爷,小姐一直都是我们陆家庄看着长大的,你要是又惹哭了她,我一粗妇可是要向你讨理的。”
听到这话,何远是苦笑不得的向她作揖道:“我的陆婶哎,哪里是你想的那样,我还不是为了能够换一座更大的院子。”
话音刚落,就感觉一只玉手轻轻按住他嘴,温耳全话道。
“妾身不要那么大的院子,没有郎君的院子再大,知薇也不愿意去住,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听到这话,何远一冲动便将她抱在怀里,这些日子天天对着大皇子和张老伯,而吕轻眉又不是自己特喜欢的类型,自然觉得枯燥乏味了。
今儿一进院子看到陆知薇,又精神抖擞了起来。
陆知薇将他拉进屋子,这才让陆婶把饭菜都端了上来。
看着那些菜,他着实已经吃不下了,但是又不想扫了她们的高兴劲儿,便坐下来盛了半碗米饭。
何远一声不吭的扒着米饭,他只等扒完饭,便溜之大吉去床上睡觉,就算谁叫他也不起来。
哪知只顾着往嘴里塞饭,却没发现米饭洒了出来。
陆知薇一惊,便笑着夹了个鸡腿给他,“慢点吃,这边还有,不够了陆婶去做。”
说着直往他碗里布菜。
想了想就找了个借口说到:“对了,婉儿走了?”
“嗯,你这木头做的菩萨石头做的心,也不回来瞧瞧。”
陆知薇一边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一边道。
“我看她虽然喊你哥哥,但对你的情义,我又岂能看不出来。”
夹了一口饭,看着何远幽幽的说到。
“为什么突然离开,她有没有说自己去了哪里。”
以他的感觉来说,何婉儿不会连一声告别也不说就走了,想必是有什么公务。
“她去了边关,也就是爹爹所在的地方。”陆知薇看了他一眼,还是回答到。
却不知怎的,心里徒然增了一些不舒服。
自己为他操心的,他到是好,回来也不问问自己,就张口闭口都是婉儿的,她怎么能不气。
可此刻何远想的是,若不是朝廷出了什么变动,前些日子他倒是听何婉儿与那些鹰卫在商讨什么圣水宗。
不过皇天在上,他可不会去故意听什么,而且他也不想搅和到那些勾心斗角里面去,便也不在去多想了。
毕竟人家是有鹰卫,又是一国之师,也不会有什么的。
陆知薇缓缓的夹着菜,怔怔的望着某个方向,目光没有神采。
她夹菜的手缓慢移动,油腻的菜距离她的鼻子也越来越近。
何远抬头正想跟她说话,却看见她正六神无主的夹着菜样自己鼻子上送去。
下一刻,她的纤纤手腕便被何远硬生生的抓住。
何远看着她,说道:“放下,你再继续下去,就要喂到你的小鼻子里面去了。”
陆知薇急忙放下筷子,擦了擦鼻子,说道:“你吃好了……”
唐宁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件事情,看着钟意,问道:“你刚才想什么呢,差一点就切到手了。”
“没有,只是刚才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这才入了神,便不知不觉的把菜喂到了自己的鼻子里面去了……”
陆知薇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道:“国师呢,你不想在继续问下去了么,不担心我都安排好了么?”
何远点了点头,说道:“最近也实在是太忙了,也没有好好的去感谢下她,恩情难忘。”
“我看是人难忘吧。”陆知薇想了想看着他问道:“婉儿说你是他的哥哥,其实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样吧?”
何远点了点头。
“倒是个深情的痴女子……”
陆知薇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做的不如国师,而且我也只会添麻烦了……,若是你不待见我的话,你休了我,那样你就能和国师一起了……”
何远看着她,问道:“你这么说,是下定决心了,那我走了,你怎么办?”
陆知薇低下头,说道:“我没事啊……”
何远忍不住笑道:“没事你一直发什么呆啊……”
陆知薇脸色微窘,身体一颤,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晶莹,泪眼朦胧,她抹了抹泪水,砰的将碗放在桌子上,生气的说:“何远,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令人讨厌!”
她转身向外面跑去,何远急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她有些惊慌,挣扎道:“你,你放开我……”
何远也不搭理她,直接干脆将她扛起来,穿过院子,向他们的房间走去。
陆知薇的声音更加惊慌了,一直拍打着他的后背:“郎君你在……你……干什么,你,你快将我下来啊……”
厨房里,陆婶一听陆知薇大吼大叫后,急忙拿起擀面杖就往外面跑去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一边气喘吁吁的跑着,冲着陆知薇的叫声跑去。
何远看着矮了自己一头的陆婶哭笑不得的问到,“陆婶,你这是做什么?”
陆知薇本来气的只拍打着何远的肩膀,但哪里舍得用力,只是花拳绣腿。
哪知陆婶拿了个真的大木头棒子过来,做势要敲打他,陆知薇担心何远被打,便也不在哭闹,只是安静的伏在他肩头,把自己的鼻涕泪水都抹了上去,这才罢休。
“陆婶,小心那木头不认识人啊,我跟知薇在锻炼。”
何远找了个借口说到。
说完向陆知薇挤了挤眼睛,陆知薇愣了下,便猛的点头,说自己是跟何远玩。
陆婶这才讪讪的收回了那根粗木头,有些面色窘迫的看了他两人一眼:“下次别这么打闹了。”
看着走远的陆婶,陆知薇这才松了口气,看着他道:“这下子让我脸在哪里放。”
随即轻轻的捶了他一拳。
何远看着她道:“天这么冷了,我们还是早点歇息吧。”
说完继续向前走去,他今天不知道有什么霉运了,一天里惹了两个女人,叹息着摇摇头关上了屋子的门,留下陆婶一个人在院里里呆愣着。
第一二九章 出事了
吕轻眉也不知道怎的,见何远从远处走来,又远远听见他跟着那几个布工谈笑风生的,心里便委屈的很。
将那熏房跟前的大门紧紧的关住,那泪珠儿便滚落了下来。
见何远笑嘻嘻的跟张老伯他们打了招呼走近了,吕轻眉狠狠的将布一甩,小脚一蹬,两只绣花鞋便甩了开来。
她又羞又怒,拽起旁边的一件衣服拿了起来,只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却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衣服被她扔在地上。
何远看见那地上的衣服,摇头道:“大清早的这是怎么了,那些订单是否月底能做完。”
吕轻眉梨花带雨的,看他进来后,又擦了擦眼泪。
这是故意的吧,何远纳闷的捡起来那件衣服。
装作没听见就可以让她少一点尴尬了不是,可这么明显,自己该怎么做。
头大的看着她:“你这是又怎么了?我看那些门口的那些小廝都来给送银子了,你这放着银子不赚想干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们就来了。”
一改往日的镇定,脸色有些苍白的说到。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倒让何远有些发蒙了,虽然未搞清楚她到底再说什么,还是斟酌之后开了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吕轻眉有些愕然的看着他,声音低落道:“只是看起来神气,可其中的心酸何人知晓。”
一直以来他也猜测了到吕轻眉的难处,可如今跑来这布坊也知道生意不好做了。
耸耸肩,无所畏惧的说道:“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对,灭一双就是了,我还在,遇事也是我去。顶多被打个半残,你可别忘了养我。”
听到这话,吕轻眉忍不住的噗嗤一笑,便要伸手打他。
看着她露出了笑容,何远有些庆幸,以前勤工俭学的那些口才没白费,这一套嘴上功夫没有白练。
自古以来,女人对于好听的话和容颜是无上限的。
“咳咳,老头子我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张老伯伸进门里的腿,又跨了出去,头伸进门里,脸上的皱纹带皱,胡子一抖一抖的。
“张老伯,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是那样。”何远顺口到。
“哦,是这样,老头我明白了,我耳背啥也没听到。”
说完将那沓订单和银子让大皇子给送了进来。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语?”大皇子放下东西,望向在场的三个人。
“小沅子,走,去干活了。”一伸手就将大皇子捞了出去。
留下何远目瞪口呆:“吕会长不,这张老伯这是年轻力壮啊!”
吕轻眉嗔怒着看了他一眼,拿起单子:“我们务必要将这些单子给做出来,这几百份单子做完,那几个老头也就拿我们没有办法了。”
两人商量着对策,就听见门外几个老头带着一股风一样的走了进来。
何远缩了缩脖子,摸了摸脖子道:“是什么风把几位给吹来了。”
“吕会长,我们几个去吕府找了吕金桥,听说布坊的生意有些好转了,特此来看看。”
“几位叔叔先坐,轻眉这里有些好茶,拿出来给几位品品,也好暖暖身子。”
吕轻眉说完便提着茶亲自去斟上。
何远很佩服吕轻眉这一点,不管面前的人她有多讨厌,但还是会眉梢带笑意,礼数周全。
三人端起茶杯,相互之间又使了个眼色,虽然很隐秘,但还是被何远尽收眼底,却几个老狐狸想要做什么不清楚,但预防下还是有必要的。
“轻眉啊,你这些日子如果太忙的话,不如教给我们三个来做,这样你也可以休息。”
那个瘦瘦的老头,一脸的不忠之笑,看着吕轻眉说到。
擦,这是那门子事,明着让吕轻眉歇息,实则是让她放手吕氏布坊的权利。
这几个老头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安静了片刻,其中那个胖乎乎的又站起来说道:“轻眉,你这件事可做的不厚道啊,哥几个也算是出尽了力气,可这茶叶也是极好的物件了,你却一个人享用,莫不是觉得我们几个一把老骨头了。”
吕轻眉听到这话,脸色微微的变了变,又换上一副笑容,甜甜的道:“几位叔叔这是哪里话,这商会就离不开你们,你们就是大腿,轻眉只是胳膊。”
“确实是,我觉得吕会长说的极是,天也很冷,各位也可以有事差人传达。”何远坐在一旁不卑不亢的说到。
“呦,这是?”
三个老头齐刷刷的看了何远一眼,装作不认识何远,转而看向吕轻眉。
“他是……”想了想,吕轻眉嘴巴动了动,却被何远打断。
“你不用认得我是谁,我也不需要知道你是谁,我这个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百盟书
淡淡的瞥了一眼,何远正色着说,几个老头脸色有些不好看,青一阵红一阵的。
怒极反笑,其中一个瘦老头将茶喝尽,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面,说了句:“茶是好茶,可惜这人实在是不咋样,没有一点的尊卑礼教,没有做好一个下人该有的事。”
“他不是下人,是我的朋友,若是来监工,轻眉欢迎。若是来挑剔我的朋友,那我就要实行商会的责任了。”
吕轻眉声音不轻不重,但言辞中却透着一丝威严。
“吕轻眉,你叔叔吕金桥还要敬重我们三分呢。”
“出去,这里我说了算。”吕轻眉声音徒然增高了几分,就如一只发凶的动物,虎视眈眈的盯着那几个老头。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一种奇怪的气场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好,极好,月底若是布坊生意还是下滑,请你吕家让出吕氏商会的负责人。”
那瘦老头脸色涨红,就连额前的头发也竖了起来,将手中的茶杯啪嗒一下摔在地上。
那茶杯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却发现茶杯并没有破,那脸色更是尴尬,气的发抖。
“好,我看这布坊是要反了天了,我们走。”说完就要起身。
“站住!”拍了拍自己袖子上的灰尘,何远冷冷的道。
三人诧异的看着何远,倒也止住了脚步,忍着怒火道:“做甚?”
“进来容易,走了倒是有些挺难的,你们只说了布坊生意差,就让吕会长自动让出会长的位子,那么你们输了,怎样?”
听到这声质问,三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何远适时的将条件提了出来。
“若是你们输了,她就永远是吕氏会长,若是反悔,我第一个不放过你们。”
指了指吕轻眉,何远将自己的条件说了出来。
“呵,好,看你这都快衰落的不见影的地方,我们答应你,到时定要看你怎么毁了你们吕家。”说完径直离开了布坊。
吕轻眉看着走远的几个人,面色平静的道:“明知道你是谁,却要这般羞辱于你,他们欺人太甚。”用力的说出来,手指紧紧的扣着自己的手心,久久的没有说话。
第一三零章 策划
“手放开,慢慢的放开。”
看着那手心里渗出的血液,何远无奈的低低道。
但是面前的人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薄弱的身影却倔强的看着门外,不曾移动,任凭血液从手心里滴落下来。
何远看了看,直接上手,将她的玉手掰开,手心被那长长的指甲戳的鲜血直流。
伸手从自己衣袍的角上撕下来一根布条,缠在她手上,冲着门外喊到:“大……小沅子。”
“来了,怎么了!”
大皇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看着何远问到。
“你让张老伯去寻些止血的药过来,帮她止血。”
正准备转身,似想起来什么一样,盯着吕轻眉的血手,有些生气的问到:“手怎么成这样了,是谁做的。”
何远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是我自己,无事了。”
吕轻眉将布条握紧了,才缓缓的说到。
向着大皇子使了个眼色后,他才转身离开去找药了。
等身后没有人时何远看着她说到:“莫要急,我自有办法收拾那三个老头。”
“什么方法?”
吕轻眉疑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何远,半信半疑。
“是的,我有办法,而且我们需要加快生产。”何远说着走向面前的桌子将自己的几个计划写了下来。
吕轻眉有些好奇,但还是怀着一些希望,心情依然有些低落的走了过去,不想拂了他的兴致。
“我知道你觉得不可能,那几百件的旗袍一时半会儿做不出来,可是我们如果有几十个人,一个人一天两件呢,我们需要支付的工钱只是一件旗袍的一点点零头,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何远的话,吕轻眉还是有些担心,她觉得不可能在月底就完成任务,但她也不想承认自己扭转不过来。
“你过来,你明日需要与小沅子在布置个旗袍特卖会,速度必须要快,这是第一个。”
何远说着在陆州城布庄图上圈了几个圈,将需要特卖的几个点画了出来。
“让张伯将陆州会做衣服的裁缝请来,是人才就花高价请。”看着有些犹豫的吕轻眉,何远说完又等了会儿,继续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担心?”
“那些裁缝师傅又怎么会轻易地另投他主,况且我怕银子会有些不够。”
吕轻眉有些犹豫的道。
“你今日怎么犹豫了,听我的,可以的。”何远坚定的看着她。
“嗯,我信你,因为你是小奸商。”吕轻眉突然笑了起来,示意他继续说。
其实并不怪她的,因为在这紧要关头来说,是一步也不能有错的地方。
毕竟她身后背负着的是吕家的发展。
等他将所有的计划写出来时,吕轻眉才松了口气。
张老伯与大皇子将药带来,小心的帮她敷了上去,收拾好后便按照何远说好的,三人开始了各自的任务。
临时出发时,他又将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
“何老板你说,你需要我们怎么做?需要的那我一定会去为会长做的。”张老伯拍着自己胸膛说到。
“可是时间有这短来不及。”大皇子站在一边插话道。
想了想,何远胸有成竹的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个倒是没有什么的,我仔细看了下,陆州共有三十几个裁缝师傅,张老伯你只需要带十个布工去街道,东西南北派出几个去就可以了,知名一些的人,口碑好些的师傅需要张老伯你亲自去请。”
随即又转身看着吕轻眉:“你这里可能需要去找几家愿意赞助我们的铺子,赞助什么都可以,到时你答应帮他们宣传东西,让他们赞助些人,凡是穿旗袍宣传的人,都将得到一些礼品报酬,作为她们的奖励,男子女子都是可以的。”
说完这些,又细细的讲了旗袍特卖会的一些规则,这才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起水来。
何远的任务便是去熏布房里将布开始加工。
正在这是,身后的传来一个布工的声音,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说道:“那熏布房里的竹子管开始往外露花茶香气。”
“别急,你先去准备一些黏土和淘米水,我马上就来。”何远冲那布工说了声。
“漏气了,何老板,那怎么办呢,这可了不得。”张老伯有些焦急的道。
“小奸商,想办法堵住,我们要尽快去做。”吕轻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一旁的大皇子看见吕轻眉看着何远,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直接在面前说了句:“何远,你可以的,所以此刻就去。”
说完就开始向前推何远。
旁人不知道大皇子什么心思,他还能不知道,自从那日见了吕轻眉之后,就一天辛勤的不得了。
若是自己是个皇子,定要潇潇洒洒的过着舒坦日子,才不会傻了吧唧的出了皇城,跑来这布坊里体验什么民间疾苦。
想了想这才慢悠悠的向熏布房走去,他倒要看看这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没走到跟前,就听见那些布工在哪里高声嚷嚷着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来来,让道让道,何老板过来了。”人群中一个人喊到,众人都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
何远走到事发地点才发现是竹子接口的地方有了缝隙,便招了招手。
之前报信的那个布工将一桶淘米水拿了过来,又准备了一筐子黏土。
何远蹲下身子将土倒在地面上面,有在土中间刨了个坑,将淘米水搅拌均匀。
这才找了个小铲子一样的东西将泥铲了起来,爬到竹子附近的架子上面,将泥均匀的涂抹在两个竹管接头的地方。
检查了其他的接口,没有问题之后又涂抹了一些泥,这才放心的下了架子。
众人都惊奇的看着他,竟然可以最不值钱的东西封住了他们觉得最神奇的东西,几百个布工无一不惊讶。
何远下到平地时,吕轻眉与张老伯他们也赶来了,吕轻眉惊奇的说到:“你……你竟然用这个把它给补好了。”
他抬头才发现,那块竹子接口的地方已经没有白色的蒸汽喷出来了。
因为这个意外的成功被解决,关于之前的疑惑,吕轻眉心里已经全部打消,如果以前她对何远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信,那么现在就有百分百。
等众人散开后,几人也按照之前的安排,打算继续进行下去。
吕轻眉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何远知道接下来就要投诉生产了。
第一三一章 倒戈的吕金桥
吕家府内,吕轻眉伸手拿出一根亮晃晃的铁棍,俯下身轻轻的吹去沾着烟灰的火星,挑亮了那些兽炭的空隙。
小廝拿走铁棍后便自觉的退了下去。
见红火的热光从炭块的缝隙见漏了出来,将屋子烘的热热的,才狡猾地一笑:“即是做些买卖,如果二位肯出力,那咱们就可以一起互赢互利,也是为你这东西做了些宣扬不是,到时你们首饰铺子也可以多赚些银子。”
炭盆旁的老头,一脸伪笑的打着哈哈,“包赚不赔的生意,老夫我何乐而不为呢,吕会长。”
吕轻眉闻言,眼波流转,亦嫣然道:“您当初也是我们吕氏的伯乐知己,纵是他家老板倾千金与我吕家,轻眉也舍不得把这肥差给了不相干的人。”
屋内暖烘烘的,那首饰铺子老板才满面红光的走了出来,向吕轻眉告辞离开。
院子西北角旋着一丝冷风,有些冷意,何远从侧面的屋子里走了过来,不轻不重的叩了几下门。
门楣吱呀一声便打开了,里面探出一张妩媚的俏脸,看了看他说到,“快进来,外面冷的紧,屋子里暖和,快进来吧。”
何远一闪身进了屋子,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冷热交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双手伸在炭火上,笑着道:“怎么样,成功了没有。”
一改之前的妩媚之态,吕轻眉嫣然一笑的递给他一杯热茶,巧笑着道:“这事成了,东城的首饰铺子在刚才也答应了,那衣服行也同意去特卖会了赞助了。”
“不错,我们又要进一步了。”
何远心里松了一口气,有些佩服吕轻眉这个小妮子的手段了。
只不过这小妮子怎么会用这两种手段,心里说到底还是有些佩服的。
吕轻眉笑了笑道:“小奸商,以后你可要带知薇姑娘多过来玩,我们姐妹俩好久没有促膝长谈。”
何远点点头道:“吕会长,我以后会带她来的,她是有些忙。”
吕轻眉虽是强打笑颜,但神色里却有些难掩的黯淡,何远却是笑的眉飞色舞,默默将她的那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心道,吕轻眉这小妮子,怎么突然提起来陆知薇,她一定是在故意试探我了。
吕金桥回来的时候,坐的是一辆马车,而且还带着几个不认识的老者。
何远心里倒是还在琢磨时,吕金桥从门外进来,笑呵呵道:“轻眉啊,听说你接了好几百单子,把那旗袍样式给我看看。”
等吕轻眉走出了屋子后,那吕金桥笑咪咪的走过来:“有没有想过你做的这些,若是单独做可得不少银子,或是和其他老板合作,也是一条好路子。”
何远当下便被吕金桥这直白的话说的愣了愣。
靠,吕轻眉这小妮子,没事跟她叔叔说这些做什么,他负责其他强行已经够多了,这怎么突然说要看旗袍的样式。
原来是想要来个挑拨离间,真搞不懂这吕金桥脑子是怎么长出来的。
我还道他怎么会突然回来的这么急,却原来是另有图谋,却不知用意何在?
何远想到这里,自然是少了许多的耐性,便对站在屋里的吕金桥道:“吕老板回来了,要不我就先告辞了?”
因为身后的一个人是昨天那个跟在三大股东身后的人,那三人能够让他们身边的人跟着吕金桥过来这里,就说明了吕金桥要么是被那几个老头唬得团团转,要么就是他收了什么利益。
“何远,急什么?”那吕金桥叫道。
姥姥的,我名字是你能够叫的吗?我晕,还有比老子更不要脸的人,竟然直呼其名,这把年纪在生意场上实在是不多见了。
何远避开话题,笑道:“吕老板,这不还没到月底,我不急。”
吕金桥哈哈大笑道:“这倒是有趣。”
一席话说的两人哈哈大笑,何远也算领教过吕金桥,今天这态度自己忽然颇有些疑惑。
吕轻眉也是速度极快的,将布取来之后便恭敬地双手递给吕金桥检查。
看着这小妮子信任的老头其实都已经在拆她的台了,她却一副真性情的在这里将心肝儿肺摆在别人面前,简直就是……
正想着怎不动声色的拆了吕金桥的坏心眼儿时,却听吕金桥说自己想去布坊看看,心中却不由得来了一计。
府外面是吕金桥的那辆马车,他邀请何远与他一同坐吕轻眉则单独坐了一顶轿子。
看着前面走远的轿子以后,何远当下进了车门,挤到吕金桥的跟前,并坐在马车一侧上道:“吕老板啊,我这一个人也是没劲,就过来与你说说话儿吧。”
“说什么?老夫刚才与你说的话可不要告诉轻眉,否则以她的脾气来说,极易生气。”
呵,死老头,你怕她生气还要屈服去那三个老头,简直是脑子里面进水了。
但此刻不是对他就做出嫉恶如仇的样子,而是要潜移默化的劝解他,这样才可以。
便又往他身边挪了挪,揩了揩他自己的下巴,轻笑着道:“我前段日子去酒馆喝酒时听到个故事,觉得很有道理,不知道吕老板喜欢不喜欢听。”
“何公子还是文雅人,那就?讲讲!”吕金桥坐在马车里都快要打瞌睡了,如今听到这么一说,反而来了兴致。
也不打哈哈,何远直接进入了正题。
曾经在一处草原,住着一只牛跟一只羊,有一天一头狼找到了这里,它在远处不断的徘徊,想要吃掉最边上的牛。
因为这牛总是保护着那只大白羊,有一对可怕的角,而且牛总是很警惕,很小心。
于是狼想了个主意,就跑去对那只老羊说:“若是你把你隔壁的那只牛骗来给我吃掉,那这片草原的草都是你的了,若是不同意,我就将你也一起吃掉。”
羊听了。为了它能一个人享有一大片草地,以及其可以让自己更好的活下来,羊同意了。
在老牛生病的那晚,羊敲开了牛的大门,被狼给吃掉了。
羊弱弱的看着它问道:“现在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狼舔了舔它的爪子,满意的说到:“那是,你就好好的吃草吧,我就先走了。”
在狼走后,羊开始乐的根本停不下来,每天吃草睡觉,最重要的是那一大片的草地都是自己的,这是狼许诺给它的。
过了一段日子,羊依旧是每天不设防,悠闲地吃些草,然后躺在门口睡大觉。
狼在羊睡得熟时,轻而易举的走到羊住的地方,将羊一脖子咬尽了气。
一口气说完,何远转头看着身旁的吕金桥道:“你说这只羊蠢不蠢。”
“哈哈,这样也是忘恩负义,忘了因为牛在的缘故,它才安然无恙的。”吕金桥摸了摸胡子笑道。
“吕老板,人没了牙齿,舌头这东西还能够保住吗?”
“自然是保不住。”吕金桥虽然疑惑,但还是如实说到。
“福祸相依,唇亡齿寒!”
何远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吕金桥一眼,便出了车门,向前面的轿子跑去。
第一三二章 同乘一顶轿子
何远追上前去,在两个轿夫背后停下来低语了几句,当下便踏上了轿子门,掀开帘子坐了进去。
吕轻眉被突然进来的挤在轿子里何远有些莫名的惊吓,他怎么如此的……,这男子怎么能入了女子的轿子。
凡是未婚的女子可经不起这样的冒失,何况除了自己未来的郎君可以踏进外,他怎么可以。
便轻咬贝齿,将自己的衣裙往身边拽了拽,深呼吸一口后故作镇定道:“小奸商,今日你是怎么了?以后莫要如此冲撞。”
说完便别过脸,看着一动一动的帘子不在说话。
何远当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觉得一定轿子而已,自己还就做这没有牙齿的人了。
直接开口道:“我就是想起来一个事,若是出了个岔子,你会怎么办?”
吕轻眉将自己的嘴巴掩住,轻笑着道:“怎么会出了岔子,那些赞助商也都差不多了,特卖会的事我也交给张伯了。”
嘴上虽然说着关于特卖会的事情,可她心里完全想的是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抽的什么风。
后面的马车里,吕金桥不断的在脑子里想着那个狼和牛羊的那个故事,心里也是越想越着急。
貌似自己不该答应,但是那三个老头给自己的的甜头确实是有些诱人。
万一布庄生意没有好转,那么吕氏自然就不能在守着那个会长的位子了。
他们也答应可以让自己拿走吕轻眉手中的那些家产。
他内心被这个深深地煎熬着,本来答应说今日去了,就找机将那个熏布房给毁了去,那样他们也就可以给他一些好处。
可刚才听到何远讲的这个故事之后,他犹豫了,甚至有些恐慌了起来。
虽然这一辈子自己的心态还是比较平和的,可是这小子突然给自己讲个故事,什么也不说,直接讲完就跑开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莫非他已经看出来我了?
不可能。
但心里总是冒出来一个声音对他说到,何远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事情。
吕金桥嘴里一直嘟囔着何远说的那句“唇亡齿寒!”
若真的是这样,那倒还需要自己细细的斟酌下,先去吕氏布坊看看生意如何,在告诉自己那财冬老弟。
轿子里空间本就矮小,这下更是突兀,尤其是身边的人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将她的一颗心脏搅的砰砰直跳。
吕轻眉感觉自己被人一直的盯着,实在镇定不下去了,便转头嗔怒的看着他道:“你个小奸商,你又想做什么?若是无理,我就去找知薇姑娘告你的状。”
说完盼着从何远的脸上找到一些屈服的痕迹,去发现此人不仅对得起那奸商之名,还对得起他自己那张厚颜无耻的脸皮。
看着并没有将他恐吓住,也失了兴趣,不在威吓他,毕竟他有些拳脚功夫。
他看着吕轻眉,问道:“你用的皮肤挺好,用的什么?”
何远感觉那吕轻眉的脸还真的白的可以,要是他能够讨要到了秘方后,拿回去给陆知薇,还怕她这小妮子告状!
听到这话,吕轻眉怔了怔,直接回过神来之后,立刻道:“我没有。”
何远说道:“你脸白的跟那包子皮一样。”
吕轻眉急忙在自己脸上一阵拨弄,不停搓着脸。
本想继续整她,却被她一个动作搞得有些哭笑不得,随即冲着她说到:“其实你可以用一种绿色的瓜来敷一敷自己的脸,保证它会更加白。”
“当真,我才不去用呢。”
吕轻眉放下自己会长的狡猾与世故,一副小女孩的作态问他。
“不想用,还要问是真是假?”
话音刚落,吕轻眉不满的哼了一声,又羞愤的对着窗帘出气,使得那窗帘子也动的更加的欢快了。
何远心道要遭,这吕轻眉是被他当面揭穿,人家肯定是要面子的了,这下恼羞成怒了,急忙道:“对了对了,差点忘了,我还有几个养颜秘方打算过来告诉你,谁知一进来你的轿子就被你那表情吓了个一跳。那现在你要不要听?”
“小奸商。快说,吞吞吐吐的莫不是要我付银子?”
吕轻眉靠着轿子的另一侧盯着他。
感受到目光的凝聚,何远心里也是无奈道,吕轻眉啊吕轻眉,你说一句能怎样?
何远嘴里忍不住的吐槽了一句,说道:“我这个……这个是纯天然无污染,而且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外传啊……我连知薇都没告诉。”
“说不说?”
吕轻眉转头看着他。
“说了继续坐你轿子里,让吕老板在后面的马车里睡一觉,然后就可以……”
不过在感受到了吕轻眉投来的一道眼刀后,砸了咂嘴道:“回家把青瓜切成片,留着敷脸,效果很灵验的。”
何远说完后看着吕轻眉,继续补充道:“这样你的轿子可以借我坐一会儿?”
“小奸商,若是可以,你怎么不拿去做买卖。偏偏跑过来告诉给了我?我才不要用呢。”
说完何远歪着头看着窗子外面,故作叹气。
“唉,大祸临头啊,忍一忍就好了,定有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听到何远这莫名其妙的话,吕轻眉便伸出手来拧了他一下,妩媚一笑道:“说不说,不说就使劲拧了。”
何远:“……”
自己心里吐槽到,刚才不是还要一副吃人的样子,现在怎么就又换拧了。
唉,女人果然是鳝鱼变得。
这个吕轻眉是古代的鳝鱼变出来的,朝着帘子外面看了看,没有见其他人,确认情况后,这才开口道:“你难道没看出来吕老板有些别有用心?”
听到何远这句话,她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道:“这事我早就有所察觉了,那次我们与三个老头吃饭时我就察觉到了,只不过我还是想给吕叔叔一个改过的机会,吕氏需要我,也需要他。”
吕轻眉有些伤感的说道。
“看来你都知道了,只不过那时只是有点瞄头,今他可是实打实的的过来帮那边说话。”何远有些生气的道。
“不急,让叔叔闹腾几天,等他知道站什么队,什么错,以后切记有些便宜贪不得就好了。”
吕轻眉扶了扶头发笑道。
既然吕轻眉不好说什么,那这个坏人就有他自己来做,这样也没人好看吕氏笑话。
既然她不好开口,那关于吕金桥的事情,希望自己讲的那个故事他能够理解并领悟吧。
第一三三章 回家
轿子摇摇晃晃,不紧不慢地进行着,吕轻眉打趣着问他:“这轿子增加一个你,可是累坏了这外面的轿夫了。”
“你这是谬论了,哪有人吃鸡蛋不喜欢鸡蛋是双心的,轿夫哪里我早就已经打过招呼了。”
何远随即抱着双臂,闭着眼睛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三人到了布坊,吕金桥虽然已经不在说之前的对何远说的那些话了,但也未表现出其他的知错的意思。
双方谈至饭点,吕金桥使那三老带来的人,议商之后又共同吃了饭,何远与吕轻眉这才告辞出来。
今日议谈的内容吕轻眉还要回去再考虑考虑,同时准备明天的磋商事宜,所以询问了张伯和大皇子特卖会的事情之后,就急急和何远见礼告辞,返回了吕氏商会。
何远也急着回去,这几日又没有回去,也好回去睡一觉,细细的想想这件,事以便做到下一步心中有数。
冬阳不暖,依旧灿烂的照在陆州街道里,两边的商贩整齐有顺序的排列在两旁的街道上,不停的吆喝着。
商队带着一堆骆驼从街道缓缓的行过。驱赶着马队骆驼,走到飞仙阁时,陆知薇一手撑着她那圆溜溜的脑袋瓜,一手拿着毛笔写写勾勾,时而轻咬嘴唇,时而挠着头皱眉。
内堂那这个经过培训过的男女跑堂清洗着抹布,搬桌子拖地,洒水的洒水,井然有序的做着她们的工作。
何远赶回店里,里面也是静悄悄的,微风轻轻拂过,陆知薇趴在坐在柜台边,手里拿着账簿,却已倚柱有些瞌睡。
洒扫光洁的的地面上一尘不染的,只有那只小黄狗在地面上走来走去的。
何远也未惊动陆知薇,只是轻轻走过去直接拐向了自己的那间阁楼里。
走到拐角处时才发现陈烟儿站在楼道尽头,穿了一身干净麻利的绿衫罗裙,却越发显得她唇红齿白的,好似有无限风情。
外袍衣服也是没有半点系起外套带子,那夹袄子显得既肥大又随意,可是偶尔一动,却又多了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一身袍子飘荡,偏偏被何远察觉到她那纤腰,玉带盈盈。
听见身后的轻微脚步声,转过头来瞧见上来的是何远,陈烟儿袅娜起身,腰肢款摆地迎上前来,笑颜道:“先生,上次一别都有好些时日没见你了。”
何远道:“最近被吕氏布坊的事情烦乱的头有些大,今天好不容易才落地了一些,回来也好转转,免得被人说我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陈烟儿笑眯眯的说到。
正巧这时,那陆仙仙正巧从房里出来,一手在脸上涂涂抹抹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何远疑惑的看着自己家这个小姨子,刚要说话,却被一道尖尖的叫声吓了一跳。
“姐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简直吓我一跳。”
陆仙仙有些被惊吓的看着与陈烟儿站在一起的何远。
看着面前被自己惊吓到的陆仙仙,何远摸摸鼻子道:“脸上两团红红的,你咋打扮的像个猴子一样。”
随后又看向陈烟儿道:“我给你的剧本里有没有两腮通红的猴子?”
还未等陈烟儿说话,陆仙仙就像只暴躁的山猴,张牙舞爪的跑到他面前,踮起脚尖,一蹦一蹦的说到:“你才像只猴子,猴头儿,猴脑儿,猴爪子。”
怎奈她没有何远高,只得气的在原地转圈圈,过了会儿便蹭蹭的跑下楼去,走到拐角,还幸灾乐祸的看了他一眼。
何远被她看的莫名其妙的,倒是陈烟儿看的明白,捂着纱绢轻笑着道:“仙仙怕是找知薇姐姐告你的状去了,先生你惨了哦,咯咯!”
看着笑出声的陈烟儿,何远直对陆仙仙那个小妮子翻着白眼。但闹归闹也不理她,而是走进房间取出了一些稿子,都是她们演的那个《牛郎织女》的故事的补充,自己早就准备多时了。
陈烟儿看到他将那些故事拿出来后,便迫不及待的夺过手上的东西,笑嘻嘻的钻进了自己的屋子去练习去了。
有人把自己的职业当成了一种兴趣,陈烟儿就是这种人。
何远笑着摇摇头,掩上了房门后向楼下走去。
还未到大厅里,就听见陆仙仙叽叽喳喳的叫声,在哪里诉着自己的苦水,还学着猴子一般摸了摸自己的脸,沮丧着嘟嘟嘴。
见何远走下来,陆知薇将耳边的秀发拨了拨,合上账本,看着何远有些嗔怪的道:“郎君今日怎么回来的早,这快一个月了,却不见你人影。”
话虽然听起来有些责怪,但却走上去,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只留下站在一旁已经石化的陆仙仙,惊着嘴巴。
本一本姐姐会帮着她讨一番公道的,那只她却跟着他夫唱妇随的笑容满面,真是有了郎君忘了自己家的妹妹。
哎,世态炎凉啊。
三人走出店铺,又叮嘱了其他的人后,何远这才道:“今日为何不见灵儿?”
陆知薇答到:“灵儿今日有些身子不适,我就让她在家中歇息,郎君可有什么事。”
听到她的回答,何远连忙摆手说到:“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问问她怎么没来,这记账的事情反而要落在你的头上了。”
阳光将三人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的,何远手里提着只炖汤的鸡崽子,陆仙仙手里拿着一些青菜,两人把陆知薇夹在中间斗着嘴。
时不时的看见陆仙仙跳起来欺负下陆仙仙。
陈烟儿站在二楼的窗口边,透过那雕刻着木花的木窗,知道看不到仨人的影子,这才依依不舍的拿起剧本词继续琢磨起来。
她又何尝不是想过这样的普通平凡日子呢,可以天不遂人愿,她的想法也总是在不断的落空。
就连她自己也对她的经历有些心灰意冷,虽是清白人,却受了比常人更多的苦,又怎么能不会有些失落呢。
她也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虽然总是最懂事,最妥帖的去处理那些事情,自个儿却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便叹息一声,拿起那一沓厚厚的文字来,将自己投入到那个故事里面,也好快快的琢磨完了那些个故事回家去,她与红儿倒也一起相互理解,相互依靠的姐妹。
想到这里,心里又鼓起劲儿来看着书,嘴里念念有词。
等此刻一过,她又会是那个懂事妥帖的人了。
第一三四章 回家(二)
三人一起回到院子时,陆婶擦了擦手,喊陆大去打些水来,烧热了给何远烫烫脚。
院子里几只小鸡在石板上面啄着几颗米花,那一直跟在三人身后的小黄崽子奋力的追逐着被从笼子里放出来的绿毛鹦鹉。
何远也无事做,就自己跑到当铺里面搬出来了一瓶可乐,在屋子里飞快的倒进了酒坛子里,又用盖子盖好,放在了陆大经常去的几个地方。
搬了一张竹子做的椅子放在自家门口,喊了陆大过来下侃侃。
何远见陆大脸色憋得通红,似笑非笑道:“怎么,不想跟我聊聊天儿。”
“公子,你得跟我那婆娘说说是吧?”陆大搓了搓还在发热的右手,大声叫到。
这一喊,正好被在厨房里面洗菜的陆婶听到,探出脑袋来,本已低落的情绪再次如烈火般燃起。
一刻钟以后。
一串狂吼声响彻院中,甚至远处的巷子都能听见陆大的声音。
何远已经不能自持,笑的状若癫狂一般,躺在自己的椅子里。
陆大跑着跑着,脚步便停了下来,长叹一声又叫了起来,积攒的冤屈,发泄了一阵,又回头望了眼只拿着擀面杖追他的陆婶,苦笑着拍拍大腿:“我为嘛要跑?我也没喝酒啊,就是跟着公子准备吹吹大话而已。”
“是了是了,我怎么没想到,你并没有,对,对,……”
陆大笑着将陆婶手里的擀面杖给夺了下来,帮她屁颠屁颠的拿着进了厨房。
看着这一幕,又看看正在厨房里做饭的陆知薇,觉得这日子貌似也不错。
饭桌上,陆知薇本来是先给何远盛汤的,哪知陆仙仙不依不饶的闹个不停,非要陆知薇先给自己夹一筷子吃。
只好哭笑不得的夹起来菜给陆仙仙。
“哎,真是一个缺爱的孩子,等你以后嫁人了就好了。”
何远撕起一个鸡腿塞进自己的嘴里,将最后一块鸡肉塞进了自己嘴中。
陆仙仙看着何远手里那块被他啃的津津有味的鸡腿,随即自己也跑去夹肉。
哪成想,被鸡肉将油搞得浑身都是,就连脸也有了汤汁。
陆仙仙却鬼使神差的将嘴角的汤汁用舌头卷了进去,大喊着鸡汤好喝。
“我信你个鬼,想骗我。”
何远在心里吐槽到,谁不知道陆知薇今儿把那鸡汤盐放的多了起来,若是自己喝了汤定要吐出来,到时候可就得罪了陆知薇。
见何远专心地啃着手中的那块鸡翅,偶尔抬眼看看陆知薇,又盯着陆仙仙,示意她不要在哪里嚣张的。
“仙仙,吃东西要走吃相的,咱们要注意,还有啊,别吃了!免得晚上睡不好,以后姐姐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说完宠溺的看了她一眼,把鸡汤都倒给了陆仙仙:“快喝吧,喝光了汤。”
听到这话,何远差点就笑的喷出饭来。
不过还是忍住了。
何远便又假装雪中送炭一样的跑进厨房里端出来一碟猪油道:“仙仙啊,这个汤挺不错的,配上猪油更好吃,美容养颜还通便。”
陆知薇瞪着眼睛道:“呀,你个木头做的菩萨,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在我呢。”
一看陆知薇要这个,这还了得呢,赶紧笑着端起来道:“一会儿回去了我帮你,这个猪油还是留给仙仙用,你做姐姐怎么能跟她抢这个东西呢。”
陆仙仙一看那坨白花的猪油,便有些反胃,又看到他不让姐姐去动这个猪油,想了想肯定有猫腻。
便快速的将一碟臭菜端到何远面前,速度很快的倒进了他的饭碗里。
本想着张姐姐告状,却看到陆知薇一脸期待的看着陆仙仙:“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吃,你快吃啊仙仙。”
何远也不失时机的的做起了神助攻:“是呀,要听你姐姐的话,把这鸡汤喝光才对。”
陆仙仙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何远,表情痛苦的将鸡汤喝光了。
何远怕陆仙仙又要告自己的黒状,随后又抢在陆仙仙的前面,扳过陆知薇的脑袋,摸了摸她的脸笑着道:“我在吕氏布坊研究了一套女子的旗袍,很受欢迎,改明做一套给你拿回来,娘子喜欢什么颜色。”
“衣服?”
“是衣服,不是鞋子,我可以保证。”何远举着手道。
“你做的女士衣服?怎么可能呢。”
陆仙仙嘴巴正被那些鸡汤咸的很是发苦,听到何远会做女子的衣服,更是不信。
陆知薇看着何远,笑着给他的碗里布菜:“近几日,确实是听得那些来看剧的人说什么旗袍之类的东西,莫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
“是,正是,改明拿一套回来给你!”
何远笑着道。
“在给烟儿姑娘拿一套来,你一忙起来倒是忘了最辛苦的人了,她可是独自带着那些喽啰们,毕竟跑堂的顶多是扮演个其他的东西,已经是了不得了。”
听到夫妻两说的,旗袍没有自己的,那自己也经常去演毛驴和老牛的。
便生气的噘着嘴,咳嗽了两声后道:“我也要一件旗袍。”
陆知薇:“……”
何远:“额,你不适合,你姐姐这种的才适合。”
说完比划了下前面,又比划了下后面,死死的盯着陆仙仙,虽是准备出去干一架。
毕竟那些木头椅子碗筷什么的都是自己当时找了吕轻眉,花钱买来的。
到现在若不是怕她又发火的将自己的东西给碎了,她是不怕这女的的。
只是怕他的小姨子,怕自己家的夫人生气。
看着何远又是比划前面的,又是比划后面的,过了片刻才明白了何远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何远笑着道:“这个呢,不适合你的,而且露胳膊,尤其是你年纪太小了,小小的。我不能忤逆你姐姐的意思。”
随便扯了个借口,将缘由甩锅给了陆知薇。
不过那陆知薇倒明白,便也过来跟陆仙仙道:“这样,到时候我先穿,合适你穿了,你这小女子在去穿不好吗?”
“真的,姐姐你没骗我。”
说完又欢快的吃起来碗里的饭菜,何远摊摊手,表示自己很是无奈啊。
吃完饭后,陆知薇很早的就来到了屋子,挑开门上的帘子,倒了一杯茶给何远,又帮他捏着那肩膀道:“你说的美白是真的?”
“额,没有,我就是糊弄下仙仙而已,哪有什么能变白的,而且我家娘子很白了,若是用了,万一毁了皮肤怎么办。”
陆知薇听到这话,心里也舒服了起来,便不再多说。
只是瞄到屋外有个人影一晃一晃的,便大声道:“其实可以拿白面加水,盖在脸上还美白呢。”
何远抱着陆知薇说到,却被陆知薇推了下道:“可是脸白一块,红一块的。”
他正要跟陆知薇说其他的时,却看到窗户外的影子一闪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