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零章 县衙扬名
今日来到县衙的,除了陈知礼来带的几个有名学子外,还有陆州各地的文坛大家。
何远将陈知礼递过来给自己的半卷《三字经》,翻到后面,开始写了起来。
正要下笔,刘麻子走出来,站在何远面前道:“何大人请稍等一下。”
“做什么?”何远拿起毛笔,机警的看着他,随时准备在刘麻子对自己下黑手时,在他脸上画个大娃娃。
“何大人,本官虽然与你都是同僚,可是却从未见过何大人会写什么东西,如今怎么突然说这《三字经》是你的。”
陈知礼听到后,便站起来看着刘麻子道:“是这样的,在何大人上任那一天,老夫也是特别怀疑过他的,甚至是不服气,这个何大人是知道的。”
“那后来呢?”刘麻子听了半句就又得意了起来。
这知府大人都说曾经怀疑过何远是抄的,那还有什么说法呢。
“可是后来,这个何大人竟然将后面的背了出来。”
陈知礼将自己剩下的半句话说完。
刘麻子的笑容慢慢的凝固在了脸上,想起来他前几日收到的那封密信,说是要让他务必将这个何远给拉入泥潭中,不能让他有什么翻身的机会。
想到这里,刘麻子大着胆子上前说到:“各位在座,大皇子,请听我一言。”
“刘知县请讲!”
“在座之人都知道何远没有做官之前是做生意的商人,那么请问最低贱的商人,他是如何写出来这么脍炙人口的东西,若是能够写出来为何不去走科举。”
刘麻子几句话直接说的大家开始哑口无言起来,毕竟他说的也是在理的。
何远站起来道:“既然这刘知县怀疑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就是承认了,像你这种习惯抄袭别人的人,就该永远不得入仕。”刘麻子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说的是唾沫星子横飞。
何远将桌子上的茶一饮而尽后道:“可笑,到底是谁可笑,估计刘大人你连个皮毛都这写不出来。”
“大胆,谁说我写不出来,本知县可是七岁就能作诗,八岁就能写的一手好文章的人。”
刘麻子故作老成的道。
“各位,刘知县说我抄的,那么我便是抄的。不如就请刘知县为大家当场赋诗一首。”
“好,这个主意不错。”大皇子笑着道。
底下那群人一见大皇子都这么给面子了,自己自然也要捧场。
陈知府生怕刘麻子搞砸了自己好不容易说动的何远。
恰巧此时何远只是让刘知县作诗一首,这么好的转移机会,他怎么可能不把握住。
便也凑热闹道:“好,那就刘知县给咱作一首诗。”
刘麻子看着大家都在这里气氛高涨,只得硬着头皮道:“杯上一桌茶,水中撒叶花,花香润水……出酒气……”
看着卡壳的刘麻子,何远走过来道:“我们刘大人一定是太过于紧张了,你看他都不会说话了,连诗都做不出来了。”
说完看着大家道:“反正时间还早,早些晚写都想一样,那咱就好好的理论下。”
说到这里,陈知府倒是不愿意了,他道:“何大人,我们是相信你的,不用做诗,不信你问大家是不是。”
“不是,我刘麻子就不信,你让他快快的做出一首诗来,让我看看肚子里有没有文章。”
何远看了一眼刘知县,朝着各位大人点了点头。
“那既然如此,何某就来做几首。陈大人可否为我代笔。”
“当然可以,老夫求之不得。”陈知礼说完就在白纸边做了下来,提起笔看着何远。
何远走了几步,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何远走到自己的桌前,喝了一口茶后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然后转身看着刘知县道:“你看这些怎么样。”
刘麻子一脸惊讶他虽然文学上造诣不是很高,但是也能听出来这首诗是真的不错,但却不动声张的道:“既然何大人有如此好的才华,为何又不去考科举,莫不是不想为沅沧国效力。”
何远听到这句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如果自己说不想考刘麻子定然会说自己不以沅沧为重,不以天下百姓为亲。
若是不说,定然要给自己在次按上一个什么莫须有,什么欺名盗世之辈。
正在这时,一直未说话的大皇子看着众人道:“各位大人,对于何大人这事。我一直都知道。”
这下刘麻子也迷糊了,这个大皇子他知道什么,为什么他能不知道呢?
一定是大皇子又要为他开开脱什么了。
哪知陈知府站起来道:“何知县的父亲乃是我沅沧国大名鼎鼎的第一镇远大将军何乃昌。”
人群里开始出现叽叽喳喳的的声音,这何远父亲竟然是鼎鼎有名的大将军。
大皇子接着说到:“没错,大家还记得那个名震天下的陆国公陆北玄吗。”
“下官依然记得陆国公方面的威风凛凛。”底下的几个官员都说到。
“知道就好,刘知县你知道这件事吗。”
大皇子看着刘麻子道。
“下官……下官不知道。”
刘麻子紧张的回答道。
“不要紧,现在我就告诉你们何远的岳父是谁,他就是威风凛凛的陆国公,陆北玄。”
“原来如此。”
“原来是陆国公!”
刘麻子听到这个心里也是默默嘀咕道:“为啥镇北候没告诉他。”
“还有就是,他的堂叔也是有名的大臣,大家可以猜猜。”陈知府接着大皇子的话道。
众人纷纷嘀咕起来,沅沧里那个大臣姓何?
“有个震天侯姓何,好像那个国师也姓何……”
何远听着这些倒是觉得没什么意思,毕竟他们家的那些亲戚都姓何,也都是朝中大臣。
功高盖主的事情他在历史中看的够多了,这并不是好事。
就像他们为什么会偏偏地找上自己来。
想了想,便收拾了纸张,开始写《三字经》,毕竟自己写完了还是有小钱钱的。
众官员学子都看着背景有些骇人的何远,发现他竟然能够做到不张扬,而且还……还如此的波澜不惊的坐着写书,简直就是个栋梁之才啊。
可惜何远现在想的是,他写完赶紧回家吃饭……
第一八一章 二人谈话
在座的看着下笔如有神的何远后,都在窃窃私语,除了佩服他的才华外,更多的则是对他这庞大复杂的身世,有些惊讶。
若是这样的身份,他们早就在朝堂中呼风唤雨了,又何必会窝在这陆州城。
“陈大人,我写好了,你要不要看一下。”何远将笔放在笔架子上看着。
陈知礼将《三字经》拿起来看了看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递给大皇子道:“请大皇子过目。”
刘麻子一脸不屑的看着陈知礼的样子,往地上呸了口道:“写个破字而已,有什么的,本官脸上有麻子,你有吗。”
声音虽低,却还是被何远给听到了,转过头道:“刘大人,何某还是第一次听人以脸上的麻子为荣耀的。”
何远说完便看着陈知府道:“小钱钱拿来。”
“何大人,老夫身上并没有带那么多银子,明日我会亲自给你送去府上,你看如何。”
陈大人道。
“自然可以。”
等各官员将《三字经》都认真有序的做好之后,大皇子这才打发各人离开。
自己则走到何远面前看着他说到:“明日我便带着你写的东西要回京了。”
何远背靠柱子,眯起两眼,漫无边际地盯着天空,心情有些复杂的。
大皇子随便找了个理由,支开了陈知府和陈皮,然后问何远:“刘麻子那个奸贼,不如让我打发出去算了,留下来终究是个祸害,而且京中有人来信,说这个”
何远微微一笑,说:“大皇子,那刘麻子这段日子是一直针对我,如果不好好地整治一番,难消我心头之气。”
“那个刘麻子看不起我这个小芝麻官也就算了,倒也罢了,可你未来的储君,是他正经的主子,这狗货居然怠慢得不成体统。等过几天啊,我一定把他教训的得惨惨。”
何远一想起刘麻子以前的狗仗人势模样,心里就来气。
“何远,你就放心好了,我是一定饶不了他。”大皇子其实心里也一直憋着一团火。
何远这个被大皇子直接破格提拔的的小县令,被别人看不起什么的,倒还情有可原,连刘麻子这种平级都敢欺负到自己头上了,他不给刘麻子点颜色看看,心里终究不太舒坦。
“唉,不知道吕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大皇子虽然心里不想走,忍了又忍,克制自己,但还是被吕轻眉那个妖孽给影响了。
何远故意不提吕轻眉的事,他就是想看看大皇子对吕轻眉的真实态度。
按照何远的想法,等大皇子这件事办成后,将吕轻眉带进宫里肯定是最佳的局面。
尽管何远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但是,他还是想试探一下大皇子,看看他倒底是个啥想法?
大皇子拍了拍何远的脑袋,露出有些“憨憨”的傻笑,说:“若不是何远这么些日子以来大力照应,哪有我今日的成就?我就是以后再不济,也绝忘不了提携何兄,以此报答大恩。”
何远听了,心里多少也是有些舒坦,他哈哈一笑,摆着手说:“说起来,我这个小官只不过把你领到了路上而已,如今我看大皇子的前程,以及未来的成就都是如日中天,我到时可都需要仰赖大皇子你了。”
何远听出了大皇子的话里隐约溢出的真情,他不想让这个日后权势滔天的大皇子惦记上,于是赶紧岔开话题,问大皇子:“大皇子,这镇北候有何职权?他为何又来找我呢?”
根据大皇子的详细解释,何远算是弄明白了。这个镇北候”的势力极其的庞大,甚至他的守兵和其他心腹驻所遍及整个沅沧国的各大城门及各坊。
其中,镇北候驻守的地方精兵达到三十万人,重要的官职有大约五十人人;各地都有奸细,这也就相当于一个手握重兵,可以轻松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且朝中的很多大臣,居然成了家门镇北候府中的常客。
大皇子以后要办啥事,都会变得越来越不方便。
何远觉得这事情还是很严重的,故意开玩笑说:“大皇子,将来我要是位高权重,你可要对我手下留情。”
大皇子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何兄,像我这种芝麻绿豆一样的,没有实权的皇子,以后不让你过来急救,我就已经很烧高香了。”
何远心里象猫抓一样,急切地想知道,陈知府和陈公公,以及镇北候和刘麻子之间,他们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可是,大皇子始终是没给何远这个机会,一直是顾着左右而言其他,把何远急得直想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今日的何远,已非当初只能对有些事跳脚的何远。
且不说他还指望大皇子这个大腿能够被他抱抱。
单单刘麻子轻而易举的可以给他按个莫须有,就足以使何远被以罪论处。
和之前的那些个小贪官,小打小闹可不一样。
镇北候是可以随意的调遣兵马的,文官跟他相比,简直就是不值一提,如有天壤之别。
谁手里拿着兵器,是手里捏紧枪杆子的镇北候,若是出兵包围皇宫,那他才是真正的大爷!
两人站在哪里商谈了良久,还是没有找到法子。
而且何远始终听的不得要领,又没办法强迫大皇子继续说,于是心里没了滋味,真的想,干脆随便找了个理由,拍拍屁股走人。
不过他是不敢的,臣子怎么能在皇子面前先离开呢,自然是要让人家先离开。
等大皇子将很多的一些形势告诉他之后,何远恭恭敬敬地朝着大皇子长揖到地,感慨地说:“大皇子啊,我是个粗人,不太会说话。从今往后,只要是您的吩咐,我绝不含糊。”
大皇子赶紧伸出手臂扶起何远,其实他看得出来,何远确实非常有诚意,而且也会永远值得他去信赖。
大皇子在找何远的时候,他在路上,已经想得很“清楚”,如果把何远向父皇做了推荐,他绝对有可能眨眼间就连升五级。
在大皇子看来,何远确实是他的大福星,是个能人,不仅有对他母后有救命之恩,就连他来到陆州之后的事情,以及冒着被刘麻子针对的事情,都需要依靠何远精湛的医术。
对于何远这个人,他自然是不希望他远离的,只要他把何远的这份《三字经》给交上去,就好了。
第一八二章 挺不错
大皇子一直觉得,这本被何远写出来的东西可以作为沅沧国以后的基础读物。
对于大皇子的一些解释,何远大致可以猜到一些现在沅沧国的内患情况,但是,他却不太好详地发表什么见解。
在何远看来,镇北候那只万年老狐这么做的目的,恐怕一定很不单纯。
转身找了个去茅房的借口后,何远拐到无人的角落,钻进了自己的当铺。
虽然好久没有进当铺了,但是里面还是很整洁,很干净,甚至有些暖意,他真的想呆在里面不出去了。
将大皇子送出门后,何远把曾经在清湖得到的那幅山水画递给了他。
大皇子一直都是很喜欢这一类山水画的,自然是对这个画很喜欢了。便高兴的将这幅画收好,视若珍宝。
送走大皇子后,何远便坐回到书桌旁,他琢磨着,这刘麻子日后的葫芦里,究竟会卖什么药咧?
朝廷的事,何远虽然没有帮上忙,但是,他依然将留在陆州县衙里,好继续监督这个刘麻子与镇北候的来往。
随即看了看,今日算起来该是刘麻子当值了,便摇晃着离开了陆州县衙。
……
一到家,何远就直奔屋子,呼呼大睡起来,他这几日也是累的不行了。
送走大皇子后,也算是可以放心的睡一觉了,不然他每天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正在沉思之际,陆知薇轻轻的推门进来轻声说:“郎君,热水准备好了。”
沐浴之后,何远回到卧房,陆知薇伺候他躺到床上之后,便帮他拉下帘子,将厚厚的的铺盖,又加了几层。显然是怕何远冷着。
何远想了想,觉得陆知薇白天已经很辛苦,晚上还要伺候自己的衣食住行,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吃不消。
“娘子,你别太辛苦了,还是早点休息吧。”何远隔着帘子嘱咐陆知薇,也不知道陆知薇听到了没有。
陆知薇有些迟疑地说:“郎君还是需要守着?妾身有些不太放心你呢……”
何远笑道:“白天该干嘛还是干嘛,晚上你睡觉就行了。”
陆知薇也许听懂了何远淡淡的关心,也许没听懂,不过,她没再言语,只是关上了门出去了。
夜深时分,何远一觉醒来,却隐约听见陆知薇在帘子外面不停的咳嗽着。
帘子外上不时传出的轻微“嘎吱”声,在寂静无声的卧室内,格外刺耳。
“怎么,咳嗽的睡不着?”何远双手托在脑袋下边,有心想逗一逗坐在桌子边咳嗽的陆知薇。
“啊,妾身的错,妾身的错,想必是妾身的咳嗽声惊扰了郎君的安寝。”陆知薇被何远探出帘子外的脑袋吓了一大跳,又慌乱之中不及多想,赶紧捂住嘴,忍住咳嗽。
“怎么咳嗽了,哪里不舒服你要紧吗?”何远担心陆知薇的咳嗽会越来越严重,赶紧起身走到她身边。
哪知这倒吓了陆知薇一跳,急忙起身去帮他找衣服披着,怕他被风吹感冒了。
不过陆知薇还真没想到,自己只是咳嗽了下,就给何远吓穿个中衣跑下来了。
两番对阵下来,陆知薇终于顺从的吹灯歇息。
等人睡熟后,何远才将自己当铺里的咳嗽药给拿了出来,偷偷的放在桌子上。
这才缓缓的放心睡去。
第二天起来时,何远发现桌子上放的药已经不见了。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陆知薇看到药后给吃了。
反正他每次都是把胶囊或者药片一类的碾成粉末放在小纸片里。
陆知薇自然就知道。
过了不久,何远就听到门外的敲门声。
“谁啊,有事?”
“公子,是大皇子让陈知府给你送来了一些肉,让你好好的品尝,不用去县衙,陈知府帮你值守。”
何远出去后才发现原来是肉,但不是普通的肉,叫兔肉。
可是兔肉还是叫肉?
唯一的区别就是大皇子给他赐的肉。
说句丢脸的话,何远的爹虽然是大将军,他自己也是个做生意的老板,可是,对于何远来说,他却极少有机会吃上兔肉。
在何远的印象里,他对于这个时代的兔肉的记忆,真的是非常模糊的。
也正因为如此,何远对这个颇有些好奇。
这个时代的兔肉,究竟是怎么个做法?
等他到厨房时,一个师傅正在篝火上忙碌着给何远他们做烤肉吃呢。
何远经过第一轮仔细的观察之后,他发现烤兔肉其实就是将切得很薄的兔肉,架在铁架子上烤。
陆知薇与灵儿他们们围着篝火坐成一团。
给何远准备的地方,摆了一张小案几,几上是一副碗筷,还有一些早餐吃的东西。
何远没有见过这个做烤肉的师傅,想必是大皇子从别处找来专门烤肉的。
过了半个时辰后,小师傅将手上烤熟的轻轻地摆到何远面前的桌子上。
何远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烤得流油珠子的兔肉,沾了一些佐料,扔进嘴里。
经过仔细的品尝之后,何远发觉,这师傅的手艺虽然不错,但是他做的肉没味道。
由于他在烧烤的时候,并没有将盐什么的一起拌进去,所以味道始终差了好几口气。
而且,对于何远这个典型的吃货来说,跟21世纪的烤肉,兔子头一类的,差的太远了。
何远起身,给自己配了一小碟子的料,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见何远吃得香甜,陆仙仙忍不住凑过去看着他说:“姐夫,你做的这叫啥名?”视线在何远的碟子里和肉上,来回的打转。
何远今天吃的高兴,便笑着对她说:“这叫自己配的调料水,很入肉味,你如果不怕的话,倒可以尝一尝。”
陆仙仙夹起一块烤好的兔肉,沾了些汁子一口送进了嘴里,只是还没嚼上两口,就直接吞了下去,大叫着好吃。
何远看着陈烟儿与陆知薇也在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碗里的佐料,便笑着道:“你们如果也想这么吃的话,就请随便蘸。”
听到这话,她们几个都跑过来开始蘸着调料吃。
不过看着她们都在哪里蘸着自己碗里的调料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们吃自己蘸过的料,那不就是等于……
何远意识到之后,又给自己默默地调了一碗,心里也感叹的到。
大皇子是临走也不忘了他自己啊,这一点何远倒是很欣慰。
几个小时后,两只大兔子就被他们给消灭了,当然也给那个师傅了只兔腿。
何远饱饱的打了个嗝后,这才去收拾收拾,打算去县衙。
就在这时,陆知薇用油纸抱着两块东西拿了过来:“这两块兔腿还是拿去给陈大人,他帮你值守的情义不能忘,这个给刘大人。”
何远道:“此生有你,夫复何求。”
说完这才离开。
第一八三章 陈大人的唠叨
嘴里兔肉的香味还残留在何远的嘴里。能吃到这个当然是要去谢谢知府大人陈知礼了。
他抹了抹嘴巴上的油,穿过陆州街道,向陆州县衙走去。
此时,陈知府正站在陆州的县衙中看着昨晚差人连夜加印出来的那些书,摸着胡子正在思索。
“这名字怎么看起来不好看,我看应该把三字经这三个字往中间挪一点,你觉得呢。”
陈知礼转头看着身边的刘麻子。
“这,等那个何远……何大人来了再说吧。”刘麻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早知道这个何远的背景关系这么复杂,他是死也不敢去为难他做对头的。
不过刚才差点又说漏了嘴,差点又直接喊了何远的名字,这样一来自己就是有十条小命也经不住被他折腾。
陈知礼看刘麻子半天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就闭上了嘴,正纳闷的时候,见何远走了进来。
便迎了上去拱了拱手。
两人寒暄客气了会儿,知府大人便带着何远在自己准备的蓝图前面周围转了两圈,给何远指出了建造新书店的区域。
听到知府大人的描述之后,何远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是专门建一座国家用的基础教科书的书店,包括排版,选纸张什么的,然后再将那种类似于《三字经》这些书,拿来印刷后放在书店售卖。
就像垄断了国家专用,这个想法告诉何远后,他觉得这是个赚钱的商机。
算算这沅沧国每年需要受启蒙的人有多少,需要准备科举考试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如此一来,这便是一个极大的好处。
陈知礼忍不住问道:“如果这样的话,你可以在写几本类似于那种的吗?”
何远知道他说的是类似于《三字经》的,嘴角抽了抽。
如果真的是让他去做的,那他一定会被累个半死不说,反而拿的小钱钱也少了。
绝对累的像一只哈士奇。
“嗯,只要不让我在写什么书一类的,就都可以,”
何远对着旁边低头看图的陈知礼说到。
旁边的刘麻子突然从那边跑了过来,像一只圆滚又笨重的猪一样朝着两人跑了过来。
何远大眼顿时瞪大看着面前的刘麻子道,“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何大人,我想说您喝杯茶,您辛苦了。”刘麻子从身后拿过来一个茶壶道。
何远心里有些感慨,这个刘麻子这态度与昨天相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搞得他反而觉得怪怪的,有些不自在了。
“何大人,就是些简单的政见不合罢了,比起这些,以后要和您一起为这天下学子写几本书相比,真的是小小的鸡毛。”
刘麻子边说边拿着茶壶对着桌子上的水杯倒水。
“刘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陈知礼清清嗓子,整理下此前准备好的解图思路,他还是决定要先好好的做计划排版。
这个刘麻子简直就是……这个事情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刘大人啊,这事人少了不行,人多了也不行;这个事情它愿意效力的学子太多了,与他们相比,咱们这些上了年纪的都算落后的了。”
“刘大人你要记住,如果陆州的秩序安全出了问题,被京中的这些位高权重关注到,那有五成概率会留下好印象,五成概率会留下坏印象。”
“留下好印象不一定会得到什么好处,留下坏印象必然会留下一些官途上的问题。
所以,我们最好就是不被他们注意到,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一些事情,然后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就够了。”
“是,下官记住了,下官记住了!”刘麻子点头称是。
“还有,但咱也不能只做自己的事情,因为做的太少了,对你我以后的事情也有不好。显得我们在偷懒了。”
这官场上,虽然是表面一片祥和,但暗地里也是有竞争的,还有很多人在意一些无聊的地位,如果你官职太低,又会面临被撤职的风险。所以这是我的经验,今日告诉你,希望你能记住。”
陈知礼在一旁对着刘麻子语重心长的说个不停。
何远继续看着两人在哪里叽叽喳喳的,他有些怀疑那个动不动就笑嘻嘻的刘麻子是不是转了性。
还是他掉进了大海,脑子里进水了,总之作风大变。
何远第一次感觉到,权利和背景还真是不错,轻轻松松的就可以帮他将刘麻子这个阴险又难缠的家伙给转了性。
难怪很多人都沉迷于权利这种东西了。
这倒也是实话,自从他穿越过来之后,最为满意的就是这具身体和身后庞大复杂的关系。
无论怎么看都是人生大赢家的那一种,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欠打的活到现在。
等到陈知礼唠叨结束后,何远才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开始查看昨晚连夜印制出来的书。
拿着小书本,一个难题摆在他的面前,那个是推广。
“何大人,你要不要茶,我帮你泡一壶。这次不泡茶叶沫子。”刘麻子笑嘻嘻的凑过来。
“刘大人,我今天这不停的起鸡皮疙瘩。”何远拿着书挡住他那张大麻子脸。
“何大人,你觉得我今天提的这个意见如何,除过大皇子带回京城的那几本之后,其他的都在这里等您发落。”
“发落,陈大人这个词用的有些怪异!那就把它们明天发落完,也等于完成了我们任务,不过这字有些……”
何远下半句没有说出口,那些字看起来真的有些随处乱爬的蚯蚓的感觉。
不过他没说出来,因为他可不傻,不可能把自己字难看这个事情给说出来。
“何大人,你是说《三字经》中的这个字吗?”刘知县接话道。
“我没有,这个是独成一家的蚯蚓体,你不知道,这个字有龙腾虎跃之势。我只是怕写的字体太创新了,有些人不认识。”
陈知礼想了想道:“既然它是独立成一体,那我们不如把它推广给沅沧,也算是独成一家。”
何远感觉到自己脸上热辣辣的如火烧一般,自己写的如狗爬一样的字,硬是被自己说成什么龙腾虎跃的大家体,想必也就只有他是这么的无耻了。
正在这时,刘麻子又讨好的凑上来道:“明天我让底下的人去办个售书会,然后好好的推广下何大人的这个《三字经的》。”
还没等何远说话,两人便愉快的决定了。
看着献殷勤的刘麻子,何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总是与自己搞对头的人竟然变得这么听话,一时间还是得慢慢适应。
第一八四章 刘麻子演戏
次日早上,天还蒙蒙亮,何远就被县衙的官差请去了,说是要准备售书的东西——售书会。
何远揉着惺忪的睡眼,手脚麻利的洗漱,收拾。
县衙,刘县令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你这个不成器的!”
怒吼了一声,怒气冲冲的看了看门外,低声问了一句下手下的人道:“你们去请何大人了吗?”
为了不步上死去的那个前陆州知县的步子,他准备收拾教训下自己的那个儿子。
现在知道了何大人背后这错综复杂的背景关系,也是时候该让家中的那个崽子长长记性了。
“来人,取鞭子来!”刘县令冷声说了一句,便立刻有一名衙役小跑着离开了。
刘麻子自己知道他的儿子刘理抢了谁的老婆,而且他对于这些怎么去赔罪之类的,那可都是轻车熟路。
他至少没少干这事,每次都是帮自己那个儿子擦屁股。
刘麻子最喜欢在大清早的时候当着他得罪过的人的面教训他家儿子。
衙役临走的时候看到刘麻子的脸色,以及准备的家法,他在心里面觉得有些可怕。
这一次,他知道县令大人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片刻之后,县衙大堂里便传来了一声惨叫。
凄惨也越来越大了。
“爹,我知道错了!”
“爹,我再也不敢了……”
“别,别大了……疼……”
刘理趴在一张长凳之上,整个人被绑的跟个麻花一样的。
刘县令手里拿着一根竹条,左一下右一下,狠狠的抽在他的屁股上……
…………
“等着,爹得多打你几下,等何大人来了,他看到你挨打,肯定会出出手阻挡的,忍着点。”
“好,爹,你使劲!”
“爹,使劲!哎呀!”
刘麻子知道,往死里自己的儿子刘理得罪了人,人家找上门来的时候,他就会当着面打。
因为只有当着面打时,那些人都会不好意思的劝阻他,说什么不计较了,冰释前嫌之类的话。
本来要为刘理报仇的,哪知道这个何远的背景竟然是如此的,如此的庞大复杂。
所以他打算换个方法,也就是故意打,让何远来阻止,这样一来也就算过去了。
哪知道他一边打,一边往县衙门口看着。
何远还未跨进门槛,两个守门的衙役就大声道:“见过何大人,何大人今儿来的早。”
何远看了他们一眼,直接走了进去。两个狗仗人势的家伙。
“呀,爹,好疼呀!”
何远听到这惨叫声,顿了一下步子,站的远远的看着道:“刘大人,你今天这是做什么,干嘛打孩子。”
“上次这逆子冒犯了你,我教训教训他。”刘麻子讨好的道。
何远看了一眼,心里骂道:“晚不打儿子,早不打儿子,偏偏在他们知道自己老爹是谁后打,而且他还故意掐算自己进县衙的时候开始打他,这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便抱着胳膊站在刘麻子身后问到:“刘大人,你这大清早的是在干什么?”
“何大人来了,我这在教训这个逆子,上次惹大人你生气了,我教训他几百棍。”
刘麻子想,我这么一说,你肯定会说让我住手的。
何远看出了他的想法,便抱着手道:“现在打了几百了,我帮你数着吧,万一你数错了怎么办。”
刘麻子一听,只好把棍子又举起来继续打。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大堂中,何远抱着胳膊,帮刘麻子数着。
看差不多了,何远便摆摆手说到:“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刘大人你我又很熟悉,就不要再打他,何况天这么冷,冻着了那就不划算了。”
听到何远这话,刘麻子立即将他手上的棍子给停了下来,拍了拍他儿子刘理道:“行了,你赶紧起来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还未等刘麻子话说完,人早就已经跑的不见影子了。
何远脑子里出现了一串疑问号。
这家伙是挨过打的,跑的怎么比猴还快。
不过何远早就不在计较了,毕竟他也懒得去问了。
何远便看着站在一旁的刘麻子道:“你说的地方在哪里?陈知府去吗?”
“售书会我们在清湖旁边的楼上,知府大人已经去通知那些家里有孩子要启蒙的人了,估计今天会挺忙。”
刘麻子说完将自己手里的那根红木棍子拿了过来,递给站着的衙役道:“接着,把它收好,下次那个逆子在不听说,继续打。”
何远心里只能呵呵一声,这个刘麻子还想当护崽子的老狐狸,可惜他还嫩了点。
不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反正他们两人天天要见,倒也没有什么。
便开口询问了一些关于售书会的一些东西。
刘麻子大概的意思就是去借助他自己之前在大堂里背诗的这个身份,然后去给大家以身说教,然后在赚一些小钱钱。
等到太阳出来,刘麻子已经让人把轿子准备好了。
两人坐着轿子晃晃悠悠的向清湖走去。
陆州县衙离清湖旁边的大酒楼来说,还是需要一段的时间。
过去也需要半个时辰,何远便坐在轿子里,迷糊的晃着。
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来说,真的是很惊险的事情。
陆州的大街道之上,几名唾沫横飞的商贩讨论着今天清湖畔酒楼的售书会。
而且言语间对这个第一次举办的什么售书会的何大人真是推崇备至,最后还无比可惜的说道:“要是这个何大人能去参加科举,我想他一定是状元,而且当之无愧。”
“谁说不是呢,老夫也觉得是,听说他写的那本书已经被成为科举启蒙书了,年纪轻轻的可真是了不得啊。”
与此同时,飞仙阁里,陆仙仙把她在街上听到的消息,正舔油加醋的说给陆知薇陈烟儿她们听。
她们都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陆知薇只是昨晚听何远说今天要有什么售书会,以为是其他的人办的,没想到就是自家的郎君写的。
说什么她也是引以为傲的,便看着陆仙仙道:“今天我们忙完了以后也去那个售书会的地方看看。”
陆仙仙与陈烟儿听了,也都连忙点头。
此时的何远都快要坐在轿子里被摇的睡着了。
不过他还是听到了外面衙役的议论,不过越议论,压力真的到时也是越大。
今天售书,难道他那蚯蚓爬一般的字该怎么样,他还是有些比较尴尬的。
想了会儿,觉得自己肯定是太多虑了,便晃了晃脑袋,继续打起瞌睡来。
第一八五章 售书?售书!
晃悠的轿子,摇的何远已经睡着了。
虽然是深冬,但是有太阳的中午,天气还是不冷的。
吕家布坊,一抹单薄的娇躯蜷缩在椅子里面,秀眉微微蹙起,怕是在睡梦中也感受到了些许凉意。
张老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从里面的屋子里拿来了一件外袍,盖在了她的身上。
吕轻眉蹙起的眉毛才逐渐的舒展开来。
小廝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河对面的大街上,有一行官差抬着两顶轿子,从城中慢慢悠悠的向清湖走去。
一路上,陆州街道围观的百姓不在少数。
对于陆州爱热闹的百姓来说,昨日比较热闹的是沅沧国的大皇子乘轿子离开的时候。
今日是举办售书会的热闹,也是为各个蒙学的的孩子开启新的时代,对于沅沧百姓来说,这就是他们最关心的事。
即使陆沅关那里已经烽火四起的开始抵御敌兵。
但百里外的沅沧城还处在人热闹之中。
吕轻眉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后,便没有睡着,而是回房再换一件袍子,走到了拱门处,视线望了过去。
她知道今日这么热闹,都是因为何远。
对于何远,她自己也是明白,两人之间只是模模糊糊,而且何远也并未明确示意她,也未对她表示什么。
与其这样没有借口相见,吕轻眉觉得她还不如和陈烟儿一样,被那恶霸欺负。
至少人家有名分待在那里。
但若真的让她去坐,可能她不会愿意的,毕竟她还有吕氏商会需要打理。
更多的则是她的性格,虽然看起来柔情似水,可实际上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
但为了几千工人的生存,为了以后走上皇商这条路,她还是会选择将爱慕埋藏在心里。
此时轿子里的何远,并不知道河对面的吕氏布坊门口,有一个人默默地盯着他。
只是听见外面的衙役说话声,和两边百姓的吵闹声。
不久之后,两顶轿子在陆州清湖边的一处红木大楼前缓缓的落了轿子。
“你们这厮,落轿子也不轻点,颠坏了何大人,要了你们的皮。”
刘麻子说着便将脚踹在了一个衙役腿上,随后轻轻叩了叩轿子门道:“何大人,何大人?我们到了售书会了。”
何远被刘麻子叩轿子门的声音惊到,打着哈欠道:“刘大人,我们到了?”
刘麻子连忙道:“到了,到了呢,陈大人估计已经在楼上等了很久了。”
对于刘麻子如此的态度转折,何远也并未去计较太多,这本就是官场该有的样子。
所以何远也不去计较他变化如此大,没靠山时,抱个大树,有了森林,自然会抛了大树。
这本就是无可厚非,只能说是一种选择。
沿着雕花红木楼梯拐了两道弯之后,何远看到了“售书会”。
几张木质桌子已经被整整齐齐的码在了两边,中间的桌子上放着十几捆的纸书。
陈知礼看到何远来了,便快步上前道:“何贤弟,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知府大人,我没想到您竟然来的这么早,看来小弟倒是偷懒了。”
何远笑着道。
陈知礼看到身后的刘麻子,便道:“这边交给刘大人你处理安排,一定要安排的妥当才好。”
刘麻子连忙称是,点头哈腰的回答:“知府大人请放心,下官定当不辱使命。”
何远正奇怪,想要开口问陈大人时,便看到他朝着自己使了个眼神,顿时明白了意思。
并没多问,跟着一起向另一间屋子走去。
一进门陈知礼就关上了门,看着何远道:“陈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陈知礼朝着四周看了看,将门窗都关上,这才放心的看着何远。
“你一定很奇怪大皇子这次来明面上看起来似乎是为了什么《三字经》,其实这个书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听到陈知礼这么说,何远有些疑惑。
虽然他早就觉得这个大皇子来无影去无踪的,但是这不是他该好奇的,便止口不问。
现在陈知礼又突然告诉他,难免有一些意外。
“知府大人请说,何某定洗耳恭听。”
何远恭敬道。
“这次,主要是收到了国师从陆沅关。传给大皇子的秘信,说你被镇北候的人盯上了,有麻烦。大皇子便过来,秘密出掉了镇北候的线人,提携了你的官。”
“原来如此……”
说完便从袖口里抽出了两封信递给何远:“这两封信是大皇子临走时让我交给你的,请你务必在必要时拆开看。”
接过两封信,何远心里有些疑惑道:“怎么那天不交给我,由你交给我?”
“我只管送信,其他的都是上面的事,何大人,大皇子交给我的任务便完成了,”
陈大人说完拱了拱手,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办售书会的那一层,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那天与何远在县衙见过的。
“何大人好!”
“何大人好!”
“见过何大人!”
“何大人……”
众人见何远走了进来,都热情的上来问候,其中有几个是第一次接待大皇子时,没有给何远好脸色的人。
不过何远也懒得计较,便径直走上前去。
“何大人,请上座。”
其中一个官员指了指那几捆书后面的那把椅子。
“坐那里?没搞错?”
何远看着自己坐下去估计连头都看不到了,不过他们安排到这里了,那也没办法。
“不知何大人打算如何将书售卖。”其中一个有些生疏的面孔道。
“售卖?”
是说了售书,如果售不出去,那就得自己掏腰包了。
如果自己贸然说了这书卖不出去的话,只怕会引起这些官员的不满。
虽然书是好事,但是价格有些偏高,这样子一来,反而起不到最初的作用。
想到这里,何远站起来,搓了搓手道:“陈大人,我对这个售书的基本概念还不太清楚,这稀里糊涂的就来了,我想您可以讲一下。”
“何大人,大皇子的意思是让大家把书发送给这些百姓,但是我与其他的几位大人商量后觉得,印书的费用还需要有个来源,便打算采取薄利多销的方式。”
陈知府看了身后那些大小官员后,有些为难的道。
听到这话,何远明白了,有些官员无非是想捞点油水出来,这样也不白费他们跑一趟了。
看来他需要想想办法,一个既能不得罪人,又能给这些官员一些暗示什么的,还得将书推广好办法了。
第一八六章 转机,解决
这个方法必须得让每个人都不涉及利益,还能让人轻易地下台。
自己也不能被他们给卷进去才行,看了一眼两边的官员。
他们各自聚成一堆,交头接耳的在哪里窃窃私语,似乎售书的事与他们无关。
只需要把何远按在哪里就行。
四出望了望,何远看见陈知府也是低头思索着,倒是看见那个刘麻子站在不远处。
不过他此时也顾不得思考他在一边做什么。
当务之急便是他想个法子什么的,让自己也不要陷进去。
思索了下,想到了一个主意。
“各位大人,各位大人,大家都听我说几句。”何远站起来看着那些官员道。
“今天大皇子托陈大人将信给我,我刚才看了下,信中说对于推广《三字经》这件事,希望我们大家一定要注意,如果这次推广的特别成功,那么便是为沅沧未来的培养栋梁做贡献。
想想,如果日后各位的学子满天下,大家也会被看的起,你们可也脸上有光,各位觉得呢?”
“何大人说的是,我赞成何大人的说法。”刘麻子急忙跑过来响应着道。
可是空气中安静的能听见人的心跳,没有一个人发话。
何远看了看,他知道自己这个说法没用,看来只能恩威并施了。
“各位,大皇子在信中交待说若是有哪位不配合的,便可以上书弹劾。
不过何某想了想,大家也都是不容易,各位也都是尽心尽力的为沅沧国办事,我何某明事理,自然不会如此去做。你们说呢。”
何远的意思清楚,谁不尽心尽力的,他可以上书弹劾,但是他能体谅各位官员的辛苦。
“何大人说的是,我陈知礼自然不会有负皇命。”
陈知礼带头道,其他的官员也纷纷附和。
“何大人说的是……”
“何大人明事理,是个好官。”
“何大人……”
等众人声音下去,何远又清清嗓子道:“既然我体谅大家,你们也能理解我,那么我们该如何做,大家都不为难,还能将事办好,有了功劳,我定如实禀告大皇子,该升官升官,该奖励奖励,办砸了事情的,拖后腿的,定然严惩不贷。
不过,你们如果犯了错,我自当如青天一般,不会包庇你们。”
何远这番话,唬的大家一愣一愣的的。
陈知礼给了信不假,可何远并没有拆开看,但是他还是得这样扯谎。
那些官员又都是那天在县衙的人,自然知道何远的家庭背景,以及大皇子对何远的态度,所以下达这个任务,他们并没有人怀疑。
何远知道这书不能收取这些百姓的钱,但又如何能将印刷的费用什么的收回来。
思来想去,找到了看似妥帖的方法,就是他们在场的官员没人最少买一本。
这样的话,印刷费也够了。
剩下的便可以发给这些百姓作为普及了。
可是谁来来这个头?
陈知府?刘麻子?还是他!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看着谁先开头。
谁先开头,以后在陆州这一亩三分地里,难免少不了被人口舌相轻了。
时间在一分分的过去,何远手里的茶都不知道倒了多少杯了,在喝下去,肚子里都可以养鱼了。
“这个……这个。各位这么不吭声我不是回事,是丁是卯也该有个定论。”
陈知礼将手中的茶杯在桌子上震了下,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们这做法不合适吧,我觉得何大人说的挺在理,你们是愿意怎样,也说个话。”
陈知礼话音刚落,刘麻子便摸出来一百文道:“我家有个不成器的逆子,想让他好好读读圣贤书,受受教化,第一本就我先拿了。”
说完将钱放在桌子上道:“钱在这里,刘某拿了。”
笑眯眯的看着何远与陈知礼,似乎在炫耀他自己,求表扬。
想到这里,何远正准备从怀里摸出铜钱时,门外传来了声音。
“吕会长,今儿进不得,进不得啊。里面今日有陆州的大人在里面商量事情。”
“店家,我只是进去买书,我是受大皇子的命令来的,不信你可以进去通传何大人。”
屋外传来吕轻眉带着妩媚又柔气的声音。
何远示意刘麻子:“吕会长是大皇子的朋友,请她进来。”
何远之所以说吕轻眉是大皇子的朋友,那意思就是她是大皇子的人,你们谁敢拦着。
如果他说是吕会长他自己的朋友时,嘛情况了就不一样了,只会让人家觉得是他自己在用自己的权利拉拢自己人。
因此何远很聪明的将他替换成了大皇子。
果然,吕轻眉一进门,各路官员便有礼道:“吕会长好。”
“吕会长!”
说完眼睛都盯着一身红色的棉旗袍,滴溜溜的根本停不下来。
眼睛都快长在吕轻眉的身上了。
陈知礼咳嗽了两声后,众人的眼神才又安安分分起来。
吕轻眉似乎毫不知晓,浑然不知一般,对着何远道:“小女子听说何大人这书一百文一份,受大皇子嘱托,前来买几本为国出一份微薄之力。”
何远看着这个妖精一眼,转头对着其他人道:“既然大皇子都嘱托了,那我何某人也买一份,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落在女子的后面。”
何远也把自己的钱掏了出来。
其实他也可以支付了那些印刷费。
但是他付了,其他的人并不会感激他,反而会觉得理所当然。
那么他就被当成人人可以宰割的烂好人了。
所以他并没有掏多余的那些书钱,而是让他们每个人都有份。
果然众官员一看大皇子的朋友都叮嘱来了,可见废了不少的功夫来推广。
而且吕轻眉这一来,更让何远之前撒的大皇子托他的那个谎,变得可信起来。
众人纷纷掏钱买了几本,不一会儿的功夫,两大摞就被他们消灭光了。
接下来就是让那些普通百姓,有需要科举的人来领书。
这些事情极其简单,便交给了那些衙役。
何远知道刚才这是连逼带恐吓才出来的效果,便属于威了。
他也低见好就收,也算完成了这个任务。
便对着众人道:“各位大人,我看这也到了吃饭时间了,我听说这家酒楼的炙肉不错,而且很是难得的东西,今天我来请客,大家喝美酒,吃美食。”
本来心情不爽的那些官员听到这个消息,又说是炙肉,便都来了兴趣。
何远见气氛又活跃起来,便对着刘麻子道:“刘大人,让酒楼准备炙肉。”
刘麻子蒙了。他都不知道什么是炙肉,但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没吃过。
便硬着头皮去了。
第一八七章 宴席
店老板听说炙肉,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便一脸为难的像刘麻子诉说着。
刘麻子在何远面前,虽然低声低气的,可是对着这个店老板,却是不怕的。
便道:“哪怕是龙肉,你也得给我找出来,不然拆了你的店。”
就在这时何远走了进来,看着刘麻子道:“听说这青禾酒可是难得的降火好东西,让店家还不上一壶过来。”
说完走到店家跟前道,让你店里厨艺好的厨师过来,带一只剥皮洗干净的生羊过来,烤肉你总知道吧。”
“知道,知道,小的知道。”店里连忙点头,跑到后厨去准备了。
再回去时吕轻眉已经离开了,桌子已经摆好了,众人都坐在那里,互相交谈着。
陈知礼看到何远过来道:“我听刘大人说,你说要吃什么炙肉,你确定了。”
这一询问,很多的官员都看着何远怎么回答。
“我估计就是普通的肉而已,何大人只是给它起了个大名头而已,我看也不过如此。”
旁边一个官员一脸不屑的说到。
“哈哈,看来张大人说的对,何大人不过就是戏弄我们而已。”
听到众人不屑的话,何远也只是摇了摇头,道:“各位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这东西马上就会上来了,保证大家耳目一新。”
何远对着众人道。
“何大人,在座的各位大人可都是吃过不少的东西,见过不少的山珍海味,又怎么会没见过其他的东西呢。”
听到这话,何远也不理,只是站起来扫视了一眼,这些个人巴不得他又是吹嘘。
至少他们捞的油水没有了,这事自然是怨他了。
过了不久,店家便让人将一架生羊抬了上来,同时带来的还有何远吩咐的铁架子。
厨师一切准备好后,便将料汁什么的放了上去。
一一摆在众人的面前。
看着厨师一片片的将肉割了下来,空气中顿时出现了滋滋的烤肉的声音。
众人都是极为疑惑,何大人这是做的哪一出。
刘麻子也看着那头血淋淋的生羊,有些奇怪。
但都没有人说话。
过了片刻之后,其中一个官员将嘴里的肉一口吐了出来道:“何大人,你这肉也太难吃了吧,这是糊弄我们呢。”
何远摇了摇头,让切肉的厨师烤熟给他。
那小廝为难的道:“小的也不相瞒,各位官爷,这位师傅真是我这里最好的厨师了,不信您可以去打听下,如果做不出来你要吃的那种肉,我觉得有些不可能。”
“噢,怎么不可能。”陈知礼转过头看着道:“这肉虽然不一样,但这做法它总是一样的,怎么能说不可能。”
何远知道,自己吃的那个肉就是大皇子让陈知府给送来的。
而且何远那天烤的两个兔腿也让人给刘麻子和陈知礼送了。
这两人自然知道。
众官员却因为之前那个官员的带头,众人各自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这下闹得反而不能收场了。
何远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大人不要急,何某愿意今日为各位将这东西做出来,请大家一饱口福。”
话音刚落,那些个文官又开始议论起来。
“君子远庖厨,何大人还要亲自去,有伤大雅,有伤大雅啊。”
说话的是一个白胡子老者,想必也是腐朽人。
何远也不管他,让刘麻子照顾其他人的吃喝。
趴到做菜的那人跟前说:“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这只羊应该这么烤肉……”
何远把厨师叫到身旁,小声嘱咐了两遍,直到那个烤肉的师傅领会了他的意图,这才放下心来。
等到小廝和那个烤肉的师傅离开后,何远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暗暗一叹。
虽然众人都认为,君子必须远庖厨,但他何远就有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捋起袖子,开始搞个羊肉大烧烤。
“何大人,这恐怕不妥。”陈知礼听到其他人的议论,开口道。
“何大人,需不需要帮你一起做。”刘麻子道。
“好啊,一起吧,刘大人。”何远正愁着没人帮他,听了这话后更加开心,便愉快的答应了。
为了以后的悠闲幸福生活,何远忍住不听那些官员的言论,即使忍出内伤,也还得忍住。
在何远的指挥下,刘麻子找来了一个桶形碳炉,把那口铁锅架了上去,将有的调料也都用了进去。
将两块固体的羊油,切得很薄,然后,找来一口烧水的大锅,架到篝火上。
等大锅烧热之后,他才将羊脂肪一股脑的倒进锅里,开始炼油。
不断的将各种调料加了进去。
半个小时之后,浓汤散发出了一股浓郁的香味,水上浮满了羊油沫子。
何远将几个盘子放好,把羊肉切成薄片,一片片整齐的放在盘子里。
让刘麻子帮忙给每个大人面前送一份。
众人都不知道何远这是什么意思,便看着他放到盘子里那鲜红软嫩的肉道:“何大人,请恕我孤陋寡闻,这要怎么吃。”
“各位大人,待何某给你们示范一下。”
说完用筷子夹起了一片薄薄的红肉来,在沸腾的汤锅里面轻轻的涮了几秒。
然后拿出来,在自己面前的调料碗里蘸了一些汤汁,然后放进了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啧啧,美味,鲜像滑嫩,入口即化,此物知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闻一闻这味道都觉得好吃得不得了,各位大人请动筷子。”
说完又继续将肉放了进去,顺便给架子上也放了一些肉,开始炙烤起来。
等到各种第一口肉咽了下去之后,议论的反对声音才戛然而止。
众人互相对望一眼,那个白胡子老者吃的最为起劲。
似乎把自己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君子远庖厨的事情,给忘的一干二净。
只剩下胡子上粘满了油亮亮的羊油。
何远心里暗暗道:“看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那句话还真的是一点也不假。”
刘麻子吃着肉,不断的对何远赞赏道:“肉不错,何大人这手艺可真好,君子远庖厨那个都是屁话,老古董。”
话音刚落,却惹得众人传来不满的眼神。
众人喝着小酒,尝着羊肉,那店家也放下心来。
生怕伺候不好这些个大老爷,那他的生意可就在陆州难做了。
“知府大人,出事了,出了大事了,时家老爷子死了。”一衙役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大声道,惹得众人不快。
却都听到出了命案时,脸色凝重起来。
第一八九章 出事了
有几个官员肉放在半空,呆愣了下后道:“是哪里出了案子。”
“回各位大人,是陆州城里出的案子,死的是时掌柜。”
其中几个听到不是属于自己管辖的范围,便又继续吃喝起来。
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何远知道时掌柜,是时止侯的爹,而且正好是属于他和刘麻子所管的地界。
陈知礼放下手中的筷子,转过头道:“各位慢慢吃,既然是我的范围出了事,吗我与何大人还有刘大人就先去看看。”
“陈知府慢走……”
“陈大人慢走……”
“何大人,刘大人,剩下的半只羊我们就不客气了。”
陈知礼看了这群窝囊废小人一眼道:“好,各位慢慢吃,记得将今天的账结了。”
说完快步下了楼。
等三人离开后,其中一个吃肉的官员道:“陈大人好像说让咱们结账。”
“什么,这个老匹夫,我们能吃多少。”说完纷纷将筷子一摔。
过了会儿又捡起筷子继续吃,道:“吃,反正是我们几个结账。”
几个人又大快朵颐的大吃了起来。
大街上,陈知府冷着脸,快步的向时家走去,脸色阴沉,想了想动嘴道:“这个时掌柜你们谁比较熟悉?”
刘麻子跨步上前道:“对于时家掌柜的,他呢有一个儿子名叫时止候。”
“是只猴?他儿子怎么是一只猴呢?”陈知礼重复了一遍道。
何远忍住笑意道:“刘大人说的意思是他儿子姓时,停止的止,侯爷的候。”
“噢,原来如此,刘麻子你继续说。”
“他有个女儿,名叫时清爽,不过这两个人都不在家,在家的只有他的夫人和……”刘麻子说到这里突然吞吞吐吐了起来。
“和什么?刘大人,本官要你一次性将它说完。”
陈知礼受不了刘麻子这慢吞吞的话,断断续续,便催促到。
“是一个比他自己……小五十岁的女孩。”
刘麻子看了何远一眼,将话说了出来。
“噢,是哪家的女儿,属于强行的嫁娶,还是属于他们两家人自愿的。”何远接话道。
“算是他们自愿的吧。”
刘麻子回答。
“什么叫算是他们自愿,难道这里另有隐情?”何远继续追问到。
现在突然出了人命案,这样一来,破案自然是迫在眉睫。
刘麻子跟在身后:“知府大人,下官也就知道这么多了,其他的一概不知,一概不知啊。”
“好了,不知道就算了,让他们跟上,我们去时家看看。”
陈知礼皱着眉头道。
快到时家时,陈知礼停下来看着何远道:“这次是你们管理的地界上出了案子,死的还是个有头有脸面的乡绅,你打算怎么办。”
何远鉴定道:“自然是竭尽全力断案,给时家一个交代。”
陈知礼听到这话,也没有再过多的询问,点了点头。
时府,大堂。
一个脸上有很多褶子的老妇人尖声吼着,声音远远的便传到了何远一行人的耳朵里。
几人穿过了道石拱门之后,才看到了老妇人。
跟何远之前猜的没错,时家大夫人确实已经年龄不小了。
见到何远与陈知府走了过来,便哭的更是厉害,破着嗓子尖叫着道:“天呐,官爷你们可来了,你们可以为奴家做主啊。”
何远撇了撇头,这么大个老婆子了,还奴家,还奴家,何远觉得他要是在听下去,绝对是会吐一大堆的。
旁边一个素净的年轻女子,身上还穿着嫁衣,雪白年轻的脸上却又几道血痕,看的人简直是触目惊心的。
那女子窝在那里低低的抽泣着,头发散乱一头。
何远环视了四周,看了一眼陈知礼,不知道他低头在想什么,便接着沉声问到:“时家掌柜现在在那里?”
那老妇人听到有人开口问话后急忙抬起头道:“回大人,老爷老爷他走得可惨了,你们快抓了她,一定是这个小蹄子,就是她,是她杀了我家老爷。”
说到这里,哭声变成了恶狠狠的声音:“当初老爷非要娶这个小蹄子,拿她来抵欠的银子,我说她是个晦气货,可是老爷偏偏不听我所说的,现在好了,早早地便去了。”
“时家老妇,莫要在这里哭泣,你快带我们去看看时家老爷。”刘麻子听的那老妇哭哭啼啼的,心里早就烦了。
便沉着声音道:“快带我们去,别耽误了时辰。”
老妇听了这话,才慌忙的用帕子擦了眼泪,带着众官差向后院走去。
拐了两三道门,又穿过了一处小桥流水,穿过了一道走廊,才看到花园里独立的一座小屋子。
老妇颤巍巍的指着门窗道:“各位大人,奴家可以不去吗……”
陈知府也不做声,刘麻子道:“那时家老妇,你就在这里等着传话,不要让其他的人再进来。”
说完便向屋子走去。
刘麻子走在最前面,刚跨进了屋子,便吓得后退了一步:“这……这也太可怕了,竟然……”
一时间结结巴巴的,更说不上话来。
陈知礼看了刘麻子一眼,径直走了进去,何远跟在身后,但也看到了床上躺着的时家老爷。
心里咯噔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他不信鬼神,可有些事情真的很邪乎,就比如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然后活了下来。
这时家老爷一副表情似乎痛苦不堪,而且那脖子中间,有一道黑黑的大窟窿。
血已经干了,变成了暗黑色的血痂,衣服也有些破烂,尤其是肩膀处的衣服已经被撕烂。
何远走上前去,由于现在是冬天,气温比较低,所以时家老爷的尸体并未腐烂。
站在床边看了下,转过头对陈知礼道:“大人,应该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
“什么?时家老爷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陈知礼有些诧异,他做官这几年来,从未见过如此死亡的方式。
刘麻子也拍着胸口道:“本官也从未见过,真的是……太惨了。”
何远想了想,走到时家老妇面前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就是不久前。”
“不久前?好你个老妇人,竟然谎报,那好,这事情我们也管不了了。”
何远道。
“大人,民妇,民妇说实话就是了。”
时家老妇颤巍巍的道:“老爷是,老爷是昨晚新婚夜死的,我怕别人笑话,便……”
听到老妇这样子说,何远才明白为什么他一路走来,都是喜庆的装扮,还有那个女孩也穿着新娘服了。
何远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急忙喊到:“快去,有线索,我知道是谁了。”
第一九零章 悬案
听到这话,陈知礼和刘麻子都望向他道:“什么,知道线索了,在何处。”
何远对着时家老妇道:“时掌柜死的那晚那个女子是不是在?”
“回大人,是那个小蹄子。”时家老妇顿时没了眼泪,眼睛里都是恶狠狠的冷光。
看着突然神情变化的老妇,陈知礼与刘麻子也都愣了下,心里暗暗的感叹。
尤其是站在老妇身旁的何远,都搞不明白刚才还哭的死去活来的时家老妇,说到那个新娘子就来了精神。
看来嫉妒让女人变得可怕。
刘麻子指挥着门外的那几个衙役道:“去,把死者带回县衙,传仵作来。”
“慢,两位大人不可,先不要移动尸体,让其他的人都出去,我们要在现场找证据。”何远急忙的阻止住。
“为何,不传仵作,我们如何勘验现场?”刘麻子道。
“因为案发的地方能够留下的罪犯信息最多,不过一时半会儿跟你们讲不清楚,先这样办。
保护好第一现场,刘大人,麻烦你将那个新娘子原封不动的带过来。”
何远吩咐完以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向死去的时掌柜那里看去。
陈知礼紧跟身后道:“何大人有什么发现没有?”
“现在还不清楚,脖子上是致命的伤,被咬断了气管,但陈大人你看伤口的形状,它像什么?”何远反问道。
“这……这,本官猜测不是普通的刀剑所为,倒像,倒像被野兽撕开的口子。”
陈知礼不确定的看着时掌柜脖子上的伤口。
“陈大人,你猜测的没错,确实不是普通的刀剑所为,因为时掌柜的左右肩膀多了两道擦伤血印,血已经结痂,说明很有可能是活着的时候被按住,咬伤了喉管,可以说是挣扎中形成的。”
“为何说这两道是挣扎中形成的?”陈知礼反问道。
“虽然时掌柜生的个子小,看起来也是瘦骨嶙峋,但是人在被危险按住两肩膀时,会下意识的前后左右移动,便形成了擦伤。
以此可以判断,时掌柜一定是被体形强壮,或者比他强壮的罪犯致死的,而且他前大腿也有伤口,说明按压式谋杀。”
“何大人,这伤口着实怪异,还需等仵作来了再次勘验。”
陈知礼觉得只有仵作来了才可以下定结论,对于命案,也是需要证据的。
很快新娘子便被带来了,只是不停的摇头,嘴里嘟囔着:“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头发散乱,甚至脸上都是脏兮兮的,衣服也是,双手捂着脸,一直哆嗦。
不过何远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指,却发现是惊人的……
随即按住新娘子的头,将她头发上的淡黄戎用手捏了下来,随衙役要了白纸裹了起来。
只是蹲下身,轻声问到:“小夫人,今儿吃饭了么。”
不等那新娘子回答,时家老妇便尖着声音道:“你们一个一个的怀疑我虐待她了,老娘好吃好喝的伺候她,她不是在地上爬,就是坐在那里傻笑。
我说你们一个一个,我家老爷都这么久了,你们不给个说法倒也罢了,反而还问起这个小狐狸精来了,我看她就是个克星。一群没用的东西。”时家老妇斜着眼睛,手插在腰里。
陈知礼听到这话,脸上不满的神色变了变道:“时夫人,请不要辱骂官差,否则拉去衙门。”
听到要拉去衙门,那时夫人也不凶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双腿大叫起来。
“天呐,老爷你死的好惨呐,留下我可怎么活哦,这官差欺负人欺负到家来了,”
何远一听这号丧一样的声音觉得耳膜都要被震破了,简直比草原上的狼嚎还难听。
这时,仵作从外面走了进来。
刘麻子道:“别喊了,喊能顶用吗,能破了案子吗,把你儿子叫回来,我们不与你这个妇人讲理。”
那时夫人果然不吼了,拍了拍屁股,走了出去。
众人也顾不上管她,便让仵作开始查验起伤口来。
何远无所事事,便在屋子里面瞎转悠,在床边瞎看。
突然他又发现了几缕黄色的绒毛来,甚至闻见一股淡淡的狗骚气味儿。
“怎么会有狗骚气。”何远喃喃自语道,随即朝床下看了看,发现味道更浓,地上还有绒发。
谁知那仵作却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他:“你这人,简直就是个糊涂官,断案不看死人,闻气味。”
何远听到这话,气自然不打一处来,便出了屋门,跑到花园子里转悠。
无意识地便转悠到了屋子的后面。
白色的墙体,黛色的黑瓦,掩映在青松翠竹之间,倒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唯独是刚出了命案,窗户下的墙上也有很多的黄泥。
“看来这时掌柜还是个比较会享受生活的。”何远看着竹林松柏道。
“这时家老爷还确实会享受生活,听时家管家说过这园子都是隔几天就浇一次水,泥土松软,何大人不要弄脏了官袍子。”
刘麻子见到仵作对何远说话有些过重,便追了出来。
听到说泥土松软,何远便往后退了几步,却发现有一串脚印沿着房屋消失在了松树处。
何远看向松树林,去发现尽头是一堵院墙。但脚印又通向那里,难道说穿墙而过?
“何大人你看什么呢,这爪印看起来是狗的。”
“我看也像,时家这还养狗护院。”
“胡说,我家哪里有狗。”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何远转过头看见是时清爽,正红着眼睛。
没有狗!那这么一串的狗脚印是哪里来的?
好奇心的催促下,何远沿着脚印钻进了松林里。
松树枝繁叶茂,何远脸也被竹叶和半人高的草划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但是那脚印却没有消失,而是进了草丛里。
何远费劲的拨开了草丛,赫然发现有一处旧洞,很小很小。
“时小姐,你家这里为何有一个小洞?”
“有洞?可能是几年前家里护院养狗做的洞,如今已经一两年没有狗了,洞又很小,自然是将它废弃了。”
“难道你们不怕晚上有贼人进来?”何远挑着眉道。
“大人,你说笑了,众人皆知我爹爹只是在这里偶尔居住,是他的别苑。”
时清爽倒是没有了那日的火辣伶俐,倒是难得的温言温语起来。
何远自知这是因为他今天是身穿官府的县令,而她爹也是死不瞑目。
所以才没有心情去逗弄。
不过他却无意识地走到了房屋附近,发现那些黄泥印子并不是什么浇水的泥点,而是蹭上去的泥印子。
他突然知道怎么破案了,随即大叫起来。
第一九一章 良心被狗吃了
何远的大叫,引来了时清爽的不满。
就连屋子里的仵作也走到窗前冷着脸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凡夫俗子,一座花园都值得引得如此惊讶,看来陈大人的手下不过如此而已。”
仵作声音不大,却让里外的人都听到了。
刘麻子喊到:“何大人,你看你的官袍都脏了,快出来吧。”
时清爽皱着眉头道:“你到底在大叫什么。”
何远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失了分寸了。
连忙拱手道:“只是忽然寻见案子眉目,情不自已。”
当下便从软泥地里走了出来,蹭掉了鞋底的黄泥,对着时清爽说到:“你爹的案子有眉目了,但不要声张,免得惊动了凶手。”
时清爽本以为何远在诓骗他之类的,但一听到案子有眉目了,便急忙过来道:“当真?莫要寻我开心。”
看了一眼那个对自己不屑的仵作之后,何远便道:“既然你可以破案,那就好好努力吧。”
自己嘀咕完便转头对着时清爽说到:“怎么,上次一见你跟这一次的你有很大不同。”
“是觉得我对我爹的事情不够伤心吗?还是说怀疑我是凶手?”时清爽平静的看着他。
“当然不是怀疑你了。”何远礼貌不失尴尬的道。
“我爹对我和我哥是并不好的,因为他对谁都不信任,家里的每一分进账,他都会亲自过问,我后娘更是如此,却没想到今日他还是死在了女人手上。”
时清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看着远处道。
“不说了,你觉得杀害我爹的凶手是谁。”时清爽道。
“不可说,不可说。”何远一脸神秘的看着她,便摇头晃脑的离开了。
留下一脸茫然的刘麻子。
再次进到屋子时,衙役已经将时掌柜的尸体抬着要走。
时家老妇揪着陈知礼的袖袍哭哭啼啼道:“知府大老爷,一定要帮我们申冤。”
时止候看到何远后愣了一下,便也施了礼道:“见过各位大人,家父的事还请各位上心。”
何远也不多嘴,径直与刘麻子跟在身后,看着那仵作耀武扬威的向官府走去。
虽然何远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可是他还是没有吭声,只看这个老匹夫会怎样解决。
一路上,他在自己的脑海里将所有的细节过了一遍,又理顺了各个环节之后,才胸有成竹下来。
陈知礼斜眼看了一眼身后的何远后,故意放慢了步子,等何远赶了上来,这才道:“何大人,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
何远蹭了蹭鼻子道:“知府大人如此问我,仵作想必已经有了自己的结论了,你这问我,会让我被人针对的。”
“唉,到了县衙再说。”
…………
县衙大堂。
四人坐在大堂里,一片肃静。
仵作道:“经过我多年的验尸经验来看,这时掌柜的伤口并所刀剑所为。”
“这个何大人已经说过了。”刘麻子道。
“还有我认为那个并非是人所为。”
“讲重点。”
何远掏了掏耳朵道。
仵作瞪了何远一眼,对着刘麻子和陈知礼道:“我好歹也是陆州城唯一的仵作,若是这位新来的何大人说话不注意,那我这案子也就没法勘验了。”
陈知礼道:“这是公事,不要夹杂其他。”
“不是老夫吹牛,没了我,你们这案子凶手绝对抓不到。”仵作说罢看着何远。
无非是资格老,又与何远是初次见面,觉得何远没有对他做到恭敬罢了。
何远道:“前辈说笑了,本官只是觉得这是野兽所为。”
“对,我也与陈大人早就说过了这事,是野兽所为,所以这是一件悬案。”仵作接话道。
马勒戈壁!
何远这下不爽了,明明是目标性的攻击,被要被这个老头他妈的说成一句野兽完事了。
这就完事了。
这也太草率了吧!
陈知礼看两人之间的战火快要上升起来时,这才起来做了个和事老。
“二位都是为案子着想,所以大不可有了不快。”
何远就奇了怪了,自己是哪里招惹他了,凭什么就这么针对自己啊。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先勘验了尸体,没有经过他的同意。
绝对是这个理由。
这老头架子还摆的挺大的。
不过你架子大可以!
你说是野兽也没错!
那后面你咋说?
何远不理他,也不说话,他就看这个老头说这件事是个悬案这事怎么下台。
“陈大人,依老夫看,我觉得这是一件意外,也许是猛兽入了花园后伤人,另外时掌柜这伤口还不能确定是什么动作咬伤的。”
何远听到这话,实在是忍不住了,但咬了咬牙道:“陈大人,既然仵作说是野兽所为,那么请问这陆州城都有哪些野兽?”
陈知礼:“这……”
“知府大人莫急,你只需回答我是或者不是便好了。”
陈知礼听到这话,点点头。
“可有大虫?可有野狼,可有其他野物?应该没有吧,城门每日都有官兵把守,而且时掌柜的家在陆州也算是人口集中区,那么难道没人看到?”
刘麻子道:“何大人说的是,绝不可有什么野兽跑进来上百姓。”
“这个我们都懂,老夫也只是猜测,况且那个新娘子已经疯了,这事自然查不下去了。”
那仵作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意思是除了他,没人可以。
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陈大人,这件事并非是什么悬案,那个新娘子也并非真的是个痴傻的人。”
何远不急不忙的肯定道。
“这位何大人可真是痴人说梦话啊,老夫今日听到的最大的笑话就是说一个疯子是个痴傻人。”
“她一定有什么必须装疯卖傻的理由,并非被野兽吓傻。”
何远心里盘算道,是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有野兽进屋子,又是什么情况下,新娘子没有被野兽咬伤,又是什么原因让新娘子装疯卖傻的遮掩事情。
威胁自然是不可能,野兽能怎么威胁,也不会事后来报复。
但是为什么新娘子要装疯卖傻的掩护事实,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
只不过一时半会儿的他想不起来而已,甚至是觉得这新娘子才是解决事情的重要一环。
“知府大人,下官觉得应该把新娘子带来,然后封锁时家的花园周围。”何远道。
陈知礼听到后,点了点头。
那仵作却不乐意,站起来对着陈知礼道:“既然如此,这事就让何大人办吧。”
他本想自己也算德高望重,看这个县官他会怎么样。
那只陈知礼看何远胸有成竹,便道:“李仵作,还请留步。”
李仵作回头,看来还是离不开他的。
那知陈知礼道:“李仵作,我想了想,衙门事多,你需要好好的休息。”
李仵作听了,甩了袖子,气哼哼的走了。
何远只觉得这个老头也太嚣张了。
第一九二章 有我在
三人看着夺门而出的仵作消失在了县衙之后,刘麻子有些担心的看了陈知礼一眼。
陈知礼道:“走了也好,这样也杀杀他的威风,不要以为离了谁都能够活。”
虽然陈知礼这样说了,但何远也明白大家都要各自退一步。
便道:“还是麻烦刘大人去请下仵作来,顺便再派几个衙役去请时家人来,还有那个新娘子要重点的带来。”
听到何远这么说,陈知礼嘴微微张了下道:“何大人,这件案子你有眉目了?”
“是的,对于这件事我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还请陈大人让刘大人将仵作请回来。”
陈知礼有些不明白,既然是自己可以解决,为什么又要让自己去请仵作回来,这是什么道理?
何远明白,如果他不请仵作来的话,到时候哪怕自己将案子什么的破了出来,证据找了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他。
更多的是没有说服力!
所以他必须找那个仵作在场。
虽然刘麻子与陈知礼心里都有一些疑问,但也都没有问,都默契的听了何远的话。
等刘麻子离开县衙后,陈知礼还是忍不住道:“敢问何大人,可否有什么正经的思路。”
这话其实也是陈知礼有些担心会出丑,因此来在多问一句。
何远只是摇了摇头道:“知府大人,不要急,等那些人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似乎又是想起来了什么,陈知礼看着他道:“你说的那个新娘子的家,捕头已经打听到了,将那老头也带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何远立马也来了兴趣,找到这个新娘子的娘家人就好办了。
“当真?那么他们现在在哪里,快快招来。”何远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道。
“不巧的是,捕头被他们家里的大黄狗给咬伤了,所以现在应该还来不了。”
何远听到捕头被狗咬伤了,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这县衙的捕头可不是一般的人,都是有刀剑和拳脚功夫护身的。
可这个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捕头被黄狗咬伤的,听起来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既然是自己衙门的捕快,那自己作为陆州知县,也是该尽尽人道主义的。
便道:“让那个捕快回去好好的治伤,银子我会差人送到他家中去的,毕竟是因公受伤。”
听到何远说的因公受伤这四个字,陈知礼有些疑惑的道:“因公受伤是什么意思?”
何远一下子蹦出来了这个名词出来,他脑子里想了想道:“这个意思就是他受了伤,我是要去帮他负责的,就是出银子的意思。”
幸好知府大人听到这个话后没有继续多问,只是点点头,嘴里喃喃道:“因公受伤,因公受伤,因公殉职?可以延伸出来好多的这个词语。”
两人又随便谈论了一些,等了有半刻钟之后,那仵作这才慢悠悠的负着手走了进来,脸上一脸的傲慢无礼。
何远在心里嘿嘿一笑,这个老家伙还以为我是离不开他,怕了他才请他的,真的是傲慢。
便也不在多想,只是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案卷翻了起来。
仵作进了大堂之后,对着陈知礼施了施礼,就径直坐在何远的那把椅子上,也丝毫不把何远放在眼里。
刘麻子脸上有一丝的不自在和尴尬,陈知礼似乎也想说些什么。
但动了动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何远转头看到那仵作占了自己的位子,只是呵呵一笑道:“既然您老喜欢坐我的这把椅子,那何某就让给您做了。”
说完端了一杯茶站在大堂的中间,踱了几步后又道:“对了,我这把椅子坐了可是不好起来,这时家的人就要来了,您老今儿就替我好好的审吧。”
仵作老头听到何远开口这么说之后,本想站起来,但还是忍住了。
只是坐在那里摸着胡子道:“想当年,老夫来这陆州县城做事的时候,何大人您应该还没出生吧。”
何远听到这话,便道:“无妨无妨,我这叫后来居上,长江后浪拍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知府大人急忙站起来,疾步走到何远面前。
这一动作将何远和刘麻子还有那个仵作,都以为他是要打人。
哪知他从案台上抽出来一张纸后,拿着毛笔道:“何大人,你刚才的那句长江什么,老夫觉得真的是脍炙人口,不错不错,能不能帮我写下来呢。”
这下轮到那个仵作惊讶了。
何远看了一眼仵作,倒是不在意的道:“这事情?好说好说,我这就写给知府大人。”
忽略字的难看。陈知礼拿着毛笔字在大堂走来走去,欣赏着何远的这句话。
“知府大人,何大人,时家老妇与时家新娘一干人等都已经在堂外候着了。”
陈知礼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道:“好,让他们进来。”
“何大人,既然仵作坐了你的位子,您就坐今天的主审官吧。”
何远也不推辞,看了那个老者一眼后,径直坐上了大堂。
“升堂!!”
“啪。”
“威武……武……”
何远清了清嗓子道:“下跪者何人,一一报上名来。”
“民妇时李氏见过青天大老爷。”
“时止侯见过大人。”
“时清爽见过大人。”
“她叫韩翠莲,已经疯了。”时家老妇抢着道。
“你们谁先说?”
何远拍了惊堂木道。
时家老妇往前跪了着挪了两步后道:“那日,家里张灯结彩,高朋满座,我家老爷那日娶了这韩翠莲过门,哪知晚上众人熟睡时,去听的屋里一声惨叫,等我们众人赶到的时候,老爷已经不行了。”
“这韩翠莲几时进的你家门。”
“韩翠莲是被韩家老爷子在成亲的半月前送来的。”
“噢,这没有成亲之前,不是不能见面吗?”陈知礼看着她问道。
“我家老爷……我家老爷他……他是……”时家老妇吞吞吐吐的。
何远道:“时家老妇,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这样我又如何替你家老爷秉公处理。”
听到何远这话,时止侯与时清爽急忙看着时家老妇道:“娘,你快说呀,不要吞吞吐吐的。”
时家老妇这才道:“我家老爷是因为人家还不上我家钱庄的那些高利贷,韩家老子抵给我们家的。”
此言一出,时清爽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
虽然是如此方式,但还是应该将案子彻查,查个水落石出。
第一九三章 找出凶手
“何大人,还请为我们做主,即使家父又万般不是,也罪不至死。”
时止候大声道。
“若是可以查出凶手,我家自当养着韩翠莲,虽然她已经成了个疯子。”时清爽接着道。
何远看着堂下的人,叹了一口气道:“来人,现在把时家老爷抬上来,请仵作验尸。”
说完看了一眼仵作。
那仵作虽对何远有千万般的不服气,但还是遵守了大堂的命令。
乖乖的走上前去,将时家老爷的尸体做了细细的勘验。
片刻之后道:“回大人,经勘验,时家掌柜的伤口是被野兽咬伤撕裂。”
“还有没有线索?”
何远看着仵作道。
“回知县大人,除了肩膀有两道爪印之外,膝盖上侧也有,因此推断是大型野兽所咬伤。”
听到这个话,时家老妇尖着嗓子道:“怎么可能,怎么会是野兽咬伤的,这陆州哪里有野兽。”
何远心里一惊,要是真的有野兽伤了人,那么他们这些维持治安的定然脱不了罪。
他一直在想着爪印,野兽,黄毛一类的。
突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之前陈大人告诉他的:“捕快因为去找这新娘子的爹,而被一只大黄狗咬伤了。”
这样一来,这就明白了。
于是拍了惊堂木道:“捕头回来了没有,将韩家老头带上来。”
“带韩老头!”衙役喊到。
众人都不解,虽然这韩家新娘子的爹是韩老头,可这又与本案有什么关系。
何远挥手招那个衙役过来,趴在衙役耳边说了几句话,衙役便点点头,快速的离开了。
“下跪着何人。”
“草民韩有财见过知府大人,知县大人。”韩老头趴在地上道。
“起来吧,把你与时家掌柜的事情说一说。”
何远道。
“我去年借了时家钱庄的高利贷,便一直没还上,后来时家老爷跟我说,让我把我家翠莲许给他以后,他就会让我那些高利贷去掉。
所以我便将翠莲许给了他,哪知新婚之夜出了这事情。”韩老头说完便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的女儿韩翠莲。
何远听到后,沉默了一会儿,便道:“我已经知道杀害时老爷的凶手是谁了。”
听到何远这句话,包括时家老妇在内,大家都是很惊讶,连仵作也有些不信。
何远拍了下惊堂木吼道:“韩翠莲,你看你爹这么可怜,你忍心装傻吗。”
陈知礼道:“她是个疯子,怎么会是装疯。”
时家老妇也道:“韩翠莲确实是傻了,大人可以明鉴。”
那韩翠莲跪在堂上,一动也不动,只是黑黑的傻笑着。
韩老头高声道:“回大人,小女可能真的是神志不清,还请大人能够开恩,如果她不在了,老头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何远看着跪在堂下的韩老头问道:“刚才我这县衙有个捕头,被你们家的狗咬伤了。那么你把那只狗带来了没有。是否取了狗毛帮我那个捕头治伤?”
不等韩老头回答,何远便再次提高了声音,说道:“你自己想好了再说,这事关袭击衙门,如果撒谎了按同罪论处!”
跪在地上的韩老头身体哆嗦一下,看了身旁的韩翠莲一眼,颤声道:“回大人,那只狗是我家从小养大的,亲如家人,还请大人放过一条狗!”
就连刘麻子与陈知礼听到,都看着何远摇了摇头,意思是这件事情是不重要的。
何远不说话,等到那个衙役回来的时候,才道:“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
“韩翠莲,你若是还要装傻充愣到底,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本来没有罪的人何必装?我不想对你动刑。”
众人这次都看向低着头的韩翠莲。
何远摇了摇头道:“真是顽固不屈,来人!把那只大黄狗给我带上来。”
韩老头听到何远这话,急忙看了韩翠莲一眼。
韩翠莲这才抬起头道:“爹,女儿对不起你。”
“好啊你,你这个小蹄子,原来你没有疯,看来你是骗我的。”时家老妇这才恍然大悟。
陈知礼与刘麻子也惊讶的看着他,不在作声。
“韩翠莲,既然你清醒了,还是由你来说吧。本官给你这个机会。”
“韩翠莲,杀时掌柜的凶手是这只狗对吗?”
韩翠莲点点头,但是还是忍不住反问道:“民女敢问大人,是如何发现民女在装疯卖傻?”
何远淡淡一笑,走下台来看着她道:“你装疯卖傻装的确实很像很像,不过可惜的是,你的一个小小的失误出卖了你。”
韩翠莲抬起头道:“到底是什么失误?”
“你是一个有脑子的韩翠莲,装疯卖傻也很像,但是你的手却出卖了你。”
说完走到她身边,将她那只手抓了起来道:“看看你的双手多么的洁白无瑕,连一点脏泥也没有,你的头发,衣服倒是做的很像。
为什么你的头发和衣服很脏,手却没有,是因为时家夫人跟我讲说你是用手抓着吃饭的,可是疯了的人又怎么会顾及干不干净呢?
只有正常的人才会容忍不了自己不洗手就去吃饭,我说的对吗。”
韩老头与时家的几人都看着何远。
何远道:“为什么说是一只大黄狗呢?我并没有乱说,我是有足够的证据的。”
这话一出,大堂上出现了几声惊讶。
“怎么会认定是一只狗?何大人你的证据在哪里。”那仵作站起来看着何远道。
时止候也说:“我们家这么森严,怎么会有狗。”
时清爽道:“有个小狗洞,可是这只狗也太大了。”
看着那只半人高的狗,时清爽有些奇怪。
“我在时老爷的床铺上发现了几撮黄毛,又在韩翠莲的头上也发现了,我本来以为是正常的,是因为大狗扑到屋子带的。
可是并没有咬韩翠莲,说明那只野兽能认识她,后来我又在床底下捡到很多的狗毛,可是我还是不敢确定,直到我发现韩翠莲那双没有污垢的手,才知道她是装疯卖傻的,可是她为什么要装疯卖傻,道理就是她要保护它。”
转头看了一眼陈知礼,何远又继续道:“说到野兽吃人,可是为什么是咬死呢?直到传来捕头被狗咬伤,而且这狗能将捕头给咬伤了的狗,一定是大狗。那么也有可能咬死时掌柜。
大家不要怀疑,正因为是韩家的狗,韩翠莲才护着它,是不是。”
韩翠莲点头:“是!”
时家人道:“那狗又是怎么知道的?”
韩老头也一脸不相信。
何远道:“请韩翠莲给我们说说事情的经过吧,说起来有些感人又气。”
第一九四章 具体情况
大家惊讶的看着韩翠莲,就连她爹韩老头疑惑的看着她。
韩翠莲肩膀松了松,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知县大人说的没错,是我家的那只黄狗做的。”
“什么?真的这只大黄狗?我明明……”韩老头嘴巴动了动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是只狗,我爹是被这只狗咬伤的?”时清爽喃喃自语道。
众人似乎都不相信,但所有的证据与事实摆在面前。
陈知礼忍不住站起来道:“可是为什么是这只狗咬了。”
听到陈知礼的话,何远点了点头说到:“因为这只狗是韩家的。”
韩翠莲两手捂着脸道:“我说,我都说。”
“你个小蹄子,你快说,不说要了你的皮。”时家老妇叫嚣道。
何远走上去拍了惊堂木道:“时家老妇,安静。”
时家老妇被这一声惊堂木给吓到了,呆呆的半天不说话,嘴巴打着哆嗦。
时清爽埋怨的瞪了何远一眼,过去扶老妇。
“民女家里贫穷,因爹爹借了时掌柜的高利贷,但由于所欠银子太多,难以还清。
那时家老爷便用此来威胁爹爹把我送到时家去。奴家自然是不肯的,那个女子不愿意嫁的一个如意郎君,而民女却要嫁给一个可以做奴家爷爷的时掌柜,自然是心里不甘,也极不情愿。”
听到这话,时止侯便站起来插嘴道:“因此你就纵使你家养的那只黄狗将我爹咬死?你这女人也太狠心了。”
何远不捺烦的使劲拍了惊堂木道:“时家公子,你家的狗能听懂你的话?你让它去杀谁,它是不是就去杀谁?你让它咬谁?它就去咬谁了?”
时止侯衣服被时清爽卡拉了两下后道:“回知县大人,小民只是一时情难自控,因此才会情急之下出了差错。”
何远瞪了一眼时止侯,这才转头看着韩翠莲道:“你继续说。”
“是。”韩翠莲继续讲。
“当日我是被时家来人捆绑了手脚上了轿子,而我家的阿黄从小便与我亲近,很小的时候便与我一起玩耍,自然对我很是不舍,便一直狂吠。”
韩老三趴在地上点头道:“小女说的不错,阿黄从小便于我家翠莲亲近,很多次都会跑到翠莲的屋子里不出来,老头我觉得这样总是不妥,便将它来了出去,谁知那只畜生还是会进到屋子里,时间久了没有办法,便由它去了。”
“后来呢?”刘麻子也按捺不住的问到。
“后来,就是那天时家来人带走了我家翠莲的时候,这只畜生便跳起来咬伤了其中一个家丁。老头怕在咬伤其他的人,便用绳子把它拴在树下,可从田里回来时,它已经不见了,我曾去时家找过翠莲,但是并没有发现那只畜生。”
韩老头说到这里,想要抽自己一巴掌,却被旁边的韩翠莲死死的拉住手。
等韩老头不在情绪激动之后,韩翠莲这才继续道:“那日爹爹来时,奴家并未看见阿黄,直到那天把半夜时,我听到窗外有声音,醒来后发现是靠着花园的窗子,当时吓得不敢动,可是后来听到声音之后,打开窗户,看到是阿黄,便将它带了进来。”
“韩翠莲。那你为何不将狗光明正大的养在屋外?”何远道。
“奴家出身贫贱,生死都不能由自己掌控,又如何敢将这么一大只狗说出来。下场无非是阿黄被打死了吃肉,可它跟随奴家多年,又怎能舍得。”
听到韩翠莲的话,何远也更加确定以及自己当时的推测是对的。
那仵作听到案子慢慢的水落石出之后,心里也是急躁了起来。
何远道:“韩翠莲,那你又把它藏在何处?又怎么使它能够躲过时家人的耳目。”
韩翠莲道:“我将它晚上藏在我的床底下,晚上会将自己的饭食喂给它。数日后,时家掌柜派人来说要迎娶我,所为的迎娶不过是穿着一身衣服而已,并未大操大办,后来,时家老爷晚上进屋,我便哭哭啼啼的求他放过,他不肯。”
突然的停止让大家都纷纷吵吵起来。
“肃静!韩翠莲继续说,莫要吞吞吐吐,若是你无罪,本官自然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还你清白。”
“多谢知县大人。”
“就在那时,阿黄突然从床底窜了出来,将时掌柜死死的扑倒在床上,咬住不松口,我吓得蹲在门口不敢吭声,事情过后才发现阿黄已经逃跑了,跳出了窗子。”
听到这里,何远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见到很多的黄绒狗毛了,还有床底下的那股难闻的狗骚味了。
韩翠莲爱狗,所以才装疯卖傻的想要装作自己不知道,以此来帮大黄逃过罪责。
事已至此,既然案犯是一只黄狗,那么韩翠莲也可以释放了。
这个结局也是何远自己希望看到的,这个韩翠莲也是个苦命的女子。
随即他坐在大堂道:“事已至此,人证物证俱在。杀害陆州时家掌柜的凶手便是韩老头家的这只大黄狗了,根据沅沧律法,杀人便要偿命,本官认为此事乃是一只不懂伦理道德的畜生,判斩头。”
随即清了清嗓子道:“而韩家父女于此并无干系,强卖强买人口本就犯罪,鉴于韩翠莲是被抢去时家的,便让她回到韩家,与时家毫无干系。”
“韩翠莲,以后不可再装疯卖傻,知道了吗,回去找个好人家就嫁了吧。”何远道。
“民女多谢知县大人。”韩翠莲感恩的磕头。
时家老妇大声道:“韩翠莲是我们时家人,她欠我们家的银子谁来还,让她做丫环偿还。”
时止侯也道:“是,我娘说的对,让她还。”
何远道:“是吗,按道理她是您们老爷娶的夫人,按照沅沧的律法来说,她应该可以分到财产。”
听到何远的这句话后,时家老妇也不说话了,时止候也嘴闭的紧紧的。
时清爽道:“多谢大人,至于韩翠莲还是让她韩家吧,毕竟也与我们时家没有关系。”
何远对着韩老头道:“听到了没有,赶紧走吧。”
“把狗留下。”时止侯道。
“狗留给时家处置,退堂。”
……
陈知礼站在大堂道:“何大人果真是聪明,若不是判狗替命,是救不下韩翠莲的。”
何远道:“那姑娘还小,才十几岁呢,大好年华。何况时家掌柜作恶多端,是出了名的恶霸。”
院子外一直阴沉的天空,乌云渐渐的散开,天气晴朗了起来。
第一九五章 我的岳母
陈知礼与何远交流结束的时候,刘麻子跑过来大声道:“那个仵作他……他吐血了!”
“吐血,他吐哪门子血?”何远奇怪道。
“那个仵作是因为被何大人的断案方式给气的吐血了。”
何远听到这话差点没噎死,看着刘麻子道:“严重不?”
“不严重,已经走了,就是被大人您打击的不行。”刘麻子说完也摇着头走了。
陆知薇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睡着,何远走过去,看着她熟睡的侧脸,忍不住捏了下她的鼻子。
虽然已经是寒冬,但今天的还是挺热的。
太阳正对着当空,天气还是有些冷。
她单薄的娇躯蜷缩着,黛眉微微蹙起,何远估计是在梦中也梦到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何远摇了摇头,轻轻的用两手将她托了起来。脚步轻轻的抱回了家里。
透过窗户。陈烟儿便可以看到有个高大的身影,将陆知薇轻轻的抱回了家里。
陈烟儿不得不承认,经过了这些时日,她是对何远越来越喜欢。
“郎君你回来了,你吃过饭没有?”
陆知薇其实很早就察觉到了何远的出现,但她睡觉的时候不想醒来,此时看到他几日未归,脸也有些瘦小了,便心疼的将手伸了出来道:“郎君这几日一定是没有吃,看你都瘦了。”
何远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因为最近要破案的原因,他还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
“郎君稍等片刻,妾身这就去帮你烧些热水。”
何远已经明白,展颜一笑,忽然想到大皇子给自己的那两封秘信还在怀里。
便摸索了出来,递给了陆知薇后道:“娘子请帮我收好它。”
没多久,何远泡在大木桶里后才意识到,陆知薇给他提出的这个意见有多好。
“灵儿刚才将郎君的那几件衣服洗了,晚上怕是就能干透,明日去陆家庄能用上。
何远沐浴的时候,陆知薇帮他加着热水,在一旁轻声的说着。
“明日你我在家也是闲着,不妨你随我出去走走。”
何远听到陆知薇说的要出去走走后。有些奇怪,毕竟还要跑去陆家庄走走,那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了。
见何远久久的不回答,以为何远不愿意,便道:“难道郎君不愿意与妾身一起去。”
何远慌忙摇了摇头说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们为什么突然要去陆家庄,不说这些了,明日我是刘麻子坐堂,那我还是出去走在吧。”
陆知薇将何远那一层层的衣服帮他穿好,将头发的水气擦干。
两人晚上吃饭的时候,陆知薇不是帮他夹菜,就是问他辛苦不辛苦。
两人从院子里走出来,身影逐渐走远,与此同时,陈烟儿从隔壁的屋子中走出,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脸上都是毫不掩饰的难过。
…………
冬日的早晨,路两边都是厚厚的白霜,树上的叶子早就已经落的光秃秃的,肃杀的气氛在清晨的冬日,更加的浓郁起来。
“郎君似乎不喜欢陪着妾身出来走走。”
两人坐在去往陆家庄的马车上面,她们离开陆州城已经了有一段距离,一侧的小溪流水淙淙,陆知薇靠着何远肩膀道。
“没有啊……绝对没有。”
何远看着她,对着天信誓旦旦的说道:“断案没有跟你在一起好玩,远不如现在自在,还想着等以后有时间了,去外面走一走,看看这大好河山,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现在也只能是想想了……”
“你啊你,待在陆州不好么,郎君满脑子都是江湖吗,那还不如去跟爹爹在边关,听说那里的夕阳很好看。”
陆知薇看着他,微笑说道。
“边关多有意思,可比那朝堂有趣多了。”
何远其实还是对成为一代大将军抱有一点希望的,“穿着铠甲,胯下战马,而且就像那保家卫国的战士一样,多好。”
陆知薇只是笑笑:“郎君莫要被那些外表欺骗了,在边关的战马之上,哪里有什么威武,驰名天下之类的,都是爱国的忠义之士一起奋力杀敌,他们做的是随时会送掉自己命事情,临阵脱逃者更是数不胜数。”
“这样啊……”
泥鳅架着马车飞快的向陆家庄赶去,却并未进陆家庄,而是上了一处山道。
颠簸了不久后,两人一起下了马车,朝着一处平坦的地方走去。
陆知薇指了指远处白石做成的墓园说道:“白石那里便是我娘的坟墓了。”
何远停止说话,他这才注意到,在这一片荒草包围的地方,像这样的石碑还有几个。
有不少,隐隐约约的看到最近处的石碑上刻着字。
何远心里有些猜测,莫不是陆家庄的人的坟园。
既然到了丈母娘的坟地,他得好好的祭拜一下,顺便帮清理下坟头的荒草。
今天陆知薇专门带着祭拜的东西来看她娘的,何远跪下来将周围的荒草清理掉,两人将东西摆在坟前。
每一座坟都拜了以后,两人坐在马车上的时候,陆知薇慢慢的说起了那些墓碑的事情。
“当年我还小,跟着爹爹在边关住,当时战争刚结束。虽然击败敌兵,沅沧国胜利了,但那些人却没有活下来,这其中包括我和仙仙的娘亲。”
何远道:“你是说……你们两不是一个娘亲?”
“听爹说,在战场上找到我娘的时候,她已经被烧成了灰烬,只剩下她的兵器……”
这样一来,陆知薇时隔多年在提起时,已经没有什么波澜,只有淡淡的忧伤。
一路聊着些琐事,何远才明白自己看到的那些石碑,都是被自己的岳父带回来做的衣冠冢,也算是魂归故里了。
这没想到自己未曾见过面的那个丈母娘还是个巾帼英雄。
上马车时,陆知薇说野外的风大,陆知薇过来帮他整理衣衫,说道:“如果有一日郎君愿意去天南海北,那一定要带上妾身,到那时郎君成了天下的大将军,那我便是将军夫人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连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何远愕然,许久之后,刮了下她的鼻子道:“我怎么没想到?”
“原来是何远大将军的夫人,真是失敬,失敬……”
“客气,客气……”
两人一路嘻嘻哈哈,眉眼间全都是温暖的笑意。
马车在冬日的晨光中向陆州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