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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会说话的眼镜     带着当铺去古代txt下载     带着当铺去古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八零章 县衙扬名

    今日来到县衙的,除了陈知礼来带的几个有名学子外,还有陆州各地的文坛大家。

    何远将陈知礼递过来给自己的半卷《三字经》,翻到后面,开始写了起来。

    正要下笔,刘麻子走出来,站在何远面前道:“何大人请稍等一下。”

    “做什么?”何远拿起毛笔,机警的看着他,随时准备在刘麻子对自己下黑手时,在他脸上画个大娃娃。

    “何大人,本官虽然与你都是同僚,可是却从未见过何大人会写什么东西,如今怎么突然说这《三字经》是你的。”

    陈知礼听到后,便站起来看着刘麻子道:“是这样的,在何大人上任那一天,老夫也是特别怀疑过他的,甚至是不服气,这个何大人是知道的。”

    “那后来呢?”刘麻子听了半句就又得意了起来。

    这知府大人都说曾经怀疑过何远是抄的,那还有什么说法呢。

    “可是后来,这个何大人竟然将后面的背了出来。”

    陈知礼将自己剩下的半句话说完。

    刘麻子的笑容慢慢的凝固在了脸上,想起来他前几日收到的那封密信,说是要让他务必将这个何远给拉入泥潭中,不能让他有什么翻身的机会。

    想到这里,刘麻子大着胆子上前说到:“各位在座,大皇子,请听我一言。”

    “刘知县请讲!”

    “在座之人都知道何远没有做官之前是做生意的商人,那么请问最低贱的商人,他是如何写出来这么脍炙人口的东西,若是能够写出来为何不去走科举。”

    刘麻子几句话直接说的大家开始哑口无言起来,毕竟他说的也是在理的。

    何远站起来道:“既然这刘知县怀疑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就是承认了,像你这种习惯抄袭别人的人,就该永远不得入仕。”刘麻子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说的是唾沫星子横飞。

    何远将桌子上的茶一饮而尽后道:“可笑,到底是谁可笑,估计刘大人你连个皮毛都这写不出来。”

    “大胆,谁说我写不出来,本知县可是七岁就能作诗,八岁就能写的一手好文章的人。”

    刘麻子故作老成的道。

    “各位,刘知县说我抄的,那么我便是抄的。不如就请刘知县为大家当场赋诗一首。”

    “好,这个主意不错。”大皇子笑着道。

    底下那群人一见大皇子都这么给面子了,自己自然也要捧场。

    陈知府生怕刘麻子搞砸了自己好不容易说动的何远。

    恰巧此时何远只是让刘知县作诗一首,这么好的转移机会,他怎么可能不把握住。

    便也凑热闹道:“好,那就刘知县给咱作一首诗。”

    刘麻子看着大家都在这里气氛高涨,只得硬着头皮道:“杯上一桌茶,水中撒叶花,花香润水……出酒气……”

    看着卡壳的刘麻子,何远走过来道:“我们刘大人一定是太过于紧张了,你看他都不会说话了,连诗都做不出来了。”

    说完看着大家道:“反正时间还早,早些晚写都想一样,那咱就好好的理论下。”

    说到这里,陈知府倒是不愿意了,他道:“何大人,我们是相信你的,不用做诗,不信你问大家是不是。”

    “不是,我刘麻子就不信,你让他快快的做出一首诗来,让我看看肚子里有没有文章。”

    何远看了一眼刘知县,朝着各位大人点了点头。

    “那既然如此,何某就来做几首。陈大人可否为我代笔。”

    “当然可以,老夫求之不得。”陈知礼说完就在白纸边做了下来,提起笔看着何远。

    何远走了几步,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何远走到自己的桌前,喝了一口茶后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然后转身看着刘知县道:“你看这些怎么样。”

    刘麻子一脸惊讶他虽然文学上造诣不是很高,但是也能听出来这首诗是真的不错,但却不动声张的道:“既然何大人有如此好的才华,为何又不去考科举,莫不是不想为沅沧国效力。”

    何远听到这句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如果自己说不想考刘麻子定然会说自己不以沅沧为重,不以天下百姓为亲。

    若是不说,定然要给自己在次按上一个什么莫须有,什么欺名盗世之辈。

    正在这时,一直未说话的大皇子看着众人道:“各位大人,对于何大人这事。我一直都知道。”

    这下刘麻子也迷糊了,这个大皇子他知道什么,为什么他能不知道呢?

    一定是大皇子又要为他开开脱什么了。

    哪知陈知府站起来道:“何知县的父亲乃是我沅沧国大名鼎鼎的第一镇远大将军何乃昌。”

    人群里开始出现叽叽喳喳的的声音,这何远父亲竟然是鼎鼎有名的大将军。

    大皇子接着说到:“没错,大家还记得那个名震天下的陆国公陆北玄吗。”

    “下官依然记得陆国公方面的威风凛凛。”底下的几个官员都说到。

    “知道就好,刘知县你知道这件事吗。”

    大皇子看着刘麻子道。

    “下官……下官不知道。”

    刘麻子紧张的回答道。

    “不要紧,现在我就告诉你们何远的岳父是谁,他就是威风凛凛的陆国公,陆北玄。”

    “原来如此。”

    “原来是陆国公!”

    刘麻子听到这个心里也是默默嘀咕道:“为啥镇北候没告诉他。”

    “还有就是,他的堂叔也是有名的大臣,大家可以猜猜。”陈知府接着大皇子的话道。

    众人纷纷嘀咕起来,沅沧里那个大臣姓何?

    “有个震天侯姓何,好像那个国师也姓何……”

    何远听着这些倒是觉得没什么意思,毕竟他们家的那些亲戚都姓何,也都是朝中大臣。

    功高盖主的事情他在历史中看的够多了,这并不是好事。

    就像他们为什么会偏偏地找上自己来。

    想了想,便收拾了纸张,开始写《三字经》,毕竟自己写完了还是有小钱钱的。

    众官员学子都看着背景有些骇人的何远,发现他竟然能够做到不张扬,而且还……还如此的波澜不惊的坐着写书,简直就是个栋梁之才啊。

    可惜何远现在想的是,他写完赶紧回家吃饭……

第一八一章 二人谈话

    在座的看着下笔如有神的何远后,都在窃窃私语,除了佩服他的才华外,更多的则是对他这庞大复杂的身世,有些惊讶。

    若是这样的身份,他们早就在朝堂中呼风唤雨了,又何必会窝在这陆州城。

    “陈大人,我写好了,你要不要看一下。”何远将笔放在笔架子上看着。

    陈知礼将《三字经》拿起来看了看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递给大皇子道:“请大皇子过目。”

    刘麻子一脸不屑的看着陈知礼的样子,往地上呸了口道:“写个破字而已,有什么的,本官脸上有麻子,你有吗。”

    声音虽低,却还是被何远给听到了,转过头道:“刘大人,何某还是第一次听人以脸上的麻子为荣耀的。”

    何远说完便看着陈知府道:“小钱钱拿来。”

    “何大人,老夫身上并没有带那么多银子,明日我会亲自给你送去府上,你看如何。”

    陈大人道。

    “自然可以。”

    等各官员将《三字经》都认真有序的做好之后,大皇子这才打发各人离开。

    自己则走到何远面前看着他说到:“明日我便带着你写的东西要回京了。”

    何远背靠柱子,眯起两眼,漫无边际地盯着天空,心情有些复杂的。

    大皇子随便找了个理由,支开了陈知府和陈皮,然后问何远:“刘麻子那个奸贼,不如让我打发出去算了,留下来终究是个祸害,而且京中有人来信,说这个”

    何远微微一笑,说:“大皇子,那刘麻子这段日子是一直针对我,如果不好好地整治一番,难消我心头之气。”

    “那个刘麻子看不起我这个小芝麻官也就算了,倒也罢了,可你未来的储君,是他正经的主子,这狗货居然怠慢得不成体统。等过几天啊,我一定把他教训的得惨惨。”

    何远一想起刘麻子以前的狗仗人势模样,心里就来气。

    “何远,你就放心好了,我是一定饶不了他。”大皇子其实心里也一直憋着一团火。

    何远这个被大皇子直接破格提拔的的小县令,被别人看不起什么的,倒还情有可原,连刘麻子这种平级都敢欺负到自己头上了,他不给刘麻子点颜色看看,心里终究不太舒坦。

    “唉,不知道吕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大皇子虽然心里不想走,忍了又忍,克制自己,但还是被吕轻眉那个妖孽给影响了。

    何远故意不提吕轻眉的事,他就是想看看大皇子对吕轻眉的真实态度。

    按照何远的想法,等大皇子这件事办成后,将吕轻眉带进宫里肯定是最佳的局面。

    尽管何远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但是,他还是想试探一下大皇子,看看他倒底是个啥想法?

    大皇子拍了拍何远的脑袋,露出有些“憨憨”的傻笑,说:“若不是何远这么些日子以来大力照应,哪有我今日的成就?我就是以后再不济,也绝忘不了提携何兄,以此报答大恩。”

    何远听了,心里多少也是有些舒坦,他哈哈一笑,摆着手说:“说起来,我这个小官只不过把你领到了路上而已,如今我看大皇子的前程,以及未来的成就都是如日中天,我到时可都需要仰赖大皇子你了。”

    何远听出了大皇子的话里隐约溢出的真情,他不想让这个日后权势滔天的大皇子惦记上,于是赶紧岔开话题,问大皇子:“大皇子,这镇北候有何职权?他为何又来找我呢?”

    根据大皇子的详细解释,何远算是弄明白了。这个镇北候”的势力极其的庞大,甚至他的守兵和其他心腹驻所遍及整个沅沧国的各大城门及各坊。

    其中,镇北候驻守的地方精兵达到三十万人,重要的官职有大约五十人人;各地都有奸细,这也就相当于一个手握重兵,可以轻松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且朝中的很多大臣,居然成了家门镇北候府中的常客。

    大皇子以后要办啥事,都会变得越来越不方便。

    何远觉得这事情还是很严重的,故意开玩笑说:“大皇子,将来我要是位高权重,你可要对我手下留情。”

    大皇子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何兄,像我这种芝麻绿豆一样的,没有实权的皇子,以后不让你过来急救,我就已经很烧高香了。”

    何远心里象猫抓一样,急切地想知道,陈知府和陈公公,以及镇北候和刘麻子之间,他们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可是,大皇子始终是没给何远这个机会,一直是顾着左右而言其他,把何远急得直想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今日的何远,已非当初只能对有些事跳脚的何远。

    且不说他还指望大皇子这个大腿能够被他抱抱。

    单单刘麻子轻而易举的可以给他按个莫须有,就足以使何远被以罪论处。

    和之前的那些个小贪官,小打小闹可不一样。

    镇北候是可以随意的调遣兵马的,文官跟他相比,简直就是不值一提,如有天壤之别。

    谁手里拿着兵器,是手里捏紧枪杆子的镇北候,若是出兵包围皇宫,那他才是真正的大爷!

    两人站在哪里商谈了良久,还是没有找到法子。

    而且何远始终听的不得要领,又没办法强迫大皇子继续说,于是心里没了滋味,真的想,干脆随便找了个理由,拍拍屁股走人。

    不过他是不敢的,臣子怎么能在皇子面前先离开呢,自然是要让人家先离开。

    等大皇子将很多的一些形势告诉他之后,何远恭恭敬敬地朝着大皇子长揖到地,感慨地说:“大皇子啊,我是个粗人,不太会说话。从今往后,只要是您的吩咐,我绝不含糊。”

    大皇子赶紧伸出手臂扶起何远,其实他看得出来,何远确实非常有诚意,而且也会永远值得他去信赖。

    大皇子在找何远的时候,他在路上,已经想得很“清楚”,如果把何远向父皇做了推荐,他绝对有可能眨眼间就连升五级。

    在大皇子看来,何远确实是他的大福星,是个能人,不仅有对他母后有救命之恩,就连他来到陆州之后的事情,以及冒着被刘麻子针对的事情,都需要依靠何远精湛的医术。

    对于何远这个人,他自然是不希望他远离的,只要他把何远的这份《三字经》给交上去,就好了。

第一八二章 挺不错

    大皇子一直觉得,这本被何远写出来的东西可以作为沅沧国以后的基础读物。

    对于大皇子的一些解释,何远大致可以猜到一些现在沅沧国的内患情况,但是,他却不太好详地发表什么见解。

    在何远看来,镇北候那只万年老狐这么做的目的,恐怕一定很不单纯。

    转身找了个去茅房的借口后,何远拐到无人的角落,钻进了自己的当铺。

    虽然好久没有进当铺了,但是里面还是很整洁,很干净,甚至有些暖意,他真的想呆在里面不出去了。

    将大皇子送出门后,何远把曾经在清湖得到的那幅山水画递给了他。

    大皇子一直都是很喜欢这一类山水画的,自然是对这个画很喜欢了。便高兴的将这幅画收好,视若珍宝。

    送走大皇子后,何远便坐回到书桌旁,他琢磨着,这刘麻子日后的葫芦里,究竟会卖什么药咧?

    朝廷的事,何远虽然没有帮上忙,但是,他依然将留在陆州县衙里,好继续监督这个刘麻子与镇北候的来往。

    随即看了看,今日算起来该是刘麻子当值了,便摇晃着离开了陆州县衙。

    ……

    一到家,何远就直奔屋子,呼呼大睡起来,他这几日也是累的不行了。

    送走大皇子后,也算是可以放心的睡一觉了,不然他每天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正在沉思之际,陆知薇轻轻的推门进来轻声说:“郎君,热水准备好了。”

    沐浴之后,何远回到卧房,陆知薇伺候他躺到床上之后,便帮他拉下帘子,将厚厚的的铺盖,又加了几层。显然是怕何远冷着。

    何远想了想,觉得陆知薇白天已经很辛苦,晚上还要伺候自己的衣食住行,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吃不消。

    “娘子,你别太辛苦了,还是早点休息吧。”何远隔着帘子嘱咐陆知薇,也不知道陆知薇听到了没有。

    陆知薇有些迟疑地说:“郎君还是需要守着?妾身有些不太放心你呢……”

    何远笑道:“白天该干嘛还是干嘛,晚上你睡觉就行了。”

    陆知薇也许听懂了何远淡淡的关心,也许没听懂,不过,她没再言语,只是关上了门出去了。

    夜深时分,何远一觉醒来,却隐约听见陆知薇在帘子外面不停的咳嗽着。

    帘子外上不时传出的轻微“嘎吱”声,在寂静无声的卧室内,格外刺耳。

    “怎么,咳嗽的睡不着?”何远双手托在脑袋下边,有心想逗一逗坐在桌子边咳嗽的陆知薇。

    “啊,妾身的错,妾身的错,想必是妾身的咳嗽声惊扰了郎君的安寝。”陆知薇被何远探出帘子外的脑袋吓了一大跳,又慌乱之中不及多想,赶紧捂住嘴,忍住咳嗽。

    “怎么咳嗽了,哪里不舒服你要紧吗?”何远担心陆知薇的咳嗽会越来越严重,赶紧起身走到她身边。

    哪知这倒吓了陆知薇一跳,急忙起身去帮他找衣服披着,怕他被风吹感冒了。

    不过陆知薇还真没想到,自己只是咳嗽了下,就给何远吓穿个中衣跑下来了。

    两番对阵下来,陆知薇终于顺从的吹灯歇息。

    等人睡熟后,何远才将自己当铺里的咳嗽药给拿了出来,偷偷的放在桌子上。

    这才缓缓的放心睡去。

    第二天起来时,何远发现桌子上放的药已经不见了。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陆知薇看到药后给吃了。

    反正他每次都是把胶囊或者药片一类的碾成粉末放在小纸片里。

    陆知薇自然就知道。

    过了不久,何远就听到门外的敲门声。

    “谁啊,有事?”

    “公子,是大皇子让陈知府给你送来了一些肉,让你好好的品尝,不用去县衙,陈知府帮你值守。”

    何远出去后才发现原来是肉,但不是普通的肉,叫兔肉。

    可是兔肉还是叫肉?

    唯一的区别就是大皇子给他赐的肉。

    说句丢脸的话,何远的爹虽然是大将军,他自己也是个做生意的老板,可是,对于何远来说,他却极少有机会吃上兔肉。

    在何远的印象里,他对于这个时代的兔肉的记忆,真的是非常模糊的。

    也正因为如此,何远对这个颇有些好奇。

    这个时代的兔肉,究竟是怎么个做法?

    等他到厨房时,一个师傅正在篝火上忙碌着给何远他们做烤肉吃呢。

    何远经过第一轮仔细的观察之后,他发现烤兔肉其实就是将切得很薄的兔肉,架在铁架子上烤。

    陆知薇与灵儿他们们围着篝火坐成一团。

    给何远准备的地方,摆了一张小案几,几上是一副碗筷,还有一些早餐吃的东西。

    何远没有见过这个做烤肉的师傅,想必是大皇子从别处找来专门烤肉的。

    过了半个时辰后,小师傅将手上烤熟的轻轻地摆到何远面前的桌子上。

    何远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烤得流油珠子的兔肉,沾了一些佐料,扔进嘴里。

    经过仔细的品尝之后,何远发觉,这师傅的手艺虽然不错,但是他做的肉没味道。

    由于他在烧烤的时候,并没有将盐什么的一起拌进去,所以味道始终差了好几口气。

    而且,对于何远这个典型的吃货来说,跟21世纪的烤肉,兔子头一类的,差的太远了。

    何远起身,给自己配了一小碟子的料,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见何远吃得香甜,陆仙仙忍不住凑过去看着他说:“姐夫,你做的这叫啥名?”视线在何远的碟子里和肉上,来回的打转。

    何远今天吃的高兴,便笑着对她说:“这叫自己配的调料水,很入肉味,你如果不怕的话,倒可以尝一尝。”

    陆仙仙夹起一块烤好的兔肉,沾了些汁子一口送进了嘴里,只是还没嚼上两口,就直接吞了下去,大叫着好吃。

    何远看着陈烟儿与陆知薇也在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碗里的佐料,便笑着道:“你们如果也想这么吃的话,就请随便蘸。”

    听到这话,她们几个都跑过来开始蘸着调料吃。

    不过看着她们都在哪里蘸着自己碗里的调料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们吃自己蘸过的料,那不就是等于……

    何远意识到之后,又给自己默默地调了一碗,心里也感叹的到。

    大皇子是临走也不忘了他自己啊,这一点何远倒是很欣慰。

    几个小时后,两只大兔子就被他们给消灭了,当然也给那个师傅了只兔腿。

    何远饱饱的打了个嗝后,这才去收拾收拾,打算去县衙。

    就在这时,陆知薇用油纸抱着两块东西拿了过来:“这两块兔腿还是拿去给陈大人,他帮你值守的情义不能忘,这个给刘大人。”

    何远道:“此生有你,夫复何求。”

    说完这才离开。

第一八三章 陈大人的唠叨

    嘴里兔肉的香味还残留在何远的嘴里。能吃到这个当然是要去谢谢知府大人陈知礼了。

    他抹了抹嘴巴上的油,穿过陆州街道,向陆州县衙走去。

    此时,陈知府正站在陆州的县衙中看着昨晚差人连夜加印出来的那些书,摸着胡子正在思索。

    “这名字怎么看起来不好看,我看应该把三字经这三个字往中间挪一点,你觉得呢。”

    陈知礼转头看着身边的刘麻子。

    “这,等那个何远……何大人来了再说吧。”刘麻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早知道这个何远的背景关系这么复杂,他是死也不敢去为难他做对头的。

    不过刚才差点又说漏了嘴,差点又直接喊了何远的名字,这样一来自己就是有十条小命也经不住被他折腾。

    陈知礼看刘麻子半天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就闭上了嘴,正纳闷的时候,见何远走了进来。

    便迎了上去拱了拱手。

    两人寒暄客气了会儿,知府大人便带着何远在自己准备的蓝图前面周围转了两圈,给何远指出了建造新书店的区域。

    听到知府大人的描述之后,何远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是专门建一座国家用的基础教科书的书店,包括排版,选纸张什么的,然后再将那种类似于《三字经》这些书,拿来印刷后放在书店售卖。

    就像垄断了国家专用,这个想法告诉何远后,他觉得这是个赚钱的商机。

    算算这沅沧国每年需要受启蒙的人有多少,需要准备科举考试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如此一来,这便是一个极大的好处。

    陈知礼忍不住问道:“如果这样的话,你可以在写几本类似于那种的吗?”

    何远知道他说的是类似于《三字经》的,嘴角抽了抽。

    如果真的是让他去做的,那他一定会被累个半死不说,反而拿的小钱钱也少了。

    绝对累的像一只哈士奇。

    “嗯,只要不让我在写什么书一类的,就都可以,”

    何远对着旁边低头看图的陈知礼说到。

    旁边的刘麻子突然从那边跑了过来,像一只圆滚又笨重的猪一样朝着两人跑了过来。

    何远大眼顿时瞪大看着面前的刘麻子道,“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何大人,我想说您喝杯茶,您辛苦了。”刘麻子从身后拿过来一个茶壶道。

    何远心里有些感慨,这个刘麻子这态度与昨天相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搞得他反而觉得怪怪的,有些不自在了。

    “何大人,就是些简单的政见不合罢了,比起这些,以后要和您一起为这天下学子写几本书相比,真的是小小的鸡毛。”

    刘麻子边说边拿着茶壶对着桌子上的水杯倒水。

    “刘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陈知礼清清嗓子,整理下此前准备好的解图思路,他还是决定要先好好的做计划排版。

    这个刘麻子简直就是……这个事情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刘大人啊,这事人少了不行,人多了也不行;这个事情它愿意效力的学子太多了,与他们相比,咱们这些上了年纪的都算落后的了。”

    “刘大人你要记住,如果陆州的秩序安全出了问题,被京中的这些位高权重关注到,那有五成概率会留下好印象,五成概率会留下坏印象。”

    “留下好印象不一定会得到什么好处,留下坏印象必然会留下一些官途上的问题。

    所以,我们最好就是不被他们注意到,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一些事情,然后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就够了。”

    “是,下官记住了,下官记住了!”刘麻子点头称是。

    “还有,但咱也不能只做自己的事情,因为做的太少了,对你我以后的事情也有不好。显得我们在偷懒了。”

    这官场上,虽然是表面一片祥和,但暗地里也是有竞争的,还有很多人在意一些无聊的地位,如果你官职太低,又会面临被撤职的风险。所以这是我的经验,今日告诉你,希望你能记住。”

    陈知礼在一旁对着刘麻子语重心长的说个不停。

    何远继续看着两人在哪里叽叽喳喳的,他有些怀疑那个动不动就笑嘻嘻的刘麻子是不是转了性。

    还是他掉进了大海,脑子里进水了,总之作风大变。

    何远第一次感觉到,权利和背景还真是不错,轻轻松松的就可以帮他将刘麻子这个阴险又难缠的家伙给转了性。

    难怪很多人都沉迷于权利这种东西了。

    这倒也是实话,自从他穿越过来之后,最为满意的就是这具身体和身后庞大复杂的关系。

    无论怎么看都是人生大赢家的那一种,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欠打的活到现在。

    等到陈知礼唠叨结束后,何远才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开始查看昨晚连夜印制出来的书。

    拿着小书本,一个难题摆在他的面前,那个是推广。

    “何大人,你要不要茶,我帮你泡一壶。这次不泡茶叶沫子。”刘麻子笑嘻嘻的凑过来。

    “刘大人,我今天这不停的起鸡皮疙瘩。”何远拿着书挡住他那张大麻子脸。

    “何大人,你觉得我今天提的这个意见如何,除过大皇子带回京城的那几本之后,其他的都在这里等您发落。”

    “发落,陈大人这个词用的有些怪异!那就把它们明天发落完,也等于完成了我们任务,不过这字有些……”

    何远下半句没有说出口,那些字看起来真的有些随处乱爬的蚯蚓的感觉。

    不过他没说出来,因为他可不傻,不可能把自己字难看这个事情给说出来。

    “何大人,你是说《三字经》中的这个字吗?”刘知县接话道。

    “我没有,这个是独成一家的蚯蚓体,你不知道,这个字有龙腾虎跃之势。我只是怕写的字体太创新了,有些人不认识。”

    陈知礼想了想道:“既然它是独立成一体,那我们不如把它推广给沅沧,也算是独成一家。”

    何远感觉到自己脸上热辣辣的如火烧一般,自己写的如狗爬一样的字,硬是被自己说成什么龙腾虎跃的大家体,想必也就只有他是这么的无耻了。

    正在这时,刘麻子又讨好的凑上来道:“明天我让底下的人去办个售书会,然后好好的推广下何大人的这个《三字经的》。”

    还没等何远说话,两人便愉快的决定了。

    看着献殷勤的刘麻子,何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总是与自己搞对头的人竟然变得这么听话,一时间还是得慢慢适应。

第一八四章 刘麻子演戏

    次日早上,天还蒙蒙亮,何远就被县衙的官差请去了,说是要准备售书的东西——售书会。

    何远揉着惺忪的睡眼,手脚麻利的洗漱,收拾。

    县衙,刘县令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你这个不成器的!”

    怒吼了一声,怒气冲冲的看了看门外,低声问了一句下手下的人道:“你们去请何大人了吗?”

    为了不步上死去的那个前陆州知县的步子,他准备收拾教训下自己的那个儿子。

    现在知道了何大人背后这错综复杂的背景关系,也是时候该让家中的那个崽子长长记性了。

    “来人,取鞭子来!”刘县令冷声说了一句,便立刻有一名衙役小跑着离开了。

    刘麻子自己知道他的儿子刘理抢了谁的老婆,而且他对于这些怎么去赔罪之类的,那可都是轻车熟路。

    他至少没少干这事,每次都是帮自己那个儿子擦屁股。

    刘麻子最喜欢在大清早的时候当着他得罪过的人的面教训他家儿子。

    衙役临走的时候看到刘麻子的脸色,以及准备的家法,他在心里面觉得有些可怕。

    这一次,他知道县令大人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片刻之后,县衙大堂里便传来了一声惨叫。

    凄惨也越来越大了。

    “爹,我知道错了!”

    “爹,我再也不敢了……”

    “别,别大了……疼……”

    刘理趴在一张长凳之上,整个人被绑的跟个麻花一样的。

    刘县令手里拿着一根竹条,左一下右一下,狠狠的抽在他的屁股上……

    …………

    “等着,爹得多打你几下,等何大人来了,他看到你挨打,肯定会出出手阻挡的,忍着点。”

    “好,爹,你使劲!”

    “爹,使劲!哎呀!”

    刘麻子知道,往死里自己的儿子刘理得罪了人,人家找上门来的时候,他就会当着面打。

    因为只有当着面打时,那些人都会不好意思的劝阻他,说什么不计较了,冰释前嫌之类的话。

    本来要为刘理报仇的,哪知道这个何远的背景竟然是如此的,如此的庞大复杂。

    所以他打算换个方法,也就是故意打,让何远来阻止,这样一来也就算过去了。

    哪知道他一边打,一边往县衙门口看着。

    何远还未跨进门槛,两个守门的衙役就大声道:“见过何大人,何大人今儿来的早。”

    何远看了他们一眼,直接走了进去。两个狗仗人势的家伙。

    “呀,爹,好疼呀!”

    何远听到这惨叫声,顿了一下步子,站的远远的看着道:“刘大人,你今天这是做什么,干嘛打孩子。”

    “上次这逆子冒犯了你,我教训教训他。”刘麻子讨好的道。

    何远看了一眼,心里骂道:“晚不打儿子,早不打儿子,偏偏在他们知道自己老爹是谁后打,而且他还故意掐算自己进县衙的时候开始打他,这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便抱着胳膊站在刘麻子身后问到:“刘大人,你这大清早的是在干什么?”

    “何大人来了,我这在教训这个逆子,上次惹大人你生气了,我教训他几百棍。”

    刘麻子想,我这么一说,你肯定会说让我住手的。

    何远看出了他的想法,便抱着手道:“现在打了几百了,我帮你数着吧,万一你数错了怎么办。”

    刘麻子一听,只好把棍子又举起来继续打。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大堂中,何远抱着胳膊,帮刘麻子数着。

    看差不多了,何远便摆摆手说到:“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刘大人你我又很熟悉,就不要再打他,何况天这么冷,冻着了那就不划算了。”

    听到何远这话,刘麻子立即将他手上的棍子给停了下来,拍了拍他儿子刘理道:“行了,你赶紧起来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还未等刘麻子话说完,人早就已经跑的不见影子了。

    何远脑子里出现了一串疑问号。

    这家伙是挨过打的,跑的怎么比猴还快。

    不过何远早就不在计较了,毕竟他也懒得去问了。

    何远便看着站在一旁的刘麻子道:“你说的地方在哪里?陈知府去吗?”

    “售书会我们在清湖旁边的楼上,知府大人已经去通知那些家里有孩子要启蒙的人了,估计今天会挺忙。”

    刘麻子说完将自己手里的那根红木棍子拿了过来,递给站着的衙役道:“接着,把它收好,下次那个逆子在不听说,继续打。”

    何远心里只能呵呵一声,这个刘麻子还想当护崽子的老狐狸,可惜他还嫩了点。

    不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反正他们两人天天要见,倒也没有什么。

    便开口询问了一些关于售书会的一些东西。

    刘麻子大概的意思就是去借助他自己之前在大堂里背诗的这个身份,然后去给大家以身说教,然后在赚一些小钱钱。

    等到太阳出来,刘麻子已经让人把轿子准备好了。

    两人坐着轿子晃晃悠悠的向清湖走去。

    陆州县衙离清湖旁边的大酒楼来说,还是需要一段的时间。

    过去也需要半个时辰,何远便坐在轿子里,迷糊的晃着。

    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来说,真的是很惊险的事情。

    陆州的大街道之上,几名唾沫横飞的商贩讨论着今天清湖畔酒楼的售书会。

    而且言语间对这个第一次举办的什么售书会的何大人真是推崇备至,最后还无比可惜的说道:“要是这个何大人能去参加科举,我想他一定是状元,而且当之无愧。”

    “谁说不是呢,老夫也觉得是,听说他写的那本书已经被成为科举启蒙书了,年纪轻轻的可真是了不得啊。”

    与此同时,飞仙阁里,陆仙仙把她在街上听到的消息,正舔油加醋的说给陆知薇陈烟儿她们听。

    她们都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陆知薇只是昨晚听何远说今天要有什么售书会,以为是其他的人办的,没想到就是自家的郎君写的。

    说什么她也是引以为傲的,便看着陆仙仙道:“今天我们忙完了以后也去那个售书会的地方看看。”

    陆仙仙与陈烟儿听了,也都连忙点头。

    此时的何远都快要坐在轿子里被摇的睡着了。

    不过他还是听到了外面衙役的议论,不过越议论,压力真的到时也是越大。

    今天售书,难道他那蚯蚓爬一般的字该怎么样,他还是有些比较尴尬的。

    想了会儿,觉得自己肯定是太多虑了,便晃了晃脑袋,继续打起瞌睡来。

第一八五章 售书?售书!

    晃悠的轿子,摇的何远已经睡着了。

    虽然是深冬,但是有太阳的中午,天气还是不冷的。

    吕家布坊,一抹单薄的娇躯蜷缩在椅子里面,秀眉微微蹙起,怕是在睡梦中也感受到了些许凉意。

    张老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从里面的屋子里拿来了一件外袍,盖在了她的身上。

    吕轻眉蹙起的眉毛才逐渐的舒展开来。

    小廝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河对面的大街上,有一行官差抬着两顶轿子,从城中慢慢悠悠的向清湖走去。

    一路上,陆州街道围观的百姓不在少数。

    对于陆州爱热闹的百姓来说,昨日比较热闹的是沅沧国的大皇子乘轿子离开的时候。

    今日是举办售书会的热闹,也是为各个蒙学的的孩子开启新的时代,对于沅沧百姓来说,这就是他们最关心的事。

    即使陆沅关那里已经烽火四起的开始抵御敌兵。

    但百里外的沅沧城还处在人热闹之中。

    吕轻眉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后,便没有睡着,而是回房再换一件袍子,走到了拱门处,视线望了过去。

    她知道今日这么热闹,都是因为何远。

    对于何远,她自己也是明白,两人之间只是模模糊糊,而且何远也并未明确示意她,也未对她表示什么。

    与其这样没有借口相见,吕轻眉觉得她还不如和陈烟儿一样,被那恶霸欺负。

    至少人家有名分待在那里。

    但若真的让她去坐,可能她不会愿意的,毕竟她还有吕氏商会需要打理。

    更多的则是她的性格,虽然看起来柔情似水,可实际上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

    但为了几千工人的生存,为了以后走上皇商这条路,她还是会选择将爱慕埋藏在心里。

    此时轿子里的何远,并不知道河对面的吕氏布坊门口,有一个人默默地盯着他。

    只是听见外面的衙役说话声,和两边百姓的吵闹声。

    不久之后,两顶轿子在陆州清湖边的一处红木大楼前缓缓的落了轿子。

    “你们这厮,落轿子也不轻点,颠坏了何大人,要了你们的皮。”

    刘麻子说着便将脚踹在了一个衙役腿上,随后轻轻叩了叩轿子门道:“何大人,何大人?我们到了售书会了。”

    何远被刘麻子叩轿子门的声音惊到,打着哈欠道:“刘大人,我们到了?”

    刘麻子连忙道:“到了,到了呢,陈大人估计已经在楼上等了很久了。”

    对于刘麻子如此的态度转折,何远也并未去计较太多,这本就是官场该有的样子。

    所以何远也不去计较他变化如此大,没靠山时,抱个大树,有了森林,自然会抛了大树。

    这本就是无可厚非,只能说是一种选择。

    沿着雕花红木楼梯拐了两道弯之后,何远看到了“售书会”。

    几张木质桌子已经被整整齐齐的码在了两边,中间的桌子上放着十几捆的纸书。

    陈知礼看到何远来了,便快步上前道:“何贤弟,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知府大人,我没想到您竟然来的这么早,看来小弟倒是偷懒了。”

    何远笑着道。

    陈知礼看到身后的刘麻子,便道:“这边交给刘大人你处理安排,一定要安排的妥当才好。”

    刘麻子连忙称是,点头哈腰的回答:“知府大人请放心,下官定当不辱使命。”

    何远正奇怪,想要开口问陈大人时,便看到他朝着自己使了个眼神,顿时明白了意思。

    并没多问,跟着一起向另一间屋子走去。

    一进门陈知礼就关上了门,看着何远道:“陈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陈知礼朝着四周看了看,将门窗都关上,这才放心的看着何远。

    “你一定很奇怪大皇子这次来明面上看起来似乎是为了什么《三字经》,其实这个书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听到陈知礼这么说,何远有些疑惑。

    虽然他早就觉得这个大皇子来无影去无踪的,但是这不是他该好奇的,便止口不问。

    现在陈知礼又突然告诉他,难免有一些意外。

    “知府大人请说,何某定洗耳恭听。”

    何远恭敬道。

    “这次,主要是收到了国师从陆沅关。传给大皇子的秘信,说你被镇北候的人盯上了,有麻烦。大皇子便过来,秘密出掉了镇北候的线人,提携了你的官。”

    “原来如此……”

    说完便从袖口里抽出了两封信递给何远:“这两封信是大皇子临走时让我交给你的,请你务必在必要时拆开看。”

    接过两封信,何远心里有些疑惑道:“怎么那天不交给我,由你交给我?”

    “我只管送信,其他的都是上面的事,何大人,大皇子交给我的任务便完成了,”

    陈大人说完拱了拱手,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办售书会的那一层,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那天与何远在县衙见过的。

    “何大人好!”

    “何大人好!”

    “见过何大人!”

    “何大人……”

    众人见何远走了进来,都热情的上来问候,其中有几个是第一次接待大皇子时,没有给何远好脸色的人。

    不过何远也懒得计较,便径直走上前去。

    “何大人,请上座。”

    其中一个官员指了指那几捆书后面的那把椅子。

    “坐那里?没搞错?”

    何远看着自己坐下去估计连头都看不到了,不过他们安排到这里了,那也没办法。

    “不知何大人打算如何将书售卖。”其中一个有些生疏的面孔道。

    “售卖?”

    是说了售书,如果售不出去,那就得自己掏腰包了。

    如果自己贸然说了这书卖不出去的话,只怕会引起这些官员的不满。

    虽然书是好事,但是价格有些偏高,这样子一来,反而起不到最初的作用。

    想到这里,何远站起来,搓了搓手道:“陈大人,我对这个售书的基本概念还不太清楚,这稀里糊涂的就来了,我想您可以讲一下。”

    “何大人,大皇子的意思是让大家把书发送给这些百姓,但是我与其他的几位大人商量后觉得,印书的费用还需要有个来源,便打算采取薄利多销的方式。”

    陈知府看了身后那些大小官员后,有些为难的道。

    听到这话,何远明白了,有些官员无非是想捞点油水出来,这样也不白费他们跑一趟了。

    看来他需要想想办法,一个既能不得罪人,又能给这些官员一些暗示什么的,还得将书推广好办法了。

第一八六章 转机,解决

    这个方法必须得让每个人都不涉及利益,还能让人轻易地下台。

    自己也不能被他们给卷进去才行,看了一眼两边的官员。

    他们各自聚成一堆,交头接耳的在哪里窃窃私语,似乎售书的事与他们无关。

    只需要把何远按在哪里就行。

    四出望了望,何远看见陈知府也是低头思索着,倒是看见那个刘麻子站在不远处。

    不过他此时也顾不得思考他在一边做什么。

    当务之急便是他想个法子什么的,让自己也不要陷进去。

    思索了下,想到了一个主意。

    “各位大人,各位大人,大家都听我说几句。”何远站起来看着那些官员道。

    “今天大皇子托陈大人将信给我,我刚才看了下,信中说对于推广《三字经》这件事,希望我们大家一定要注意,如果这次推广的特别成功,那么便是为沅沧未来的培养栋梁做贡献。

    想想,如果日后各位的学子满天下,大家也会被看的起,你们可也脸上有光,各位觉得呢?”

    “何大人说的是,我赞成何大人的说法。”刘麻子急忙跑过来响应着道。

    可是空气中安静的能听见人的心跳,没有一个人发话。

    何远看了看,他知道自己这个说法没用,看来只能恩威并施了。

    “各位,大皇子在信中交待说若是有哪位不配合的,便可以上书弹劾。

    不过何某想了想,大家也都是不容易,各位也都是尽心尽力的为沅沧国办事,我何某明事理,自然不会如此去做。你们说呢。”

    何远的意思清楚,谁不尽心尽力的,他可以上书弹劾,但是他能体谅各位官员的辛苦。

    “何大人说的是,我陈知礼自然不会有负皇命。”

    陈知礼带头道,其他的官员也纷纷附和。

    “何大人说的是……”

    “何大人明事理,是个好官。”

    “何大人……”

    等众人声音下去,何远又清清嗓子道:“既然我体谅大家,你们也能理解我,那么我们该如何做,大家都不为难,还能将事办好,有了功劳,我定如实禀告大皇子,该升官升官,该奖励奖励,办砸了事情的,拖后腿的,定然严惩不贷。

    不过,你们如果犯了错,我自当如青天一般,不会包庇你们。”

    何远这番话,唬的大家一愣一愣的的。

    陈知礼给了信不假,可何远并没有拆开看,但是他还是得这样扯谎。

    那些官员又都是那天在县衙的人,自然知道何远的家庭背景,以及大皇子对何远的态度,所以下达这个任务,他们并没有人怀疑。

    何远知道这书不能收取这些百姓的钱,但又如何能将印刷的费用什么的收回来。

    思来想去,找到了看似妥帖的方法,就是他们在场的官员没人最少买一本。

    这样的话,印刷费也够了。

    剩下的便可以发给这些百姓作为普及了。

    可是谁来来这个头?

    陈知府?刘麻子?还是他!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看着谁先开头。

    谁先开头,以后在陆州这一亩三分地里,难免少不了被人口舌相轻了。

    时间在一分分的过去,何远手里的茶都不知道倒了多少杯了,在喝下去,肚子里都可以养鱼了。

    “这个……这个。各位这么不吭声我不是回事,是丁是卯也该有个定论。”

    陈知礼将手中的茶杯在桌子上震了下,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们这做法不合适吧,我觉得何大人说的挺在理,你们是愿意怎样,也说个话。”

    陈知礼话音刚落,刘麻子便摸出来一百文道:“我家有个不成器的逆子,想让他好好读读圣贤书,受受教化,第一本就我先拿了。”

    说完将钱放在桌子上道:“钱在这里,刘某拿了。”

    笑眯眯的看着何远与陈知礼,似乎在炫耀他自己,求表扬。

    想到这里,何远正准备从怀里摸出铜钱时,门外传来了声音。

    “吕会长,今儿进不得,进不得啊。里面今日有陆州的大人在里面商量事情。”

    “店家,我只是进去买书,我是受大皇子的命令来的,不信你可以进去通传何大人。”

    屋外传来吕轻眉带着妩媚又柔气的声音。

    何远示意刘麻子:“吕会长是大皇子的朋友,请她进来。”

    何远之所以说吕轻眉是大皇子的朋友,那意思就是她是大皇子的人,你们谁敢拦着。

    如果他说是吕会长他自己的朋友时,嘛情况了就不一样了,只会让人家觉得是他自己在用自己的权利拉拢自己人。

    因此何远很聪明的将他替换成了大皇子。

    果然,吕轻眉一进门,各路官员便有礼道:“吕会长好。”

    “吕会长!”

    说完眼睛都盯着一身红色的棉旗袍,滴溜溜的根本停不下来。

    眼睛都快长在吕轻眉的身上了。

    陈知礼咳嗽了两声后,众人的眼神才又安安分分起来。

    吕轻眉似乎毫不知晓,浑然不知一般,对着何远道:“小女子听说何大人这书一百文一份,受大皇子嘱托,前来买几本为国出一份微薄之力。”

    何远看着这个妖精一眼,转头对着其他人道:“既然大皇子都嘱托了,那我何某人也买一份,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落在女子的后面。”

    何远也把自己的钱掏了出来。

    其实他也可以支付了那些印刷费。

    但是他付了,其他的人并不会感激他,反而会觉得理所当然。

    那么他就被当成人人可以宰割的烂好人了。

    所以他并没有掏多余的那些书钱,而是让他们每个人都有份。

    果然众官员一看大皇子的朋友都叮嘱来了,可见废了不少的功夫来推广。

    而且吕轻眉这一来,更让何远之前撒的大皇子托他的那个谎,变得可信起来。

    众人纷纷掏钱买了几本,不一会儿的功夫,两大摞就被他们消灭光了。

    接下来就是让那些普通百姓,有需要科举的人来领书。

    这些事情极其简单,便交给了那些衙役。

    何远知道刚才这是连逼带恐吓才出来的效果,便属于威了。

    他也低见好就收,也算完成了这个任务。

    便对着众人道:“各位大人,我看这也到了吃饭时间了,我听说这家酒楼的炙肉不错,而且很是难得的东西,今天我来请客,大家喝美酒,吃美食。”

    本来心情不爽的那些官员听到这个消息,又说是炙肉,便都来了兴趣。

    何远见气氛又活跃起来,便对着刘麻子道:“刘大人,让酒楼准备炙肉。”

    刘麻子蒙了。他都不知道什么是炙肉,但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没吃过。

    便硬着头皮去了。

第一八七章 宴席

    店老板听说炙肉,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便一脸为难的像刘麻子诉说着。

    刘麻子在何远面前,虽然低声低气的,可是对着这个店老板,却是不怕的。

    便道:“哪怕是龙肉,你也得给我找出来,不然拆了你的店。”

    就在这时何远走了进来,看着刘麻子道:“听说这青禾酒可是难得的降火好东西,让店家还不上一壶过来。”

    说完走到店家跟前道,让你店里厨艺好的厨师过来,带一只剥皮洗干净的生羊过来,烤肉你总知道吧。”

    “知道,知道,小的知道。”店里连忙点头,跑到后厨去准备了。

    再回去时吕轻眉已经离开了,桌子已经摆好了,众人都坐在那里,互相交谈着。

    陈知礼看到何远过来道:“我听刘大人说,你说要吃什么炙肉,你确定了。”

    这一询问,很多的官员都看着何远怎么回答。

    “我估计就是普通的肉而已,何大人只是给它起了个大名头而已,我看也不过如此。”

    旁边一个官员一脸不屑的说到。

    “哈哈,看来张大人说的对,何大人不过就是戏弄我们而已。”

    听到众人不屑的话,何远也只是摇了摇头,道:“各位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这东西马上就会上来了,保证大家耳目一新。”

    何远对着众人道。

    “何大人,在座的各位大人可都是吃过不少的东西,见过不少的山珍海味,又怎么会没见过其他的东西呢。”

    听到这话,何远也不理,只是站起来扫视了一眼,这些个人巴不得他又是吹嘘。

    至少他们捞的油水没有了,这事自然是怨他了。

    过了不久,店家便让人将一架生羊抬了上来,同时带来的还有何远吩咐的铁架子。

    厨师一切准备好后,便将料汁什么的放了上去。

    一一摆在众人的面前。

    看着厨师一片片的将肉割了下来,空气中顿时出现了滋滋的烤肉的声音。

    众人都是极为疑惑,何大人这是做的哪一出。

    刘麻子也看着那头血淋淋的生羊,有些奇怪。

    但都没有人说话。

    过了片刻之后,其中一个官员将嘴里的肉一口吐了出来道:“何大人,你这肉也太难吃了吧,这是糊弄我们呢。”

    何远摇了摇头,让切肉的厨师烤熟给他。

    那小廝为难的道:“小的也不相瞒,各位官爷,这位师傅真是我这里最好的厨师了,不信您可以去打听下,如果做不出来你要吃的那种肉,我觉得有些不可能。”

    “噢,怎么不可能。”陈知礼转过头看着道:“这肉虽然不一样,但这做法它总是一样的,怎么能说不可能。”

    何远知道,自己吃的那个肉就是大皇子让陈知府给送来的。

    而且何远那天烤的两个兔腿也让人给刘麻子和陈知礼送了。

    这两人自然知道。

    众官员却因为之前那个官员的带头,众人各自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这下闹得反而不能收场了。

    何远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大人不要急,何某愿意今日为各位将这东西做出来,请大家一饱口福。”

    话音刚落,那些个文官又开始议论起来。

    “君子远庖厨,何大人还要亲自去,有伤大雅,有伤大雅啊。”

    说话的是一个白胡子老者,想必也是腐朽人。

    何远也不管他,让刘麻子照顾其他人的吃喝。

    趴到做菜的那人跟前说:“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这只羊应该这么烤肉……”

    何远把厨师叫到身旁,小声嘱咐了两遍,直到那个烤肉的师傅领会了他的意图,这才放下心来。

    等到小廝和那个烤肉的师傅离开后,何远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暗暗一叹。

    虽然众人都认为,君子必须远庖厨,但他何远就有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捋起袖子,开始搞个羊肉大烧烤。

    “何大人,这恐怕不妥。”陈知礼听到其他人的议论,开口道。

    “何大人,需不需要帮你一起做。”刘麻子道。

    “好啊,一起吧,刘大人。”何远正愁着没人帮他,听了这话后更加开心,便愉快的答应了。

    为了以后的悠闲幸福生活,何远忍住不听那些官员的言论,即使忍出内伤,也还得忍住。

    在何远的指挥下,刘麻子找来了一个桶形碳炉,把那口铁锅架了上去,将有的调料也都用了进去。

    将两块固体的羊油,切得很薄,然后,找来一口烧水的大锅,架到篝火上。

    等大锅烧热之后,他才将羊脂肪一股脑的倒进锅里,开始炼油。

    不断的将各种调料加了进去。

    半个小时之后,浓汤散发出了一股浓郁的香味,水上浮满了羊油沫子。

    何远将几个盘子放好,把羊肉切成薄片,一片片整齐的放在盘子里。

    让刘麻子帮忙给每个大人面前送一份。

    众人都不知道何远这是什么意思,便看着他放到盘子里那鲜红软嫩的肉道:“何大人,请恕我孤陋寡闻,这要怎么吃。”

    “各位大人,待何某给你们示范一下。”

    说完用筷子夹起了一片薄薄的红肉来,在沸腾的汤锅里面轻轻的涮了几秒。

    然后拿出来,在自己面前的调料碗里蘸了一些汤汁,然后放进了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啧啧,美味,鲜像滑嫩,入口即化,此物知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闻一闻这味道都觉得好吃得不得了,各位大人请动筷子。”

    说完又继续将肉放了进去,顺便给架子上也放了一些肉,开始炙烤起来。

    等到各种第一口肉咽了下去之后,议论的反对声音才戛然而止。

    众人互相对望一眼,那个白胡子老者吃的最为起劲。

    似乎把自己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君子远庖厨的事情,给忘的一干二净。

    只剩下胡子上粘满了油亮亮的羊油。

    何远心里暗暗道:“看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那句话还真的是一点也不假。”

    刘麻子吃着肉,不断的对何远赞赏道:“肉不错,何大人这手艺可真好,君子远庖厨那个都是屁话,老古董。”

    话音刚落,却惹得众人传来不满的眼神。

    众人喝着小酒,尝着羊肉,那店家也放下心来。

    生怕伺候不好这些个大老爷,那他的生意可就在陆州难做了。

    “知府大人,出事了,出了大事了,时家老爷子死了。”一衙役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大声道,惹得众人不快。

    却都听到出了命案时,脸色凝重起来。

第一八九章 出事了

    有几个官员肉放在半空,呆愣了下后道:“是哪里出了案子。”

    “回各位大人,是陆州城里出的案子,死的是时掌柜。”

    其中几个听到不是属于自己管辖的范围,便又继续吃喝起来。

    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何远知道时掌柜,是时止侯的爹,而且正好是属于他和刘麻子所管的地界。

    陈知礼放下手中的筷子,转过头道:“各位慢慢吃,既然是我的范围出了事,吗我与何大人还有刘大人就先去看看。”

    “陈知府慢走……”

    “陈大人慢走……”

    “何大人,刘大人,剩下的半只羊我们就不客气了。”

    陈知礼看了这群窝囊废小人一眼道:“好,各位慢慢吃,记得将今天的账结了。”

    说完快步下了楼。

    等三人离开后,其中一个吃肉的官员道:“陈大人好像说让咱们结账。”

    “什么,这个老匹夫,我们能吃多少。”说完纷纷将筷子一摔。

    过了会儿又捡起筷子继续吃,道:“吃,反正是我们几个结账。”

    几个人又大快朵颐的大吃了起来。

    大街上,陈知府冷着脸,快步的向时家走去,脸色阴沉,想了想动嘴道:“这个时掌柜你们谁比较熟悉?”

    刘麻子跨步上前道:“对于时家掌柜的,他呢有一个儿子名叫时止候。”

    “是只猴?他儿子怎么是一只猴呢?”陈知礼重复了一遍道。

    何远忍住笑意道:“刘大人说的意思是他儿子姓时,停止的止,侯爷的候。”

    “噢,原来如此,刘麻子你继续说。”

    “他有个女儿,名叫时清爽,不过这两个人都不在家,在家的只有他的夫人和……”刘麻子说到这里突然吞吞吐吐了起来。

    “和什么?刘大人,本官要你一次性将它说完。”

    陈知礼受不了刘麻子这慢吞吞的话,断断续续,便催促到。

    “是一个比他自己……小五十岁的女孩。”

    刘麻子看了何远一眼,将话说了出来。

    “噢,是哪家的女儿,属于强行的嫁娶,还是属于他们两家人自愿的。”何远接话道。

    “算是他们自愿的吧。”

    刘麻子回答。

    “什么叫算是他们自愿,难道这里另有隐情?”何远继续追问到。

    现在突然出了人命案,这样一来,破案自然是迫在眉睫。

    刘麻子跟在身后:“知府大人,下官也就知道这么多了,其他的一概不知,一概不知啊。”

    “好了,不知道就算了,让他们跟上,我们去时家看看。”

    陈知礼皱着眉头道。

    快到时家时,陈知礼停下来看着何远道:“这次是你们管理的地界上出了案子,死的还是个有头有脸面的乡绅,你打算怎么办。”

    何远鉴定道:“自然是竭尽全力断案,给时家一个交代。”

    陈知礼听到这话,也没有再过多的询问,点了点头。

    时府,大堂。

    一个脸上有很多褶子的老妇人尖声吼着,声音远远的便传到了何远一行人的耳朵里。

    几人穿过了道石拱门之后,才看到了老妇人。

    跟何远之前猜的没错,时家大夫人确实已经年龄不小了。

    见到何远与陈知府走了过来,便哭的更是厉害,破着嗓子尖叫着道:“天呐,官爷你们可来了,你们可以为奴家做主啊。”

    何远撇了撇头,这么大个老婆子了,还奴家,还奴家,何远觉得他要是在听下去,绝对是会吐一大堆的。

    旁边一个素净的年轻女子,身上还穿着嫁衣,雪白年轻的脸上却又几道血痕,看的人简直是触目惊心的。

    那女子窝在那里低低的抽泣着,头发散乱一头。

    何远环视了四周,看了一眼陈知礼,不知道他低头在想什么,便接着沉声问到:“时家掌柜现在在那里?”

    那老妇人听到有人开口问话后急忙抬起头道:“回大人,老爷老爷他走得可惨了,你们快抓了她,一定是这个小蹄子,就是她,是她杀了我家老爷。”

    说到这里,哭声变成了恶狠狠的声音:“当初老爷非要娶这个小蹄子,拿她来抵欠的银子,我说她是个晦气货,可是老爷偏偏不听我所说的,现在好了,早早地便去了。”

    “时家老妇,莫要在这里哭泣,你快带我们去看看时家老爷。”刘麻子听的那老妇哭哭啼啼的,心里早就烦了。

    便沉着声音道:“快带我们去,别耽误了时辰。”

    老妇听了这话,才慌忙的用帕子擦了眼泪,带着众官差向后院走去。

    拐了两三道门,又穿过了一处小桥流水,穿过了一道走廊,才看到花园里独立的一座小屋子。

    老妇颤巍巍的指着门窗道:“各位大人,奴家可以不去吗……”

    陈知府也不做声,刘麻子道:“那时家老妇,你就在这里等着传话,不要让其他的人再进来。”

    说完便向屋子走去。

    刘麻子走在最前面,刚跨进了屋子,便吓得后退了一步:“这……这也太可怕了,竟然……”

    一时间结结巴巴的,更说不上话来。

    陈知礼看了刘麻子一眼,径直走了进去,何远跟在身后,但也看到了床上躺着的时家老爷。

    心里咯噔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他不信鬼神,可有些事情真的很邪乎,就比如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然后活了下来。

    这时家老爷一副表情似乎痛苦不堪,而且那脖子中间,有一道黑黑的大窟窿。

    血已经干了,变成了暗黑色的血痂,衣服也有些破烂,尤其是肩膀处的衣服已经被撕烂。

    何远走上前去,由于现在是冬天,气温比较低,所以时家老爷的尸体并未腐烂。

    站在床边看了下,转过头对陈知礼道:“大人,应该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

    “什么?时家老爷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陈知礼有些诧异,他做官这几年来,从未见过如此死亡的方式。

    刘麻子也拍着胸口道:“本官也从未见过,真的是……太惨了。”

    何远想了想,走到时家老妇面前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就是不久前。”

    “不久前?好你个老妇人,竟然谎报,那好,这事情我们也管不了了。”

    何远道。

    “大人,民妇,民妇说实话就是了。”

    时家老妇颤巍巍的道:“老爷是,老爷是昨晚新婚夜死的,我怕别人笑话,便……”

    听到老妇这样子说,何远才明白为什么他一路走来,都是喜庆的装扮,还有那个女孩也穿着新娘服了。

    何远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急忙喊到:“快去,有线索,我知道是谁了。”

第一九零章 悬案

    听到这话,陈知礼和刘麻子都望向他道:“什么,知道线索了,在何处。”

    何远对着时家老妇道:“时掌柜死的那晚那个女子是不是在?”

    “回大人,是那个小蹄子。”时家老妇顿时没了眼泪,眼睛里都是恶狠狠的冷光。

    看着突然神情变化的老妇,陈知礼与刘麻子也都愣了下,心里暗暗的感叹。

    尤其是站在老妇身旁的何远,都搞不明白刚才还哭的死去活来的时家老妇,说到那个新娘子就来了精神。

    看来嫉妒让女人变得可怕。

    刘麻子指挥着门外的那几个衙役道:“去,把死者带回县衙,传仵作来。”

    “慢,两位大人不可,先不要移动尸体,让其他的人都出去,我们要在现场找证据。”何远急忙的阻止住。

    “为何,不传仵作,我们如何勘验现场?”刘麻子道。

    “因为案发的地方能够留下的罪犯信息最多,不过一时半会儿跟你们讲不清楚,先这样办。

    保护好第一现场,刘大人,麻烦你将那个新娘子原封不动的带过来。”

    何远吩咐完以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向死去的时掌柜那里看去。

    陈知礼紧跟身后道:“何大人有什么发现没有?”

    “现在还不清楚,脖子上是致命的伤,被咬断了气管,但陈大人你看伤口的形状,它像什么?”何远反问道。

    “这……这,本官猜测不是普通的刀剑所为,倒像,倒像被野兽撕开的口子。”

    陈知礼不确定的看着时掌柜脖子上的伤口。

    “陈大人,你猜测的没错,确实不是普通的刀剑所为,因为时掌柜的左右肩膀多了两道擦伤血印,血已经结痂,说明很有可能是活着的时候被按住,咬伤了喉管,可以说是挣扎中形成的。”

    “为何说这两道是挣扎中形成的?”陈知礼反问道。

    “虽然时掌柜生的个子小,看起来也是瘦骨嶙峋,但是人在被危险按住两肩膀时,会下意识的前后左右移动,便形成了擦伤。

    以此可以判断,时掌柜一定是被体形强壮,或者比他强壮的罪犯致死的,而且他前大腿也有伤口,说明按压式谋杀。”

    “何大人,这伤口着实怪异,还需等仵作来了再次勘验。”

    陈知礼觉得只有仵作来了才可以下定结论,对于命案,也是需要证据的。

    很快新娘子便被带来了,只是不停的摇头,嘴里嘟囔着:“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头发散乱,甚至脸上都是脏兮兮的,衣服也是,双手捂着脸,一直哆嗦。

    不过何远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指,却发现是惊人的……

    随即按住新娘子的头,将她头发上的淡黄戎用手捏了下来,随衙役要了白纸裹了起来。

    只是蹲下身,轻声问到:“小夫人,今儿吃饭了么。”

    不等那新娘子回答,时家老妇便尖着声音道:“你们一个一个的怀疑我虐待她了,老娘好吃好喝的伺候她,她不是在地上爬,就是坐在那里傻笑。

    我说你们一个一个,我家老爷都这么久了,你们不给个说法倒也罢了,反而还问起这个小狐狸精来了,我看她就是个克星。一群没用的东西。”时家老妇斜着眼睛,手插在腰里。

    陈知礼听到这话,脸上不满的神色变了变道:“时夫人,请不要辱骂官差,否则拉去衙门。”

    听到要拉去衙门,那时夫人也不凶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双腿大叫起来。

    “天呐,老爷你死的好惨呐,留下我可怎么活哦,这官差欺负人欺负到家来了,”

    何远一听这号丧一样的声音觉得耳膜都要被震破了,简直比草原上的狼嚎还难听。

    这时,仵作从外面走了进来。

    刘麻子道:“别喊了,喊能顶用吗,能破了案子吗,把你儿子叫回来,我们不与你这个妇人讲理。”

    那时夫人果然不吼了,拍了拍屁股,走了出去。

    众人也顾不上管她,便让仵作开始查验起伤口来。

    何远无所事事,便在屋子里面瞎转悠,在床边瞎看。

    突然他又发现了几缕黄色的绒毛来,甚至闻见一股淡淡的狗骚气味儿。

    “怎么会有狗骚气。”何远喃喃自语道,随即朝床下看了看,发现味道更浓,地上还有绒发。

    谁知那仵作却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他:“你这人,简直就是个糊涂官,断案不看死人,闻气味。”

    何远听到这话,气自然不打一处来,便出了屋门,跑到花园子里转悠。

    无意识地便转悠到了屋子的后面。

    白色的墙体,黛色的黑瓦,掩映在青松翠竹之间,倒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唯独是刚出了命案,窗户下的墙上也有很多的黄泥。

    “看来这时掌柜还是个比较会享受生活的。”何远看着竹林松柏道。

    “这时家老爷还确实会享受生活,听时家管家说过这园子都是隔几天就浇一次水,泥土松软,何大人不要弄脏了官袍子。”

    刘麻子见到仵作对何远说话有些过重,便追了出来。

    听到说泥土松软,何远便往后退了几步,却发现有一串脚印沿着房屋消失在了松树处。

    何远看向松树林,去发现尽头是一堵院墙。但脚印又通向那里,难道说穿墙而过?

    “何大人你看什么呢,这爪印看起来是狗的。”

    “我看也像,时家这还养狗护院。”

    “胡说,我家哪里有狗。”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何远转过头看见是时清爽,正红着眼睛。

    没有狗!那这么一串的狗脚印是哪里来的?

    好奇心的催促下,何远沿着脚印钻进了松林里。

    松树枝繁叶茂,何远脸也被竹叶和半人高的草划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但是那脚印却没有消失,而是进了草丛里。

    何远费劲的拨开了草丛,赫然发现有一处旧洞,很小很小。

    “时小姐,你家这里为何有一个小洞?”

    “有洞?可能是几年前家里护院养狗做的洞,如今已经一两年没有狗了,洞又很小,自然是将它废弃了。”

    “难道你们不怕晚上有贼人进来?”何远挑着眉道。

    “大人,你说笑了,众人皆知我爹爹只是在这里偶尔居住,是他的别苑。”

    时清爽倒是没有了那日的火辣伶俐,倒是难得的温言温语起来。

    何远自知这是因为他今天是身穿官府的县令,而她爹也是死不瞑目。

    所以才没有心情去逗弄。

    不过他却无意识地走到了房屋附近,发现那些黄泥印子并不是什么浇水的泥点,而是蹭上去的泥印子。

    他突然知道怎么破案了,随即大叫起来。

第一九一章 良心被狗吃了

    何远的大叫,引来了时清爽的不满。

    就连屋子里的仵作也走到窗前冷着脸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凡夫俗子,一座花园都值得引得如此惊讶,看来陈大人的手下不过如此而已。”

    仵作声音不大,却让里外的人都听到了。

    刘麻子喊到:“何大人,你看你的官袍都脏了,快出来吧。”

    时清爽皱着眉头道:“你到底在大叫什么。”

    何远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失了分寸了。

    连忙拱手道:“只是忽然寻见案子眉目,情不自已。”

    当下便从软泥地里走了出来,蹭掉了鞋底的黄泥,对着时清爽说到:“你爹的案子有眉目了,但不要声张,免得惊动了凶手。”

    时清爽本以为何远在诓骗他之类的,但一听到案子有眉目了,便急忙过来道:“当真?莫要寻我开心。”

    看了一眼那个对自己不屑的仵作之后,何远便道:“既然你可以破案,那就好好努力吧。”

    自己嘀咕完便转头对着时清爽说到:“怎么,上次一见你跟这一次的你有很大不同。”

    “是觉得我对我爹的事情不够伤心吗?还是说怀疑我是凶手?”时清爽平静的看着他。

    “当然不是怀疑你了。”何远礼貌不失尴尬的道。

    “我爹对我和我哥是并不好的,因为他对谁都不信任,家里的每一分进账,他都会亲自过问,我后娘更是如此,却没想到今日他还是死在了女人手上。”

    时清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看着远处道。

    “不说了,你觉得杀害我爹的凶手是谁。”时清爽道。

    “不可说,不可说。”何远一脸神秘的看着她,便摇头晃脑的离开了。

    留下一脸茫然的刘麻子。

    再次进到屋子时,衙役已经将时掌柜的尸体抬着要走。

    时家老妇揪着陈知礼的袖袍哭哭啼啼道:“知府大老爷,一定要帮我们申冤。”

    时止候看到何远后愣了一下,便也施了礼道:“见过各位大人,家父的事还请各位上心。”

    何远也不多嘴,径直与刘麻子跟在身后,看着那仵作耀武扬威的向官府走去。

    虽然何远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可是他还是没有吭声,只看这个老匹夫会怎样解决。

    一路上,他在自己的脑海里将所有的细节过了一遍,又理顺了各个环节之后,才胸有成竹下来。

    陈知礼斜眼看了一眼身后的何远后,故意放慢了步子,等何远赶了上来,这才道:“何大人,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

    何远蹭了蹭鼻子道:“知府大人如此问我,仵作想必已经有了自己的结论了,你这问我,会让我被人针对的。”

    “唉,到了县衙再说。”

    …………

    县衙大堂。

    四人坐在大堂里,一片肃静。

    仵作道:“经过我多年的验尸经验来看,这时掌柜的伤口并所刀剑所为。”

    “这个何大人已经说过了。”刘麻子道。

    “还有我认为那个并非是人所为。”

    “讲重点。”

    何远掏了掏耳朵道。

    仵作瞪了何远一眼,对着刘麻子和陈知礼道:“我好歹也是陆州城唯一的仵作,若是这位新来的何大人说话不注意,那我这案子也就没法勘验了。”

    陈知礼道:“这是公事,不要夹杂其他。”

    “不是老夫吹牛,没了我,你们这案子凶手绝对抓不到。”仵作说罢看着何远。

    无非是资格老,又与何远是初次见面,觉得何远没有对他做到恭敬罢了。

    何远道:“前辈说笑了,本官只是觉得这是野兽所为。”

    “对,我也与陈大人早就说过了这事,是野兽所为,所以这是一件悬案。”仵作接话道。

    马勒戈壁!

    何远这下不爽了,明明是目标性的攻击,被要被这个老头他妈的说成一句野兽完事了。

    这就完事了。

    这也太草率了吧!

    陈知礼看两人之间的战火快要上升起来时,这才起来做了个和事老。

    “二位都是为案子着想,所以大不可有了不快。”

    何远就奇了怪了,自己是哪里招惹他了,凭什么就这么针对自己啊。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先勘验了尸体,没有经过他的同意。

    绝对是这个理由。

    这老头架子还摆的挺大的。

    不过你架子大可以!

    你说是野兽也没错!

    那后面你咋说?

    何远不理他,也不说话,他就看这个老头说这件事是个悬案这事怎么下台。

    “陈大人,依老夫看,我觉得这是一件意外,也许是猛兽入了花园后伤人,另外时掌柜这伤口还不能确定是什么动作咬伤的。”

    何远听到这话,实在是忍不住了,但咬了咬牙道:“陈大人,既然仵作说是野兽所为,那么请问这陆州城都有哪些野兽?”

    陈知礼:“这……”

    “知府大人莫急,你只需回答我是或者不是便好了。”

    陈知礼听到这话,点点头。

    “可有大虫?可有野狼,可有其他野物?应该没有吧,城门每日都有官兵把守,而且时掌柜的家在陆州也算是人口集中区,那么难道没人看到?”

    刘麻子道:“何大人说的是,绝不可有什么野兽跑进来上百姓。”

    “这个我们都懂,老夫也只是猜测,况且那个新娘子已经疯了,这事自然查不下去了。”

    那仵作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意思是除了他,没人可以。

    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陈大人,这件事并非是什么悬案,那个新娘子也并非真的是个痴傻的人。”

    何远不急不忙的肯定道。

    “这位何大人可真是痴人说梦话啊,老夫今日听到的最大的笑话就是说一个疯子是个痴傻人。”

    “她一定有什么必须装疯卖傻的理由,并非被野兽吓傻。”

    何远心里盘算道,是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有野兽进屋子,又是什么情况下,新娘子没有被野兽咬伤,又是什么原因让新娘子装疯卖傻的遮掩事情。

    威胁自然是不可能,野兽能怎么威胁,也不会事后来报复。

    但是为什么新娘子要装疯卖傻的掩护事实,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

    只不过一时半会儿的他想不起来而已,甚至是觉得这新娘子才是解决事情的重要一环。

    “知府大人,下官觉得应该把新娘子带来,然后封锁时家的花园周围。”何远道。

    陈知礼听到后,点了点头。

    那仵作却不乐意,站起来对着陈知礼道:“既然如此,这事就让何大人办吧。”

    他本想自己也算德高望重,看这个县官他会怎么样。

    那只陈知礼看何远胸有成竹,便道:“李仵作,还请留步。”

    李仵作回头,看来还是离不开他的。

    那知陈知礼道:“李仵作,我想了想,衙门事多,你需要好好的休息。”

    李仵作听了,甩了袖子,气哼哼的走了。

    何远只觉得这个老头也太嚣张了。

第一九二章 有我在

    三人看着夺门而出的仵作消失在了县衙之后,刘麻子有些担心的看了陈知礼一眼。

    陈知礼道:“走了也好,这样也杀杀他的威风,不要以为离了谁都能够活。”

    虽然陈知礼这样说了,但何远也明白大家都要各自退一步。

    便道:“还是麻烦刘大人去请下仵作来,顺便再派几个衙役去请时家人来,还有那个新娘子要重点的带来。”

    听到何远这么说,陈知礼嘴微微张了下道:“何大人,这件案子你有眉目了?”

    “是的,对于这件事我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还请陈大人让刘大人将仵作请回来。”

    陈知礼有些不明白,既然是自己可以解决,为什么又要让自己去请仵作回来,这是什么道理?

    何远明白,如果他不请仵作来的话,到时候哪怕自己将案子什么的破了出来,证据找了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他。

    更多的是没有说服力!

    所以他必须找那个仵作在场。

    虽然刘麻子与陈知礼心里都有一些疑问,但也都没有问,都默契的听了何远的话。

    等刘麻子离开县衙后,陈知礼还是忍不住道:“敢问何大人,可否有什么正经的思路。”

    这话其实也是陈知礼有些担心会出丑,因此来在多问一句。

    何远只是摇了摇头道:“知府大人,不要急,等那些人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似乎又是想起来了什么,陈知礼看着他道:“你说的那个新娘子的家,捕头已经打听到了,将那老头也带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何远立马也来了兴趣,找到这个新娘子的娘家人就好办了。

    “当真?那么他们现在在哪里,快快招来。”何远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道。

    “不巧的是,捕头被他们家里的大黄狗给咬伤了,所以现在应该还来不了。”

    何远听到捕头被狗咬伤了,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这县衙的捕头可不是一般的人,都是有刀剑和拳脚功夫护身的。

    可这个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捕头被黄狗咬伤的,听起来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既然是自己衙门的捕快,那自己作为陆州知县,也是该尽尽人道主义的。

    便道:“让那个捕快回去好好的治伤,银子我会差人送到他家中去的,毕竟是因公受伤。”

    听到何远说的因公受伤这四个字,陈知礼有些疑惑的道:“因公受伤是什么意思?”

    何远一下子蹦出来了这个名词出来,他脑子里想了想道:“这个意思就是他受了伤,我是要去帮他负责的,就是出银子的意思。”

    幸好知府大人听到这个话后没有继续多问,只是点点头,嘴里喃喃道:“因公受伤,因公受伤,因公殉职?可以延伸出来好多的这个词语。”

    两人又随便谈论了一些,等了有半刻钟之后,那仵作这才慢悠悠的负着手走了进来,脸上一脸的傲慢无礼。

    何远在心里嘿嘿一笑,这个老家伙还以为我是离不开他,怕了他才请他的,真的是傲慢。

    便也不在多想,只是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案卷翻了起来。

    仵作进了大堂之后,对着陈知礼施了施礼,就径直坐在何远的那把椅子上,也丝毫不把何远放在眼里。

    刘麻子脸上有一丝的不自在和尴尬,陈知礼似乎也想说些什么。

    但动了动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何远转头看到那仵作占了自己的位子,只是呵呵一笑道:“既然您老喜欢坐我的这把椅子,那何某就让给您做了。”

    说完端了一杯茶站在大堂的中间,踱了几步后又道:“对了,我这把椅子坐了可是不好起来,这时家的人就要来了,您老今儿就替我好好的审吧。”

    仵作老头听到何远开口这么说之后,本想站起来,但还是忍住了。

    只是坐在那里摸着胡子道:“想当年,老夫来这陆州县城做事的时候,何大人您应该还没出生吧。”

    何远听到这话,便道:“无妨无妨,我这叫后来居上,长江后浪拍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知府大人急忙站起来,疾步走到何远面前。

    这一动作将何远和刘麻子还有那个仵作,都以为他是要打人。

    哪知他从案台上抽出来一张纸后,拿着毛笔道:“何大人,你刚才的那句长江什么,老夫觉得真的是脍炙人口,不错不错,能不能帮我写下来呢。”

    这下轮到那个仵作惊讶了。

    何远看了一眼仵作,倒是不在意的道:“这事情?好说好说,我这就写给知府大人。”

    忽略字的难看。陈知礼拿着毛笔字在大堂走来走去,欣赏着何远的这句话。

    “知府大人,何大人,时家老妇与时家新娘一干人等都已经在堂外候着了。”

    陈知礼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道:“好,让他们进来。”

    “何大人,既然仵作坐了你的位子,您就坐今天的主审官吧。”

    何远也不推辞,看了那个老者一眼后,径直坐上了大堂。

    “升堂!!”

    “啪。”

    “威武……武……”

    何远清了清嗓子道:“下跪者何人,一一报上名来。”

    “民妇时李氏见过青天大老爷。”

    “时止侯见过大人。”

    “时清爽见过大人。”

    “她叫韩翠莲,已经疯了。”时家老妇抢着道。

    “你们谁先说?”

    何远拍了惊堂木道。

    时家老妇往前跪了着挪了两步后道:“那日,家里张灯结彩,高朋满座,我家老爷那日娶了这韩翠莲过门,哪知晚上众人熟睡时,去听的屋里一声惨叫,等我们众人赶到的时候,老爷已经不行了。”

    “这韩翠莲几时进的你家门。”

    “韩翠莲是被韩家老爷子在成亲的半月前送来的。”

    “噢,这没有成亲之前,不是不能见面吗?”陈知礼看着她问道。

    “我家老爷……我家老爷他……他是……”时家老妇吞吞吐吐的。

    何远道:“时家老妇,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这样我又如何替你家老爷秉公处理。”

    听到何远这话,时止侯与时清爽急忙看着时家老妇道:“娘,你快说呀,不要吞吞吐吐的。”

    时家老妇这才道:“我家老爷是因为人家还不上我家钱庄的那些高利贷,韩家老子抵给我们家的。”

    此言一出,时清爽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

    虽然是如此方式,但还是应该将案子彻查,查个水落石出。

第一九三章 找出凶手

    “何大人,还请为我们做主,即使家父又万般不是,也罪不至死。”

    时止候大声道。

    “若是可以查出凶手,我家自当养着韩翠莲,虽然她已经成了个疯子。”时清爽接着道。

    何远看着堂下的人,叹了一口气道:“来人,现在把时家老爷抬上来,请仵作验尸。”

    说完看了一眼仵作。

    那仵作虽对何远有千万般的不服气,但还是遵守了大堂的命令。

    乖乖的走上前去,将时家老爷的尸体做了细细的勘验。

    片刻之后道:“回大人,经勘验,时家掌柜的伤口是被野兽咬伤撕裂。”

    “还有没有线索?”

    何远看着仵作道。

    “回知县大人,除了肩膀有两道爪印之外,膝盖上侧也有,因此推断是大型野兽所咬伤。”

    听到这个话,时家老妇尖着嗓子道:“怎么可能,怎么会是野兽咬伤的,这陆州哪里有野兽。”

    何远心里一惊,要是真的有野兽伤了人,那么他们这些维持治安的定然脱不了罪。

    他一直在想着爪印,野兽,黄毛一类的。

    突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之前陈大人告诉他的:“捕快因为去找这新娘子的爹,而被一只大黄狗咬伤了。”

    这样一来,这就明白了。

    于是拍了惊堂木道:“捕头回来了没有,将韩家老头带上来。”

    “带韩老头!”衙役喊到。

    众人都不解,虽然这韩家新娘子的爹是韩老头,可这又与本案有什么关系。

    何远挥手招那个衙役过来,趴在衙役耳边说了几句话,衙役便点点头,快速的离开了。

    “下跪着何人。”

    “草民韩有财见过知府大人,知县大人。”韩老头趴在地上道。

    “起来吧,把你与时家掌柜的事情说一说。”

    何远道。

    “我去年借了时家钱庄的高利贷,便一直没还上,后来时家老爷跟我说,让我把我家翠莲许给他以后,他就会让我那些高利贷去掉。

    所以我便将翠莲许给了他,哪知新婚之夜出了这事情。”韩老头说完便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的女儿韩翠莲。

    何远听到后,沉默了一会儿,便道:“我已经知道杀害时老爷的凶手是谁了。”

    听到何远这句话,包括时家老妇在内,大家都是很惊讶,连仵作也有些不信。

    何远拍了下惊堂木吼道:“韩翠莲,你看你爹这么可怜,你忍心装傻吗。”

    陈知礼道:“她是个疯子,怎么会是装疯。”

    时家老妇也道:“韩翠莲确实是傻了,大人可以明鉴。”

    那韩翠莲跪在堂上,一动也不动,只是黑黑的傻笑着。

    韩老头高声道:“回大人,小女可能真的是神志不清,还请大人能够开恩,如果她不在了,老头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何远看着跪在堂下的韩老头问道:“刚才我这县衙有个捕头,被你们家的狗咬伤了。那么你把那只狗带来了没有。是否取了狗毛帮我那个捕头治伤?”

    不等韩老头回答,何远便再次提高了声音,说道:“你自己想好了再说,这事关袭击衙门,如果撒谎了按同罪论处!”

    跪在地上的韩老头身体哆嗦一下,看了身旁的韩翠莲一眼,颤声道:“回大人,那只狗是我家从小养大的,亲如家人,还请大人放过一条狗!”

    就连刘麻子与陈知礼听到,都看着何远摇了摇头,意思是这件事情是不重要的。

    何远不说话,等到那个衙役回来的时候,才道:“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

    “韩翠莲,你若是还要装傻充愣到底,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本来没有罪的人何必装?我不想对你动刑。”

    众人这次都看向低着头的韩翠莲。

    何远摇了摇头道:“真是顽固不屈,来人!把那只大黄狗给我带上来。”

    韩老头听到何远这话,急忙看了韩翠莲一眼。

    韩翠莲这才抬起头道:“爹,女儿对不起你。”

    “好啊你,你这个小蹄子,原来你没有疯,看来你是骗我的。”时家老妇这才恍然大悟。

    陈知礼与刘麻子也惊讶的看着他,不在作声。

    “韩翠莲,既然你清醒了,还是由你来说吧。本官给你这个机会。”

    “韩翠莲,杀时掌柜的凶手是这只狗对吗?”

    韩翠莲点点头,但是还是忍不住反问道:“民女敢问大人,是如何发现民女在装疯卖傻?”

    何远淡淡一笑,走下台来看着她道:“你装疯卖傻装的确实很像很像,不过可惜的是,你的一个小小的失误出卖了你。”

    韩翠莲抬起头道:“到底是什么失误?”

    “你是一个有脑子的韩翠莲,装疯卖傻也很像,但是你的手却出卖了你。”

    说完走到她身边,将她那只手抓了起来道:“看看你的双手多么的洁白无瑕,连一点脏泥也没有,你的头发,衣服倒是做的很像。

    为什么你的头发和衣服很脏,手却没有,是因为时家夫人跟我讲说你是用手抓着吃饭的,可是疯了的人又怎么会顾及干不干净呢?

    只有正常的人才会容忍不了自己不洗手就去吃饭,我说的对吗。”

    韩老头与时家的几人都看着何远。

    何远道:“为什么说是一只大黄狗呢?我并没有乱说,我是有足够的证据的。”

    这话一出,大堂上出现了几声惊讶。

    “怎么会认定是一只狗?何大人你的证据在哪里。”那仵作站起来看着何远道。

    时止候也说:“我们家这么森严,怎么会有狗。”

    时清爽道:“有个小狗洞,可是这只狗也太大了。”

    看着那只半人高的狗,时清爽有些奇怪。

    “我在时老爷的床铺上发现了几撮黄毛,又在韩翠莲的头上也发现了,我本来以为是正常的,是因为大狗扑到屋子带的。

    可是并没有咬韩翠莲,说明那只野兽能认识她,后来我又在床底下捡到很多的狗毛,可是我还是不敢确定,直到我发现韩翠莲那双没有污垢的手,才知道她是装疯卖傻的,可是她为什么要装疯卖傻,道理就是她要保护它。”

    转头看了一眼陈知礼,何远又继续道:“说到野兽吃人,可是为什么是咬死呢?直到传来捕头被狗咬伤,而且这狗能将捕头给咬伤了的狗,一定是大狗。那么也有可能咬死时掌柜。

    大家不要怀疑,正因为是韩家的狗,韩翠莲才护着它,是不是。”

    韩翠莲点头:“是!”

    时家人道:“那狗又是怎么知道的?”

    韩老头也一脸不相信。

    何远道:“请韩翠莲给我们说说事情的经过吧,说起来有些感人又气。”

第一九四章 具体情况

    大家惊讶的看着韩翠莲,就连她爹韩老头疑惑的看着她。

    韩翠莲肩膀松了松,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知县大人说的没错,是我家的那只黄狗做的。”

    “什么?真的这只大黄狗?我明明……”韩老头嘴巴动了动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是只狗,我爹是被这只狗咬伤的?”时清爽喃喃自语道。

    众人似乎都不相信,但所有的证据与事实摆在面前。

    陈知礼忍不住站起来道:“可是为什么是这只狗咬了。”

    听到陈知礼的话,何远点了点头说到:“因为这只狗是韩家的。”

    韩翠莲两手捂着脸道:“我说,我都说。”

    “你个小蹄子,你快说,不说要了你的皮。”时家老妇叫嚣道。

    何远走上去拍了惊堂木道:“时家老妇,安静。”

    时家老妇被这一声惊堂木给吓到了,呆呆的半天不说话,嘴巴打着哆嗦。

    时清爽埋怨的瞪了何远一眼,过去扶老妇。

    “民女家里贫穷,因爹爹借了时掌柜的高利贷,但由于所欠银子太多,难以还清。

    那时家老爷便用此来威胁爹爹把我送到时家去。奴家自然是不肯的,那个女子不愿意嫁的一个如意郎君,而民女却要嫁给一个可以做奴家爷爷的时掌柜,自然是心里不甘,也极不情愿。”

    听到这话,时止侯便站起来插嘴道:“因此你就纵使你家养的那只黄狗将我爹咬死?你这女人也太狠心了。”

    何远不捺烦的使劲拍了惊堂木道:“时家公子,你家的狗能听懂你的话?你让它去杀谁,它是不是就去杀谁?你让它咬谁?它就去咬谁了?”

    时止侯衣服被时清爽卡拉了两下后道:“回知县大人,小民只是一时情难自控,因此才会情急之下出了差错。”

    何远瞪了一眼时止侯,这才转头看着韩翠莲道:“你继续说。”

    “是。”韩翠莲继续讲。

    “当日我是被时家来人捆绑了手脚上了轿子,而我家的阿黄从小便与我亲近,很小的时候便与我一起玩耍,自然对我很是不舍,便一直狂吠。”

    韩老三趴在地上点头道:“小女说的不错,阿黄从小便于我家翠莲亲近,很多次都会跑到翠莲的屋子里不出来,老头我觉得这样总是不妥,便将它来了出去,谁知那只畜生还是会进到屋子里,时间久了没有办法,便由它去了。”

    “后来呢?”刘麻子也按捺不住的问到。

    “后来,就是那天时家来人带走了我家翠莲的时候,这只畜生便跳起来咬伤了其中一个家丁。老头怕在咬伤其他的人,便用绳子把它拴在树下,可从田里回来时,它已经不见了,我曾去时家找过翠莲,但是并没有发现那只畜生。”

    韩老头说到这里,想要抽自己一巴掌,却被旁边的韩翠莲死死的拉住手。

    等韩老头不在情绪激动之后,韩翠莲这才继续道:“那日爹爹来时,奴家并未看见阿黄,直到那天把半夜时,我听到窗外有声音,醒来后发现是靠着花园的窗子,当时吓得不敢动,可是后来听到声音之后,打开窗户,看到是阿黄,便将它带了进来。”

    “韩翠莲。那你为何不将狗光明正大的养在屋外?”何远道。

    “奴家出身贫贱,生死都不能由自己掌控,又如何敢将这么一大只狗说出来。下场无非是阿黄被打死了吃肉,可它跟随奴家多年,又怎能舍得。”

    听到韩翠莲的话,何远也更加确定以及自己当时的推测是对的。

    那仵作听到案子慢慢的水落石出之后,心里也是急躁了起来。

    何远道:“韩翠莲,那你又把它藏在何处?又怎么使它能够躲过时家人的耳目。”

    韩翠莲道:“我将它晚上藏在我的床底下,晚上会将自己的饭食喂给它。数日后,时家掌柜派人来说要迎娶我,所为的迎娶不过是穿着一身衣服而已,并未大操大办,后来,时家老爷晚上进屋,我便哭哭啼啼的求他放过,他不肯。”

    突然的停止让大家都纷纷吵吵起来。

    “肃静!韩翠莲继续说,莫要吞吞吐吐,若是你无罪,本官自然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还你清白。”

    “多谢知县大人。”

    “就在那时,阿黄突然从床底窜了出来,将时掌柜死死的扑倒在床上,咬住不松口,我吓得蹲在门口不敢吭声,事情过后才发现阿黄已经逃跑了,跳出了窗子。”

    听到这里,何远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见到很多的黄绒狗毛了,还有床底下的那股难闻的狗骚味了。

    韩翠莲爱狗,所以才装疯卖傻的想要装作自己不知道,以此来帮大黄逃过罪责。

    事已至此,既然案犯是一只黄狗,那么韩翠莲也可以释放了。

    这个结局也是何远自己希望看到的,这个韩翠莲也是个苦命的女子。

    随即他坐在大堂道:“事已至此,人证物证俱在。杀害陆州时家掌柜的凶手便是韩老头家的这只大黄狗了,根据沅沧律法,杀人便要偿命,本官认为此事乃是一只不懂伦理道德的畜生,判斩头。”

    随即清了清嗓子道:“而韩家父女于此并无干系,强卖强买人口本就犯罪,鉴于韩翠莲是被抢去时家的,便让她回到韩家,与时家毫无干系。”

    “韩翠莲,以后不可再装疯卖傻,知道了吗,回去找个好人家就嫁了吧。”何远道。

    “民女多谢知县大人。”韩翠莲感恩的磕头。

    时家老妇大声道:“韩翠莲是我们时家人,她欠我们家的银子谁来还,让她做丫环偿还。”

    时止侯也道:“是,我娘说的对,让她还。”

    何远道:“是吗,按道理她是您们老爷娶的夫人,按照沅沧的律法来说,她应该可以分到财产。”

    听到何远的这句话后,时家老妇也不说话了,时止候也嘴闭的紧紧的。

    时清爽道:“多谢大人,至于韩翠莲还是让她韩家吧,毕竟也与我们时家没有关系。”

    何远对着韩老头道:“听到了没有,赶紧走吧。”

    “把狗留下。”时止侯道。

    “狗留给时家处置,退堂。”

    ……

    陈知礼站在大堂道:“何大人果真是聪明,若不是判狗替命,是救不下韩翠莲的。”

    何远道:“那姑娘还小,才十几岁呢,大好年华。何况时家掌柜作恶多端,是出了名的恶霸。”

    院子外一直阴沉的天空,乌云渐渐的散开,天气晴朗了起来。

第一九五章 我的岳母

    陈知礼与何远交流结束的时候,刘麻子跑过来大声道:“那个仵作他……他吐血了!”

    “吐血,他吐哪门子血?”何远奇怪道。

    “那个仵作是因为被何大人的断案方式给气的吐血了。”

    何远听到这话差点没噎死,看着刘麻子道:“严重不?”

    “不严重,已经走了,就是被大人您打击的不行。”刘麻子说完也摇着头走了。

    陆知薇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睡着,何远走过去,看着她熟睡的侧脸,忍不住捏了下她的鼻子。

    虽然已经是寒冬,但今天的还是挺热的。

    太阳正对着当空,天气还是有些冷。

    她单薄的娇躯蜷缩着,黛眉微微蹙起,何远估计是在梦中也梦到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何远摇了摇头,轻轻的用两手将她托了起来。脚步轻轻的抱回了家里。

    透过窗户。陈烟儿便可以看到有个高大的身影,将陆知薇轻轻的抱回了家里。

    陈烟儿不得不承认,经过了这些时日,她是对何远越来越喜欢。

    “郎君你回来了,你吃过饭没有?”

    陆知薇其实很早就察觉到了何远的出现,但她睡觉的时候不想醒来,此时看到他几日未归,脸也有些瘦小了,便心疼的将手伸了出来道:“郎君这几日一定是没有吃,看你都瘦了。”

    何远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因为最近要破案的原因,他还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

    “郎君稍等片刻,妾身这就去帮你烧些热水。”

    何远已经明白,展颜一笑,忽然想到大皇子给自己的那两封秘信还在怀里。

    便摸索了出来,递给了陆知薇后道:“娘子请帮我收好它。”

    没多久,何远泡在大木桶里后才意识到,陆知薇给他提出的这个意见有多好。

    “灵儿刚才将郎君的那几件衣服洗了,晚上怕是就能干透,明日去陆家庄能用上。

    何远沐浴的时候,陆知薇帮他加着热水,在一旁轻声的说着。

    “明日你我在家也是闲着,不妨你随我出去走走。”

    何远听到陆知薇说的要出去走走后。有些奇怪,毕竟还要跑去陆家庄走走,那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了。

    见何远久久的不回答,以为何远不愿意,便道:“难道郎君不愿意与妾身一起去。”

    何远慌忙摇了摇头说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们为什么突然要去陆家庄,不说这些了,明日我是刘麻子坐堂,那我还是出去走在吧。”

    陆知薇将何远那一层层的衣服帮他穿好,将头发的水气擦干。

    两人晚上吃饭的时候,陆知薇不是帮他夹菜,就是问他辛苦不辛苦。

    两人从院子里走出来,身影逐渐走远,与此同时,陈烟儿从隔壁的屋子中走出,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脸上都是毫不掩饰的难过。

    …………

    冬日的早晨,路两边都是厚厚的白霜,树上的叶子早就已经落的光秃秃的,肃杀的气氛在清晨的冬日,更加的浓郁起来。

    “郎君似乎不喜欢陪着妾身出来走走。”

    两人坐在去往陆家庄的马车上面,她们离开陆州城已经了有一段距离,一侧的小溪流水淙淙,陆知薇靠着何远肩膀道。

    “没有啊……绝对没有。”

    何远看着她,对着天信誓旦旦的说道:“断案没有跟你在一起好玩,远不如现在自在,还想着等以后有时间了,去外面走一走,看看这大好河山,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现在也只能是想想了……”

    “你啊你,待在陆州不好么,郎君满脑子都是江湖吗,那还不如去跟爹爹在边关,听说那里的夕阳很好看。”

    陆知薇看着他,微笑说道。

    “边关多有意思,可比那朝堂有趣多了。”

    何远其实还是对成为一代大将军抱有一点希望的,“穿着铠甲,胯下战马,而且就像那保家卫国的战士一样,多好。”

    陆知薇只是笑笑:“郎君莫要被那些外表欺骗了,在边关的战马之上,哪里有什么威武,驰名天下之类的,都是爱国的忠义之士一起奋力杀敌,他们做的是随时会送掉自己命事情,临阵脱逃者更是数不胜数。”

    “这样啊……”

    泥鳅架着马车飞快的向陆家庄赶去,却并未进陆家庄,而是上了一处山道。

    颠簸了不久后,两人一起下了马车,朝着一处平坦的地方走去。

    陆知薇指了指远处白石做成的墓园说道:“白石那里便是我娘的坟墓了。”

    何远停止说话,他这才注意到,在这一片荒草包围的地方,像这样的石碑还有几个。

    有不少,隐隐约约的看到最近处的石碑上刻着字。

    何远心里有些猜测,莫不是陆家庄的人的坟园。

    既然到了丈母娘的坟地,他得好好的祭拜一下,顺便帮清理下坟头的荒草。

    今天陆知薇专门带着祭拜的东西来看她娘的,何远跪下来将周围的荒草清理掉,两人将东西摆在坟前。

    每一座坟都拜了以后,两人坐在马车上的时候,陆知薇慢慢的说起了那些墓碑的事情。

    “当年我还小,跟着爹爹在边关住,当时战争刚结束。虽然击败敌兵,沅沧国胜利了,但那些人却没有活下来,这其中包括我和仙仙的娘亲。”

    何远道:“你是说……你们两不是一个娘亲?”

    “听爹说,在战场上找到我娘的时候,她已经被烧成了灰烬,只剩下她的兵器……”

    这样一来,陆知薇时隔多年在提起时,已经没有什么波澜,只有淡淡的忧伤。

    一路聊着些琐事,何远才明白自己看到的那些石碑,都是被自己的岳父带回来做的衣冠冢,也算是魂归故里了。

    这没想到自己未曾见过面的那个丈母娘还是个巾帼英雄。

    上马车时,陆知薇说野外的风大,陆知薇过来帮他整理衣衫,说道:“如果有一日郎君愿意去天南海北,那一定要带上妾身,到那时郎君成了天下的大将军,那我便是将军夫人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连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何远愕然,许久之后,刮了下她的鼻子道:“我怎么没想到?”

    “原来是何远大将军的夫人,真是失敬,失敬……”

    “客气,客气……”

    两人一路嘻嘻哈哈,眉眼间全都是温暖的笑意。

    马车在冬日的晨光中向陆州奔驰而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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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当铺去古代介绍:
名校博士何远参观当铺,意外落棋而穿越到架空的文朝,发现自己将当铺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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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豪言壮志,有的只是走下去的毅力。带着当铺去古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带着当铺去古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带着当铺去古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