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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南宋当权贵全文阅读

作者:惠公子     混在南宋当权贵txt下载     混在南宋当权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06章 柔福帝姬得逞

    柔福帝姬抓了颜如玉,胁迫虞丰年上门“做客”。哪是做客?分明是要虞丰年投怀送抱。虞丰年大怒,骂道:“柔福啊柔福,赵嬛嬛,你个心理变态的女人,你当我是驸马高世荣任你欺负吗?”

    虞丰年暗藏了软剑银蛇和匕首墨锋,让家人准备了一些礼物带上,赶奔驸马府。刘飞燕不放心,让周晨星和完颜希延一起去。并把柔福帝姬一贯的言行,以及以往纠缠虞丰年的事情说了。

    周晨星和完颜希延大怒,也暗藏了兵刃要跟着一起去。周晨星说:“官人,我们随您一起去要人,说好的便好,说不好把驸马府闹个人仰马翻,她柔福帝姬别说是赵官家的妹妹,天王老子又如何?”

    完颜希延也附和着说:“从小到大只有我欺负别人,真闹出事来,杀掉柔福帝姬,我们全家赶去北国,在草原上放马牧羊,照样快活。”

    虞丰年哈哈大笑。周晨星从来杀人不眨眼,完颜希延连老虎都敢打,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子野性,不能带她们去。

    虞丰年说道:“两位夫人不用担心,只管留在家里静待佳音,柔福帝姬好歹是赵官家的妹妹,我们最好先礼后兵。”

    周晨星问:“她要为难你怎么办?”

    虞丰年说:“放心吧,她要老老实实把如玉还给我,新账旧账一笔勾消,若是不还如玉,闹翻了脸,除掉她也不需要两位可爱的老婆出手,我略施小计,自有人灭了这淫|妇。”

    周晨星和完颜希延略略放心,送虞丰年出门去见柔福帝姬。

    到了驸马府,烦门吏往里通禀。柔福帝姬传话,让虞丰年一个人到内宅觐见。

    虞丰年早就习惯了柔福的作风,轻车熟路去到内宅。

    这本是驸马府和柔福帝姬住的地方,明三暗五的构造。里间柔福帝姬喊道:“虞公子,还不进来?”

    虞丰年迈步进了里屋。见前半间安一副春台、桌凳;后半间铺着卧房,贴里安一张三面棱花的大床,两边都是栏干,上挂着一顶红罗幔帐;侧首放个衣架,搭着手巾;这边放着个洗手盆;一张金漆桌子上,放一个锡灯台;边厢两个杌子;正面壁上挂一幅仕女。

    红罗幔帐撂着,柔福帝姬从里面伸出一只玉手,轻轻挑起幔帐,虞丰年见她随意地侧卧在幔帐中,身上搭了一条薄纱,衣不蔽体,露出修长的大腿,扭摆的腰肢,嫩滑的香肩。

    柔福帝姬微微一笑,拍了拍床沿说道:“来了?快到这里坐。”

    虞丰年问道:“拜见皇姑,不知道我家娘子现在何处?”

    柔福笑道:“你过来,过来我就告诉你。”

    虞丰年说:“请皇姑自重,下臣不敢!”

    柔福说:“你也自称‘下臣’,为何不听我的话?”

    虞丰年说:“不是不听,只是心中记挂娘子的安危,不知道她哪里惹到皇姑,你为何要抓她?下臣替她向皇姑赔罪。”

    柔福咯咯咯地笑,说道:“她没惹我,是你惹了我。很久以前,你就答应陪我,去了一趟黄龙府,回来娶了四个老婆,把奴扔到了九霄云外,岂有此理?莫不是嫌我人老珠黄吗?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把伺候我好,我就还你那如花似玉的小老婆,再敢躲避我,我就让别的男人伺候颜如玉。”

    “她在哪里?”

    “她就在我府中?我派了两个手下看着,一个时辰之内,一定安然无恙,一个时辰之后,你还没让我如愿,你那小老婆就是一枝残花败柳。而且,到那时你也见不着她,我要把她送给秦桧去,要是秦桧看到她,哈哈,就有好戏看了。”

    虞丰年心中恼怒,又担忧不已,柔福帝姬心理扭曲,凡事说得出来做得出来。真想拔出墨锋,一刀把她砍了,或者要挟她把颜如玉放出来,思虑半天,没有把握,而且杀了柔福,赵构定会灭我一门,死无葬身之地。

    虞丰年努力平复心情,微微一笑:“皇姑,真不明白,我虞丰年哪一点好竟让您如此垂青?”

    柔福帝姬坐起身子,挑起幔帐,死盯着虞丰年,说:“我看上过许多人,你不是其中最帅的,可你是我唯一得不到的。这许多年来,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人敢让我有半点的不快活。唯独你,我下药对你都不管用。你不仅不怕我、不让我快活,还吊着我的胃口,跟他们都不同,我很欣赏你,这便是理由。别费唇舌了,过来吧……”

    柔福扯去身上的轻纱,全身上下、白山黑水,诱惑无穷,伸出白嫩的手指等着虞丰年去接。

    虞丰年不动,说道:“这样好不好,皇姑你把如玉领过来让我看看,只要您让我把她领回家,我保证任您驱遣。”

    柔福沉下脸来:“怎么你要跟我谈条件吗?……来人哪。”

    外面进来一名使女。柔福吩咐道:“去,让他们好好伺候颜如玉?”

    虞丰年慌忙阻拦:“且慢!皇姑,我错了,请您原谅。”

    柔福微微一笑,挥手让使女下去。走上前来,把虞丰年拉到床边,轻轻脱了他的衣服,说道:“虞公子不要自命清高,男欢女爱是天底下最快乐的事情,何必苦苦压抑自己。放心吧,今日你我成就好事,我稍候便将颜如玉还给你。别看颜如玉青春年少,我敢保证,我会让你得到意想不到的快乐……”

    虞丰年一咬牙,暗想你虽然淫|荡,却是个大美女,你送上门来,我也不吃亏,于是半推半就上了柔福帝姬的床。

    柔福帝姬一瞅虞丰年裆下那东西,好威武,心中暗喜,握住了把虞丰年牵到自己身边,俩人相对而坐,柔福帝姬叉开双腿往前挪,距离适中,按住玉杵就往身体里面塞,进入少许,感受到下面那东西能跳舞,又像是自带了动力,无比舒爽。

    “好,好!”柔福帝姬许久没能如此满意,将虞丰年推倒,跨骑在他身上,上下耸动几次,内中奇痒,一阵颤抖,竟然飞了。

    从没见过这么快就让她缴械的男人,柔福帝姬别提有多满意,继续耸动,扑下身子去亲他,虞丰年不想亲他,又不能明目张胆拒绝,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按住她的前胸,不让她动。虞丰年不像对待刘飞燕、周晨星、完颜希延,对待柔福帝姬毫不怜香惜玉,尽根搅动,抽得柔福帝姬像蛇一样扭曲,浪|叫不止。一百余下,飞了好几次。

    柔福帝姬非常尽兴,折起身子还要亲吻虞丰年,虞丰年没来由恶心,又把她按在床上,搬起双腿,扛在肩上,猛烈冲刺,柔福帝姬叫得更猛,哀求道:“慢些慢些,刺杀我也。”

    虞丰年不管不问,顶得更猛,柔福帝姬爽到极致,也痛到极致,身子如蛇一般扭动,可无论怎么扭,那铁一般的话儿只顾在里面捣弄。柔福实在捱不过,嚎叫到:“停一停,且停一停。”

    虞丰年不停,说:“要我停下也好,告诉我,把颜如玉藏在哪里?”

    柔福帝姬扭着身子说:“在后院仓库之中。”

    “可曾害她?”

    “不曾害,不曾害,好端端的。”

    虞丰年说:“今天你满意了吧,我该走了!”

    虞丰年要走,柔福帝姬慌忙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可怜巴巴地说:“慢些走,慢些走,再救我一救,我舍不得……舍不得!”

    虞丰年年轻气盛,能让胯下的女人如此受用,他也十分得意,接连顶撞了二三百下,柔福帝姬的头窝在墙上,双腿摽在一起,恨不得把玉杵夹折。

    虞丰年被他全力夹击下,也酥痒难耐,好在他控制力极强,连抽了二三十下,见柔福帝姬全身再次泛红,知她已到极限,猛地抽出,柔福帝姬下面喷出三四股水来,几乎昏在床上,骨软筋酥。

第207章 丰年起杀心 要除淫柔福

    虞丰年穿衣下床,柔福迷离着双眼喊她:“别走。”

    虞丰年说:“我要去找如玉,你答应过的,要放如玉走。”

    柔福强撑着酥软的身体,坐起身来说:“等一等,我改变了主意。”

    虞丰年眼睛瞪了起来:“皇姑,你要反悔?”

    柔福嘻嘻一笑,又拍拍了床沿:“过来,坐下,不着急走。”

    虞丰年兀自站着不动。柔福一|丝不挂下床来,赤脚走到虞丰年的身边,转到他的身后,轻轻说道:“我本不想反悔,可是你床上的本事这么大,我着实舍不得你,所以我改变了主意。”

    “你要怎么样?”

    “我……”柔福突然笑起来,“我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

    虞丰年暗骂:“这柔福这么不要脸?”

    柔福说:“你这样的人万中无一,我想好了,下半辈子有你陪在我身边就足够,也不用找那些不中用的男人,我要招你为驸马。”

    虞丰年差点呕吐,说道:“皇姑不可,你身份尊贵,还望自重,所谓人言可畏、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柔福鄙夷一笑:“我思任我思,我行任我行,关他人什么事,只要你答应我就行。”

    虞丰年连连拒绝:“对不起皇姑,下臣家有妻子,皇姑有高驸马相伴,下臣誓死不敢从命。”

    柔福说:“我不问你敢不敢,我只问你愿不愿?只要你愿意我愿意,其余一切都如同浮云。你家中的妻子,一纸休书休了便是。至于高世荣,我可不甘心为他这一棵歪脖树,失去大片茂密的森林。我早想除去他了,他正在外地回来临安的路上,只要你答应,我立即派人化妆成悍匪强盗,半路一杀了之。”

    虞丰年简直不相信这个可恶的女人能说出这番狠毒的话来。“皇姑,你这么做就不怕得到报应吗?”

    柔福冷笑道:“报应?我的报应已经先来了。当年我们好好活在深宫中,我和我的父母兄弟姐妹被抓去金国,受尽侮辱,有何天道?现在我所做的,就是上天对我的补偿。虞公子,你放心,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保证你一辈子吃尽穿绝,享不尽荣华富贵。”

    虞丰年心说:“老子现在就吃尽穿绝,还用你来给?守着你这荡|妇怎么比得了我那四个万里挑一的老婆好。”

    虞丰年说:“皇姑,不论你说什么,你的要求恕下臣实难从命,我要去找我的妻子,再会!”虞丰年说着走出房门,身后柔福纵声大笑:“虞丰年,你以为这么走能找到颜如玉吗?”

    虞丰年一听他话里有话,回转身来,问道:“皇姑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傻子,你当我这么轻易告诉你颜如玉的所在?不可能,我要控制你,我要你永远像刚才那样服侍我,我要你永远见不着颜如玉,我还要弄死你其他的老婆,你心里没了念想,自然对我投怀送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柔福帝姬笑得形容扭曲,虞丰年眉毛立了几立,心中起了三分杀心!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刚才不应该表现得那么勇猛,而是应该表现得非常无趣、乏味,那东西自始至终像条鼻涕虫一样才好。柔福看自己没用,自然不会纠缠,另寻其他猎物。

    可是后悔已经晚了,自己的毫无保留的满足了她,反而激发了她的野性、贪婪,以及无穷无尽的占有**。

    虞丰年强忍怒气说道:“皇姑,还望您可怜下臣,把颜如玉还给我吧,只要您可怜我,我答应你再来陪您几次?”

    “哈哈哈哈……笑话,不是几次,是一直,朝夕相处。虞丰年,你要看清楚当下的形势,你只是我赵家的一条狗,你的所有都来自于我赵家的恩赏。我赵家是水,你是小船,我能承载你,也能倾覆你,你最好放明白些。”

    虞丰年肺都快气炸了,心中的杀气几涨几落。当下救颜如玉要紧,假意说道:“皇姑,既然如此,容我考虑考虑,还有,我要先见一见颜如玉,容我带她回家,我们夫妻商议商议。”

    柔福帝姬自以为得逞,从和面抱了虞丰年,左后去摸他的脖子,右手抓他裆下,嘻嘻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鸟儿你听话,一切都好说。我先让你见见颜如玉。”

    柔福帝姬随意穿了衣服,让使女前面带路,来到后宅藏宝楼内,下了地下室,下面是一座监房,阴暗潮湿。

    来到一处监房外,柔福帝姬往里一指:“瞧,好端端的在里面睡觉。”

    透过铁窗,虞丰年望见黑黢黢的监房里,一张破烂的稻草床上躺着短头发的颜如玉,颜如玉面朝着墙蜷曲在床上。虞丰年大喊:“如玉?如玉?”

    喊了多次,颜如玉像没听到一样。

    “你把她怎么样了?”

    柔福帝姬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没把她怎么样,就是刚来的时候她不听话,我略略教训教训她。”

    “你……你打开房门。”

    柔福帝姬一挥手,使女忙掏出钥匙打开了监房的铁门,虞丰年扑进去,把颜如玉抱在怀中,见颜如玉气息沉沉,满脸血污,碧青脸肿,脖子里、胳膊上,横一条竖一条,都是皮鞭抽打的血痕,顿时血往上涌,怒斥柔福帝姬:“你……你为何如此虐待她?”

    柔福帝姬说:“我要打谁还要理由吗?这天底下有几个人我打不得骂不得?”

    虞丰年恨不得拽出墨锋,一刀捅了她,骂道:“赵柔福,你心如蛇蝎,她只是一个孩子!”

    柔福帝姬见虞丰年血灌瞳仁,也心中一惊,天底下没人敢点着她的的名字如此发火,咕哝道:“谁让她惹怒我,你仔细看看这墙上她写了什么?”

    虞丰年这才仔细观察,见墙上写满了自己的名字,大大小小的“虞丰年”。柔福帝姬说:“我警告她:虞丰年以后属于我,不要她写你的名字,可是她只顾写,我打她,她还是写,我就是看不惯,她一个十四五岁的黄毛丫头,竟然不听我的话。”

    虞丰年骂道:“就因为这个你就把她打成这个样子?赵柔福,你活该在金国受罪,永远不要回来。”

    “大胆!虞丰年,你不要恃宠而骄、得寸进尺,竟敢对我如此无礼。要知道,我打她算便宜她,本想划花她的脸,让她变成丑八怪,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那么做!”

    虞丰年哼了一声,抱起颜如玉就走。

    颜如玉并不阻拦,只轻轻说道:“虞丰年,我要你明天一大早就来我府上,要不然下一个就是那个刘飞燕。”

    虞丰年回身望着她,心中腾起十二万分的杀机,心说赵柔福,我让你三天之内人头落地。

    当下,虞丰年把颜如玉带回府上,找来最好的大夫诊治,好在都是皮外伤,没伤到筋骨。又把经过捡能说的告诉了刘飞燕、周晨星和完颜希延,周晨星和完颜希延当即就要带家伙杀奔柔福帝姬的家中,被虞丰年拉住,说道:“不用,她如此残害颜如玉,我自有办法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虞丰年让人照看颜如玉,他把最近收下的贴身小子虞顺儿叫过来,嘱咐一番,虞顺儿十分乖巧,跑去布置了。

    虞丰年又写了一张字条带在身上,然后起身赶奔韦太后的慈宁宫。

    韦太后十分喜欢虞丰年,曾告诉宫中守卫,慈宁宫任由虞丰年自由出入,所以虞丰年没费事就见到了韦太后。

    虞丰年请太后屏退左右,把那张写好的字条拿出来,交在太后手上,太后看后,面色惨白。

第208章 柔福帝姬之死

    那字条上写了一句话,“南宋有个韦荡|妇,养下两个好儿子,一个临安当皇帝,一个北国人不识。”

    韦氏面色惨白,问虞丰年:“这……这是谁写的?”

    虞丰年说:“太后息怒,且听我慢慢讲。这两日我的家人听街头黄口小儿当做儿歌来唱,便记下来回来向我禀报。我不容有人如此诬蔑太后,便详细调查,调查结果让人吃惊,造谣者竟然是长公主柔福帝姬的下人。据说,他们是听柔福帝姬说的,还有一些话极其难听,下臣听了,气得要死,不敢在此学说惹太后生气。”

    韦太后浑身颤抖,问道:“她还说了什么?你说!”

    “这……她诬蔑您,说您和她曾共侍一夫,叫什么盖天大王完颜宗贤……”

    “住口!”

    虞丰年当即跪倒,不敢抬头,低声说道:“太后您在北国替大宋百姓受苦,万民百姓理应感激才对,臣下实在想不明白,柔福帝姬曾与您老一起在北国受难,她虽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也该喊您一声母后,怎么能如此中伤太后?”

    韦太后当即命令:“孩子,你去把她给我叫到慈宁宫,我要当面问她。”

    虞丰年连忙阻拦:“太后不可,您想,您老把她喊过来,她怎么能承认?反而闹得宫中尽知,百口难辩。”

    韦太后怒问:“你说怎么办?”

    虞丰年说:“臣这两日日日思考,柔福帝姬为何要说您的坏话,私下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暗暗怀疑柔福帝姬的身份?”

    太后问道:“这是何意?”

    虞丰年说:“临安还有一种传言,说当初柔福帝姬从北国逃来临安,自称是长公主柔福帝姬,但宫中上下多有怀疑,有人说真正的柔福帝姬早在北国就死了,逃来的柔福实际上是东京汴梁的一个尼姑静善。

    “当初也被抓去北国,去往北国的路上与柔福帝姬的使女朝夕相处,使女说静善与柔福帝姬长得很像,静善暗自牢牢记在心间,每日里仔细观察柔福帝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还时常模仿帝姬的一言一行。

    “后来真正的帝姬死在北国,静善却侥幸逃回来,面见圣上,说她就是柔福。圣上虽然知道有这么一个妹妹,但并不认识,便被她迷惑了,当她是真正的柔福帝姬。太后,您看她是不是真正的柔福?如果是假冒的,她诬蔑您便能说得通了,说明她从来没有把您当成母后。”

    虞丰年每句话都绵里藏针说在韦太后的心眼里,又给太后指出了处死柔福、杀人灭口的路子。

    必须要杀了柔福,不管是真是假,都要杀了她。韦氏与柔福帝姬的确共侍过盖天大王完颜宗贤,也的确为完颜宗贤生过一个儿子,这段过去让堂堂国母如何回首?

    韦太后努力平复心情,挥手让虞丰年下去:“孩子,本宫身体不便,你退下吧,一切我自有主张。”

    虞丰年心中窃喜,躬身退下,回到府中,告诉刘飞燕、周晨星和完颜希延,最近不要出门。又嘱咐秃熊、王无忧以及周晨星带来的那些师兄弟,临时守护虞府的安全。

    秃熊、王无忧等人自来临安就住在虞丰年的府上,专门拨下一进院落,好吃好喝养着,秃熊和王无忧最服虞丰年,死心塌地跟着他。虞丰年说,以后不管去哪里都把他们带在身边,还要给他们找老婆成家,俩人都很高兴。

    家里的安全防范布置完毕,又去看颜如玉。如玉早已醒了,脸上的血污也擦净,刘飞燕正照顾她吃了些东西。如玉看到虞丰年,顿时哭了,虞丰年把她搂在怀里,说道:“如玉,你放心,三天之内,我要柔福帝姬死无葬身之地,给你出气。我的女人,谁也不能动一根手指头。”

    颜如玉在虞丰年怀里放声大哭。

    虞丰年安慰再三,心一软说:“等你伤好之后,那惩罚撤了吧。”

    ……

    且说韦太后这边。虞丰年一走,她当即召见赵构,告了柔福帝姬一状,说柔福帝姬压根就是假冒的,而且她在外面污蔑皇家尊严。赵构派贴身太监到外面一扫听,果然有人传唱那首歌谣,细一排查,果然有种说法是来自于驸马府。其实,这是虞丰年故意让人在外传扬的。

    ……

    第二日上午,临安出了大事,赵构突然令人围了驸马府,拘拿柔福帝姬,着大理寺严刑审问。当天晚上,柔福帝姬受刑不过,招认称自己是东京的尼姑静善,冒名柔福帝姬十二年。赵构将他关押天牢,择日处决。

    消息传到虞府,刘飞燕、周晨星等人大喜。刘飞燕感慨无限,没想到柔福帝姬竟然是一个尼姑冒充的,这真是一件天下奇闻。

    虞丰年却微微叹口气说:“她并非什么尼姑,就是柔福帝姬本人,只是屈打成招而已,怪就怪她咄咄逼人,欺负到咱家的头上。”

    刘飞燕等人细问缘故,虞丰年讲述详情,说:“我这么做是抓住了韦太后和赵官家丑事不外扬的心态。”众人恍然大悟。

    当晚,虞丰年去往大理寺探监,给看守递上门包,见到柔福帝姬。

    短短两日不见,柔福披头散发,面目全非,十指用了刑,血肉模糊。

    赵构算是照顾她,监牢里的住宿条件还不错。见到虞丰年,柔福身子一振。她并不知道,虞丰年才是让她下狱的苦主。

    她强打精神哀求虞丰年:“虞大人,快救我。我是真的柔福帝姬赵环环,我是被冤枉的。”

    虞丰年微微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冤枉的。”

    柔福帝姬惊喜道:“那还不快快救我,告诉我家皇兄放我出狱。我不要在这里待下去,我一刻也待不下去。”

    虞丰年哈哈大笑:“环环,你说梦话的吧?我去告诉官家放你出去,你可知道是谁要整死你?是太后?官家?其实是我虞丰年。你千不该、万不该,欺负谁不好,非要来欺负我?你抓了我的如玉,那般折磨她,就是因为她是我的女人,在墙上写我的名字,像你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死不足惜。我今天来可不是探监,而是告诉你死在了谁的手里,让你死个明白。”

    虞丰年就把对太后所说讲述一边,柔福帝姬当即痴傻呆乜,木雕泥塑一般。

    虞丰年说:“一个人的高贵不在于她的身份,是一名养尊处优的公主也罢,是一名小尼姑也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于她平日里做些什么,你想想平日里都做过些什么?有多少人想要把你碎尸万段,别人不说,就说你的驸马高世荣,他那一刻不想摆脱你的噩梦?还有你的那些家人奴才,我想他们此时正在喝酒唱歌,日夜庆祝,就是因为你平时拿他们当牛做马,视作猪狗。我要说的话说完了,拜拜了您那。”

    虞丰年转身要走,柔福帝姬突然疯了一般,浑身抽搐,痛笑不止。

    虞丰年回头望她,她止声说道:“虞丰年,我还是要谢谢你。”

    虞丰年问:“你谢我?”

    柔福说道:“是啊,那天在我家,你让我感受到无边的满足,那一刻,我忘掉了这辈子所有的烦恼,让我第一次觉得老天爷给我打开了一扇窗,让我突然之间想做一个好人。那天我发誓,一旦把你招为驸马,我就放下所有的暴戾,甘心为你做一个贤妻,再为你生个儿子,这辈子乐享天伦,所以我要谢谢你。”

    虞丰年心中一动,不免暗暗叹息了一声,问道:“此刻你是否恨死了我?”

    柔福微微摇头:“我不恨你,想来这就是天道轮回,是报应。我只是悔恨我的人生。报应早不来,晚不来,非要等到我想要做个好人的时候再来,就像天上的彩虹,刚刚看到它的美丽,它就突然不见了。虞丰年,我有一个请求,请你答应我好吗?”

    虞丰年问:“什么请求?”

    柔福帝姬说道:“能不能抱抱我?可怜可怜我这个将死之人?”

    虞丰年犹豫一下,她担心这个变态的女人是否会趁拥抱的时候突然咬自己一口。恻隐之心令她慢慢踱回到铁窗旁,两人隔着铁窗拥抱在一起,柔福帝姬很安静,没有突然发狂咬人。

    许久,柔福帝姬松手说道:“虞丰年,你走吧。若有下辈子,我绝不嫁人,等你百年。”

    虞丰年突然十分自责,眼睛发酸。不敢停留,飞奔监牢外。身后的柔福帝姬撕心裂肺痛哭。

    ……

    ……

    (本章下面1700字不是正文)柔福帝姬(1112年-1141年),宋徽宗第二十女,母懿肃贵妃,花容月貌,本名赵嬛嬛,生于政和二年(1112年),薨于绍兴十一年(1141年)。靖康元年,因其为帝女,被准折金银一千锭,送与金人抵折岁费。先后为斡离不、盖天大王赛里、千户国禄、金帝吴乞买等人占有。不久,被编入洗衣院,最后,被赛里带出洗衣院,并由赛里做主嫁于徐还。绍兴十一年去世。其尸骨后随宋徽宗梓宫回到南宋,被追封为和国长公主安葬。

    历史疑案:真假柔福帝姬。

    在柔福帝姬在北方受尽凌辱之时,中原却突然冒出个柔福帝姬。南宋高宗建炎四年(1130年),宋官军剿匪之时,俘虏的匪眷中有一女子自称是柔福帝姬。柔福帝姬可是皇帝的妹妹,于是立即被送到临安。该女子自称从金国奔逃回来,其间历尽了风霜雨雪。

    确实记得宋徽宗有个公主叫嬛嬛,为懿肃贵妃所生,被封为柔福帝姬。但阔别多年,他已经记不清楚公主面貌身材,于是命老宫女察验。老宫女都感觉这女子相貌确实很像当年的柔福帝姬,用宫中旧事盘问她,也能够回答得圆满。只有一个值得怀疑的地方,这女子有一双大脚,不似柔福帝姬的纤足。对此疑点,那女子泪流满面地解释说:“金人驱逐如牛羊,乘间逃脱,赤脚奔走到此,山河万里,岂能尚使一双纤足,仍如旧时模样?”事见《鹤林玉露》记载:“柔福帝姬至,以足大疑之。颦蹙曰:金人驱迫,跣行万里,岂复故态。上为恻然。”

    宋高宗觉得言之有理,尤其是这女子能够一口叫出宋高宗的乳名,便不再怀疑,下诏让她入宫,授予福国长公主的称号。又为她选择永州防御使高世荣为驸马,赐予嫁妆一万八千缗。此后宠渥有加,先后赏赐达四十七万九千缗。

    南宋与金国签订了“绍兴和议”后,高宗生母韦贤妃被金国放归。母子重逢,喜极而泣。韦贤妃回朝后,被宋高宗尊封为“显仁太后”。韦太后回国之后,听到柔福帝姬一事,不禁诧异说:“柔福已病死于金国,怎么又有一个柔福呢?”宋高宗便说了柔福由金逃回的情状。韦太后说:“金人都在笑话你呢!说你错买了假货,真正的柔福早已经死了。”

    宋高宗听了母亲的话,勃然大怒,立即拘捕了柔福帝姬,交大理寺审问,严刑拷问之下,假柔福公主无可抵赖,只得一一供招。

    原来,她本是汴京流浪的女子名叫静善,生得颇为美貌。汴京攻破后,她被乱兵掠往北方。在路上遇到一个名叫张喜儿的宫女。张喜儿曾在懿肃贵妃(柔福帝姬生母)宫中侍奉,知道许多宫闱秘事,一一都说给了静善听,尤其还说静善的相貌气质酷似柔福帝姬。静善对这个巧合十分动心,于是开始留心记忆各种宫闱秘事,而且刻意模仿张喜儿所说的公主形态。之后,静善在战乱中经历曲折,曾经三次被人拐卖,最后被土匪陈忠虏入盗伙,被迫嫁给了一名小土匪。宋官军剿匪之时,抓住了静善,打算以匪眷的名义将她杀死。静善为了活命,称自己就是柔福帝姬。见到静善的气度,宋官军还真的被吓住了,于是将她送到临安。静善成功蒙骗过宋高宗后,得到了十多年的富贵。不料人算不如天算,韦太后回到京师,说破了此事,静善再也无从掩饰,只好老老实实地招认。

    宋高宗知道柔福帝姬确实为假后,下令将假公主斩首于东市。最倒霉的是高士荣,先是奉旨娶了柔福帝姬,又因为柔福帝姬是假被削夺了驸马都尉的爵位,还因此被人们嘲笑说:“向来都尉,恰如弥勒降生时;此去人间,又到如来吃粥处。”

    之前,宦官冯益曾指证柔福帝姬为真,为此也受牵连。《宋史·宦者列传·冯益》记载:“先是,伪柔福帝姬之来,自称为王贵妃季女,益自言尝在贵妃合,帝遣之验视,益为所诈,遂以真告。及事觉,益坐验视不实,送昭州编管,寻以与皇太后联姻得免。”

    假柔福帝姬虽然被杀,民间却流言纷纷,为其抱屈者大有人在。当时就有史学家认为被杀的柔福帝姬其实是真正的公主,之所以被揭穿是因为宋高宗的生母韦太后自北方回来后,担心柔福帝姬说出自己在北方被凌辱被糟蹋的各种丑事,于是威胁宋高宗将柔福帝姬杀死灭口。宋高宗对柔福帝姬并无什么感情,奉了母亲严命,便牺牲了柔福帝姬。《四朝闻见录》《随国随笔》等笔记,都记载了这样的说法。而有力的佐证则是:当初柔福帝姬初来投奔之时,许多旧日宫人和太监冯益都断定公主是真的,即使假公主相貌长得再像,但如果没有十足把握,这些人决不敢乱说。而这些人后来相继改口,以及公主自认是假,则是因为严刑拷打的缘故。

第209章 颜如玉的小手段

    柔福帝姬被拉在菜市口开刀问斩,自始至终未喊一声冤枉。

    虞丰年在家中悄悄烧了些纸马给她。

    ……

    临安城中,那首儿歌还在传唱,韦氏大病一场,秦桧邀宠,上书赵构,全大宋禁野史,街坊闹市禁说书人讲书。

    又悄悄到皇宫内院亲自禀奏——为保全皇家颜面,应除掉虞丰年。“虞丰年去往金国接驾,对韦太后在金国的遭遇了如指掌,据说金国流传‘韦太后秽书’,虞丰年等报谢使团的所有人都看过,若传扬出去,国家体面不保。”

    赵构沉思不已。

    秦桧接着说道:“陛下,当断则断,不可犹豫。老臣还听说,临安流传的那首污蔑歌谣其实出自虞丰年的府中,而并非出自驸马府。”

    赵构诧异道:“此话当真?可有实证?”

    秦桧说:“虽然尚未证实,但却值得怀疑。”

    赵构沉默不语,突然想起他和秦桧联手陷害岳飞之事,暗想:“岳飞之死虽然偏安和平,百姓却怨声载道,动了国家的根本。比起岳飞来,虞丰年的功劳微不足道,却也是替我办了事的,仅凭你秦桧一句话,再杀功臣,恐传扬出去,失道寡助。”

    秦桧积恨在胸,要杀虞丰年心切,添油加醋说:“官家明鉴,此人实在不可不防,您别忘了,他的夫人完颜希延虽然是您的干女儿,可她生父金兀术在金国位高权重,若父女勾结,里应外合,我大宋危矣。您老再想,在完颜希延和官家之间,虞丰年何去何从,他偏向于谁?臣甚至担心,虞丰年娶了完颜希延,怕他早已投靠金国,来我大宋卧底。若真如此,应早做应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秦桧果然是个杀人不见血的狠角色,不出手还则罢了,一旦出手,杀人不见血。

    这番话说出来,听得赵构惊心动魄、如坐针毡。秦桧看在眼里,以退为进,说道:“官家若迟疑不定,可由老臣先着人查访吧!”

    赵构不置可否,秦桧暗喜,告辞离开,暗道:“虞丰年,你上窜下跳,看你今日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

    ……

    且说虞丰年,巧计除掉柔福帝姬以后,白天去郡王府陪侍赵昚,晚上徜徉花丛,日子过得十分逍遥快活。

    但心中有根线一直紧绷着,那就是提防秦桧。周晨星的师兄弟中,有两个外号叫高粱和乔麦的,名字起得淳朴,为人却特别激灵,虞丰年很喜欢,给他们许多钱,派他们去结交秦桧府上的新管家秦龟年。

    这秦龟年不是别人,正是老管家秦龟寿的堂弟,也生得肥头大耳,大白馒头一样。虞丰年告诉高粱和乔麦:“不怕花钱,最好能混去秦桧府中当个仆人,留意秦府的动静,一旦听说秦桧有什么害人的动作,立即回来禀报,我重重有赏。”

    又晓知大义:“秦桧祸国殃民,残害忠良,人人得而诛之,我们必须抓住机会除掉他,为岳大帅报仇,若有这么一天,你们俩便是历史的功臣,必将名垂青史。”

    高粱和乔麦高高兴兴去了,没几天果然攀上了秦龟年,打入了秦桧府中,在秦龟年手下当了两名杂役,因为巴结秦龟年出手阔绰,所以很得他的信任,也便有机会睁大眼珠子盯着阖府上下的一举一动。

    虞丰年安插了他们,心中略略放心,安心过那如花似锦、伴花生津的日子。

    一个月后,颜如玉伤势全部康复,虞丰年让人专门伺候她。颜如玉出落得愈发娇媚可人。新长的头发只有齐耳短长,在人人长发的宋代,看上去别有一番味道。

    他选了个好日子,与颜如玉洞房花烛,才知道颜如玉虽然年龄小,却与颜如画一样,在男女之事上似有天赋,除第一次破|瓜、前几次同房略有羞涩外,慢慢的竟屡屡让虞丰年称心不已。比起另外三个老婆,颜如玉是最主动的,平心而论,也是让虞丰年最愿意开发的。

    这天又轮到到颜如玉房中安寝,颜如玉在房中摆下酒席,二人推杯换盏,饮过数巡,面发红光,说说笑笑,不觉天色大晚,忙点亮银灯,二人又猜枚行令,酒勾八分,虞丰年于灯光之下细窥颜如玉,更添娇媚,十分俊俏,遂一把扯将过来,要解其怀。

    颜如玉最解风情,挣脱出来,欲擒故纵,笑道:“如此慢慢长夜,何愁不能尽兴,等一会酒足饭饱之后,郎君怎样都行,别忘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虞丰年不去捉她,笑道:“好吧!好吧!这么好的饭菜接着吃!”说完,又操起筷子吃起来,颜如玉问道:“无酒不成席,郎君不饮酒了么?”

    虞丰年说:“不用了罢,饮得头晕。”一头说,一头吃个不止,颜如玉也不言语,起身走开,过了一会捧来一杯酒,上席说道:“郎君还是再饮一杯罢,即便喝醉又有何妨,又不去寻三个姐姐快活?”

    虞丰年笑道:“你不陪我,我正要去寻她们!”

    颜如玉嗔怒道:“人前人样,郎君亦是人前鬼样,吃着碗儿,觑着锅儿里哩!饮上一杯,又有何妨?不看僧面看佛面,妾身奉了半日,还不肯赏脸么?”

    虞丰年筷子停下,哈哈大笑:“我哪一次亏过你,来来来,你让我喝我就喝。”说完,举杯至唇边欲饮。

    颜如玉忙夺杯而去,笑道:“郎君不如换个饮法如何?”

    虞丰年说:“娘子又作怪,刚才劝我饮酒,我要喝的时候,又把酒夺过去,喝酒都是用杯子送到嘴里,换个饮法,怎么换?”

    颜如玉说道:“用那杯儿饮酒,老套了,不如寻个其他物件,图个有趣!”

    虞丰年问:“寻个其他物件,你当是水,要对瓶吹?”

    颜如玉说:“用酒杯老套,直接对瓶吹太过粗鲁,我要寻的这东西,保证让郎君满意。”

    虞丰年也来了兴致。颜如玉笑道:“郎君终日不辞辛劳,妾身感怀,今晚权将妾身的乳杯儿饮上一回如何?”

    虞丰年一听心中大喜,他来自二十一世纪,什么没见过,只是不明白颜如玉为什么能想到这么新奇的手段,问道:“娘子,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手段,听着就有意思。”

    颜如玉面色一红,说道:“不瞒郎君,当初在三圣庵,专门有退下来的歌姬舞姬教授我们,秦桧本意要我们去迷惑王公贵族,受制于他,我却被郎君救下来,天意让我服侍郎君。”

    虞丰年恍然大悟,怪不得颜如玉这般懂风月,知风情。说道:“娘子竟出此计,只是要苦了娘子的乳杯!”

    颜如玉笑道:“郎君不要装妖做势,还不速速解开我的绣衣,方便郎君受用!”虞丰年忙去解怀,露出白馥馥的胸儿,又捻那**,笑道:“好个贴心的白兔,我喜欢。”说完,把舌吮咂秀峰,如同小儿吃奶一般。

    虞丰年捻住**,故意问道:“娘子骗我,白兔儿又不是空的,如何饮得酒?”颜如玉执杯在手,偎在虞丰年身上道:“奴家将酒倾于乳上,令其自流,郎君在下接着,岂不妙?”一头说,一头将杯儿在乳上倾酒,那酒儿汩汩沿着乳儿而下。

    虞丰年一见,未及言语,慌忙丢了筷子,就往胸乳上乱舔。一头舔一头叫道:“娘子会变法儿,饮将起来,连嫩肉儿一齐吮吸,甚是新鲜,多倒些罢。”说罢,又唧唧乱舔。

    颜如玉徐徐而倾,看那虞丰年嗷嗷待哺的样儿道:“奴家这肉杯字可好滋味?”虞丰年一口含住,吃了一会儿,道:“酒与**,果然异味,只是酒味淡了些。”

    颜如玉道:“郎君已将整杯酒饮干,不饮也罢,再饮又头晕!”虞丰年老着脸道:“要饮要饮,别说头晕,即便饮死,也是值得,要知恁般饮法,无人得趣哩!”

第210章 闺中好生活

    颜如玉道:“好吧!奴身本是犒赏于你,又旨在乎你多饮一杯?何况,这般饮法,倒弄得我周身趐痒哩!且劳郎君替妾斟来一杯。”

    虞丰年起身将酒杯拿过,去斟满酒回来,还捎带了个酒坛,置于桌上。

    颜如玉笑道:“郎君方才用过这乳杯儿饮,再饮下去,亦是无趣也!奴想再换一处,容郎君消受。”

    虞丰年装作不知,问道:“还有何处能容酒?”

    颜如玉道:“你且觑这脐儿,深深一个窝儿,若倾酒于内里,你只管畅饮何如?”

    虞丰年抚摸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肚脐儿笑道:“娘子顽兴十足,那个脐窝,怎能饮酒?我还是舍不得你这对嫩肉做的杯儿,罢,且拿酒来,容我酣饮一回罢!”言毕,搂颜如玉于腿上,将口儿探下俟那酒儿流下。

    颜如玉高扬粉臂,将那酒儿照准乳儿复徐徐倾下,虞丰年饮个不迭,直嚷道:“徐徐的倒罢!这酒都流到肚脐里了。”说完,又把舌乱舔。颜如玉道:“肚脐里正好,容你当酒杯儿哩!”

    虞丰年一路吮吸,逗她说:“你的脐儿甚浅哩,舌头一触,就没酒了,还是另寻它处罢!”言毕,凑口于腹上乱吮咂一番。

    颜如玉扭着身儿道:“休去乱舔,痒痒的!郎君若嫌杯儿浅,还有一只肉做的杯儿,倒深几许哩!”

    虞丰年暗笑,问道:“缘何不取出来用?藏起来作甚?”颜如玉笑道:“骗你哩!那里还有甚肉杯儿?郎君贪心,嫌酒不够吃么?”说完,又遍倾酒于趐胸上。

    虞丰年忙又至下而上舔遍,遂急问道:“老爷酒兴十足,娘子定有甚新招儿,容我受用,速些取出!”

    颜如玉被舔得周身火动,燥热难当,遂道:“你将要身裤儿卸了便知了。”说完,懒懒地挺凑起**,勾引那虞丰年。

    虞丰年哈哈大笑:“闹了半日,是你那下面妙物儿,乖乖,这酒甚烈,你这细软嫩杯儿如何承受得了?”

    颜如玉笑道:“妾正是引火烧身,好容郎君替我灭火!”

    虞丰年又道:“这烈酒滚滚而至,受不住!”

    颜如玉见他迟疑,道:“官人莫罗嗦,速将妾的裤儿卸了,保郎君饮个痛快。”

    虞丰年笑道:“卸那裤儿,只须三两下,只恐届时熬不住叫痛,休怪我。”说完,卸下其裤儿,便露出两条玉藕似的腿来,小肚儿雪白如玉,那脐下三寸之地……。

    虞丰年忍禁不住,凑嘴去咂,颜如玉问道:“依你说,我和燕儿姐、晨星姐、希延姐相比,谁的肉杯儿漂亮。”

    虞丰年笑道:“都是天下最好的物件,我都喜欢。”说完低头吮砸。颜如玉本执杯在手,不意虞丰年这一咂,酸痒无比,一时竟忘了斟酒。

    虞丰年稍待片刻,不见动静,抬头问道:“怎的还不斟酒?”却见颜如玉双目紧合,心知她春心已发,便抚弄一回。颜如玉猛觉一阵刺痛,方才回过神来,嗔怒道:“郎君乱捣个甚?

    虞丰年道:“怎的还不斟酒?”颜如玉闻言,忙收紧腿儿,又将酒徐徐倒下,虞丰年乱嘬了一番,酒流向那杯儿,刚及水帘洞口,颜如玉便杀猪般嚎叫,把个手中杯儿一掷,腿儿于半空乱舞。

    虞丰年怔住,知那酒性太烈,遂抢将上去急急吮了起来,将个舌儿舞得翻飞,俄尔,舔尽残酒,方才抬头道:“酒已饮尽,还斟吗?”

    颜如玉早没了声息,被那酒儿杀得半死,许久说道:“不听郎君言,吃亏在眼前,那里也忒嫩,险些给杀烂!”

    虞丰年亲几口道:“怪你飞蛾扑火一般不知就里,明知那酒儿性烈,偏要做耍,亏你花样多多,吃了苦头罢。”

    颜如玉将头抵其胸道:“我想那里既能禁得住郎君巨物冲|撞,区区酒水儿,哪有甚厉害?今番才知还有这般苦楚!”

    虞丰年兴致已发,安抚再三。颜如玉道:“妾倒忘了,方才只说把酒倒在身上,乃是引火烧身,请郎君杀火!这番酒己被舔尽,心火上窜,待郎君替我杀火!”

    虞丰年说:“四姐妹之中,数你年龄最小,你倒最会玩耍,最会说道。要我杀火,好啊,杀火之物乃近在眼前,为何不自取?”

    颜如玉故意道:“在何处?让奴看看。”

    虞丰年笑道:“就在老爷裆间,你却不知?”

    颜如玉道:“你想消受,却让我来脱裤子,我偏不!”

    虞丰年哄她:“我这物儿伺候你们四个,要进不同的水帘洞,要娘子亲它它才兴奋!”

    “真的?”颜如玉一笑,腾手去脱,虞丰年也不加止,任凭滑了下来,哪知滑至半路,急扯不下,颜如玉探手去摸碰着硬物,笑道:“原来是郎君这东西怕羞不愿抛头露面!”

    虞丰年道:“它若是羞,就不恁般硬了。”颜如玉探进手去拖拽出来,双手环在手心,犹如火炭烘手,坚若生铁,奇大无比,颜如玉看的好不动兴,遂将**持于口边,吮吸不休。霎时,那东西卜卜的乱跳。

    颜如玉惊道:“它怒气充盈,如何是好?”遂将他裤子脱下。虞丰年道:“定是它嫌门不当户不对!”

    颜如玉问:“如何才门当户对?只因你方才吃了阵花酒,它却未曾沾得一些,所以发怒?待奴身来侍奉它罢。”说完去取酒杯,饮了些剩酒,含在口里,腾身欲往上凑。

    虞丰年急忙止住道:“前番都已这样饮过了,换个酒令罢!”颜如玉将酒咽了下去,问:“换什么酒令?郎君教我。”

    虞丰年道:“不若将菜肴撤下去,就盘置于桌上,与你饮个交杯酒罢。一边饮,一边寻那快活!”

    颜如玉笑着说:“一心怎能二用?何况,这方寸之地,怎好腾挪?怕不尽兴!”

    虞丰年说:“庄稼收成,不论田地,若是你跌下,便是去了,战我不过,便罚一大杯,我也一样。”

    颜如玉说:“郎君岂不欺我!你酒量甚大,妾身定会吃亏的。”

    虞丰年说:“罚我便是了。”颜如玉欢喜,起身将桌上收拾干净,又置上毯儿,那虞丰年坐上。颜如玉见那物儿直立,遂假过去欲吃进去,被虞丰年推却道:“要面对面,门当户对!”

    颜如玉说:“恐怕桌子不牢固,郎君已坐了大半个桌子,妾身坐于何处?”

    虞丰年说:“你可以坐在我的胯上,保证不让你跌下去,就算跌下去,也是软软的床榻,不会有事。”

    颜如玉依他所说,扶着虞丰年肩头,掰开双腿,骑于虞丰年胯间,虞丰年忙扶住那物,说道:“坐下来吧。”

    颜如玉忙将身字下坐,忍着疼痛,两相融合,不禁惊道:“心肝,满满实实,奴不敢动了。”

    虞丰年说:“动与不动,你自作主张,管我甚事?”

    颜如玉初时徐徐几回,不曾放马驰骤,虞丰年也觉得不适兴,遂紧紧搂抱颜如玉,猛耸臀尖,霎时二人绞杀一处。

    颜如玉大叫道:“痛杀我也,慢慢的。”一边说,一边梳拢双腿。虞丰年被夹得十分畅意,耸动数回,又不动。再看那颜如玉,哪顾悬空,扳住虞丰年肩头套桩,愈动愈速,欢|爱之水直流到桌上四溢开去,虞丰年也被激得乱挑乱刺,借颜如玉七分力气,弄得桌儿叱叱乱响,妇人哼叫连连。颜如玉正美,猛地里大叫:“心肝儿,我要去!”虞丰年大喜,愈加着力,见颜如玉两眼儿翻白,高声浪|叫,狂颠不止,遂猛力挑刺,颜如玉四肢俱废,跌下了桌去。

    许久,颜如玉直起腰道:“险些跌下桌子又跌下床!谢天谢地,若不是妾身心存一念,或是郎君再使些手段,非摔下去不可!”

第211章 秦桧奸计害丰年

    虞丰年问道:“罚酒不知罚谁!你说哪个败了?”

    颜如玉笑着说:“反正我没败。”说完又夹紧双腿。虞丰年道:“莫非你又要来一回?”

    颜如玉笑道:“反正我没败,就是没败。除非你让我滚到床下去。”

    虞丰年哈哈大笑,说:“好!好!看你嘴硬。”说完将腿掰开,撑住桌子,那颜如玉上了身,依旧坐在腿上,二人再次绞杀在一起。

    虞丰年久经阵仗,其实颜如玉能比,绞杀一阵,颜如玉早在云上飘了,浪|声叫道:“啊唷,郎君!莫要插得这般深,奴招架不住。”

    虞丰年说:“刚才不是还嘴硬?”

    看颜如玉,颜如玉突然浑身肌肉都僵了,把虞丰年抱得紧紧的,吭吭连声,浑身颤抖,哪管什么输赢,缴械投降了。

    虞丰年兴致正高,一阵乒乒乓乓的乱战,颜如玉兴致又来,说道:“心肝儿,我想死,就是死了也值了。”二人欢欢不休,颜如玉飞升数次,却不舍那根昂然立柱,虞丰年来了两回,转瞬之间又竖将起来,大战了上千回合,双双跌下桌子,滚到床上,又骨碌滚落地下,才分开两处。

    虞丰年看颜如玉,脸沾绛霞,颜似桃花,偏于一旁,周身无力,忙用双手去扶,肌肤滑腻,柔软无比,霎时,又奋作起来,将颜如玉捞将上床,捞开双股,正要刺入,颜如玉说道:“心肝儿,我要死了,你尽管来吧,把我送至仙境!”

    虞丰年扶住一腿,着力一顶,尽根没入,每一次奋进,颜如玉的身子都得一缩,伊伊呀呀叫得欢。虞丰年正值兴头,不顾惜香怜玉,佯装未曾听见,只是大力冲杀,一刻不肯罢战。正是绣帘飘动,锦帘高张;排列的琼浆玉放,怎可当闰中之乐;煌煌银烛,赛过火树银花;香焚如麝,暗消朱玉之魂;衾抱鸳鸯,深锁裹王之梦;趐胸微露处,笑看西自玉床横;醉净传时,娇似杨妃人梦起;正是未曾身到巫山峡,雨|意云情已恣浓。

    到最后,颜如玉被他杀得瘫在那处,不能说出一句话,任他大发虎狼之威,既没有痛楚,亦没有畅意儿。

    又过了个把时辰,虞丰年身子一抖,脚儿腾空,泄了,方才住手道:“罚酒的事今日就罢了吧!留着日后我痛饮罢!”颜如玉只瘫在那处,双眼迷离,未动一丝一毫。

    过了片时,颜如玉才醒过来,看身旁虞丰年,爱得要死,抱枕在他身上,微微说道:“郎君,我们俩动静太大,怕会吵到隔壁三位姐姐,只怕她们会妒忌我。”

    虞丰年笑道:“往日可曾吵到你吗?你妒忌吗?”

    颜如玉狠狠地掐了虞丰年一把,渐渐体力不支,昏昏入睡。

    ……

    时光如水,又过了两个月,来到十月末,天气慢慢冷下来。虞丰年喜事临门,刘飞燕和完颜希延双双怀孕,虞丰年大喜,庆祝一番。又与周晨星两人做主,买了两个十分漂亮的丫环,许给王无忧和秃熊完婚,府中又庆祝一番。

    平日里,虞丰年时常带着完颜希延入宫,陪韦太后说话。又为皇子赵昚出谋划策,赵昚按照虞丰年所说,写了七道奏折,其中之一是发展生产,官方出资开展种植、养殖业,又建言开展贸易,到海外,到南洋,往西北,成效开始慢慢显现,赵构非常欣赏赵昚,决意择机立他为太子。

    与此同时,赵构让赵昚谋划庆典,为太后庆贺五十五岁生日。赵昚同虞丰年商量,虞丰年冥思苦想,如何能策划一场特别的寿辰庆典、或者送什么礼物,能再次打动皇太后和赵构,促成赵构立赵昚为太子?俩人每里出入皇宫,进出礼部,忙得不亦乐乎。

    如此场面,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秦桧。他计谋除掉虞丰年,废掉皇子赵昚,派人私下调查虞丰年多日,怎奈虞丰年处处小心谨慎,赵昚也防范严密,没有留下任何机会。

    眼看着赵昚的势力越来越大,越来越受赵构信任,老贼坐不住,召集党羽多次密谋。最后还是老部下万俟卨给他出了个狠招:“太师,连窝端掉赵昚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我说,赵昚不可怕,虞丰年才可怕,要除赵昚,必须先从虞丰年身上下手,不如我们这么做……”万俟卨说出一计,秦桧听后哈哈大笑。

    ……

    ……

    这一日傍晚,虞丰年忙了一天回到府中,用罢晚饭,门口家人来报:“老爷,门口来了两个算卦的,要求见老爷和完颜希延公主。”

    “算卦的?哪有算卦的找上门来给人算卦的?难道是乔装打扮?”虞丰年暗说奇怪:“我是四品官,虽然官职不算太高,但我是皇子和太后身边的红人,求见我的人多很正常,为什么要见希延?难道这俩算卦的是金国来的?想想又觉得蹊跷,如果他们真是金兀术派来的人,如何不避嫌疑,竟然告诉看门人要见完颜希延,不怕被人怀疑吗?”

    虞丰年当即命令家人:“请他们到会客厅等候,我马上来见。”与此同时,让人把秃熊和王无忧找来,暗藏利刃,陪在自己身边当保镖,然后来到会客厅。”

    到了会客厅一看,里面坐了两个人,为首的身材不高,三十多岁,手里一根走远路用的拄杖,看着像是特制的,分量不轻。

    后面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随从,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带个青衣小帽,极不相称,不过他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是练武的。

    那算卦先生看到虞丰年,微微颔首行礼:“这位就是虞大人吧,小人姓金,是个算卦的先生,特来拜见虞大人,可否单独说话?”

    虞丰年一瞪眼,一拍桌子命令道:“三师兄、四师兄,把这俩金国的眼线给我拿下。”

    王无忧和秃熊不由分说便扑了上去,王无忧扑奔那算卦先生,想着算卦的个子矮,好欺负,把高大的随从留给秃熊。

    那俩人一愣,随从当即从腰里拽出一根短刀,警告秃熊不要近前,算卦的先生却不等王无忧扑到,上手一撩,脚下一勾,把王无忧放倒在地,踏上一脚,拄杖顶在他的头上,喝道:“别动!”

    王无忧万没想到这是个厉害角色,当即求饶:“不动不动不动,误会误会。”

    算卦先生望望虞丰年笑道:“虞大人,都说你英雄豪杰,这就是待客之道吗?”

    虞丰年哈哈大笑,示意秃熊退后,秃熊当即收招退到虞丰年的后面。算卦先生抬脚放了王无忧,王无忧爬起来退到虞丰年的身后,咕哝道:“大意了!大意了!稍加留神我就能一棒子把他打翻在地……”

    虞丰年抱拳拱手,笑道:“先生好功夫,失敬失敬。”

    算卦的说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小老儿再请虞大人单独说句话。”

    虞丰年说道:“先生不必担心,这两位是我三师兄四师兄,与我不分彼此,先生有话请讲当面。”

    算卦的说道:“既然如此,我打开天窗说亮话,敢请虞大人提供方便,见一见希延郡主。”

    虞丰年说:“你们果然是金国人,真有胆有谋,敢问高姓大名,来此有何贵干?”

    算卦的说:“实不相瞒,我乃四王爷完颜宗弼架下大将钟朝宗,来接郡主赶回黄龙府。我家王爷爱女心切,忧虑成疾,望虞大人念人伦大意,周全他们父女相见。”

第212章 魔高一尺,道高一尺二

    虞丰年笑道:“原来是我夫人的娘家人来了。看来两位来到临安多日,一切也都打听明白,知道郡主在我府上。”

    钟朝宗笑道:“不错,王爷使命,敢不用心?我还知道我家郡主认赵构为义父,与你成了亲,目下身怀六甲。不过,王爷说了,他很佩服你的为人,郡主嫁给你不算吃亏。只是,王爷多日不见郡主,十分想念,想让我们把郡主接回去,父女团聚以后,我们再把她送回临安。”

    虞丰年笑道:“钟先生,你说的未免也太简单了一些吧。不错,郡主嫁给我,金兀术便是我的岳父老泰山,可我们俩之间,既是翁婿,更重要的却是两国仇敌,恐怕金兀术恨我入骨,我要答应你们,让你们带走希延郡主,恐怕这辈子再难相见,我怎么可能答应你们?”

    钟朝宗说道:“虞大人,你误会了,我们四千岁说,现如今,宋金双方达成了和议,两国和平共处,你和他之间没有仇恨,只有亲情,他让你放心,绝不会为难郡主,也不会扣押郡主。而且,你和郡主成为夫妻,理应考虑她的感受,她远离故土,难道就不思念在北国的亲眷吗?”

    虞丰年微微笑道:“任凭你说翻天,我也不能让你们带走郡主,她已身怀六甲,怎能架得住舟车劳顿?这一路千里迢迢,如何保证郡主的安全?”

    钟朝宗说:“虞大人尽管放心,虽然只有我们两个来到贵府,其实来了上百人,有男有女,乔装打扮,都在临安城外守着,可保郡主安全。”

    虞丰年说:“你们胆子够大,就不怕我派人抓了你们,交到官府问罪吗?”

    钟朝宗说:“我们既然敢来,就不怕,王爷说了,见到虞大人,还有一桩买卖跟虞大人相谈。若能做成这桩交易,必是千古流传的一件美事。”

    虞丰年诧异道:“我与金兀术交易?什么交易?”

    钟朝宗说:“小可再三请大人屏退左右,这桩交易只能你我二人私下密谈。”

    虞丰年见他坚持,让王无忧和秃熊暂且退下。钟朝宗也让他的随从退下。会客厅只剩下虞丰年和钟朝宗两个人,虞丰年说:“现在你说吧。”

    钟朝宗说:“我家王爷很欣赏你,要送你一桩泼天富贵。”

    “什么泼天富贵?”

    “南宋半壁江山归你!”

    虞丰年面无表情,等待钟朝宗说下去。钟朝宗说:“王爷说了,他要举天兵再夺临安,只要你与他合力,待统一天下之后,以长江为界,以北归金,以南归宋,只是,那个时候,南宋江山不姓赵,而姓虞,不知道虞大人意下如何?”

    虞丰年说:“这倒真是一桩泼天富贵!”

    钟朝宗笑道:“那是!这也算王爷送给他女婿的一桩厚礼。”

    虞丰年哈哈大笑,转问道:“钟大人,当初我在金国,西辽王子‘耶律北成’与完颜宗弼合谋侵宋,‘耶律北成’到淮河岸截杀我和韦太后,我们险些命丧在他的手中,敢问辽金联兵侵宋之计后来进展如何?‘耶律北成’现在何处?”

    钟朝宗一愣,旋即笑道:“此事早已搁浅,耶律北成背信弃义,表面上要联合金国谋夺大宋,却又暗地里勾结宋朝官员,我家王爷十分生气,将他驱除出境,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

    “哦,原来如此!”虞丰年心中暗笑。

    钟朝宗说道:“虞大人,只要你答应与我大金合作,王爷为表达诚心,可让希延郡主在您府中作为人质,暂时不必接到金国。”

    虞丰年笑道:“还是我岳丈大人考虑周全。实不相瞒,你说的这些,我很有兴趣,不过事关重大,你们稍作休息,容我与郡主商量商量。”

    钟朝宗说道:“虞大人跟家人商量以后,可否写一封回书给王爷,一来替公主报平安,二来让王爷安心,在金国早做准备,以图南下。”

    虞丰年说:“还要修书?由你传话回去不是更稳妥?”

    钟朝宗说:“见字如面,也让我家王爷安心。”

    虞丰年微微一笑:“既然如此,等我与郡主商量以后,即刻修书于你。”说完,召回钟朝宗的随从,让钟朝宗他们在会客厅休息,他和秃熊、王无忧回到后寨,见到周晨星、完颜希延。

    虞丰年把与钟朝宗两人的对话原原本本讲了,问完颜希延:“夫人,你父亲手下有个叫钟朝宗的人吗?”

    完颜希延说:“有这么一个人,据说是我父安插在宋朝的眼线,颇为器重,我没见过。难道是他来了,要接我回黄龙府?”

    虞丰年摇摇头:“此人绝不可能真正的钟朝宗。”

    众人不解,虞丰年说道:“我假意说要与金国合作,麻痹他,问他说,‘耶律北成’与你父王谈金辽联合灭宋之事,他竟然不知道‘耶律北成’实际上是耶律南成,可见他就是个冒牌货。还有,他冒充你父王的手下,却不提出要见你,岂不奇怪?”

    众人愈发诧异道:“那他们是什么人?来找你有什么目的?”

    虞丰年摇头:“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来者不善,定然藏着阴谋。”

    秃熊说:“既然如此,我带人打将过去,把他们拿下,严刑拷打,不怕他们不招供。”

    虞丰年连忙阻拦:“不可不可,那样的话就会打草惊蛇。据我分析,钟朝宗执意要我写一封回书,我担心他另有企图,诸位请想,这封书信流传出去,落到赵官家的手里,他定要认定我虞丰年私通金国,还不要被户灭九族?”

    周晨星大怒,骂道:“手段如此毒辣,谁与咱们家有这么大的仇恨?我要去宰了钟朝宗!”

    虞丰年又将她一把拉住:“娘子息怒,钟朝宗他们俩不过两个小卒而已,我要揪出幕后的黑手。四师兄,你还记得你我初次相识的时候,我写过一封天书吗?那字迹三天以后才显现?”

    王无忧拍手赞道:“我当然记得。那次,你让我带人从临安南下岭南,迷惑追兵司空达,还给我一张白纸,说是无字天书,让我三天以后再看。我走出三天以后,取出天书,天书上果然出现一条良策,让我等逃脱了追杀。实不相瞒五师弟,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天书的秘密。”

    虞丰年哈哈大笑,说:“我今天就再用无字天书回他一封书信。”

    虞丰年当即令人准备笔墨纸砚、油盐酱醋,修书一封……

    写好之后,故意不封,拿到会客厅递给钟朝宗问道:“钟大人,瞧瞧这封信,如此措词是否合适?”

    虞丰年是故意让他看看写了什么。钟朝宗搭眼一看,心花怒放,内容不多,寥寥数语,言简意赅。抬头写的是:“至尊完颜宗弼千岁阁下”。下面的措词严谨,大意是说,“非常高兴能与金国合作,若能成就大事,定当平分疆土,以后为千岁马首是瞻。”

    钟朝宗看完以后,还给虞丰年,说道:“我家王爷看到之后,一定非常高兴!到时候成就大事之时,也是您和郡主带着小公子与我家王爷团聚之日。”

    虞丰年谢过钟朝宗,让人取出十两金子,赐给钟朝宗。

    钟朝宗谢过,起身告辞,离开虞丰年的府邸。虞丰年派得力家人悄悄跟踪,一个时辰以后,家人前来回报,低头耷拉脑。虞丰年忙问出了什么事情。家人说,“出门以后一路跟踪他们,可是跟到丞相府一带,转眼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虞丰年微笑道:“不怪你,不是跟丢了,而是跟到了贼窝里。”虞丰年赏了家人,让他下去休息。又喊过来一名小厮,嘱咐他到郡王府如此这般,小厮忙起身赶奔郡王府。

    傍晚时分,贴身家人来报,“高粱从秦府回来了,正在书房等候”。虞丰年不敢怠慢,到书房来见高粱。高粱扑身便拜:“老爷,不好了,老贼抓到您通敌金国的铁证,您快带家人逃走……”

第213章 千算万算,秦桧失算

    虞丰年微微一笑,把高粱搀扶起来说道:“起来,兄弟,有事慢慢说。”

    高粱神情焦急,问道:“老爷,你是不是见过一个叫钟朝宗的人,自称是金兀术的手下?您还写了一封信交给了他?”

    虞丰年说:“有这么回事。”

    高粱说道:“老爷被秦桧骗了!那金朝宗是假冒的,目的就是骗取你的信任,让你写信给金兀术,那封信如今落在了秦桧的手里,他已经派人调动兵马,要来捉拿老爷,你快走吧,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虞丰年微微点头,取出十两银子上给高粱,说道:“多谢兄弟前来报信,此事我已知晓,你且放心回去秦桧府上,我自有计较。”

    高粱十分诧异,但见虞丰年胸有成竹,这才放心离开虞府,赶回秦桧府上。

    虞丰年立即把四位夫人召集起来,说道:“老婆们,今天咱们府上也不做饭了,都去王爷府上吃席。”

    又把家人丫环召集起来,每人发五两银子,放假一天,让他们把里里外外的房门都锁了,回家探亲。又在府门外挂一个大公告牌子,告诉前来拜访的“客人”,主人到受邀到郡王府吃席,有事到郡王府找。

    当下,虞丰年带着四位夫人赶去郡王府,赵昚早已安排了酒宴,他在前厅款待虞丰年,郭氏在后宅款待虞丰年的四位夫人。

    虞丰年边与赵昚喝酒,边问道:“太后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赵昚说道:“放心,我已有安排。”

    虞丰年当下放心,陪赵昚大吃大喝,好不快意。

    吃到一更三点,门吏慌张来报:“王爷不好了,御前侍卫总管何聪带人来到门外,说……”

    “说什么?”

    “说要抓虞大人,还说虞大人是反贼。”

    虞丰年和赵昚相视而笑:“他们来了!”

    赵昚说:“终于来了,太慢了!”分赴门吏:“请何聪进府喝茶。”

    不大一会儿,何聪带了一百多名军汉来到天井,见到虞丰年,一声令下:“把虞丰年给我拿下。”众军汉一哄而上,要将虞丰年绳捆索绑,哪知道刚一靠近,虞丰年翻身而起,左右开弓,打倒了七八名军汉。自始至终,赵昚都像个没事人一样在旁边冷眼看着。

    何聪大怒,抽刀在手要加入战团,赵昚大喝道:“住手!”何聪不敢放肆,握着腰刀,垂手站立。赵昚不慌不忙问道:“何总管,为何抓我的客人?”

    何聪慌忙赔罪:“王爷,此人是国家的叛逆,私通金兀术,臣奉秦相爷之命前来缉拿,抓到之后,直接带到皇宫,官家要龙目御审,失礼之处,王爷赎罪。”何聪说着,把秦桧亲自签押的拘拿火票呈给赵昚。

    赵昚佯装惊愕,微笑着走到何总管近前问道:“可有真凭实据?你们当差的拿的是国家俸禄,不是从秦桧府上支饷,不能听秦桧一句话就来抓人。”

    何聪回禀道:“相爷获得虞丰年通敌的铁证,当下他已赶奔宫中,去见万岁,正等待小人把虞丰年押去皇宫。”

    赵昚说道:“既然如此,这是大事,你先去皇宫复命,就说,虞丰年和他的夫人都在我的府上,稍候我亲自把他们押进皇宫。”

    何聪稍稍犹豫。赵昚脸一沉,说道:“怎么,我说话还信不过吗?你放心,但有差错,让父皇和秦丞相与我说话。”

    何聪一想:“既然有保人,我乐得省心”。行礼之后,去找秦桧交令。

    赵昚立即带上虞丰年和周晨星、颜如玉赶奔皇宫,把周晨星河颜如玉也假意绑了。已经怀孕的完颜希延和刘飞燕留在郡王府里将养身体。

    郡王府距离皇宫很近,他们赶到的时候,秦桧刚到,正在赵构秦宫外候着,身边捆翻了钟朝宗和他的那个随从。何聪带着一百余名大内侍卫护卫寝宫。

    见到赵昚和虞丰年,秦桧冷冷一笑说道:“姓虞的,你大逆不道,等一会儿定让你人头落地。”

    赵构本已睡下,正在起身。

    许久,太监来宣,让秦桧和赵昚带着一干人犯进去回事。

    赵构问秦桧:“秦爱卿,这么晚了,有何要事?”

    秦桧赔罪道:“官家赎罪,老臣惊扰圣驾,罪该万死,但事关重大,不敢不星夜来报。”

    赵构问道:“出了何事?被绑的那人莫不是虞爱卿吗?”

    赵昚慌忙禀报:“父皇,正是虞丰年和他的两位夫人。今晚,我邀虞大人到我府上研习文章,不想秦相公差何聪大人闯进府门,不由分说把虞大人和她的两位夫人绳捆索绑,诬陷说虞丰年勾结金兀术,通敌卖国。皇儿为证,虞丰年日日待在我的府上,每日思谋如何为父皇分忧,为百姓做事,每每谈到金国,都痛斥不已,说他通敌,真是冤枉了他。”

    秦桧成竹在胸,问赵昚:“普安郡王可说完了吗?”

    赵昚说:“说完了。秦太师抓人要有凭据,无凭无据污蔑人卖国通敌,可不是堂堂太师的行为?太师明明知道我和虞大人亦师亦友,你说我不成器我也忍了,却不该诬蔑国家的功臣,劝您还是多为百姓做些实事,替父皇分忧,不要每日里只顾锦衣玉食、贪图享乐。”

    秦桧怒道:“郡王此言差矣,老臣何时说过您不成器的话?还有,我秦桧时时处处为国家着想,殚精竭虑,你岂能诬蔑老臣?”

    赵构连连摆手:“太师息怒,昚儿退下。太师,既然你说虞爱情通敌,可有凭证?”

    秦桧一指被捆翻在地的钟朝宗和那名随从,回禀道:“官家,今日官兵在临安巡逻,见这两人行踪诡秘,鬼鬼祟祟,便拿住审问,一顿拷打。起初两人嘴硬,二十脊杖打下去,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说。后来官兵在他们身上搜出一封信来,竟是本朝一位大臣写给金兀术的通敌信!心中的内容,令人发指!官家,那大臣不是别人,正是这虞丰年!”

    赵构大惊:“此话当真?”

    秦桧说道:“绝无半点谎言。这二人看事情败露,抵赖不过,这才招认实情,说他们俩是金国人,那矮个的是金兀术手下大将钟朝宗,高个的也是金兀术手下将官。这次受金兀术之命,到临安来见完颜希延和虞丰年,还与他们商定,要与金国联合里应外合,夺取南宋天下以后,以黄河为界,平分疆土,黄河以南就叫给虞丰年统辖,到那时虞丰年就要夺取官家您的帝位,取而代之。”

    “啪!”赵构拍案而起,指着虞丰年浑身颤抖:“你果然是潜伏在临安的一条狼!太师,一个月前你就怀疑他和那完颜希延名义上私奔投宋,实际上暗投金国,以待时机,果然不假,我险些被他愚弄了。”

    秦桧道:“不错。老臣斗胆弹劾普安郡王,老臣看普安郡王与姓虞的朝夕相处,被他言语迷惑,刚才还为虞丰年说话,可见中毒之深。因而,老臣以为,普安郡王当前不适合陪王伴驾,不宜与官家谋划国家大事……”

    秦桧这招够狠,这番话,言外之意,就是要赵构废掉皇子。赵构脑袋早已被气懵了,当下就要按照秦桧所说的办,废掉赵昚,将虞丰年抄家灭门。

    哪知道,虞丰年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太师,秦相,秦桧!”

    秦桧撇了他一眼:“怎么,姓虞的,害怕了吗?”

    虞丰年被绑着骂道:“我害怕?秦桧,你真不要脸,我明明是写给你的信,劝你迷途知返,你竟然颠倒黑白,我呸!”

    又转脸望着赵构说道:“官家容禀,捉贼见赃,捉奸捉双。秦桧口口声声说我私通金兀术,有书信为证,简直是无稽之谈。官家在上,秦桧老儿不是说有我写给金兀术的书信吗?请官家让他拿出来。只要他拿得出来,我姓虞的任凭官家将我万刮凌迟……”

    秦桧阴阴冷笑:“姓虞的,你不见棺材不落泪,你看这是什么?”

    秦桧掏出那封书信,在虞丰年眼前一晃。

    赵构说道:“爱卿!念!”

    秦桧忙冷笑着抽出信瓤,展开来念道:“秦太师敬上……”只念了一句,秦桧神色突变,往下瞅了一眼,如同万丈高楼失脚,扬子江心断缆崩舟,几乎崩溃:“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第214章 鳖在瓮中为何不捉?

    秦桧神色突变,下面的话他一个字也念不下去。赵构问道:“秦爱卿,为何不念?”

    秦桧的一张白脸憋得发紫。虞丰年冷笑道:“秦太师,何故支支吾吾,你倒是往下念啊?且把我写给金兀术的信念出来啊?”

    赵昚说道:“既然太师不念,父皇,还是孩儿替他念吧。”

    赵昚要取秦桧手中的信笺,秦桧捏住了不给。赵昚硬夺下来,高声念道:“秦太师敬上,下官虞丰年深受皇恩,位卑不敢忘忧国,无时无刻不殚精竭虑,以期为圣上分忧。太师令我上书圣上,弹劾普安郡王有不臣之心。普安郡王克尽孝道,兢兢业业,力主发展,富国强兵,如此皇子,下臣宁辞官不做,也不做下这昧心陷害之事。

    下官也要斗胆奉劝太师,不要因政见不合便打压普安郡王,一力扶持恩平郡王,两位皇子孰优孰劣,圣上心中自有一杆秤。何况圣上春秋鼎盛,想必用不了三年两载,定能诞下五七个龙子龙女,妄议拥立太子不是朝廷重臣为臣之道。”

    赵昚听了,起身抢了赵昚手里的信笺,一看信上所写与赵昚念的一字不差,一拍桌子,“秦桧,你做何解释?”

    秦桧急忙分辩:“圣上,他虞丰年诬蔑老臣,这封信子虚乌有,子虚乌有!”

    “什么子虚乌有?信是你拿来的,你说是虞丰年写给金兀术的,还说他私通金国,为何却变了?”

    “我……许是老臣一时疏忽,拿错了。”

    赵构怒道:“拿错了?那么说,这封信你不准备交给孤家看吗?”

    “老臣冤枉,老臣实不知有这封信!”秦桧一指捆翻在地的钟朝宗两人,说道:“圣上,他们把一切都交代了,他们可以指证虞丰年。钟朝宗还说,虞丰年写的那封信他亲自看了,的的确确是虞丰年写给金兀术的,言之凿凿,要与金兀术平分大宋疆土。”

    赵构怒问虞丰年:“虞丰年,你可认识这两人?”

    虞丰年回道:“我认识他们,正是他们俩去了我家。不过,他们是秦太师的手下,根本不是金兀术的人。他们传太师的话给我,令我弹劾普安郡王,拥立恩平郡王,还说等恩平郡王被立为太子,便加封小人为太子太傅,将来必将高官厚禄。但下臣看普安郡王平日里忠心辅佐圣上,不忍加害,所以回信给太师,言明心迹。没想到秦太师恼羞成怒,意图谋害下臣,户灭下臣九族。老太师,陷害我也就算了,普安郡王何曾得罪过您,你为什么还要害他?太师啊,您位高权重,位极人臣,为何还要做这些苟且之事?你得到的还不够吗?”

    秦桧一张白脸,由白变紫,由紫变黑,说道:“圣上明鉴,臣有钟朝宗签押的供词,不容虞丰年抵赖,他们的确是金兀术的手下将官。钟朝宗,你快告诉皇上,你是不是钟朝宗?”

    钟朝宗慌忙说道:“我正是钟朝宗,我家主公正是金兀术。”

    虞丰年哈哈大笑:“圣上明鉴,他们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圣上请想,他若真是金兀术的手下,此时岂能不倒打一耙,死力翻案,岂能顺着太师的话说?还有,哪个金国人称金兀术为‘金兀术’的,无不恭恭敬敬尊称为千岁。”

    说话间,门外太监高声喊道:“太后驾到。”

    两排灯笼引路,韦太后驾到,赵构赵昚慌忙迎接,把太后迎到里面坐下。赵构和赵昚给太后行礼,太后问赵构:“虞丰年夫妻为何被你绑了?”又指着钟朝宗两人问道:“他们俩是谁?”

    赵昚慌忙说道:“启禀皇祖母,有些误会。”赵昚就把事情经过说了,当然极力维护虞丰年。最后问太后:“皇祖母,此人名叫钟朝宗,自称是金兀术的手下,您老在北国可曾听说过此人?”

    太后说道:“钟朝宗?有这么个人。”

    秦桧眼前一亮,慌忙自证清白:“我说过他们是金国奸细吧?”

    太后又说:“不过,钟朝宗两年前就病死了,此人必是假冒的。”

    钟朝宗慌忙辩解:“我是金国大将,我就是金国大将。”

    太后骂道:“既然他承认是金国大将,拉下去砍了。来人,拉下去斩首。”

    “是!”上来两个军汉拖了钟朝宗便走。钟朝宗两人一看真要砍了脑袋,眼望着秦桧求救。

    秦桧此时自身难保,巴不得立时拉下去砍了,落个死无对证,自己也好自保。

    钟朝宗一看秦桧毫无反应,顿时傻了,心说当初不是这么商量的:“相爷救命,相爷救命,你不能不管我们俩。”

    秦桧怒道:“金国奸细,人人得而诛之,砍了,砍了!”说着,冲旁边的何聪努努嘴。何聪当即明白,拽刀扑向二人。

    钟朝宗一看何聪,知道秦桧要杀人灭口,扭着身子跳脚骂:“秦桧!你怎么说的?你不能不管我们,是你要我们这么做的,圣上,我有话说,圣上……”

    赵构刚要命人把他们拉回来严加审问,何聪过去,不由分说,举刀把两人脑袋砍下。

    赵昚大怒:“何聪,你为何杀了他们?”

    何聪跪倒在地:“郡王赎罪,不是太后让杀他们吗?两国仇敌,人人得而诛之……”

    “呸!你坏了大事,皇祖母是要吓唬他们,你定是受了秦桧的授意,要杀人灭口。父皇,臣斗胆请父皇下旨,捉拿奸贼秦桧何聪。”

    赵昚跪伏在地,等待赵构下旨。

    此时赵构面色平静如水,也不像刚才那般暴怒。许久,他轻轻说道:“昚儿起来吧,朕心中自有打算。”

    赵昚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急辩道:“父皇,秦桧他栽赃陷害,就这么……”

    赵构脸色一沉,低声说道:“朕的话你没有听到吗?叫你起来,朕自有主张。”

    接着转向秦桧,微笑说道:“秦爱卿,看来你误会了虞爱卿,看来他不可能通敌卖国。”

    转向虞丰年和赵昚说道:“虞爱卿,你也莫要生气,想来这钟朝宗二人,也不可能是秦爱卿的手下,必然是奸佞小人从中挑拨朝中重臣的关系。”

    赵昚年轻气盛,极不服气:“父皇,刚才那钟朝宗临死前说了什么您没听到吗?他们……”

    赵构一拍桌子:“放肆!退下!”

    虞丰年被绑着,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心里明镜一般,纵然秦桧犯下天大的重罪,赵构今天也不可能抓他审问,下了他的相权。于是,虞丰年在赵昚身后轻轻踢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再说话。

    赵昚回头看看虞丰年,知道虞丰年必有他的道理,强忍下这口气。稍后又跪倒磕头,换了话题:“父皇,既然此事尚未查明,儿臣请父皇下旨,放了虞丰年和他的夫人。儿臣为证,虞丰年与儿臣亦师亦友,儿臣写的许多治国富民的策论文章,都经虞丰年的指点,他是父皇驾下不可多得的能臣良吏,应该重用。”

    赵构挥手:“放了。”

    一旁何聪连忙过来与虞丰年松绑赔罪,又把周晨性和颜如玉的绑绳解了。

    赵构捻着胡须问秦桧,秦爱卿:“朕觉得昚儿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从刚才这件事情上,朕也看到了虞丰年的忠心,想要加封他的官职,你与吏部查点查点,哪里有空缺,报与我知。”

    秦桧慌忙躬身行礼:“官家说的极是,如此看来,老臣确实冤枉了虞大人。老臣明日就命吏部查点空缺,定让虞大人人尽其才,请官家放心”

    ……

    虞丰年与赵昚离开皇宫,回到赵昚府中,安排颜如玉等人住在郡王府,赵昚和虞丰年来到赵昚的书房中密谈。

    赵昚闷闷不乐,问虞丰年:“王兄,父皇为何要包庇秦桧?我们的计划完美无瑕,而且已经将秦桧逼到绝路上,父皇为何睁只眼闭只眼,不将秦桧拿下?”

    虞丰年微微摇头:“兄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圣上处事,恰如其分,你且听我慢慢说给你听。”

第215章 一封信引发的烦恼

    本来已经把秦桧逼入墙角,没想到赵构却网开一面,主动为秦桧开拓,赵昚不解,虞丰年说出一番话来,让赵昚茅塞顿开。

    “兄弟,官家为何不拿下秦桧?不是不愿意,也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其实刚才险象环生,你没看到吗?侍卫总管何聪是秦桧的人,一百多名侍卫官兵说不定也都是秦桧的人,官家真要下旨惩处秦桧,恐怕会逼得秦桧狗急跳墙,万一一不做二不休,劫持官家,夺取天下,后果不堪设想。”

    赵昚如梦初醒,频频擦汗:“怪不得!险些出了大事。可是放虎归山,必要伤人,恐怕秦桧必定反扑,还要陷害你我。”

    虞丰年微微一笑:“兄弟不要担心。此事虽然没能拿下秦桧,也算是战果显著,既让官家看清了秦桧的真面目,又看到你我的忠心。不出所料的话,官家以后必定器重你我,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兄弟立为太子。”

    赵昚转怒为喜:“听你一说,倒是功德圆满。接下来我们要做些什么,如何防范秦桧?”

    虞丰年说:“眼下我们首先要做的是保护官家的安全,换掉以何聪为首的侍卫队,否则,秦桧可随时钳制官家,保卫官家安全的,一定要是咱们的人?”

    赵昚问道:“可有好的人选?”

    虞丰年说:“我府中倒有一个人,你见过的,我和周晨星的三师兄秃熊,他的功夫你见过,当初跟着赵璩挫败过您手下众多高手,如果他来担任官家的贴身侍卫万无一失。只不过,此人曾因营救岳飞之事被通缉,你要做一做官家的工作才好。”

    赵昚说道:“这个你尽管放心,一切有我。”

    两人谈到很晚,最后赵昚问道:“对了兄长,你那封信到底是变了什么戏法?写给金兀术的信,为何变换了内容?”

    虞丰年哈哈大笑:“兄弟,这在我们家乡就是一种小把戏,我们家乡的少年都会学习一门‘巫术’,叫做‘化学’,有学得好的,就会变戏法,只要用不同的原料调制出不同的墨水,写出字来就会不同,有的写上去不久就会消失,有的写上去许久,字迹才会显现。其实,我做的就是用两种墨水,在一张纸的反正面各写了一封信,写给金兀术的字迹在三个时辰以后消失了,写给秦桧的那封信,字迹写上去三个时辰以后才会显现。我在家乡给女孩子写情书,怕她父母看到,就跟高人学了这么一招,没想到在这里用到了。”

    赵昚恍然大悟:“竟然有这样的奇事,兄长一定要教教我。”

    虞丰年说:“这个简单,有时间就教你其中的窍门。”

    ……

    第二天,赵昚向赵构举荐秃熊担任大内侍卫总管。赵构问这是谁的主意?赵昚说:“是虞丰年看出父皇身边人与父皇不是一条心。”赵构嘴上不说,心中愈发欣赏虞丰年,甚至想:“若要对抗秦桧,可着落在此人身上”,也决意要正式立赵昚为太子。

    三日后,皇宫传出消息,何聪突发心疼病,死于非命。原有大内侍卫,大批更换,秃熊带着二十多名师弟进入大内,担任赵官家的贴身侍卫。

    ……

    且说秦桧。那天晚上,秦桧带着那封变换了内容的信件回到家中大为恼火,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其中缘由。幸好赵构为自己找台阶,要不然真的要命令何聪杀了赵构拼个鱼死网破了!

    第二日,找来许多亲信研究那封信,无人看出机巧,秦桧恨极,扯得粉碎。

    没几日,何聪“病死”、赵昚举荐大内侍卫的消息传来,秦桧心中“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好,想来赵构已起了戒心。

    原来,秦桧多年经营,全南宋境内三分之二的地方大员都是秦桧的亲信,早已结成朋党,真正大权掌握在秦桧手里。秦桧要取代赵构,也只是时间早晚、契机是否成熟的问题。

    秦桧眼看着赵昚日渐成熟,妄图先废掉赵昚,再像曹操控制汉献帝一样控制赵构,最终逼他禅位,没想到赵昚没除,却偷鸡不成蚀把米,谋反时机不成熟,又彻底暴露在赵构的眼皮底下。

    思来想去,两手准备。秦桧当下派人分别去往荆湖、川陕、岭南等地下书,联络各地的亲信,告诉他们,收上来的钱粮赋税暂缓运往临安,时机成熟,先断了临安的经济命脉。

    与此同时,讨好、麻痹赵构。秦桧叫来夫人王氏,让她多进宫,时不时的向韦太后请安,送点小礼物,讨好韦太后。

    韦太后装糊涂,逢场作戏。这一日,正好赵昚也在,赵昚看出来了——秦桧要示弱,讨好太后和父皇,“你不是要讨好吗?好,我就让你出出血,说不定还要再抓你一个贪赃卖法的把柄。”

    当下就给韦太后出个主意:“皇祖母,不是还有六千两黄金的账没有凑起来吗?您不也一直想让秦桧出这个钱吗?不如这样……”他附耳在韦太后耳边说了一番,韦太后频频点头。

    这一日,韦太后不亲假亲,拉住王氏唉声叹气。王氏不明所以,问道:“太后何事叹息,可说与妾身,让妾身为您分忧。”

    韦氏说:“当初我从黄龙府逃出来的时候,欠下六千两黄金的赎身钱,至今筹措不力,你也知道,皇儿一生节俭,皇宫里也能省便省,把钱省下来都入了国库,以备不时之需,我也不想让皇儿为此忧心,唉……”

    说到这儿望着王氏,王氏自然心知肚明,六千两黄金对秦桧小菜一碟,想要讨好,可毕竟是六千两黄金,也不是个小数目,一时不敢应承。

    韦太后一看她不表态,不高兴地说:“我有些累了,想歇着,你去吧。”

    王氏一看王太后生气,慌忙说道:“太后不必为钱的事忧心,待我回去与我家老爷商量商量,为太后分忧。”

    韦太后意图要下允下承诺,说道:“难道秦太师能为我这个老太太分忧,那太好了。秦夫人放心,只要能玉成此事,我定在皇儿面前多多美言,还是相爷不愧为我大宋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王氏心中窃喜,回家给秦桧一说。秦桧把王氏一顿臭骂:“你以为这么着就能讨好韦太后和官家?屁!你今天出六千两黄金,明天皇上就怀疑你贪污受贿不干净。出钱出力不讨好!”

    怎么办?不出这个钱,更招太后的恨。肯定要出,可是怎么出?出多少?

    秦桧思来想去,想到他那些党羽。“六千两黄金,我一个人承担,那就要出六千两;要是有十个人承担,每个人只需要六百两。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我打着韦太后募捐的旗号,笼络个百八十个前来进贡,他们只需要美人出个五六十两黄金也就够了,说不定我还有得赚。”

    想到这里,一天散朝之后,给众人一说,大家谁敢得罪秦桧,只得回家拿钱,交到秦桧府上,五天不到,凑齐了六千两黄金,悄悄送给韦太后,说是文武百官筹措捐献的。

    韦太后暗骂秦桧狡诈,虽然六千两黄金到手,却没有抓到秦桧的把柄。

    经此一事,秦桧怕王氏再生事端,反复强调:“以后再去讨好韦氏,家长里短的小事可以应承,超过十两黄金的事情,都不能应承。”王氏谨记在心。照例隔三差五去找韦太后说话。

    两个女人唠唠家常,有时候吃个便饭。

    这一天赵昚又给韦太后出了个主意,要他如此这般。

第216章 秦桧出手就是杀招

    有一天吃饭的时候,韦太后突然说道:“以前在汴梁时常吃些乌鱼,那鱼又大又好,味道鲜美,最近也想吃些,可是送进宫的乌鱼又少又小,不好吃。”

    王氏一听,乌鱼的事是家长里短的小事,马上说:“太后,这有什么,我家里有,等我回去,让人给太后先送一百条大乌鱼来。”韦太后点点头,答应了。

    看着王氏远去的背影,韦太后心里发狠,暗骂:“你丞相府何等豪奢,宫里吃不到的东西,你家里随随便便就能‘送一百条来’!”

    王氏回家之后,喜滋滋地把这件事告诉秦桧,向秦桧邀功,还以为这次自己做了一件讨好太后的事情。秦桧听了很生气,大骂老婆没见识。

    “太后是一国之母,都没有大的乌鱼吃,你做臣子的一下子还献上一百条,这不是显得秦桧家比皇帝家还有钱百倍吗?万一太后生气告诉皇帝,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王氏也傻了,怎么办呢?

    秦桧思来想去,一拍大腿,有了!

    第二天,王氏进宫,献给韦太后一百条鱼。韦太后先是冷冷地,可当看到献上的“乌鱼”之后,不禁笑了,原来王氏送上的不是少见的乌鱼,而是很像乌鱼,却很常见的青鱼。

    太后也懵了,都说秦桧家豪奢淫逸,连乌鱼青鱼都分不清?不可能!又一想,明白了,想来又是狡诈的秦桧想出来的应对之策。

    对于秦桧来说,韦太后和赵昚的这些手段都只是雕虫小技,可秦桧的反击,却是致命的!!

    太后五十五岁诞辰将近,越是临近正日子,关于韦太后在金国受辱的言论愈多,尤其说她在金国曾为盖天大王诞下一个儿子,让韦太后和赵构每日里如坐针毡,一度想取消寿诞庆典。

    虞丰年想出一招奇招,与赵昚联合上了一道奇怪奏疏,奏疏之中只写了一句话:“恭祝韦太后六十五岁寿诞安康!”

    奏疏由赵昚递到赵构的手上,赵构看了半天,到晚突然醒悟,立即着人修改韦太后的生辰,舆论造势,太后今年压根不是五十五岁,而是六十五岁。

    起初有太监一再提醒赵构,说:“官家,您记错了,太后不是六十五岁,是五十五岁。”

    赵构当即命人把说这话的人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说:“我是太后的儿子,难道不知道母后的年龄?是你们记错了,就是六十五岁。”

    这太监直委屈,后来一琢磨,明白了,官家这是要堵众生的嘴。六十五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太后被抓去金国的时候已经年届半百,五十来岁的人如何能再生一个儿子?证明她根本不可能在金国生下一子之事!但五十五岁就不同了,因为四十来岁生孩子的大有人在!

    一旦悟透这一点,此后再没有人敢提太后五十五岁,自发替太后“增寿”十岁,民间关于太后在金国生子的闲言碎语也少了许多。

    寿诞过后,赵构嘴上不说,对赵昚和虞丰年的欣赏又增加了三分,暗中让人拟文造势,要于十日后正式立赵昚为太子。

    消息传出来,与秦桧交好的那些人都来到秦桧的府中,请他拿个主意应对。这帮人都是主和的投降派,赵昚一贯瞧不起他们,如果赵昚被立为太子,将来绝对容不下这帮人。

    秦桧其实是最着急的人,可这家伙老谋深算,当着众人表态:“无论如何,官家自由主张,任何大臣不能妄言废立!”

    等众人垂头丧气走了,秦桧却悄悄找来府内养的第一杀手罗猎,叮嘱一番,让他走一趟秀州。

    谁在秀州?赵昚的生身父亲、做朝奉大夫赵子偁。秦桧让罗列神不知鬼不觉,暗害赵子偁。只要赵子偁一死,赵昚就必须节制守孝三年,三年之内不能立为太子。

    秦桧好狠,这一招釜底抽薪,计狠心毒!

    七日后,左朝奉大夫赵子偁“病故”秀州的消息传到临安,赵昚不得已回秀州奔丧。此时,赵构正让人筹备册立太子大典,秦桧在这个节骨眼上联群臣上书,请求赵昚按照礼制,节制守孝三年,三年之后才能册立为太子。

    赵构无奈,被迫推迟太子册立大典。

    赵昚十分沮丧,但毫无办法。

    不光如此,秦桧再次上书,推荐虞丰年外放为官,去往泉州出任泉州知府、泉州镇抚使。赵构采纳,令虞丰年半个月后赶奔泉州赴任。

    赵昚一听,更加沮丧,当即去找赵构,请他收回成命。赵昚说:“父皇,秦桧把虞丰年调任泉州,明明是要害他。都说泉州侯林一飞是秦桧的的私生子,上任知府不明不白死去,就是林一飞害死的,父皇令虞丰年出知泉州,不是要把他推进火坑里吗?”

    赵构面色冷峻,说道:“正是因为泉州被林家控制,我才要虞丰年去。如果他连一个林家都对付不了,如何辅佐你成就大事?”

    赵昚惊愕不已:“原来父皇用心良苦,只是要苦了虞丰年。”

    赵构说:“你把我的意思悄悄转告于他,他自会明白。等他到了泉州,让他先查一查泉州的账目,督催赋税上交。”

    “是!”赵昚接令,去见虞丰年。把赵构所说告诉虞丰年。虞丰年早都想到了,官家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不得已而为之,目的是要自己拔掉秦桧的一个毒牙。

    这样也好,与其在京城被秦桧压制,有官位、没职权,倒不如去泉州走一趟。但泉州林家势力强大,贸然前往,保不准跟上任知府一样掉了脑袋。

    虞丰年说:“兄弟,我去泉州没问题,能否向皇上借一样东西?”

    赵昚问道:“什么东西?”

    虞丰年说:“借一把尚方宝剑,许我先斩后奏之权。”

    赵昚说:“我去找父皇说,想来不是难事!”

    果然,赵构允诺,待启程当日,当着众人的面授尚方宝剑,对贪赃枉法、穷凶极恶之徒准予先斩后奏。

    此后,赵昚回奔秀州奔丧、守孝。虞丰年与四位夫人准备车马,赶奔泉州。临安家里安排专人看守不在话下。

    虞丰年写了两封信,一封写给鄂州三江水寨兄弟岳雷,一封三江水寨大寨主王世信、军师苗成梁,两封信说的一个事情,请他们派出一支人马,乔装打扮到泉州与自己汇合,帮着自己拔掉秦桧的毒牙。另外,请他们聚集江湖上散落的八字军义士,有时间的也可到泉州与自己团聚。

    一切就绪,虞丰年大为放心。

    临行前,赵构当朝赐虞丰年一把尚方宝剑,并令沿途地方官员给予保护。

    转天,虞丰年带着四位夫人和一些丫环家人,又挑选了武艺精湛的十八名师兄弟带上。王无忧也带了夫人随同前往泉州。

    ……

    ……

    (以下部分不是正文)

    秦桧的儿子为何姓林?

    秦桧的正室王氏是北宋宰相王珪的孙女,王氏行事忌刻狠毒。例如:秦桧为是否杀害岳飞一事犹豫不决,王氏自桌上拿起一只橘子,一掰两半,说:“橘子一掰就开,有什么难的。你不曾听说‘纵虎容易擒虎难’吗?”她的这一番话,帮助秦桧下了决心。

    王氏终身未给秦桧生过一个儿子。秦桧早年与婢女私通,生下一子,他害怕王氏责骂,将儿子送与福建一户姓林的人家。秦桧的妻兄王焕亦曾与婢女生子,偷偷将其寄养在外。靖康之难,秦桧夫妇被金兵掳从北上。王焕便将自己的私生子改姓秦,当作秦桧的养子。3年后,秦桧夫妇逃归南宋,承认了秦熺是养子的事实。

    南宋与金议和之后,秦桧独占相位17年,擅权专政。因此,秦熺官运亨通,短短几年就一直做到知枢密院事,朝班位列其父之下。

    此时,秦桧真正的儿子林一飞谋求官职。在秦桧的栽培下,林一飞官至尚书省右司员外郎,掌握了政事堂(宰相办公处)实权。他名义上的兄弟林一鸣、林一鹗也当上了官。据说,秦桧晚年喜爱林一飞甚于秦熺,但由于畏惧王氏,始终未公开承认林一飞是自己的亲生子。

第217章 下马威

    泉州侯府,林一飞刚刚看完秦桧的来信,微微冷笑。外府主事林雀巴结问道:“侯爷,相爷有何指令?”

    林一飞把秦桧的亲笔信甩给林雀,林雀看后嘻嘻一笑:“相爷真是越活越胆小,说姓虞的不好惹,我就不信他能长个三头六臂?这大东南都是咱林家的地盘,杀个虞丰年还不就是捻死个臭虫?侯爷放心,小人去办就是了。”

    林一飞笑道:“你去办吧,不急于一刀杀死,猫戏老鼠,逗逗他?我听说他带了四位夫人过来,个个如花似玉……”

    林雀忙说:“侯爷放心,小的明白,小的去抓了献给侯爷尝尝野味……”

    ……

    正月,虞丰年的车队到了泉州城下,高高的城墙遥遥在望,城楼上的旗杆,在天光云影间骄傲地挺立着。

    白水青城,翠柳平岸,帆影如画,歌喧市闹,泉州城那了不起的繁华与富庶渐渐逼过来。虞丰年忍不住端坐了身子,自有一股澎湃之气从心底涌上来。

    驾车的胖侍卫一边娴熟地驾车,一边满脸新奇地观看着市井。虞丰年和诸位夫人坐在马车里,也挑帘往外看。胖侍卫感慨道:“热闹,真热闹。就是临安城里逢年过节的时候也就不过如此了。可是,就靠这街上卖绸缎、灯笼、香粉,也挣不了这么多银子啊!”

    虞丰年笑着说:“泉州有钱,哪能堆到街上?都是因为发展海外贸易!”胖侍卫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海外贸易是什么?能挣多少钱?”虞丰年又笑了,说:“海外贸易,就是跟外国人做生意,这一辆大船出去,三五个月回来,比种一千亩地还划算。”

    胖侍卫吃惊:“这么多啊!”虞丰年的四位夫人也都很吃惊:“怪不得官人上书要发展海外贸易!”

    虞丰年说:“将来咱们不想折腾了,买一条船,我带你们都欧洲美洲,或者买一个海岛,去做岛主,岂不逍遥快活?”

    众人说说笑笑进城来,骑在马上的王无忧想到一个问题,问道:“师弟,一应文谍早都送到了泉州,泉州大大小小的官员怎么没有一个出来迎接的?”

    虞丰年一笑:“没有迎接的最好!若有迎接的,必定给我们来个下马威。不出所料的话,秦桧早已送信给林一飞,这泉州地面上,谁敢不听林一飞的话?还不知道他们如何算计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说话间,突然有百姓从远处狂奔而来,口中大叫:“闪开!闪开”

    说时迟那时快,两驾马车突然从旁边的街上迎面冲来。车上都飘着“林”字杏黄旗。虞丰年的马车胖侍卫拉紧缰绳,马前蹄腾空,一声嘶鸣,然后迅速撞向路边,把小摊撞翻。

    眼看三辆马车就要相撞。对面车上的三个少年拼命拉马,马车斜走。道路狭窄,三辆马车混乱在一起,谁也避不开。马匹受惊,仰天嘶鸣。

    对面一辆马车上的少年很快站起来,指着虞丰年的马车大骂:“哪来的泥腿子,敢坏了本少爷的兴头!”说着甩手扬起马鞭,向那胖侍卫劈头盖脸地抽过去。

    侍卫随手伸出两根手指,一下子夹住鞭梢。马鞭立刻绷得直直的,少年拽了拽,喝道:“撒手!”侍卫手腕一抖,少年收不住,一个趔趄,险些又摔倒。

    虞丰年带来的侍卫下车的下车,下马的下马,护着面色愠怒的虞丰年。虞丰年审视着马车上的“林”字旗,眉头微皱:“泉州林家的子弟,光天化日,如此嚣张跋扈!”

    少年拧了一拧脖子:“年龄小,没见识!告诉你,我叔叔是泉州侯!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林子山是也!”

    虞丰年冷笑下车:“林少爷?口气倒不小……”话音未落,耳边金风起,一粒弹子不偏不倚打中了虞丰年的额头,顿时青紫一块。虞丰年捂着额头,龇牙咧嘴,一时说不出话来,却见到地上一枚金弹子,便弯腰捡起来捏在手心。

    马车上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躲到另一个身后,露出头来冲着虞丰年做了个鬼脸。一只手里还掐着弹弓,他招呼马大珩:“走啦!”

    两辆马车分别转头而去,胖侍卫跳到前面拦住:“站住!”“怎么着?”看热闹的人群里挤出十多名衙役,打头一个手里还悠荡着铁锁链,“大庭广众,找茬打架是不是?”

    虞丰年强压一口气:“怎么不抓那帮小王八蛋?”

    衙役头儿上下打量了一下虞丰年:“小王八蛋?知道他们是谁吗?走吧,衙门口走一趟吧!”

    虞丰年冷眼看着衙役。衙役拉出铁链就要打:“怎么着,还横?”王无忧屁股后边擎出铁棒一捣两个衙役说:“嘿,小子,这可是新来的泉州知府,又是钦差大臣。”

    衙役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虞丰年,嘴一咧:“就你?胎毛未退,你要是知府老爷,我还是秦丞相呢!带走!”虞丰被气乐了,上前两步,问道:“哪位是头,上前说话。”

    衙役头子一抖锁链,就往虞丰年头上套。虞丰年一把抓住锁链。衙役头子死命往回拽,拽了几次没拽动,大喝一声:“哟嗬,力气不小,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人!”

    众衙役一哄而上,虞丰年飞起一脚,把衙役头子踹飞,砸到五六名衙役。他们一看虞丰年是个硬茬子,爬起来一时不敢向前,暗暗奇怪:“还有这么能打的知府?”

    虞丰年捏捏手里的金弹子,命令王无忧:“师兄,给我把他们拿下,先狠狠地打一顿!”

    王无忧和众侍卫随从扑上去三下五除二,把十多名衙役放翻在地,打得他们鬼哭狼嚎,磕头求饶。

    虞丰年有意当众立威,让他们跪在脚下,面冲着看热闹的人群高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是新到的泉州知府,镇抚使虞丰年,承钦差大臣巡查泉州之责。从这帮衙役身上,我就看出泉州官场之恶、官场之弊,在这里,本知府向泉州百姓致歉。”

    说着,虞丰年冲四周人群鞠了个罗圈躬。他本以为,他能语重心长说出这番话来,那老百姓还不得热烈鼓掌。哪成想,围观的百姓鸦雀无声,有的还微微摇头。

    虞丰年又烧一把火:“各位乡亲,各位父老,明日起,我就坐镇知府衙门,有冤的前来申冤,有屈的前来诉屈,我等着你们……”

    还是没有掌声,而且有人摇头叹息,各自忙碌了。有的人边走边说:“看来这是个好官,可惜了,用不了三五日,也要横尸府衙!唉,好人不偿命,祸害活千年……”

    这时候,人群外面一阵骚乱,随之像羚羊望见了狮子一般,四散离去。两顶八人抬的大轿子抬到虞丰年面前落地,一定轿子轿帘一挑,通判朱通海从轿子里钻出来。朱通海四十来岁,八字胡,一脸欠揍的倨傲相。

    他背着手,抬头上下打量虞丰年一番,说道:“哟,你真是知府?”

    虞丰年十分气愤,通判官职比自己低,轿子抬到眼前,还他妈背手示威,这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有侍卫捧来圣旨和印信,让朱通海看了。朱通海背着手笑道:“好好好,下官是泉州通判朱通海,既然知府大人来到泉州,快随下官到府衙安歇吧。”自称下官,完全没有下官的样子。

    虞丰年瞅瞅另一顶轿子,轿帘撂着。虞丰年问道:“不知道这轿子里坐的是谁?派头可不小啊。”

    朱通海说道:“对了对了,忘了向大人介绍,泉州侯林侯爷得知大人来到泉州,十分高兴,本想亲自前来迎接,没能抽出时间,派了一位代表前来。”朱通海说着,挑起轿帘,虞丰年举目一看,心中升腾万丈怒火……

第218章 泉州侯与泉州猴

    轿子里坐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小猴子。

    这只小猴子戴着小瓜皮帽,穿着小长袍、小马褂,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黄澄澄的项圈,大眼睛叽里咕噜转。

    赤|裸|裸的羞辱!还没见到泉州侯林一飞,他就来了一个下马威,虞丰年能不生气吗?

    泉州侯是爵位不是职位,不掌实权。他不来迎接也就算了,竟然还派一只猴子“迎接”虞丰年,羞辱之意不言自明。

    虞丰年心里生气,脸上却装得若无其事,问通判朱通海:“朱通判,这只猴子比泉州侯还有派头。”又冲那猴子点点头:“猴大人,您请回吧,回去告诉泉州侯,就说我虞某人一定登门拜访。”

    朱通海尴尬一笑,本想羞辱虞丰年,却被虞丰年夹枪弄棒讥讽一番。

    虞丰年又对朱通海说:“朱通判,本官来得仓猝,没有提前通知各位同仁,麻烦朱大人替我招呼他们,请他们一个时辰以后到知府衙门见我,也好拜拜诸位的山头。”

    朱通海微微一笑:“好吧,虞大人的指令,下官自当遵从。”

    虞丰年托着那颗金弹子,揉着额头的紫包,转身上了轿直奔知府衙门。

    ……

    泉州城是唐朝发展起来的新城。知府衙门位于泉州旧城的狮子大街,是一个旷大的院子,前衙后宅,左右跨院,以及后花园等。这衙门是泉州地面儿上品级最高的官署,透着生杀予夺的肃杀。

    此时,在官衙轩敞的大堂里,泉州大小官员满满地挤了一屋子。以泉州通判朱通海为首,同知、主簿、县丞、推官、经历、照磨、检校、司狱、都头俱到。除朱通海有个侧座,其他人都站着。一群小厮悄没声息地不停上茶、上点心、上手巾。没有人喝茶,全凉了。

    这些官员瞧不上知府衙门的这些茶,要是在他们家里,连煮茶叶蛋都不够格。不过,家里的富贵他们都没带出来,身上穿的官服虽然没打补丁,也都浆洗过若干次的敝旧时服,此刻正在窃窃私语,三两个头凑在一起,时不时抬起来看看堂上正中空着的座位。

    他们这嘴里可都不大干净,表面恭敬知府,实际上谁也没把虞丰年放在眼里。

    这个说:“听说了吗?新来的知府刚过二十岁,毛还没长齐。”

    那个说:“上任知府胡正明做了三个月知府混掉了脑袋,你猜姓虞的能撑多久?”

    旁边的说:“要问能撑多久,得看他替谁办事,为秦相爷效力,也别惹林侯爷,想撑多久就能撑多久。”

    刚才那个又说:“你没听说吗?林侯爷早就收到了秦相爷的书信,要把这姓虞的解决掉。我看用不了三五日,还得朱通判主持泉州府。”

    有些胆小怕事的说道:“怪不得泉州侯知会我们,不要出城迎接,原来毛病出在这里。唉,咱们人微言轻,管它知府是谁,安心伺候好了泉州侯,平平安安过过小日子也就成了……”

    一个衙役从里边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来:“老爷升堂!”

    朱通海咳嗽一声,不紧不慢地站起来,众大小官员立即在他身后排成两队假意伺候着。各人都偷眼瞅着屏风,等着看看新知府的样子。

    沉重的脚步声从内堂一路传来,先出来一名高大的侍卫,怀抱着御赐的尚方宝剑。虞丰年大步走出来,居中坐下,十分威严。

    大小官员稀稀拉拉寒暄道:“不知大人驾到,下官们有失远迎……”

    虞丰年也不接话,手里玩着金弹子,半晌才开腔:“你们不远迎,有人远迎哪!见面就送了一份见面礼。”

    众人瞧见他的额角上高高隆起一个大包,一片青淤,擦了些消炎的药水。人群后的几个官员一看之下艰难地忍笑。

    最后面站的都头程不忧微微欠身:“大人刚到泉州,下官等护佑不周,致使大人蒙难,下官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严惩不贷。”众官员一齐称是。

    虞丰年故作惊讶,对着花名册看了看,说道:“你是都头程不忧?这么说你知道这事啊?”

    程不忧面露尴尬之色:“刚听压抑说的,属下办事不力。”

    虞丰年一挥手:“把那几位官差大人推上来。”

    他带来的随从把在街上抓来的十多名衙役推上来,跪在大堂上。虞丰年问:“程都头,这些人你认识吗?”

    程不忧忙说:“认识。他们都是下官的手下。”

    虞丰年微微一笑:“噢?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是乔装打扮的土匪,要不然怎么对老百姓那么横?”

    那些被抓的衙役纷纷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小的们有眼无珠,不知道你是知府大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虞丰年问:“这么说你们知错了?想不想将功赎罪?”

    程不忧点头:“小的愿领他们将功赎罪,请大人吩咐。”

    虞丰年说:“这个简单,你们去把袭击我的凶手抓来。那俩小王八蛋我记得他们,其中一个叫林子山,自称是泉州侯的侄子,找到林子山,自然能找到另一个射击我的小子。”

    堂内一片寂静,都头、衙役、大小官员等面面相觑。程不忧开始额头冒汗:“这个……这个……”

    虞丰年知道他们没胆子抓人,这番话说出来只是想确认一下林一飞在泉州的影响力。一看大小官员的表情,明白了!林一飞说话比自己管用得多!

    虞丰年故意缓和了一下语气:“那小子自称是泉州侯的子弟,兄弟我是不信的。泉州侯诗礼传家,哪里有这样的子弟?”

    几个官员纷纷说:“对,对。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肯定是冒充的。”

    虞丰年慢慢悠悠地说:“不过,我信这样东西!”他的五指缓缓张开,一颗黄金的弹丸掉到桌子上,在桌面乱滚。虞丰年小心翼翼拈起它,放在鼻端嗅了嗅,望着大大小小的官员说道:“这颗金弹子够老百姓活一年的。”

    大小官员大眼瞪小眼,被虞丰年的气势镇住了,谁也不敢接话。刚才还把他当成毛头小子的官员再不敢有一丝的小瞧,他在想:“这年轻知府气势逼人,难道真的敢跟泉州侯对着干?”

    虞丰年又缓和了语气,凌厉的目光却盯着大小官员说道:“众位同仁,临来泉州,圣上为我送行,说当下民生疾苦,想要镇抚灾民,怎奈国库空虚,钱粮不足。圣上说,泉州历来富庶,令我在泉州府库支取三百万两银子充盈国库。

    “不瞒诸位,本官接到圣谕,彻夜难眠,三百万两,数目巨大,我担心泉州府库之中没有这么多银两,想要筹集也颇为艰难,不过上午我挨了这么一弹子,疼在头上,喜在心头,街头玩耍的浪荡公子随便弹射金弹子,可见泉州之富贵!请各位同仁帮忙,找个良辰吉日,开府库提取银两,运往临安。钱粮主簿何在?”

    其实,这又是虞丰年再试探。此话一出,大堂一阵骚动,在场的大小官员无不变颜变色。泉州钱粮主簿邱敬金慌忙出列,额头上大汗淋漓。

    虞丰年对了对花名册:“你是邱主簿邱敬金?”

    “下官邱敬金。”

    “三天以后,咱们找个时间聊一聊泉州的账目。”

    “……是。”邱敬金直擦汗。

    虞丰年问道:“怎么?邱大人很热吗?”

    邱敬金结结巴巴,支支吾吾:“不……不是,下官见到大人,心中紧张。”

    虞丰年微微一笑:“心中坦荡,何必紧张?难道你擅自动了泉州府库的钱粮?”

    邱敬金腿一软,扑通跪倒:“下官岂敢?下官岂敢?”

第219章 他就是个禽兽(1)

    就邱敬金这一跪,虞丰年顿时全明白了——泉州府库一定是个大烂摊子。他环视四周,暗暗寻思:“恐怕在场的大小官员,没有一个是清白的。此事事关重大,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能逼得太紧,以防狗急跳墙。”

    想到这里,虞丰年哈哈大笑:“邱大人不要惊慌,我只是随便说说。对了,最近三天我可能忙不开身,查点库府的事情要暂时往后拖一拖,等有时间我再找你。”

    邱敬金这才缓缓出了一口气,躬身退在一旁。

    虞丰年说:“今日里召见大家,也没有其它的事,就当是跟大家见个面,顺便跟诸位赔话,不能一一到府拜门,请各位恕罪!”

    大小官员早已没有了起初的傲慢与偏见,纷纷施礼:“不敢不敢。”

    虞丰年又举起那颗金弹子,命令程不忧:“程都头,本官额头上的伤不轻,说实话,本官心里很是气恼,不管那林子山有什么背景,程都头一定替我出口气,三天之内,你把那林子山和射我的那小子给我抓到知府衙门里来!他竟敢冒充泉州侯的家人!刁民!”

    虞丰年说完,大袖一挥,退了堂。

    大小官员纷纷退下,最后只剩下程不忧和手下一帮衙役,个个苦了脸。敢到泉州侯府抓人,那不是作死?可要是不抓,这二十岁出头的知府也绝不是个生油的灯!

    苦了!

    ……

    ……

    第二天,虞丰年出榜安民。说新知府到任,即日起接受状纸,有冤伸冤。有屈诉屈,一旦查实,一定为百姓做主!

    布告抄写了十多份,张贴在泉州城醒目位置。虞丰年打坐知府衙门,等待上门告状的上门。程不忧带着二十多名衙役在两边伺候着。

    程不忧为什么不去抓捕林子山?哪敢去?能推就推,能拖就脱,糊弄差事。嘴里应付着:“老爷第一天升堂问案,当然要有人伺候着。”

    虞丰年心知肚明,也不追究。

    虞丰年带来的四五十名随从,只把王无忧带在身边。其余的一个也没有用在公事上,安排他们保护家眷。虞丰年深知,泉州绝对是个是非之地,不可有半点的马虎。只有安置好家眷。自己才能大刀阔斧,把泉州城搞个地覆天翻。

    王无忧陪着虞丰年在公堂之上等候伸冤人,说也奇怪,从一大早一直等到正晌午,一个前来喊冤的也没有。

    王无忧问程不忧:“程都头,这泉州治安好到如此地步吗?竟然连一个告状的也没有?”

    程不忧含糊其词:“这个……泉州历任知府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想来没有冤屈可诉吧。”

    王无忧说:“我看你是上坟不烧纸——糊弄鬼的吧。偌大的泉州府。会没有人告状?其中必有蹊跷。”

    程不忧不置可否,闭口不言。

    虞丰年等得无聊。对程不忧说:“既然没有告状的,程都头,你就带弟兄们去抓捕林子山,不把他抓回来,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程不忧一脸忧愁:“大人,这个……你身边得有人伺候着。”

    “不用你们伺候,去吧。”

    “……好吧。”程不忧带着十来个人,硬着头皮离开了。

    出了门,根本不去泉州侯府,几个人走着走着一拐弯,进了一家酒馆喝酒去了。

    虞丰年和王无忧继续在公堂上等候,一直等到太阳偏西,还是没有人前来告状。虞丰年一想不对!“那么大的州府不可能一点冤屈都没有。而且,这狮子街是条大街,我往这儿一坐,一天也没看到几个人打门前过!不是被人两边堵起来,‘截访’了吧?”

    “师兄,你也别陪着我了,到街上逛一逛,尤其府衙周边的几条巷子口,我有一种预感,总觉得前来告状的被人‘截访’,过不来。”

    王无忧点头:“有这种可能,我去看看。”

    别看王无忧身材矮胖,像个肉球,又其貌不扬,可是脑子好使。他不走府衙正门,从后门出去,往东绕出老远,再往府衙方向走,走到距离府衙还有两个路口的时候,果然看出了玄机,见路口把着四五个人,相貌凶恶,手里拿着棍棒刀枪,往路口一站,谁也不许往府衙方向走,管你是告状的还是真有事,都不行!

    “我五师弟果然没猜错,还真有截访的。”王无忧做到心中有数,又兜了一圈子,在西边也看到一群打手驱散群众。

    王无忧立即回到府衙之中,告知了虞丰年。王无忧问:“师弟,你说‘截访’的是谁的人?是泉州侯林一飞的派来的人吗?”

    虞丰年摇摇头:“恐怕不是。泉州侯是泉州一霸,根深叶茂,暂时不会把咱们放在眼里。但我相信,这帮人一定跟林一飞穿一条裤子。平日里林一飞为非作歹吃肉,他们助纣为虐喝汤。吃肉的不怕,喝汤的怕了,怕咱们追查起来扳不倒吃肉的,却挖出来喝汤的。”

    “有道理,还是师弟看得到位!那接下来怎么办?这样下去,等一年也不会有‘生意’上门?”

    虞丰年微微一笑:“既然没有‘生意’上门,咱们就出门找‘生意’,走吧,出去逛逛。”

    虞丰年打发衙役散了,和王无忧两个人换了便装,出府衙后门,边走边逛。

    泉州城十分繁华,走出来才觉得天宽地广,车马行人来往穿梭,买卖铺户各有经营。

    不过虞丰年走着走着,就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四师兄你瞅瞅,这一家挨一家的店铺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一提醒,王无忧也格外留心起来:“不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地方?……哎,师弟,我看出来了,他们每家店铺门上或者墙上都贴了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林’字。你说的是这个吗?”

    “不错!看到这个字你想到什么?”

    王无忧嘿嘿一笑:“我就想到狗往墙根撒尿,尿到哪里,就意味这一片都是它的地方。”

    虞丰年哈哈大笑。

    虞丰年和王无忧走进一家绸缎庄,问门前迎客的小伙计:“伙计,敢问你们掌柜的可是姓林?”

    虞丰年刚到泉州一天,街头上的人大多并不认识他。小伙计十七八岁,白了虞丰年一眼,说:“这位哥哥说话好没道理,你又不认识我们家掌柜的,怎么开口就说他姓林?”(未完待续。。)

第220章 他就是个禽兽(2)

    虞丰年慌忙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看你门前贴了张纸,纸上写了大大的‘林’字,我还以为掌柜的姓林。”

    伙计说:“你这么说话又没道理。你没瞅见,这一条街上,家家户户门口都贴了纸、写了林。难不成他们都姓林?其实我们掌柜的姓林就好了,省得有人欺负我们……”

    “咳咳……伙计,瞎说什么,去招呼客人。”柜台里面掌柜的怕小伙计乱说话惹事,轻咳两声支走了伙计。

    虞丰年慌忙冲掌柜的行礼:“掌柜的,请了!”

    掌柜的四十来岁,慌忙还礼:“客官请了!你买点什么?”

    虞丰年说:“我们二人初来找到,看街上家家户户都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个‘林’字,觉得奇怪,随便问问。”

    掌柜的看看左右无人,说道:“听口音,你们俩是外地来的吧,劝你们少问,该赶路赶路,该办事办事,还有,在泉州城见到姓林的最好躲得远远的。”

    虞丰年一副惊讶的表情:“怎么,我只听说这大宋朝姓赵的惹不起,姓秦的惹不起,没听说还有姓林的也惹不起!”

    “嘘!”掌柜的慌忙让他息声:“可别这么说,在泉州,就属姓林的惹不起,你没听说过泉州侯林一飞的大名吗?”

    “听说过啊,可是林一飞跟你们门前写的这‘林’字有什么关系?你还当佛祖供着?”

    掌柜的看虞丰年说出话来丝毫没把泉州侯林一飞放在眼里,知道他不可能是林一飞的眼线。便压低声音说出一番话来,只听得虞丰年咬牙切齿!

    掌柜的说:“为啥在门前写个‘林’字?你当我们愿意写?这是泉州侯府的发明,一个‘林’字就是一笔收入!泉州侯府里有个外事主管叫做林雀。这家伙跟他主子林一飞一样,不是个东西,他给林一飞出了个主意,说:泉州虽大,莫非林土,都得侯爷您罩着。罩能白罩吗?侯爷您像佛祖一样护佑泉州,他们得给钱。种地得给粮钱,打鱼得给鱼钱,做生意得给利钱。这就是孝敬佛祖的‘护佑费’、香火钱。

    “林一飞很高兴,就让林雀去办,林雀就让人裁纸写字,贴在每家每户的门口。贴一家。收一家的钱,小生意三十文五十文,稍大些的店面一次百八十文。您听好了,可不是一次性的,每个月一收!

    “这还不算完,纸上写字,碰上刮风下雨,很容易吹跑淋烂。纸张稍有破损,重贴。贴上还得给一次钱。您想想,这沿海的地界,朝日下雨,倒霉的时候,三五天就得重贴一次,就算最好的光景,一个月少说也要收五六次‘护佑费’。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一个月挣个十两八两,七八成都要交给林一飞……”

    王无忧在一旁掰着手指头算账:“一天一家店就算到手五十文,一条街四十家店,就是两千文,泉州城大街小巷五六十条,我的妈呀,生财有道,这一天得收多少钱啊。师弟,等你做稳了泉州,咱们也这么干吧……”

    “去去去!”虞丰年把王无忧推到一边去。好在王无忧官话说得不好,掌柜的没听清他说什么。

    虞丰年恨得牙根痒痒,心说这算是最早的“保护费”吧!如此竭泽而渔,经济如何发展?这么多年下来,林一飞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掌柜的,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林一飞这么胡闹,你们怎么不去告状?我刚才从那边过来,看街上贴着官府的告示,说昨天刚到任一位新来的知府,是从临安调任来的,年轻有为、清正廉明,等着大家去告状,你们怎么不去?”

    “告状?”那掌柜的苦笑道:“客官您真是真不了解我们泉州!在泉州敢告林大侯爷无异于起兵造反,‘只要有口咸菜窝窝头,绝不要惹林家一户侯’!再说了,告了也没用,没听说吗?三个月前死去的泉州知府就是被林一飞害死的。

    “别怪我多嘴,就那新来的知府,贴出告示来恐怕也是做做样子,只要他敢动姓林的一根汗毛,用不了三五天必定横尸街头?也有可能横尸公堂、横尸床上,弄不好一家老小都要被赶尽杀绝!”

    王无忧越听越不耐烦:“去去去,乌鸦嘴,我看那知府不错,还不知道谁死谁活呢。你就去告状,只要你敢告林一飞,新知府就敢捉拿林一飞,为你做主。”

    掌柜的白了王无忧一眼:“你这客官,口气可比个头大多了。慢说我们还有一口饭吃的,就算那些被林一飞逼得家破人亡的,也得忍气吞声,不敢说他半个‘不’字。”

    虞丰年问道:“怎么,这泉州城还有被林一飞逼得家破人亡的?”

    “‘还有?’瞧您说的,当然有!您去打听打听,哪条街上没有?远的不说,你往前走,不远处一拐角,有个老头姓费,卖棺材的,前天刚被林一飞逼死了女儿女婿,他不照样打掉牙往肚里咽?不敢去告状!”

    虞丰年追问道:“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掌柜的也是憋气嘴顺,接着往下说:“费老头的棺材铺本来生意挺好,平日里节衣缩食,不敢少林一飞一分钱的护佑费。说来凑巧,费老头老两口养了一个女儿,已经出嫁,嫁在东街王家。前天和她丈夫回来看费老头,正好被骑马路过的林一飞看到,他见费老头的女儿有三分姿色,就留下五两银子要把人带走,费老头的女婿岂能同意,上前理论,被家奴一刀劈了。最后那女子被抢回了泉州侯府。

    “你们猜后来怎么样?到半夜竟然送回来女子的尸首,还说女子在泉州侯府盗窃被打死!天杀的,这林一飞杀了人都懒得好好编个借口。唉,你们是没见老头老太太多可怜,新做的两口棺材给了女儿女婿用!”

    虞丰年咬牙切齿,双手攥得嘎吱吱直响。

    掌柜的瞧虞丰年这表情,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多了:“小老儿话说多了,劝二位左耳进右耳出,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泉州城不适合你们打拼创业!还有还有,千万别告诉外人我说了刚才那番话。”

    王无忧劝慰那掌柜的:“掌柜的放心,你还不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这位就是新来的知府大人虞丰年,公堂上还供着尚方宝剑,你等着吧,虞大人一定会斩杀林一飞,为泉州百姓做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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