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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惠公子     混在南宋当权贵txt下载     混在南宋当权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1章 五国城韦氏别乔妃

    虞丰年语出惊人,金兀术吃了一惊,尤其不明白虞丰年说的那句怪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他哪听过这种理论,不解地问道:“虞副使所说本王不明白,凭这句话就能令我万劫不复?这莫非是什么厉害的阵法?”

    虞丰年哈哈大笑:“这并非什么阵法,却是万事之根本,堪不破其中真谛,必将万劫不复。”

    “请虞副使详细指教。”

    虞丰年故作深沉,微笑不语。越是如此,越显得高深莫测,金兀术越不敢小瞧。尤其看虞丰年最多不超过二十岁,二十岁能担任报谢使团的副使出使金国,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从虞丰年这里打不开缺口,又问何铸:“何大人,要我看,虞副使所说未免夸大其词,何大人说呢?”

    何铸唯唯诺诺:“下官只是一介腐儒,对军中之事不甚明了。”

    金兀术问道:“那么岳飞之后,宋**队由谁统领?”

    何铸还在措词,虞丰年抢先说:“王驾千岁,两国既达成协议,放下兵戈,永远交好,这些话还是不说了吧。”

    金兀术讪讪而笑,心说虞丰年真不好对付。虞丰年则偷空嘱咐何铸:“金兀术再问两**事,你都说不知道,一并推在我的身上就好了。”

    何铸一跟金兀术说话就浑身不自在,乐得不管不问,也就答应了。

    当下,金兀术带着众人回来,命人大排筵宴款待报谢使团众人。虞丰年提议,要见一见韦贤妃,交割迎驾回朝的细节。金兀术满口答应,说宴请之后即刻安排。

    ……

    宴席之上,金兀术吩咐手下:“带歌姬上来歌舞助兴!”

    时间不大,上来十多人女子,都是抓来的宋朝女人,面带凄楚沧桑之色,年龄最大的已有40岁,跳的也都是宋朝的舞蹈。

    金兀术说:“虞副使,何大人,你们瞧这些女子,都是北宋皇宫内院的歌姬,黄龙府大小宴饮,都让她们前来歌舞助兴,两位大人看看她们跳的如何?”

    金兀术这叫羞臊人!你们从临安来,我就让你们宋朝的歌姬跳舞助兴!

    何铸端杯在手,随时看着金兀术的眼色,“呵呵”连声:“这个,还……好,还好!”

    虞丰年不忍,举杯对金兀术说道:“王驾千岁,我等在临安看尽了宋朝的歌舞,到了这里,看到的还是大宋的女子跳大宋的舞蹈?难道金国男女都只会跨马争杀,不通诗词歌赋和音律舞蹈吗?”

    金兀术一愣,旋即尴尬大笑,暗暗佩服虞丰年:明明是他不想看到大宋女子受屈辱,说出话来却责备金国人没有文化、没有教养!一曲跳吧,金兀术挥手让她们下去了。

    酒至半酣,虞丰年旧话重提:“王驾千岁,不知千岁是否安排好我等拜见韦贤妃之事。不见凤驾,我等吃喝不香,坐立难安。”

    金兀术微微一笑:“虞副使忠心可嘉,你放心,我完颜宗弼说出来的话决不食言。来人哪,去看看韦贤妃是否准备停当,稍后我带虞、何两位大人前去见她。”

    一位下人转身去了。

    赵构的母亲韦氏正从五国城赶来黄龙府的路上。

    …………

    …………

    韦贤妃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来的黄龙府,其中又生受了哪些磨难?

    原来,早在汴梁城被金兵攻破,宋徽宗、宋钦宗以及后妃、皇子、公主和朝廷公卿等几千人被金人掳掠北上,开始了漫长而痛苦的屈辱生活,其中之一便是一度沦落风尘、半生欢喜半生愁的赵构生母韦氏。

    宋朝皇帝的妃嫔,大都是朝廷重臣之女,韦氏却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丫鬟。

    宰相苏颂退休后买了不少小丫头伺候自己,韦氏就在其中。一天晚上,苏老爷刚躺下就发觉韦氏尿床了。

    他以为韦氏是害怕,于是好言安慰,命人换来新被褥,没想到韦氏又尿床了,一会儿工夫换了几套被褥。

    苏颂认为“此大贵相,非此能住,宜入京”。苏颂担任宰相时以慧眼识人著称,这句评语既洗脱了自己冒犯国母的嫌疑,又标榜了韦氏的清白,同时告诉世人,家有儿女多次尿床不必担心,那是大富大贵之相。

    凭借苏颂的推荐,韦氏顺利入宫。更幸运的是,她被分配到了宋徽宗皇后郑氏的宫中。在这里,她遇见了和自己相伴半生的闺蜜乔氏。

    韦氏年轻貌美、本分淳朴,乔氏则谈吐风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两个女孩同命相怜,同出同进,发誓要“先遭遇者为援引”,无论谁先得到皇帝的恩宠,一定不能忘记姐妹。

    宋徽宗喜欢刘贵妃,郑皇后为了不让刘贵妃专宠,刻意安排两个侍女前去侍奉宋徽宗,甚至故意留给两人和皇帝单独相处的机会。

    很快,宋徽宗就注意到了才貌双全的乔氏。不久,乔氏就被封为嫔妃,后又成为贵妃。善良的乔贵妃没有忘记当初的许诺,多次让宋徽宗去找韦氏。宋徽宗盛情难却,就召幸了韦氏。这是韦氏唯一一次侍寝,可就是这一个晚上,让她生下了后来的南宋开国皇帝宋高宗赵构。

    生下皇子后,宋徽宗给了韦氏一个平昌郡君的封号。直到靖康之变前,韦氏陪伴徽宗已经20余年,却依然是下等妃嫔,连正式的“妃”都没挣上。

    母亲不受宠,儿子的处境也不尽如人意。徽宗有31个儿子,赵构排行第九,加上他喜欢武艺,与热衷书画的徽宗兴趣不合,故不受待见。他和宋钦宗也关系平平。

    赵构第一次出风头是在靖康元年。宋金和谈,金人提出必须要一位亲王前往金营谈判才可以,王爷们全都低头沉默,唯独康王赵构挺身而出。

    他知道自己作为宋徽宗的中子,在正常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可能上位,与其庸庸碌碌,不如放手一搏。他出行前还特意禀奏钦宗:“朝廷若有便宜,勿以一亲王为念。”告诉他,万一宋金交兵见仗,别管我!

    那时候的找过也算英雄。徽宗、钦宗看到赵构如此豪迈,感动万分,徽宗授意钦宗下旨,加封韦氏为龙德宫贤妃,位次仅仅在皇后、贵妃之后。

    听闻儿子出使,韦氏默默流泪,以为儿子进入金军大营,就是踏上了黄泉路。谁知赵构出使时毫无惧意、义正词严,被认定是冒名顶替的亲王,在汴梁城破时,趁机躲过金人的追捕,作为宋徽宗硕果仅存的王子顺理成章地登基称帝。反倒是龟缩在汴梁城中的那些王侯妃嫔,沦为阶下囚。

    人生的胜败输赢,真是难以预料。

    赵构建立南宋王朝,生母韦氏却被关押在黄龙府五国城。

    当时,五千金兵押解赵构生母韦妃、宋钦宗皇后朱氏、赵构的妻子邢妃及多位妃嫔公主前往上京。出发没几天,这些昔日的金枝玉叶就不断受到金兵的侮辱,不仅经常被威逼着陪酒陪唱,更是被随意凌辱。

    被掳掠北上的妃嫔公主有三千四百多人,到达燕京时仅有一千九百余人幸存。

    在金国保住贞洁的女人只有一个——宋钦宗的朱皇后。她在被“强令陪饮”时以死抗争,后被金人赞为“怀清履洁,得一以贞。众醉独醒,不屈其节”。可见除了朱后保持清白外,其他妃嫔几乎无一幸免。

    在动辄被杀的时刻,那些出身高贵的妃嫔公主,只有放弃名节成为金人的小妾、奴婢才有可能活命。而那些年老色衰或者身份稍微卑贱的妃嫔公主,只能被发配到金国妓院当中,十个有九个死于非命。

第192章 希延郡主请吃虎肉

    韦氏和其他三百多人被安排在浣衣院,这实际是金国的官方妓院。妃嫔王妃帝姬宗室妇女均露上体,披羊皮,来往的也大都是金国粗野不堪的下级军官。她们形同奴隶,稍有不从就被毒打甚至被杀害,生活的悲惨可想而知。

    直到后来,徽宗、钦宗被押送到五国城(今黑龙江依兰县),韦氏才回到徽宗身边。日子虽然贫苦,可至少活得有几分尊严。

    后来,韦氏被金国盖天大王完颜宗贤看上,纳为姬妾,还为盖天大王生了两个儿子。

    得知赵构在临安登基以后,她日日盼望儿子救回自己。赵构对于救回徽宗、钦宗或许还有一些顾忌,可是对自己的生母还是骨肉情深的。何况,他可以打着“迎回太后”的大旗来为投降主义的绍兴和议遮羞,正是一箭双雕。

    ……

    ……

    数日前,报谢使团来到黄龙府的消息韦氏都听说了,顿时间喜极而涕,总算盼到了曙光。

    宋钦宗赵桓、韦氏最好的姐妹乔贵妃也都很高兴,收拾东西,准备回临安。可是后来他们才听说,绍兴合议中说得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能回南朝,能回去的只有徽宗的灵柩、赵构的妻子邢氏的灵柩,以及赵构的母亲韦氏。

    此时,心情最为复杂的自然是韦氏的闺蜜乔贵妃。韦氏可以风光还朝,自己却依然要在北方煎熬,此情此景,情何以堪。

    金兀术命人前来接韦氏去黄龙府。乔贵妃和韦氏分别在即,她没有抱怨,举起酒杯祝福韦氏:“姐姐回到临安就是皇太后了,望姐姐善自保重,妹妹还朝没有指望,看来只能死在五国城了。姐姐回到临安,快活的时候不要忘了在这里的不快活。”

    三十多年姐妹相随,临别之际,乔贵妃没有哀求韦氏,更没有像普通妇女一样撒泼耍横,只有一片真心相待。

    乔贵妃的情深意重让韦氏非常感动,听到乔贵妃说“快活的时候不要忘了在这里的不快活”,更是再次流泪,当众表态:“不敢忘今日!等我回去之后,我一定让皇儿前来搭救妹妹。”

    韦氏的马车还没走出大门,亡国之君赵桓披头散发,磕磕绊绊地跑来,躺在韦氏的车轮子下面,抱着轮子哭。

    韦氏下来扶他,赵桓拽着衣服哭诉:“拜托你回去告诉九弟(赵构),让他把我要回去,随便给我找间房子让我出家修道就行了,不会向九弟提太多的要求”。

    韦氏也哭道:“我一定照办。”

    赵桓不放心,依然扯着她的衣服不撒手。韦妃只好发誓:“我一定照办,如果食言,就毁了这眼睛”。赵桓这才松手,目送韦氏的马车离开。

    ……

    ……

    韦氏被带到黄龙府朝宴馆,何铸和虞丰年已在等候,他们带来的随从有认识韦氏的,忙说道:“两位大人,这就是韦太后。”

    虞丰年看韦氏五官清秀,却憔悴不堪。衣着华贵,却过于肥大,不像是她的衣服。看见宋使之时,想表现出皇族的高贵,却不时偷眼观察金兀术和其他金兵金将的眼色,像刚被放出牢笼的白鼠。

    何铸虞丰年慌忙下拜,口称太后。韦氏下意识想去搀扶,却猛然止步,望着金兀术,似乎在征求金兀术的意见。金兀术望向别处,韦氏才俯身搀扶何铸和虞丰年,起身时,韦氏已泪流满面,低声问道:“贱奴何时起身回南朝。”

    韦氏口称“贱奴”、“南朝”,可见在北国所受的苦难。

    何铸说:“太后放心,臣等尽快妥善安置,少则五七日,多则半个月我们便能起身。”

    韦氏说:“我一刻也不能待下去,快带我走吧。”

    虞丰年说:“太后放心,不出三日,我一定让太后起身。”

    金兀术一挥手,上来四名金国兵士,要把韦氏架走。韦氏恐惧异常,死死拽住虞丰年的衣服喊道:“救我,救我。”

    虞丰年怒斥金兀术:“千岁,你这是何意?既然宋金和议已经达成,和议上的条件我家皇上都已答应,赔偿的财物都已聚在边境,等待交割,你为何还要带走太后?”

    金兀术哈哈大笑:“虞副使此言差矣,你放心,我大金皇帝陛下既然答应放归韦氏,绝无会有半点反悔。不过,当下我们尚未完成交割手续,放归韦氏,要我如何向大金皇帝陛下交代。

    再者说,此等大事,我金国当然要派专使送韦氏回奔南朝才是,草率不得!虞副使放心,我将她暂时接到我的府上,待如上宾,决不会亏待半点。如果少了一根毫毛,你拿我是问可好?来人哪,将韦氏请到我的府上,好好调养。”

    金兀术的话软中带硬,不容分辩,虞丰年也毫无办法,只得妥协。问道:“千岁既然如此说,我也没有话讲,不过请千岁言明,什么时候派人送韦太后离开黄龙府?”

    金兀术说:“我已命人集结送驾使团,一旦就绪,即刻送行。”

    虞丰年还要他说出个准确的日子:“那要几天呢?”

    金兀术说:“不会太久,虞副使不要心急,送驾使臣总需要些时间辞别家人吧。况且,眼看着天气转暖,金人南下,尤其惧怕酷暑天气,送驾的职责派在谁的头上谁都不愿意,我要多多安抚才行。虞大人暂留几天,我还想跟虞副使多多团聚,好好把酒言欢!”

    虞丰年一笑:“既然千岁强留,依你便是。”

    虞丰年转回身对韦氏说:“太后放心,临安已集结二十万大军,守候在边境,可保太后毫发无损!”

    这话既是为韦氏宽心,也是说给金兀术听。金兀术果然一愣:“二十万大军,可能吗?这小子是不是诈我?看姓虞的不卑不亢,难道是真的?”

    当下,韦氏被带到金兀术的府上暂住。何铸虞丰年等人被安排在馆驿住下。何铸来问虞丰年:“虞大人,协议已签,金兀术为何还要强留韦太后?让我们把太后带走,他不是更省事吗?”

    虞丰年也不大明了,推测道:“金兀术可能基于两重情况考虑。第一重:送还韦太后是两国邦交大事,我们这么几个人前来接走确实比较轻率。按照两国的协议,确实写明,由他们派人送到边境。刚才你我看到太后形容憔悴,都乱了心绪。二来,送到边境之后,我大宋要与他交割二十万缗赔礼,金兀术没拿到钱,自然不放心把太后归还我们。也许还有其它原因,我还没有想到。”

    何铸频频点头:“看来只好再等一等。”

    虞丰年说:“我们也不能这么干等着。”

    何铸问:“那要怎么办?”

    虞丰年说:“这金国之中可游何大人熟识的人,打听打听,金兀术要派谁护送韦氏返宋,我们可催他前往。”

    何铸摇头:“我哪认识什么金国使臣?没有,一个也不认识。”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兵士禀报:“希延郡主来了,要见虞大人。”

    虞丰年眼前一亮:“有了,一切都在希延郡主的身上。”

    虞丰年来见希延郡主,见她骑在马上,一身戎装,英姿勃发,身后带了二十多名女随从。希延郡主看到虞丰年忙跳下马来,不像初见那般倨傲。虞丰年也笑脸相迎:“郡主在上,虞某有礼。敢问郡主大人找虞某人何事?”

    希延郡主说道:“虞大人上次救下希延,至今没有机会表示感谢,那头猛虎我以让厨师卤了,到今天味道最好,所以亲自来请虞大人过府品尝。”

    虞丰年连忙道谢:“谢谢郡主挂记,我吃过牛羊肉,吃果鹿兔,却没吃过虎肉,先行谢了。”

第193章 虎肉席原是桃花宴

    当下,虞丰年回房梳洗一番,又换了一身衣服,把希延郡主丢下的那块玉佩也揣在怀里,要赴希延郡主的虎肉宴。

    男孩子打扮的颜如玉抱着膀子、撅着嘴巴靠在门上看他收拾东西。虞丰年收拾妥当,颜如玉问道:“哥,你要去哪里?”

    虞丰年说:“我有大事要做,你在馆驿好好休息,没事不要外出。”

    颜如玉“哼”了一声:“大事?我看你是要找完颜希延厮混去吧?”

    虞丰年说:“这是什么话?哪是什么厮混,去摸一摸金国派谁护送韦太后还朝。”

    颜如玉说:“哥哥当我是个小孩子好骗吗?我看哥哥就是看上了那个完颜希延,要不然为何还带上玉佩。”

    虞丰年说:“我要从希延郡主那里打听事情,自然要对她客气一些,你放心吧,哥哥分得清轻重缓急,守得住底线。”

    颜如玉说:“要我相信男人的话,还不如相信鸭子会上树。”

    虞丰年笑道:“一个丫头,怎么老是跟哥哥过不去,好好在这里待着。”

    虞丰年出门,颜如玉也跟了出去。

    虞丰年问她:“你为什么跟着我?”

    颜如玉说:“哥哥要我信你,不如你带我一起去。”

    虞丰年不以为然:“怎么,你还要监视我吗?”

    颜如玉说:“反正我就要去!”说着牵来两匹马,一匹缰绳交给虞丰年,一匹自己骑了。她憋粗了嗓子问完颜希延说:“郡主殿下,我随我家大人一起去,走吧。”

    完颜希延认出颜如玉就是当初在树林中见到的那个半大男孩子,虞丰年出现的地方总会有他的影子,问虞丰年:“虞大人,他是何人?”

    虞丰年无奈,说道:“是打小跟着我的一名小厮,也想跟着我四处见见世面。”

    完颜希延也没在意,说:“去就去吧,不过到了地方,一切需听从我的安排。”

    颜如玉点头,说:“只要你们不为难我家大人,我就听你们的安排。”

    当下,虞丰年、颜如玉跟着完颜希延等人打马一路出城,来到一处院落。完颜希延下马说道:“到了,请虞大人入府就餐。”

    虞丰年原以为回去她家,说不定还能见到金兀术,没想到,不是金兀术的府邸。

    院子里丫鬟婆子迎出一二十人来,众星捧月一般,把完颜希延和虞丰年迎了进去。

    客厅之中早已大摆筵宴,正中间一个大盘子,放着一个生虎头,看着十分恐怖。虎头四周,盘碗交错,都是虎肉,各种做法。

    一名管家凑到完颜希延面前说:“今天这桌酒席叫一虎多吃,煎炒烹炸炖烤,不同的部位不同的吃法,郡主尝一尝可不可口味。”

    完颜希延有意突出虞丰年,对众人说道:“今天能吃到这只虎,多亏了虞大人,别看他是南朝人,却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不惧猛虎,飞刀射瞎虎眼,杀死猛虎,救我一命,众人听好,今后见她就如见我一般,不得怠慢。”

    众人热烈鼓掌,齐声喊道:“大英雄,大英雄!”

    金国是个崇拜英雄的民族,虞丰年备受礼遇,被喊得热血沸腾,频频拱手。

    颜如玉跟在虞丰年的旁边,一方面也格外趾高气扬,另一方面,却挤在虞丰年和完颜希延中间,完颜希延好几次都暗暗责怪他没有眼色,“完全没个当奴才的样子。”

    筵席之上只设了两个席位,完颜希延邀虞丰年入席,其他人都得在旁边看着。

    虞丰年说:“我还带了一个小厮。”

    完颜希延招手换来管家,管家慌忙来请颜如玉:“小哥,请跟我到旁边用膳。”

    颜如玉不走,说:“我要跟我家大人在一起,就在旁边站着,不妨事。”

    管家说:“小哥不要客气,请随我来吧。”

    颜如玉说:“我没跟你客气,我不吃,就在这里服侍我家大人。”

    完颜希延心说,这个小厮太没眼色,便对虞丰年说:“虞大人,你的小厮怕我吃了你不成?”

    虞丰年微微一笑,说道:“他从小跟着我,平日里寸步不离。见笑见笑。”虞丰年转回身来对颜如玉说:“玉儿,你随这位管家去吃蟹东西,没事的。”

    挤眉弄眼说了半天,颜如玉才随管家去了。

    管家带了门出来,房间里只剩下虞丰年和完颜希延两个人。

    完颜希延主动替虞丰年斟满了酒,又用短刀切割虎肉,放在虞丰年面前的盘子里,说道:“虞大人尝尝这虎肉是否可口?”

    “有劳郡主!”虞丰年也不用筷子,用尖刀插了一块,送进嘴里,夸奖道:“果然好味道。”

    虞丰年照方抓药,也切下一块虎肉放在完颜希延面前的盘子里,说道:“郡主也尝尝!”

    希延郡主也用尖刀插了,放进嘴里吃了。又端起酒杯说道:“我敬虞大人一杯,感谢虞大人的救命之恩。”

    虞丰年端杯在手,说道:“我要感谢这只虎。”一仰脖把酒喝了,希延郡主也喝了,却不明白虞丰年的意思:“虞大人,没听说过还有感谢老虎的。”

    虞丰年一笑,起身给希延郡主斟满酒,又给自己斟满,举杯敬道:“我也敬郡主一杯。”

    希延郡主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虞丰年说:“喝了这杯我就回答。”

    希延郡主当即喝了,问道:“你且说说,为什么要感谢老虎?”

    虞丰年说:“当然要感谢它,要不是它,我怎么能见到郡主?哪有资格与郡主对面而坐、同桌吃酒呢。”

    希延郡主面色一红,问道:“这么说,你倒喜欢与我对饮?我且问你,虞大人可喜欢这北国跨马狩猎、大腕酒肉的生活?”

    虞丰年不置可否,又起身为希延郡主满上,说道:“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都做过眼云烟而已。”

    希延听他话里有话,问道:“虞大人何出此言?你要喜欢,天天狩猎游玩,日日大吃虎肉也没关系。”

    虞丰年微微苦笑,将杯子放在桌上,用刀子切割下一块牛肉,拿在手中问道:“郡主,在你眼中,我大宋算什么?”

    希延郡主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虞丰年说:“我不知你心中所想,却知道你父王心中所想。在他眼中,大宋就如盘中虎肉,有生之年,不吃不快。我也知道,金国之中,有许多人都是这么想的。可是,他们见利而忘害,见食而忘钩,只知虎肉好吃,却不知道稍有不慎便要命丧虎口。

    假如宋金再若交兵见仗,是金国吞并了大宋,还是大宋咬死金国,尚未可知,但不管谁输谁赢,你我再没有机会坐在一起举杯对饮。所以,我喝着杯中美酒,吃着盘中虎肉,却食不甘味,心中苦涩。

    虞丰年语调沉重,喝下杯中酒,又自己斟满,接着说道:“初见你父王完颜宗弼之时,他让我在教军场看金兵风采,还问我,‘你看到并将如何?’我摇头微笑,只说‘兵家胜败不在将之强弱、兵之多寡’,而是由一句话决定的,你可还记得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希延郡主说:“我记得,那是一句很奇怪的话,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不瞒虞大人,父王找了许多人前来参详,谁也不懂。大家翻遍诸子百家、兵书战策,也没找到这句话,那么大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虞丰年举杯敬道:“郡主满饮此杯,我便告诉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希延郡主性子豪爽,一饮而尽:“虞大人说吧。”

第194章 甜言蜜语美人相随

    虞丰年说:“其实这句话不是什么兵书战策,也不是古圣先贤的名言警句,实际上是流行于我家乡的一句话。这句话的意思是,金银钱物是我们生活和打仗的根本,日常生活、点点滴滴都需要钱,都需要国家有丰富的物质储备,尤其打仗,打的都是钱!

    为什么你父王向我炫耀武力,我却不以为然。我看到的不是校军场上的军士,我看到的是金国民间的凄惨。我从临安而来,进入金国境内以后,满眼饿殍遍野,一路饥荒,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怨声载道。富裕人家卖牛马,穷苦人家只能卖儿女。郡主请想,这样的国家,就算是雄兵百万,又有何惧?

    没有人民作为军队的后盾和支撑,任何军队都是纸老虎,不堪一击。所以我断定,你大金国不发兵还能勉强维持统治,一旦发兵南下,必将后院起火,激起民变,到时候不需要大宋动一刀一枪,你完颜家就已经被百姓推翻。你想一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虞丰年望着完颜希延,完颜希延陷入沉思。她虽长在王府,却经常出去行为采猎,虞丰年所说他耳濡目染,以前只是同情,却并没有把路有饿殍的事情与两国的战争联系在一起,虞丰年一说,暗暗出了一身冷汗。

    虞丰年继续说道:“金国如此,大宋情况如何呢?我大宋重文重商,注重民间的休养生息,虽然连年交战,破坏生产,但百姓生活尚能过得去。大宋若收复中原,恢复统一,财力可能不足,但若被逼无奈,奋起反抗,支撑个三五年毫无问题!

    其实,宋金双方当下签订的绍兴和议,从两国休养生息的角度最为合理,也是对双方有利的和议,两国不能打下去,两国当下要做的就是像你我这样,坐下来把酒言欢、互通有无,发展生产,开展贸易,那样对两国都有好处,反之兵戎相见,必将两败俱伤。

    宋金对峙如鹬蚌相争,只能任渔翁得利。谁是渔翁?——西辽!当初大金发家,把辽国人赶到了西北边陲,不知道郡主有没有注意到,宋金交战期间,西辽人闭门休养,发展生产,而今正日益强大,对大宋和大金都虎视眈眈,大宋和大金要防的敌人不是彼此,正是西辽……”

    “呀!”虞丰年讲到此处,完颜希延突然“呀”了一声,惊声说道,“这倒是了!”

    虞丰年问道:“什么‘这倒是了?’”

    完颜希延一狠心说:“我都对你说了吧。两个月前,西辽人能来到黄龙府,为首的一人叫什么耶律南成!”

    虞丰年脑袋嗡了一声:“谁?耶律南成?他怎么来了?”

    完颜希延问道:“你认识他?”

    虞丰年点头:“不光认识,还是师兄弟,又是见面眼红的仇人!”

    虞丰年便将曾经的大师兄耶律南成的事情大致讲了,“耶律南成是个大阴谋家,他在我师父门下潜伏十余年,就是为了获取八字军的领导权,搅乱大宋,诱金兵入侵,一旦宋金开战,他父亲便能带领西辽军,驱赶金过人,收复辽国疆土!”

    完颜希延大惊:“这么说,他们的目的不是要大宋的江山,而是要金国的江山,恢复辽国疆域!”

    虞丰年说:“正是!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你看看宋金辽的疆域图就知道了,西辽要想进入大宋国土,要经过西夏或者南下绕过回鹘,千山万水,可要是入侵你大金国可就不一样了,你们疆域相连,西辽才是你们应谨防的那匹狼!敢问郡主,耶律南成前来黄龙府的时候,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完颜希延和盘托出:“他带了数车的金银前来拜见我父王,说什么辽金捐弃前嫌,灭了南宋,平分大宋疆土!”

    虞丰年问道:“你父王答应他了吗?”

    完颜希延说:“还没有,不过我父王动心了!正值宋金达成和议,你们大宋不仅杀害了岳飞,还答应赔偿大金银钱二十万緡,我父王想……”

    虞丰年冷笑道:“你父王想拿了钱,不放还韦太后,甚至还要借送韦太后的机会,要挟我们皇上,进而发兵攻占大宋对吗?”

    许久,完颜希延点头:“……不错!这也正是他继续收押韦太后的原因。”

    虞丰年一拍桌子:“糊涂!郡主,你爹他真是糊涂!我敢断言,金国发兵侵宋之日,便是辽国灭金之时!如我所料不错,而今金辽边境,辽人一定集结完毕,整装待发!可惜你金国的百姓必要遭殃,可惜你这么好的姑娘,城破之时,必定像被抓到金国的万千妇女一样遭受辽人的凌辱!唉!”

    完颜希延吓得在椅子上坐不住,站起来问道:“虞大人,那你说我们该如何应对?”

    虞丰年沉思半响,问道:“耶律南成与你父王是否还要见面,可曾约好了再次会面的日期?”

    完颜希延点头:“恐怕我父王正去往两百里外白头岭的路上,耶律南成与他约好后天见面。是否放还韦太后,是否借放还韦太后的机会发兵大宋,后天会见之时都会约定清楚。”

    虞丰年暗暗汗流浃背,情急之下使出撒手锏。他猛地抓住了完颜希延的双手说道:“郡主!大事不好,恐怕过不了几日,你我再无机缘对面而坐,把酒吃肉了。”

    说着,又伸手从怀里摸出那块玉佩,递给完颜希延,“郡主,这块玉佩还给你,我知道你对我有心,想来你也看出我对你有意,只可惜天道弄人,用不了几日,宋金必起战端,可惜便宜了辽人!”

    完颜希延被抓了双手,情感顿时崩塌,她自从被虞丰年在红树林救下,就暗暗喜欢虞丰年,此后更见识了他的卓尔不群。安排这顿酒席就是希望能探一探虞丰年的意思,看他是否喜欢自己。可没想到,迎来的却是一场“诀别式”的表白。

    完颜希延问道:“公子,难道就没有办法挽救了吗?”

    虞丰年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久,终于说道:“有办法!”

    “什么办法?”

    虞丰年说:“我们只有釜底抽薪。”

    完颜希延问:“怎么釜底抽薪?”

    虞丰年说:“你父王和耶律南成想从韦太后身上下手,我们就要瞒着你的父王,先把韦太后悄悄送回临安,没有了韦太后,你父王难以借机侵犯大宋,耶律南成的如意算盘也得落空!到那时,你就是金国百姓的大恩人、大救星。宋金和平相处,你我可随时把酒深谈。”

    完颜希延犹豫不决:“只怕我父王不会同意,他回来不会饶恕我!还有,如果我送走韦氏,你岂不是要随他一起赶回临安?”

    虞丰年眼光哀婉,望着希延郡主,又慢慢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郡主,你放心,你父王纵然一时恼恨你,可早晚会明白你的苦心,至于我,你让我走,我也舍不得你。不管在哪里,我都想一辈子陪着你,哪怕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你我的地方牧马放羊,过清苦的日子,哪怕到荒山野岭搭一茅庐,只要能有你陪着,夜数繁星,早迎朝阳,我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在我心里,郡主比韦太后、比功名富贵、比任何人、比一切的一切都重要。你舍得下郡主的身份和锦衣玉食的生活吗?只要你说一声‘愿意’,我便终生不离不弃!”

    还有比这更能打动一个少女心扉的语言吗?

    当下完颜希延兴奋地脸红心跳,猛扑在虞丰年的怀里说:“公子,就按你说的办。我们马上赶回家,偷偷放还韦太后,我……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当下,完颜希延让虞丰年候着,唤管家备马。她刚出门,颜如玉闪身进来,怒目而视:“公子,你忘了刘飞燕姐姐吗?你考虑过如玉的感受吗?”

    虞丰年连忙捂了她的嘴,低声说道:“不可张扬,我是在骗她,救韦太后还朝要紧。”

第195章 虞丰年耍坏倒秦桧

    狂风席卷风沙,刮了一夜。

    天过五更,金兀术王府大门洞开,打里边飞出五匹战马,马上跨骑五名女子,为首的正是郡主完颜希延,披着红色的斗篷,四个丫鬟披着青色斗篷。管家站在门口送别:“郡主,今天打猎怎么不多带些人?别走太远,王爷不在,万一出事,老奴担待不起!”

    郡主也不理会,打马奔正南而下。

    出南城跑出二十里,来到一处双阳岔路,一条路往西,一条路往东。此时天光见亮,虞丰年、颜如玉带了十名军士正在等候。除了他们之外,旁边还有七八人的马队,也都是女子,一人穿红,其余人等都披了青色斗篷。

    两队汇合,虞丰年问完颜希延:“郡主,韦太后来了吗?”

    完颜希延说:“来了。”说着从披着青色斗篷的女子当中请出一人来,正是韦氏。

    虞丰年下马行礼,韦太后连忙搀扶,说道:“虞大人,我们快些走吧。”

    “好!走!”虞丰年没想到韦氏还能骑马,便扶她上了马。

    虞丰年和完颜希延带人往东,令另一队女子打马往西。完颜希延问道:“那些人是什么人?”

    虞丰年说:“马是我连夜购买的,人也是我花钱雇的,让他们往西引开眼线。”

    完颜希延说:“有这个必要吗?在金国我要做什么谁敢干涉?还有,你看这是什么?”

    完颜希延把一支金皮令箭举在虞丰年的面前,面露得意之色:“看到了吗,我偷了我爹的金皮令箭,有了它,别说出入金国大小城池,就算是出入皇宫也不会有人阻拦。”

    虞丰年大喜,夸奖道:“郡主果然聪慧。”不过我钱都花了,多一道保险也好。”

    又问希延郡主:“你出门的时候,有人怀疑你吗?”

    希延郡主说:“你放心吧,我时常出门打猎,不会有人怀疑。”

    虞丰年问:“有人看到韦太后吗?”

    希延郡主说:“也没有!天衣无缝。我让心腹丫鬟穿上韦太后的衣服替换了韦太后,半天之内不可能有人发现,等他们发现了,我们早都出了城。”

    “那就好,那就好!”虞丰年大放宽心,打马如飞,天近午时,跑出来一百五十余里。见后面无人追出来,虞丰年略略心安,放慢了马速。

    虞丰年怕完颜希延等人穿戴太过于招眼,在一处镇店买了许多平常人家穿的粗布衣服,让她们换上。又怕太后年老体弱,骑马劳累,买了一辆马车让她坐。此后免不了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一路之上,靠着完颜希延手中的金皮令箭畅行无阻,平安无事。

    半个月后,虞丰年一行人赶来宋金边境,再有一天的路程,便能逃出大金,回到大宋国土。

    虞丰年早已派出探马向边关禀报,令他们做好迎接凤驾准备。探马当晚赶来回报,说副宰相王庆曾和国舅韦渊已经来到楚州,等待迎驾。

    虞丰年大喜,当下禀报韦太后。韦太后归心似箭,恨不得一步跨过淮河,赶到楚州。

    当天晚上,找了客栈住下,虞丰年带了完颜希延、颜如玉来到韦太后的房间,见礼已毕。虞丰年说:“太后,一路之上只顾赶路,小人也没有机会陪您说说话,眼看着明天便能跨过淮河,有些话我想向太后禀报一番。”

    韦太后十分信任虞丰年,说道:“孩子,眼下我手里什么都没有,等过了淮河,见到皇儿,我一定让他好好封赏你等。有话你尽管说。”

    虞丰年把完颜希延拉过来,说道:“太后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韦氏还真不认识完颜希延,只知道她是金国人,而且应该是个金国的贵族,就是她把自己从金兀术府中救出来的。早就想问一问,可她在金国受尽了屈辱,平日里不敢多说一句话,虽然逃离了黄龙府,积重难返,依然不敢多问一句。

    虞丰年说:“她乃是完颜宗弼的爱女,金国郡主完颜希延。要不是她,我们就没办法把太后安全接回来。”

    韦氏一惊,慌忙行礼,被完颜希延一把搀住:“太后不可,这里不是黄龙府,以后你是大宋的国母,再不用给人行礼了。”

    韦氏面露尴尬之色。虞丰年说:“太后,我有一个请求。希延郡主舍弃了金国的锦衣玉食,一心为宋金和平考虑,但今日之后,恐怕再也难以被金国包容,没有了退路。不仅如此,她是金人,我怕到了我朝之后,也必将会被我朝中上下忌恨,望太后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千万不能亏待了她。”

    韦氏十分动容,说道:“孩子,你尽管放心,到了临安,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有希延郡主一口饭吃。要不然这样,她是郡主,我就让皇儿认她作为义女,当公主。”

    虞丰年大喜,叩头行礼。起身后让希延郡主和颜如玉先出去,他有事要对韦氏单独汇报。

    两人出门,虞丰年再次叩头,韦氏不解:“孩子,你为何还要行礼?”

    虞丰年说:“太后,我这个头是替一个人磕的。”

    老韦氏更加不解:“替谁?”

    虞丰年说:“替您老的孙子赵昚。”

    韦氏根本没见过赵昚这个人,只隐约听说赵构有两个养子,一个叫赵昚,一个叫赵璩。

    虞丰年就将自己和赵昚的关系讲了,还说这次赵昚本来要亲自迎接太后的,怕被金国质留,不能冒险,这才派他前来。可赵昚极其牵挂韦氏,如何如何,渲染了一通。

    韦氏久在囹圄,一听赵昚如此孝顺,留下个满分的印象。

    虞丰年又说:“太后可还知道当今大宋的宰相是谁吗?”

    “秦桧!”

    “您对秦桧的印象如何?”

    “我在金国听说,他斡旋于宋金之间,兢兢业业,一心促成两国和平。还有签订绍兴和议,他也是出了一份力的。我说的对吗?”

    虞丰年啼笑皆非,说道:“太后被人胡言乱语迷惑了。我只说两件事情:第一件事,他陷害了大帅岳飞,要不是他,岳元帅早就杀到黄龙府把您接回来了。第二件事,秦桧曾将我抓住,要挟我,要我监视皇子赵昚,把赵昚的一举一动都向他汇报。不仅如此,临来北国之前,他让我在您面前说赵昚的坏话,假借皇子之口,骂您‘在北国丢尽了大宋的脸面’,让你忌恨皇子,而他的目的,就是要阻挠赵昚做太子掌权。太后,回到临安以后,您一定要小心老贼秦桧,此人独霸朝纲……”

    韦氏气得浑身颤抖,骂道:“如此奸臣怎么能做大宋的宰辅,我回临安一定要皇儿拿下他的职权。”

    虞丰年连忙劝阻:“太后不可,秦桧位高权重,已结成一党,就连皇上也惧怕他三分,太后回去不可轻取妄动,只做到心中有数即可,要除掉奸臣秦桧,千万要等待时机,攻其不备才行。”

    韦氏强压怒火,记在心上。

    虞丰年嘱咐完毕,卸下心中的一块石头。当下告辞而出,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起身南下,当晚十分来到淮河岸。

    宋金跨河对峙,淮河两岸密布烽火台,金国大将莫都伦镇守此地,莫都伦鞍前马后跟着金兀术南征北战,深得金兀术信任。他早都接到禀报,说金兀术的小女儿、郡主完颜希延正赶来淮河岸,带了十五六人,有男有女,赶着一辆马车,不知道车上之人是谁,看样子要过淮河。

    莫都伦十分意外,小郡主为何要过淮河,过了河就不归大金国管了。他不敢怠慢,早早地出城迎接。

    时间不大,完颜希延等人来到。小郡主手里举着金皮令箭,说道:“前面可是莫叔叔吗?我乃郡主完颜希延,有要事需过淮河,请莫叔叔速速准备船只,渡我过河。”

第196章 归宋渡河起周折

    莫都伦连忙行礼:“不知郡主驾到,多多见谅,请郡主进城休息。”

    完颜希延说道:“莫叔叔不需多礼,我奉父王之命过河办事,你备船送我即可。”

    莫都伦问道:“末将斗胆,敢问什么着急的事要郡主亲自过河去办?不如您吩咐下来,末将为您效劳。”

    完颜希延笑道:“莫叔叔客气了,你是长辈,哪能劳驾您,您帮我备船即可。”

    莫都伦问:“敢问郡主马车上坐的是什么人?”

    完颜希延也不隐瞒,说:“想必莫叔叔知道宋金达成绍兴和议之事吧,和议上写得很清楚,我大金送还赵构生母韦氏,大宋赔偿我大金银钱二十万缗。车上坐的就是韦氏,我父王派我将她送过淮河,有我父王的金皮令箭为证。”

    莫都伦接过来,看令箭是真的,只是不大明白:“郡主,绍兴和议之事末将倒是听说了,不过末将不明白,此事何必劳驾郡主亲自来送?随便派出一名使臣不就是了?”

    完颜希延眼一瞪:“怎么?父王的命令你觉得不妥吗?那不如让父王前来给你解释解释吧?”

    莫都伦连忙摆手:“不不不,末将不敢,末将只是觉得有些蹊跷,王爷怎么会把这差事派在郡主的头上,实在想不通!”

    完颜希延哼了一声:“想不通你就好好想想,备船!”

    “这……是!属下这就去备船。请郡主到淮河岸稍候。”

    莫都伦慌忙下去,命人领她去淮河岸边等候,又命人准备渡船,但是悄悄告诉那人,能拖就拖,宜慢不宜快。

    与此同时,召集手下的将官议事,把郡主送驾之事一说,众人无不感到奇怪。

    这个说:“不对啊,怎么也轮不到郡主亲自送那老**!”

    那个说:“难道四千岁派她过河另有玄机?”

    还有人说:“郡主手里的金皮令箭是否有假?他带着那老**过河四千岁知道不知道?”

    更有人产生了怀疑:“你们瞧见与郡主同行的那个南朝人吗?难道郡主看上了他,要倒反大金国吗?”

    总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完颜希延在淮河岸等得不耐烦,一个时辰派人催了四五次,莫都伦实在顶不住压力,只好授意手下不再拖延,准备船只。他想,反正她手里拿了金皮令箭,就算上面怪罪下来,我也有说辞。

    一个时辰以后,大船准备就绪,虞丰年、完颜希延先让人把韦氏搀上船。虞丰年正要上船之时,完颜希延突然拉住他说道:“虞公子,我若过了河,怕以后再也无法回到金国了,你可不许变心,不管穷富,不管身居何地,你当不离不弃。”

    虞丰年说:“你放心,等下船之时,我假意骂你,挟持你,让金兵金将都看到你是被我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到那时,你就可以随时回到金国,而且你父王自然不会恼恨于你!”

    完颜希延气道:“我不是要你说这个,我要你履行承诺,一辈子对我好。”

    颜如玉在一旁插话:“郡主放心吧,我家大人一定不会辜负你。快上船吧。”颜如玉拉着虞丰年就走,完颜希延心里酸涩,回头望着北国河山,一咬牙,登上大船。

    大船解缆待发,正在此时,远处尘土飞扬,一支人马飞奔而至,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相貌丑陋,正是安德龙。

    人未到,声先闻:“拦住希延郡主,拦住虞丰年,别让老**韦氏跑了!”转眼,大队人马来到淮河岸。

    莫都伦连忙迎上来,磕头行礼。论级别,安德龙比他高一级。

    “莫将军,郡主呢?”

    莫都伦指指船上:“郡主上船了。”

    安德龙大怒:“那姓虞的呢?”

    莫都伦说:“什么姓虞的?”

    安德龙说:“跟郡主在一起的南朝人,小白脸子。”

    “哦,你说那个,也上了船。安大人为何匆匆而来?”

    安德龙骂道:“你别问了,四千岁下令,缉拿郡主,小白脸子虞丰年杀无赦!赵构的老娘老**韦氏抓回黄龙府!”

    莫都伦完全闹糊涂了:“大人,郡主手里有金批令箭。”

    “假的!希延郡主被姓虞的小白脸子蛊惑,背着四千岁偷了金批令箭,要送韦氏回临安,还不快抓人!”

    “那是郡主?能抓?”

    “四千岁的命令你敢违抗!快!抓!天塌下来,老子顶着!”

    “是!抓人!”莫都伦一声令下,金兵金将各执刀枪就往船上扑!

    大船的缆绳刚刚解去,船还没有离岸。大船上,虞丰年和完颜希延带来的随从都吓得抖衣而站,韦氏面如死灰,瘫在地上,只有虞丰年、完颜希延和颜如玉敢站在船头。

    一名金兵抢先爬上了船,还没等他站稳,虞丰年抬起右腿,一脚将他踹下河去。顺势一把抓过来完颜希延,宝刃墨锋架在她的脖子上,冲着金兵大喝一声:“住手!金兵金将听了,谁敢轻举妄动,我杀了你们郡主!”

    船上船下的所有人都愣了,安德龙“咦”了一声,手里的斧头一举:“别动,都别动!姓虞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完颜希延也瞪圆了眼睛瞅着虞丰年:“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虞丰年说话,颜如玉“嘿嘿”一笑,恢复女声高声说道:“我的郡主姐姐,你真傻还是假傻,我家大人就是要利用你!为的是救韦太后。怎么,你当他真的喜欢你?他家里有个老婆,陕西周家寨还有个小老婆,还有我这个小小的红粉佳人。”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深深扎进希延郡主的心窝里,恶狠狠地问虞丰年:“她是女的?她说的是真是假?”

    虞丰年也懵了,回头瞪了一眼颜如玉。颜如玉乜斜着眼睛也正望着他:“怎么哥哥,我说的不对吗?家里燕儿姐姐可正等着你,还有你的周晨星姑娘,想来也快到临安与你团聚了吧?你不是也天天对我说喜欢我吗?小妹真的很佩服你,你为了救韦太后,竟用了一条美男计!”

    颜如玉所说有真有假,虞丰年头大了三圈!

    是的,虞丰年没想过能跟完颜希延发生什么故事,可他也绝不忍心如此伤害这么漂亮、对自己如此痴心的小郡主。想着,只要能救出韦太后,到了临安,再慢慢解释这一切。没想到,硬生生被颜如玉揭穿了老底。

    船下的安德龙直挠脸,心说怎么回事?这小白脸子骗了郡主?“郡主?莫慌!带我杀了他为你出气!姓虞的,快放了郡主,要不然我将你碎尸万段。”

    虞丰年一狠心:“事到如今,倒不如狠下心肠,也让完颜希延死了心,等挟持她到了临安,毫发无伤地把她送回金国便是。”

    想到这里,虞丰年说:“小郡主,对不起,我在南朝确实订了亲,我借助你的力量确实是为了救出韦太后。这不怪我,怪就怪你父王出尔反尔,不按协议办事。不过你放心,等到了对岸,我绝不伤害你一根汗毛,定将你毫发无伤送到金兀术的身边!”

    “啊!”完颜希延痛叫一声,怒瞪的眼眶中,眼泪肆意横流。

    虞丰年于心不忍,并不看他,怒斥安德龙:“安德龙!你给我听好了,速速送我们过河,否则你就只能带着完颜希延的尸体去见金兀术。”

    安德龙大怒:“姓虞的,你敢!你敢动郡主一根汗毛,我把你劈成八块。”

    “你说我不敢!安德龙,你看着,我先划了她的脸,让他变成丑鬼!”虞丰年手腕一抖,墨锋黑光一闪,完颜希延的脸上已多了一道血印。

第197章 虞丰年委曲求全

    安德龙一看完颜希延半边脸已都是血迹,大骂:“姓虞的,你找死!你划花她的脸,我还如何娶她?”

    虞丰年阴冷笑道:“你爱娶不娶!我再问你一句,放不放我们走?放了我们,过了河就把郡主送回来,保证不动她一根手指头,这花脸老婆还是你的,我要的只是韦太后平安无事!不放我们走,今天你就得抬着她的尸体去见金兀术,看金兀术不扒了你的皮!”

    安德龙挠着脸,小贼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瞅着莫都伦,莫都伦忌惮金兀术,悄悄说道:“安大人,希延郡主是四千岁的命根子,要死在这儿,四千岁非灭了你我的九族不可。”

    安德龙无计可施,憨着嗓子问:“那怎么办?郡主被劫去对岸,受了凌辱,你我也都得完蛋!”

    莫都伦摆手:“不一定不一定,大人您想,宋军软弱无能,惧怕我大金帝国,我看姓虞的那小子要的只是韦氏,不会把小郡主如何的。再说了,他们家的老皇帝赵桓还在黄龙府押着,要是他们敢把小郡主如何,四千岁还不得把赵桓拉到淮河岸开刀问斩,然后兵发南朝灭了他们?”

    安德龙挠挠脸嘀咕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待我来问问他看。喂,姓虞的,我若放你过河,你保证不伤害我家郡主!”

    虞丰年大笑:“大丈夫一言出口驷马难追,绝不伤害希延郡主!而且,宋金两国连年征战,兵民疲惫,我大宋已经无力再战,为了止息兵戈,也不会伤害小郡主。”

    安德龙说道:“好,既然如此,我就放你过河,但你给我记住,若你过了河不放小郡主回来,我定要带兵杀到临安去,把你们杀个鸡鸭不剩,鹅犬不留!放行!”

    一声令下,大船开动!虞丰年、颜如玉和韦氏等人心花怒放。

    大船离岸五丈,现在金兵想反悔也来不及了,虞丰年收了匕首。

    完颜希延回身猛地推倒虞丰年,怒斥道:“姓虞的,你到底什么意思?”

    颜如玉扑过来反推了她一把:“完颜希延,你放老实些!哥哥只划花了你的脸,你若逞威,当心他取你的性命。”回身来扶虞丰年,见他左手鲜血淋漓,还在汩汩流血,惊讶道:“哥哥,你的手怎么了?”

    抬头看完颜希延,完颜希延拿袖子在脸上轻轻一擦,脸上的血迹全都擦净。原来虞丰年压根没在她脸上下刀,却割破了自己的手,抹在她的脸上,船上船下的人都被他骗过了。

    完颜希延转怒为喜,问道:“虞丰年,你说利用我是骗我的对不对?要不然,你为何割破自己的手,却舍不得划花我的脸?”

    虞丰年说:“终归你帮了我的,我不能忘恩负义。”

    完颜希延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说的那些话算不算?你说不管住在哪里,哪怕一无所有,只要我在你身边,宁愿牧马放牛!”

    颜如玉骂道:“我哥说过了,他是骗你的,他真正喜欢的人是燕儿姐姐和我,你当郡主又怎么样?收起你的优越感!是不是哥哥?”

    虞丰年喝斥她:“颜如玉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谁喜欢你了?郡主,对不起,我为救太后利用了你的善良,但我在南宋确实有未婚妻,我确实骗了你!”

    “虞丰年,你混蛋!”

    完颜希延“仓啷”一声拔出佩剑,点在虞丰年的脖子上。

    虞丰年并不躲闪,说道:“郡主且慢,如果你要杀我,且等过了河再说,只要将太后送到对岸,止息两国兵戈,我虞丰年任你千刀万剐!”

    完颜希延狠了三狠,佩剑落地,瘫在地上哇哇大哭。

    虞丰年不敢怠慢,吩咐手下,快快开船,过河再说。

    就在这时,河对岸两条大船乘风破浪驶向这边,船头挂的南宋的旗帜。兵将大喜,高声呼喊:“快来,这边,太后在这里,快来救太后!”

    船头上站的人高声回应道:“等着,我们前来救驾!”

    虞丰年也心花怒放,只要将韦太后送回临安就大功告成。

    片刻之功,一条大船靠近,虞丰年带着众人站立在船头,挥舞着手臂。可奇怪的是,刚才那条大船上还站满了人,此时望过去,甲板上一个人影也没有,都躲去了船舱中。

    两条大船距离越来越近,虞丰年这条船上的所有人都十分好奇:“人呢?刚才还说前来接驾,现在都死去了哪里?”

    更奇怪的是,另一条大船擦肩而过,直奔对岸而去,岸上的安德龙、莫都伦也都很奇怪:“咋回事?宋船会为什么到这边来?”

    正在好奇之时,突然之间,两条大船之上突然之间各涌出来二三十名弓箭手,人人手里张弓搭箭,一条船上的人对着虞丰年这边“啪啪啪啪”乱射一气,另一条船上对着岸上的金兵金将乱射过去,一时间箭如雨发。

    可惨了!虞丰年这边的男男女女万没想到会遭遇宋朝大船袭击,转眼之间,十多个人中箭身亡,有的倒在甲板上痛苦**,有的栽进浩浩汤汤的淮河之中。

    金兵金将也未加预料,转眼二三十人中箭。其中一箭正中莫都伦的咽喉,可怜莫都伦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身归那世去了。

    虞丰年慌忙一手抓住韦太后,把她推到船仓中,又来救完颜希延,想把她拽到船舱里!

    完颜希延却犯起了犟脾气!她完全无视箭雨,撤着身子问道:“虞丰年,你心中没有我,不如让我死了。”

    虞丰年吼道:“你死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快进船舱!”

    “我不去!你说,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快走!”

    “我就不走!你不喜欢我,就让我死好了!”

    虞丰年无奈,一边挥舞手中墨锋拨打雕翎箭,一边大力拖她,却被完颜希延一脚踹翻在地。这时候,射箭的大船之上,躲在船舱里的一人望着虞丰年和完颜希延,阴阴冷笑:“虞丰年,多情的贼鸟,我今天就送你上西天。”

    那人张弓搭箭,瞄准了虞丰年!

    谁也没注意,早已躲进船舱里的颜如玉看见了,高声喊道:“哥,快躲!快躲开!”

    “嗖!”那人一箭射出,颜如玉无力营救。

    完颜希延听到了喊声,也听到了强弓破空的声音,她猛地扑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救护虞丰年。“嘭”地一声,一箭穿进右肩窝。

    完颜希延痛叫一声,扑在虞丰年的身上,虞丰年大惊,就势一转身,将她抱进了船舱中。

    完颜希延血流如注,她冲虞丰年微微说道:“虞丰年,你要不喜欢我,就不要救我,让我死吧……”话音未落疼痛难忍,昏死过去。

    虞丰年心疼不已。要不是她替自己挡一箭,恐怕自己早已死于非命。再看船上之人,没受伤的只有四五人,其余死的死、伤的伤。

    此时,听外面大船上的人大喊:“射死金兵金将,扬我大宋国威!收复大好河山!”偷眼观瞧,金兵金将与船上的弓箭手对射起来,各有死伤,岸上的安德龙腿上也中了一箭,正破口大骂:“宋贼!你们无视协议,看我不打过淮河,杀死赵构!”

    虞丰年完全糊涂了:“外面的宋船到底怎么回事,既然喊什么‘扬我大宋国威’,又明明知道韦太后在船上,为何要射杀我们?要说不是大宋的船只,为何又射杀金兵?”

    正想着,颜如玉突然喊道:“哥哥,不好!他们上船了。”

    虞丰年隔着船舱窗户往外一看,见一艘大船已经靠了过来,船上的人搬来许多阔大的木板,搭在两条船上,十多个人顺着木板跳到了这条船上,各个气势汹汹,手执刀剑。

    别的人虞丰年都没在意,唯独看到一人,心中一凉,心中的谜团也全都解开了。

    见那人眉目俊朗,手掐一柄长剑,正是多日未曾见面的大师兄蔡南成——耶律南成!

第198章 被困江心谁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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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8章被困江心谁来救

    怪不得他既射杀金兵,又要射杀韦太后。他射杀金兵,是要金人怀疑大宋挑起事端;他射杀韦太后,是要激怒赵构怀恨大金,发兵为母亲报仇!一旦宋金战争再起,他们西辽便可从中渔利!

    好歹毒啊。

    再一看,耶律南成手下的那些兵丁,耳朵上都带着一个耳环,顿时想起颜如玉说过的那些话——原来耶律南成蓄谋已久,早在临安就盯上了虞丰年他们,一路跟踪到了金国,伺机下手!

    虞丰年猜得不错,耶律南成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不仅暗中挑拨,还早已明目张胆联络金兀术,要联合金兀术攻打大宋,突破点便是送韦太后还朝的契机。

    本来俩人一切商定,金兀术却接到属下来报,说虞丰年已悄悄劫走了韦氏,气得他哇哇暴叫。

    耶律南成一看韦氏被虞丰年接走,情知不妙,便在暗中抢先来到淮河岸,摸清了虞丰年的线路之后,过河劫持了两条宋船,以救驾的名义,要射杀韦太后,挑起事端。

    这便是他的双管齐下之计。

    耶律南成让人抢了驾驶舱,把船开到淮河中央,他自己拖着宝剑站在船舱外叫嚣:“虞丰年,哈哈,虞师弟,好久不见,出来见个面吧,大师兄要看看你的剑术有没有长进。”

    虞丰年躲在船舱里暗叫不好!颜如玉问道:“哥,他是什么人?怎么喊你师弟。”

    虞丰年心中气恼颜如玉,只吩咐道:“我包里有刀伤药,内服外敷的都有,外敷的你拿来给希延郡主抹上,内服的喂她服下,我去对付耶律南成。”

    颜如玉说:“不,我死也要跟着哥哥你!”

    虞丰年大怒:“颜如玉!你给我老老实实照顾希延郡主,你我的帐我还没跟你算!”

    颜如玉不以为然:“哥,你看不出玉儿喜欢你吗?”

    虞丰年怒道:“你喜欢我就要伤害别人吗?照顾她!”

    虞丰年握了墨锋钻出船舱,站在了耶律南成的对面。

    这边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黑森森的匕首;对面站着一二十人,耶律南成拄着长剑,身后的兵士凶神恶煞一般,张弓搭箭对准了虞丰年。

    事到如今,虞丰年也豁出去了。他呵呵笑道:“大师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上次饶你一命,本想着你能迷途知返,没想到你又来挑拨离间!大师兄,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耶律南成问道:“你在想什么?”

    虞丰年说:“我在替小师妹感到高兴,他幸好在你和我之间选择了我,而没有选择你!这是她的幸运,你就是全天底下最无耻、最下贱、最不要脸、最不得好死的人!”

    耶律南成哈哈大笑:“自古胜者王侯败者贼!历史是王者写就的,师弟,我当你说的这些话是不屈的遗言!”

    虞丰年笑得比耶律南成还猖狂:“大师兄,我这个人命硬!屡屡出生入死,可就是死不了!今天还不知道谁生谁死!上次你败在我的手下,今日敢不敢再来一战?用你那没用的‘盖天八剑’跟我伸伸手!你若怕了,没关系,你就让身后的小卒乱箭齐发射死我,那样的话,就没人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了。”

    “呸!虞丰年,你个饭桶,恬不知耻,学个三脚猫四门斗就敢在我面前撒野,你也配!你当我会怕你吗?来来来,你我今天单打独斗,我让你死个明白!”

    “好!耶律南成,算你够两撇。”

    虞丰年情知今日凶多吉少,尽可能化解对方人多势众、敌众我寡的悬殊局面,把一对多,变成一对一,硬赖出三分胜算。

    虞丰年把匕首藏进靴子里,一抖手拽出软剑银蛇。

    他故意气耶律南成:“大师兄,认识这把软剑吧,师父送给我的,说我是他的女婿,他也没什么好送的,就说‘得了,女婿这么好,就把这把最好的剑送给你吧’,你知道吗?要不是你居心叵测,说不定师父就送给你了,好在他老人家看出你心如蛇蝎,这把好剑才没有落在你个贱人的手里。动手吧,大师兄。”

    虞丰年亮了一招仙人指路,等待耶律南成进招。

    当初两人交过手,那时候虞丰年功夫不济,撒泼耍赖,败中取胜,一招刺伤耶律南成。从那以后,虞丰年就知道,将来与他难免还有一战,所以日夜勤加练习,加上师父周牧亲传的剑招绝学——“周牧天下”,功夫进步之快令人恐怖。

    可是耶律南成并不知道这些,他一直拿虞丰年当成混吃混喝的小混混,只会耍嘴皮子,今日依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耶律南成将剑一顺,微微一笑:“虞丰年,受死吧!”施展“盖天八剑”应战虞丰年。两人接架相还,在甲板上动起了手。

    十多个回合过后,耶律南成大吃一惊:“虞丰年的功夫怎么进入如此神速,他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吗?短短的数月时间何以学会的出神入化的剑招?”他哪里知道,虞丰年有泰拳王的底子,要讲究步法,在这宋金两国,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了他,论实战经验,虞丰年也绝不输给任何人!

    虞丰年一点不敢粗心大意,拿出前世拳台对敌的劲头,一招紧过一招,一招快过一招,将软剑使的想一条银蛇一样,开始时一招一式还能看到清楚,到后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逼得耶律南成连连后退,一时间竟然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急得他心中冒火,二十招之后,鼻洼鬓角热汗直流。

    虞丰年持续发力,与此同时,使劲儿喷垃圾话:“耶律南成,有没有觉得力不从心?”“耶律南成,你这功夫倒退得厉害,怪不得师父和小师妹不喜欢你!知道笨狗熊是怎么死的吗?笨死的。”“大师兄,我砍你的腿!”

    “啊!”耶律南成下意识一跳,虞丰年的剑却划向他的脖子,急忙闪身,剑尖儿裹挟着劲风几乎吹断了汗毛。

    耶律南成有些又气又悔,气的是自己,自己是堂堂的大侠,论剑术,不说天下无敌,当今世上能战胜自己的不超过三个人,看虞丰年的功夫已在自己之上!可恨自己白练了那么多年的功夫,竟然真的要败在他的手上吗?上次败给他,就应该对他有足够的重视,他娘的,今天难道要第二次栽在他的手里?

    悔的是,我这么多人,干嘛要跟他单打独斗,就应该一声令下,乱箭攒身,省了多少力气!

    伸手最怕分神,耶律南成越急越气,思想就开了小差。虞丰年一看有机会,软剑刷拉一抖,直取耶律南成面门,耶律南成“呀”了一声,长剑一扫,两剑相撞,虞丰年假装手上无力,软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耶律南成惊喜异常,又“呀”了一声,喜出望外,哈哈,虞丰年,你功夫到底是不够火候,看我取你的性命。

    他长剑直刺虞丰年,可先是一怕,后是一喜,仓促出剑,脚步确实乱的,待长剑刺出,却不见了虞丰年的身影,刚一愣神,觉得腹中一寒,紧接着一阵撕裂般的钻心刺痛,匕首墨锋已穿透衣衫,刺进腹中。

    虞丰年拔出墨锋,想再次刺出第二刀,耶律南成长剑横扫,虞丰年迫不得已,跳出圈外,与此同时,耶律南成的手下,看主子受伤,各拉刀剑,直扑虞丰年。

    虞丰年也真拼了命。他脚尖一搓,挑起“银蛇”,周身上下罩了全身,苦苦支撑!他知道,只要自己被杀,完颜希延、颜如玉、韦氏都得玩儿完,到那时,宋金之间必将相互怀疑,再起争端,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于连绵战火,多少生灵遭了涂炭。

    转眼间,虞丰年一把剑杀了十多人,奈何对方人太多,而且有机灵的,悄悄转向船舱,要去韦氏的性命,虞丰年自顾不暇,慨然长叹,完了,今日里必将凶多吉少。(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199章 一男三女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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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紧要关头,突然金鼓大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悄然驶来十多艘蚱蜢飞舟。每条小舟上站立这十多个人,一齐喊道:“虞帅莫慌,斩杀耶律狗!”

    转眼之间,小舟靠上大船,舟上之人各自扔出飞抓,抓住船帮,攀爬上船。虞丰年打着打着偷眼观瞧,看到三人,惊喜异常:一个是三师兄秃熊,一个是四师兄王无忧,一个是小师妹周晨星。

    秃熊大喝一声:“师弟不要惊慌,我来救你!”王无忧也扯着公鸭样子大喊:“师弟,今天救你一命,没有一千两银子可不行。”

    周晨星摆剑飞身过来,转眼砍翻了三五人,为虞丰年解了围。

    虞丰年总算有机会喘口气,问道:“小师妹,太好了,你们怎么来了?”

    周晨星说:“说来话长,待捉了耶律南成再说。”周晨星摆剑直奔坐在地上、血流如注的耶律南成。耶律南成看大势已去,强忍伤痛,跳入河中。四五名手下也随着他跳河逃遁。

    周晨星让人捡了弓箭猛射,直射了三四十箭,血花一翻,两个人的尸体浮出了水面,都不是耶律南成。

    周晨星带的这些人都是旱鸭子,跳上小船追出三四里去,也没看到耶律南成的身影。无奈,只好收兵回禀。

    众人被救下,韦氏、颜如玉已经给完颜希延用了药,她自昏迷不醒。虞丰年心潮南平。自己对不起完颜希延,骗了她,她还替自己挡了一箭。

    虞丰年与秃熊、王无忧、周晨星等人正式见了礼,周晨星突然大哭道:“师兄,我爹……我爹他……”一时间郁结于心,不能出言。

    虞丰年大惊:“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了?”

    王无忧叹口气说:“师弟,师父他老人家被耶律南成害死了。”

    虞丰年痛叫一声,险些昏厥。追问之下,王无忧诉说详情。

    原来,周牧带着女儿和徒弟回到周家寨,不久听说耶律南成并没有回去西辽,却在山陕一带,招揽西辽流寇,聚啸山林,后来又听说他们要赶奔金国,与金国协商围攻大宋,周牧十分生气,带了二徒弟程智去找耶律南成。

    老周牧到现在也没放弃耶律南成,本想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他迷途知返,回西辽去。

    可是耶律南成初见恩师,佯装客气,款待他们,可酒至半酣,突然下手,将周牧和程智勒死,抛尸荒野。

    可怜师待徒弟如父子,徒弟待师当仇敌。

    耶律南成所做之事被人发觉,告知了周晨星等人,周晨星带着秃熊、王无忧和三百师兄弟要为周牧报仇,追杀耶律南成,直追到金国去。怕被金兵发觉,没敢轻举妄动。

    他们竖起耳朵一打听,虞丰年在黄龙府劫走了赵构的母亲韦氏,还劫走了金国郡主完颜希延,正赶着度过淮河,连忙马不停蹄寻找。可是过了河到了宋营,见到前来迎驾的副相王庆曾和韦氏的弟弟韦渊,一问,说探马已到,虞丰年等人还没到。

    周晨星请他们速去接应,可是王庆曾胆小怕事,不敢出兵,气得秃熊差点儿一棍打死他。

    正在踌躇之时,淮河岸来报,说有一队人马,不明身份,杀了一二十人,劫走了两条大船。王庆曾连忙派人查点,周晨星等人都跟着去了,来到淮河岸的时候,两条大船已经去往对岸。

    周晨星一看厮杀留下的尸体,认出有些人是耶律南成的手下,暗叫不好,知道是耶律南成抢了船。

    遥望对面,河岸驶来一条大船,耶律南成抢走的两条船靠近大船之后便发起攻击。周晨星担心不已,再次请求王庆曾发兵接应。王庆曾唯秦桧马首是瞻,说秦丞相只让在淮河|南岸接应,没说让过河,拒不发兵。

    周晨星说:“如果不过河,虞丰年就得死,你们要迎接的韦太后也得死。”

    韦渊也请求王庆曾出兵迎接,王庆曾黑着脸,就是不发兵。

    周晨星大怒,拽出宝剑,劫持了王庆曾,逼他派出二十条蚱蜢舟,周晨星、秃熊、王无忧等人上船,去救虞丰年。

    好在不算太晚,救下虞丰年等人。

    王无忧讲完详情,虞丰年和周晨星抱头痛哭,又恨极了王庆曾,冲一旁的韦氏行礼道:“太后,您知道吗?这王庆曾就是秦桧一手提拔,当了副相的。可您也看到了,他明知到您在船上,却拿您堂堂国母的性命当儿戏,待我们平安过河,我非到皇上那儿告他们一状。”

    韦氏想到刚才九死一生,也气得直抖,说道:“不需孩子你去告状,我去对皇儿说。”

    有随从说道:“希延郡主醒了。”

    虞丰年忙进舱观看,希延郡主面色惨白,形容憔悴,问道:“虞丰年,谁让你救我?你救我,那便是喜欢我吗?”

    虞丰年心中不忍,拉了她的手说:“你好好养伤,别的不要多想。”

    周晨星问道:“师兄,她是谁?”

    颜如玉想联合周晨星逼退完颜希延,抢先说道:“她是金兀术的女儿,妄想嫁给丰年哥哥,他父亲在我大宋杀了多少人,哥哥怎么能要她?你说是不是?反正就算哥哥同意了我也不同意。”

    周晨星望着她问:“你又是谁?”

    颜如玉说:“我……我是哥哥最喜欢的人,我男子的打扮,却是个女子。”

    “谁喜欢你了,滚!”虞丰年怒道,他没想到这个小丫头颜如玉如此自作主张,说话做事都让虞丰年始料不及。

    三个女人都望着虞丰年,虞丰年焦头烂额,这种局面如何处理?

    要不是完颜希延替自己挡了一箭,自己还能狠下心来拒绝她,可此时她只剩下半条命,为了自己抛弃家园,不惜背叛金兀术,如何能再伤她的心。

    周晨星逼问道:“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俩……”

    王无忧早已瞧明白了,拖了短棒往旁边一坐瞧热闹,自言自语说:“嘿,这倒是出好戏,我原以为,人世界只有我最苦恼,没有女人喜欢我,看来小白脸子也有烦心事。”

    秃熊直挠头:“乱,太乱,怎么回事这是?”

    还是韦氏前来解围:“周姑娘,你莫要着急,且听我替丰年说句话。事情是这样的……虞公子和老身在黄龙府九死一生,眼看着难逃活命,便使了美男计,假借完颜希延郡主的手,帮助老身逃出牢笼。

    “完颜希延对虞大人动了真情,不惜背叛他父王金兀术,背叛大金国。可是,她刚才得知,虞丰年在大宋有妻室,便怒不可遏,怪虞丰年骗她的感情。

    “其实,老身看得出来,完颜希延用情极深,要不是她替虞丰年挡了一箭,恐怕虞丰年早死多时了。你们俩也再难相见。至于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他们之间的关系我也不大明了,但作为一个旁观者,我猜虞丰年拿她当一个小妹妹,疼爱、关心都源于亲情,可小姑娘对虞丰年……可能也是有情的……”

    周晨星微蹙着眉头问道:“师兄,她说的都是真的?”

    虞丰年点头:“千真万确!”

    周晨星说:“我与你有婚约在先,我要听你一句话,她们俩……你准备如何处理?”

    虞丰年尴尬至极。他一直握着完颜希延的手,完颜希延也在等待一个答案,问道:“你说,你如何对我?你对我难道毫不动心?”

    还是韦氏知道虞丰年怎么想的,忙说:“要我说,周晨星有婚约在先,丰年不能辜负。完颜希延对丰年有恩,而且做出巨大的牺牲,丰年也应该真诚相待,哪个也不能辜负。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两位姑娘意下如何?”(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200章 淮河渡船收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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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晨星、完颜希延都眼巴巴地望着韦氏。

    只有王无忧撇嘴,暗说:“韦太后的主意一定是要虞丰年把她们俩都收了,唉,这好事什么时候能落到我的头上?”

    这果然正是韦氏的主意。韦氏说道:“由我做主,将你们俩都许配给虞丰年可好?虽然你们两位姑娘都要略略吃些亏,倒不失为一件两全其美之事。

    希延郡主,其实虞丰年并没有存心骗你,你可知道,他昨天曾专门找到我,说你离开金国,过了淮河便成了举目无亲抬头无故的孤家寡人,所以,他请求我到了临安之后,一定要善待你。我答应他,到了临安之后,让当今皇上收你为义女,做我的干孙女,在金国,你是郡主,到了大宋,你就是公主!你想,虞丰年要是存心骗你的感情,哪里会给你安排下如此的后路?”

    韦氏又望着周晨星说道:“周姑娘,天底下喜新厌旧的男人比比皆是,可虞丰年不是,他不是一个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人,他在金国所做的一切都是以大局为重、迫不得已。也正是因为他心中想着你,才伤了完颜希延的心。不过当下,他却难了,抛弃完颜希延,便是忘恩负义、不仁不义,收下完颜希延,又会让你伤心难过,以老身之见,周姑娘应当退一步,让虞丰年收下完颜希延,成全他的忠义之名。”

    王无忧也说道:“师妹,韦太后说的是,大丈夫哪一个没有三妻四妾,要我看,使得,使得,一举两得!”

    周晨星和完颜希延面面相觑,虽然各自心有不甘,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们同时问虞丰年:“你怎么想?”

    虞丰年连连点头,对他来说,这当然是最好最好的主意:“我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只是要委屈了两位小姐。”

    这边皆大欢喜,颜如玉却哇哇大哭起来,往韦氏面前一跪:“太后,你实在偏心,只关照了两位姐姐,我怎么办?”

    韦太后问道:“你?”

    “是啊,我。我心里也只有哥哥的。”

    虞丰年说:“回到临安,我便把你交给你的姐姐,再不管你!”

    颜如玉跪爬几步,说道:“太后,哥哥太狠心,太后要为我做主。”

    韦太后询问虞丰年:“孩子,你桃花运太旺,眼下你说怎么办?”

    虞丰年说:“这个孩子私心太重,我不喜欢。太后,你不要被她装出来的可怜骗了,她一肚子鬼主意。”

    颜如玉不服气:“太后,我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也只是太喜欢哥哥了。”

    虞丰年说:“随你说翻天,此事不成。我心里只有她们姐妹,回到临安,我家也不让你住了。”

    颜如玉翻着眼睛不服气道:“哥哥,我知道,我对希延姐姐说的那些话惹你生气了,但是你最好考虑清楚,你若不要我,我就每天去陪太后说话,陪皇子说话,你就不怕我在太后面前言多必失,惹怒她老人家吗?”

    周晨星、完颜希延都心下奇怪,暗道你惹怒了太后,关虞丰年什么事。虞丰年却心中一寒——颜如玉说的是他家里的那些财宝之事,他若说给太后听,再辗转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自己的前程便蒙上了阴影。只恨自己,当初不该被她小小的年纪、天使的面孔给骗了。

    颜如玉接着说道:“哥哥,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你可不能不要我。”

    虞丰年心说:“你是喜欢我,我也看出来了,可你的占有欲让我心中不安。你与我遇到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颜如玉又跪拜韦氏:“太后,你要为我做主,可怜可怜我。”

    韦太后望望周晨星和完颜希延,俩人都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又看虞丰年,虞丰年平缓说道:“太后不必为难,我看这样吧,回去之后,依然让她住在我的府上,我依然把她当做亲妹妹看。如玉,你年龄还小,很多事情还没到你思考的年纪,就这么定了,若不同意,随你去做什么……”

    颜如玉看虞丰年态度决绝,也怕招致虞丰年的反感,只得撅着嘴同意。

    当下,大船靠岸,虞丰年派人通知王庆曾、韦渊前来接驾。时辰不大,两人率队前来,先将完颜希延抬到城中馆驿找最好的大夫救治,又列队跪接韦太后。

    离开故土十几年后,即将再一次踏上宋朝的国土,韦氏先在船上大哭了许久,这才在虞丰年的陪同之下步下船来。见王庆曾和韦渊等人拜服在地,问虞丰年道:“那一个跪在最前面的就是王庆曾吗?”

    虞丰年点头:“正是!”

    接下来韦氏的言行让虞丰年目瞪口呆。她先问道:“哪位是王相公?”

    王庆曾磕头道:“臣王庆曾。”

    韦氏说:“王相公,从速准备六千两黄金给虞大人。”

    王庆曾不解:“太后,何故要给虞大人六千两黄金?”

    韦氏说:“虞大人派人去接哀家,可金国拒不放还,虞大人向当地富商筹措了六千两黄金贿赂金国大臣,金国才允许哀家还朝。虞大人立了大功,这六千两黄金不能由他来还,你速速准备六千两黄金给他。”

    虞丰年大惊。这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可六千两黄金在历史上却确有其事。“我改变了历史,劫回了太后,可历史的惯性又把六千两黄金的‘赎身钱’之事勾了出来。”

    ……

    那么历史上六千两的赎身钱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绍兴十二年的四月,赵构派出了以参知政事王庆曾和韦后的弟弟韦渊为首的使节团前往南宋边境,等待太后回国。

    可是,韦后心急如焚,金国人却迟迟不发。原因很简单,出发的时间已经是农历的四月,并且将会越走越热。若是护送本国太后,金国将士自然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可眼前的这位不过是在金国做了多年官妓的老女人,就算是南宋的太后,可南宋也对大金国称臣,一个囚犯太后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韦后思来想去,只有花钱买平安。韦后也好,宋钦宗、乔贵妃也好,在金国多年,哪里不需要打点,有时候一根金钗还换不来一顿饱饭。现在囊中羞涩,怎么办呢?于是,韦后找到“护送”自己回国的金国使者,告诉他们,自己身体有病,而现在天气炎热,不如等待秋天天气凉爽出发不晚。

    金国使者本来有些不满,但是又知道两国早已商定,金国皇帝也已经下旨,自己再拖也拖不了几天。但是由韦后主动提出晚几天,那就没事了。金国使者很高兴,对韦后比较满意。

    有了好感之后,韦后就开始和金国的使者做生意。韦后请求金国使者借给自己三千两黄金,只要将士即刻启程,三千两黄金自己全部献上。并且,到达南宋境内,自己就双倍偿还,决不食言。

    金国使者一听,这是一笔好买卖啊。自己先拿出三千两来,几个月后就可以轻松拿回六千两。金国使者欣然答应,拿出钱财。金国的士兵人人有份,天气虽热,看在黄金的面子上,大家也不再抱怨。于是即刻启程,一行人出发前往南宋。

    几个月后,一行人来到了金宋边境。金国使者提出,只有韦后先交出六千两黄金,自己才能交人。韦后为难了,说自己还没钱,要儿子赵构给钱。金国的使者很生气,觉得自己被骗了。

    韦后找到自己的弟弟韦渊,韦渊虽然是个副使,可是之前许多年都不过是个闲散官,在赵构称帝之后,因为韦渊为人蛮横、残暴,多年来都是把韦渊挂起来不用,没有给实际的职务。没有权力那就没有金钱。没钱的弟弟怎么搭救受难的姐姐?(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201章 眼光长远拒纳六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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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后托人找副宰相王庆曾。

    王庆曾有钱,可是王庆曾拒绝给钱,他有他的理由——我奉命迎接太后,该做什么,该花费什么都是朝廷,尤其是秦桧秦相爷一项一项规定好的。既然没有这一项支出,万一自己垫付,朝廷不给报销怎么办?

    这个王庆曾,有些不开眼。明白人都知道韦太后是赵构的生母,就算宋高宗赵构再抠门,在对待母亲这方面也不会小气。可人家王庆曾有秦桧做后台,就是咬牙不给钱,韦太后也没有法子。

    还是使节团里有个叫做王瑛的官员,拿出自己的钱财,并且到边境地区遍寻所有富户,告诉他们,是大宋太后借钱,等回京之后一定双倍奉还……

    大宋的百姓看到大宋的太后借钱,并且还许诺双倍奉还,那个胆敢不借?于是,一半情愿,一半被逼,三天之后,王瑛终于凑齐了六千两黄金,换回了韦太后。

    等到太后到达临安,见到了宋高宗,第一件事情就是告诉宋高宗:“王某大臣,不顾国家利害如此。万一生变,使我母子不相见矣。”

    确实,王庆曾狗眼看人,竟然认为皇帝的老娘不值六千两黄金。

    宋高宗大怒,立刻下令抓人,要杀了王庆曾这个混蛋,为母后出气。

    可是,不久之后,王庆曾就从大牢里出来了,换个地方继续当官。原来,王庆曾当初那么硬气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他的后台秦桧果然不是一般的硬,就算是皇帝赵构,也不得不在秦桧面前做出让步。

    ……

    虞丰年暗想,我改变了历史,本不应该再有什么六千两黄金的事情,没想到韦太后依然让王庆曾出这六千两黄金,还编了个谎话。韦太后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呢?

    不管那么多,且看王庆曾怎么说,这六千两黄金他出不出?

    王庆曾顿时苦了脸:“……禀太后,小的……没钱啊。小的奉命迎接太后,这一路之上该花什么钱,该花多少,每一笔都写得清清楚楚,也都是朝廷定下来的。小人一时拿不出这些钱来。不信你问韦郡王。韦爵爷,您有六千两黄金吗?”

    韦渊慌忙说道:“王大人,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长居闲差,哪有这些钱?”

    王庆曾对韦氏说:“太后,您瞧,不光我没有这个钱,韦爵爷也拿不出钱来啊。”

    韦氏顿时沉下脸来:“怎么?王大人,你的意思是,这笔钱你拿不出来?你是朝廷派来迎接我的,这六千两黄金拿不出来,我和虞大人如何向债主说话?损失的可不是我老婆子的脸面,是大宋的脸面!我不管那么多,你现在就去筹措,否则的话我就不回临安。要我回去也行,你回临安,让我皇儿拿钱来赎我,总要向那些借钱给我的人交代。”

    虞丰年也顺嘴说道:“王大人,你还是快些筹措这些钱吧,不瞒您说,副使何铸何大人还被质押在黄龙府,如果这个钱我们还不上,恐怕他们就会拿何大人出气,万一将何大人杀了,可是您王大人的责任。”

    其实,虞丰年偷偷借走韦氏之时,他为了掩人耳目,并没有告诉何铸等人,不知道金兀术有没有迁怒于何铸,也不知道何铸的生死。虞丰年想,反正何铸也不是什么好人,死就死了,今天正好拉个垫背的,推在王庆曾的身上——你不拿钱,何铸的死就是你造成的。

    王庆曾认死理:“太后,虞大人,我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

    韦氏大怒:“好你个王庆曾,你拿我老婆子不当人看,看我的命不值钱,待回到临安再找你算账。今天咱们在这楚州也歇息几日,待有人送钱来再启程。”

    老太太不走,到馆驿休息去了!

    虞丰年记得,历史记载,使节团里有个叫做王瑛的官员,最后是他筹措的钱,便私下问韦渊:“韦大人,敢为使团中有没有一个叫王瑛的?”

    韦渊点头,说有:“有个叫王瑛的,是秦相公的亲信,与王大人也有交情,与在下也能说上话。”

    虞丰年说:“你悄悄去问问他,看他有没有钱,或者能否筹到钱?”

    韦渊如梦初醒般一拍大腿:“对啊,我记得王瑛祖籍楚州,家资万贯,说不定他能拿出这个钱来。”

    韦渊连忙去找王瑛,王瑛正在踌躇,他果真有些钱,但不够六千两黄金,而且怕这个钱拿出去就打了水漂。韦渊前来,王瑛实言相告。

    韦渊又跟姐姐做了汇报,韦氏说:“既然如此,让他把钱拿出来,再行筹措一些,等到了京城,双倍归还。”

    韦渊跟王瑛一说,王瑛大喜,双倍偿还!六千两出去,一万二千两回来,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意了。

    于是王瑛变卖家资,筹措了四千两黄金,又贴出告示,筹措太后的赎身钱,共计两千两黄金,三个月后,双倍偿还!

    大家一看告示,侧面一打听,确实是太后借钱,动心的不少。有当地的富商前来送钱,当地官府出面立下借据,盖上官府大印。三天之后,六千两黄金凑齐。

    王瑛把这些钱交给韦渊,韦渊拉着钱去见韦氏。韦氏把人撵走,却把虞丰年叫了来。

    虞丰年问道:“太后,小的愚钝,请太后明示,您老这唱的是哪一出?”

    韦氏说道:“我要借赎身钱除掉王庆曾。回到临安,告诉皇儿,就说王庆曾说我的命不值六千两黄金,还说此事是秦桧指使,我要让秦桧失宠!若不是秦桧,岳飞早已杀到黄龙府,哀家也早已回到临安了。我要让秦桧花一万二千两银子也买不回皇儿的恩宠!”

    虞丰年连忙拍手称快:“太后,你这么做是为民除害,为大宋谋福!小的佩服!”

    其实虞丰年想的是:“这老太太够狠的!只是,这一招能除得掉王庆曾,可要是想除掉秦桧恐怕万万不能。而且,杀害岳飞的幕后真凶不是秦桧,他最多算是帮凶,赵构才是真凶。赵构杀害岳飞的真正目的,正是怕岳飞打破黄龙府,把老皇帝赵桓救回来与赵构争位。此事已经过去了,今天跟韦氏不方便提。”

    韦氏说道:“孩子,这个钱你收着,就当哀家我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以后你和完颜希延、周姑娘过日子也要用钱。”

    虞丰年连忙推辞:“万万使不得。这个钱我姓虞的一文也不要。救凤驾回朝是我应尽的职责,纵然万死也心甘情愿,何况这些钱来自于王瑛大人和楚州的富户,要双倍归还的。”

    韦氏笑道:“哀家自有主张,回到临安之后,我告秦桧和王庆曾一状,秦桧不能自辩,便要他出双倍的钱偿还欠账。”

    虞丰年又拍手称快,最后提议道:“太后,要不然,这个钱,我帮您运到临安,等您入驻慈宁宫,我再派人拉到您的宫中,您是堂堂国母,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而且,我想此时皇子赵昚知道了,他也会这么做。就当这笔钱您老赏给了小的,小的替皇子进献给您,当他孝敬您的。”

    韦氏笑道:“孩子,亏你有心,怪不得那几个女娃儿那么爱慕你!”

    虞丰年陪笑,心说,这六千两黄金数目确实不小,可据为己有弊大于利,送给太后,有百利而无一害:一可保赵昚的地位,稳住了靠山;二来可树立自己的韦氏心目中的地位,将来太后必是对付秦桧的一把利器;第三,身处封建王朝,有太后护着,等于穿了一件刀剑砍不破的护身符。(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202章 颜如玉讨要逆天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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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多月后,韦氏虞丰年等人回到临安。赵构带着文武百官以及皇子赵昚、赵璩迎出一百里接驾。

    赵构和韦氏母子见面,抱头痛哭多时,文武群臣陪哭。赵昚赵璩给韦氏磕头,口称“皇祖母”。韦氏非常高兴,把他们拉起来,问道:“哪个是昚儿?”

    赵昚又慌忙磕头,说:“孩儿赵昚。”

    韦氏摸摸他的头,很是赞许。赵昚心中欢喜,回头望虞丰年,知道他在皇祖母面前说了好话。

    韦氏这个亲昵的动作也没有瞒过老贼秦桧的眼睛。老贼心里咯噔一下,瞅了一眼虞丰年,虞丰年装作没看见,不予理睬。

    老贼又瞅了瞅虞丰年的身后,一眼瞅见男子打扮的颜如玉,她正一脸崇拜地望着虞丰年,顿时脑袋“嗡”了一声,这才明白——火烧秦府、在三圣庵砸抢救人的不是别人,正是虞丰年。

    老贼气得鼓鼓的,恨不得生吃了虞丰年,暗骂道:“没想到,我一辈子打雁,今日竟被雁啄瞎了眼。等着我的虞丰年,敢跟老夫相斗,老夫定然要整死你。”

    ……

    赵构将生母迎回紫禁城,进了皇宫,散了众人,母子二人又抱头痛哭许久。哭罢多时,长叙离别之情,韦氏免不了提到虞丰年和完颜希延救驾的事,夸赞不绝,赵构记下虞丰年的名字,当即传令:虞丰年官升三级,从从五品的报谢副使直升正四品承宣使,待稍加历练,补个实缺。韦氏很高兴,因为承宣使虽是虚职,但连升三级算得上地地道道的平步青云。

    韦氏又提到完颜希延和周晨星都有大恩,要赵构收完颜希延为义女,说这也是虞丰年的建议,赵构当即应允。

    为何这样爽快?因为此事正中赵构下怀,他心中藏着一个难以言说的痛楚。

    赵构被质押在金国的时候,曾拜金兀术为干爹,留了个可耻的话柄,纵然成立南宋,当上皇帝,依然免不了被金人嘲笑,说他是儿皇帝!赵构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这下正好,我认金兀术的女儿为干女儿,就跟金兀术平辈,看谁还嘲笑我是儿皇帝?”

    当即命人拟旨,念完颜希延救凤驾有功,恩收她为义女,加封为金安公主,待伤好之后,进宫谢恩。又封赏了周晨星。

    韦氏还说到王庆曾迎驾之事,说可能有秦桧背后授意,赵构大怒,传下第三道令,王庆曾身为迎驾大臣,玩忽职守,渎职不前,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韦氏等待下文,心说该轮到秦桧了,等了半天,赵构只安排韦氏在慈宁宫安歇修养,并不提处理秦桧的事情,韦氏暗暗堵气。

    ……

    且说虞丰年、周晨星、完颜希延和颜如玉等人。四个人被皇子赵昚请到他的郡王府上。郡王府早已大排筵宴,安排家宴为虞丰年等人接风庆功。

    赵昚坐了主位,郭王妃坐在上首,颜如画坐了下首。两个人隔着赵昚说说笑笑,关系密切。

    赵昚有心,早把刘飞燕父女也从家里接了来,刘飞燕见了虞丰年,忙起身迎接,口称公子,喜极而泣。

    虞丰年心中忐忑,怕刘飞燕、周晨星、完颜希延甚至颜如玉几个女人见面之后互相敌视。没想到,作了引荐之后,刘飞燕很有风范,左手拉着周晨星,右手拉了完颜希延,姐姐长、妹妹短,如同见了亲姐妹一般,而且姿态放得很低,又像仆人对待主子一样,说“我家公子遇到两位小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周晨星和完颜希延本来还有些尴尬,如此一来,所有的不快和敌视都烟消云散,都口称姐姐。

    虞丰年非常高兴,心中爱极了刘飞燕。

    完颜希延身体没有恢复,刘飞燕主动请辞,亲自把她送回家中,赵昚安排了太医诊治,刘飞燕又让贴身丫环夏荷服侍她,一切安顿好了才再次返回郡王府。

    虞丰年、刘飞燕、周晨星、颜如玉入座。宴席之上,虞丰年诉说了营救凤驾还朝的经过,颜如玉补充说了虞丰年与金兀术见面时的情景,虞丰年面对金兀术如何大义凛然、如何聪慧机警保大宋颜面不失,赵昚非常高兴。说到两人淮河之上险些丧命,赵昚又十分后怕。

    赵昚问到何铸的情况,虞丰年说:“我为了保证将太后平安请回临安,只好舍了何铸。”

    赵昚大喜:“舍得好。何铸是秦桧的心腹,为虎作伥,就算死在金国也死不足惜,那一百多军士也都是何铸的人,不必为之难过。”

    虞丰年摇头说:“王爷此言差矣,何铸死不足惜,那些军士要死了便可惜了。因为这一路之上,他们与小人朝夕相处,早已成为咱们的人。过去对秦桧何铸言听计从,眼下日日唱诵王爷的好处。”

    赵昚叹道:“如此说,他们被困在金国倒可惜了。”

    虞丰年笑道:“王爷不必担心,何铸生死我不敢保证,那些军士不会有事的。”

    赵昚奇道:“为何?”

    虞丰年说:“我回来以前都已经安排妥当,每个人发了二十两银子,还为他们准备了金人的衣服,告诉他们伺机逃走,用不了三两个月,他们都会回来的。”

    赵昚拍手大喜:“太好了!虞大人果然是大宋的擎天柱!”

    说话间,推杯换盏,众人都面带红晕了。颜如玉人小,可一杯一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下去。

    正这时候,宫廷太监前来传旨,擢升虞丰年为正四品承宣使。万岁爷收完颜希延为义女,并加封为金安公主。周晨星救驾有功,赏千金,择日面圣谢恩。

    虞丰年等人谢恩。待黄门太监去了,颜如玉突然哭了起来。

    颜如玉这一哭把赵昚哭愣了,转瞬明白,说道:“妹妹,父皇恩赏众人,你是觉得他老人家偏心,没有封赏你吗?有有有,只是没写到旨意上,已经告诉我,说如玉你跟随虞丰年迎回銮驾,让我大加封赏你。”

    颜如玉顿时不哭了,梨花带雨望着赵昚。赵昚说:“父皇让我赏你锦缎十匹,赏黄金百两,不信你问你姐姐?”

    赵昚存心讨好颜如画。颜如画也明白他是照顾自己的脸面,忙附和说:“是……啊。”

    没想到颜如玉不但不高兴,反而哇哇大哭起来。赵昚问道:“难道父皇的恩赏你嫌少?”

    颜如玉哭着摇头。颜如画十分尴尬,斥道:“妹妹,你喝多了,不要无礼。”

    颜如玉不理,依旧哭。

    赵昚问:“还哭什么?你说,要什么样的恩赏,只要我郡王府里有的,我一定赏给你。”

    颜如玉不哭了,问道:“王爷说话算数?”

    赵昚大笑:“一言九鼎,决不反悔。”

    颜如玉说:“怕王爷您做不了他人的主。”

    赵昚又笑:“王府以外的东西,我可能作不了主,但我说了,王府以内的东西,只要你看上的,我便赏你,而且能够作主,众人都可作证。”

    颜如玉说:“我要的东西王爷府上有,而且对王爷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

    赵昚说:“那你说吧,我一定准你!”

    赵昚存心成全她,也可怜她。知道她从小被秦桧养在三圣庵中,过的都是苦日子,加之自己爱屋及乌,爱她的姐姐,自然要照顾她的妹妹。赵昚想:“你能要些什么,无非是金银首饰,多给一些又有何妨?”

    她哪里明白颜如玉的心思。别看颜如玉年龄小,可是一脑子的鬼机灵。颜如玉犹豫半天说:“既然王爷作主,奴家便说,我要请王爷作主赐婚,赐我嫁给丰年哥哥。”

    虞丰年就坐在旁边,正喝了一口酒,一听这话,“噗”,全喷了出来……(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203章 丰年娶亲轰动临安

    赵昚问道:“怎么,妹妹,你看上了虞大人?”

    颜如玉低下头,手指头抠着桌子。

    赵昚哈哈大笑,望望颜如画,颜如画表情复杂,极为尴尬。

    又望望虞丰年,虞丰年冲他直摆手,意思是说:“弟弟,你可不能答应她,现在家里已经有了三个,还没成婚,再有一个,都凑一桌麻将。”

    最关键的是,虞丰年一直拿颜如玉当成一个孩子,她与刘飞燕、周晨星和完颜希延又完全不同,颜如玉生就一副天使的面孔,却极不受控制,机灵,做事出人预料,而且自私自利。虞丰年甚至认为,一旦颜如玉跟刘飞燕、周晨星和完颜希延搞宫廷斗争,他们三个加起来也未必是颜如玉的对手。

    赵昚又望望周晨星和刘飞燕,刘飞燕一脸轻松,周晨星却皱紧了眉头,在肚子里寻思:“当初以为只有刘飞燕一个竞争对手,现在多了一个完颜希延我也认了,怎么又多出个颜如玉来?”

    赵昚要是答应颜如玉,不仅虞丰年为难,还要得罪周晨星,刚一犹豫,颜如玉又哇哇哭起来。

    赵昚叹道:“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窈窕君子自然也招女子欢心,不过像如玉妹妹如此大胆潇洒、勇于追求的奇女子真是世间少有。虞大人,我真妒忌你!”

    虞丰年嘻嘻哈哈,心说:“我的王爷,你少来这套,女人多了是好事,前提是要和谐。你是不知道,刘飞燕还好说些,周晨星瞪眼就亮刀子,一刀把颜如玉捅了,岂不难以收拾?”

    颜如玉还在哭,大有不达目的流泪不止的架势,颜如画喝骂道:“如玉,你如此搅闹成何体统?!你喝醉了,我带你下去休息。”颜如画来拉颜如玉,被如玉一把甩开。

    郭氏靠颜如玉最近,过来拉了她的手,对赵昚说道:“王爷,虞大人,我看这小姑娘是个美人坯子,王爷何不成人之美?虞大人,有女孩子如此爱慕你,你还拿什么架子,就应了吧。世间好男子,哪一个没有三妻四妾?”

    郭氏和稀泥,赵昚也便附和着说:“虞大人意下如何?若你同意,我禀报父皇,让父皇赐婚便是,择良辰,摘吉日,让你们一家五口完婚。其实,我看如玉也是个好姑娘。”

    虞丰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他从心里不愿意,但是颜如玉掌握着自己的把柄,万一当面拒绝,她在赵昚面前说出那两万多金银的事情,岂不是坏了赵昚的信任。赢得一个人的信任很难,可失去一个人的信任只随便一句话的事。反正不管答应不答应,今天必须先稳住她,不能让她在赵昚面前说破两万金银的事情。

    虞丰年说:“回禀王爷。在我们家乡都是一夫一妻,我本想着这辈子有刘飞燕一个人也就心满意足了,可后来送周姑娘去鄂州,一路之上出生入死,周姑娘多次救下小的性命,没有她恐怕我早已成为一堆枯骨,所以心中无比感念周姑娘。

    “至于完颜希延,她为了我背弃金国,背弃她父亲金兀术,还替我挡下一箭,至今未能恢复,我若抛弃她便是不仁不义。如今,如玉妹妹心有嘉许,不胜惶恐,可我受如画姑娘所托将她从三圣庵救出来的时候,见她年龄幼小,便当她是我的亲妹妹,她想要的,倾我所有都给她,如果可能,将来某一天,我可以像嫁亲妹妹一样,为她找一个如意郎君。可是我没想到,这孩子却误会了我的意思。”

    虞丰年一席话,颜如玉泪如雨下,这次是真哭。许久,她说:“哥哥,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在三圣庵的时候就暗暗发誓,谁能改变我的命运,我就以身相许,你就是我等的那个人,周姐姐和完颜姐姐救了你,你便不辜负他们,你救了我,我以身相许有错吗?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我是没有机会,给我个机会,我也愿意为你以身挡箭,死也愿意。耶律南成的手下一路跟踪你,我怕你吃亏,不是一个人跟出去一百多里,你有没有想过,我若被他们发现,也早死多时了……”

    颜如玉借着酒力,说出话来比二十一世纪的女子都直接,一番话把虞丰年也说得没了词。

    赵昚哈哈大笑:“虞大人,有如玉这样的奇女子,夫复何求?要不然你就应了吧。周姑娘,刘姑娘,我赵昚卖下这个脸来,求你们接纳颜姑娘。”

    王爷开口求人,刘飞燕惶恐不已,起身要磕头行礼。周晨星虽不像刘飞燕,可王爷如此求人,那也是破天荒、百年不遇的事情,而且虞丰年虽然收下完颜希延和颜如玉,但并非因为他喜新厌旧,也只能认了。

    赵昚看两人同意,起身敬酒:“二为姑娘如此卖我的薄面,小王敬大家一杯,就当我欠你们一个人情。明天上朝,我禀明父皇,请他老人家为你们赐婚,一应花费都着落在我的身上。”

    当晚筵席散去,虞丰年带着刘飞燕、周晨星和颜如玉回到家中。家人已收拾了房间,供各位姑娘各自安歇。家中的丫鬟重新分配,又安排下去,明日再买十多个丫鬟。

    虞丰年一个一个做安抚,甜言蜜语、山盟海誓说了几箩筐,总算哄笑了周晨星,也让完颜希延接受了一龙四凤的现实。

    不过,总得来说,一切还是要比虞丰年想象得要简单许多。

    娶四个老婆,二十一世纪哪敢想的事,回到宋朝虽然各种娱乐少了很多,可就凭能娶四个老婆,所有的不幸也都值了。

    两个月后,宋金正式按照绍兴和议,交割赔款,金国把宋徽宗的灵柩以及赵构妻子邢氏夫人的灵柩运回来,大宋赔偿了钱财布匹。赵构感慨,宋金之间连年征战,总算可以安枕几日了。

    可是虞丰年不以为然,私下找到赵昚,说金国可能在酝酿着大动作!理由是,希延郡主来到临安这么久,金兀术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不管不问,也不来要人,极为反常。赵昚深以为然,暗中继续在边关布放,以防金兵来犯。

    不久,报谢使团的士兵陆续回到临安,他们带来何铸被金国杀害的消息,虞丰年略有唏嘘。

    中秋临近,完颜希延身体康复,皇上赐婚,虞丰年迎娶刘飞燕、周晨星、完颜希延和颜如玉。同时迎娶四个女人,一时轰动临安。

    婚礼当天,皇上差人送上贺礼,送来一对玉器,一支极品如意,一支极品玉荷花,取意“如意”、“好合”。

    太后韦氏和皇子赵昚也专门前来道贺,礼物拉了一车。

    一个四品朝臣娶亲,皇上、太后、太子都来朝贺,震惊朝野。个个私下打听:“名不见经传的虞丰年,是否有什么比山硬的背景?”

    一时间,文武群臣纷纷来贺,到处堆得都是贺礼。就连秦桧也差人送来了贺礼。

    自虞丰年回朝,最憋闷的就是秦桧,所有的计划都被虞丰年破坏了,最可恨的是,朝中传言,赵构有意立赵昚为太子,如果赵昚成了太子,不亚于在秦桧身上捅一刀。

    他无时无刻不在密谋对策,要整死虞丰年,废掉赵昚。

    秦桧的可怕之处在于,心中恨得咬牙切齿,表面上亲近得如同父子兄弟一样,送来贺礼的时候,拉着虞丰年,好话说了一大堆。虞丰年自然不会为他的言语所动,他知道,两个人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长公主柔福帝姬也送来了贺礼,傍晚客人散了她才来,随从把礼物放下以后,乜斜着眼睛、抱着肩膀把四个新娘子相看半天,冷冷一笑,走了。

第204章 未掀盖头先立规矩

    柔福帝姬的奇怪举动弄得周晨星、完颜希延和颜如玉莫名其妙,刘飞燕了解柔福帝姬其人,没敢做声。

    虞丰年恭恭敬敬送柔福帝姬府门,临别,柔福帝姬凑到虞丰年的耳边说道:“姓虞的,你去黄龙府之前屡屡耍弄于我,今天你洞房花烛,我偏要你到我府上来,陪我饮酒,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我要你这四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生不如死,今天不来,明天我就拿刘飞燕开刀。”

    虞丰年心中暴怒,心里说道:“柔福啊柔福,我对你一忍再忍,我洞房花烛,你要我去陪你个荡|妇?岂有此理!我偏不去,你敢动我四个夫人一根汗毛,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想到这里,挺直了腰杆说道:“皇姑,劝你不要玩火……”转身回了府中,咣当把门关上。

    ……

    当天晚上,虞丰年送走所有宾朋,入了洞房。

    一张硕大无比的大床,四位新娘子盯着红盖头,一字儿排开,等待虞丰年来掀盖头。桌子上摆着各色点心,一壶好久,五只酒杯。

    此时中秋将近,夜晚不冷不热,正是入洞房的好时节。

    虞丰年像做梦一般,也不去掀盖头,坐在桌边,斟满了一杯酒,端着酒杯望着四位新娘子出神。

    穿越的人生,伴随着无尽的孤独,来到南宋,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认识的人,短短的一年多时间,从临安到建康、鄂州、三江水寨,再回到临安,从临安去金国黄龙府,波折不断、经历丰富,总体来看,人生精彩,飞黄腾达。认李氏夫人做了干娘,岳雷成了自己的兄弟;拜了师,师父又成为自己的岳父……可以说亲人也有了,朋友也有了,官位也有了,钱财也有了,如今一下子娶了四个妻子,人生大圆满,上天对我不薄!

    接下来要做三件事情,一防,二保,三享受。

    “防”,要防两个人,一个是秦桧,秦桧绝对饶不了自己。二要防柔福帝姬。

    以前曾怀疑他这个长公主是假冒的,是所谓的汴梁尼姑静善,可太后回到京城之后,柔福出入皇宫,拜见了太后,太后也没有揭发她,看来历史的猜测有误,柔福帝姬就是真正的公主无疑。只是,她的心灵早已完全扭曲,自己没有满足他扭曲的肉|欲,她必不肯善罢甘休。

    至于“保”,自然是保皇子赵昚。自从帮他协调了郭氏和颜如画只见的矛盾,赵昚越发成熟。自己要做的,就是帮他登上太子的位子,进而加冕称帝,最好帮他收复中原、统一全国才好。

    做成这些,自然就是“享受”了。四个美女做老婆,这便是天底下最大的享受。重生前曾想,什么时候家赀万贯、美女环绕多好,眼看着这好日子就来了,享受才是拼搏的目的。

    虞丰年呷了一口酒,脸上心上都笑开了花。

    坐在最里边的颜如玉,隔着盖头,隐隐看到虞丰年坐在桌子边,也不来掀去她们的盖头,便轻轻把自己头上的盖头掀起一个角来,看虞丰年一个人品酒含笑,轻咳了一生。

    虞丰年如梦初醒,哈哈大笑起来,吓得颜如玉慌忙撂下盖头。

    虞丰年忙站起身来,在四个人面前走了一遭,清了清嗓子说道:

    “各位娘子,夫君有几句话想跟各位娘子商量。一年多以前,我在这个世上无依无靠,无亲无友,一年多以后,我已经有了最为圆满的人生,最最最幸运的是,我有了你们四个。

    “燕儿,你是我来到临安以后认识的第一个女子,对我有三文钱、半张饼的大恩。别看只有三文钱和半张饼,可我知道那也是你仅有的财富,从中看到你的善良。你的善良打动了我,我收获了一个人生的转折点,你是我幸运人生的开始,是我的幸运星。

    “你总是说配不上我,说只要做我的一个丫环就行,以后,这样的话再也不要说了,我不仅要给你一个婚礼,还要给你一世的疼爱与关怀,要你为我生儿育女。你年龄最长,也最有风范,以后这个家还望你多多照应。”

    刘飞燕喜极而泣,幸福的泪水侵润的脸庞。

    虞丰年接着对周晨星说:“晨星小师妹,论朝夕相处的时间,你与我相处时日最长,经历也最为坎坷波折,自打我从临安府衙门救出你来,一路躲避秦桧爪牙司空达的追杀,好几次险些丧命。

    “可以说,你不光是我的小师妹,也是传我剑招的启蒙老师,是救我性命的恩人,也是同生共死的战友,你们父女对我有恩,你对我有情。我知道,你不想与别人分享我,恐怕这一点难以兑现了,但我能保证的是,这辈子我对你的爱都不会减一分;我能做的是,用一生的时间,把匀出去的那三份补偿给你。”

    周晨星躲在盖头里,想起去往鄂州的路上,想起在三江水寨后山坡的点点滴滴,也不禁泪湿了眼眶。

    虞丰年又望着完颜希延说道:“希延郡主,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我有那么大的魅力,让郡主为了我抛弃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对你怀有深深的愧疚,必须承认,自打在红树林中救下你的性命,我便想到要利用你营救韦太后,你可以骂我卑鄙,但我对天发誓,我对你本人,绝没有半点的亵渎和不敬。

    “那天在淮河岸,虽然我的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但安德龙如果真的要带人擒我,哪怕把我杀了,哪怕我不能把韦太后送回临安,我也绝对不会伤害郡主一根汗毛。

    “还有,你不要以为我娶你,是为了报你替我挡箭之恩,不是这样的,我对你和对刘飞燕、周晨星是一样的,满心都是欣赏与爱慕,认识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用不了许久,你就会明白,你的大义之举,换来了宋金之间的和平,两国人民都会感激你,将来时机成熟,我也要带着你去见你的父王,恭恭敬敬喊他一声岳父,告诉他,他的女儿是大金国最善良、最漂亮,他应该为你感到骄傲……”

    虞丰年话没说完,完颜希延已泣不成声。

    最后,虞丰年面冲着颜如玉,未曾开口,先叹了一口气:“唉……”

    颜如玉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双手紧握,微微颤抖,暗想:“夫君对她们都推心置腹说了那么多,对自己能说些什么呢?自己为了得到他,在淮河渡船上,曾泼了完颜希延一盆冷水,令她暴躁、失去理智,险些酿成大错。自己还在郡王府借酒撒泼、逼婚……”

    虞丰年说道:“如玉,你知道吗?我跟你结婚有犯罪的感觉,你才十四岁。虽然在这里,十二三岁结婚的也大有人在,可是在我的家乡,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哥哥不傻,哥哥一开始就明白你对我的感情。哥哥也知道,你一直都把我放在你的心尖儿上。爱情是自私的,所以,你在淮河岸渡船之上说的那些话虽然伤害了你希延姐姐,但我理解你。换了我,或许我也会那么做。”

    颜如玉抬起了头,躲在盖头里睁大了眼睛,轻声问道:“相公,你真的理解我?”

    虞丰年说:“理解归理解,但并不说明那是正确的,你编谎话中伤我,打击希延,我还是要略作惩罚。”

    颜如玉又紧张起来:“哥哥,你不能不要我。”

    虞丰年说:“今日你我虽然成婚,但一年之内,我不会与你圆房。我这么做的目的,一是求得自己的心理安慰,二来是要提出警告,你要记住,以后在这个家,我们五个人是最亲近的人,要互相保护,相亲相爱,你们姐妹之间要比亲姐妹还要亲,万不可互相倾轧,因为每一个人受到伤害,都是对我最大的伤害,懂了吗?”

    颜如玉略有委屈,最后轻轻点点头,其他三姐妹也都十分感动。

    虞丰年又说:“既然要相亲相爱,你们四个人便只序长幼,姐妹相称,不分妻妾,也就是说,你们都是我的妻子,不存在什么二房、三房,小妾之类的称呼。”

    众姐妹又点头。

    虞丰年没掀盖头,就立规矩。当下序了年龄,刘飞燕最大,为大姐,周晨星老二,为二姐,完颜希延老三,为三姐,颜如玉最小,为小妹。

    虞丰年为她们掀起盖头,一一喝了交杯酒。喝完之后,虞丰年把颜如玉送到她自己的房间安歇,回来以后,为三姐妹宽衣就寝。

第205章 颠鸾倒凤好生活

    虞丰年与刘飞燕、周晨星、完颜希延洞房花烛。天底下再没有一个比他更幸福的人。

    四人喝了许多酒,上床就寝。虽然刘飞燕、周晨星早把身子给了虞丰年,却从没想过三姐妹同时伺候他,害羞不已。完颜希延更是躲在墙角满脸通红。

    虞丰年让三人并排躺在床上,从左到右一路亲过去,又一路亲回来,三个人紧张至极,摒住呼吸。

    虞丰年亲吻刘飞燕,左手解周晨星的衣服,右手脱完颜希延的衣服。刘飞燕早已尝过男女间的滋味,不大会儿身子燥热起来,脱去衣裙,只剩下一件肚兜,又去脱虞丰年的衣服。

    虞丰年那硕大的话儿早已经硬得如铁杵一般,说一声:“燕儿救我”,脱去衣裤,让燕儿平躺在床上,叉开双腿,扶住那小孩胳膊一样的话儿,在燕儿身体外面试探几许,说道:“燕儿,我进来了。”

    燕儿嗯了一声,双手扶住虞丰年的腰。虞丰年轻轻顶进一些,燕儿“啊”了一声。虞丰年止住,爱抚许久,令她放松,燕儿裹着玉杵麻痒难耐,挺腰相迎,又进入一截。虞丰年怕她疼痛,又徘徊许久,时机成熟,才慢慢刺入,待尽根没入,燕儿当即爽翻,牢牢夹住,受用不尽。

    虞丰年跪在床上,下面伺候着刘飞燕,左手抱住周晨星,只顾亲吻。右手抱住完颜希延,完颜希延偷眼下瞧,见他玉杵在刘飞燕身体中出入,引得刘飞燕在他身子下面如欢似痛吭吭地叫,身体也酥软了,只是有些害怕,暗想道:“自己下面一泓如线,我曾好奇,试探着进入一指,粟肉萃盈,花包紧凑,郎君此物如许大,如何承受。可是,燕儿姐姐却又那么受用,不知道有何奥秘。”不自觉下面也潮了。

    虞丰年去解她的衣服,完颜希延略有抗拒,虞丰年一笑,并不勉强,心说待会儿看你不自己送上门来。暂时任她在一旁偷看,已把周晨星的衣服脱了个光。

    不管在三江水寨,还是回到临安以后,周晨星常常和虞丰年滚在一处,尝尽了男欢女爱,每次都被虞丰年送上云端不能自拔,可今日里三女共侍一夫,尴尬中带着新奇,别有一番滋味。尤其眼睁睁望着虞丰年在刘飞燕身体中出入,自己的身体火烧火燎一般,在虞丰年背后抱了他,恨不得跟他的身体长在一起。

    刘飞燕吭吭连胜,面色潮红,去了一波。放虞丰年退出来,她自己也稍作休整。虞丰年正在兴头上,把周晨星搂过来,搬起她一条腿,稍作试探,斜次里顶进去一半,觉得里面水腻腻、暖烘烘,身子都麻了,连续二三百抽,周晨星眼睛迷离,受用不尽。

    那边刘飞燕把害羞的完颜希延拉过来,抚摸着她的脸说:“傻妹妹,别怕,夫君威武却不失温柔,一定能让你快活,快把裙子去了。”

    刘飞燕帮着完颜希延把衣服脱了,完颜希延养在深宫,皮肤白嫩细致,发育未全,小乳羞涩,虞丰年一边抽|送周晨星,一边拉过完颜希延,以手扪弄酥|胸,乳未盈把,反复揉搓,完颜希延娇|喘连连,贴在虞丰年的身上,身子微微颤抖。

    虞丰年又连着三四百抽,周晨星咬着嘴唇似疼似哭,不知道来了多少波,面色红润,细汗淋漓,刘海儿贴在额头上,可爱得要命。

    虞丰年看她身子几乎瘫软了,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退出来,眼睛望着完颜希延,说道:“娘子,你是第一次吗?第一次会有些疼。”

    完颜希延点头,说:“我有些怕,官人轻些。”

    “娘子放心,躺下来。”虞丰年搂抱了,寻他的嘴亲吻再三,舌尖儿撬开她的牙齿,搅动一番,完颜希延放松下来。虞丰年一手握茎抵户,稍稍试探,觉得户口紧闭,无路可通。轻轻用手指拨开,按进半寸。完颜希延觉得下面像生挟鱼肠剑一般。

    虞丰年轻轻推进,抉其芳蕊,完颜希延“啊”了一声,痛不能忍,想要虞丰年退出去。虞丰年不退,双手在他身上抚摸,温存说道:“娘子别怕,头一次都有些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刘飞燕也过来安慰她:“妹妹,洞房是天底下最奇妙的事情,受了今日的苦,以后的日子就甜了。”

    周晨星休整一番,身体又鼓胀起来,从后面抱了虞丰年,低头看他还有六寸多在完颜希延的外面,微微一笑,猛地一推虞丰年的身子,虞丰年没防备,身子一挺,刺入小半,完颜希延一阵刺痛,**一声,两手抵住虞丰年的腰,低语哀求道:“哥饶了罢,真要送命了。”

    虞丰年看他的表情,又疼又爱又兴奋,忍不住,徐徐抽送百回,渐渐觉得路径已熟,膏润自生。完颜希延虽然悠悠含痛,慢慢的别有滋味。虞丰年也渐渐觉得舒爽了,便加急抽拽,希延顿是觉得疼痛难以支撑,弄得魂不附体,哀声求道:“官人我快死了。”此时虞丰年力战三妻,玉杵麻酥,不觉乱摆柳梢,喘息如牛,雨打花心。

    完颜希延瘫倒在床上,身下翩翩殷红。

    刘飞燕、周晨星一左一右,抚弄虞丰年,虞丰年那花儿顿时又高昂头颅,耀武扬威,与刘、周二人连战了七八回,两个时辰过后,终于精疲力竭,鸣金收兵,大床上横躺竖卧,虞丰年枕醉芙蓉。

    此时门外“嗒”的一声,虞丰年一愣,起身去看,瞧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逃去了颜如玉的房间。

    外面听房的正是颜如玉,今日也是她洞房花烛夜,却被丈夫赶出来独守空房以示惩罚,揭去盖头前,丈夫说的那番话的确有道理,后悔不该在淮河岸上说出那番话,惹丈夫生气。

    颜如玉睡不着,悄悄起身,来到丈夫和三个姐姐的洞房门外,听里面莺声起落,扒着门缝往里一瞧,明亮的风光之下,四人激战正酣,那颗少女的心顿时难以抑制,在外面直站了两个多时辰,下面早已**水哒哒。

    颜如玉巴不得冲进屋里,一起承受丈夫的恩泽,那怕跪在丈夫的面前苦苦哀求,保证以后听他的话,不再自私,不再通过伤害别人,获取丈夫的恩宠,反正只要丈夫不要惩罚自己就好。可又怕冲进去,再惹丈夫生气,强忍着不敢进入。不知不觉站了两个多时辰,内衣早已湿透了。里边偃旗息鼓,她想要离开,抬脚提在台阶上,“嗒”的一声。

    ……

    虞丰年回到床上躺下来,左拥右抱,刘飞燕勉强打起精神问道:“官人,是谁?”

    虞丰年说是颜如玉。

    刘飞燕说:“也不知道她在外面看了多久,官人今日故意冷落她,惩罚可不轻。如此下去,不知道他会不会恨我们三个做姐姐的。”

    虞丰年说:“正是要杀杀她的小性子。在这个家里,必须听我的话。前者她在船上险些误了我的大事,近者,我又被她强行逼婚,纵然得逞了,一年之内也不能遂了她的愿,什么时候她学会关心人,学会体贴人,学会尊敬你们三位姐姐,什么时候再考虑收回惩罚。”

    刘飞燕微笑道:“你这么做也有你的道理。”

    周晨星问虞丰年:“师兄,你今日累了吗?”

    虞丰年呵呵一笑,说道:“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希望每日里像我这般耕种,每日如此,累死也心甘情愿。”

    完颜希延说:“你没累死,我快要疼死了。”

    虞丰年抚摸着她的小脸说道:“娘子饶恕我吧,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刘飞燕说:“妹妹今日受了罪,明日让官人陪你一个人,好好给你赔不是也就是了……”

    完颜希延两颊绯红,不言语了。

    四个人话说不多,身体疲乏,酣然入睡。

    朝廷准了多日的假,虞丰年不用上朝,也不用办公,所以,此后四五日,每日与三位娘子卿卿我我,耳鬓厮磨,颠鸾倒凤。三位妻子爱惜虞丰年的身子,每日只准他亲近一个人,虞丰年便轮流宠幸她们。

    王府的老友,四周的邻舍,以及朝廷的同僚时常到虞丰年府上叙谈、饮酒,家人时常请写戏班伶人到府中唱戏,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转眼过了五天,第六天上午,颜如玉在丫环陪同下上街买些胭脂水粉,临近中午,丫环慌慌张张回来,说出了事了,颜如玉被柔福帝姬抓去了府中,放下话来,“请虞丰年到驸马府中做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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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南宋当权贵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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