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签到大明首席昏君TXT下载签到大明首席昏君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签到大明首席昏君全文阅读

作者:索肥丫     签到大明首席昏君txt下载     签到大明首席昏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35、捡了个汉奸

    哪尼?朕最近脚头这么灵吗?到哪都有意外收获。

    找到了宋素卿的底细,朱厚照又在心里琢磨上了。

    宋素卿跟刘瑾搭上线是两年后,那时他送了刘瑾五千两黄金,换到了刘瑾请赐的飞鱼服以及贸易许可,也因此打乱了中日之间的货易秩序。

    此时的日本处于战国时期,群雄割据,大名林立,谁都想成为一统列岛的雄主。

    宋素卿投靠的细川氏大名与另一个大名大内氏争贡,成为倭乱的源头。

    大名势力拉锯不下,谁拿到大明的朝贡贸易,谁就会获得巨利,无疑会在大名争战中重重的奶一波。

    所以朝贡贸易是命脉,谁抢到了,谁就有机会坐上幕府的宝座。

    宋素卿抢了大内氏的生意,大内氏就将怒火发泄到大明头上。

    到了这里朱厚照与史收中的论断有了分歧,首先宋素卿并没有带倭寇攻打大明。

    其次大内氏的朝贡许可也不是他们的,那是给足利幕府的勘合,大内氏也是从使者手中抢来的。

    然后大内氏因为被抢了商机愤而与大明开战。

    这就让朱厚照想远了。

    首先大明的军队不强是主因,弱小才挨打,不然管他谁来都灭了,哪来倭乱。

    其次把大内氏比作大熊的话,细川氏就是康夫了,康夫靠脑生吃了大熊从小强手里抢过来的小明售出的漫画书,然后大熊来找小明出气,殴了小明一顿。

    真是岂有此理,小明着谁惹谁了,自己的漫画书,爱买给谁给谁,关大熊叉事。

    而且这事怎么看罪魁祸首都是大熊,怎么能因此去赖康夫呢?

    小明最大的问题是拳头不够硬,不然灭此朝食,天下太平。

    话说回来,限定贸易资格这件事才是最笨的。

    别管宋素卿是不是汉奸,但他是拿着真金白银来买货的,做生意的还能挑客人?而且是善意的客人。

    也不管细川氏赚多少,最好细川氏强大了把大内氏揍趴下,那才爽呢,都不用朱厚照动手。

    在宋素卿的周旋下,细川氏并没有跟大明来硬的,出口了货品,挣进了钱,难道受益的不是大明吗?

    也只有弱者心态,被人欺辱了不敢找正主,却怪罪自已家的女人,这就是士大夫们干的事。

    在这样士人手中,明不亡没天理。

    海禁也是他们唆使的,禁了朝廷的,肥了他们的,老朱家傻到家了,割自己身上的肉喂这些白眼狼。

    朱厚照才不愿干这样的事,他不但不会抓宋素卿,还要利用宋素卿加大贸易,左右日本的局势,争取把大量的白银入超挣回来。

    【叮,通敌卖国,昏庸度+1】

    哎,还可以这么来,那这个昏君好当啊。

    宋素卿应该是第一次进京,看来他与刘瑾勾兑的起点就在这宝和堂了,得截胡。

    朱厚照回过神来,才发现对面的宋素卿满脸郁闷。

    不能不郁闷,他一报了姓名,对方就失神了,累得宋素卿以为自己没名头,不被重视,又报了一遍,结果什么反应也没有,太伤自尊。

    反应过来的朱厚照晒出了阳光脸,一揖告罪:“宋兄见谅,小弟刚才见尊夫人的行走姿势有些异常,回想中失了神,抱歉。”

    宋素卿并没有嗔怪朱厚照盯着他老婆看,在东瀛妇人地位很低,礼教之防也没中土讲究,许多大名的夫人都是嫁过好几趟的。

    这也是细川氏将女儿嫁给宋素卿这个家臣的原因。

    宋素卿反而从朱厚照的话语中听出了些弦外之音,能看出走路姿势的不同,说明朱厚照见多识广,见过许多不同国家的人,又侧面印证了朱厚照的“传统豪商”身份。

    于是宋素卿脸上露出好奇神色:“哦,甄公子从何而知?”

    朱厚照面现得色:“木屐,东瀛妇人的木屐比较独特,习惯于掂脚行走,步点较密,宋兄的夫人是东瀛人?”

    宋素卿也假装恍然,接着就欣然点头:“贱内确实从扶桑西渡而来。”

    朱厚照也顺杆爬了:“宋兄爽利,小弟也不能矫情,还请宋兄唤小弟而去公子,如此方为交友之礼。”

    说完朱厚照朝钱安招招手:“取吾名刺来,吾欲与宋兄订交。”

    现成的名刺是当然没有,但没关系,吴杰在一旁听着呢,找个地方现写一张就行,吴杰的字不错,绝不是后世大夫所能比拟。

    至于朱厚照的书法,还是不说了吧。

    在交换名刺时,朱厚照还不忘埋楔子:“小弟也对东瀛的货品有兴趣,宋兄请多多关照。”

    名刺是要留地址的,上面也有特殊的花押,一般不乱送,在大明赠名刺就是正式确认朋友关系,可不是寒喧换名片。

    很多时候送出名刺就是送出人情,代表了一定意义上的承诺,是关说求请的敲门砖。

    不然连门子那关都过不了,见不着正主。

    朱厚照留的地址自然是湛若水出手买下的宅子,那里已经成为了据点,有什么私密的勾兑到那去谈不错。

    主要是为了截胡刘瑾,不能让宋素卿与他产生交集。

    说曹操,曹操到,宋素卿刚收起名刺,刘瑾就迎出来了,幸亏宋素卿没有表现出很热络,不然就漏陷了。

    宋素卿本人对此行进京也没有抱很大的希望,只是探探路,在京中觅得一个落脚的地方。

    没房子,除非是故旧,不然没人答理。

    这就是名刺的含义,是一种身份地位的门槛和象征。

    宋素卿带细川氏来宝和堂血拼,为的也是凑近圈子。

    当然现在他已经喜出望外,摸到了朱厚照这根线,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

    本来身份就敏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宋素卿又摆出了淡然状。

    刘瑾很上道地请朱厚照去雅室,一边殷勤:“甄公子,店里新进几件宝贝,还请公子掌眼。”

    朱厚照则摆足了世家公子的派头:“带路,只要贸好无欺,价格合适,本公子也不是不愿意出手。”

    刘瑾是为了迎合朱厚照,小皇帝打小就喜欢过家家角色扮演。

    朱厚照则是做给宋素卿看,体现实力增强信心。

    因为宝和堂雅室的交易底线是一万两,说不得朱厚照还得出点血。

136、奇宝惊魂

    进了雅室,刘瑾还是装模作样扮掌柜,将朱厚照引至陶朱牌位下方的太师椅上就座,还提前用袖子拂了拂。

    朱厚照坐下,刘瑾还神秘兮兮地:“甄公子恐怕不知,这个椅子可轻易不让来客就位。”

    朱厚照差点噗嗤笑出声,今天才开业,这话也忒假,这是入戏了?

    但想到这就是自己的毛病,也干脆配合着刘瑾演,露出好奇神色:“哦?有何讲究?”

    刘瑾更恭瑾:“非尊贵难言之客不足以适之。”

    朱厚照满意地点头:“怎么个说道?”

    刘瑾一揖到地:“虚位以待,甄公子气象恢宏,旁人难见。”

    演技是浮夸了些,但心意不错,至少人家也在认真演。

    正当朱厚照打算结束这场尬演之时,刘瑾又来新花样了,他直起身来,面露得色:“夜寒沁脾,还请公子用一杯温酒。”

    很难得见到刘瑾这么外露,看来还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朱厚照的兴趣被他成功地勾起来了。

    经刘瑾这么一说还真馋了,有些天没喝“葡萄汁”了,主要是吴杰这个唠叨。

    吴杰没跟进来,朱厚照欣然鼓掌点头:“好主意!”

    刘瑾非常灵醒地唱了一声:“上茶!”

    然后一位面白无须的店小二端着个托盘进来。

    茶香飘逸,估计吴杰也闻到了,所以也没啰嗦。

    但朱厚照却被茶具吸引了心神,这套像红白锦鲤一样的茶杯茶壶工艺十分精美,杯口还特意雕成了鱼嘴的造型,把盏处正好就是鱼尾,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见到它们,朱厚照想起了郑金莲给他留下的鲤鱼肚兜,也是一样的可爱,让人忍不住伸手把玩。

    朱厚照上手了,刘瑾也一阵得意:“甄公子能体会到这套茶具的妙处了吗?”

    把玩了一下,朱厚照点头:“雕工精湛,十分可爱。”

    刘瑾更得意了:“公子有没有发觉这套杯壶很暖和?”

    刚才朱厚照还不经意,以为是装了热茶的原因,刘瑾这么一提,他才想起来,那些空杯子也暖手。

    刘瑾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银葫芦,拧开了壶嘴,从里面倒出了“葡萄汁”,正好将一只鲤鱼杯装满。

    “公子稍待片刻即可饮用,那时酒是温的。”

    朱厚照却独独对那只洒葫芦感兴趣,因为它是螺旋口。

    跟刘瑾讨了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真是螺口呢!

    就在朱厚照以为终于找到系统漏洞时,他被黑白小人教做人了。

    黑:省省吧,战国和唐代都有螺纹口出土了,又是一个中毒的少年。

    白:是不是照哥认为中国古代缺乏曲线技术?那俺做点科普,黄帝时就有轮子,周代就有割圆术。

    黑:还有更形象的,公输班是春秋鲁国人,钻头了解一下,不要抓着楔子、榫卯就认为我们没有钉子,有钻头了,螺钉很难吗?

    白:出土的汉代青铜齿轮和轮轴瓦螺帽你值得拥有。

    这话必须不能忍,朱厚照才骂别人中毒不久呢。

    可一想到日食测算,他又有些不淡定,被盖过去的东西太多了,朱厚照口有些干。

    此时那只盛酒的鲤鱼杯中已有酒气升腾,鼻孔里也能闻到葡萄酒清幽的香气,朱厚照食指大动,便伸手去拿鲤鱼杯。

    刘瑾适时小意地邀功:“这套茶具是自暖的,请公子品鉴。”

    朱厚照即将碰到锂鱼杯时又缩了手。

    白:停,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东西是钚矿石。

    黑:奶照,你生不出儿子十有八九就是它做怪。

    白:钚在半衰时会发热,老米的火星车就是利用这个原理做成了核电池,它的辐射能令你消魂。

    黑:这回得承认我们真没有这项技术,咱们的火星车用太阳能。

    要命啊,朱厚照差点跳起来,还好他及时地掩盖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嫌弃样。

    “也就一般,这套茶具多少钱,本公子要了。”

    嫌货才是买货人,皇上,你装得不像!

    刘瑾心中抑制不住的得意,却挤出难受的表情:“公子,承惠,这个数。”

    他伸出了一个手掌,朱厚照松了一口气,故作大方:“五千两?算你公道,店里还有什么稀奇玩意儿?再凑一件,免得坏了你们雅室的规矩。”

    刘瑾的表情更肉酸了,摇了摇头:“公子,鄙店不欺客,承惠,五万两。”

    “多少?”朱厚照噌一下立起,嘴巴张大,难以接受,这回不用演了。

    真是黑店啊!老子把糖、盐、味精当仙丹卖已经觉得够狠了,刘瑾这是卖核辐射还要掏光别人的棺材本呀。

    刘瑾却是一副委屈样:“请公子慎言,鄙店童叟无欺,有口皆碑,实在是承受不住。”

    然后他见朱厚照脸上作难的表情,心想也不能把皇上逼狠了,便又换了个语气:“公子,不钟意不打紧,可以看看鄙店的其它宝贝。”

    朱厚照作难的不是买不买,而是该如何买下它并送到张太后手里,有好东西要孝敬啊。

    【叮,图谋轼亲,昏庸度+1】

    反正也是花从张氏兄弟那搂来的钱,肉痛程度稍低,而这套自暖杯一定能让张太后永远冻龄。

    于是朱厚照随口应承:“呈上来一观。”

    刘瑾松了口气,看来陛下并没有生气。

    只见刘瑾拍了两下手,便有小二又捧了个托盘进来,托盘上置放着一只玉枕,看起来像玛瑙,色泽温润,光滑洁净。

    这一次朱厚照就不敢上手了,而是远远地看着。

    刘瑾以为朱厚照不感兴趣,便殷勤地介绍起来:“宝物亦待有缘人,公子,此物奇特,名唤游仙枕,枕之极易入眠,可梦仙山神境,消魂无比。”

    那是真个消魂,收都收不回来。

    黑白小人给他开起了矿石标本博览会,什么铀矿、镭晶、钼石,但凡有点辐射的,全都刨了出来,还别说,全都漂亮得一塌糊涂,要是不知其危害的话,都想往怀里揽。

    这东西应该是铜铀云母石,有强烈的辐射,还会释放出氡气,有催眠迷幻的作用。

    全是好宝贝!

137、难尽的孝心

    可这份孝心怎样才能准确无误地送达呢?

    有机会,过完眼瘾手瘾的三美回来了,听说朱厚照在雅室也跑进来开眼界,这一看她们的眼珠子就拔不出来。

    幸亏听说一套茶具就值大五万两她们不敢下手,不然朱厚照的小心肝就得碎了。

    好不容易练出来的三个大号要是废了,那得多痛心啊。

    然后吴落雁因为好奇就问了那个游仙枕的价钱,刘瑾出于无奈也破了功:“娘娘,这枚游仙枕可是花了大价钱收的,传说它是唐明皇赐给杨贵妃的御用之物,所以原价就值六万两,至于这套自暖杯,也花了三万两进货,奴才是一个字都不敢瞒。”

    三美也被惊到了,确实是价值连城啊。

    朱厚照撇撇嘴,对刘瑾鄙视不已,这种后世的导游体不要太熟,咋不说是女娲娘娘的爱枕呢,至少也带彩,能跟五彩石搭上。

    不就是看着三美来了,转移目标想迂回朕的防线嘛,打的主意就是搞定皇后皇妃,让朕一时热血上涌充大头,果然奸商在什么年代都是一样,手法可以换,内核从不变。

    无效,沈沉鱼一步就站到了吴落雁前面,隔开了刘瑾:“落雁,今天已经花了一万多两了,适可而止。”

    不愧是管家婆,拿捏得恰到好处。

    可朱厚照听说三人才一共花了一万两出头,一下子又窝心了,他都准备了十万两剁手,没想到竟然才花了零头,看来以后不怕老婆败家。

    高兴早了,夏雨荷竟然在这时扯了扯朱厚照的衣袖:“照哥,臣妾几个今天已经尽兴了,可照哥都没有给太皇太后和太后准备礼物,似乎于礼不合,这样会显得臣妾几个不懂规矩不守孝道。”

    虽然朱厚照气不打一处来,夏雨荷就是个小笨笨,但她确实帮朱厚照找到了借口。

    于是他换上了为难脸:“太皇太后一向节俭,千万别送她贵重的礼物,不然那不是孝顺,而是在气她。”

    刘瑾也配合着,戏演不下去了,生意却可以做:“娘娘,奴婢最清楚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一向不喜奢华,她只看心意,如果娘娘有心,不妨将南北蜜饯挑一份给她老人家更讨喜。”

    吴落雁又挣表现了:“有的有的,看到的蜜饯全挑了好几份。”

    嘴巴大,吃货无疑。

    于是朱厚照更为难了,却憋着死也不说,整个人像憋尿一般,站着直抖怂。

    刘瑾知道朱厚照的秉性,这个样一定是想做什么却又不想出口。

    转头一想刘瑾就明白了,皇上是同意给太后送礼,可他跟太后闹别扭,死撑着脸面不愿说。

    这是机会啊,刘瑾心中透亮,便上前搀扶住朱厚照:“皇上,不如歇息一下。”

    朱厚照也为刘瑾的配合叫好,他还冲着刘瑾眨眨眼,转身就出了雅室。

    信号传到,刘瑾心领神会,转而去攻略还没体会到的夏雨荷:“皇后娘娘,这份心意应该由娘娘送,这样娘娘在太后跟前才倍有面。”

    夏雨荷倒不是为了争宠,摇头否定:“要送也是三姐妹一起送,可是这两样宝贝太贵了,我们也买不起。”

    沈沉鱼听到给太后送礼,又放下了刚才的斤斤计较,转头出起主意:“姐姐,皇上给臣妾这边账上拨了十万两,现在不差钱。”

    这是尽孝,可不能落于人后,不然会被戳脊梁骨。

    刘瑾脸上笑出了菊花,还行了个礼:“娘娘,皇上喜欢演戏,体会民间疾苦,所以刚才奴才是跟皇上演掌柜和主顾,那价钱做不得准。”

    夏雨荷喜出望外,眼里绽出神彩:“那实价是多少?”

    刘瑾指着自暖杯:“这套茶具实价是一万两收来的。”

    然后他又摩挲了一下那个游仙枕:“这个游仙枕就确实贵了,一万五千两的实价,一分都不少。”

    可夏雨荷已经喜出望外了,原来还要九万两,这一下子就砍到了两万五千两,三折都不到啊,买了买了。

    夏雨荷拉过沈沉鱼,有些小雀跃:“妹妹,才两万五千两,要不我们三姐妹一起用自己的体已钱买下送给太后?”

    夏雨荷高兴过了头,浑没注意到沈沉鱼侧过脸去翻白眼。

    皇上要知道夏雨荷被坑了两万五千两,自己还是帮凶,不定怎么呕气呢。

    朱厚照死抠门,又死大方,看人来,大方起来恨不得什么都给人家,抠门起来一个子都看得比天大。

    夏雨荷这个傻白甜没事,自己是学了管家的,估计会被照哥打屁股。

    想到这个沈沉鱼又一阵甜上心头,怎么自己还盼望一样?真是羞死个人!

    沈沉鱼在演绎内心戏,吴落雁却拍手叫好,心大:“好啊好啊,咱们三姐妹还没给太后尽过孝心呢,正好趁这个机会补上,而且这两件宝贝太出彩了,太后收到一定会很高兴,反正照哥说咱们的体己钱都翻了两番了,足够有余,沉鱼,沉鱼!”

    “啊,是是是!”

    沈沉鱼从扭捏失神中清醒过来,忙不迭地回应。

    她管账,当然也识数,朱厚照让她将三美的私房钱拿来跟着投资,也确实翻两番了。

    所以沈沉鱼也想清楚了,大不了以自家的小金库拿钱,就不告诉照哥了。

    只是沈沉鱼有些念念不舍,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那个惩罚没了。

    刘瑾听到三位后妃的豪气咋舌不己,他都怀疑自己耳鸣了,翻两番啊,这才几天啊。

    两万五千两,刘瑾至少能进帐一万五千两,可跟娘娘们的收息相比,那就是一个孙啊。

    而且这样的生意又不是天天有,三年不开张是正常的,真个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行,必须得巴紧了皇上,那就不是挣钱,而是捡钱,还能挑一挑,太累的不要。

    心飞走了,刘瑾也没心思磨叽,三下五除与就与三位娘娘达成了交易。

    三美买下了重宝,连灯市也不想逛,联袂回宫,想着趁太后没睡下赶紧送礼去。

    朱厚照总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这份难送的礼,应该没什么阻滞了,会落到它应份的主人手里。

138、关系太混乱

    张大后收到了两件宝贝凤颜大悦,据说当晚就睡了个仙梦,第二天就赏赐了三美一人五百金。

    怎么会变得那么大方了呢?

    刘瑾托的市,将仙宝价值九万两的消息放了出来,还认认真真地上了税,连官票都开了。

    十税一,赚头都快没了。

    但刘瑾为了搭上顺风船也拼了,讨好了三位娘娘才有船票。

    沈沉鱼问朱厚照宫人托过来的五十万两怎么处理,朱厚照一咬牙:“收,但红利不能给那么高,两成吧。”

    别以为是一年,这仅是一季的红利。

    回本有赚,好生意!

    至于张太后,张氏兄弟那里缓了一波,三美这里又拍了一波,张太后就情绪稳定了。

    朱厚照也只能在心里祝福这位便宜妈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反正这两套宝贝将来是一定会给张太后陪葬的,希望到时朱厚照能亲自送葬,他发誓到时候一定认真哭。

    没人搞事,朱厚照就得自己搞了,南巡得尽快落实。

    年前就想找个时间见见何景明、康海、边贡和王九思,却一直没腾出手来,现在天下太平,也是时候浪一浪。

    也不能直接召进官,那样太惹眼,还是放在外头吧。

    得有中人,就像让崔铣勾引杨慎那样。

    朱厚照让王廷相来做个中,可这位死活不干,宁可忤逆幼师也在所要辞:“子衡已经与彼等割席断交,话不投机半句多,还请师尊责罚。”

    幸好朱厚照对于拗相公有心得,从王守仁算,一个二个全是这样的货色,不然小师尊铁定爆脾气。

    还是大师兄熟悉师父的秉性,杨慎将朱厚照请到了静室,还作揖拜了拜:“不知师尊欲见何前辈、康状元等所为何事?”

    朱厚照摆手连连:“用修,别搞这套,不自在。”

    杨慎一丝不苟,心下道:我知道你不自在,可我就是想让你不自在。

    虽然杨慎对朱厚照的才学服了,可他对小师尊的人品不太服,咋咋乎乎的也是你,架不住的也是你。

    杨慎不仅自己这么来,还带动了气学研究小组,进而影响到了日月堂那边。

    好家伙,湛若水都四张了,除了杨慎,最小的王廷相也三张了,见面就毕恭毕敬地执弟子礼请安,朱厚照在对面总有亏了的反差感。

    今日再一次验证,朱厚照终于明白了,杨慎这小子就是想把他架起来。

    如此怎么算都不亏,别人也不好意思再笑话杨慎,尊师重道嘛,闹笑话也是闹在朱厚照身上。

    行啊,看把你能的,有事弟子服其劳,今日为师就给他点苦头尝尝。

    朱厚照也不再窘迫,而是坦然坐下,清了清嗓子:“用修,虽然你入了气宗,但日月堂的《心理学》和《唯物论》也不能拉下,气发于自然,而日月堂的两门绝学就是发阐人与自然关系的根基,可以说气学为用,心理唯物为体。”

    杨慎又行了一次礼,不过好像这次自然了些:“禀师傅,用修已经将那两门绝学通读,受益匪浅。”

    朱厚照点头:“那好,学以致用,你就用这两门绝学去说服何景明、康海、边贡和王九思,也是奇了怪了,他们怎么就看朕不惯呢?”

    杨慎并没有如朱厚照意料中的为难,而是颇有把握:“师尊,非是看不惯,而是都没看,师尊说礼教之毒深入骨髓,用修颇以为然,在没有意识到自反之前,他们只会偏听偏信,而不会想,因为都不敢往那里想。”

    哎呀,杨慎理解得倒是挺透彻,屁股决定脑袋,朱厚照与士大夫群体天生坐在了对立面,就是有你无我的关系,可不会替对面着想。

    想明白了这一点,朱厚照也通透了,不就是用一些关系来捆绑了么,出于集体意识,何景明等随大流就反对皇帝。

    看来借用杨慎这颗棋子迂回有用。

    “去吧,对了,记得跟何景明他们点透李梦阳的卑鄙用心,他的私利见不得光,其用意是借韩文上位,抬韩文入阁,韩文再拉他一把,这一点他一定不会告诉别人,你可以找王廷相验证一下,那天王廷相也被他们拉去了的。”

    杨慎还真找王廷相商量,把朱厚照的话一说,王廷相个火爆脾气,差一点当场砸茶杯。

    还是杨慎拉住了他:“子衡兄,公物,千万忍住,弄坏了子衡兄得三倍赔偿。”

    这是气学研究小组的规矩,所有的用度要做方案,超出了如果是人为造成的就得赔。

    朱厚照有大方的一面,小气起来也挺不好打交道。

    王廷相想到花了一小半的两千两,想想又忍了,口中却不饶:“好啊,我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却总想不通问题出在哪,原来李梦阳拿咱们当刀子使,认识到师傅的真面目时我还挺难受,那时怎么就做出了那样的事,师傅才十五岁啊,那天把师傅逼的,靠在奉天殿上耍剑才扳回了局势,主辱臣死,子衡有罪啊!”

    这也是个王琼一款的愤青,所以才容易被别人利用。

    想想不过劲,王廷相都开始扎袖子了:“不行,我得找他们理论去,就不信了,还说不服。”

    打得服,这伙人最近都在疯狂的练习太极剑,自认为身怀绝技,所向披靡。

    力气还挺大,不愧是后来领军的,杨慎差点就没把王廷相拉住,还是罗钦顺出面才压住局面。

    “子衡,如此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那些小人恨不得生事,生事了他们就有机会舞弄是非,可要想清楚,别再上当。”

    王尚綗老实人,言简意骇:“师傅要用人,打坏了误事。”

    王廷相只得拿自己出气,狠狠地锤了锤胸口。

    杨慎写保证书:“子衡兄,让小弟来,小弟一定摆平他们。”

    王廷相消了气,老老实实地给杨慎作了个大揖:“师兄,是子衡莽撞了,此事就拜托师兄了。”

    这关系,乱!

    杨慎跟何景明的关系也乱,何景明跟杨慎平辈论交搞诗社,杨廷和又跟何景明平辈论交,因为何景明也是神童,进举早,十九岁就当上了孝宗的中书舍人。

    一个叫何前辈,一个唤用修老弟,两个聪明人还没谈事就摆开了架势。

139、搞个新组合

    如果朱厚照在场的话会掉下巴,因为这两个书生掉书袋。

    杨慎其实很直接,一上来就开门见山:“用修为师尊而来。”

    何景明应对也很刚,竖掌一亮堵住了杨慎的话头:“用修不该来。”

    就是场景咋辣么熟捏。

    幸好没有惺惺相惜的那一幕,不然杨慎会被开逐出门墙,南风天,潮,讨厌!

    杨慎从怀里掏出了两本秘籍,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两本册子是师尊之作,何前辈有胆就看完,如果何前辈能挑出其中的毛病,用修倒拜而走,不提一字,如果何前辈无法辩驳,就请何前辈拜于师尊座下。”

    单刀赴会,直闯龙潭,有点高手的风范了。

    何景明也不白给,不配合:“仲默才疏学浅,不敢评论他人大作,用修还是请回吧。”

    何景明早就从王廷相口中了解到了一麟半爪,也正因为如此,他不敢看。

    王廷相与他们决裂之后何景明也很心痛,毕竟七子交相唱和、指点古今的昨日历历在目,就这么散摊了,做为旗手之一的何景明如何不难受。

    他还去跟李东阳请教过,可李阁老当时不置一语,只让何景明擦亮眼睛静观。

    所以过年这段时间何景明一直在闭门苦思,连往时七子聚会饮酒赋诗狂歌的保留项目都停了。

    人头也不齐,徒惹伤心。

    可何景明却一直没有想出如何驳倒这一套的办法,不成想对方却杀上门来了,何景明也只能高挂免战牌。

    激将没有用,杨慎又换了战术:“何前辈何不将康状元,边太常,王检讨一齐请来,一起参详,如果文坛七子都没有办法看懂师尊的大作,那么请何前辈等人固辞,远离朝堂,以免尸位素餐。”

    这就不是激将,而是将军了,还是卧槽马连环炮,将何景明打得额上直冒青筋。

    但杨慎说的没错,自诩一代才子,目无余人,如果连人家的书都不敢看也挑不出毛病,还要跟人家作对,那与行尸走肉犬豖尾冀又有何区别。

    何景明心中的骄傲不允许他认这个输。

    他噌地一下站起来,打了个引路的手势:“去康状元府上,他们都在那。”

    到了康海府上,边贡和王九思果然在,三人正在饮宴,却冷酒愁肠清汤寡淡,见到何景明领着杨慎进来,那更是雪上加霜。

    康海都咬牙了,因为王廷相就是被杨慎策反的,正宗反派。

    可君子之风不容许他丢脸,哪怕恨得牙痒痒,礼数得周到。

    请了杨慎入席,也不待何景明通告,杨慎又照方抓药,不过这一次他换了药引子。

    除了掏出两本绝世秘籍并让四人挑毛病之外,杨慎还加了一味。

    “韩文招供,是李梦阳将陶谐的奏折誊抄于他,陶谐是工科给事中,所书奏折直达司礼监,各位,李梦阳从哪抄来的,他有资格看司礼监的奏折吗?小弟言尽于此,请各位思量。”

    康海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掀开了面前的几案,站了起来。

    动手?并没有。

    康海这个陕西汉子虎目通红,两泪潸然:“那又怎么样,你们赢了还不行吗?何必要赶及杀绝?”

    “赶及杀绝?”杨慎不太懂,便平铺直叙了:“请问康状元,何来赶及杀绝,赶的是谁,杀的又是谁?”

    边贡也站了起来,都是北方汉子,性子直:“李梦阳不是被你们罢辍了吗?顾清、崔铣不是被你们赶出京城了吗?”

    杨慎虽然还没进官场,可官场上的东西他门清,有个七窍玲珑爹,有个当首辅的老师,现在又有了个至尊通杀的师尊,难不倒杨慎。

    他直接点出来:“谁告诉你们的?”

    康海别过脸去,冷声切齿:“汪浚那厮说的。”

    杨慎笑了:“原来是他,他嘴里的话还值得信吗?”

    几人被杨慎噎得说不出话来,就是这么讨厌,得势不饶人,跟他那个师尊一个德性。

    王九思都想打一架算了,但想到打了小的,引出后面那个更小的,那瓜落可不好吃。

    王九思缩了缩脖子,转过身,干脆不看,眼不见心不烦。

    杨慎将几位的反应都尽收眼底,好好体会了一把朱厚照教下的逼格论,这才从怀中掏摸了一下,又摸出了两封信,就丢在几案上。

    “崔师兄和顾前辈写回来的信,你们自己看,谁是小人谁是君子一目了然,对了,如果真要治罪的话,李梦阳勾结中官那就是个死,他现在只是降级调用,幸运到家了,要不是师尊仁恕,哪有他活路,难不成到了陕西又写信回来抱怨?”

    扫了四人一眼,不敢对视,杨慎气势更盛:“这样的话你们也信?眼神是用来看的,擦亮它!脑子是用来想的,但你们得有,有了还得用!”

    爽,杨慎喷完了一通肺腑之言,顿觉神气清扬,怪不得朱厚照那么喜欢玩这招呢,这就是打脸了吧,似乎耳边还真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声。

    不是幻觉,是真打,康海看完了崔铣的信,狠狠地给自己来了三巴掌。

    这回糗大了。

    边贡和王九思也凑在康海身后看了,全都一脸铁青,悻悻然。

    独有何景明不看,闭上了眼,眼角却有泪滴渗出,掉在地上,摔成了八瓣。

    他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早在请教过李东阳后他就意料到了这一点,可他不敢往下深想,想深了整个朝堂就没好人。

    但当事情真的来打脸时,那种痛苦还是钻心,不忍睟闻。

    有救赎,打完了,该给甜枣了,杨慎开始模仿朱厚照,尽出阳光脸:“师尊将徐祯卿南调,是考虑到他不服水土,尤其是他的肺,吴大夫说再不调理,用不着几年就无可救药了。”

    何景明终于睁开了眼,目光黯淡:“再说这些又有何用,七子已经不存在了,徒留笑话,散了也好。”

    杨慎正等着这个呢:“师尊的意思是徐祯卿在江南也有几个朋友,他想帮你们撮合一下,重新再组个七子,但这一次得文以载道,南北同炉,这就是小弟今日让各位兄长读这两本书的原因,答案就在书里,需要你们自己去找。”

140、文艺未复兴

    等四人读完两卷“天书”,康海家里的火锅又烟气蒸腾了,酒也暖了,心也热了。

    这时杨慎才拿出了真正的利器,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杨慎都快成机器猫了。

    康海快手抢了过去,他的肩上立时再长出三个脑袋。

    可一读康海又蒙了:“文艺尚未复兴,同志仍需努力,这……”

    杨慎已经吃上了,嘴里都腾不太出来,嚼着一块热乎乎的羊肉,左右换腮帮,跟王守仁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师尊说……人人通大道……垂髫皆进学……荆首无盲目……文艺始复兴……呼,烫……爽……”

    言毕杨慎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匣子,从中捏出几个小瓶,逐一倒了些粉末火锅里,又搅了搅,这才像主人一样邀客:“再尝尝,这才叫吃东西呢,你们那叫胡吃海塞,猪食一样。”

    又地图炮了。

    可杨慎刚刚立了威,几人也不敢炸刺,将信将疑地试了试,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一锅捞完,康海的小妾翠花又端上了几盘,不是酸菜,是羊肉。

    还偷偷掩嘴窃笑,这些大人们的吃相也太难看了,刚才她听到了猪食,还真形象。

    作为年纪最小的小师弟,杨慎当然是有福利的,这调料盒眼下就只有他独一份。

    当然,作为气学大师兄,杨慎也配得上这个待遇,先试先行嘛。

    他也不忘推销:“跟着师尊有肉吃,有好肉吃,还能吃好身体。”

    康海填饱了肚子,终于又来力气了,掂了掂小册子:“礼教之毒,确如其然?”

    杨慎指了指康海的小妾:“康大哥其实自己也鄙视它,却不敢正视它,以小弟之见,康大哥琴瑟和谐,也没有作贱嫂夫人,可小弟要说实话,出了康府,嫂子还是难以抬头做人,这就是礼教使然,康大哥以为然否?”

    康海是搞文艺的,当然情感丰富,他有正妻,但在老家,这个小妾其实是艺伎出身,就眼下的世道来说,确实是不能见人,甚至还有很多将小妾当礼物随手送人的例子。

    虽然康海风流,却不下流,跟他的小妾是两情相悦,一个写曲,一个唱曲,文君相如,律韶交鸣。

    所以康海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还是将小妾当正妻一样相待。

    但处在社会上,人不是绝缘的,每一次看到听到别人作贱艺伎,康海心里也不是滋味,出身又怎能是罪过呢?

    康海一直想不明白,现在他被点醒了,点头连连。

    杨慎说得更白:“吾等出身儒门,从来不敢怀疑儒家的典籍,可气学也好,心理学或唯物论也罢,都强调一点,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师尊说理越辩越明,不敢辩不给辩,那就说明这个理根本立不住。”

    何景明已经看到了更远的东西,他直接问了:“陛下想让我等做什么?”

    杨慎指了指那本小册子:“广布理念,传扬天下,建书盟、戏社,为皇家曲艺团提供喉舌之音,唤醒天下沉睡之人,当天下人都清醒过来时,文艺自然大兴于世。”

    这个理想还真大,大到几个愤青都不太敢接的地步。

    可它又实诱人,嘴里想拒绝,身体却很诚实,几人都不约而同的伸出筷子夹菜,却又都无心夹菜,四双筷子卡在铜火锅上。

    杨慎觉得好玩,也伸了一副过去,正好交叉:“古人云诚在交心,然气学也好,心理学或唯物论也好,都言贵在本物本心,那吾等就举著言誓。”

    康海的如夫人又掩嘴笑了,她有学识,知道这几人说的什么。

    被杨慎这么一挑明,几个也就顺势默认了,杨用修说的对,此举并不违君子之行,那本小册子上也说了,有人故意扭曲了君子之行。

    七子原来的目标是复古,言文必秦汉、诗必盛唐,现在点透了他们才发现,经典之言,还真谈不上复古,孔夫子的话都不知道被改成啥样了。

    也不能只赖程朱,认真去看程颐和朱熹的书,跟现在通行的解法也不一样。

    仿佛就像是自己等人看皇上,别人怎么说,自己脑一热就跟了,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做对不对,好不好。

    杨慎的表现很好,朱厚照在第二天得以见到何景明、康海、边贡和王九思,就对日月堂的据点,陪同的还有王守仁、湛若水和徐祯卿。

    杨慎有自知之明,没浮头,因为昨天他得罪人得罪狠了,再加上王廷相那笔账,使得后来搞气学的和搞文学的始终谈不来,互为鄙视链。

    据点这里也做了改造,盘好了地龙,室内温暖如春。

    还是火锅,朱厚照喜欢边吃边聊。

    “南北殊途,所以才要因地制宜,但南北亦同归,总是华夏文明的一部分,不管是什么学,都不要分南北,而应该以用区途,如此就没有那么多争拗了。”

    何景明虽然已经是文学旗手,可他是这些人里最嫩的,当然朱厚照除外。

    朱厚照先发了话,何景明可以跟上卖小,没有包袱,他抱拳请教:“陛下,臣有一事不明,为何这等事不能在朝廷内来做呢?”

    朱厚照放下筷子:“还是那句话,文艺尚未复兴,觉醒的人不多,朕好有一比,你见过一个人能抓着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揪起来吗?”

    众皆摇头接受,朱厚照的比喻印象深刻,很容易就取得了理解。

    那就再深入些:“朝堂之上,力量的对比是固定的,不等朕行事,反对就来了,你们也有份的哦。”

    朱厚照的样子很粗弊,抬起筷子就当机关枪,逐一扫射,弄得一桌人纷纷低头躲避火力。

    【叮,盛气凌人,昏庸度+1,获得昏君的进击技能包:是非黑白出朕口。没有几分颠倒黑白的本事,又怎能称得上一个有格调的昏君。】

    点到即止,正德陛下改为夹菜,能动手就别BB,你们不吃朕就不客气了。

    “而且朝堂就像这个锅,放了什么料下去都看得见,众目睽睽,犹如敌穴立旗、狼窝育孩,怎么可能成功?”

    朱厚照吃得香甜,王守仁食指大动,也跟着上抢,让尴尬的气氛缓和了,大家也入乡随俗,体验了一把在皇上面前没大没小的滋味。

    【叮,戕害礼教,昏庸度+1】

    真舒坦,这一门是真不讲究这些俗礼,那就入伙,多人抢才吃得香。

    等大伙都放松下来,朱厚照才点题:“自古鼎革易而改良难,变法就没有取得过真正的成功,总是卡在半截上。”

141、同志须努力

    湛若水马上就展开了:“不管是商鞅还是李斯,进而晃错、范仲淹、王安石等,结局都不怎么好。至于其它所谓成功的也不彻底,比如贞观朝,只是做了个妥协。”

    朱厚照就不太客气,也开始玩人人过关,一个一个盯过去:“能体会到吗?”

    能体会,康海也学到了样:“就像这锅,大家都吃着,很难改一个味道,因为时时有人想从锅里夹东西,如果换一个锅又不同了,谢皇上教诲。”

    昨晚翠花还是砍了暖风的,因为翠花觉得杨慎说的道理向着她。

    她见康海辗转反侧,便用言语激他:“郎君害怕圣上?”

    康海久久不言,又冷不丁吐出:“有愧!”

    也为难他认,翠花嘻嘻一笑:“郎君前时不畏皇威,如今又为何踟蹰,是怕皇上算老账吗?”

    康海又翻了一边:“杨用修说得对,皇上要是没点心胸的话,李梦阳必死,李梦阳尚且偷生,皇上又怎会为难我等。”

    “人说悔教夫婿觅封候,如果郎君舍不得温柔乡,就找个借口不去便成。”

    康海来劲了:“莫逛我,你是想让我去的。”

    “嘻嘻,遇上了圣君,当建功立业,又何必扭捏?”

    “此去必是风霜露雪,我舍不得你。”

    “那我们一起去呀,妾身唱曲,郎君写词,妾身还能照顾郎君,夫唱妇随,神仙都不换。”

    “可那样要吃许多苦。”

    “妾身原也苦,更何况此去天宽地阔,总好过在京中受人冷眼。”

    “翠花!”

    “郎君!”

    以下就得略了。

    康海也由此转过了弯,别的不说,自己心爱的人更重要,至少朱厚照能给他向往的生活。

    现在他也把感悟吐露,走心的。

    这一番说法别开生面,让人耳目一新。

    众人本以为今日就是个走过场,朱厚照出面表达赏识与重视,没想到更深刻。

    尝试一下这种往日是被视为大不敬的行径,发觉跟朱厚照坐在一块不像是君臣,而是交朋友,感觉很轻松。

    因为大家都放下了架子和面具,开始享受美食,这才是最实在的。

    朱厚照求的就是这个效果:“朕的一言一行看似离经叛道的小人行径,可朕是天子,是天下人的君父,而非只是朝臣的君父,诸君别忘了,咱们的目的是天下间迷蒙的沉睡者,他们皆不在朝堂,大部分都是别人口中的小人,既然要与小人同行,又何需夏虫语冰,缘木求鱼?”

    【叮,动摇根本,昏庸度+1】

    湛若水与他们对接,此时也同感:“君子与小人谁定?能不能找出一个君子的最低标准。”

    王守仁切入了自己的轨道:“从良心上来说,应该有一个大家共同认可的标准,我们能不能退回到这个标准上重新看从头来,如此才能求得更多同志。”

    同志一词,被拉回了正轨,朱厚照很高兴。

    因为杨慎跟他们言明了,要做这件事,所有的当事人都得远窜江湖。

    能来,说明已经下定了决心,这可不容易,最低的都是从六品了,外放当知府都有余。

    像康海这样的只要熬到年头,最低也是个部院待郎。

    舍弃高官厚䘵去面对下里巴人,被人骂傻都是轻的,这就是志同道合。

    朱厚照对这样的人当然愿意掏一掏心肺。

    每人安家费一万两,搞个直播都能挣小目标,朕的先锋官马前卒还能买不起京中宅?

    至于怕不怕再来一个汪浚,不怕,有了一次经验,朱厚照分分钟可以将这样的人渣钉在耻辱柱上示众,谁还敢?

    当然也分人,像焦芳那样的就别招惹了,真小人有真小人的用处,伪君子有伪君子的位置。

    即便是王琼甚至靳贵、王鏊,他都没有大谈理想,朱厚照早就学会了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大家关注点不同,只要最后能混过去就行。

    今天却得开诚布公,因为这些人将代表着朱厚照的理念和意志,真正到民间去,与下里巴人平等对话,脚上要沾泥水的,远不是在朝堂上俯视指手划脚所能比拟。

    可以想见,这是一个非常艰苦的进程,行万里路是基本的,中间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挑战。

    灾疫、兵乱以及传统士绅阶层的敌视。

    还好顶着皇家的名头,至少名正言顺,而且朱厚照有源源不断的银钱注入,能保证不至于过得很寒苦。

    但也不可能舒适,一定是割肉削骨式的牺牲。

    因此除了物质上的辅助,也要在精神上打鸡血,要让他们有足够的收获感、使命感和荣誉感。

    什么时候到这份上了,朱厚照也很意外,这似乎不是一个昏君该干的事,不管了,只要能让自己舒坦,也可以做一个有理想的昏君嘛。

    最后谈定的方案是一开春朱厚照就会以皇帝的名义将这些先行者全部罢辍到江南,然后他们与唐寅、祝允明汇合,一同学习一段时间,才对接皇家曲艺团,分南北两路铺开。

    王鏊已经答应朱厚照会说服唐、祝二人,徐祯卿与他们也有交情,再加上徐经这个备份,估计组建新七子没有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宣传的内核,以朱厚照写的那本小册子为蓝本,再添加相应的内容。

    朱厚照的意见是体裁不限、形式不限,最好能到溯洄到诗经那个发端去,正本清源,厘清华夏文化的兆始,将后来被人塞进去的私货一次过清洗一遍,务求真正的复古。

    复的也不是古代的模板,复的是最初的纯粹和朴素,当然要进行创新加入新的内容和形式,但文以载道,必须突出核心思想。

    以前怎么背都背不入脑的政治、哲学,现在竟然也有用了,真奇妙。

    对此朱厚照体会很深,哪怕是昏君,也要有自己的一套。

    至少大撒钱也要有合适的对象与场合,哪怕桀纣人家也有龙逢比干不是。

    或许桀纣失败就因为钱没花对,如果他们能多收买点龙逢比干这样的,也许他们一边花差花差,还能得个圣君的美名。

    不过这样又当不成昏君了。

    看来还得努力啊,沈沉鱼就警告了,赶紧花钱,看着账上的钱,小管家婆心慌,太多了!

142、皇产招标会

    好办,挣钱能难死个人,花钱还不会吗?

    所以朱厚照决定再多挣点,让眼前的这尾锦鲤多拍拍鱼鳍,挺养眼的,想不到滑溜溜的鳞片下还藏着规模可观的膘。

    上元节之后第三天,休沭完结,开朝了。

    到了这个点,皇产承包招标会就得召开,不然会耽误春播,更进一步会延迟南巡的规划。

    穷家富路,只要出门,就得花钱。

    不说压车辙人吃马嚼,光光是那一千人的神机营就是个吞金兽,甲胄、装备、弩箭和那个待产的榴弹都烧银子。

    不武装好近卫就出门,命没了,钱还剩下不老少,那才叫一个冤。

    所以沈沉鱼怕手里积的钱太多那是没见过世面,一旦到了用钱的时候,哗啦啦流出去的钱比洪水溃坝都猛。

    朱厚照还得把大坝修高些修结实些,增加库容,免得漏水把自己漏瘪了。

    招标会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万达街开街,不如此不能把盘口给炒起来。

    立个盘口,空口白牙的就想搂钱,做不大,更别想把勋贵、士绅豪商一网打尽。

    有了样版工程就不一样了,别人见识到钱景,自然排着队掏腰包。

    如果没有万达街在那放着,光光凭那场炼丹表演,张氏兄弟不会信,更不可能连带着拖刘瑾下水。

    没肥猪哪来杀猪盘呢?

    现在有了万达街现身说法,又有了张家和刘瑾起头,朱原照善于理财的大名日盛一日,这盘账才活了!

    那还等什么,过了上元节横幅就挂了出去。

    打广告?漏了!

    这一批皇产朱厚照一个标都不准备让给食利阶层,宁可围标,也要让皇产落到真正干活的人手里。

    【叮,私相授受,昏庸度+1】

    所以横幅上尽是“违规转包全家坐牢”、“皇产丢荒三代杀光”之类的镇慑性口号。

    还派了几个口齿怜俐的御营卫卒站下面复读,务求每一个到万达街的人都入耳。

    这是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都用大米手机了,还不学学猴赛雷的招?

    如此郑重其事,一定能在北直隶引起轰动。

    亏本生意无人做,杀头买卖抢着干。

    到万达街的人将消息带回去,口口相传,整个北直隶的人就全知道皇上要分包皇产了。

    但还需要第二道手续,不能让有钱人去跟小民抢。

    所以朱厚照贴出了告示,将分标的底价按不同的状况设成了行市的三到五倍。

    比如一亩地正常的佃租是五分,皇产不按成数收,而是按常规收成的三到五倍,亩产两石的地承包金是三石到五石。

    朱厚照疯了?并没有。

    还有保底措施,承包的皇产由皇上统一提供种子,并派人监督,如果收成不好,那就一文不取。

    刘瑾看到这条时以为自己看穿了朱厚照,小皇帝就是想用皇产来绑住流民炼仙丹,功德就是要让人感激,包给了富户,私底下不骂都算有良心了。

    他已经在第三层了,朱厚照确实想把皇产交到流民或无地佃农手里,以保证自己的兵源。

    可还有两层刘瑾没看明白,田地全部改种山药成其它的特种作物,比如甜菜,产值很轻松就能达到原亩产的五倍。

    这些山药烘干加工成军粮一定很香,甜菜用来熬糖也必然甜,或者拿来发酵酒精也不错,比粮食酒高产不知道几倍。

    至于矿场之类的资源,融合进水泥等产业链去效率只会更高。

    所以这一波朱厚照在第五层。

    还有一层是刘瑾和张氏兄弟补上的,他们走通了朱厚照的路子,发现果然是金光大道。

    一季给两成的息,他们再拆分,一年付三成六行不行?

    很行!

    所有的老鼠会或杀猪盆,都不搞直营,全是交由人脉网络一层层的发展。

    那些持币寻求投资渠道的富户需要引导和出口。

    不能转包,那没得玩啊!

    不怕,找刘公公成国舅爷,他们那有包赚三成六红利的营生。

    刘瑾和张氏兄弟私底下偷偷拉人头,利用信息差当中间商,心里直乐呵。

    坐收一半的红利,这一年下来什么也不干就翻番了,关键是没成本,规模还不受限,上不封顶。

    这仨成了朱厚照的抽水机加防火墙,一切麻烦都到他们那里而止。

    等哪一天滚大了达到目的,朱厚照只需将这三头肥猪杀了便可以谢天下。

    这是纯粹的买空卖空啊,怎么可能不赚钱。

    有三个插标卖首的家伙在,赚少了朱厚照会不好意思的。

    正月廿日这天日子好,黄历上说宜屠宰、开业、理发,那正好,利刀伺候。

    在花灯广场上搭了个台子,一批御营兵卒继续威风八面的当保安,还请来了大兴、宛平二县的县宰,他们是来收钱的。

    其实他们也看不上这三瓜两枣,天子脚下的父母官难做,但总也占着资源足的便宜。

    这俩是来找机会巴结朱厚照的,一眼就被刘瑾看穿了。

    落空了,皇上没出席,可并不影响招标现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这些都是荆首,有点身份的都与刘瑾或者国公府完成了场外交易,这会他们都在看热闹。

    黑压压的人头可全是仙丹呐!

    刘瑾他们还是放出了人气丹的配额,每投资十股才能获得购买资格,一股一百两。

    每股可以买一钱人气丹,还得配售,不能挑,每钱人气丹二十两银子,比金子贵好几倍。

    但没办法,嫌贵?请好吧您,看到会场上拼了命的吴家了吗?那是德妃家里的。

    招标会场最踊跃的不是流民或佃户,而是吴落雁的亲戚们。

    朱厚照允许吴落雁带着家里挣钱,却不给配人气丹,所以吴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全发动了,抢标去。

    这也是朱厚照故意玩的一手,上赶的买卖不值钱,得有人抢,使得资源变稀缺,如此就能形成羊群效应。

    这些都从后世抄来的思路和手法,这会他可以安静地热闹看得爽。

    还能给沈沉鱼上一课:“人的贪婪一旦进了套,那真是没救了!

    小鱼儿学会了捧哏:“两头堵,这得搂多少钱啊?”

    “这么个玩法,估计突破一千万两白银了,朕亲自开盘,总不应该低了吧?”

    朱厚照看到沈沉鱼做好的账册不敢信,沈沉鱼也翻白眼吐泡泡了:“照哥,掐臣妾一下。”

143、圣君始正位

    朱厚照才不上当,哧溜一下跑了,别想反向占朕便宜,朕精着呢!

    男孩纸也要保护好系脐(裤腰带)。

    他得立马去神机营,将这个消息告诉王守仁,给朕招人,再往死里练,朕要让自己的周身水火不侵。

    三千万多两白银,就北直隶的这点皇产,还得去掉万达街那一片精华,竟然吸了这么多银两,真忒么有钱!

    不过这个兴奋劲在出官后又消散了,看着马车外路面的一层黑浮泥,朱厚照顿时恢复冷静。

    融雪了,道路变得泥泞,将遮掩在皑皑白雪之下的丑陋又露了出来,这才是大明的真面目。

    去南城的路可不是万达街,神机营拉到南城驻扎整训,去那就得走泥头路。

    不说南城,哪怕东富西贵的两个城区也不会比这好到哪里,至于北城,兵马出入太多,不用说。

    终于想明白这些钱怎么来的了,它们本来就是朱厚照的钱,只不过这些膏腴血髓被吸走了,进了别人的腰包。

    不生气!情绪稳定,朱厚照又翻起史书来。

    明朝末年,李自成在北京拷饷,计得价值七千多万两的资财,还不包括己经转移逃走的,而祟祯朝本来就被榨干了。

    也能解释太监、官员、勋贵贪下的钱去了哪。

    抄刘瑾的家也抄出三百万两黄金、五千万两白银、珍宝奇玩无算。

    是啊,这些钱就是从大明肌体上吸走的,它们本来就是朕的钱!

    这些钱,本来可以修桥铺路,筑城聚市,赈灾整军,兴学建校,打造一个煌煌盛世,现在却全进了跳蚤、蛀虫的肚子里。

    不能想了,再想惩罚又来了。

    等着吧,等朕的大军练好了,一定要逐一从他们的肚子里挤出来,从骨髓里敲出来,让他们吃下多少就吐出多少。

    向天许下宏愿,朱厚照整个人又活泛了。

    神机营的营地就设在大禅寺外的荒地里,这里已经出了城墙,属于京郊了,再往外就是南苑。

    汪浚这个二五仔还是有点杀伤力的,成事不足,坏事有余。

    他在大朝会上一捅,还是让朝臣的目光盯上了神机营。

    竟然招流民进御营,从日食中回过神来的朝臣的也品出味来了,皇上这是要动军制啊!

    幸好拘魂大法的威力够持久,一时间还没人敢冒头。

    但兵部就装傻,皇上整军没通知他们,他们就当不知道,钱粮、早胄、弓弩、被服、马匹这些全都不拨。

    吏部尚书许进也是兵部出身,与他们一个鼻孔出气,也不编列督军。

    所以整个新的神机营全编外临时工,兵卒不在册,连王守仁这个提督也是朱厚照出中旨自己封的,再加上编外顾问王琼,整个草台班子。

    朱厚照也没打算跟他们伸手讨,朕不是要饭的!

    所以他一咬牙,自己出钱养,掏钱买,自己置办。

    幸亏他是皇帝,王守仁打着朱厚照的名义,拿着真金白银去军器监和武库司也能买着,不敢不卖。

    【叮,倒卖军器,昏庸度+1】

    焦芳和王鏊都看不下去了,焦芳申斥他们置圣天子于不顾,尸位素餐。

    王鏊知道朱厚照要南巡,怕误事,便私底下找许进和兵部尚书阎仲宇聊了聊:“不能这么僵着呀,万一真惹恼了陛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为此阎仲宇不得不登了刘瑾的门,也只有刘瑾能跟朱厚照谈得上,奏章皇上压根不看,全压在了司礼监。

    可阎仲宇差点吃了闭门羹,他可是刘瑾正牌老乡。

    最后还是张文冕看站在门外挨冷受冻的阎仲宇可怜,代为缓颊。

    这么闹不像话,朝廷的二品大员门外罚站,传出去对刘公的声誉有妨。

    见是终于见了,刘瑾也没好脸色:“这事咱家知道了,你们也别自作多情,皇上没空跟你们怄气,而是另有打算,总之皇上不是为了分你们的权,把那点小心思收进肚子里,尽忠职守,诚恳办事,去吧。”

    刘瑾已经动了换人的心思,能力不行,这点事都摸不透,京中早就传遍了,打听一下就这么难?

    没办法也就罢了,还不知情趣,老焦说他们尸位素餐没说错!

    张文冕倒是送阎仲宇出门时偷偷泄了点:“人气丹,家里有钱的都知道!”

    阎仲宇只能风中凌乱。

    最终还是打听出来了,许进和阎仲宇倒吸一口冷气,皇上叒热心炼丹了,这情形很熟啊!

    【叮,崇仙问道,昏庸度+1】

    先皇、先先皇那会都有道士礼部尚书,跳大神都跳到朝堂上来了,闹得很难看啊!

    可转回头想他们又发现不对,朱厚照是真有本事的,而且他练个丹还赈济流民,不好挑毛病。

    到了这时人气丹已经配发到王鏊那了,王鏊请这两位家中饮宴,让许进和阎仲宇开了荤,吃到咬舌头,这下就好劝了。

    “别管那些流言,人气丹你们也尝过了,皇上也是真心实意的帮那些流民,你们就假装看不见吧!”

    许进还有些没转过弯,他跟王鏊关系好,叩阙时还是他提醒王鏊“谨防激变”王鏊才去的,便也没有顾忌。

    “观陛下行径,虽然结果都是好的,就是乖张了些。”

    “皇上也是,办好事就正正经经的办,就不能堂而皇之行事吗?”

    阎仲宇也想不通。

    别看这俩都是北人,却跟南人王鏊谈得来,反而是额头上挂的那个刘字有点名不符实。

    王鏊也不太好说,灵机一动推了出去:“高人行事高深莫测,有圣君出,咱们凡夫俗子猜不透也正常,就从旁镶赞吧。”

    也难,许进摇头:“确实有几分圣君的样,就是什么事咱们都插不上手。”

    阎仲宇感慨:“都盼着圣君出,可真遇到圣君,什么事都安排好了,也没机会,从太宗算,如此正儿八经的赈灾整军多久没见着了。”

    王鏊能说什么,他也只能尬笑,这个学生对他也是什么都准备好了才跟他说,哪里是商量,配合着执行罢了。

    真的是连机会都没有。

    朱厚照让王守仁将神机营移到南城,既然他们猜错了,那就将错就错,就让他们以为朕是在炼仙丹吧。

    这么来给王守仁出了难题。

144、军神已出炉

    被盯上了,那就不能实打实地练兵,整天杀声震天、箭雨如蝗、炮火冲霄,是个人都知道后面藏着什么。

    这样子搞不就将师尊的目的暴露出来了吗?

    这不是他王伯安的水准!

    师尊说了,王伯安是状元之才,但必须一切尽在不言中,不显山不露水,藏峰渊下,悄悄地进村,打枪放炮的不要!

    于是王守仁跟王琼又琢磨上了,怎么样才能不练武却练出一支一等一的精兵?

    此处应有《如来神掌》的BGM,两个大明军神正在淬火,马上就要出炉,锋芒现世。

    王琼从体质着手:“让兵卒们吃好,尤其是从流民里招募来的兵卒,一定要补上身体的亏空。”

    这倒不难,朱厚照拨了十万两,均摊到人头一百两。

    只是一期,不够还有。

    而且这些钱是日用,装备另算,真是武装到了牙齿,王琼就没见过如此富裕的练兵。

    真是富得流油,饭管够,顿顿吃肉。

    吴落雁说要让神机营的士卒吃上肉,连自己的体己钱都捐出来了,为了博美少女秘书一笑,朱厚照就真这么干了。

    朱厚照的要求是保证新的神机营不能有一个夜盲,他是照着后世的伙食标准来算的,对于大明国情的了解,朱厚照还属于何不食肉糜的阶段。

    钱安会来抽查巡视,要是菜上面不浮着一层油,打出来看不见完整的肉,火头军那帮人就得挨军棍。

    吴杰也定期来给士卒们检查身体,营养跟不跟得上,一目了然。

    试过了几个死囚之后,牛痘的效果验出来了,吴杰请示过后首先在神机营种痘,既是临床实验,也是给士卒们叠甲。

    【叮,残忍害民,昏庸度+1】

    迟早要告诉士兵们南巡的事,不怕天花了才能放胆出入疫区。

    由于朱厚照说牛奶是圣药,吴杰也试了。

    找牛痘需要哺乳的母牛,不缺钱,吴杰干脆买了一百多头。

    这些牛奶大部分进了神机营的嘴,士兵们的脸色也由青黄转白,由白变红润。

    王琼看得咋舌,大户人家都不敢这么造。

    可光吃不练也不行,王守仁发现士兵们都长膘了。

    王琼的建议是让士兵们干活,先是给流民搭建安置棚,不然大雪天会冻死人。

    这些兵卒本来就是苦出身,又是帮自己的乡亲,现在他们吃饱了饭有了力气,当然可着劲上。

    于是王守仁的格物致知之法又派上了用场,师尊说观察比较是基本法门。

    这一次他不格竹子了,改格兵卒们的胸大肌、二头肌和腰臀以及大小腿,也是条状物。

    若不是每次都认认真真地登记造册,旁边又有个御医看着,就王守仁那认真上手拿捏的劲头,别人都会怀疑王守仁有特殊爱好。

    可真被他格出来了,王守仁和吴杰一合计,就确认下干活长肌肉的观点。

    只要吃得好,干活越卖力肌肉越结实。

    可王琼有不同看法:“长的是死力气,跟兵卒的操练不一样。”

    吴杰有补充:“干活强度过大也有损伤,很多士兵都说上工过后酸痛,可能抻着了。”

    说完吴杰摩起了下巴,好像这一套可以用在外科和骨科呀!

    王守仁思索之后断言:“路子没错,但得更细,最终比出个有益无害的度来,找到那个度,以此为章,可以此为练兵法。”

    王琼受了启发,登时旁通:“将训练融进劳作中,规划得当,亦即强兵。”

    吴杰说的是题外话,也相干:“军医之法亦应如此,括概出来是一套很好的防止受伤的治未病之术。”

    上道了,后来王守仁练兵也是劳训间合的,所以他可以带出一支拿着锄头能种地,拿起武器能作战的泥腿子强军。

    只不过现在有了朱厚照的推动,这套办法更科学更合理,也必须更高效。

    所有的武技皆来源于劳动,少林的心意把就是使锄头的办法,如何挥锄头更省力更上劲。

    三人又照着这个办法观察了一旬,再一次碰撞时就出火花了。

    “挤奶时能练掌力和指力,跟上弩时抠弩簧时的力道是一样的,每天干上两个时辰正合适,还能把耐性和腰力练出来。”

    “推磨时可以练胸肌和臂力、脚力,一个时辰刚刚好。”

    “抛砖接石既考验眼力,又练臂力,还能让下盘变稳,别看砌一道墙是粗活,可能不能砌得平直,几道工序之间搭配得好不好,一看就知道这帮人能不能成一个小队。”

    “还有犁地,跟矢锋阵太像了。”

    “这么说挑水也能算上,平举两桶水,只要不超出体重的一半,不会拉伤,但手能练得很稳,行军的体力也练出来了。”

    “就是瞄准不好练!”

    “刚才都说到彻墙了,吊锤挂线跟瞄准是一样的。”

    “刚刚分到承包的地,还得丈量划界,这个跟练眼力瞄准也一样。”

    “还可以用吴娘娘家里那套木架了来练,每天练一个时辰,个个都能练成神射手,还没有动静。”

    “每个士兵每块大肌能承受多少力度也有了数据,照着这个办法逐步锻炼,已经提高了不少。”

    “那些长时间提高不了的条目就到了身体极限,可以缓了,免得受伤,这就是度。”

    “照老夫说,还可以自己修营房,如此既能掩人耳目,还能保持训练的强度,不知道还以为神机营跟京营一样,都是在做营役,这样就没人在意神机营了。”

    “还可以修路、打井、引水,也可以轮流帮着王瓒那边挖矿。”

    “对对,我听用修说那边开始用炸药爆破了,正好让兵卒的适应,这样爆破手也有了。”

    “就这么办,以营房到房山正好是一个拉练,隔天去一趟回一趟刚刚好!”

    “可以背上弓弩在半路上打猎,这样实战也有了,还能加个菜。”

    “从中可以挑出领头的士卒,我看有些士卒能指挥伙伴干活,分配得挺好,就以之为工头,土卒们也服气。”

    ……

    不知底细的还以为是三个军头在商量怎么压榨士卒喝兵血呢。

    可就在不经意间,神机营已经在劳作中脱胎换骨。

    朱厚照到达南城兵营时,见到的就是士兵们热火朝天干活时的场面,神机营化身建筑工程队。

145、铁打的营盘

    他鼻子都气歪了,就差拔出腰间的天子剑斩了王守仁和王琼的狗头。

    幸亏忍了下来,不能不教而诛,愿意追随的人也没多到可以随便杀的地步。

    所以朱厚照铁青着脸,指着王琼和王守仁:“你们跟朕进营帐,其他人在外面候着,钱安,给朕看严实了,一只苍蝇也不许靠近三丈之内。”

    钱安掏出弹弓就像门神一样站直,这个任务对他来说并不难。

    他还以为皇上要跟王守仁和王琼面授机宜呢,要保密,懂!

    进了中军帐,王琼还一脸得意的准备邀功,朱厚照却冲王守仁发火了:“跪下。”

    师尊让跪就跪啰,王守仁老实人。

    可朱厚照又冲王琼吼上了,声音压得低,却带上了磨牙:“朕让你们练兵,可不是为了揽工程,要钱跟朕说,朕可以给,但你们不能把神机营变成京营那种给人打短工的泥瓦匠,王伯安不通窍,你王德华也不懂吗?”

    先罚王守仁,这样再斥责起王琼来就理直气壮,王琼敏感,直接骂会伤心的。

    现在伤心没有,见皇上这么大气性,王琼直接跪了。

    也不出言解释,而是咚咚咚三个响头。

    王守仁这才意识到不对路,连忙辩解:“师尊误会德华先生了。”

    朱厚照怒火难抑,一把唾沫星子就喷到了王守仁面子:“住嘴,没你说话的份。”

    他是要保住这个首席弟子的,自然责之切。

    师尊不许辩,王守仁只能住嘴,又到王琼受喷淋了。

    “王德华,朕可是掏的内帑练兵,要强军,强军!懂吗?你省这点钱干嘛,啊!”

    王守仁说他冤枉,那估计不是贪钱,钱安和吴杰都有汇报,士兵的待遇给得足。

    可省钱也不对啊,现在是省钱的时候吗?

    王琼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悔恨,自己辜负了皇上的信重。

    皇上是真的掏心窝掏血本了,可自己却没有及时的练出一支足以堪用的大军来,就这一点便该死。

    神机营可是皇上保命的本钱,皇上给了他最大的信任,他却舍本逐末。

    亏得前时他还沾沾自喜,以为窥到了兵家本源,开创了不世之法,殊不知还是没体会皇上的良苦,丢人!

    想到这里,王琼又羞愧难当,咚咚咚又是三下。

    三下过后觉得仍不够,又三下,九叩了。

    这时王琼才自剖:“臣光想着要替皇上保密,却忘了这是皇上掌的第一支军队,兵者,利器也,当以锋芒示人,威临天下,不可苟且,臣高估了自己,纸上谈兵了,惭愧,谢皇上警醒!”

    说完王琼又伏了下去。

    是这样的吗?朱厚照眨了眨眼,朕要强军赫赫?朕怎么不知道?

    也许真是误会了!

    可这时黑白小人又来调戏了。

    黑: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朱厚照和王琼这对君臣还真的凑得合适。

    白:怕是照哥体会不到这等高妙的练兵之法,以为王琼抓士兵干粗活呢。

    黑:奶照,不懂军事就不要瞎指挥,免得闹笑话!

    白:我家照照那么可怜,你还说风凉话,太可恶了!

    黑:一边去,你体会到这等练兵的妙处,这不是三大法宝的明朝版吗?

    白:当年老前辈们也是没有条件创造条件建立起了一支强军的,后来一堆人骂枪口吊砖头,却不想想那时候为什么会这样干。

    黑:谁不知道神枪手是子弹喂出来的,但那时候有这个条件吗?因地制宜,看菜吃饭,量体裁衣,现在想来伟人那一代人真不简单。

    朱厚照也醒悟过来了,错怪了人。

    可朕不要面子的吗?不能认。

    【叮,知错不改,昏庸度+1】

    可又不能伤了弟子与忠犬,怎么办?

    幸亏这俩都伏地上,没看到朕尴尬的表情。

    收拾好情绪,朱厚照换上了一张蜡脸,清了清嗓子:“咳咳,朕也是来的路上被京城的烂泥路气着了,朕不该发这么大的脾气,起来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王琼伏得更低了,语带恨恨:“就是彼辈尸位素餐才气着了陛下,京城道路,年年拨款年年修,越修越差,微臣没有吸取他们的教训,营房不牢,稍有差池便是齑粉,臣请罪。”

    王琼说请罪,连带着王守仁也汗了,怎么没想到用水泥呢,于是王守仁也贴地了。

    朱厚照的事基本上都不瞒王守仁,所以王守仁知道水泥这个挂在师尊嘴边的东西。

    还真为朱厚照找到了台阶,他一拍脑门:“啊,朕给忙忘了,息壤应该制出来了,忘了给你们手令调用,估计高凤没见到手令也抠门,是朕错怪你们了。”

    有了台阶下,朱厚照索性上手拉起二人。

    王守仁心道果然,光顾着得意新的练兵法,却忘了营房要修得坚固,而且条件是现成的,是他没重视。

    怎能事事等师尊提醒,这样的弟子能有啥出息!

    得夹起尾巴,最近以为创出了练兵法,飘了!

    看德华前辈就知道差距了,前辈一开始就知道问题出在哪。

    于是王守仁顺嘴就汇报了:“已经出了一窖,用修他们说和水后六个时辰水泥就板结了,坚如磐石,以此修筑军事要塞,既快又便,可比之钢铁。”

    王守仁一说破王琼的膝盖又软了,王琼还轮流派了一队兵卒去矿场帮忙挖土炸石,却漏过了这一荏,息壤确实是军国利器,皇上没瞒着他,他却没看出来用处,真的是失误大了。

    这俩,轮流脑补,互相挖坑。

    王琼没跪下去,被朱厚照硬生生地拉住了。

    没这么玩人的,再跪朱厚照也受不住,会脸红。

    可在王琼看来皇上那双有力的手是在挽救他,给他留下体面。

    于是王琼更羞愧:“人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营盘就应该像钢铁一样固若金汤,臣愚纯,领会得不到位,有负陛下。”

    这又把王守仁吓软了,德华前辈你别说出来呀,说出来了,我这个当弟子的是该请罪呢,还是请罪呢?

    可朱厚照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要真跪的话,估计不讨好,王守仁半弯膝盖,不知该怎么选。

146、流水的强军

    不用他选,朱厚照来选:“既然已经不声不息,那就一瞒到底,免得前后不一落了下乘被人笑话。”

    说得好像他神机妙算一般。

    但王琼和王守仁这两个真军神得拢住,绝对的镇国利器啊有木有。

    给人好感的最好办法就是拉低自己抬升别人,朱厚照一言为定:“此事不在议,就是朕的疏忽,伯安拿朕的手令去调水泥回来,把营盘修稳固了比自责强。”

    这一把彻底让王琼感动了,士为知己者死,何谓知己者?陛下也。

    陛下不给跪,那我王德华便以七尺之躯,为陛下铺一条通天大道。

    终王琼一生,他都没有再执着于领兵上阵,可王琼被誉为大明最杰出的军事家。

    皆因战功赫赫的部队,有六成以上兵源出自王琼手下,他掌握着大明最庞大的不战作军队——大明工军。

    这支军队专干苦活累活,大江南北,大河上下,高原草原,山沟水泽,就没有工军不到的地方。

    不干别的,就搞工程,可搞工程也帮朱厚照练出了精兵无数。

    因为搞工程也要训练,也要讲究组织性纪律性,要不怎么说产业工人和有组织的农社是最强的兵源呢,这些人能吃苦,听命令,行动力强,还配合得很好,只要稍加军事训练,就是一支满身血性的强军。

    王琼把这套劳作训练法玩出了花,给前线部队源源不断提供兵源。

    这些士兵只要不死,退役后又再进工军当起了管事,技术在手,工钱很厚。

    如此又把军魂给传了下去,前赴后继,绵延止息。

    朱厚照也意识到这套练兵法的强大,岔开了尴尬的气氛之后,让王琼和王守仁仔细地讲述劳作练兵法的细节。

    听完了他也眼神发亮,还现炒现卖:“以后可以用这套办法在别处练兵啊,只要有起手的银钱,连后续的投入都省了,搞工建本身就能挣钱。”

    【叮,盘剥士卒,昏庸度+1】

    但他马上又上了紧箍咒:“但士卒的工钱不能低于市价,以这样的办法来搞以工代赈,哪里还怕什么流民。”

    王琼这会不居功了,将王守仁推到了前面:“臣也只是帮着伯安查缺补漏,若不是伯安坚持要劳作、练兵两不误,又拉来了吴大夫,这套练兵法也出不来。”

    王守仁哪里敢领功劳:“都是德华先生和吴大夫的睿智,伯安只是一愚之得,谨记了师尊的教诲,凡事都以认真观察对比,实事求是。”

    又卷上了,朱厚照赶紧打断:“行了,行了!都有功劳,但现在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就先赏你们一万两,现银,明天就押过来,算了,朕还是帮你们存在日月银行,你们拿着折子,什么时候用再去取,省得麻烦,还能吃点利息。”

    那个一掷千金的正德陛下又回来了,吓了王琼和王守仁肝颤,这年前赏下的钱还没花了,又来一万两?

    他们已经被朱厚照的赏赐给砸晕了,王琼不禁回想,上一次挣钱那么容易是什么时候?

    不,没上次,就没试过来钱这么容易的。

    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也许他一辈清正廉明也能挣几十万两花花。

    哪里用一辈子,眼前就来了,朱厚照一脸的兴奋:“伯安,你知道皇产承包挣了多少不?”

    王守仁少有的夸大,想着让师尊心满意足:“以伯安估度,怎么也得有个几百万两。”

    他说着还偷偷地给了王琼一个眼色,意思是我这不是故意拍马屁,就想让师尊高兴高兴。

    朱厚照是真高兴了,嘿嘿一笑,就像只偷到了鸡的狐狸:“再猜再猜,往大了猜,伯安啊,不是朕说你,你的魄力不行。”

    “那就是一千万两了,为陛下贺,陛下理财,不侵民,不扰国,却生财有道,还能与民生息,实乃点金圣手。”

    这点马屁对王琼来说没压力,信口就来。

    朱厚照终于得意了,那种就我一个人知道的满足感极强。

    可就一个人知道了没逼格呀,所以他摊牌了。

    “一千万两?连一半都不到,告诉你们吧,整整三千万两,往上还有零头,朕就懒得数了,反正零头都比日月银行里的现银多。”

    咔嚓咔嚓两声,王守仁和王琼的下巴差点脱臼,还好是用手扶住了。

    但那牙酸的感觉还是太玄妙,如果不是朱厚照亲口说,他们几疑遇上了个疯子。

    这个疯子非常满意他们吃惊的样,秀到别人大吃一斤的感觉爆爽。

    爽完了朱厚照还可以再收割一波声望,他拍拍王守仁,又拍拍王琼:“大胆练,放心练,多练些,钱可以敞开了花,给朕至少练出三千精兵来,这样朕下江南就高枕无忧了。”

    又一声咔嚓,是王琼,他还不知道朱厚照要南巡呢。

    王琼的第一反应是要进谏,他是北人啊,南巡不得谏一谏?

    可还没等他跪下去了,皇上的那只坚实有力的臂膀又将他扶住了,紧跟着就是一句话。

    “王卿,想想吴杰在神机营给将士们用的药,以后他们就不怕天花了,想不想让天下人都不惧天花,如果想的话,就帮朕好好练兵,没有一支强军,朕出不了京。”

    进谏没进成,担子还加重了,王琼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

    激动人心的事情怎么能只来两次,怎么也得三叠浪,一浪更比一浪浪。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前面跟你们说过的股息红利很快就出来了,朕在皇产里给你们留了两千股,一股现在值一百两。”

    人生它还能奋斗一下吗?咱不想躺着混吃等死啊!

    等朱厚照走后,加上失魂落魄过来求安慰的吴杰,三人互想瞧了瞧,纷纷咬紧了牙。

    还是王琼先出声:“老夫不能被人骂成腻臣,所以老夫一定要将手里的事做好,不然陛下就将老夫的功业全盖过去了,你们怎么想?”

    王守仁非常郑重:“青出于蓝胜于蓝,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

    还喘了口大气,王守仁才下定决心:“比师尊强怕是难了,但不能让人笑话师尊收了个蠢蛋弟子,伯安誓要做出一翻令人刮目相看的功业来。”

    吴杰没话说,话被这俩说完了,看来找错了地方,这是受打击来了。

147、快马要加鞭

    已经出了城,房山也不远了,到了这里怎能不去王瓒和高凤的水泥窑,连护卫都是现成的,一队神机营的士卒正要出发呢。

    房山的石灰窖和焦炭窖也是现成的,高凤和王瓒一到了房山就着手改造窖口,都从王守仁这里听到好消息,当然要上门庆祝一下。

    王瓒连名声都不要了,不给皇上讲经,跑进深山里玩石灰,最近这个消息都快成了个段子,在朝臣之间传扬。

    做出了这么大牺牲,再加上高凤的付出,不去安抚一下说不过去。

    另外水泥出炉了,马上又能赚一大波,不得给高凤和王瓒发点股息红利的吗?

    就今天了。

    吩咐了钱安跟着神机营拉练,朱厚照干脆在车上躺平闭目养神。

    哪里睡得着,就这烂路,没把屁股颠平就得烧高香。

    朱厚照只能叮嘱钱安跑慢些,又想起了王琼嘴里的工程大军,确得要搞搞了,一边搞工程,一边练兵,还能安置流民,顺手又把钱挣了,再将工军这个优质项目装进皇产里一上市,那股价还不得飞起?

    对了,车也要搞了,王廷相这个现成的人才不用,等着下蛋吗?

    反正他后来也要搞四轮兵车,还将大铜炮装了上去,改民用应该也行吧。

    去掉吧,不行也得行,朕都晕车了,不行为师请家法,打他个欺师灭祖。

    正在搞研究的王廷相猛打了几个喷嚏,他警觉地抬眼望四周,没人打他主意啊。

    这时杨慎一脸郁闷地冲进来:“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先听哪个?”

    罗钦顺淡定:“先听坏消息吧,好消息余着,还能找补一下。”

    王廷相和王尚綗也都看了来过,杨慎举手投降:“坏消息就是皇产招标,皇上进账三千多万两。”

    王尚綗理解不能:“这是好消息,师尊有钱了。”

    王廷相高兴了:“那咱们可以多申请一点经费。”

    罗钦顺不淡定了:“不是这么说,其实这就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杨慎的性格就是专喜欢挑破,罗钦顺的关子没卖成:“咱们没脸伸手要钱,王伯安练兵练成了,日月银行马上大发展,日月堂又收了一票人,周学士那边也搞出了五精,就连搞文学的都刚刚回了一波血,呃,意思是他们增强了力量,师尊是这么说的,还有皇产那里也有大收息,就咱们气宗一点动静都没有。”

    王廷相不服:“怎么就没动静,日食大朝会咱们不是刚露过脸吗?”

    “那是师尊的本事,咱们没做出什么来,测算日食咱们也没使上力。”王尚綗还是实在,实在得罪人。

    王廷相蔫了:“原来咱们成了师尊的累赘。”

    杨慎没藏住,罗钦顺拿他当突破口:“用修,日月堂招生的时候不是说有一批人要加入气宗吗?”

    这是实力不够,人头来凑了。

    可说起来杨慎就生气:“全是趋炎附势之途,他们不是来研究气学的,他们是为了幸进邀宠,我一个都没答应,都是问仙术,全没问道理,这种人怎么能收进气宗呢?以前我都看错他们了。”

    罗钦顺叹了一口气:“看来咱们得更下力气才行,不然以后咱们在日月堂内抬不起头。”

    王廷相也发了狠:“明天我就把租的房退掉,搬过来,就不信我王子衡一定不如人。”

    反正他现在也不着家,老婆小孩全在老家呢。

    罗钦顺想得多一些,有了些头绪:“我觉得我们这段时间初窥气学,被其玄奥所迷,眼睛看花了,子衡说过‘技艺千般有,不能样样精’。气学博大精深,恐怕穷我们一生之力也难全窥堂奥,我们应该试着缩小一下范围,从简单的做起,一边学一边试,吃透。”

    这个策略就对路了,王尚綗最先做出选择:“不如从普通的营造着手,我以前一直想在老家修桥,我就研究这个。”

    杨慎也不落后,他性子跳脱,还是喜欢立地飞升:“我喜欢飞天,我继续研究那个浮力。”

    罗钦顺却有点出人意表:“我不精于实物,不如我就总结各种道理,著书立说,帮着完善填充气学,让其更简单明了,师尊怕是没耐性做这个,不如就由我这愚鲁之辈贴缺补漏。”

    不奴力的概念罗钦顺出力最大,他也最适合这个,其本身就是长于理论。

    都选好了,王廷相左思右想才凿定:“我最喜欢制器,我就挑这个吧,师尊的马车挺颠簸的,师尊又要到处跑,想必不好受,我就从这个入手。”

    朱厚照已经给王廷相奶过一波机械原理,那天被人嘲笑中毒,过后朱厚照就将那些个曲线、螺旋、连杆应用什么的跟王廷相讲了一大通,也不管王廷相脑壳冒烟,现在王廷相不再好高骛远,打算始于足下,便决心从此入手。

    还想到一起去了,免了一顿打。

    朱厚照不知道自己给了众人压迫感,他也没干什么,就一路玩,不成想手下的人要放王炸了。

    一路上神思飞扬,窖场倒也不显得远,似乎没过去多久就见到了。

    看到有马车来,高凤已经远远的迎了出来,还有全身变脏的王瓒,得,又带歪了一个。

    可旁边还多出一个高高大大的汉子,不像是文士,倒像是军人。

    说是军人嘛,又穿文士服,偏偏性子还火爆得紧。

    朱厚照马车还没停下,他就飞也似地冲了过来,害得钱安紧张得都掏出了弹弓引弹欲发。

    “停下,再不停下就不客气了。”

    可那家伙也没停下,而是扒在马车窗沿就喊:“陛下,一定要开中,陛下握着西北的大量产业,只要开中,西北复兴指日可待。”

    好在钱安看到高凤在后头猛打手势,他的弹丸才没射出去,还过弹弓的牛筋已经绷到吱吱响。

    朱厚照一脸郁闷了,他猜都能猜出来这人是谁,就是他打算见但还没来得及安排上的毕享。

    山东汉子啊,都这样。

    可你倒是让朕下车啊,这一路颠簸过来朕正晕车呢,难不成还要来一趟下车伊始的死谏?

148、重振开中策

    毕享死不死谏不知道,朱厚照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高凤也没客气,逮住毕享就是一顿死揍,多大个人了,就不能耐一下性子吗?

    不过高凤年纪也大了,使不出力气,顶多就是打乱了毕享的发形。

    可人家有帮手,王瓒也替毕享说话:“陛下,毕大人是无心之举,他是为西北心急如焚啊。”

    朱厚照忍不住了,推开他们就跳下了车,跑到了路边开始狂呕,真晕车了。

    呕了数回,终于清空,接过高凤递来的茶水喝了几口,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先交代钱安:“回去记得提醒朕,逼也要逼着王廷相把车给朕改好,不然朕揍他。”

    一群人面面相觑,王廷相怎么得罪陛下了。

    毕享也为难了,从高凤以及王瓒嘴里听到的陛下是圣主啊,怎么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

    然后朱厚照就针对上他了:“你也一样,就不能让朕歇口气吗?三品大员,像个土匪一样,惹急了朕,朕就不开中了,全怨你!”

    毕享卒。

    也不可能,就是当场叩头谢罪,言杀他可以,但请陛下务必开中。

    就不能惯着他们!

    【叮,不敬贤才,昏庸度+1】

    还得继续骂:“收敛自己的脾气,你大哥就是因为爆脾气死的,于事无补,想成事就得谋定而后动,火急火燎的能干什么,给朕淡定,天塌了吗?”

    喷人就是爽,还把晕劲给忘掉。

    毕享一边听训,一边叩头,等朱厚照骂完,他又来了:“陛下,西北的天真的塌了。”

    朕嘴瓢了吗?这么灵。

    西北真的是大乱了,毕享刚从甘肃回来,情况比张懋说的更严重,花马盐池几乎成了绞肉机屠宰场,不仅花马盐池,连银川卫和金城卫(也就是兰州)也都到了百姓不能出城的地步。

    那就意味着榆林、银川、金城三卫全废了。

    这三个地方都有盐池,瓦刺和鞑靼全奔着抢盐来的。

    仅仅从幕友提供的史书片段还看不出危机来,等听了毕享亲身讲述,朱厚照才意识到百姓不敢出城意味着什么。

    毕享为什么在水泥窖这,就因为他听高凤说有一种营建的神物,一夜就干了,能将砖石粘成一片,还跟石头一样硬。

    这东西对西北来说就是救命的物事,有了水泥就能快速地修建坞堡工事,将防线推出去。

    军队不敢与瓦刺、鞑靼接战,全因对方骑兵利害,而大明边军马匹严重不足,一个骑兵对冲,大明边军就后继无力了。

    如果有险可守,凭着甲胄之利和军械的优势还能扳回来,可西北大部分地盘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戈壁。

    也不能全怨那些边军怯战,开中法被废,粮草供应不足,人烟越来越稀疏,边军也失去了支撑,训练废弛。

    明知出去就是个死,逼也逼不动。

    有了工事,九死一生变成了五死五生,对于豪迈的军汉来说也能搏一搏。

    如此就解决了燃眉之急。

    毕享见到水泥连眼珠子都挪不开。

    正好有人去给高凤通报说来了辆马车,高凤一高兴漏了嘴,毕享一听那还得了,上赶子拼了。

    可朱厚照也不理解:“开中是远水,也救不了近火,朕可以答应开中,但不可能送盐给瓦刺成鞑靼部落,换他们不来打三边吧?”

    毕享听了紧皱眉头,好歹忍住了,却又铁口直断了一把:“陛下身边尽是奸腻小人!”

    朱厚照也火了,朕这个大仙还没显摆能耐呢,哪轮到你!

    “高伴伴就在朕身边,王待讲也在朕身边,合着他们都是小人?”

    毕享愣住了,回过神来无奈苦笑:“臣不是这个意思。”

    朱厚照没好气回怼:“那你几个意思?”

    “开中法指的是供边军粮草,换中原特利,臣想要的特利是水泥。”

    朱厚照已经命令众人以水泥为称,免得说息壤让人产生联想,毕享知道水泥,说明他明白了其中奥妙。

    这不惊讶,朱厚照惊讶的是毕享对开中的理解。

    开中不是指盐吗?

    毕享继续愁眉苦脸:“用盐来开中,只是因为盐利丰厚,其实开中包含一切茶马贸易,所以微臣才说陛下的身边尽是小人,陛下被人误导了。”

    这倒是事实,毕享说的是大实话,不说现在的士大夫群体,就连后世很多人都想不到。

    恍然大悟,朱厚照举一反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简单了,朕可行开中之物多了,要是早知道朕早就开中了,何必苦苦揪着一个盐不放。”

    毕享仍然被欠了许多钱:“彼辈可杀,为了私利竟然误导开中国策。”

    理清了头绪,朱厚照也明白过来:“为了盐利,宁可把开中法废了,杀鸡取卵也在所不惜。”

    毕享终于找到了些同感,这家伙是急性子,但懂得可不少。

    于是他还摇头:“废开中法的关键不在便利于否,而在于打掉西商的优势,连多征的那些银子都是个幌子,所以没用几年,盈余的银子也少了。”

    说白了就是为了维持九边,朝廷给了西商特别政策,这些南方商人不想从商业上竞争,只想着省力气,从上而下把西商的优惠政策打掉就行了。

    毕享也指出来了:“哪怕是盐利执行了折色法,其实开中还是可以存在的,茶马贸易的量也不小,但朝廷费了盐引开中之后,也将茶、铁的特利取消了,此事是同一帮人做的。”

    供应九边军粮,没了盐引还可以有茶引和铁引,只要继续给优惠政策,西商也能活,可那些人就不想让西商活。

    茶和铁全抓在南方派手里,只剩下晋商的冶铁苟延残喘,但铁是禁器。

    到了今天朱厚照才彻底明白,围绕着开中法到底进展开了什么样的争斗。

    很容易理解,后世通过贸易战打击关税补贴是削弱落敌国国力的好手段,只不过这个手段在大明被同一国之人用了。

    想重振开中,必须让西商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竞争优势,怪不得毕享看见水泥像见了娘。

    朱厚照想起了一个笑话,在喜马拉雅山炸开一道口子……下游的人全淹水里了。

    他认真地看向毕享:“你怕朕也上当?”

149、朕要搞走私

    毕享一个“嗯呢”就出了口,果然是山东人。

    可朱厚照也顾不上争面子,因为这道口子是下游的人自己炸开的,就是这么作死。

    现在朱厚照还得想办法去填这个口子,而下游的人还反对。

    朱厚照也不笨,很快就想到了毕享一开始说的,自己掌握了大量的西北产业,那些应该是开中的关键。

    这些韩文原先投资并控制的产业,到了朱厚照手里之后一直没想好妥善的处理办法,所以他只是让崔铣去监督核查。

    现在看来毕享倒是帮着找到了盘活的办法。

    这样子看韩文倒也没做错事,而是选错了对象,韩文不该损国家而肥西商,应该瞄准废开中法的人。

    不过他本身就是士大夫阶层的一员,让他反对整个士大夫阶层的利益也不可能。

    更何况孝宗就是废中开法的最大背景,不找他算账还找谁。

    也只能说孝宗是笨死的,帮士大夫群体谋利,却被他们卖了,还做了替死鬼。

    很傻,很天真,以为这样就能换来对方的死心塌地,浑没想到让人凿了船。

    而凿船者正一脸恭敬的看着他沉入水底。

    毕享担心什么也一目了然,他怕朱厚照玩不过那群人精。

    朱厚照可不怕,论歪门邪道,他自认一生不弱于人,昏君嘛。

    放开了圣君包袱,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朕有三策可用,可解西北之急,上策用手里的西北产业推动开中,水泥、糖精、盐精、味精、香精、辣精、酒精皆可,以后有了新物产也可再加,但不能明着来,此策为缓策。”

    毕享神情一振,马上叩头谢恩,他没有私利,朱厚照也受了。

    “中策为朕出资本,在九边实行屯垦,这一条须稍延时日,但它能持久,此为永策。”

    最好的办法就是西北粮食自足。

    “下策走韩文、张懋的老路,直接向瓦刺、鞑靼供盐,此策饮鸩止渴,却能立即见效,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陋策,还需一人去帮朕掌控解池,大肆提高食盐产量。”

    【叮,巨利资敌,昏庸度+1,获得昏君的进击技能包:昏君都有玲珑窍。看看纣王、周幽王、杨广、赵佶等人,无不是才质卓越之辈,昏君的智慧是超群的,你也一样。】

    毕享当即叩头:“臣愿往。”

    “你愿背这口黑锅?”

    “臣心甘情愿。”

    “张懋本来有走私渠道,朕需一人前往主持,此人须督镇三边,能压服边军众将。”

    话一出口朱厚照就想到了,这不是为杨一清度身订做的嘛。

    叩阙之后杨一清就出镇三边了,不然哪有刘宇的位置,杨一清以右都御使总制三边。

    毕享也是如此认为:“微臣回京前在西安见过杨总制,杨总制语于微臣,但得使西北生民脱离苦厄,他将一力承担,不计代价,无虑身后。”

    原来也有“同党”。

    可朱厚照却对此刮目相看,没想到杨一清还有这等魄力,他可是个南派哟。

    莫非经过了叩阙事件,杨一清看明白了?

    不管了,有人宁可背黑锅也要上,朱厚照没理由不同意,他还许下了大手笔:“为了重启开中,朕从内帑拨付西北五百万两。”

    这些当着高凤的面说无所谓,却让王瓒目瞪口呆,陛下竞然是这样的吗?

    原来的圣君形象在王瓒心中坍塌了,重新立起了一个多彩的带有黑点的君主形象,不完美,却更有血有肉更近人。

    而且王瓒也对朱厚照的信任感动得无以复加,唯有以死相报。

    王瓒抱拳立誓:“臣必不使西北将士再白白流血,一定尽快整备完善水泥制法,陛下,西北之用水泥,应在西北立窖,就地供应,而且开中的水泥,也应出于西北。”

    朱厚照很满意王瓒的表态,也扔过去一个大红包,当场砸晕三人。

    “朕给高伴伴和王待讲折算的皇产股份,现在折价一百两银钱一股了,红利这几天就拆出,到时让人给你们送日月银行的存折。”

    兑现得太快了,差点让高凤的心脏都受不住。

    回到宫中,朱厚照也越想越受不了,娘的,不能让人拖后腿朕还得反过来给他们擦屁股,他决定捅那些人的菊花。

    反正朕也亲自参与走私了,不如再玩大点,把江南豪绅的后尾也捅了。

    叫来了钱安,让钱宁给宋素卿带个口信,准备支持他把走私这项有钱途的事业做大做强。

    那些豪绅摸得,朕就摸不得?

    【叮,败坏税赋,昏庸度+1】

    今天出了大血,得从那些豪商身上重重地咬回一口肉,如此方泄朕心头之恨。

    老子这波不摊牌,直接砸场子,皇倒,看你们怎么跟朕玩。

    宋素卿怀疑人生,进京探个路而已,要不要这么玄幻,直接探到了皇上,皇上还要支持他走私。

    这就跟造反被抓然后皇帝说也要入伙造反一般荒谬。

    但钱宁是锦衣卫千户没错,皇上也是真的,还赐给了宋素卿一套飞鱼服。

    还不算,实职的三品锦衣卫都指挥佥事,官印,蟒玉腰牌一次过给足,这不可能作假,也没人敢作假。

    朱厚照怎么可能比刘瑾小气,让人干活,不得给够甜头吗?

    理由也想好了:“让宋卿走私而非官营朝贡,是为了平衡东瀛的局势,官营就得摆在明面上,一旦各家大名知晓,细川氏如何自处,细川氏是宋卿在东瀛的根基,细川氏越强,宋卿以后在东瀛就越便利。”

    宋素卿也只能五体投地谢恩。

    等他行完礼,朱厚照还亲自扶了他起来:“朕查过了,宋卿本是中国之裔,被卖至东瀛,却不坠汉家之风,说起来宋卿本姓朱,还是朕的同族,是朕这个族长不称职,让宋卿寒了心。现在朕知道了,不能让卿孤苦无依,以后卿就回归本姓,朕赐卿御姓,朱素卿,虽为素衣,不下公卿。”

    朱厚照还朝同席的蔡震叮嘱:“蔡国公,素卿离京前您一定要为他亲登宗册,上表祭告,朕赐素卿字为宗,朱为宗乃我大明皇家苗裔。”

    宋素卿,不,现在要称朱素卿了,他铭感五内,泣不成声。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4510/ 第一时间欣赏签到大明首席昏君最新章节! 作者:索肥丫所写的《签到大明首席昏君》为转载作品,签到大明首席昏君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签到大明首席昏君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签到大明首席昏君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签到大明首席昏君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签到大明首席昏君介绍:
朕穿回泱泱大明可不是为了种红薯!朕要宠幸错过的美人,DISS虚伪的大臣,饮最醇的酒、看最爽的戏、赋最美的诗、谱最悦的曲、仗最利的剑、骑最烈的马、斩最横的敌、驾最大的船、走最远的路、圈最阔的土……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即为明土,太平洋,那是朕的澡盘子!签到大明首席昏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签到大明首席昏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签到大明首席昏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