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零:从张美人身上搜走血丝玉
五月了已经结束了,六月已经快中旬了,天气也越来越炎热了。
蔡瞭瞭昏迷醒来之后,思考了很多天,想的最多的便是血丝玉。
虽然不明白她和血丝玉有什么关系,但是似乎一切都和血丝玉有关,和蔡瞭瞭有关。
不管是醇国的皇后还是武国的小乞丐,都和蔡瞭瞭有着一模一样模样。
这两人都和血丝玉有关,那么蔡瞭瞭自然不难想到,有着相同模样的人,还有他自己。
或者说有着相同模样的人,还有原皇后,可原皇后已经殁了。
而蔡瞭瞭如今坐在了原皇后的位置,那么如果说和血丝玉还有关系的人,也就只能是蔡瞭瞭了。
出现在四纳国的其中一块血丝玉,蔡瞭瞭在梦中也已经看见了。
所以,蔡瞭瞭也就更加确定,接下来和血丝玉有关的必定会是她。
虽然如今武功尽失,但就像皇上说的那样,脑子还好着呢,也还能跑能跳。
早上,扇儿刚给蔡瞭瞭梳妆完,
“扇儿,给本宫重新梳妆,换个发型。”蔡瞭瞭倒是很淡定。
“是,娘娘。”扇儿。
期间扇儿给蔡瞭瞭换了很多种发型,似乎蔡瞭瞭都不是很满意。
最终,终于挑了一个满意的发型。
将发往上拢结于顶,再反绾成双刀欲展之势,此乃双刀髻。
换了发型,自然这妆也要换一换。
换了妆,这衣服自然也好跟着一起换。
如此才算是相互适合。
正红的唇色,略微有些上挑的眉毛和眼尾,高高束起的双刀髻,配上几个简单的发簪,既有男子的英姿煞爽,也有女性的坚韧柔美在里面。
“扇儿,叫上万德福,叫上后宫的本宫可以调动的人员。我们去张美人的宫里坐坐。”蔡瞭瞭这说话的语气倒是有些似曾相识,就好像那会儿刚来四纳国醒来的时候一样,冷冷清清,带着芒。但似乎又和那个时候不太一样,语气中是坚定,是笃定,是干脆利落,有感情,唯独没有绝望。
“是,娘娘。”扇儿不明白蔡瞭瞭此番何意,但是他也没有问,一个干脆利落的回答,倒是觉得和主仆二人搭调得很。
带着几十号后宫的人,蔡瞭瞭三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去了张美人的宫里。
皇后娘娘来了,以张美人如今的身份,自然也是要出门迎接、行礼。
张美人看着皇后这次如此大的阵仗,似乎一点都不慌张,似乎有种就等终于等到你的感觉。
这似乎和平日里张美人那作习惯的性子,有些不太一样。
或许在外人眼里看来,张美人不过就是任命罢了。
对方可是皇后,又能如何!
可蔡瞭瞭倒是觉得张美人今日的淡定,不是因为任命。
因为张美人的眼神就不是任命的眼神,甚至有种期盼在里面一样。
几人如此,蔡瞭瞭倒也是能如了张美人的愿,“来人,给本宫搜,把张美人宫中所有金银珠宝,玉石都去给本宫搜出来。”
“是。”工具人一声整齐的回答,小跑进入了张美人的屋内。
“娘娘这是要干什么?若是臣妾做错了什么,还请娘娘明示。”蔡瞭瞭的这句话,似乎有些出乎张美人的意料之外,又或许就已经欺负到头上了,总还是应该说上一两句话才好。
否则,日后在这宫里可还要如何过呢。
“张美人,给本宫跪下。本宫好好告诉你,你错在哪里!”蔡瞭瞭的声音瘆的慌,明明已经六月中旬了,已经丝毫感觉不到凉意了,可蔡瞭瞭这话,着实听着有些发冷。
蔡瞭瞭说完看了一眼万德福,万德福又岂能不知道,蔡瞭瞭这一眼的意思呢。
万德福赶紧将张美人按在地上跪着。
蔡瞭瞭坐在凳子上,难得搭理张美人。
“还请娘娘明示!”张美人被硬是按在了地上跪着。
蔡瞭瞭依旧没有搭理张美人。
“还请娘娘明示,否则臣妾一定找皇上讨回公道。”张美人似乎这个时候有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气势在里面。
蔡瞭瞭也终于看了一眼张美人,“本宫的男人你一个小三也敢惦记,你这绿茶是不是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张美人虽然被蔡瞭瞭盯得有些眼神闪躲,但是这句话的意思确实也就只明白了一半了,懵圈的很,如果问这话什么意思,似乎又觉得不太符合此情此景。
“对了,本宫乃是后宫之主,皇上到了后宫也得听本宫的安排。本宫找小三的茬,莫非还要给小三一个理由吗!”蔡瞭瞭似乎感觉到了张美人的蒙圈,做了一个解释
张美人听着这句话,再傻他也明白了。皇后今日来就是来找茬,连理由都不需要。
明知是死,又何必再胆怯,又何必再辩解,又何必再摇尾乞怜。
张美人站了起来。
蔡瞭瞭坐在凳子上,看着自己擅自站起来的张美人,有些惊讶,从自己目光水平线的地方,慢慢看到张美人的头。
“很好。本宫念在你是后宫妃嫔的份上,本宫就不让别人碰你了。扇儿,给本宫搜,好好地搜一搜张美人身上的金银珠宝还有玉石。”
“是,娘娘。”扇儿
头发上的珠花,金银发簪,穿过耳钉的耳环,手上的戒指,镯子,还有腰间的配饰,全部一并都给摘了下来。
张美人虽然有反抗,但是蔡瞭瞭如今本就是皇后,说他仗势欺人一点也不假,况且身后还带着一群人,要说他以多欺少也行。
扇儿也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不太熟练,显得有些笨拙。好在就是多费些时,并无大碍。
扇儿将从张美人身上搜来的物品,全部都放在蔡瞭瞭面前的桌上,放的时候扇儿也注意将物件一件一件的摆放整齐。如此一来,蔡瞭瞭自然看一眼便能一目了然。
通体雪白透亮,镂空图案,表面还附着有许多血液一般鲜红的血丝——血丝玉。
这应该是蔡瞭瞭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血丝玉吧,确实是稀罕物件。
如此独特的一块玉,任由谁也都会一眼就被吸引,然后本能的伸出手,拿起来想要仔细瞧一瞧。
蔡瞭瞭也不例外,刚才还懒懒地坐在椅子上,腰板儿也直了,表情从刚才的慵懒,变得严肃了,带着略微不动声色的惊喜。
蔡瞭瞭拿着血丝玉起身了,“张美人从今日起被禁足,如若你们从这宫里放走一只蚂蚁,本宫就让你们如同这蚂蚁一般。”
“是。”众人答到。
其实,蔡瞭瞭一进到张美人的宫中,就看见了张美人腰间的那块血丝玉。
毕竟,在梦里蔡瞭瞭也是看到了张美人宫中的血丝玉从房梁掉落,到张美人准备补品到斋绣宫和皇上的那一幕。
而血丝玉就是被张美人挂在腰间,蔡瞭瞭去张美人的宫中,自然最在意的也是那块血丝玉,自然要观察一下张美人的腰间是否依旧挂着血丝玉。
果然,张美人腰间依旧挂着血丝玉。
如果直接让人摘了张美人的丝玉,唯恐打草惊蛇,引人注意。
所以,蔡瞭瞭才让人搜了张美人的宫中,当人即便张美人不站起来,蔡瞭瞭也会随便找个理由,或者借口让扇儿搜张美人的身。
如此也能将血丝玉拿下。
蔡瞭瞭离开张美人的宫里之后,径直去了皇上的勤政殿。
待奴才通传之后,蔡瞭瞭才进到了勤政殿。
殿内距离门的最远处,也就是最东面,皇上拿着毛笔,低着头,看着奏折。案台上整齐的摆放着一摞又一摞的奏折,左边放着砚台,毛笔架。
案台右后边,和皇上龙椅同一水平线上,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成央公公。
曾几何时,这个位置乃是李月的位置。
如今李月也去了武国,似乎一切都变了。
皇上本想让蔡瞭瞭到自己身边来坐,可是蔡瞭瞭一个眼神,一个严肃又犀利的眼神,告诉皇上,今日来找皇上有非常重要的事。
于是,皇上给蔡瞭瞭赐了坐。
“皇后此时来找朕可是有要事!”皇上这话倒不是一个疑问句,倒是很肯定。
“是。”于是蔡瞭瞭将握在手中的血丝玉拿了出来,要呈给皇上看。
成央公公自然明白,赶紧快步走到蔡瞭瞭身边。弯着腰、毕恭毕敬地双手取过了蔡瞭瞭手中的血丝玉。又快步走到皇上案台边,小心翼翼地将血丝玉放在皇上面前的案台上,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皇上低着头,右手拿起血丝玉,“这是什么?”
皇上这太极是不是也打得很好,明明十年前就已经见过了,几个月前在乌州,在水大人身上还搜出了血丝玉。
如今居然反问蔡瞭瞭这是什么?
可是,蔡瞭瞭拿着血丝玉去找皇上做什么呢?
莫非,在梦里蔡瞭瞭也知道皇上知道这血丝玉吗?
不对!蔡瞭瞭似乎在梦里好像并没有看见血丝玉出现在四纳国,只看见了张美人身上的学四溢,两块在醇国的血丝玉和两块在武国的血丝玉。
“回皇上,这是血丝玉。”蔡瞭瞭回答得倒也干脆利落。
“血丝玉?名字倒是和这个玉很是贴切。”皇上。
“皇上可听过血丝玉的故事?”蔡瞭瞭
皇上似乎有些愣了,但似乎又觉得是意料之中,蔡瞭瞭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没有点料又岂能来勤政殿找皇上,“哦?!朕倒是愿闻其详。”
于是,蔡瞭瞭开始慢慢讲诉关于血丝玉的故事。
血丝玉原本通体透亮雪白的血,是晚国的圣物,一共有六块。
相传天上有一位神仙,她一直深爱着这片土地,还有这片土地的人民。
直到死的时候还惦记着。
于是,死后她化作一滴血,落入了人间,附着在六块血丝玉上。
通体透亮的血丝玉和鲜红的血液盘丝,让这原本看起来并无什么特色,价值连城的玉,变得更加独一无二,更加珍贵。
血丝的鲜红更加衬托玉本身的通透,而玉本身的通透雪白又更加显得附着于其上血丝的颜色和流动。
因而,此玉从此以后,便被称为血丝玉。
血丝玉也因此成为晚国的圣物。
晚国觉得这是上天对他们的暗示,于是他们将六块血丝玉分给六个人,让他们代表晚国去征服世界。
其中两块在醇国皇后和太后手中。
凭借这两块血丝玉,醇国皇后和太后便能号令潜伏在醇国的所有将士和暗探。
另外两块在武国,这两块玉和醇国的的两块玉作用完全不一样。
武国的这两块血丝玉,可以启动暗藏在武国的机关,让武国上下遭受瘟疫一般的死亡。
而剩下的两块则在四纳国。
若是晚国在醇国成功,那么其中一块血丝玉便能启动醇国,让醇国攻打四纳国。
若晚国在武国也成功,那么另外一块血丝玉便能启动武国的机关,那如同瘟疫一般的病毒,便能从武国入侵四纳国。
到那个时候四纳国便是腹背受敌。
听完蔡瞭瞭的故事,皇上心里一阵发紧,“皇后为何知道这些?”
“回皇上,臣妾还未进宫时,听一个老者讲过。当时年纪尚小,又体弱多病,只当是一个故事听。今日在张美人宫中,见张美人佩戴如此玉,才想起当年老者讲过的故事。”蔡瞭瞭还这是有备而去。
编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也不算是完全骗人。
皇上也知道皇后此话有真有假,但是既然皇后选择在勤政殿说,那就全当真的听好了,“皇后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张美人在本宫的后宫,本宫自然要将整个后宫都调查一遍,查清张美人是否在后宫还有其他同伙。为了不打草惊蛇,臣妾不会以血丝玉为由,就当是普通的搜宫。”蔡瞭瞭只说后宫,不说朝堂。
“好。”皇上给了蔡瞭瞭明确的回答。
而此时皇上似乎也明白了蔡瞭瞭,为何要特意在勤政殿说这件事了。
勤政殿乃是皇上处理政务的地方,面对的可都是文武百官。
蔡瞭瞭在这里说后宫的张美人,是否在暗示皇上,朝堂之上的张大人,也就是张美人的父亲呢?
蔡瞭瞭环宇血丝玉的故事,只讲了上半段,下半段的故事却没有告诉了皇上。
两块血丝玉会相互吸引,会经常出现在已经出现的这块血丝玉的身边。
既然,其中一块在张美人身上发现,那么蔡瞭瞭此时推断,另外一块或许也就在后宫之中。
毕竟,在醇国的两块血丝玉,也都是在醇国的后宫中;武国的两块血丝玉也在组织中。
四纳国又未尝不会都在后宫呢?
至于张大人,蔡瞭瞭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提醒皇上。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零:鸡飞狗跳的后宫
蔡瞭瞭那日倾巢而出,搜完张美人的宫里之后,这几天就一直在斋绣宫,也没了动静。
蔡瞭瞭不是还在皇上的勤政殿说,要将这后宫也排查一遍吗!
莫非这是中场休息吗?
这后宫之中,虽说是深闺后院,但是这墙总是透着各种风。
妖风、阴风,各种阴阳怪气的风一应俱全。
蔡瞭瞭如此大动干戈,带着大队人马的前往张美人的宫中搜宫,这后宫的妃嫔早也是全部知晓了。
如今被这风一吹,这后宫的妃嫔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而蔡瞭瞭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日蔡瞭瞭决定去白美人的宫里‘坐坐’。
不过这次,蔡瞭瞭可没有带着大批人马前往,也就带了扇儿和万德福两人前去。
有些细致的东西,还是需要亲自交代的人前去才好。
否则人倒是多,但是没有达到效果,中间有些遗漏就不太好了。
白美人本就胆小,因为张美人被搜,本就有些胆战心惊。
可毕竟,张美人是因为得罪了太多的皇后,可白美人倒是安安分分的后宫,从来就不主动招惹皇上和皇后。
顶多也就是最开始,在淑妃的唆使下,一同前去涵虚阁请过国师到后宫祛邪祟。
可是,这是这件事后宫妃嫔中,除了死去的淑妃和贤妃都参加过。
如此一想,白美人这心里也才好受了一些,不然怕也是要担惊受怕了。
白美人这也才有闲工夫,在自己宫里喝喝茶,吃吃点心。
这个时候时候,白美人宫里的一个宫女,慌慌张张的跑到白美人屋里。
白美人一见他慌慌张张,表情有些不高兴,一边左手拿起一块糕点,一边训斥道,“慌慌张张做什么?”
“回美人。皇后娘娘来了。”宫里慌里慌张的声音说道。
一听这话,白美人刚拿到手里的糕点,还没有喂到嘴边就已经掉落在桌上,正好掉落在面前的茶杯中。
茶杯里的茶水,溅得到处都是,白美人的衣服上也沾上了。
白美人赶紧弄站起来,用手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茶水,也顾不得回去再换一件衣服了。
毕竟,皇后此时此刻已经到了,若是再换一身衣服,这时间怕也就要耽搁得长了。
岂不是,给皇后娘娘硬生生的找了一个借口,收拾白美人吗!
所以白美人,赶紧起身,身后跟着宫人,到了宫门口去迎接皇后,“臣妾参见娘娘,不知娘娘到爱,有失远迎还望娘娘恕罪。”
白美人恭恭敬敬,有些慌慌张张的、胆战心惊的行着礼,还特意说了依据‘不知’,才说后面的有失远迎,请恕罪的话。俗话说,不知者无罪嘛,白美人也算是替自己想好了退路。
蔡瞭瞭腰板儿站得笔直,头都没有底下去看一眼白美人。
“既然知道有失远迎,那就跪着吧。”蔡瞭瞭慢慢悠悠地从白美人身边走过。
白美人估计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跪了。
可蔡瞭瞭是皇后,白美人和皇后的关系就好像,皇上与臣子的关系一样。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后让你一个白美人跪,又岂能有不跪的道理呢!
此时的万德福月也已经给蔡瞭瞭找好了椅子,让蔡瞭瞭坐下。
蔡瞭瞭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有些慵懒,并没有完全挺直了腰板儿,但是依旧盛气凌人。
“白美人这宫里,看着倒也不错。扇儿、德福,给本宫好好搜搜,看看能搜出多少贵重物品,能捐给老百姓,改善一下他们的生活。”蔡瞭瞭这话说的冷冰冰,简直都能冷到骨子里面。
“是,娘娘。”扇儿和德福倒是坚定的语气回答道。
“娘娘如此,皇上可知道?”白美人似乎比想象的胆儿要大一些,企图通过皇上来让蔡瞭瞭收敛一些。
白美人虽然有些害怕,声音也有些微微的颤抖,但是也要挺直了腰板儿,强装着镇定。
“皇上?皇上自然不知道。知道也无妨,皇上管着朝堂国家大事,本宫管着这后宫之事,皇上来了这后宫,也得听本宫的话。”蔡瞭瞭这话将白美人压得死死的,一点不给喘气,完全只手遮天的可恶语气。
“不知臣妾犯了何罪?”白美人虽然有些害怕,声音也有些微微的颤抖,但是总归还是想要问一句。毕竟如今都已经跪着了,本来就委屈,现在又要被莫名其妙的搜宫,再不问,岂不真的成了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吗!
“错?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难道不比本宫清楚吗?还要本宫说出来吗?”蔡瞭瞭身为皇后,又岂能老老实实的回答一个美人的话呢!
蔡瞭瞭这句话简直是老赖一枚。
蔡瞭瞭的这句反问,白美人是怎么也不会接话,只能保持沉默。
如实正面回答了,本来无罪也会被做实,若是回答没有,而皇后要说一个欲加之罪,又有何难呢!
到时候,岂不是又给皇后多了处罚白美人的机会。
白美人跪在地上,刚才这腰板儿还笔直,如今这腰板儿也弯了。
蔡瞭瞭的气场在逐渐上升,而白美人的气场在逐渐下降。
白美人知道这就是欲加之罪,这就是毫无理由的地位之争。
白美人软软地跪在地上,他越来越害怕。
他不知道接下来皇后还会做什么?
若是找个理由,哪怕是故意诬陷,哪怕就是明摆着欺负白美人,也好。
可是,蔡瞭瞭这个皇后,似乎连理由都不想找。
这才是最可怕的。
白美人胆小怕事,在脑子里面疯狂的脑补着,接下来皇后要如何收拾他。
自己也就把自己给吓到了,这胆小怕事的人,还真演的一出自己吓自己的好戏。
绝对不手软,一次不完美,知道脑补完美为止。
蔡瞭瞭就那么坐着,喝着茶。
只能听到,从屋内时不时传来,霹雳哐啷翻找东西的声音。
扇儿和德福从白美人的宫里搜了四箩筐的贵重物品出来。
扇儿和万德福在蔡瞭瞭的耳边不知道,悄悄地说着一些什么。
蔡瞭瞭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白美人,“扇儿,你去将白美人头上、身上的贵重物品,也一起搜了放在这箩筐中。”
“是。”扇儿
蔡瞭瞭站起来,在几大箩筐面前转悠着,随手拿起一件物品,看了看,“白美人这宫里还果真是比本宫都富余啊,本宫这宫中怕也没有这么多贵重物品吧。”
蔡瞭瞭这话是实话,也不是实话。
皇后当年的嫁妆,可是不薄哦,可如果论起正儿八经的蔡瞭瞭,确实好像没有这么多。
白美人听着蔡瞭瞭的话,也已经吓傻了,目光都有些呆滞了,也不敢再说话了,任凭扇儿搜走自己身上所有的物品。
一番搜罗之后,德福也找来了挑担的人。
临走前,蔡瞭瞭丢下一句话,“从今日起,白美人就在自己宫里好好待着,若是白美人这宫里的人敢踏出去一步,本宫就让这宫里的人一个也都回不来。”
白美人是彻底的瘫在了地上,整个人一点力气也都没有了,因为已经吓晕了。
最后还是被宫女抬进了屋里。
接下来的两三天,蔡瞭瞭又没有了动作。
整个后宫先是张美人,再是白美人,如今已经不是草木皆兵了,而是鹤立鸡群的惊悚了。
这后宫里面,如今也就只剩下潘婕妤和吴充仪没有搜了。
被搜过的人,如今可能倒也安心了。
这不,有人坐不住了。
潘婕妤主动带着自己宫里的三筐贵重物品,到了皇后的斋绣宫。
倒也是,与其被搜,倒不如主动上缴。
蔡瞭瞭看着主动前来的潘婕妤,神情有些高涨,似乎潘婕妤此举甚得蔡瞭瞭的心意。
蔡瞭瞭让潘婕妤放下东西,就她离开了,并没有为难潘婕妤。
潘婕妤这心里也总算觉得踏实了,总算是觉得自己这次做对了。
潘婕妤离开只有,蔡瞭瞭让扇儿还有德福将潘婕妤送来的物品,全部倒在地上,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可是三筐都找完了,也没有找到。
蔡瞭瞭心里纳闷了,“扇儿、德福,跟本宫去一趟潘婕妤的宫里。”
“是。”扇儿和万德福。
蔡瞭瞭带着扇儿还有德福,火急火燎的往潘婕妤的宫里赶。
潘婕妤也才刚刚回到宫,刚刚坐下,喝了一口茶,就听到宫女说,皇后娘娘来了。
这潘婕妤主动送东西到皇后的宫里,皇后并无为难,潘婕妤自然以为自己多过了一劫。
哪知道,刚回宫,皇后就来了,潘婕妤这心自然也就提到了嗓子眼。
潘婕妤赶紧起身,走到宫门口迎接。
不等潘婕妤行礼,蔡瞭瞭直接发话了,“扇儿、德福给本宫好好搜,一件都不能落下。”
“是,娘娘。”扇儿和万德福。
扇儿和德福得到了行动指令,自然也就开始了。
潘婕妤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搜,“臣妾已经将宫里所有的贵重物品都已经给娘娘了,宫里也实在是没有了。”潘婕妤自然觉得委屈。
“本宫看潘婕妤这头上,这耳朵上不也还带着珠花、簪子和耳环吗!”蔡瞭瞭这话倒也说得真的是扎心。
“娘娘,这些都是不值钱的物品。”潘婕妤委屈的题自己辩解道。
“是啊。潘婕妤觉得不值钱,可是对百姓来说,这些可都是活命的钱。”蔡瞭瞭这次倒是想了好的理由,直接正面回答了潘婕妤。
潘婕妤也没有再开口,站在旁边,看着他们搜。
搜了一大圈下来,也就搜了一箩筐出来。
“潘婕妤,这一筐贵重物品,本宫知道,都是不是潘婕妤宫中的东西,是吗?”蔡瞭瞭这说的语气,奸邪、嘲笑、得逞全部都在里面。
蔡瞭瞭一个眼神就没能看穿潘婕妤,就能将潘婕妤看透,就能让潘婕妤把这哑巴亏吃定了。
潘婕妤在旁边,没敢再说话了。
“潘婕妤,这一箩筐本宫就拿走了。本宫希望下次潘婕妤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可不要像这次这般。”蔡瞭瞭这话可不是温馨提示,可是警告。说完蔡瞭瞭带着扇儿和德福离开了。
从潘婕妤的宫中出来,蔡瞭瞭显得有些纳闷了。
本来想着回斋绣宫,可蔡瞭瞭突然急性子犯了。
搜完潘婕妤的宫中,蔡瞭瞭顺便去了吴充仪的宫里。
顺便也就一起都搜了,难得再等了。
搜完吴充仪的宫中以后,蔡瞭瞭的表情比没有搜之前,还要更加凝重,还要更加愁云密布、眉头紧锁。
潘婕妤主动来斋绣宫献上贵重物品时,蔡瞭瞭心里其实有一丝希望,有一丝愉悦。
可是,搜完潘婕妤之后,蔡瞭瞭这心里就有些莫名的慌了。
是一种带着淡淡,似乎又越来越浓烈的失落感。
所以蔡瞭瞭蔡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连同吴充仪的宫里也一并搜了。
搜完之后,便也是就如今这般模样了。
蔡瞭瞭跟个丢了魂似的,在扇儿和万德福的陪同下回到了斋绣宫。
其实,用丢魂来形容蔡瞭瞭并不合适,因为她只是外表丢魂,对于走路这件事心不在焉。
而她的脑子里,在飞速的运转着。
从他梦中的故事来看,醇国的两块血丝玉在皇后和太后手中,同在后宫中。
武国的两块血丝玉,在两名组织长者中,虽然后来有些曲折,但是终究两块血丝玉也还是凑齐了。
按理来说,张美人身上找到一块血丝玉,另一块血丝玉受到吸引,会主动靠近张美人。
加上张美人,身在后宫,人身自由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受到了限制。
如果要靠近,相互吸引,那么同为后宫的人才对。
又或者,不是张美人的血丝玉吸引别人,而是被吸引,血丝玉也应该同在后宫才对。
可是为什么……
蔡瞭瞭有些不明白。
如此心不在焉,脑子里想着别的事在走路,若是不摔跤,倒也奇怪了。
这不,好不容易一路安安稳稳的走到了斋绣宫门口。
这古代的门槛。可比现代的门槛高太多了,蔡瞭瞭抬脚没有抬到合适的高度。
被绊了一下。
若是换做以前,还能使用武功,不至于摔。
如今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被绊了也就只能那些硬生生的倒下去。
还好扇儿和万德福跟在后面,赶紧一把抓住了蔡瞭瞭。
虽然也摔了,也就没那么严重。
扇儿和万德福将蔡瞭瞭搀扶起来,扶进了屋。
蔡瞭瞭在搀扶之下,一跛一跛的到了屋内。
扇儿赶紧蹲在地上,撩起蔡瞭瞭的裤脚,检查一下是不是受伤了。
果真膝盖处有些破皮了。
扇儿吩咐万德福去请张太医,蔡瞭瞭一听请太医,赶紧制止道,“扇儿,就是有些破皮了,你看也没有流血,不碍事。人家张太医也忙,赶紧回来。”
“娘娘您可是万金之躯,这可就不是小伤。德福你赶紧去。”扇儿在这事上,倒是比蔡瞭瞭这个主子更加主子,更加有主见。
“是。”德福听了扇儿的话,转身一个小跑去太医院请张太医去了。
太医都惊动了,皇上自然也就知道了。
虽然李月如今不在了,可是如今也有成央公公顶替上来了,自然会告诉皇上。
毕竟,如今的皇上对皇后的态度,任谁也不会怠慢,任谁也知道皇后如今是皇上心尖上的人。
若是换了以前,皇上或许也不会太担心蔡瞭瞭,这些伤对于蔡瞭瞭来说真的就是小伤,比起什么剑伤,刀伤确实不算什么。
可如今,蔡瞭瞭也没有了武功,皇上自然要担心,赶紧就去了斋绣宫。
张太医给蔡瞭瞭处理了伤口,简单包扎了伤口便离开了。
蔡瞭瞭这个时候一点也不在意她的伤口,他还在思考着血丝玉的事。
如果血丝玉不在后宫,那么血丝玉又会在哪里呢?
蔡瞭瞭如今可以肯定的是,血丝玉一定在四纳国,一定在四州城内。
毕竟,血丝玉会相互吸引,太远了不太合乎逻辑。
可是即便是在四州城内,这范围也有些太大了。
蔡瞭瞭在想如何才能将范围缩小。
皇上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蔡瞭瞭,他知道蔡瞭瞭在思考问题。
皇上没有说话,站在门口悄悄的走近蔡瞭瞭,他不想打扰蔡瞭瞭思考。
这个时候,蔡瞭瞭才回过神。
“皇上怎么了?”蔡瞭瞭回过神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反问皇上。
皇上看着蔡瞭瞭,“朕就是想瞭瞭了,来看看瞭瞭。”
蔡瞭瞭又岂能不知道,皇上定是因为下面的奴才,将蔡瞭瞭摔跤的事告诉了皇上,皇上担心蔡瞭瞭才来的呢。
蔡瞭瞭伸出左手握住皇上的手,似乎一下子情绪有些激动,本想说出口的话,又退了回去,只有动作和行动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变得迟钝。
蔡瞭瞭看着皇上,嘴角微微的上扬,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有些想要努力抑制负面情绪在里面,虽然已经掩饰的极其细微了。
皇上比蔡瞭瞭细致很多,有些蔡瞭瞭都无法注意的事,皇上却能注意到。
就好像蔡瞭瞭此时此刻,想要努力压抑的情绪一样。
皇上将蔡瞭瞭轻轻地拉在怀里抱住,轻轻地拍着后背,就那么抱着,没有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吧。
等到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这个时候即便问了,也不见得会得到真实的答案,也未必可以起到安慰的效果。
倒不如不问,一个简单的动作,恰到好处。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零:后宫联盟阵营
蔡瞭瞭在后宫没有搜到另外一块血丝玉,这后宫的禁足自然也不能再这么下去,蔡瞭瞭职能解除了。
自从蔡瞭瞭这么一折腾,整个后宫人心惶惶。
虽然并没有什么伤亡,但是蔡瞭瞭那个阵势,也已经把它们都吓到了。
人若是被吓到了,就会想要寻找一些证据,去证明被吓的哪些东西并不可怕。
可是,有时候这种证据偏偏就是,越找越是反能找到证据吓死自己。
淑妃这件事上,虽然水大人有直接的关系,但是皇后在这之前,可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斗’过淑妃。
还让皇上从此有了嫌隙,这对于后来皇上对淑妃这件事上的处理态度,也会有直接的影响。
至于贤妃,他们也只能猜测,或许是皇后,或许不是。
但是他们都倾向于认为是皇后。
毕竟,淑妃的事来的太突然了,平日里习武的人,说没就没有了,难免让人会怀疑。
如今皇后这般,他们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开胃菜还是前奏,还是……
他们目前只能猜测,只能自己吓自己。
张美人一向有些嚣张跋扈,一向经不起挑拨。
如今皇后这次最先拿他开刀,张美人自然不能、也不会安静的坐着。
张美人本也就不是一个安静的人。
而这个时候,后宫妃嫔虽然明面上是由皇后统管。
但是,经过蔡瞭瞭这次的事之后,皇后自然不能成为他们的领头羊,成为他们的庇护。
后宫这个时候的妃嫔,是群龙无首。
急切需要有个人来领导。
蔡瞭瞭此时这么做,也无非也让后宫妃嫔主动抱团,以求得数量上的威胁和生存,就好像自然界的动物一样。
张美人自从那日洗干净血丝玉之后,就改变了平日里的穿戴。
如今的穿戴倒也端庄严肃,颜色偏素色。
妆容浓烈了些,但是也更加严肃沉稳。
改变了穿着,改变了妆容,整个人的状态也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张美人让自己的丫鬟带了一些糕点,张美人这是要做是呢?
他准备去正二品吴充仪的宫里,去给吴充仪请安。
吴充仪算是如今这后宫中,除了皇后以外,位份最高的妃嫔了。
况且,吴充仪为人也比较稳重,吃斋念佛,向来与世无争,只参与,从不组织。
可是,如今这后宫,张美人和白美人是宫里品阶最低的妃嫔。
说话自然没有分量,也没有人会愿意听。
此时后宫除了皇后品阶最高的就是吴充仪,若是吴充仪能和张美人站在一条线上,自然可以事半功倍。
吴充仪也不是傻子,张美人得要有充分的理由,必须让吴充仪站在他这边。
张美人胸有成竹,信誓旦旦的走在去吴充仪的路上。
天气有些炎热,依旧不影响张美人的气势。
满头大汗的到了吴充仪的宫里。
吴充仪听着丫鬟来报说是张美人,心里立刻放松了,让人领着张美人进屋。
张美人行了礼,吴充仪自然热情的拉着张美人坐下。
都是无公害的自家姐妹,更何况张美人的品阶比吴充仪低,吴充仪自然更要显示出作为尊者的尊与敬。
“娘娘最近可还好?”张美人表情阳光又明媚又开朗的问了吴充仪,倒也算是一句在平常不过的寒暄罢了。
“不知道妹妹说的哪方面的好。若是身体倒是还好。”吴充仪这心里的答案,显然是觉最近得不好。表情虽然依旧如沐春风般的微笑着,语气也依旧温温婉碗,但是却难以掩饰这其中的丝丝忧伤。
“如今这后宫,身体好或许就是目前我们唯一能保全,对得起父母了。也还不知道哪一天,这身体也残害了。”张美人这话显然比刚才低了两度,情绪也比刚才激动了有些,似乎眼眶中的泪水就要落下了,赶紧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吴充仪也没有说话,拉了拉张美人的手,好像在安慰张美人一般。而吴充仪此时的头,也略微地低了些许,表情比起刚才也更加凝重了。
一阵沉默之后,张美人又开始说话了,“原本臣妾以为皇后娘娘只是针对臣妾一人。如今这般,臣妾真的担心我们这些后宫的妃嫔,会像淑妃和贤妃一样。”张美人的语气明显很担忧、似乎还有害怕和不安。
“不会的,皇后娘娘向来仁慈。”吴充仪虽然如此说着,但是这话似乎连她自己也不太敢相信,说起来也没有太多的底气。
“若是三年前的皇后的娘娘倒是可能,可是自从皇后娘娘三年前大病初愈之后,皇后娘娘的性子就和之前大不同。”张美人倒是把自己的担忧,毫无保留的释放在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中,显得又急促,又担忧,又紧张。
倒也看得出,张美人说的这话也是实话。
吴充仪此时的表情,比起刚才还能说说谎话骗自己,现在也已经明显能够从吴充仪眼神中看到他的惊、闪烁,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
吴充仪没有立刻回答张美人的话,似乎被张美人如此现实的话,给惊到了。
受了惊的思绪,似乎还没有回到位置上,似乎想到了更吓人的东西一般。
看着吴充仪这般低沉,又沉默不语,张美人着急的性子也确实是安奈不住了。
“娘娘,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我们联合起来。”张美人这话倒是一点都不违背他的性子:着急、冲动、说风就是雨。
吴充仪微微的回过眼神,看着张美人,他知道这个人说话一向不怎么过脑子,或许就是一时冲动,根本不考虑后果!
不过,这次张美人这个话,似乎吴充仪倒是愿意选择入耳,“如何?”
看来,张美人说的事实,确实让吴充仪也认可,并且产生和张美人一样的担忧。
“娘娘,后宫现在就您,还有潘婕妤,白美人和臣妾四人。我们一起团结起来和皇后娘娘斗,臣妾就不信,斗不过皇后娘娘。”张美人说了一堆,但是似乎这句话里面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是一些无厘头的鸡血。
“然后呢?”吴充仪的话似乎并不多,总是言简意赅的两三个字就回了张美人。但是似乎总是问在了问题的最关键上。
“娘娘,您放心好心了。这个时候咱们不能太张扬了,不能把潘婕妤和白美人叫到宫里来,一起商量。臣妾想好了,反正就算臣妾我不主动惹事,皇后娘娘也会主动找我。反正早就被皇后娘娘视为眼中钉了,就由臣妾来联络潘婕妤和白美人。若是被皇后娘娘发现了,臣妾就一个人拦在身上。反正皇后也想着法的想收拾臣妾,臣妾我也就不怕这一茬了。”张美人这话虽然不长脑子,但是似乎态度倒是很真切,一点都不虚假。
虽然说话不怎么过脑子,但是为人倒也还是很真诚,有什么就说什么,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这会不会太委屈张美人了。”吴充仪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如果能如张美人所说,自然很好,也算是有条后路。
“娘娘,您不要这么觉得。臣妾都是自愿的,就当是最后一搏。”张美人倒还开导起了吴充仪,害怕吴充仪不让他这么做。
“好,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本宫,本宫一定助张美人一臂之力。”吴充仪这话显然又恢复了张美人刚来时的轻松状态。
“臣妾谢娘娘。”张美人显然高兴溢于言表,满满的都是感激。
“都是自己姐妹何须如此客气。”吴充仪这话倒是说的漂亮,脱得干净。
之后,张美人离开了吴充仪的宫中。
之后的几天,张美人先是去了潘婕妤的宫中,然后再是白美人的宫中。
潘婕妤其实并不想参与张美人所说的后宫团结这一事。
毕竟,如今这个一边倒的情形和皇后作对,就好像以卵击石一般,甚至会玉石俱焚也说不一定。
潘婕妤可不想如此的结果,他也就想安安静静的在后宫待着,只要皇后不主动找他的茬,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可是如今这种情形,也容不得潘婕妤有多余的选择。
后宫除了皇后,也就只剩下四人。
这个时候张美人主动来拉拢潘婕妤,并且吴充仪也已经答应了。
潘婕妤这个时候,若是不和张美人、吴充仪、还有白美人站在一起。
岂不是要和皇后站在一条线上!
可上次的事,皇后分明不是很买潘婕妤的帐。
虽然主动将宫中财物尽数给了皇后,可是皇后依然在潘婕妤刚刚回到后宫的时候,也一同赶到了潘婕妤的宫中,将潘婕妤的宫中搜了一遍。
这可比皇后娘娘自己主动上门搜,更要打脸,更要划清界限。
所以,即便潘婕妤想和皇后站在一条线上,皇后也未必想和潘婕妤站在一条线上。
再说了,就算潘婕妤不参与其中,按照皇后的手段来说,潘婕妤也一定会参与其中,一并收拾了。
与其,不知道这帮人要如何做,事后被动的还要一起背锅,倒不如主动加入。
即便到时候失败了,倒也觉得划算,没有绝对的自己白白受了委屈。
若是侥幸成功了,潘婕妤在这后宫之中,倒也还有一席之地。
再说了,就张美人这个不长脑子的人,又能相处什么好主意来呢?
倒不如,先答应了,再慢慢的看以后事情的发展再决定。
所以,如果潘婕妤这个时候,怎么也必须选择和张美人、吴充仪站在一起。
潘婕妤虽然你信及其不情愿,但是这个时候,她也没得选择,权衡之下这是最优的方案。
哪怕这个时候就是一坨屎,她也最优的一坨屎,难道不是吗!
张美人虽然比较冲动,但是从潘婕妤犹犹豫豫的表情上,其实也多少可以看出来,潘婕妤有些不情愿。
张美人也本就不指望潘婕妤能帮上多大的忙,张美人要的仅仅只是潘婕妤和他们站在一条线上也就足够了。
在这个后宫除了皇后,吴充仪的位份才是最高的那个人,潘婕妤无非就是充个数、占个位置罢了。
既然潘婕妤也已经同意了,现在也就只剩下了白美人了。
白美人上次被皇后搜宫的时候,直接被吓晕了。
这事,张美人和后宫的其他妃嫔自然也是知道的。
不过呢,有的时候,越是胆小的人,其实越有反抗的勇气。
或许,这就是狗急了跳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吧。
张美人到了白美人的宫中,同样都是正四品的美人,比起吴充仪和潘婕妤,张美人和白美人之间,还是要亲切很多。
和白美人一提到这事,白美人立刻就答应了。
这倒是有些出乎张美人的意料,没想到这后宫之中,对于这件事答应的最好爽的居然是最胆小的白美人。
看来上次皇后把白美人吓得不轻,事后白美人也完美的完成了,自己吓自己吓的工作。
nice!!!
白美人不仅答应得非常爽快,而且表现得也特别积极和主动。
答应之后,就立刻问张美人,接下来要如何做,她该做些什么?
这一连串的如何、什么,倒是让张美人有些不知所措了。
毕竟,这个时候张美人可还没有想到那么远的事。
现在还处于联盟阶段,待联盟确定之后,才是后续如何,什么的事。
看来白美人日后,一定可以成为张美人的得力助手。
至于吴充仪和潘婕妤嘛,不过就是这条船上的两个乘客罢了。
不过,只要这艘船一旦遇难,才不会管你是不是乘客,都会一并遭殃。
人员也已经联络好了,接下来就是要展开行动了。
也就是白美人问的如何和什么了。
如果想要扳倒皇后,必须是致命的伤害,否则必定会被反咬一口。
而被咬和反咬,他们也都已经经历过了。
所以,对待皇后,必须一招致命。
至于这个致命的伤害,是真的直接让皇后毙命,还是间接让皇后毙命,他们自然会有两手准备,并且同时进行,才能以防万一。
不知道,蔡瞭瞭接下来会如何应对,后宫妃嫔的联盟阵营。
不知道,蔡瞭瞭是都已经知道,自己如今已经被后宫妃嫔视为了眼中钉。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零:终究绕不过假皇后这件事
前些日子张美人的父亲出了一些事,张美人也能出宫回去看一眼,毕竟那个时候,张美人可还在禁足中,自己的宫门都出不了,就更不用说是皇宫的大门了。
如今正好可以申请出宫看望一下老父亲。
张美人向皇后提出了申请,没想到蔡瞭瞭居然批了。
或许蔡瞭瞭想着了自己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也会思念自己的父母,便也就同意了吧。
张美人难得出宫,回到家中。
父亲和母亲自然也是高兴。
饭后茶语,张美人和父母一起久违的聊天。
一家人聊得很开心,只是第二天张美人就要回宫了。
虽然只回家一天,但是总得来说欢乐很多,也很有收获。
尤其是这些时日,张美人一直在寻思着该如何‘斗’皇上的事。
而这次回娘家,似乎还真收获颇为丰富。
张美人从父亲口中,无意中得知了一个关于皇后的消息,或许真的会成为皇后的致命一击。
张美人回宫之后,立刻去了吴充仪的宫中,一刻都不敢耽搁。
或许是兴奋,或许是着急吧。
“娘娘,臣妾昨日回娘家,终于想好了该如何和皇后娘娘斗了”张美人显得很兴奋。
“哦?是吗?说来听听。”吴充仪似乎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毕竟眼前的在这个人,可是张美人。
“是,娘娘。”
于是张美人娓娓道来了昨日回娘家的场景:
昨日臣妾回娘家,与父亲聊到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在后宫各宫中大肆搜宫的事。张美人父亲的表情瞬间就凝重了,于是张美人便问父亲,“爹,您这是怎么了?为何比女儿的表情还要愁眉不展呢?”
“皇后娘娘乃是丞相大人的女儿,入宫这么多年也一直贤良淑德,为何会突然搜宫呢?”张大人似乎这话还有其下半句没有说。
“是。女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皇后娘娘一直是这样,可自从两年前大病初愈之后,就心情大变。两年前还与和亲王、龚大人一同在御花园摘莲蓬呢。”张美人这话似乎很有指向,但是似乎又不太明确。
说道搜宫,蔡瞭瞭可是从张美人哪里搜走了血丝玉。
可张美人好像似乎并不难过,也好像并没有想要跟张大人提起的意思。
如果说不与后宫的妃嫔提起也就算了,可为何张大人也不提起呢?
“爹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张大人的表情显然有些欲言又止。
“什么事?”张美人追问道。
“娘娘你在宫中可能不知道,这在宫外在坊间,大概是两年前,流传着关于皇后娘娘的一些流言蜚语。”张大人
“什么流言蜚语?”张美人似乎对这个很敢兴趣。
“坊间的留言说,两年前有段时间深夜的时候,经常有一个皇后模样的女子,出现在一个叫烟雨楼的青楼。”
“青楼?然后呢?”张美人有些不敢相信。
“是。和亲王是这烟雨楼的常客,所以坊间就都再传,这女子是去烟雨楼找和亲王的。”张大人这话似乎又只说了一半。
“这烟雨楼应该很大吧?”张美人
“嗯。”张大人
“既然很大,客人也应该很多,为何偏偏是找和亲王呢?”张美人这次似乎问道了重点。
“这烟雨楼的女子,谁人不知道和亲王啊。据说是烟雨楼的姑娘经常看见这姑娘与和亲王在雅座内耳语。”张大人这次倒是把话说完了。
如此一想,都是两年前,似乎这里面有很多的蹊跷。
就像是张大人说的那样,皇后娘娘乃是丞相大人的女儿,自然是贤良淑德。
未进宫时,作为大家闺秀都不曾进过烟雨楼的这样的青楼,更何况是进了宫,还是六宫之主的皇后,又岂能出宫去烟雨楼这样的青楼呢!
而这一切都是从2年前开始的,也就是说2年前那个时间点很蹊跷。
如果,现在的皇后仅仅只是和皇后娘娘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那么这一切似乎也就能顺利的说通了。
吴充仪听着张美人的描述,似乎和张美人当时听到想到了一样的东西,似乎也一样有些兴奋。不过嘴上还要是要觉得感到羞耻一下才行,“可是当真?”。
“回娘娘,臣妾也只是听父亲说起。这其中的真假臣妾也没有办法去验证,毕竟青楼那种地方,臣妾也不方便进去。”张美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这话倒是很合乎逻辑。
吴充仪想想也是,况且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才好。
既然要从长计议,又是如此大好的机会,吴充仪自然不能放过。
这可是他带领后宫姐妹奋发图强,彰显他后宫领袖的时候。
吴充仪又岂能不知道这中间的利害关系,这件事背后的利益,以及以后在后宫的地位呢。
这人还真是善变,前几日还只是觉得应该参与,还有些犹豫,不那么坚定。
还只是觉得张美人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还有墙头草的心理。若是张美人成功功劳归吴充仪,若是失败,责任由张美人一个担着。
如今吴充仪可不这么想,因为一旦这件事被证实,皇后的位置空着那就是事实。
之前是因为没有这般好的事,如今事情也有了,吴充仪这信心和野心自然也就暴露了。
“妹妹说的是。如此大的事,我们还是通知潘婕妤和白美人,一起共谋才好。”吴充仪这脸上的笑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坐在皇后位置上的心情。
“娘娘说的是,臣妾这就去通知潘婕妤和白美人。”张美人听着吴充仪话,自然要动作麻利些。
不一会儿,潘婕妤、白美人就已经到了吴充仪的宫中。
白美人最先到,然后才是潘婕妤,毕竟潘婕妤对这件事可不主动,属于被动,自然没有举距离吴充仪宫中更远的白美人积极了。
四个女人围坐在圆桌前,吴充仪坐在最尊也是主人的位置上。
三个女人就是一台戏,四个女人的戏,难道不比三个女人的戏更加热闹吗!
吴充仪这次可要拿出后宫正二品的气场来说话,将刚才张美人的话复述了一次。
潘婕妤听着吴充仪的话,似乎这精神也是越来越好了。
如今这个形式可和之前大不一样了。
之前是潘婕妤想要巴结皇后,如今如果这皇后是假,怕是要皇后来巴结潘婕妤,潘婕妤都觉得嫌弃吧。
不过潘婕妤倒是觉得,若是皇后真来巴结他,她虽然嫌弃,但是看在皇上如此看重这个这个假皇后的份上,潘婕妤倒也可以和皇后好好谈谈条件。
掌握如此大的一个把柄在潘婕妤手中,这个假皇后自然也不敢怎么样。
只是如今这个秘密可不止潘婕妤一个人知道,如此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玩了。
这件事,潘婕现在倒也不着急,他想慢慢来。
白美人一开始就站在张美人这边,他倒是没那么大的想法,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想活着。
至于皇后会如何,他不关心,他就只关心自己能否活着。
白美人倒也觉得比起之前只是有个想法,如今多了一份筹码,多了一份信心。
这是不是应验了那句‘各怀鬼胎’。
虽然这四个人,如今表面上的目的似乎都一样,就是为了扳倒皇后,这劲儿可以往一处使。
可这背后真正的目的,真正的算盘,也只有他们自己才会知道。
就好像如今船有了,掌舵的人暂时有了,划桨的人看着都挺使劲。
是真使劲,还是装的很使劲就不知道了。至于,最终能不能到达目的地,也还是未知数。
皇后这件事,如今还只是‘听说’,要变成证据确凿,这之间还差一个‘眼见为实’。
“娘娘,臣妾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潘婕妤还真的是很主动,脑子转得也比之前快了。
“潘婕妤但说无妨,都是自家姐妹。”吴充仪这话倒是说的相当具有领袖风范。
“刚才娘娘说,这皇后娘娘与和亲王有染。可如今和亲王也不在京城中,我们也没有办法从和亲王哪里得到消息。即便和亲王在京城,和亲王也未必愿意说,未必如实的说。臣妾倒是觉得既然皇后娘娘在那个叫烟雨楼的青楼出现过,还不如拿着皇后娘娘的画像直接去烟雨楼,找几个姑娘问问,来得可信。”潘婕妤这主动出击的性子还真是一如既往。
吴充仪、白美人、张美人沉默思考了片刻,倒也觉得这逻辑也还行,也确实更加可信。
白美人和张美人这个时候,虽然觉得可行,但是不能主动发话,还得看看吴充仪的意思。
若是吴充仪也同意,她俩附和便是,也显得和吴充仪是一条心,别无二心。
可是,如果张美人和白美人的想法和吴充仪不一样,这就显得有些尴尬了。毕竟,如果一开始就意见不统一,似乎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吴充仪其实也觉得此事可行,只是这个意见是潘婕妤提出,未免会觉得有些没能体现他作为这里品阶最高,最尊贵之人的智慧。
所以,吴充仪比张美人和白美人多思考了片刻。
可还记得那个句型,‘我觉得什么什么还行,挺不错,但是什么什么’
没错,吴充仪这个时候在思考的正式‘但是’后面的东西。
吴充仪可不能输给潘婕妤。
“本宫觉得潘婕妤说得很对,但是我们都是这后宫的妃嫔,都是这深宫后院的人,要如何出宫呢?”吴充仪这自信,这胸有成竹,这傲娇也是绝无仅有。
“娘娘,咱们何须出宫,派几个小厮便是了。”潘婕妤这话似乎有些过来人的语气,有些觉得吴充仪小题大做,无中生有说道。
“臣妾倒是觉得这样不妥。”张美人这个时候倒是比吴充仪先发话了,不过倒是吴充仪想要的效果,自己说出来毕竟不太好,如实旁人说出来,似乎效果也会事半功倍。
话说张美人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呢,还是有意为之呢?
“为何不妥?”这话自然是潘婕妤接的最快,毕竟张美人这话可是有可能打脸潘婕妤刚才的话。
吴充仪倒是觉得张美人这话,正合心意,“张美人说说看,有何不妥?”
“臣妾觉得不妥是因为,小厮去验证一来是怕小厮受了人的威胁,给我们假消息;二来这派去打探的小厮还得是我们信任的人,否则若是泄露了消息岂不是白费。不仅白费,还会打草惊蛇,若是让皇后知道了,我们后宫这些妃嫔怕也是活不到明日了。况且这件事,臣妾觉得还不是小厮应该参与进来的时候。”张美人这话倒是说得有理有据,看来是过了脑子,还过得挺快。
“本宫倒是觉得张美人说得有道理。”吴充仪自然要站在和自己想法一致人的那一边,否则不仅搬起石头砸脚,还。
“臣妾也觉得,这件事兹事体大,关系到皇后娘娘,也关系到我们的生死,还是谨慎一些为好。”白美人弱弱的附和道。
虽然只是弱弱的附和道,但是已经足够了。
三人同意,一人否定,自然是三人取胜。
“那张美人觉得该如何做呢?”潘婕妤显然有些不高兴,语气有些冲。
“臣妾听闻这宫里有狗洞,我们可以趁着夜深人静之后,从狗洞出宫。”张美人看来说话好像真的不仅过了脑子,还做了实地调查。
否则有狗洞这种只有贤妃知道的事,她一个傲娇又不过脑子的张美人这么会知道呢!
“狗洞?”潘婕妤自然不想,他身为后宫妃嫔这身份岂能钻狗洞!
“本宫觉得可行,这个时候咱们的生死都堪忧了,本宫也不在乎这狗洞是否有损身份了。”吴充仪这话倒是正中主题,似乎也和潘婕妤暗中叫着劲儿。
“娘娘说的是。”潘婕妤听着吴充仪这话,倒也觉得是那么一个道理。
潘婕妤都同意了,白美人自然也是同意的,应该说,早就是同意了。
既然大家也已经达成共识了,接下来自然是要商量如何出宫的事,出宫之后如何去到那个叫烟雨楼的地方,到了那个叫烟雨楼的地方之后,又该如何找那些姑娘来询问呢?
待把这些都筹划好之后,他们趁着夜深人静,终于开始了出宫行动。
烟雨楼的名字还是烟雨楼,烟雨楼的姑娘也还基本都是原来的姑娘,但是鸨母却不是纯姨了。
雅座内也没有了和亲王,那个哑巴女服务生也没有了,烟雨楼的台柱也换了别人。
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可是这几个后宫娘娘,倒是没有这样的感觉。
当然了,他们也没有失望,这些姑娘中果然有人记得皇后娘娘。
毕竟,和亲王多大的人物啊,能与和亲王有此瓜葛,有绯闻的女人,自然他们多少能记住些。
这些娘娘们,能够得到如此多烟雨楼姑娘来证实这件事,自然是既兴奋又高兴。
心中似乎早就有了一片蓝图,就只等实施了。
这狗洞倒也钻的值得。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零:接近扇儿
那夜吴充仪从宫外,从烟雨楼回宫之后,似乎异常的兴奋,在他的脑海里,似乎看到了蔡瞭瞭倒下,自己登上皇后的位置。
更重要的是,这一夜,吴充仪似乎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走的所有路了。
所以,吴充仪一宿未眠。
第二天,吴充仪比往日起的更早。
按理来说,昨夜一宿未眠,有些失眠状态的吴充仪,今日应该晚些时候才起来。
可是,偏偏比往日还要起得早,看来是真的兴奋了。
兴奋的有些着急了,兴奋的有些想要抢时间了。
吴充仪用过早膳,便开始将昨夜一宿的思绪,化作可行的方案。
还得要有一个分工,如此才能顺利。
吴充仪决定先从扇儿下手,这事得让白美人去。
因为张美人早就被皇后视作了眼中钉,皇后身边的人,又岂能多看一眼张美人,有岂能和张美人好好说话。
真话假话就先不说了,能好好说话才有下文。
白美人和张美人位份相同,话也好说,两人一起做这件事。
只不过白美人做这件事的明面,张美人做这件事的背后。
通过那次在吴充仪宫中,张美人对潘婕妤的话,让吴充仪倒是对张美人有些刮目相看。
在加上之后出宫去烟雨楼,这些事情也都是张美人与白美人一同策划完成。
虽然两只要有进展就会告诉吴充仪,但是吴充仪几乎没有提过什么建议。
足以见得,张美人还是有些脑子,还是会思考。
或许只是有些时候,嘴巴比脑子快就是了。
所以,将这件事交给白美人去做明面,张美人做背后,吴充仪也绝对相信能够如期完成。
白美人胆小怕事,让张美人在背后替白美人出主意、作军师自然是言听计从。
再者,因为白美人胆小怕事,这件事即便日后白美人有功,吴充仪也能让白美人往吴充仪身上说,让吴充仪占了大头,若是事情败漏,吴充仪也能让白美人全部认下。
可是潘婕妤和张美人就不行了,太难控制了。
这世上最难控制的人,便是有自己想法的人。
最后,白美人和皇后几乎没有过节,这要接近皇后身边的人,也能容易些。
再说了,论起公害,白美人可是这四个人当中最无公害,看上去最单纯的一人。
如此也能让人放下防备心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前面那两点。
后面的那些,无非也就是锦上添花罢了。
于是,吴充仪单独召见了白美人。
“臣妾见过娘娘。”
“妹妹快起来,姐姐今日单独召见妹妹,姐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姐姐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给妹妹去做。”吴充仪这话还真是有姐姐的热情和虚伪在里面。
白美人一听,有重要的是要去做,心里不由的紧张了,“臣妾能力不足,怕是会耽误了娘娘的大事。”
“妹妹莫要谦虚,本宫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妹妹最合适了。”吴充仪自然不让白美人退缩。
毕竟,如今人手有限,白美人退了就没有人可以顶上来了。
“臣妾谢娘娘赏识,只怕真的会耽误娘娘了。”白美人也确实担心办不好此等大事。
“妹妹这话就见外了,妹妹和张美人走得近,若是有什么不妥,倒是可以让张美人帮妹妹出出主意。这事其实也不大,本来张美人最合适,可偏偏张美人和皇后娘娘有过节,不好接近皇后宫里的人。倒是妹妹,比起张美人能更好的接触到皇后的陪嫁丫鬟,也是斋绣宫的大宫女——扇儿。”吴充仪不仅已经充分的解释了选择白美人的原因,连后期该如何做也都已经交给了白美人。
白美人一听,是一个宫女,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娘娘让臣妾接近扇儿,不知有何目的?”
白美人还真是单纯啊,之前都说了皇后是假,接近皇后这边的人还问有何目的。
吴充仪的心里自然觉得,此人真的是笨,不过吴充仪看中的不就是白美人笨这一点吗!
“妹妹,接近扇儿,最好能让扇儿成为妹妹的人。到时候再让扇儿将皇后的所有事全部告诉妹妹。”吴充仪这个时候必须耐心的回答白美人的问题,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表面功夫还是做足了好。
白美人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加入了斗皇后的队伍中。
“可是要怎么才能让扇儿成为臣妾的人,听臣妾的话呢?”白美人的问题还真是多。
还好不是奴才,不然这么多的问题,迟早要被主子烦死。
“这件事,妹妹尽管让张美人给你出主意便是了。”吴充仪似乎也不太想再多说了。将这事情甩给了张美人,倒也是甩得干净。
“是,臣妾知道了。”白美人
白美人离开之后,回到自己宫里,思前想后也没有想出个办法来,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张美人。
张美人也确实不负众望,给白美人来了一个三部曲。
首先施恩,然后装可怜,博得同情,最后套话。
毕竟,扇儿可是皇后身边的人,要真的成为能与白美人掏心窝无话不说的人,只中间至少也要有个三五年的时间。
可如今,显然三五年不现实。
所以退而求其次,能套出话来也不错。
白美人找到张美人,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这剧情这剧本,扇儿不归顺都不行。
首先,他们得去打听一下扇儿的行程。在皇后的斋绣宫可不行。
皇后在哪儿,哪儿就不能存在地下活动,归顺的事就更不用说了。
只有扇儿离开斋绣宫,其他的地方才可以成为舞台,才可以准备大戏,准时开始表演。
要调查扇儿的行踪,其实也很简单。
可还记得之前张美人宫中的万德福。
正好因为万德福打碎了张美人喜欢的杯子,正好又被蔡瞭瞭撞见了,便被蔡瞭瞭带回了斋绣宫。
话说这世上的事情,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呢!
正好……正好……
没错,那不过就是张美人,提前挖好了坑,就等着蔡瞭瞭往里跳。
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这颗看似死棋子,自然也就活了,并且生龙活虎。
话说张美人这城府,都要赶上蔡瞭瞭干卧底了。
要论起谁最清楚扇儿的行踪,万德福当之无愧。
张美人要想从万德福口中得到扇儿的行踪,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前几日蔡瞭瞭晕倒在了皇上的勤政殿。
从此以后,每日太医都要来斋绣宫给蔡瞭瞭诊脉,而扇儿也每日都要去太医院拿药。
除了早上扇儿回去太医院拿药以后,之后的时间便一直在斋绣宫,一直在蔡瞭瞭的身边。
也就是说,只有早上拿药的那段时间,才可以下手了。
并且极有可能只有一次机会。
而张美人早就在后宫的路上,等着扇儿从太医院回去。
不是应该是白美人的吗,为什么会是张美人呢!
扇儿拿着药匆匆的往斋绣宫赶,可是呢,即便是匆忙,见着张美人这个正四品的后宫妃嫔,也还是要停下来行礼。
如此,接下来的事,张美人便也能按照自己的剧本行事了。
“扇儿是吧?”张美人站着扇儿面前,显得趾高气扬。
“回娘娘,是。”扇儿低着头弯着腰,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皇后娘娘宫里的大宫女,果真是不一样。”张美人这尖酸的语气,还是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娘娘过奖了。”扇儿依旧恭敬的回答。但是他知道,张美人今日应该是来故意找茬,应该没有这么容易让她离开。既然如此,必定少不了一番羞辱,甚至会有皮肉上的拉扯磕碰。
看来扇儿果真当得了这斋绣宫的大宫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还真把本宫的话当真了啊。皇后宫中的大宫女也不过如此。”张美人如此说话,倒是感觉有些蔡瞭瞭之前上张美人宫中找茬的感觉。
“娘娘教训的是。”扇儿
“既然本宫教训的是,那就跪下,本宫替皇后娘娘好好教教你。”张美人的眼睛似乎很兴奋,说道这里时,尽然不由自主的睁大了一些。
果然和扇儿想的一模一样,找茬的呢!
既然一个四品的后宫妃嫔找茬,扇儿一个奴婢自然也就只能受着。
扇儿恭恭敬敬地跪下来了,就好像那日蔡瞭瞭让张美人跪着一样。
“长得倒也好看,就是有些不太安分,穿得如此妖艳,是想勾引皇上吗!”张美人
“奴婢不敢。”扇儿
张美人这话,说的也是着实有些不妥。扇儿的衣服比起张美人之前已经很素了。扇儿这衣服也是符合宫女的要求。
“这头发上的发簪,也是你一个丫鬟可以佩戴的吗。”张美人这话似乎是故意说给扇儿听。
自从上次后宫被蔡瞭瞭搜刮之后,这后宫之中的妃嫔这头上,谁还敢花里胡哨的呢,一两个素银簪,一朵宫里刚摘下的新鲜花朵也就足够了。
扇儿头上的发簪,其实也并不是什么特别昂贵。不过就是宫女的一些廉价的珠花,不值钱的,顶多凑个数量,图个好看罢了。
张美人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摘下了扇儿头上的珠花。
张美人看着这廉价的珠花,拇指和食指拿着珠花的梗,一左一右往复的转悠着。
然后仍在了地上,“来人啦,给本宫把他的衣服脱了。”张美人这话说得平平静静,但这话的内容似乎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脱衣服?
一开始也就想,或许会有皮肉之苦,有些言语上的侮辱。
没想到,张美人居然说出了‘脱衣服’这三个字。
名节对于古代的女子来说,那可是要人姓名的事。
“不知奴婢犯了何事,娘娘要脱奴婢的衣服。”扇儿此时有些绝望的心情,努力说了这句话。
“既然你想勾引皇上,爬上龙床,本宫就成全你。将你的衣服脱了,你就跪在这皇上去皇后娘娘宫中必经的路上,看看皇上看得上你不!”张美人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下人,呵斥道,“还不赶紧动手。”
“是。”下人们就是主子的工具,也只能听命。
张美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这帮手也是带得够够的了。两个人按着,两个人脱衣服。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扇儿,又岂能敌得过四个人之力。
扇儿努力反抗着,除了徒劳、鸡飞狗跳以外,什么也没有。
这个时候,白美人从远处优雅的走来。
“姐姐这可是在教训下人?”白美人语气温温婉婉、微笑着说道。
“让妹妹见笑了。”张美人听着声音,恭敬的微笑着回了白美人。
“姐姐,如此小事岂能让您亲自动手呢。姐姐不如交给妹妹,让妹妹来好好教训好了,不知姐姐可否愿意。”白美人这个张美人品阶一样,这会所话的底气自然也是不一样。
张美人看了看,“行。那就有劳妹妹了。”
“姐姐客气了。”白美人
两人行礼之后,张美人便离开了。
白美人看着已经不成人样,头发凌乱,衣服也已经被扯得西碎,脸上的妆也花了的扇儿。说实话,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皇后虽然搜宫,不过就是些财务罢了,但是却也没有做到如此。
白美人走到扇儿面前,“先跟本宫回宫吧,重新梳妆一下,再回皇后娘娘的宫里吧。”
扇儿没有抬头,直接跪在地上行了礼,“谢娘娘救命之恩。”
扇儿被白美人宫里的人,搀扶着回到宫中。
有白美人的吩咐,很快就换好了衣服,重新梳好了头发。
扇儿走到白美人面前,再次行礼表示感谢。
白美人倒也没有继续在这件事情上说什么,而是说其他的话,“本宫最近从坊间一传闻听说,皇后娘娘与和亲王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还有谣言说皇后娘娘两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的皇后娘娘不过是长的像皇后娘娘的人冒名顶替。不知扇儿姑娘可有什么话想要说的呢?”
白美人这话似乎非常的直接,一个弯都没有转,就直接进入了主题,未免是否显得有些唐突了。
扇儿愣了,看着白美人,“娘娘这坊间的谣言听听也就罢了,万万不可当真了。如今皇上如此宠爱我家娘娘,莫不是有人想要重伤我家娘娘,才故意编造的流言,还望娘娘不要听信了才好。”扇儿的回答非常的官方,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
“扇儿姑娘自然说的是。只是本宫也觉得奇怪,皇后娘娘一向体弱多病,本宫当年也是皇后娘娘选进的后宫,皇后娘娘对后宫的妃嫔一向关爱有加,为何大病之后,却对后宫姐妹如此决绝。本宫本无意惹事,只是想活命。本宫胆小怕事,可之前的搜宫已经让本宫吓得昏厥过去。本宫不知道,后面皇后娘娘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动作。先是贤妃,后来又是淑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我们这些嫔妃了。”白美人说着这话,情绪已经有些激动了,眼泪是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想往外跃跃欲试。
白美人这莫不是在上演苦肉计?
“娘娘这话有失偏颇了,淑妃是因为水大人谋反给牵连,贤妃娘娘是病逝。”扇儿依旧恭敬,没有半点逾越。
“可这中间,扇儿姑娘你最清楚有没有皇后的关系。扇儿姑娘,你难道就不想想你家皇后娘娘是如何死的吗?你家皇后娘娘,难道就不是被现在的皇后娘娘所害,然后再找了一个理由来欺骗你们的吗?”白美人。
“奴婢很感激娘娘今日的救命之恩,只是娘娘说这话最好还是要有证据才好。”扇儿的话微微有些颤抖了。
“有扇儿姑娘这话,本宫也就值得了。”白美人
“奴婢不明白娘娘这话什么意思。”扇儿
“若是皇后娘娘是真,非他人,扇儿姑娘难道不应该极力否定吗,而不是让本宫提供证据。”白美人此时似乎脑子比起情绪更加清晰明白。
原来扇儿被白美人套路了,进了白美人的圈套。
“娘娘多想了,奴才不是那个意思。”扇儿语气依旧。
“白美人从凳子上起身,走到扇儿面前,跪下磕了一个有,“若是本宫找到证据,证明皇后娘娘是被现在的皇后娘娘所害,还希望扇儿姑娘可以站在本宫这边,替本宫证明。扇儿姑娘千万不要被坏人假装仁慈的外表所欺骗了。”
“娘娘赶紧起来吧,您这样是折煞了奴婢了。”扇儿赶紧搀扶白美人起来。
“本宫不求名利,只是想要活命,扇儿姑娘千万不要被狐狸假装和善的外表所欺骗了。本宫只希望扇儿姑娘可以成全。”白美人此话倒是一点都不假,她真的只是为了想要活命而已。
“娘娘若是为了活命,奴婢也一定报答今日的救命之恩。”扇儿这话倒是明白,也不明白。
不过对于白美人来说,这句话也已经足够了。
“本宫谢谢扇儿姑娘了。”白美人再行了谢礼才起来。
之后扇儿便也回宫了,回宫之后,扇儿悄悄回了自己的屋里,换了自己的衣服才去蔡瞭瞭跟前。
蔡瞭瞭也不是什么细致的人,也不会太注意扇儿的衣服。
扇儿离开白美人的宫中之后,而此时张美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白美人摸了摸眼泪,看着张美人,“如此便可以了吗?”
“如此只能算是第一步,要想让扇儿开口,没个三五年你我都不行。”张美人表情严肃,又有些淡定自若的说道。
“那还需要什么,接下来该如何做?,”白美人问道。
“接下来,扇儿应该都不会再单独一个人前去太医院了,应该会派万德福前去。”张美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那我们该怎么做?”白美人
“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了。”张美人认真的看着白美人。
“那我刚才不是白跪摆磕头了。”白美人。
“白美人,不要那么激动,这世上哪能有白做的事呢?我们的事完成了,接下来的事自然会有人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开口。”张美人邪魅又胸有成竹的语气,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谁?”白美人显然有些疑惑了,蒙圈了。
“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了。扇儿如今不开口,无非也就是权衡一个利弊罢了。”张美人似乎看得特别明白。
“张美人果真厉害。”白美人似乎也有些害怕了眼前这个张美人一般。
眼前这个张美人,可还是平日里那个张美人吗?
“狗急了也会跳墙,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只是想要活命罢了。”张美人的眼神比起刚才收敛了有些锋芒,倒也显得和白美人一样,不过就是无奈罢了。
“是,只想活命罢了。”白美人的语气低沉了很多。
“好。我们齐心协力,就不怕搬不倒皇后。”张美人换了患难与共的眼神和语气。
“嗯!”白美人此时心里似乎燃起了剧烈的火焰。
蔡瞭瞭或许也想不到,自己这个皇后会有今日。
话说蔡瞭瞭最近又再做什么呢?
是否有察觉后宫这些妃嫔的动静呢?
蔡瞭瞭该如何应对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零:北安寺
蔡老夫人,平日里每月固定的日子,会去寺院里烧香拜佛,祈求平安、健康。
今日也和往常一样,去寺院结束后,在回府的路上,居然遇见了张大人的夫人,也就是张美人的亲娘,张夫人。
张夫人的马车在半路坏了,就一直在路边等着。
马夫看见来的马车,自然要向其求助。
马夫向蔡老夫人说明情况后,蔡老夫人自然也就让张夫人上了马车。
反正也是顺路回京城,倒也无妨。
张夫人进了马车内,才发现原来是蔡老夫人。
丈夫同是同朝为官,女儿也都同为后宫的妃嫔,张夫人见了丞相夫人,赶紧上前行礼。
蔡夫人和张夫人平日里很少走动,不过倒也是见过几次,也不陌生。
如此,蔡老夫人便和张夫人一同回城。
原来,张夫人也是每月的这天去寺院,只是张夫人每月的这天去的很早,天不亮就出发了,应该是开城门第一个出城的人,一切结束之后,也就不过才辰时。
那只今日回城的时候,马车突然坏了,这路上来往的人也甚好,离城步行也还有2个时辰。
所以才在路边等着,希望可以有路过的马车可以送他们回城。
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丞相夫人的马车。
蔡老夫人为人本就和善,倒也不介意。
回到京城之后,蔡老夫人吩咐车夫将张夫人送到张府上,张夫人也再三表示感谢。
第二天,张夫人带着一些伴手礼,专程到丞相府,感蔡老夫人昨日的恩情。
本就是顺路的一件小事,蔡老夫人早都已经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张夫人还一直放在心上,还专门登门道谢。
张夫人都专程登门拜访了,蔡老夫人自然也是热情的欢迎。
客气和感谢的话说完之后,张夫人主动和蔡老夫人聊起了佛经。
看得出来张夫人也确实是心诚之人,并非一时心血来潮。
蔡老夫人和张夫人也很聊得来,两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都是喜欢佛理之人,聊起佛理,又都是心诚之人,自然话也很投机。
张夫人的朋友也不多,平日里也就在府上待着,看看佛理,抄抄佛经,诵诵经。
张夫人说,每月他要去寺院烧香两次,初一就是在这次在路上遇见蔡老夫人,也就是京城东边的东黎寺;十五便是在距离京城更远的,也就是在京城北边的北安寺。
“北安寺?老生好想听人说过。”蔡老夫人
“我也是几年前听别人说起。北安寺虽然寺院不大,名气也不大,但是听说很灵验,就想去看看,几年下来也就习惯了。”张夫人语气丝丝细细,不紧不慢。
“如此说来,老生倒也很想跟张夫人一同前去北安寺了。”蔡老夫人
说到灵验,信佛的人自然很在意。
“老夫人若是不嫌弃,再些时日就是十五了,我来接老妇人一同前去。”张夫人
“好。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就有劳张夫人了。”蔡老夫人
“老夫人客气了。”张夫人
张夫人和蔡老夫人聊了一会儿,张夫人便离开了。
蔡老夫人倒是很喜欢张夫人,说话细声细语,有种弱不惊风的样子,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很真诚,让蔡老夫人觉得心里很舒服。
于是十五这天,张夫人接着蔡老夫人,两人一同坐着张府的马车前去北安寺。
果真如张夫人所描述的那样,北安寺寺院并不大,远不及东黎寺。
但是,寺内倒也紧紧有条,香客也络绎不绝。
每月的十五,主持都会在院内讲佛。
烧完香拜完佛之后,张夫人每次都喜欢听主持讲佛。
然后在寺院内用过午膳之后才会离开。
蔡老夫人第一次来,自然也会跟张夫人一同。
听完主持讲佛之后,张夫人主动与主持打招呼。
毕竟张夫人这次带了蔡老夫人来,所以张夫人自然也要带着蔡老夫人前去与主持认识。
主持与张夫人行礼之后,主持看了看旁边的蔡老夫人说道,“这位施主可是张施主的朋友?”
“回主持,正是。”张夫人
“主持好。”蔡老夫人双手合十向大师行了礼。
“施主家中近三年有丧事,可是来寺院替死者求福。”大师不紧不慢的说道。
主持此话一出,蔡老夫人和张夫人都愣住了,一时之间气氛凝结。
主持为何如何说呢?莫非主持和国师一样都能预测吗?
“主持此话是什么意思?老生家中最近三年并无人去世。”蔡老夫人恭恭敬敬的说道。
“哦?是吗?施主家中可有一女儿?”主持追问道,似乎不太相信自己会看错。
“是,老生家中确实有一女儿。”蔡老夫人
“三年前,她可曾因病去世?”主持再次确认道。
“大师说笑了,老生家中是有一女儿,小时候确实体弱多病,三年前确实大病一场,好在也因此因祸得福,如今身体健康。”蔡老夫人面带微笑、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而此时最尴尬的或许就是张夫人了吧。
第一次带着蔡老夫人来,还是因为说北安寺灵验带着蔡老夫人来,结果主持竟然第一次见着蔡老夫人就说皇后娘娘已经在三年前就死了。
这让蔡老夫人心里如何想呢?莫非就是一些江湖术士,这张夫人在蔡老夫人心中的那点好印象或许也因此消失殆尽了。
张夫人赶紧说道,“大师莫不是最近太累,看错了。我这位朋友的女儿,最近我们也都才见过面,确实是健健康康,应该说比之前身体更好。”
张夫人这话倒也没有错,主持也是肉体凡胎,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这也算是正常。
“那就是老衲失礼了,还望施主莫要见怪。”主持非常有礼貌的说道,但似乎主持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
毕竟,如果主持真觉得自己错了,一定会道歉。
可是主持也只说了‘失礼’,并没有道歉。
“主持您严重了。”蔡老夫人也恭恭敬敬的回了礼。
相互行礼之后,主持转身离开了。
张夫人看了看蔡老夫人,赶紧向蔡老夫人再次解释道,“老夫人您莫要放在心上。平日里主持从来没有看错过,没想到今日却在蔡老夫人身上看错了。第一次带着老夫人来,让老夫人见笑了。”
“没事。大师也是肉体凡胎,难免嘛。”蔡老夫人似乎看得挺开,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还是老夫人您大度。”张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在寺院内用过午膳之后,张夫人和蔡老夫人坐着马车回了府中。
蔡老夫人回到府中之后,就坐立不安,心里一直想着在北安寺内主持说的话。
在寺院的时候,蔡老夫人虽然表上淡定,若无其事,但其实心里也已经有了波澜。
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主持说,皇后在三年前,就因病去世了。
蔡老夫人越想越觉得不对。
蔡瞭瞭之前体弱多病,两年前突然就生龙活虎了。
在这之前,蔡瞭瞭看过无数的大夫,都说蔡瞭瞭活不过25岁。而三年前,蔡瞭瞭正好25岁。
如今蔡瞭瞭都已经28岁了。
蔡老夫人努力回想着这三年来,关于蔡瞭瞭的事。
看蔡瞭瞭毕竟是嫁进了宫中,成为皇后,蔡老夫人能回想起来与蔡瞭瞭有关的事,似乎除了,半年前皇上陪着蔡瞭瞭一同回丞相府,好像也就没有了。
皇上一直陪在蔡瞭瞭身边,言行举止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只是,与她这个母亲,和他大哥之间有一些生疏了。
可是这也都还好,毕竟如今蔡瞭瞭是皇后了,一言一行都要有皇后的礼仪。
虽然也是她的女儿,可是也确实是皇后。
而这些,不也都是蔡瞭瞭出嫁前,蔡老夫人交给蔡瞭瞭的吗!
虽然这么想,可蔡老夫人始终觉得心里不舒坦,堵得慌。
第二天,张夫人又来丞相府找蔡老夫人。
“老夫人昨夜可是未休息好?看着脸色有些憔悴了许多。”张夫人关心的说道。
“人老了,这睡眠可不比你们年轻人。老生看着张夫人今日似乎也有些憔悴,可也是作业未休息好?”蔡老夫人这太极打得也是很好。
“让老夫人见笑了。今日,冒昧前来找老夫人,是有一事想要告诉老夫人。”张夫人的表情显眼有些凝重,有种深思熟虑之后,才最终在犹豫和徘徊中做出决定的为难。
“哦?是什么事?”蔡老夫人语气依旧。
“昨日与蔡老夫人一同前去北安寺的事,回府之后,我此事告诉了我们老爷,也将主持看错的事告诉了老爷。老爷听后,表情有些凝重,我就问老爷为何如此表情。老爷沉默了许久才说,之前在一个叫烟雨楼的青楼,就有青楼女子说过,在青楼内看过一个姑娘和皇后娘娘长得一模一样,似乎海域与和亲王关系甚密。”张夫人小心谨慎,有显得有些着急的说道。
此话一出,蔡老夫人愣住了。手心里的汗也是一直往外冒。
“听了老爷的话,昨夜我也是一宿未眠,想了一夜,到底该不该告诉您,。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您应该知道,所以就来了。”张夫人这话说得很真诚,似乎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就是站在蔡老夫人的立场思前想后,才艰难的做出的决定,并且似乎也希望蔡得到老夫人的理解。
张夫人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昨日在北安寺,主持并没有看错,而是大家都被这个长得与皇后一模一样的女子骗了。
蔡老夫人似乎看上去依旧很淡定,“或许就是长得相似罢了。天下之大,长得相似也是有可能。”
“老夫人说的是。”张夫人见蔡老夫人如此说,便也没有接着再往下说。
“这是刚从杏花铺子买来的糕点,张夫人尝尝。”蔡老夫人看上去并不在乎这件事,话题一转,就到了糕点上。
似乎也好像真的就像是饭后闲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般。
张夫人倒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行了礼便也就离开了丞相府中。
张夫人离开之后,蔡老夫人的脸色似乎一下就惨白了,都有些站不稳了。
蔡老夫人知道,出现在青楼的那个长得和蔡瞭瞭一模一样的女子,一定不是他的女儿。
因为她的女儿是一定不会出现在青楼,更不会与和亲王关系甚密。
蔡老夫人赶紧叫来了人,备了马车,她要再去一趟北安寺,再找北安寺的主持问清楚才行。
蔡老夫人坐在马车上,一路直奔北安寺。
到了北安寺,蔡老夫人东张西望的,似乎在搜寻主持的身影。
这个时候一个小僧走了过来,双手合十,有礼貌的问道,“施主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忙?”
“小师傅,老生想找一下你们主持,可否代为通传一声。”蔡老夫人非常有礼貌的说道。
“主持现在正在打坐,大概一个时辰之后才结束。施主可以在这里坐一下,待主持结束了,就替施主传达。”小僧也有礼貌的回答道。
“好。有劳小师傅了。”蔡老夫人
小僧再次行了礼才离开。
这一个时辰可不好过,可比在马车上慢很多。
终于,在寺内着急的等待了一个时辰之后,见到了主持。
主持和蔡老夫人行过礼坐下之后,主持说,“老衲就知道施主还会再来。”
“让主持见笑了。”蔡老夫人
“施主今日前来,可是为了昨日之事?”主持似乎总能预测对。
“是。”蔡老夫人
“施主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老衲一定如实告诉施主。”主持慈悲善目的说道。
“多谢主持。老生想问主持,主持昨日说老生的女儿在三年前已经死了,是如何死的?”蔡老夫人似乎有些着急,不拐弯,就直奔主题。
大师掐了掐指,“施主的女儿三年前乃是被人在药中下毒而死。”主持表情不太好的说道。
“那现在老生的这个女儿又是谁呢?”蔡老夫人接着问道。
“长得相似的人。”主持也是脱口而出。
“大师这么说,可否有证据让老生去寻?”蔡老夫人
“施主可以询问您女儿身边最亲近的人,还有替您女儿看病的大夫。”主持
“大师,那我女儿现在可在何处?”蔡老夫人
“等施主查明真相之后,自然就知道了。”主持
“多谢大师指点。”蔡老夫人
蔡老夫人问过主持之后,坐着马车又回到了府上。
紧接着就有人将蔡老夫人的这一行迹,传到了宫中,传给了张美人,张美人传给了白美人,白美人又传给了吴充仪。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张美人说的‘那个’能让扇儿开口的人,莫非是蔡老夫人!
想想倒也是,扇儿是从丞相府出的丫鬟,除了听皇后的话,这蔡老夫人的话,也是不得不听。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零:张太医
蔡老夫人自从那日从北安寺回到府里之后,这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
如果自己的女儿真的被人害死,她作为母亲,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她一定要让害人者偿命,一定要还女儿一个公道。
可这件事毕竟也已经过去三年了,如今也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有些证据可能也已经找不到了。
如今还能成为证据的,怕也就是当时的那些人了。蔡夫人,往宫里写了一封信,信是写给扇儿的,他要让扇儿出宫,他要当面问问扇儿的情况。
蔡夫人拖了人将信给了扇儿,扇儿看了蔡老夫人的新,自然也是想要找借口,准备出宫。
毕竟,蔡老夫人单独写信给扇儿,并在心中明确告诉扇儿,不要将此事告诉皇后。
扇儿又岂能违背蔡老夫人的意思呢!自然是要找个不被蔡瞭瞭怀疑的理由才好。
于是扇儿找了去杏花铺子和九酥铺子买糕点的理由,这个理由也确实没法拒绝。
都是最近很经常做的事。
扇儿出了,自然是要先去买糕点,然后再去见蔡老夫人。
既然理由是出宫买糕点,自然回宫的时候要带着糕点这个证据才好。
所以扇儿得先买,万一忘记了就不好了。
进宫这么多年,蔡老夫人从来没有单独见过扇儿。
即便是丞相府中有什么事,蔡老夫人也应该是写信给皇后才对。
可是蔡老夫人却直接写给了扇儿,在心上也是只字未提皇后。
扇儿本能的觉得心里有些毛躁,觉得可能会有不好的事。
而蔡老夫人约扇儿的地点,也就在丞相府中。
到了丞相府,一些都很熟悉。
毕竟在这里待了十多年,半年前也跟随皇后和皇上一起回了丞相府。
只是,今日扇儿一个人回到这府中,竟然觉得陌生的有些让人毛骨悚然,让人起鸡皮疙瘩。
扇儿觉得很奇怪,小厮领着他去的那条路,为何不是去蔡老夫人屋里的路,反倒是去小姐,也就是皇后出嫁前所住房间的路上。
扇儿的心跳有些加速了,整个人也有些紧张了。
“老夫人找我,你可是将我领错路了?”扇儿依旧还有些心存侥幸的说道。
“扇儿姑娘,没有错。老夫人确实就是这么交代我的,让我将扇儿姑娘领到皇后娘娘出嫁前的住的厢房。”小厮没有停下,走在扇儿面前,淡定的说道。
扇儿的自觉告诉她,或许蔡老夫人知道了一些什么,或许也知道蔡老夫人要问些他什么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一些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扇儿这个时候,只能跟在小厮后面,一步一步走在皇后出嫁前住的厢房的路上。
熟悉又陌生,亲切又害怕。
多希望这条路可以再长有些,可是也已经到了。
小厮退出到屋外,关上了门,屋内就只有蔡老夫人和扇儿两人。
扇儿跪在地上行了礼,“奴婢见过老夫人,愿老夫人福寿安康。”
可蔡老夫人并没有让扇儿起来,严厉的语气严肃到让人有些害怕的表情,问话扇儿道,“扇儿皇后娘娘待你如何?”
蔡老夫人一向和善,对待着府中的下人也很友善,如今这般,确实有些吓人。
“回老夫人,皇后娘娘待扇儿一直很好。”扇儿磕在地上,恭恭敬敬、心里有些紧张的回答道。
“扇儿说的皇后娘娘可是老生丞相府的大小姐,还是现在宫里那个不知哪来的野丫头?”蔡夫人这语气有些凶,有些证据十足的味儿在里面,就好像是在审问犯人一样。
扇儿依旧磕在地上,心跳都快跳出她的身体一般,手脚也有些发麻了,就那么磕着不敢出声,也不敢说话。
蔡老夫人这个时候,眼泪也已经掉了出来了。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确实在三年前已经死了。
如今这个宫中的女人,不是他的女儿。
否则,扇儿又岂能不回答。
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就是我们丞相府出去的好丫鬟啊。”蔡老夫人这话里面很矛盾。生气、难过、又有些委屈。
扇儿不敢说话,就那么一直磕着。
“你给老生好好说说这里面的情况,如实的告诉老生这里面的情况,不得有一句假话。”老夫人的语气也着实也让人听着害怕。
“是老夫人。”扇儿这才回答了老夫人的话。
纸终究是保不住火,有些事情也终究是要说。
于是,扇儿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如实告诉了蔡老夫人。
听完之后,蔡老夫人早也已经泪如雨下了。
“好。丞相府总算没有白养你。回去之后你依旧好好伺候现在的皇后。不要让他有所察觉。”蔡老夫人的语气似乎没有了刚才的呵斥,这个时候翻到是多了一些难过和惋惜在里面。
“是老夫人。”扇儿
“还有,老生会在适当的时候揭穿这一切,到时候扇儿你一定要站出来指认。”蔡老夫人是决定拆穿蔡瞭瞭,替自己女儿讨回清白吗?
“是老夫人。”扇儿也就是这么直接的答应了。
看来,终究还是真正的主仆情深,蔡瞭瞭终究也不过就是一个暂时的替代品罢了,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那你就回去吧。”蔡老夫人
“是。”扇儿这才慢慢的起身,退出了屋内,而此时身体也已经有些僵硬了。
扇儿离开之后,蔡老夫人一个人在屋里待了许久。
看着屋内的一切,似乎蔡瞭瞭的一切又从头浮现在了蔡老夫人的眼前。
摸着屋里的家具,似乎刚才还能看见蔡瞭瞭就坐在那里。
眼泪也再次情不自禁的掉落。
待了好久,等到情绪平复之后,才离开了屋内。
并且吩咐府中的下人,今日之事谁也不能告诉老爷。
如今蔡老夫人也已经从扇儿的口中,得知了自己女儿的真实情况。
按照主持的说法,接下来便是宫中的张太医了。
第二天,蔡老夫人带着伴手礼,果真去了张太医的府上拜访。
原因很简单,谢谢张太医这些年照顾皇后娘娘。
蔡老夫人前来,张太医本就不好拒绝,再加上这个理由就更不好拒绝了。
古人注重礼节,来者是客,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自然是要将蔡老夫人请进府中。
一席客套话之后,蔡老夫人看了看旁边的下人,似乎有些话不方便当着下人的面说。
张太医自然也明白,立刻屏退了屋内的下人。
下人退去之后,“蔡老夫人若是还有什么话,就请讲吧。”张太医和和气气的,就像太医给病人看病的语气说道。
哪知,蔡老夫人竟然站起来,直接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蔡老夫人对着张太医行如此大理,张太医自然是受不起。
心中也知道,蔡老夫人此行必定是有什么事有求于张太医,并且这件事不是小事。
否则,也断然不会然蔡老夫人行如此大礼。
张太医赶紧站起来,上前去搀扶蔡老夫人,“蔡老夫人如此,岂不是这要折煞了下官。快快请起。”
“老生有一个不请不请,还望张太医可以答应。”蔡老夫人依旧跪在地上,语气决绝又有威严。
这似乎不太像是请求的语气,到更像是一种威胁。
“老夫人若是有什么,起来再说也不迟。”张太医显然有些着急了,拉着蔡老夫人的胳膊,但也不敢使力。
“张太医可是答应老生了?”蔡夫人确认到。
“只要老夫人的要求不违背伦理道理,不伤天害理,只要下官能办到,下官一定如实回答老夫人。”张太医也没有办法,可如今也只能先如此了。
“好。那老生就多谢张太医了。”蔡老夫人再次磕了一个头礼。
张太医慢慢的将蔡老夫人搀扶起来,坐在椅子上。
“老生和丞相大人的女儿,也就是皇后娘娘自幼体弱多病,这些年一直在宫中,承蒙张太医的照料,甚是感激。今日有谣言说真正的皇后娘娘已经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这个皇后,不过是与老生的女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冒充的罢了。所以老生就想问张太医,问问三年前皇后娘娘的情况。”蔡老夫人诚诚恳恳一个为人父母的语气说道。
“老夫人莫要听信他人谣言。”张太医劝慰的语气说道。
“所以,老生今日才前来向张太医求证。若是谣言,老生一定要揪出背后造谣者;若非谣言,老生也一定要为自己的女儿讨一个说法。”老夫人虽然年老,但是这话却一点都不显老态。
张太医低着头,踌躇了。
“张太医,老生的请求并未伤天害理,也未违背伦理道理,只是想了解事实的真相,还望张太医可以怜悯老生之心。”蔡老夫人此时的话语,倒是道出了一个为人母亲,为母则刚的心和慈母庇护自己子女的心。
张太医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毕竟这件事兹事体大,如今皇上对皇后的感情也是有目共睹。
张太医自然也是要衡量这中间的厉害关系,说还是不说,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能说的又该如何说。
蔡老夫人看着张太医,知道张太医此时在做心里斗争,便也没有再多说,多说无益。
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张太医终于抬起了头,开口了。
虽然开口了,但是依旧没有字面上那么果断,仍然有些犹豫,“好!我就将这三年来,皇后娘娘的情况,如实告诉蔡老夫人。”
“多谢张太医。”蔡老夫人此时满眼都是感激。
于是张太医将这三年来,自己所看到每一个关于皇后娘娘的场景,都如实告诉了蔡老夫人。
从蔡瞭瞭刚才时,到后来的每一次伤,再到最近的一次的昏倒,全部都告诉了蔡老夫人。
蔡老夫人听后,又再次泪流满面,“老生多谢张太医今日如实相告。”
“老夫人您客气了。”张太医的语气也很低沉。
随后,蔡老夫人离开了张太医的府上。
不久之后,蔡老夫人从张太医府上离开的事情,又传到了宫中,传给了张美人,张美人传给白美人,又传给吴充仪。
即便此处不用描述,也能知道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和表情。
得来全不费工夫。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吴充仪听了白美人的汇报,整个过程心情都很愉悦,但是不能显得太轻浮,依旧需要保持镇定的表情,可不能高兴的太早了。
待白美人离开之后,吴充仪一个人坐在屋内的躺椅上。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并且正在思考的这件事,是一件好事,是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
每年的六月初六是传统的回姑娘节,可嫁进宫中的妃嫔又岂能各个都回娘家。
所以,每年六月初六之后,也就是六月底7月初的时候,皇上会在宫里都会举办一场宴会。
若是单单只有妃嫔的官员进宫,似乎总觉得有些不太好。
于是,便让文武百官都携妻子进宫,一同庆祝。
这也是为什么宴会不会设在六月初六的当天,而是会设在六月底七月初。
因为六月初六这天,家中没有妃嫔的官员,或许会在家中与已经出嫁,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女儿相聚。
皇上又岂能去破坏他们这难得的一聚呢。
而今年的回姑娘节,定在了六月底。
虽然每年过年的时候皇上也会邀请各宫妃嫔的父母进宫,但是过年那个时候仅仅只是后宫妃嫔的父母进宫。
吴充仪这个时候,正在盘算下一步的事。
毕竟,如今只欠东风了。
这个东风却又很关键,不能马虎了事。
看来吴充仪在盘算这东风的事,是想要借这回姑娘的东风吧。
回姑娘节每年只有一次,若是错过此次机会,那就要再等明年了。
明年吴充仪是断然等不了了,也就只能是这次了。
于是,吴充仪叫来了下人,让他们去找宫中管乐事的人,让他们想办法让烟雨楼内的舞姬,并且见过皇后模样的人混进宫。
当然了,打点的银子自然也是需要。
好歹也是正二品,虽然之前被蔡瞭瞭收走了不少,可是也还会有些老底。
下人忙着打点,替吴充仪办好交代的事。
吴充仪坐在自己宫中,喝茶等着好消息便是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零:回姑娘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回姑娘这天宫里的宴会了。
这天天气也还比较好,虽然有太阳,但是并不毒辣,蓝蓝的天空,零星的飘着几朵零散的白云,显得天空也是特别的高。
明明才是初夏,却有种秋高气爽的感觉。
吴充仪今日选了自己最心仪的一件衣裳穿上。
颜色深又带着些暗淡的绿色的罗裙,就好像是经过一个夏天被太阳炙烤之后,秋天的老树叶颜色一样。
罗裙的裙边,衣领口,袖口都绣有花纹,好像绣的是万字纹。罗裙的的正中绣的是百蝶百花纹。
之前被皇后收走了宫中所有值钱的物件,如今这发簪,头饰也没几样拿得出手。
既然这罗裙是绿色,绣的又是百蝶百花纹,倒不如摘几朵院子里百花争艳中,看得最顺眼的一朵花,戴在头上好了。
既然如此,发饰也必须换一个才行。
高高梳起的发髻,在正中带上三朵小小的粉色的月季花,少女又清醒,又脱俗,甚是好看。
没有珠钗,金银玉簪在头上,依然可以显得很漂亮,依然可以成为今天最出众的一位妃嫔。
蔡瞭瞭今天似乎并不惊艳,只是很端庄,大气。
玄色的罗裙上,绣的是宝相花纹,头饰上的发簪还是蔡瞭瞭游历归来,再次回到宫中,皇上赏赐的那一套。
宴会开始了,舞姬便轮流着上来表演。
突然有个舞姬似乎走了神跌倒了。
如此大煞风景,竟犯下如此错误。
顿时整个宴会都陷入了尴尬的气氛,没有人说话。
这个时候吴充仪坐在位置上说话了,“本宫听说,你们这支舞乃是乐师从宫外请来,你可是有脚伤,才会如此摔倒?”
“回娘娘,奴才并没有脚伤。”跌倒的舞姬跪在地上,低着头,声音细细的说道。
“既然没有脚伤,那为何?”吴充仪接着说道。
“回娘娘,奴才是……”显然舞姬跪在地上有些吞吞吐吐,似乎是一些不能现在这种场合说的话。
“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便是了,今日皇上在,皇上定会为你做主。”吴充仪这话,似乎并没有考虑皇上的感受,就直接替皇上做了决定。
感觉有些喧宾夺主,这个主还是皇上。
“奴才是因为看了刚才到了皇后娘娘,所以才跌倒了。”舞姬依旧跪在地上,语气显得很着急,语速很快。似乎说得快一些,好像这事就能快一点过去了。
“哦!看到了本宫吗?本宫脸上可是有什么异样吗?”蔡瞭瞭终于说话了。都被人提到了,蔡瞭瞭作为皇后,又岂能还不说话。
“回娘娘,不是。”舞姬依旧低着头,似乎这种场合,抬起头说话都是一种罪。
“那是什么?你但说无妨就是了,本宫不会怪你。”蔡瞭瞭这话说的倒是一个皇后该说的话。只说自己的话,别人的话不说。
“奴才之前在宫外见过一个姑娘,和娘娘长得一模一样。”舞姬这才说了实情。
“哦?竟然有人与本宫长得一模一样?你是在哪里见到的此人?”蔡瞭瞭似乎并不怕,竟然顺着往下问。
“回娘娘,烟雨楼。”舞姬
“烟雨楼是什么地方?”蔡瞭瞭语气平静,面若桃花慢慢的问道。
蔡瞭瞭这是在干什么呢?
若是换做别人,不是应该让这件事尽快的过去吗?为何蔡瞭瞭还要每一句都要问一个为什么?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不清楚一样,每一句都要解释一番才好。
“回娘娘,烟雨楼乃是青楼。”舞姬
“青楼?那你可看见此人与谁在一起?”蔡瞭瞭
蔡瞭瞭是疯了吗?还是神志不清?
两年前的是,蔡瞭瞭不是吗?为了让水大人相信蔡瞭瞭就是一个假皇后,特意于和亲王做了这么一个秀。
为什么蔡瞭瞭还要往下问呢?
“回娘娘,与和亲王在一起。”舞姬
“那此人与和亲王在青楼都做了些什么呢?”蔡瞭瞭
“回娘娘,奴才,奴才”舞姬说话又开始打结了。
似乎接下来的话,更不能说了。
“你说实话便是了,否则可就是欺君之罪。”蔡瞭瞭这话可比吴充仪说的好听多了。
虽然都有皇上,可是性子和听着人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奴才看见此人与和亲王关系暧昧。”舞姬虽然说了,但是语气显得有些慌张,有些不安和紧张。
这个时候,蔡老夫人从自己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堂下,跪着刻了一个头,“启禀皇上,近日民妇在坊间听了一个传闻,传闻说皇后娘娘三年前就死了,如今这的皇后娘娘乃是与娘娘长得一模一样女子所冒充。如今这青楼也说道了此事,民妇肯定皇上,还皇后一个清白,揪出这背后造谣之人。”
蔡老夫人的此番行为,让蔡臣相有些惊讶,但是却也不慌。内心或许有些自责,没有早些时候告诉夫人真相。
蔡老夫人此话一出,再次将宴会的气氛拉低2度。
台下有了一些虚兮的声音,看来很多大臣都知道这件事,也都听过这样的传闻。
蔡瞭瞭没有说话了,这个时候不该蔡瞭瞭说话了。
事情的性子已经发生了变化。
“坊间尽有如此谣言?朕也确实不知,既然蔡老夫人都说了,那朕今日也必须还皇后一个清白。”皇上也终于开口了。
可是皇上这话,似乎也并没有有药袒护蔡瞭瞭的意思。
皇上也明知道,现在这个皇后并不是真正的皇后,也知道皇后两年前与和亲王的哪些事。
话说在蔡瞭瞭询问舞姬的时候,皇上不就应该阻止蔡瞭瞭吗?或许也就没有后面的事,不明白蔡瞭瞭在想什么,也不明白皇上这心里盘算的是什么?
而这个时候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吴充仪了,他心里想的也确实是还皇后一个‘清白’,只是这‘清白’未必是他们口中的清白,或许是浑水也说不一定。
“民妇谢皇上。”蔡老夫人语气浑厚,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说道。
“那就让一直在皇后身边的扇儿说一说,皇后娘娘三年前的事吧。”皇上这点兵点将倒是很准确,正中要害。
“是,奴婢遵旨。”扇儿行了礼,又接着说道,“皇后娘娘自小体弱多病,奴婢一直侍奉在皇后娘娘身边。三年前,皇后娘娘的病情突然恶化,昏迷不醒。连奴婢都以为娘娘可能就要殁了。那日奴婢见娘娘昏睡在床上,便去了太医院拿药,哪知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娘娘跌倒在了药炉旁边,身上还有烫伤和擦伤。奴婢赶紧将娘娘搀扶起来,扶到床上,给娘娘重新擦洗,换了干净衣服。本想着赶紧去太医院请太医,来给娘娘瞧瞧。刚走到宫门口就遇见了李月公公,李月公公见奴婢神色慌张,便问奴婢是怎么了。奴婢告诉李月公公后,李月公公让奴婢留在斋绣宫,继续照顾娘娘,李月公公替奴婢去太医院请太医。或许是老天怜悯娘娘,娘娘这一摔并没有让娘娘的病情更坏,反而让娘娘的病情有了好转。张太医来斋绣宫看过娘娘之后,说娘娘此一摔乃是因祸得福。原本娘娘体弱多病,常年吃药,造成了堵塞。娘娘这一摔,虽然有些烫伤,但是也因此化开了堵塞,在加上哪些洒在皇后娘娘身上的药物,更是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太医说娘娘虽然因祸得福,但是因为常年吃药,也给身体造成了一些损伤,需要卧床静养一年,观察娘娘恢复的情况。奴婢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
听到这话,吴充仪的表情有些愣了,惊但是不是喜。
这不是他想要的听到的结果,这样的结果确实是换了皇后娘娘的清白,只是从此以后蔡瞭瞭这皇后也就是真正的皇后了,也确实是清白了。
“既然扇儿也提到了张太医,那当时皇后娘娘的情况就由张太医来描述一下吧。”皇上看着堂下说道。
“是,皇上。”张太医行了礼接着说道,“当日下官赶到时,娘娘右边胳膊,右腿都有烫伤,头部有轻微的擦伤。由下官进行了包扎,后续的事就由扇儿姑娘负责照料皇后娘娘。这一年期间,下官定期去斋绣宫看望娘娘的病情。娘娘的脉象一天天稳定,之前的病根也彻底没有了。下官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张太医也恭恭敬敬地回答了。
“好。可还有人有其他的疑问?”皇上再次问道。
“回皇上,臣妾有一疑问,娘娘醒来之后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吴充仪似乎还没有放弃,虽然语气显得有些着急了。
毕竟,扇儿和张太医都站在了皇后这边,而不是向之前那样,站在蔡老夫人这边。
“张太医,你来解释吧。”皇上似乎今日性子是格外的好,有问必答。
话说皇上这样的性子,除了对蔡瞭瞭,似乎别人都不曾有过,今日倒是让吴充仪也有过了。
“是。”张太医行了礼,接着说道,“娘娘失忆,可能是因为当时摔倒伤了头部,造成了失忆,在某个时机之下,娘娘又会再想起之前的事。这种失忆的案例,在《邈时录》这本医书中,有过类似的案例记载。”张太医语气稳定,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蔡老夫人呢?”皇上看向了堂下的蔡老夫人,还皇后清白这话可是蔡老夫人提出,自然最后要蔡老夫人没有疑问,此时也才能算是结束了。
“民妇谢皇上还皇后娘娘清白。”蔡老夫人这话妙极了,并再次磕头谢恩。
此事也就这么定性了,蔡瞭瞭的事也就在这里翻篇了。
可蔡瞭瞭似乎这个时候并不高兴,倒是显得有些惊讶。
这样的结果难道不是蔡瞭瞭想要的吗?蔡瞭瞭又为何会有如此惊讶中带着不安,甚至还有些慌张的表情呢?
此时应该有些表情的人,难道不应该是吴充仪吗!为何蔡瞭瞭也是如此的表情呢!
吴充仪这个时候在自己位置上,不敢再说话了。他显然有些害怕,害怕是败露,牵扯到自己,他迫切又着急的希望赶紧将宴会接着进行下去,而此事也就能这么翻篇了。
这个时候吴大人,也就是吴充仪的父亲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老臣有一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着自己的父亲,吴充仪心里一下子安心了许多。
自己的父亲,一定是会替自己说话,一定是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了,别人没有发现的破绽。
吴充仪这心里竟然有种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幸运。
要知道吴充仪的父亲,可是廷尉大人,本就负责审理案件,这能想到和看到别人想不到、看不到的证据也理所当然的事。
“吴大人但说无妨。”皇上今日真的是性子格外的好。
“今日乃是回姑娘节宴会,是四纳国的大节日。老臣怀疑是有人故意在这次事上,故意利用一个青楼女子来污蔑皇后娘娘。还请皇上彻查此事,以免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吴大人说的非常客观、又诚恳。
吴充仪一听,心里彻底凉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问题。
吴冲这个时候,竟然突然有些恨自己的父亲,居然是廷尉大人一职了。
吴大人不仅没有成为吴充仪最后的救命稻草,这反倒极有可能成为压死吴充仪的最后一根稻草。
“吴大人说的有理。传乐事来。”皇上
“是。”成央公公
片刻之后,掌管乐事的人来了。
“这次回姑娘节,为何要从宫外请来舞姬?”皇上问话道。
乐事跪在地上,“回皇上,宫中的领舞突然扭伤了脚。这个时候奴才正好遇见吴充仪宫中的大宫女。是她跟奴才说,宫外烟雨楼内的舞姬应该没有问题,所以奴才此找了烟雨楼的舞姬来代替。”乐事这话很真实,没有半点假话。
看来乐事也知道今日之事,皇上亲自过问,就必定没有那么简单就能糊弄过去。
乐事这话,简直是当头一棒,直接将话题抛向了吴充仪。
吴充仪的听着这话,已经不是心凉了,而是是后背发凉。
“吴充仪,乐事说是你宫中的人,这事你来解释一下吧。”皇上锐利的眼神看向了吴充仪。
吴充仪赶紧站起来,跪在地上,赶紧解释道,“回皇上,此事臣妾不知道。”
大宫女赶紧跪在吴充仪旁边,替自己开脱道,“回皇上,奴婢也就是正好路过,看见乐事在发愁,就顺便问了一句,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问题如此又被抛回来了。
“那你来说一下,你是故意摔倒的还是真的摔倒。”皇上这个时候,居然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那个青楼舞姬。
皇上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青楼舞姬又岂能不知道。在青楼吃这碗青楼饭,不就是看人脸色的饭吗。
“回皇上,民女进宫表演前,有人找到奴婢,让奴婢故意在今日宴会表演时摔倒,故意说刚才那番话。还请皇上恕罪。”舞姬这次将头磕头在地上,不敢抬头。恳求又有些求饶的语气说道
“此人若是你再见着,你可还认识?”皇上严厉的问道。
“回皇上,认识。”舞姬依旧将头埋在地上,俯首的说道。
“那好,你抬起头来看看,在场的人可有你说的那人。”皇上
“是,皇上。”舞姬终于抬起了头,慢慢地环顾了四周,“回皇上,就是那人。”舞姬指着吴充仪的方向,不知道是吴充仪还会吴充仪身边的大宫女。
在场的人都顺着舞姬手指的方向,看向了吴充仪。
吴充仪知道,这次自己完了,彻底的凉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是自己的父亲。
“是吴充仪,还是吴充仪旁边的宫女。”皇上再次确认到。
“回皇上,是吴充仪。”舞姬语气肯定的说道
“你胡说,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上你要相信臣妾,臣妾是被冤枉的,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吴充仪哭着,嘴里依旧还在喊着冤枉。
不过此时喊冤枉又能做什么呢,证据确凿。
“来人啦,将吴充仪打入冷宫。”皇上这次到此很主动,居然敢替蔡瞭瞭做决定。
“是。”宫人
吴充仪被人拉了下去,此时的宴会又还有谁有心情继续欣赏歌舞呢。
皇上也被扫了兴,带着蔡瞭瞭拂袖离开了。
剩下的文武百官,也就此退场了。
看着吴充仪被打入冷宫,潘婕妤也很庆幸,自己本就不想扳倒皇后,只是想和皇后和平共处。
白美人也很庆幸,自己只是按照吴充仪的说做,并让张美人做了军师。
只是负责调查,并没有直接参与其中,否则今日就不止吴充仪一个人被打入冷宫了。
想想也都觉得有些后怕。
让白美人没有想到的是,皇后居然是真,如果皇后是真,那么又是谁在青楼散布了谣言,又是谁将谣言传给了张美人呢。
至于吴充仪,怪也只怪吴充仪太多疑,太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了。若是当初让自己的大宫女去烟雨楼,或许也还能推到大宫女的身上。
可吴充仪偏偏要自己去,自己去亲自确认,这心里才觉得安心。
只是没有想到,这也成为了吴充仪最后致命的指认。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零:蔡瞭瞭一手策划了吴充仪的宫斗?
回姑娘节宴会上,吴充仪被打入了冷宫,也算是心如死灰了。
蔡瞭瞭等的难道不是这一刻吗?
虽然和蔡瞭瞭的预期有些不一样,但是似乎这样也能达到蔡瞭瞭预期。
这么好的机会,蔡瞭瞭怎么能不去冷宫看看这位昔日的吴充仪,也算是蔡瞭瞭预期中最重要末尾结果。
蔡瞭瞭到了冷宫,吴充仪也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似乎很平静。
蔡瞭瞭倒也没有为难吴充仪,语气也很缓和,也没有咄咄逼人的语气在里面。
“吴充仪为何要说本宫是假皇后呢?”蔡瞭瞭为什么会这么问。
“皇后娘娘如今是真是假,臣妾在这后宫之中也难得关心了。既然大家都说皇后娘娘是真,皇后娘娘自然也就是真。”吴充仪这话真的很平静,毫无波澜。与其说是平静,倒不如说心死。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蔡瞭瞭似乎也很怜悯此时的吴充仪。
有句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蔡瞭瞭也是可怜之人,恨他的人自然也有。
“臣妾也不想,可臣妾更不想死。”吴充仪的眼神此时此刻似乎犹如死了一般,说着这样的话。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蔡瞭瞭又何尝不知道呢?
三年前,他不也是这样的吗!
蔡瞭瞭心疼,因为这原本就不是他的预期。他的预期只是想让他这个假皇后坐实而已,如此蔡瞭瞭这个人变也能在众人的唾弃中,被皇上理所当然的遗忘。
如此蔡瞭瞭也能从他们口中知道,她想到知道的事。
只是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他这个假皇后,如今却真真实实的成了真正的皇后。
一个将死之人,拿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本宫从未说过要致你们于死地。”蔡瞭瞭这话也是实话,但是这个时候即便这么说了没有人会相信罢了,反倒会让人觉得假惺惺。
“皇后娘娘确实没有如此说过,皇后娘娘一直都只是行动罢了。”吴充仪这话,倒是很平静,并没有觉得蔡瞭瞭假惺惺。
越是这样,越是让蔡瞭瞭觉得自己假惺惺。
“当日宴会结束时,本宫在吴充仪座位的旁边,捡到一块玉,可是吴充仪所有?”蔡瞭瞭拿出了血丝玉。
“不是。”吴充仪看了看血丝玉,肯定的回答道。
两个字‘不是’,对于蔡瞭瞭来说就是一种打击。
“既然不是吴充仪,吴充仪可有见过?”蔡瞭瞭依旧不死心。
“未曾见过。”吴充仪依旧肯定的回答道。
蔡瞭瞭彻底死心了,也不能再多问了。
“吴充仪认为本宫是假皇后,可是因为三年前吴充仪在本宫的药中下了药?”蔡瞭瞭必须问上这么一句。
原皇后的死,蔡瞭瞭的到来,这中间的蹊跷,蔡瞭瞭无论如何都要了解清楚。
虽然蔡瞭瞭一开始问的是血丝玉,但是蔡瞭瞭的目的是原皇后的死因。
血丝玉只是一个引子罢了,让最后这个问题看上去不那么唐突罢了。
“皇后娘娘若是今日来,是要赐臣妾一死,直接赐便是了,无须再往臣妾的头上再扣上一顶莫须有的帽子。”吴充仪眼神的决绝,似乎已经做好了接受这一切的准备。
听着吴充仪的这话,蔡瞭瞭知道,吴充仪三年前并没有在皇后的药中下药,和血丝玉也毫无关系。
吴充仪不是,那么接下来也就只剩下潘婕妤、张美人和白美人有嫌疑了。
吴充仪抬起头看着蔡瞭瞭,这应该是吴充仪今日,第一次这么正式的眼神看着蔡瞭瞭吧,“皇后娘娘可否告知臣妾,皇后娘娘是什么时候发现臣妾的这些举动的?”
吴充仪现在可能也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但是就好像那句话说的一样,死得瞑目罢了。
蔡瞭瞭看着吴充仪,眼神中有怜悯之情,“本宫一开始就知道。”
吴充仪笑了,“原来皇后娘娘是故意让我们往里面钻。”
“也可以这么说吧。”蔡瞭瞭语气中有无奈,但是如今这个时候又无法说出口。
“臣妾的爹,最后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吗?”吴充仪
说到这里,蔡瞭瞭没有回答,因为……
“不是,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吧。”蔡瞭瞭或许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卧底说谎以外,这应该是蔡瞭瞭第一次说谎吧。
可蔡瞭瞭又为什么要说谎呢?
“多谢娘娘。”吴充仪恭恭敬敬地向蔡瞭瞭行了礼。
蔡瞭站了起来,示意旁边的扇儿,扇儿将一盒糕点放在桌上。
“这是本宫最后赏赐给吴充仪的糕点,吴充仪一定要一个不落的吃完。”蔡瞭瞭站起来,背对着吴充仪说道。
吴充仪站起来,行了谢礼,“臣妾谢皇后娘娘。”
蔡瞭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吴充仪就这么殁在了冷宫,没有人管。
好在蔡瞭瞭最后还是给吴充仪收了尸体。
吴充仪在忙活的那段时间,蔡瞭瞭一直在思考原皇后中毒的事。
皇后的信中说是皇后将此味药融入了自己的糖丸中,后来也确实在剩下的糖丸中发现了那味药。
可是皇后在信中并没有说,在药渣中也会加入了那味药。
之前,倒是怀疑过淑妃,也因为淑妃,扯出了一个水大人。
可是如今,水大人也不在了,也证实并不是淑妃和水大人在皇后的药渣中动了手脚。
皇后一深宫妇人,即便是后宫之外的人,想要害皇后,那也必定是借后宫之人的手。
所以,原皇后这件事,转来转去,还是又只能转到后宫才能解决。
如今这后宫只剩下了张美人、吴充仪、潘婕妤、白美人。
张美人首先已经排除,剩下的就只有吴充仪、潘婕妤和白美人。
为什么会首先排除张美人呢?
蔡瞭瞭找来了张美人,让张美人告诉这后宫的妃嫔,现在的皇后娘娘极有可能不是真的皇后娘娘,而是样貌和原皇后娘娘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罢了。
不仅如此,蔡瞭瞭还告诉张美人,若是想要证据,就去宫外一个名叫烟雨楼的青楼,找青楼的姑娘,拿着皇后的画像去找他们认认,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提一提和亲王。必定会有姑娘,记得这画中女子。
张美人自然很好奇,皇后娘娘为何那么多的理由,偏偏要选中这么一个。
这全部真实的理由,蔡瞭瞭自然不能全部告诉张美人,但是其中之一的理由,倒是可以告诉张美人。
而那个其中之一的理由,便是血丝玉!
蔡瞭瞭隐约觉得,要想找到另外一块在四纳国的血丝玉,或许是揭开原皇后之死的必经之路。
毕竟,蔡瞭瞭和原皇后长得一模一样,并且来得很蹊跷。
当然了,这后面的话蔡瞭瞭也不能说,蔡瞭瞭只能说血丝玉有相互吸引的作用,既然在张美人的手中,那么另外一块血丝玉多少会和后宫有关。
这些后宫的妃嫔,虽然并不是血丝玉的持有者,但是或许是找到另外一个血丝玉的引子,或是钥匙也说不一定。
如此张美人便也没有了疑问。
如今也接到了指令,张美人接下来就得好好想想去完成的事,也就是后来张美人采取的行动。
话说张美人和蔡瞭瞭之间什么时候,关系变得如此要好了,即便不是要好,也是站在了一条线上。
张美人这里虽然没有了疑问,可是蔡瞭瞭和张美人谈话的时候,扇儿一直侍奉在左右,听到了全部的对话。
扇儿却有疑问,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知道,眼前这个皇后就是假的皇后。
张美人离开之后,扇儿主动开口问了,这或许是扇儿在这三年来第一次主动问吧。
“娘娘,奴婢有个疑问,还希望娘娘可以帮奴婢解答。”扇儿这话说得很诚恳。
“扇儿可是想问,我为什么会让张美人告诉后宫妃嫔,本宫是假皇后,是吗?”蔡瞭瞭似乎已经猜到了扇儿想要问的话。
“娘娘英明。”扇儿站在蔡瞭瞭身后,低着头回答道。
“扇儿,如果你是谋害皇后的凶手,当你听到,并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现在这个皇后就是一个假皇后的时候,你会怎么做?”蔡瞭瞭没有直接回答扇儿的话,而是转过身看着扇儿问了一个问题,眼神直直,又有些犀利的看着扇儿。
“如果奴婢是谋害皇后娘娘的真凶,这个时候又有证据可以证明现在的皇后是假皇后,奴婢应会想方设法的找出证据,来指证现在的皇后娘娘。”扇儿思考了一下,才回答。
“没错。那扇儿觉得青楼女子的话,作证据可确凿?”蔡瞭瞭视乎总是喜欢问问题,总是喜欢让对方去自己思考所问问题的答案。
“青楼女子本就是烟花女子,地位自然底下。即便说的是真的,也未必会被认为是铁证。很有可能因为身份,认为其是在说假话,或是被人说收买了才会如此说。”扇儿似乎很了解身份和地位的重要性。
“嗯。扇儿的意思是,还需要找一些身份尊贵,或者原本就是皇后身边的人,来指证才可信是吗?”蔡瞭瞭
“奴婢是这么觉得。”扇儿
“那扇儿觉得他们会找谁呢?”蔡瞭瞭
“奴婢觉得他们应该会找奴婢。”扇儿
“为什么?”蔡瞭瞭已经彻底反客为主了,彻底的将话题原本的回答着,变成了提问题的人。
“因为,三年前斋绣宫内的其他宫人,在娘娘离开宫里的那一年,因为各种巧合和偶发事件,已经全部不在人世了,如今在的就只剩奴婢一人了。再加上奴婢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丫鬟,是皇后娘娘最信任的人,只要我开口,一定会成为铁证。”扇儿倒是很清楚。
“嗯,有道理。除了找扇儿,扇儿觉得三年前还有谁会知道,我是假皇后这件事?”蔡瞭瞭似乎从来都不避嫌自己是假皇后这件事。
扇儿仔细想了想,“三年前的话,知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奴婢不知道,但是如果说有所怀疑的人,奴婢心中倒是有一个。”扇儿并没有用假皇后这三个字。
“谁?”蔡瞭瞭。
“张太医。”张太医。
“为什么?”蔡瞭瞭
“当时,奴婢记得告诉张太医说,皇后娘娘是跌在了熬药的炉子旁。娘娘当时虽然已经由奴婢提前换好了干净衣服,但是娘娘当时伤的太重了。张太医应该能看出,娘娘的伤不是摔伤。”扇儿倒是很谨慎。
“嗯。所以张太医哪怕不直接说我是假皇后,只要将当时我的伤势如实告诉他们,他们便也能猜测。若是再加上扇儿的话,也顶多只能算是旁证确凿了,直接的证据还没有确凿。”蔡瞭瞭。
扇儿有些懵了,没有说话。
“扇儿觉得若是蔡丞相能当面站出来说,这个人就不是他的女儿,这话的可信度有多少?”蔡瞭瞭。
扇儿微微抬了头,似乎有些惊讶,直勾勾的盯着蔡瞭瞭,没有说话,停顿了好久才说了一句话。
“可是奴婢觉得,即便如此,皇上也会保下娘娘的啊。”扇儿这话有凭有据,当初让蔡瞭瞭留下的可不就是皇上的意思吗!从头到尾都不是蔡瞭瞭的意思,那个时候的蔡瞭瞭可是一个眼中没有‘生’的人。
“所以,他们一定会挑选一个场合,而这个场合是皇上也无法保下我的场合。扇儿觉得是什么场合呢?”蔡瞭瞭接着问道。
“那一定是有文武百官在场的场合。”扇儿虽然回答的很快,但是眼神中似乎充满了惊悚。
“没错。”蔡瞭瞭似乎倒是很渴望。
众所周知,四纳国的当今皇上勤政爱民,乃是一代贤君。
即便皇上不会真的让蔡瞭瞭死,但是至少在明面上,皇上也不太会公开的保住蔡瞭瞭,皇后的位置也就更不用说了。
这是一方面,蔡瞭瞭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便是测试一下皇上。
毕竟,在后宫之中,除了妃嫔,还有皇上。
谁也不知道,帝王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不过还好,近日之事皇上也始终都在维护原皇后和蔡瞭瞭。
这倒让蔡瞭瞭也彻底的对皇上放心了。
刚才的对话,蔡瞭瞭一直看着扇儿的眼睛,一直看着扇儿的表情。
因为这个时候,蔡瞭瞭也已经不太敢去相信这些人了。
扇儿虽然没有害蔡瞭瞭,但是不见得不会害原皇后。
这些都是蔡瞭瞭在找寻的证据,因为留给蔡瞭瞭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已经没有办法一个人一个人的去试了。
还好今天的事,蔡瞭瞭也再次确定,扇儿没有参与其中,扇儿是站在蔡瞭瞭和皇后这一边。
如此一来一切似乎也就比最开始,明朗了很多。
至少这次可以真正的锁定嫌疑人,是真的就在后宫嫔妃中了。
蔡臣相虽然知道蔡瞭瞭不是真的皇后,可是回姑娘宴会那晚,还有之前的事,蔡丞相似乎并没有参与其中,参与的可是蔡老夫人。
扇儿跟蔡老夫人说了实话,张太医也说了实话,可为什么蔡老夫人却没有揭穿蔡瞭瞭呢?
反倒很维护蔡瞭瞭。
还有张太医,为什么会和扇儿的说法一样呢?
宴会上,蔡瞭瞭听到扇儿和张太医的回答,为什么又会漏出惊悚对的表情呢?
第一百六十章 一零:蔡瞭瞭被打入冷宫
回姑娘宴会过去几天之后,
后宫似乎又安静了,潘婕妤主动去了张美人的宫中找到了张美人。
似乎有些气冲冲,有些想要出恶气的样子。
张美人向潘婕妤行礼,潘婕妤似乎也爱答不理,“张美人如此行礼,本宫怕是受不起。”潘婕妤这语气显然不太友好。
张美人又岂能不知道呢,自然还是不说话的话,否则就绕不出去了。
“起来吧。”潘婕妤一边往屋内走,一边不耐烦的说道。
到了屋内,潘婕妤坐下之后,也是没有好口气,直接开起了质问模式。
“说皇后是假皇后的消息,可是张美人告诉的我们。张美人莫非是皇后的人,早就和皇后站在了一条线上。想要将我们后宫妃嫔都铲除?”潘婕妤这话倒是说的直白,毫不转弯,似乎有些审犯人的口气在里面。
张美人看着潘婕妤,“潘婕妤这话,可不要这么说,我也是从我父亲哪里得知了那个消息。为了确定消息的真假,吴充仪、潘婕妤、白美人和臣妾,还一同去了宫去烟雨楼确认。当时说在烟雨楼内看见过皇后娘娘与和亲王的人,可不止那日的舞姬一人。”张美人可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也不是只会乖乖受的人。
虽然,事实正如潘婕妤所说,但是张美人也并没有说谎,蔡瞭瞭也并没有让张美人说谎,一切不过都是事实罢了。
潘婕妤看着张美人,想了想,好像也是。
当日在烟雨楼内,他们也是询问了好多姑娘,几乎都见过皇后与和亲王。
如果烟雨楼的姑娘没有说谎,那么这件事又会是谁在背后操作呢?
潘婕妤如今的这心里,只有两个想法,要嘛皇后娘娘的的确确是真,要嘛皇后在背后操纵了这一切。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皇后居然连蔡老夫人都能收买。
“潘婕妤,我们应该感到庆幸,如今没有和吴充仪一样被打入冷宫。不过吴充仪被打入冷宫,或许也只是前兆吧。接下来皇后娘娘也一定会再找机会,将我们一起除掉。我们还是要早做打算为好。”张美人这话似乎不是在温馨提醒,似乎有种警告在里面。
潘婕妤看着张美人,语气比刚才婉转了许多,“妹妹说的是。”
“如今,吴充仪已经被打入冷宫了,这后宫之中也就只有潘婕妤能领导臣妾跟白美人了。”张美人这话说的相当的谦虚,似乎并不怪罪刚才潘婕妤那番质问的语气。
“妹妹哪里的话,都是自家姐妹,相互帮助,何来领导一说。”潘婕妤这笑晓得太假了。
“潘婕妤真是太谦虚。”张美人
潘婕妤从张美人的宫中离开之后,回到自己的宫中,心中就一直忐忑,一直不安,莫名的就有些焦躁。
吴充仪已经被打入冷宫了,接下来按照皇后的顺序,那就是她潘婕妤。
之前不也是吗?先是淑妃,再是贤妃。
这次先是吴充仪,再是他潘婕妤。
潘婕妤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越想越害怕。
潘婕妤让宫人备了一些糕点,准备去皇后的宫里。
潘婕妤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主动派。
也是,预期被动的被人不知道何时算计,还不如主动,要嘛站在一条线上,要嘛主动求放过,表明立场和态度。
潘婕妤到了斋绣宫,规规矩矩的行礼。
蔡瞭瞭看着潘婕妤,冷冷的有些后背凉的语气说道,“潘婕妤今日怎么想着来看本宫?”
潘婕妤没有先说话,他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知道该如何说,皇后这一开口,潘婕妤就更加紧张了,更加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潘婕妤直接跪在了地上,就向回姑娘宴会那日,歌姬那样将头磕在地面,“臣妾没有什么大的理想,更不想要皇后娘娘的位置,还请皇后娘娘饶臣妾一命。”
潘婕妤一上来,居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潘婕妤这是做什么?本宫是对潘婕妤做了什么吗?潘婕妤此番是何意?”蔡瞭瞭坐在凳子上坐着笔直,丝毫没有让潘婕妤起来的意思。
“只要娘娘肯饶臣妾一命,臣妾愿意为娘娘做牛做马。”潘婕妤依旧那个姿势,哀求的说着。
“做牛做马?潘婕妤当真愿意为了一个假皇后做牛做马?”蔡瞭瞭这话,倒是说的相当的淡定,丝毫没有做贼心虚,需要掩盖的意思。
跪在地上的潘婕妤,听到皇后此话,心里咯噔了。
如果刚才还只是有些紧张,如今倒是有些恐惧了,一股凉气从后背一直凉到胸前。
“臣妾愿意。”潘婕妤这个时候倒是不假思索了,嘴快于了脑子,有点张美人的影子。
“哦。是吗?可本宫却不想。”蔡瞭瞭这衣服嫌弃似笑非笑的狐狸表情和语气,也是直接能让将潘婕妤锤死在地面。
“娘娘,臣妾求求您了,饶臣妾一命吧。”潘婕妤跪在地上,抱着蔡瞭瞭的大腿,祈求到。
“潘婕妤还是回吧。如果本宫是潘婕妤,本宫现在就回宫里,好好想想该如何能弄死本宫的方法,而不是在这里祈求本宫。”蔡瞭瞭这话简直堪比恶魔,收起了那一丝奸邪的笑,严肃的一本正经。
皇后都将话说道这个份上了,潘婕妤摸了摸眼泪,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绝望的离开了斋绣宫。
犹如一副丧尸一般,回到自己的宫里。
潘婕妤已经绝望了,已经被自己吓坏了。
吴充仪走了之后,整个后宫的雾霾也又加重了,几乎没有后宫妃嫔的走动。
这日,天气还算不错,就是有些偏热。
毕竟,也已经是七月的天了,天气炎热也属正常。
潘婕妤今日倒是不怕天气的炎热,主动去了张美人的宫中。
“臣妾见过潘婕妤,不知潘婕妤前来,有失远迎,还忘潘婕妤恕罪。”后宫如今虽然阴霾重重,但是礼节依旧不能少,客套的话依旧不能少。
“妹妹起来吧。你看本宫如今这副憔悴的样子,那还能有什么闲功夫怪罪妹妹啊。再说了本就是本宫突然造访,要怪也只能是怪本宫,又岂能怪得了妹妹呢。”潘婕妤这面容这语气,这神情也果真是憔悴了许多,整个人似乎都有些恍惚了。
“臣妾谢潘婕妤。”张美人一边说着一边起身。
“妹妹,要不去将白美人一同叫来宫中,本宫也实在是不想再去走一趟了,太累了。”潘婕妤现在似乎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很累。
“是,臣妾这就吩咐人去请白美人来。”张美人
白美人离张美人的宫中不远,不一会儿白美人也就来了。
“让妹妹受累了。”潘婕妤看着白美人到来,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
“潘婕妤客气了,都是应该的。”白美人
“今日来妹妹这里,也不为别的事。如今吴充仪也被打入冷宫了,这接下来皇后要收拾的人,估计也就是本宫了。”潘婕妤说着又叹了一口气,似乎已经绝望了。
“娘娘切莫要这么说。”白美人赶紧安慰潘婕妤。
“本宫今日来也没有其他的事。前些日子皇后在各宫大肆搜罗,将所有的贵重物品,也已经全部都搜走了。如今本宫这宫中,能算的上贵重物品,能让本宫拿得出手的东西,本宫找了找也就只剩下这件了。”潘婕妤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大宫女,从宫女手中接过了一个手绢包着的东西。
慢慢打开,里面是两个发簪。应该是银质的,但是看上去倒是特备的别致。
若是放在以前,大概谁也不多看一眼吧。
如今这后宫之中,银制品也已经是上品了。
潘婕妤右手拿了一个,先是递给了张美人,然后又拿起一个递给了白美人。
张美人和白美人接过之后,低着头仔细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发簪。
“希望你们不要嫌弃。”潘婕妤趁着张美人和白美人拿着发簪,正在看的时候又说话了,似乎此时的语气比刚才还要更加虚弱了。
张美人本能的觉得这里面或许有些不好的事,赶紧说道,“娘娘这是做什么?”
“就当咱们后宫姐妹一场的纪念吧。”潘婕妤的语气也越来越低沉了,也越来越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了和绝望吧。
“臣妾就不信了,我们若是相安无事,安分守己的待在后宫之中,皇后还能把我们怎么样?”白美人似乎显得有些异常的激动。
或许是害怕吧!如果潘婕妤再被……接下来自然就是张美人和白美人了。
“妹妹们你们可别忘了淑妃和贤妃,还有吴充仪。两位妹妹或许皇后会放你们一马,可是本宫那日去皇后的斋绣宫,皇后就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可本宫,下一个就是本宫。”潘婕妤说道这里,音调略微比刚才提了提,声音却有了一些许的颤抖在里面。
潘婕妤这话一出,张美人和白美人愣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皇后竟然如此嚣张,居然明目张胆的要收拾潘婕妤。
是凉,是莫名的慌,更是绝望和到头!
“本宫这话倒是让两位妹妹受了惊吓了。”潘婕妤站了起来,走到张美人身边,拿过张美人手上的簪子,替张美人戴在了头上,“来,本宫替你们戴上,让本宫也好最后再看看,究竟好不好看。”
潘婕妤给张美人插好之后,又拿了白美人手上的发簪,替白美人戴上。
真的就好像是交代好了后事之后,自己方能安心的离开一样。
戴完之后,潘婕妤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露出了姨母一般的微笑,“很好看。”
张美人和白美人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了。时候也差不多了,本宫也该去皇后娘娘的斋绣宫了。”潘婕妤有气无力的声音,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
“娘娘若是要去皇后娘娘的斋绣宫,让臣妾跟娘娘一起去吧。”张美人这个时候似乎回过了神,站了起来,语气比刚才似乎了放开了许多。
“谢谢妹妹这么说,还是本宫一个人去好了。”潘婕妤直接拒绝了张美人。
“娘娘之后,皇后怕是要收拾的便是臣妾了。反正都是迟早的事,不如臣妾与娘娘一同前往。这路上也好有个伴。”张美人这话说的,似乎倒是看清了未来,不能说语气绝望吧,只能说豁达了,有种光脚不怕穿鞋的胆儿在里面。
可张美人不是之前和皇后站在一条线上的吗!难道不知道,潘婕妤之后会不会收拾他吗!她跟着去又是去做什么呢?
潘婕妤看着张美人,眼中似乎泛出一些水光,一时之间似乎也找不出更好的话语了,来表达此时的心情了,“好。”
这个时候,坐着的白美人也站了起来,“也带上臣妾吧。如今这后宫之中也就只剩下,我们三人了。你们若是去了,留臣妾一人,臣妾也害怕。倒不如一同,这路上也能有个伴儿,也不至于害怕。”白美人虽然没有张美人语气那般豁然,但也有一股劲儿在里面。
白美人这话倒也没有错。
潘婕妤之后,或许就是他白美人。
与其一个一个被皇后收拾,还不如一起,大不了路上多一个伴儿。
于是,三个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皇后的斋绣宫。
如此大的阵仗,让后宫所有妃嫔都倾巢而出,怕也是蔡瞭瞭来四纳国这三年中的第一次吧。
后宫妃嫔前来请安,蔡瞭瞭作为皇后,自然也是受得了。
请安殿内如今加上皇后也就不过四个人。
这下面妃嫔一个个空空的位置,倒是显得气势如虹。
原本淑妃、贤妃、吴充仪的位置,因为如今人也不在了,坐上了潘婕妤、张美人和白美人。
“难得今日你们三人,如此大热天还来给本宫请安,本宫让下人给你们准备了茶水还有糕点。”蔡瞭瞭这话说得很尖。
“臣妾谢皇后娘娘。”潘婕妤、张美人、白美人一同说道。
“这个糕点是本宫从宫外的杏花铺子买回后,让御膳房照着做的,你们尝尝看看味道如何?”蔡瞭瞭这话说的着实有些绕口。
皇后娘娘的发话了,再怎么也得拿起一块糕点,哪怕不想吃,也得装样子的少少的吃一口。
“如何?”蔡瞭瞭又问了。
“回娘娘。味道甚是好。”潘婕妤放下糕点说道。
这个时候,张美人和白美人竟然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蔡瞭瞭见状倒是很淡定,旁边的宫女似乎不太淡定。
赶紧蹲到地上,查看自己的主子。
潘婕妤见状一脸惊吓,“娘娘莫非在这糕点里下了毒?”
“对啊,本宫确实在糕点里下了毒。”蔡瞭瞭似乎毫不避讳,直截了当的就说了。
“快,来人啦,皇后娘娘下毒了。”潘婕妤站起来,试图往外跑,惊慌的喊着。
“来人啦,将潘婕妤抓起来,打入死牢。”蔡瞭瞭似乎一点都不慌张,冷静的让人有些恐惧。
“是。”宫人们的回答似乎显得有些冷血了。
“放开我,是皇后毒死了张美人和白美人,臣妾是无辜的。”潘婕妤竭力嘶吼着说道。
“是吗?”蔡瞭瞭
这个时候皇上正好来了,潘婕妤赶紧跑到皇上脚边跪下,哭丧着说道,“皇上您来的正好,张美人和白美人吃了皇后娘娘的糕点,都吐白沫,被皇后娘娘毒死了。皇后娘娘正要抓臣妾,要将臣妾打入死牢。”
“皇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厉声的问道。
“回皇上,正如潘婕妤所说,张美人和白美人吃了臣妾宫中的糕点,口吐白沫。”蔡瞭瞭这话说的简直比皇上还要冷静。
既不辩解,也不喊冤,直接就爽快的承认,似乎有点不符合犯罪人员的狡辩、侥幸的心理。
“来人啦,将皇后打入冷宫。”皇上声音绝绝,似乎不再保护蔡瞭瞭了一般。
“是。”宫人们。
看着皇后被人拉入冷宫,潘婕妤这心里倒也终于落下了。
皇后终于得到了皇后应有的下场。
从今以后,这后宫之中也就只有潘婕妤一个人了。
但似乎也高兴不起来,似乎仍然很忐忑,很不安。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零:潘婕妤冷宫看望蔡瞭瞭
皇后被打入冷宫,张美人和白美人因此丢了性命。
可潘婕妤似乎整个人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似乎也没有休息好。
整夜都在做噩梦,被噩梦吓得一身冷汗。
即便整夜潘婕妤的宫内灯火通明,似乎也还是难挡噩梦来袭。
似乎比之前蔡瞭瞭在斋绣宫的时候,还要忐忑,还要不安。
潘婕妤虽然夜不能寐,但是倒也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住在偌大的、只有她一人的后宫之中。
从哪日之后,皇上似乎也再没有踏入后宫之中。
与其说蔡瞭瞭是被打入冷宫,倒不如说现在整个后宫都是巨大的冷宫。
蔡瞭瞭被打入冷宫也有几日了,皇上似乎一次都没有去冷宫看过蔡瞭瞭。
似乎真的应验了那句,人走茶凉。
皇上也许这次是真的伤了吧。
倒是潘婕妤,这日去看望了皇后。
毕竟这个时候,潘婕妤的可不好过,既然自己不好过,自然是要找一个比自己更加不如的人,欺负一番,才能发泄此时心里不安的情绪。
所以,潘婕妤找到了身在后宫的蔡瞭瞭。
如今这后宫之中,一人在后宫,一人在冷宫,还真是各自霸占一方。
冷宫可不比斋绣宫,又冷清,又凌乱。
这冷宫里除了灰尘就是落叶,毫无生气可言,就更别说伺候的下人了。
扇儿和万德福似乎也不在冷宫内。
这主子犯了事被打入冷宫,这扇儿和万德福或许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被关在哪里吧,或许不比蔡瞭瞭的冷宫强。
潘婕妤到了冷宫,如今沦为冷宫弃妃的蔡瞭瞭也不能把潘婕妤怎么样。
潘婕妤到了冷宫屋内,有些得意,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皇后娘娘这冷宫住的可还习惯?”
明显就是惺惺作态,明显就是来炫耀的,蔡瞭瞭又岂能不知道呢!
“本宫自然是习惯,不也就和之前一样吗?”蔡瞭瞭这口气倒也不小,这气场就算在冷宫也碾压潘婕妤。
蔡瞭瞭一个眼神,也能直接秒杀了潘婕妤
“皇后娘娘习惯就好。”潘婕妤自然不能认输,虽然声音也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但是样子还是要接着装下去才好。
“潘婕妤如今可以算的上是后宫唯一的妃嫔了,怎么今日想起来到本宫这冷清的冷宫来了呢?”蔡瞭瞭正眼都没有看一眼潘婕妤。
蔡瞭瞭如今除了在冷宫,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本宫就想想来看看皇后娘娘落魄的下场,娘娘觉得这个答案可还好?”潘婕妤这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简直丑陋至极。
“哦!那就请潘婕妤自便了。”蔡瞭瞭一个死过两次的人,哪里还会在乎落魄下场这四个字呢!
“你。”潘婕妤心中不安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在蔡瞭瞭身上得到完美的发泄,反而在蔡瞭瞭这里还有堆加了一些生气在里面。
潘婕妤看了看蔡瞭瞭,话风一转,“还得多亏了皇后娘娘当日的提醒,否则,今日在这冷宫的人,可就是本宫了。”
“本宫当日提醒你什么了?”蔡瞭瞭
“皇后娘娘这么快就忘记了吗?皇后娘娘当日可是提醒臣妾,回宫好好想想如何弄死皇后你的呀。”说完潘婕妤一个嘲讽的哈哈大笑。
“哦?是吗?那看来是本宫忘记了。这么说来,张美人和白美人是潘婕妤害死的了。”蔡瞭瞭这话倒是说得很肯定。
潘婕妤轻轻地嘟了嘟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皇后娘娘如今在冷宫了,说了也没有人信,证据也都没有了。本宫也不怕告诉皇后娘娘,张美人和白美人就是本宫害死的他们。怎么样,皇后娘娘是不是觉得自己那日运气特别差,偏偏就让皇上撞见了。若是换做原来不受宠的皇后娘娘,怕是这辈子也没有机会让皇上撞见那日的此情此景吧。”
潘婕妤这话,可是在明里暗里的讽刺蔡瞭瞭得宠,却也因此坠入地狱。
“潘婕妤好狠的心,居然让张美人和白美人垫背。”蔡瞭瞭的语气似乎并不是咬牙切齿,似乎很淡定,如果说语气里还有些什么,或许也就是同情和怜悯之心吧。
“本宫没有皇后娘娘狠。”潘婕妤恶狠狠,又有些狰狞的表情说道。
“你是如何害死张美人和白美人的呢?”蔡瞭瞭的表情淡定,语气平静的说道。
“这还得感谢皇后娘娘当日陷害淑妃了。”潘婕妤似乎已经魔怔了,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有些接近癫狂。
就好像受到过大刺激的人一般。
还得从那日潘婕妤从皇后宫中回去之后,就一直焦虑不安。
潘婕妤身边的大宫女看着潘婕妤如此,倒是主动献上了计策,“娘娘,您与其如此,不如像皇后说的那样,想想办法。反正都是要死。大不了如鱼死网破,放手博一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总比这样在惶恐中,等死的好。”
大宫女几乎都是各宫主子的陪嫁丫鬟,从宫外一直到宫内,是后宫妃嫔身边最信任的人吧。
潘婕妤绝望,毫无生气的眼睛看了看大宫女,“你可有什么办法?”
“娘娘,不如我们借用皇后娘娘对付淑妃的方法。”大宫女似乎显得格外的自信,似乎早就已经有一肚子的主意了。
潘婕妤收了手刚才惶恐不安的情绪,脑子也慢慢的开始从惶恐与不安中抽离,慢慢的开始思考大宫女的话。
皇后扳倒淑妃是与淑妃同桌食物,食材全部都是淑妃宫里准备,但是淑妃却中毒了,皇后却没有中毒。
虽然在当时看来是淑妃想要扳倒皇后,可是事后看来,这件事最大的获益人确实皇后。
如果是皇后设计的这一切,那么一切也就都说得通了。
如果要如法炮制,那么食材应该由皇后准备才好。
这一点就很难办。
如今的皇后,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皇上几乎一日三餐都在皇后的斋绣宫用餐。
要和皇上、皇后一起用餐,实施计划,这难度可不是一点两点。
若是不小心让皇上中毒了,皇后必定逃不过。可这件事也必定会被彻查,只是到时候,潘婕妤怕也很难脱身了。
最后,查明真相,再被定一个谋害皇上的罪名,那就不是冷宫了,那就是死罪,甚至还会联系家里的人。
如此看来,一日三餐的同桌食的方案是绝地不行
要说还有什么能够同桌食,或许也就只能选在茶点上面了。
在这上面动手脚或许还有机会。
即便是如此,皇后可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光靠潘婕妤一个人,即便到时候在皇后宫里,哪怕是潘婕妤中毒了,皇后或许最后也会栽到潘婕妤的头上。
这件事潘婕妤觉得可以做,但是必须得好好想想。
一旦事成,潘婕妤就是后宫中位份最高的人,最有可能成为皇后。
一旦事情败露,无非也就是死。
反正横竖月都是死,潘婕妤这次倒是再没有其他的顾虑了。
于是,潘婕妤让大宫女买了,入口就能毒发生亡的毒药。
潘婕妤可不想自己死。
怎么说呢?
如果皇后真的按照后宫妃嫔的品阶来一个一个的收拾,一个一个的铲除。
潘婕妤之后,必定是张美人和白美人。
反正,都得死,无非也就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所以,潘婕妤一不做二不休,决定拉着白美人和张美人这两个迟早的人博一次。
潘婕妤在选好的两个银簪子的前段涂了毒药,然后去了张美人的宫中,并让张美人叫来了白美人。
拿出来时,潘婕妤拿着银簪的尾部,张美人和白美人自然就只能拿着涂了毒药的簪子前段,如此一来手上便沾上了毒药。
然后,再一同前去皇后的斋绣宫。
也算是天助潘婕妤吧,皇后竟然主动端上了糕点,还主动要求他们尝一口。
如此也就有了那日张美人和白美人在皇后斋绣宫的场景。
当然了,对方可是皇后,想要只手遮天,也是绝对可以。
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潘婕妤那日也是早就打听好了皇上的行踪,尤其是皇上什么时候会去斋绣宫的行踪。
所以,也才有皇上当日正好出现在斋绣宫的场景。
“潘婕妤的手段,果真不错。”蔡瞭瞭似乎并不惊讶。
蔡瞭瞭的话虽然听上去是在表扬和夸奖潘婕妤,但是蔡瞭瞭的语气似乎并不是夸奖,也不是愤怒,就好像有一种果真如此的味道在里面。
“多亏皇后娘娘教的好。”潘婕妤
“张美人和白美人就这么无辜的,被潘婕妤害死了。晚上潘婕妤做梦的时候,他们可有来找过潘婕妤?”蔡瞭瞭这话说得直戳人心,直戳灵魂。似乎已经看懂了潘婕妤的心理一般,似乎也知道潘婕妤今日为什么来着冷宫看他一般,才一直刺激潘婕妤,才让潘婕妤几乎有种癫狂的状态。
潘婕妤听到这话,一瞬间鸡皮疙瘩,整个人都栗了起来,声音也栗了起来。刚才还有些癫狂痴笑的表情,表情一下子就回到了冰川时代一般。似乎已经不是癫狂了,是已经疯了一般的语气说道,“他们就算来找本宫,本宫也不怕。”
“哦?不怕就好。”蔡瞭瞭倒也没有嘲笑,这话倒是可怜和同情潘婕妤的语气在里面。
“反正最后也要被皇后害死,又有何妨?”潘婕妤有些狰狞的表情,让人看着觉得有些可怕,但是声音却明显在颤抖。
“原来如此啊。”蔡瞭瞭的语气依旧很平静,似乎任何波澜任何的刺激都无法让蔡瞭瞭激动起来。
就好像天生就是一个无趣至极的人一般。
“张美人和白美人都是被皇后你害死的。”潘婕妤狠狠的看着,咬牙切齿的看着蔡瞭瞭,恨不得有一个眼神就能刺穿蔡瞭瞭,让蔡瞭瞭当场毙命,如下方能大快人心。
“就算是本宫害死的又如何?可白美人和张美人确实是潘婕妤害死,而非本宫。”蔡瞭瞭
潘婕妤看着蔡瞭瞭没有说话。
“既然潘婕妤什么都说了,潘婕妤可否再告诉本宫一件事,如此本宫也算是明了了。”蔡瞭瞭很少主动问人问题,即便别人问她,他也会反问回去,今日倒是主动了。
“还有皇后娘娘不明了的事吗?”潘婕妤似乎也很好奇。
“三年前,潘婕妤可在本宫的药中下过药?”蔡瞭瞭这句可是实实在在的问句。
“三年前的皇后娘娘体弱多病,待后宫姐妹如同亲姐妹一般,本宫又岂能下药。”潘婕妤这话倒是说得很深情,也透露出对三年前皇后的怀念。言语之间,似乎也稍微平静了些许。
“可你如今不也对张美人和白美人下药了吗!”蔡瞭瞭似乎一直都在用平静的语气,刺激着已经非常激动的潘婕妤。
“那也是皇后娘娘你逼的。”潘婕妤这话说得咬牙切齿,说的非常的愤恨。
“本宫何时逼过你?”蔡瞭瞭
潘婕妤站直了身子,斜瞟着恨了一眼蔡瞭瞭,没有说话,只是给了眼神给自己的宫女,像是在示意他们什么一样,然后便要往外走。
潘婕妤都告诉皇后实话了,以防万一,自然是要不能留活口。
“本宫这里有一块玉,不知道潘婕妤是否愿意收下,饶本宫一命。”蔡瞭瞭突然转移了话题,就好像当初摇尾乞怜的潘婕妤一样,拿出了血丝玉想要贿赂潘婕妤,以求的一线苟且。
潘婕妤看了看,上面布满血丝,看着就觉得有些瘆人,“什么破烂玩意儿,本宫才不稀罕。皇后娘娘的命可比这破烂玩意值钱多了。”
“当真不要吗,这可是稀世珍品,皇上赏赐给本宫的?”蔡瞭瞭再次确认到,似乎心有不甘。
“不要。皇后还是留着去阴曹地府吧。”潘婕妤背对着蔡瞭瞭,撂下这么一句话又继续往门外走。
如今蔡瞭瞭武功尽失,没想到居然会死在异国他乡的冷宫之中,也是着实有些凄凉。
潘婕妤在冷宫门外等了好一会儿,看着宫女们出来了,着急的问了一句“解决了?”
“回娘娘,是。”宫女们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回答道。
“好。”说完潘婕妤便回宫了。
反正一个也是死,两个也是死,多了或许也就麻木了,也就不会再有那些忐忑了。
一个冷宫死个人,就如同死了一只耗子一样,没人会过问。
未有一阵风刮过,卷起些落叶罢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潘婕妤夜夜被噩梦缠绕,今夜也不例外。
可今夜的梦似乎特别的吓人,特别的逼真。
披头散发,一身白衣,口鼻似乎都还有红色的血液,太黑了看不清样子。
看来,今夜张美人和白美人又到潘婕妤的梦中,来找潘婕妤了。
潘婕妤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被吓得赶紧坐了起来,蜷缩在一坨,被靠着墙,双脚弯曲,膝盖紧紧靠着胸前。
手里紧紧的抓着被子,表情显得有些呆滞,似乎眼神都无法聚焦,有些晃动。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本宫才不怕你们呢!本宫现在可是这后宫唯一的妃嫔,你们给本宫滚,都滚开。”潘婕妤突然撕心裂肺的朝着他们吼道。
“潘婕妤,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自己姐妹,可你却比皇后还要狠毒,将我们毒死。”张美人虽然如今穿着一身白衣,但头上依旧还带着潘婕妤亲手带上的发簪,鬼声鬼气的说道。
“反正都要被皇后弄死,不如让本宫利用利用。”潘婕妤眼睛泛着红血丝,面目痴痴的,带着三分傻笑、三分嘲讽、四分心虚的语气吼道。
“你好狠的心啊。”白美人似乎很伤心,语气中带着恨,带着怨。
“是你们自己笨。”潘婕妤似乎还豪横了起来,可是整个人却比刚才蜷缩得更加紧了,手里紧紧抓着的被子,似乎也抓得更紧了,就好像指甲都要直接穿过被子,嵌入手心一般。
被子这个时候或许就是潘婕妤唯一的依靠了,唯一能让他有安全感的存在了。
“反正我们都已经死了,如今这后宫也就你一人了,你倒也可以舒坦了。阎王说了,只要你告诉我们,你是如何害死我们的全过程,阎王便也能收了我们,我们也就不用夜夜来找你了。否则我们便是喊冤而亡的孤魂野鬼,只能游离在外。”张美人
“真的吗?”潘婕妤很在意这一句话,刚才还蜷缩得紧紧的,这个时候似乎有了一些许的放松,整个人有些直立了。
“是,阎王亲口说的。”白美人哀怨的语气,给了潘婕妤肯定的回答。
“好,那本宫就告诉你们。”潘婕妤蜷缩在胸前的腿,这个时候似乎也放松了一些,紧紧抓着被子的手,也没有那么充血了。
于是潘婕妤又将那日说与蔡瞭瞭的话,再说了一遍。
潘婕妤的话音刚落房门被打开了,咯吱的开门声吸引了潘婕妤的目光。
有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白衣,但是此鬼面庞赶紧,从下往上发出的亮光,显得格外的吓人。
慢慢悠悠的从门口飘进了屋内,来到了潘婕妤的面前。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白美人和张美人的鬼魂向此鬼行了礼。
“白美人、张美人免礼。如今大家都是孤魂野鬼,也就不比再如此行礼了。”皇后鬼潺潺弱弱的声音说道。
皇后鬼转过头,声音温温柔柔,和和蔼蔼,优优雅雅,面带慈祥微笑的问道,“潘婕妤,本宫死了三年了,至今本宫都不知道,本宫是如何死的,三年前可也是你害的本宫?”
皇后鬼这问话的语气,倒是半点鬼声鬼气都没有,依旧是皇后生前的模样。
“臣妾不敢,臣妾万万没有害过皇后娘娘。”潘婕妤由刚才的蜷缩,变成了跪在床上,缩成一团说道。
“本宫不怪,只是想知道本宫是被何人所害,如此本宫也不用在外面当孤魂野鬼了。”皇后此话说得很真诚。
“回娘娘,臣妾真的没有害过娘娘。三年前的娘娘待我们如同自己姐妹,后宫一片安宁。又是皇后娘娘亲手将臣妾领进宫,进宫后对臣妾也很照顾,臣妾岂能忘恩负义。”潘婕妤的语气也变了,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潘婕妤你抬起头来,你可认识此玉?”皇后鬼拿出了一块玉,通体雪白,上面附着着一些血丝一般的细丝,错正是血丝玉。
潘婕妤慢慢的抬起头看了看,又将头埋在了床上,“回娘娘,臣妾不曾。”潘婕妤话没有说完,停顿了一些许,“昨日白天,假皇后拿给臣妾看过。”
这个时候,门口亮起了灯,两行人带着灯笼,带着灯光进到了屋内。
潘婕妤没有抬起头,只能感觉到屋内的亮光,余光似乎恍惚的看到了,进来人下半身的罗裙和鞋子。
其中一个人罗裙,潘婕妤看得有些愣了——庙服!
在这后宫之中能穿庙服的人,除了皇后还能有谁!
潘婕妤这才怯怯懦懦,试探着慢慢抬起头,瞄了瞄这个身穿庙服的人。
没错,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了。
美丽,但是潘婕妤却很害怕。
“潘婕妤,你好大的胆子,居然下毒害死张美人、白美人,还嫁祸给本宫,你该当何罪。”蔡瞭瞭这话真的犹如万斤山,压在潘婕妤的肩膀上,让潘婕妤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皇后娘娘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潘婕妤显然有些惊悚,但似乎心里也明白,自己被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那日潘婕妤到冷宫时,确实只有蔡瞭瞭一人在冷宫,连平日里在斋绣宫中的扇儿和万德福也都不在。
潘婕妤离开之后,留下的两名企图灭口的宫女,一开始也确实是要准备按照潘婕妤的指示做。
只是,待潘婕妤离开之后,两名宫女正要动手时,扇儿和万德福从后面一把将两名宫女按到在地,并捂住了嘴,防止其求救,打草惊蛇。
“你二人企图谋害本宫,但本宫念在你二人,是因为受了潘婕妤的唆使。本宫可以再给你二人一次机会,让你们将功补过。”蔡瞭瞭坐在凳子上,语气冰冷的说道。
都是在后宫摸爬滚打的人,早就看习惯了主子的脸色。
毕竟,要在这后宫生存,要在除了主子,还有其他比自己官阶大的宫女和内官面前生存。
察言观色,看得清局势,也才能苟且的活得一条命,活着也才有以后。
两个宫女被按在地上,见此状便也知道,如今这个场面或许并不是潘婕妤看到的那个样子,或许这背后还有其他的阴谋。
既然如此,即便是被打入冷宫的皇后,再没有皇上正式颁布诏书,下令废除皇后为止,皇后也依旧是皇后。
两个宫女相互望了对方一眼,连连点头。
两名宫女如今都归顺了蔡瞭瞭,蔡瞭瞭便示意扇儿和万德福松开了手。
两个宫女也才能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好好的说话,才能好好的说说接下来要共谋的大事。
“若是待会儿见了潘婕妤,你们该如何说?”蔡瞭瞭语气依旧。
“回娘娘,就说皇后娘娘已经殁了。”一个宫女低着头,平平静静、事不关己的语气说道。
“很好!那本宫再问你们。潘婕妤最近可有夜夜被噩梦吓醒?”蔡瞭瞭此话其实并不算是在问,只是在确认。
“回娘娘,是。潘婕妤最近夜里总是将屋内点得灯火通明,差不多到了子时才能入睡。差不多寅时就会被噩梦吓醒,醒来之后嘴里还念叨着张美人和白美人之类的话。”一个宫女低着头说道。
“好。今夜子时,你们再来冷宫找本宫。若是你们不来,本宫就让您们永远也来不了。”蔡瞭瞭其实不愿意说后半句话,可是如今时间紧迫,他不知道什么时候……
“是皇后娘娘。”两个宫女恭恭敬敬地回答到。
“你们出去吧,跟潘婕妤好好说说。”蔡瞭瞭
“是,娘娘。”两个宫女怯怯懦懦的站起来,依旧低着头,弯着腰往门外退。
退到门外才觉得松了一口气,整理了衣裙,才慢慢的走到冷宫外,跟潘婕妤回话。。
晚上子时,两名宫女也果然来了。
两人看着眼前庙服整齐的皇后,心里暗自打了一个冷颤。
“潘婕妤可有睡下。”蔡瞭瞭问道。
“回娘娘,是。”两个宫女
“好。”蔡瞭瞭看了一眼扇儿,扇儿立刻也就上前来了。
“你们两跟我来。”扇儿语气倒是不温柔,但也不凶,只是有些正经。
“是。”两个宫女
扇儿带着两个宫女去了旁边,让他们换衣服,还给他们化了妆。
这待遇未免有些太好了。
不过,这衣服、这妆,倒也不寻常。
张美人和白美人的鬼魂衣服和鬼魂妆。
一切就绪之后,便去了潘婕妤的宫中。
皇后一身庙服到了潘婕妤的宫中,换做任何一个宫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按照扇儿的意思,不动声色的灭了屋内大部分的灯火,只留一盏摇摇晃晃的烛光,若隐若现。
其余的人都退到宫门外,如此才免得他们手里的灯笼亮光照进屋内。
蔡瞭瞭、扇儿、万德福、还有皇上身边如今的内管总管成央公公、则一起站在关闭的屋门外。
再让扮做张美人和白美人鬼魂的两个宫女,叫醒潘婕妤,好戏也就开始了。
果真,潘婕妤被吓得蜷缩在床的最角落里面。
看着也着实有些可怜,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等到时机差不多了,潘婕妤都交代清楚了,交代完了,蔡瞭瞭再示意宫门外的宫人进来。
也就有了刚才的场景。
“本宫布局这一切,本宫又岂能先死。”本来此话的语气应该带着嘲讽,带着胜利的得意,可蔡瞭瞭倒是把此话说出了一种孱弱的感觉。
没有恨、没有怨,倒是多了一些怜悯在里面。
潘婕妤看了看自己身边那两个扮鬼的宫女,知道是自己被出卖了。
“臣妾知罪,请皇后娘娘饶命。”潘婕妤赶紧下床,跪在地上乞求道。
“杀人偿命,本宫岂能饶你。来人啦,将潘婕妤打入死牢,三日后问斩。”皇后
“是。”宫人们接到了来自皇后的命令,自然是要动作麻利的行动起来。
蔡瞭瞭虽然又再次确认了潘婕妤的话,但是依旧没有得到蔡瞭瞭想要的话。
蔡瞭瞭的内心有些失望。
如今这后宫是真的没人了,也就只剩下他蔡瞭瞭一个人了。
真正的是一夫一妻制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只能取一瓢。
潘婕妤的事,自从那日蔡瞭瞭让潘婕妤回宫之后,蔡瞭瞭就一直命人24小时不间断的监视着潘婕妤的宫中,无论潘婕妤宫中有任何人出入,都要跟紧了盯紧了。
出去办了些什么事,也都要了解的清清楚楚。
其中最重要的事,便是大宫女买毒药的事,还有打了两枚银簪子的事。
蔡瞭瞭还好以前是特种兵,也当过卧底。
想了许久,才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还好派去监视的人脑子比较灵光,蔡瞭瞭也反复吩咐了他们要随机应变,在挑选的时候也选的比较机灵的人。并且让两人一同监视,以防其中一人去调查时,仍有另一人监视目标。
监视的人看见潘婕妤的大宫女买了东西,就赶紧进去询问,软硬兼施才套出话来。
于是,他赶紧顺着另一人留下的记号,赶了过去。
只是,等他回来时,潘婕妤宫中的大宫女已经回宫了。
这就麻烦了。
也不知道那个东西放在哪里,若是半夜潜进去掉包,万一弄错了,打草惊蛇,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们将此事禀告了蔡瞭瞭,蔡瞭瞭让他们一定要拿到解药。
之后的事,让他们不用担心,交给蔡瞭瞭就好了。
至于那两个发簪,跟踪的人也从银匠那里要来了图纸,并让银匠又各打了一支。
有些东西画出来还是比较抽象,还是要打出来才会比较直观,方便观看。
毕竟这古代也没有照相机。
与其还要转个弯,不如实物来得直接。
银匠打好银簪之后,蔡瞭瞭让跟踪的人,随身带着,并且将样子记牢在心中。
之后潘婕妤宫中的人,似乎也就再没有出过宫。
不过蔡瞭瞭依旧密切关注着他们,直到那日潘婕妤去了张美人宫中,又大费周章的让张美人宫里的人去请白美人到张美人的宫中。
直觉告诉蔡瞭瞭,这里面应该有事情,潘婕妤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
于是蔡瞭瞭吩咐跟踪的人,密切关注张美人和白美人的头上,是否有潘婕妤打的那两支发簪。
果然,当潘婕妤带着张美人、白美人去斋绣宫的路上时,那两只发簪,分别出现在了张美人和白美人的头上。
所以到斋绣宫时,蔡瞭瞭才一直让他们吃糕点。
当然了,为了让潘婕妤以为自己已经得逞,在糕点里既有解药也有可以让人口吐白沫,昏迷的药。
也就才有了当时看到的场景。
当日潘婕妤到张美人的宫中,并让张美人去请白美人时,张美人顺道吩咐自己身边的大宫女去了一趟皇后的斋绣宫,将此事告诉皇后。
所以,蔡瞭瞭也才能进一步确定,提前准备好了糕点。
否则,可是两条人命啊。
如今白美人和张美人逃过一劫,不知道接下来,蔡瞭瞭又会如何收拾这两人,或是一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零:张美人和白美人
那日张美人和白美人在斋绣宫内,吃了糕点之后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
看上去确实就如同死了一般,蔡瞭瞭因此被皇上打入了冷宫。
此事蔡瞭瞭早就提前告诉了皇上,让皇上到了后宫就得按照他皇后的意思来。
皇上自然宠着蔡瞭瞭,自然也就也就答应了。
不仅如此,这口吐白沫的张美人和白美人,也被皇上秘密的安排在了冷宫住下。
这消息封锁起来倒也能完全。
让人昏迷的药,也就让人昏迷一天,第二天药效没有了,自然也就醒了。
张美人先醒来,打量了一下屋内,也观察了一下自己,并确定自己没有死。
然后,看了看旁边的白美人,将白美人摇醒。
白美人揉揉眼睛,还有些懵,“我们这是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在皇后娘娘的宫中吃了糕点,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张美人这话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莫非糕点里面有毒,我们已经被毒死了!”白美人有些恍然大悟,倒是一点都不怀疑自己没死。
“应该是吧。”张美人明明确定自己没有死,为什么要顺着白美人的话,继续往下说呢,为什么要骗白美人呢?
“哎。如此倒也好,也免得担惊受怕了。”白美人这个时候似乎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死倒也觉得觉得轻松了,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呢,潘婕妤呢?”张美人这话问得倒是着实的好,这装傻充愣的样子,还真是欠她一个小金人。
白美人四处望了望,“确实没有看见潘婕妤,潘婕妤和我们一同吃下糕点,我们两都在,潘婕妤为什么不在了呢?”
“或许是走散了吧。”张美人这忽悠白美人的技能,是不是有些见长了呢!
只是,张美人又为什么要忽悠白美人呢?
“嗯嗯。有可能,那我们去找找潘婕妤吧。”白美人还真是单纯的很,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先等等。”张美人赶紧阻止到。
“为什么?”白美人自然要傻傻的问道,他又请知道张美人心中所想呢!
“我们刚到这里,人身地不熟,先观察一下再去。”张美人这话确定是过了脑子的,说的竟然如此有道理,让人毫无反驳。
“好。还是张美人想得周到。”白美还真是从生前信任张美人,死了也依旧信任张美人。
“白美人,你说我们跟皇后娘娘无冤无仇,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害我们呢?”张美人一边故作打量着周围,就好像闲聊一般的问道。
“不知道,当年皇后娘娘领着我进宫时候的场景,我现在都还记得。那个时候的皇后娘娘虽然体弱多病,但是好温柔好和善,我好喜欢那个时候的皇后娘娘。”白美人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三年前的事。”张美人似乎终于进入到了正题,语气依旧如同闲聊一般。
“三年前什么事?”白美人也看着周围的环境,闲聊一般的语气回答道。
“前些时候,我无意中听宫女们说,三年前有人要谋害皇后娘娘,在皇后娘娘的药中下了药。”张美人换了语气,显得有些严肃,看着白美人说道。
“是谁下的药,竟然想要害皇后娘娘。”白美人也看着张美人,语气竟然有些激动。
那么好的皇后娘娘,居然有人会想要害皇后,或许在白美人心中,此人莫非脑子有问题,才会如此做吧。
看来白美人是真心喜欢和尊敬皇后娘娘。
张美人看着白美人,没有说话,竟然有些失望。
白美人看了看张美人,激动的说道,“张美人你不会是怀疑我吧?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对皇后娘娘的药中下过药。”
“信你了。反正我们都死了,也没必要再说假话了。”张美人并不是不信,只是有些失望,却被白美人理解为了不信。
“嗯嗯。”白美人傻傻、又单纯的样子,真的很可爱,真的不适合勾心斗角的后宫。
还好原皇后宅心仁厚,后宫也很安宁,否则白美人这种小白兔又岂能活到现在,又岂能还如此单纯,而没有黑化。
“我还听说,当时在皇后娘娘的宫中发现了一个通体雪白,但是却布着些许血丝一般的丝状物在上面的玉。白美人可有见过这个种玉,他们好像管他叫血丝玉?”张美人这套路似乎和蔡瞭瞭一模一样,先问三年前的事,然后便是血丝玉。
“这种玉好奇怪,感觉听起来就很奇怪,若是有机会,真想见一见呢。”白美人。
“我也好想有机会见一见。感觉一定是一个旷世珍宝。”张美人彻底失望了,语气中竟然有种叹气在里面。
“应该是吧。”白美人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
蔡瞭瞭一身冷宫衣服,早上一个发簪都没有,显得有些落魄的外貌,站在他们的面前,“你们两终于醒了。”
白美人显然有些愣,张美人倒是不愣,也没有开口。
“先说清楚,你们可不是本宫害死的,想要害你们的是潘婕妤。”
“皇后娘娘,您也跟我一样死了吗?”白美人这个小傻美人,还真是可爱的很。
看来白美人,并没有仔细听蔡瞭瞭进来的第一句话。
或者,蔡瞭瞭那一个开门,再加上蔡瞭瞭的出现,对白美人的冲击太大了,以至于……
于是蔡瞭瞭将自己推测的始末,告诉了两人。
还好发簪还在两人头上,蔡瞭瞭让扇儿拿来了可以试毒的东西来,果然发簪上有毒,两人的手上还残余着一些毒。
两人赶紧跪在地上,“臣妾谢皇后娘娘救命之恩。”
“不用谢本宫。后宫是一个是非之地,人心经不起试探,本宫送你们出宫吧。在宫外好好的生活吧。”蔡瞭瞭此时的语气多么温柔,多么和善,就好像原皇后一样,只是少了原皇后的孱弱。
“臣妾多谢娘娘。”张美人和白美人。
为此蔡瞭瞭还特意让两人晚上扮做宫女,一起亲耳听到了潘婕妤的那翻陈述。
白美人也算是死过一次了,虽然听着潘婕妤那么说,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恨,但是倒也觉得大家都不容易,也觉得潘婕妤挺可怜。
潘婕妤的事结束了,张美人和白美人一起跟着蔡瞭瞭回到了斋绣宫。
“本宫并无意害你们,只是想知道三年前,究竟是还背后害本宫。他可以害本宫,日后也能害你们。”蔡瞭瞭语气温柔,颇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蔡瞭瞭虽然编了一个谎话,但是也不全是谎话,只是……
“我就知道娘娘和三年前没有变,还是护着我们后宫的姐妹。”白美人这话倒是说得轻快,露出了小妹妹对长者崇拜,露出了一种可以依赖,自己信任的人没有错的眼神。
“白美人,你怪本宫吗?”蔡瞭瞭突然不知为何问了这么一句话。
“臣妾不怪。娘娘这么做也是为了庇护我们。只是那段时间,臣妾确实很害怕娘娘。”白美人还很是心思单纯,之前还恨得很,可如今得知蔡瞭瞭救了她,似乎也就什么都烟消云散了。
看得出来白美人不仅心思单纯,也是一个直肠子,直来直往,更不会算计别人。
蔡瞭瞭微微笑了一下,“出宫以后,你们和吴充仪、潘婕妤一起生活。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也算是你们都死过一次了,也算是都弥补和补偿了。”
“是,娘娘,臣妾敬遵娘娘教诲。”白美人和张美人。
“留给本宫的时日不多了,宫里是非多,皇上只有一个,若是喜欢到还好,若是不喜欢了,转身也就忘记了。你们也都还是如此美好的年华,出宫去看看吧,这也是本宫能最后一次庇护庇护你们了。出了宫,你们改个名字,换个装,随时都可以回家看望你们的父母,你们的父母本宫也已经说清楚了原因。若是有了心仪的人,嫁人便是了。”蔡瞭瞭看着两人,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蔡瞭瞭那日也门外,正要进去时,听到了张美人和白美人的对话。
知道白美人和三年前的事没有关系,后来张美人趁着无人时,也跟蔡瞭瞭说过。
蔡瞭瞭这心中空唠唠的,原本以为后宫的这些妃嫔,多少会和血丝玉有些关系,可是如今看来,蔡瞭瞭似乎斗了一个空。
再加上留给蔡瞭瞭的时间本也不多,如今却依旧是空,这心中又怎么能不空唠唠的呢!
不过,蔡瞭瞭的这话,倒是让白美人再次感受到了三年前皇后娘娘慈悲善目,温柔的样子。
“臣妾就知道,娘娘没有变,娘娘还是和三年前一样。”白美人眼中竟也有了一些泪光在眼中。
张美人没有说话,但是看着皇后娘娘如此,她也是真的心疼。
蔡瞭瞭笑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本宫让人送你们出宫。”
“臣妾谢娘娘。”张美人跪在地上磕了头。
白美人也赶紧跪在地上,磕了头。
“起来吧。赶紧去园州吧,或许还能遇见淑妃。”都这个时候了,蔡瞭瞭也不想隐瞒他们什么了。
只是这句话,让张美人和白美人彻底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虽然皇后娘娘庇护的方式,和常见的方式不太一样,但是后宫姐妹也确确实实都安安全全被皇后娘娘保护下来了。
吴充仪前几日,蔡瞭瞭就已经送出了宫,如今只需要将潘婕妤、张美人、白美人、送出宫便好了。
不仅如此,蔡瞭瞭还将从他们宫中搜罗来的物件,全部细数还给了他们。
吴充仪醒来的时候,身边留着一封信,蔡瞭瞭只是告诉吴充仪,让他出宫这是她这个皇后唯一能保住他的方式。
吴充仪看着信,眼泪也已经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吴充仪那样害皇后,最后还是皇后救了自己,吴充仪自然是感激。
吴充仪在宫外等着潘婕妤、张美人、白美人的到来,到时候再一起前往园州。
潘婕妤醒来的时候,身边有吴充仪、张美人和白美人在旁边。
潘婕妤有些吓坏了,以为张美人和白美人的鬼魂又来找她了。
经过一番解释和讲解之后,潘婕妤也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若是换做以前,他定不会明白皇后此番心意。
可是如今,就像蔡瞭瞭说的那样,死过一次了,奋斗过一次了,倒也是理解了。
从心里感谢皇后为他做的这些。
在宫外要比在皇宫内自由许多,又能随时回家看望父母,还有那么多的银钱,比起宫里如今倒是觉得自由很多,舒坦很多。
通过张美人和吴充仪的讲述,吴充仪知道了原本信中没有的,关于皇后娘娘更多的事。
“你们说留给皇后娘娘的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吴充仪问道。
“娘娘本就体弱多病,这三年怕也就是回光返照了吧。”张美人语气低沉,似乎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但是似乎又不能说明原因。
“淑妃和贤妃也都没有死,都在宫外是吗?”潘婕妤也问了一句。
“嗯嗯。淑妃因为水大人造反,皇后娘娘知道淑妃那是无辜,便救下了淑妃。”张美人
“贤妃呢?”潘婕妤
“贤妃娘娘当日因为知道了水大人的秘密,水大人组织了高手准备暗杀贤妃娘娘。皇后娘娘才让贤妃娘娘假死,以此躲过暗杀。年前贤妃娘娘应该去了训州,估计已经在回京的路上吧。”张美人。
“我们后宫这些妃嫔,每个人都在皇后娘娘的庇护下活得好好的,唯独皇后娘娘却时日不多了。”吴充仪感慨道,“从今日起,我要为娘娘早起诵经,抄经,为皇后娘娘祈福。”
“我也一起。”潘婕妤
“我也一起。”这是白美人说的第一句话,白美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因为早就已经泪如雨下。
“我也一起。”张美人
“好。以后我们就一起早起诵经,抄经,为皇后娘娘祈福。”吴充仪
四个女人同住一屋,没有男主,又哪会有那多大矛盾呢!
听曲儿、看戏、喝茶、刺绣、诵经、抄经……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零:蔡丞相与蔡夫人
那日回姑娘节宴会之后,蔡老夫人和蔡丞相坐在马车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路上都只听见马车奔跑的声音。
直到回到府上,回到屋内。
蔡老夫人走到前面,蔡臣相走在后面,关了门,走向屋内的圆桌,蔡老夫人已经在桌前坐下,茶水也已经倒好了,两杯。
蔡臣相不慌不忙的走过去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轻轻的放下,“夫人可是有什么是老夫不知道的事?”
蔡臣相倒也没有责怪,就和往日一样,轻声细语的、如同饭后茶语一般的语气问道。
“是。”蔡老夫人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茶,轻轻地放在桌上,回答的倒是很干脆。
“夫人可否愿意告诉老夫。”蔡臣相温润的眼神看着蔡老夫人。
于是,蔡老夫人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诉了蔡臣相。
听完之后,蔡臣相也很感慨,这个从天而降,凭空出现的皇后,竟然一开始毫无生机,竟然在床上躺了两个月,还出口辱骂了皇上。
甚至还出宫游历一年,这才有了好转。
为了查出原皇后的死,还不惜毁掉自己的名声,以此让水大人相信。
为了获得水大人的信任,还替水大人挨了一剑,差点丢了性命。
或许,蔡老夫人也正是看在蔡瞭瞭为自己女儿做到如此的份上,才决定放过蔡瞭瞭,才决定假装站出来指证蔡瞭瞭,其实是在帮助蔡瞭瞭。
“我们的女儿生来体弱多病,是个可怜的孩子,如今这个皇后娘娘,为了调查女儿的死因,也受了很多的苦。”蔡臣相有些感慨的说道。
“老爷说的是。让我感到惊讶的事,皇后居然和我们女儿有一样的名字,都叫蔡瞭瞭。”蔡老夫人。
“是啊。这或许就是缘分吧。”蔡臣相
“嗯嗯。虽然那日张太医告诉我的情况和扇儿告诉我的情况差不多,我也确定这个人不是我女儿。”蔡老夫人
“张太医在宴会上的说辞可也是夫人拜托?”蔡臣相
蔡老夫人显然愣了一下,“不是。和当日我在张太医府上听到的完全不同。”
蔡老夫人和蔡臣相愣住了,这里面的蹊跷又会是什么呢?
是蔡瞭瞭所为吗?
“夫人可还记得大师说瞭瞭能活到什么年纪?”蔡臣相岔开了话题,回忆起了过去的事,似乎不太再想要去多想。
既然事情已经过了,并且也已经圆满了,就让他落地了吧。
“当然记得,瞭瞭从小体弱多病,老爷您也是找遍了名医,都说瞭瞭活不过25岁。”蔡老夫人很惋惜,很心疼,但似乎也接收这样既定的事实,语气中似乎还多了一些宽慰。
想想也是,原皇后从会吃饭就会吃药,一直体弱多病,如果有另外一个世界,或许另外一个世界会无病无痛,到也是另外一种生活了。
“今年瞭瞭多大了?”蔡臣相拉着蔡老夫人的手继续问道。
“今年28岁了。老爷为何如此问?”蔡老夫人看着蔡臣相,有些疑惑的问道。
“既然都说活不过25岁,咱们瞭瞭如今都已经28岁了。”蔡臣相似乎还有后半句没有说,但是说道这里似乎也都知道蔡臣相这话什么意思。
蔡老夫人自然也是知道蔡臣相这话什么意思,“老爷可有什么事瞒着我,是我不知道的?”
“是,老夫确实有事瞒着夫人。怕夫人伤心,所以一直没敢说。如今看来,也是时候该告诉夫人了。”蔡臣相内心有些愧疚。
“好。我洗耳恭听。”蔡老夫人。
于是蔡臣相将蔡瞭瞭的事,自己亲生女儿写信的事全部告诉了蔡老夫人。
蔡老夫人听着这话,早也依旧已经老泪纵横。
蔡臣相还从柜子里拿出了,皇后亲笔写的信给蔡老夫人看。
这封信,丞相大人藏得很好,藏在屋内一个盒子内,上面有锁,盒子藏在书柜中。
和书柜放在一起,即便发现了,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倒是有点灯下黑的意思。
毕竟这封信关系到皇后,牵连甚广,是既有可能埋藏一辈子的秘密。
蔡老夫人,拿着信,里面的每个字都那么熟悉,确实是蔡老夫人自己女儿的笔迹。
不仅是笔迹,说话的语气也一模一样,就好像能看见她女儿就在她眼前写着这封信一般。
孱弱的身体,在案前依旧坐得笔直,苍白的脸色和有些干涸的嘴唇,时不时还伴随着几声咳嗽。
可这字迹依旧工工整整,不仅工整还有力,完全看不出,这字迹出自于一个体弱多病之人之手。
蔡老夫人看着信,无声无息的早也已经泪雨如下,但是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微笑。
蔡老夫人是在庆幸,还好当时,没有冲动。
虽然听信了他人谣言,但是最终还是做出了理智的判断。没有让扇儿当面指证当今皇后乃是假,仍然让扇儿好好伺候这个‘皇后’。
“老爷,明日我想向皇上申请,去宫里看看瞭瞭。”蔡老夫人摸了摸脸庞的泪水,重新收整了声音和语气说道。
“夫人想瞭瞭了?”蔡臣相
“嗯。从今以后我就把他当我的亲生女儿看待,谁也不能再欺负她。”蔡老夫人这话有感激之情,也有母爱。
“好。想去看就去看吧,老夫明日陪夫人一同前去看望瞭瞭。”蔡臣相
“算了。还是不去了。今日宴会上刚见了,若是又去见,岂不是让人笑话。还以为我们丞相府,从皇后娘娘那里拿了多少好处呢!”蔡老夫人又摸了摸脸庞的眼泪,有些豪言壮志的说道。
“夫人英明。夫人可否告诉老夫,夫人为何又不去了呢?”蔡臣相还真是顺着蔡老夫人。
“这个天上赏赐的女儿,既然我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这么多年入宫了,我都不曾进宫看过皇后,如今进宫看,倒是显得有些唐突了。再说了,她看着我或许还会有些别扭,我也不能把我的感情强加予她。”蔡老夫人果真和蔡臣相一模一样,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蔡臣相看着蔡老夫人,一个微微的微笑,胜过千言万语。
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零:吴大人
回姑娘宴会那日,吴大人也就是吴充仪的父亲,可就没有蔡臣相这边好运了。
以上马车,吴夫人就哭哭啼啼的,一直埋怨这吴大人。
也是,蔡瞭瞭是保住了自己的皇位,吴充仪则是被打入冷宫。
两家的结果自然也是截然不同。
吴大人坐在马车上,心里也不比吴夫人好过。
可是吴大人乃是一家之主,乃是一家男主,又岂能哭哭啼啼。
即便心中有万般的苦,他也只能忍。
吴大人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从吴大人的脸色可以看得出来。
吴大人此时心中也是焦头烂额,也是百般无奈,似乎更有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无奈。
回到府中,吴大人走在前面,吴夫人走在后面。
关上房门,屋内就只有吴大人和吴夫人两人。
吴夫人关上了房门,依旧哭哭啼啼,但似乎并不妨碍吴夫人立刻就质问吴大人,“老爷你为什么要在宴会上说话,人家丞相大人都没有开口,你一个外人开口做什么?你要是不说话,咱女儿或许就不会被打入冷宫。你就是想着巴结皇上,能让皇上给你升官。可你却害了咱们自己的女儿,就算皇上给你升官了,你能坐的下去吗?照如此看,皇上也定不会给老爷你升官。”
吴夫人怕也是气疯了吧,心中的怒气找不到地方撒,竟然拿吴大人出气。
字字句句都是那么的伤人心,犹入细针扎人一般,无形却极痛难忍。
“你懂什么?若是老夫不那么做,她连命都没有了。”吴大人话语里有气愤、有怨,但更多的似乎仍然是无奈。
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是永远无法说出口的难言之隐。
“老爷是知道什么吗?还是老爷犯了什么事?被人抓住了把柄,以此作为要挟?”吴夫人接着质问道。
“你们家老爷我为官清廉,哪有什么能让人抓住了把柄。”吴大人看来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是为什么?”吴夫人收起了哭哭啼啼,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问道。
“这里面的事,老夫我也不清楚。反正女儿现在命是保住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吧。居然想要指证皇后娘娘是假皇后,还以为天衣无缝,你说这女儿怎么如此愚昧,之前都是你惯出来的。”吴大人又是气愤又是心疼,竞也将矛头指向了吴夫人。
回姑娘宴会的前几日,吴大人突然收到一封信。
信上说,让吴大人在回姑娘宴会上一定要说那句话,并且还说明了吴充仪要指证皇后为假皇后一事。如果吴大人不按照信上的意思执行,那么吴充仪就必死无疑。若是按照信上所说的去做,定能保吴充仪一条命。
信上还说,让吴大人看完之后就将信烧掉。
吴大人觉得这无凭无据的事,或许就是某些人的恶作剧,没有当做一回事,将信烧掉了。
毕竟,皇后和皇上如今的感情,仍谁看了都觉得,皇后怎么可能是假?
直到在回姑娘的宴会上,从舞姬跌倒开始,再到舞姬说在宫外见过一女子长得和皇后一模一样。
吴大人此时的心就已经坐不住了,砰砰砰的一直在加速的跳动。
吴大人一连喝了好几杯酒,也没有让自己平复下来,反倒越跳越快,根本无法控制。
因为,这后面的内容,每一步都在印证那封信上所说,吴大人感到害怕,却又不知道写信的人是谁。
眼看着剧情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吴大人心中很矛盾。
自己究竟是按照信上的说,还是不说呢?
说,如果到时候查出来真的是她的女儿吴充仪,吴充仪必定会要守到惩罚;若是不说万一写信之人,暗地里将吴充仪杀害了又该怎么办呢?
吴大人再纠结,内心在自己我的做着挣扎,做着斗争。
吴大人又喝了几杯酒,接着酒劲,吴大人只能赌一把了。
他站了起来,有些摇摇晃晃。
平日里本就不太喝酒的吴大人,这一连喝了好多杯,自然也是有些晃。
还好宴会是在晚上,虽然有灯火,但也不太看得清楚。
趁着如此,吴大人赶紧调整了状态,站稳了身体,麻痹的说了那一番话。
果真,和信上所说一样,吴大人的女儿,吴充仪居然想要陷害皇后娘娘乃是假皇后。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老爷、夫人,有人送了一封信到府上,让小的务必立刻马上交给老爷。”
吴大人一听,赶紧打开了房门,从小厮手中接过了信,关上了门。
吴大人手速飞快的拆开了信,打开信纸,上面写着:做得很好,按照约定将会放过吴充仪,饶吴充仪一条命。
吴夫人也赶紧走了过来,从吴大人手上拿过了信。
吴夫人不再说话了,如今保住命也是万幸。
几日之后,吴大人又收到一封信。
信好像是吴充仪写来的,信上说:
父亲大人,女儿不孝,给您丢脸了。还好皇后娘娘仁慈,饶恕了女儿,还让女儿出了宫,目前正要前往园州。让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担心了,女儿实在是不孝。等过些时日,女儿再回来看望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还望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不要牵挂。
看着吴充仪的信,吴大人这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
回到府上,吴大人将信给了吴夫人,吴夫人看着信,确定自己女儿安全了,也欣慰的落了泪。
也从心里感激皇后的仁慈和大度,若是换了别人,怕是早就不知道……
吴夫人本想着去丞相府上谢谢蔡臣相和蔡老夫人,但是又觉得或许不太合适。
毕竟,这事前前后后都是吴充仪挑起,谢又从何说起呢?吴充仪出宫的事,这里面也必定有很多的故事。
一个后宫妃嫔,哪怕是冷宫的后宫妃嫔,出宫又岂能那么简单。
想想还是算了,心里记着便是了。
话说蔡瞭瞭的手是不是伸的也太长了,居然都伸到吴大人这里来了。
如果让皇上知道了,这可是一个帝王最忌讳的事。
蔡老夫人如果说是因为念在女儿的情分上,看在蔡瞭瞭是为了查出原皇后的真相放过蔡瞭瞭,为什么张太医的说辞和扇儿说的一模一样。
莫非张太医也被蔡瞭瞭威胁和收买了吗?
蔡瞭瞭这手是不是真的伸得太长了,为了达到目的,似乎有些不折手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