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零:血丝玉上那一滴血的主人
蔡瞭瞭那日从张美人的宫中,拿到了血丝玉之后,紧接着就去面见了皇上,并将血丝玉的故事告诉了皇上。
皇上也想了许久,他知道蔡瞭瞭告诉他的都是真事,虽然蔡瞭瞭自己编了个理由,但是皇上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按照蔡瞭瞭所说,一共是六枚血丝玉,两枚在武国、两枚在醇国,剩下的两枚在四纳国。
如今还有两枚血丝玉在四纳国,蔡瞭瞭此番应该是要找出另外一枚在四纳国的血丝玉。
而另外一枚血丝玉会在哪里呢?
血丝玉在张美人宫中搜出,那么张美人的父亲张大人,无论如何也应该脱不了干系。
皇上很难想象这件事会和张大人有关。
毕竟,张大人这么多年在朝为官,从来没有做过有害朝廷之事,还多次谏言。
虽然不是开过工程,但是也算的上是一名忠臣,一名好官。
血丝玉和晚国有关系,莫非张大人是晚国的奸细。
想到这里,即便是一国之君的皇上,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更何况再加上蔡瞭瞭刚才的那番话。
既然是如此,那么这件事就不能草草了事,就一定要彻查到底,一定不能留有后患。
于是,皇上立刻召见了蔡丞相,也就是原皇后的爹。
皇上吩咐蔡丞相,彻查张大人。
张大人在蔡丞相的眼中,可是清廉正直的形象,张大人在蔡臣相的心目中的印象和皇上差不多。皇上如此吩咐,蔡丞相自然要问一句:“老臣敢问皇上,为何要查张大人?”
“前些日子,朕收到匿名举报,说是张大人私通晚国。蔡丞相和张大人都是朕信任的人,朕将此事交与丞相大人,也是希望丞相大人可以还张大人一个清白。”皇上这话显然一半真一半假。
“是,老臣领旨,一定查出事情的真相。若是张大人真私通晚国,老臣一定彻查到底,若是被冤枉,老臣一定查处幕后造谣之人。”老臣相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刚正不阿。
“好。丞相大人觉得此事可会走漏风声?。”皇上这话虽然是一个问句,但是似乎并不是在寻求的蔡臣相的肯定。就好像一句陈诉句一样,有君王的威严和霸气在里面。
“回皇上,不会。”老丞的回答也肯定,丝毫不带犹豫。
“好!那朕就拭目以待。等着丞相大人的好消息。”皇上
“是。”蔡臣相
蔡丞相离开之后,立刻查看了最近自己手上的事情,然后去卷宗室查看了卷宗。
之后回到家便写了一封奏折,第二天早朝后,单独呈给皇上。
蔡丞相和往常呈上奏折一样,将奏折递呈给皇上。
皇上看过之后,皇上也和往常一样,示意让蔡丞相就这么做。
这一切就是按照正常的流程在走。
似乎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大事一般,就是一般的朝政一样。
没有任何的大惊小怪,没有任何的兴师动众,就这么简单又愉快的就决定了,立刻就开始了行动。
蔡臣相出了勤政殿,出了宫,蔡丞相立刻命人围了张大人的府上,在岗位的张大人则直接就被抓入了牢狱。
皇上昨日那句‘丞相大人觉得此事可会走漏风声?’,可是有两个意思,第一个意思是说,这件事可否会走漏风声,张大人可会得到风声?而另外一个意思便是,张大人可会将此事传递出去,传递出去的对象便是晚国。晚国在四纳国内与张大人有联系的人,可会知道此事?
而蔡臣相当时的回答很肯定,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才能不走漏风声。
立刻行动,立刻监视起来,任何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
也就是守株待兔。
所以,才会又今日的这出
蔡臣相实施的理由很简单,六年前的那场天灾,张大人可能是幕后主使。当然了,证据也是非常的充分。
那个年代,假造一个证据,提供一个假人证,不都是惯用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伎俩吗!
张大人自然要喊着自己冤枉,蔡丞相就站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逮捕的人,对张大人粗鲁的行为。
蔡丞相的为人,整个朝堂也都是有目共睹。
“张大人,若是委屈若是觉得冤枉,就好好跟老夫说说。”蔡丞相语气低沉,细细地说道。
张大人看着蔡丞相,能让蔡丞相出马,亲自办的事,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就是皇上的旨意,另一种便是证据确凿。
而这两种,哪一种似乎对张大人都不利。
而这件事唯一的希望便是蔡丞相主办。
也就是说,只要张大人是清白之身,那么蔡丞相就一定会还张大人应有的清白。
若不是,蔡丞相自然也是会秉公办理。
张大人入狱,张大人的府上也被围了。
张大人如今被指正是六年前贪污受贿的幕后主使。
既然是跟钱有关的幕后主使,那搜一搜张大人的府上,也就是顺理成章。
钱财之物藏于家中,这不是他们一贯的做法吗!
张大人府上的家眷,被安置在张府上一处空屋子里,当然了,得男女有别的分开安置。
有小孩的自然跟着母亲,不能分开。
士兵们搜了张大人的府上,也确实没有搜出什么贵重物品。
就和张美人的宫内一样,其他妃嫔都是满满的四筐,张美人的宫中也就之后八分满的两筐。
搜出的物品,当然也是要作为证据,呈给皇上。
而这里面也确实没有血丝玉。
看来这其中一块血丝玉确实有些不知所在。
原本,皇上的意思也不指望能从张大人的府上能搜出血丝玉来。
后宫鹤立鸡群,朝堂上一个张大人六年前的事也就已经足够了,立刻变得风声鹤唳。
皇上此时的意思和蔡瞭瞭差不多,要的就是一个‘动’起来。
大家都静静地,要去查这件事,自然有难度。看谁谁都不像,看谁又谁都像。
但是若是有些惊慌,有些人坐不住的时候,自然会采取行动,而这个时候便是皇上收获的时候。
但愿,皇上的此番行动不会像蔡瞭瞭那般,只有一个假聪敏的潘婕妤。
张大人入狱,张美人和其他后宫妃嫔被禁足于后宫,张大人的家眷被禁足在府上。
阴深又有些潮湿的监狱,高墙靠近房梁处,有几个镂空砖头大小的小孔。光线透过小孔照亮里面,地上铺着一些干稻草,一张桌子,两把一把凳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水壶和一个茶杯,还有一张床一般模样的物件。
如果监狱中也能分三六九等,这间应该是监狱中的贵族了吧。
夜深了,一个脚步声音越来越靠近这里,脚步很轻,若影若现地,有种幻听的感觉。
可是似乎还伴随着,一种金属之间相互碰撞发出劈哩哐啷。
声音就在张大人的监狱门口停下了,此人穿着风衣,戴着风衣的帽子。
右手手上还拿着一串钥匙。
夜晚光线本就不太好,虽然狱中亮着几个火把,但是此人穿的如此严实,又岂能看不清究竟是谁。
话说能如此大摇大摆,穿着如此笨重的到监狱来,这身份怕是倒也让人有些望而生畏。
拿着一大串钥匙钥匙,站在门口,拿起挂在了牢门上重重的铁链子锁,一次就打开了牢门上的锁。
拉出连锁时,发出劈哩哐啷金属之间、金属与木头之间的声音。
本也已经躺下的张大人,端庄的坐了起来。
张大人站起来,没有问此人是谁。
虽然此人带着很深很大的帽子,但是张大人这个角度,似乎也能刚好能看得一清二楚。
此人打开牢门,走进牢内。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张大人赶紧行了礼。
蔡瞭瞭这个时候,到狱中是为了什么呢?
“张大人起身吧。”蔡瞭瞭将手中的额钥匙放在了桌上,双手摘下帽子,走到桌前的一把凳子上坐下,“张大人,坐。”
蔡瞭瞭这语气,比起对后宫的妃嫔,似乎温和了许多。
不严厉,也不呵斥,更不尖酸,就是一种端庄、一种大气、一种皇后的气场。
“谢皇后娘娘。”张大人起身,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尘土。
张大人坐下之后,蔡瞭瞭将佩戴于腰间的血丝玉拿出来,放在桌上。
“张大人可认识这血丝玉!”蔡瞭瞭这话显然不是问句,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反问加肯定。
“下官可否拿起来仔细看看?”张大人恭恭敬敬的,还提了要求的说道。
蔡瞭瞭点了点头,他知道这里面有戏,“可以。”
张大人拿起血丝玉,正面背面,还用手在上面的纹路仔细看着,似乎血丝玉上面的每一条纹路,纹路的长短都要看清楚一般。
看了许久,张大人将血丝玉放回了原来大约的位置。
“张大人看得如此仔细,莫非这血丝玉和之前有什么不同?”蔡瞭瞭这话问的也有道理,一句话,可以得到两个答案。直接省略了这之前应该问的第一个的问题,而问了排名第二的问题。
“回娘娘,是。”张大人这番倒是回答的痛快。
两个答案,张大人原来就见过这块血丝玉,如今这块血丝玉和之前也确实有所不同。
蔡瞭瞭原本以为张大人会有所狡辩,但是没想到居然回答的如此顺利。
“哦!是吗?哪里不一样?”蔡瞭瞭也顺着问道。
“娘娘请仔细看这血丝玉上的血丝。”张大人一边指着玉上的血丝一边说道,“原本这血丝只有这玉的一半,并且血丝的密度也没有这么大。如今这玉上的血丝也已经快要布满整个玉了。”
这两人的对话,似乎倒不是犯人与警察的对话,到更像是同伴、同伙之间商量问题的对话,寻求解决方案的对话。
蔡瞭瞭拿起玉仔细看了看,若不是张大人如此说,蔡瞭瞭也没有注意到这些。
不过。有一点蔡瞭瞭倒是可以确实,这块血丝玉比之前更红了,也确实这原本只有玉一半的血丝,竟也快要布满了。
蔡瞭瞭很奇怪,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变化。
蔡瞭瞭将玉就放下了桌上,“张大人如此了解这血丝玉,看来张大人确实是晚国人没有错了。”
“回娘娘,下官确实是晚国人。”张大人再次毫不避讳,毫不隐瞒的回答了蔡瞭瞭。
而这次蔡瞭瞭倒也不惊慌了,有些事情,两次便也能得到确定。
“张大人可知如此回答要掉脑袋。”蔡瞭瞭似乎倒是比张大人更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下官知道。”张大人语气依旧,从容不迫。
“知道,为何还要承认?”蔡瞭瞭
“回娘娘,下官知道娘娘和我们是同样的人。”张大人
“张大人,你这话可要说清楚了,本宫可不是晚国人,本宫可是四纳国人。”蔡瞭瞭直直的认真的看着张大人,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一定知道他所不知道的事。
“娘娘确实是四纳国人,确实不是晚国人。但是只有娘娘能让这血丝玉的血丝,布满整个玉。”张大人
“什么意思。”张大人的话,让蔡瞭瞭有些迷惑,蔡瞭瞭或许第一有这么强烈的好奇和求知欲。语气竟然也不自觉的提高了一些许,表情也有轻微的变化。
“娘娘可听过关于血丝玉的传说。相传一滴血滴落人间,附着在六块玉上,故而又称血丝玉。当这血丝玉遇到这血液的主人时,血丝玉便会发生变化。”张大人
“张大人为什么要跟本宫说这些?”蔡瞭瞭心里一紧,整个人的肌肉不自觉的都战栗了。很明显,蔡瞭瞭虽然嘴上说着未知的问句,但是他对我心里,似乎已经猜到了自己这问题的答案。
类似的故事,蔡瞭瞭前些日子在涵虚阁的主持那里也听到过。
“因为娘娘就是这滴血的主人。”张大人依旧很淡定,渴望的眼神看着蔡瞭瞭。
虽然心里早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从别人嘴里听到事情的真相,蔡瞭瞭还是愣了。
蔡瞭瞭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血丝玉上这滴血的主人,是这附着在血丝玉鲜红血丝的主人。
原本以为已经知道了全部血丝玉剧情的蔡瞭瞭,如今看来,好像也只是知道了其中一点,并不比别人多。
不过想想好像也是,似乎一切也就能说的通了。
“本宫是这血丝玉上血丝的主人,如何证明给本宫看?”蔡瞭瞭
“娘娘若是想要证明,方法倒也不难,只要娘娘的一滴血滴在这玉上便好。”张大人一边说着,一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鲜红的血,滴落在血丝玉上,“娘娘看,下官的血滴在血丝玉上,血丝玉毫无变化。”张大人拿出手帕,一边说着,一边将滴落在血丝玉上的血擦去,擦干净了递给蔡瞭瞭。
蔡瞭瞭看着张大人递到眼前已经又擦干净的血丝玉,没有说话。
“若是娘娘的血滴到这血丝玉上,这血丝玉便会立刻变得通体血红。”张大人的话说到这里便也没有再说了。
张大人看着蔡瞭瞭的表情。原本作为臣子,怎能如此看着皇后娘娘,这个世界最尊贵的女人。
可张大人就这么看着了,似乎蔡瞭瞭的表情有一些变化。
“娘娘应该也知道,若是血丝玉通体血红,必定会要见血。”张大人没有将这话说出口,只是在心里说道,似乎在用眼神告诉蔡瞭瞭要说的话。
这些蔡瞭瞭自然也知道,在梦里,蔡瞭瞭可是看见了那一切。所以,蔡瞭瞭在听到血丝玉通体血红,自然也能想到后面张大人的话。
而这个时候,一个脚步声,一个有些急躁的脚步声,往牢房这边大步,厚重的走过来。
两人同时转过头,一身黄衣,衣服上海绣着龙,表情严肃又威严。
张大人赶紧起身行礼,“下官参见皇上。”
原来是皇上来了狱中,而皇上似乎并不在意张大人此事的行礼,而是直接走到牢房内的那张桌子前,右手拿起血丝玉,左手拉着蔡瞭瞭。
什么也没有说,就要往外走。
这个时候张大人跪在地上,呈现磕头的样子说道,“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听完下官的故事。”
皇上没有停下来,而是拉着蔡瞭瞭径直走出了牢门,一直往外面,大步坚挺的走着。
张大人看着皇上和皇后离开的背影,心中情绪有些复杂。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零:‘保护好皇后娘娘’
皇上拖着蔡瞭瞭离开了,走到牢房外,蔡瞭瞭停住了,“皇上为何不愿意听听张大人的故事?”
“如果是在牢房,那便是陈述罪行。如果是故事,朕愿意和人瞭瞭一起在朕的勤政殿内,听张大人慢慢道来。”皇上看着蔡瞭瞭,一本正经,但语气中似乎透露着强烈的排斥。
有一种强制压抑的龙颜大怒。
能让皇上压抑心中大怒的人呢,或许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人了吧!
蔡瞭瞭看着皇上,皇上这话字面的意思又岂能不知道呢。
虽然,皇上找了很合适又得体的理由,但是蔡瞭瞭的自觉告诉他,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背后或许还有故事。
“皇上,为何会在牢里?”蔡瞭瞭倒也没揪着皇上的回答,往下问,而是问了另外但是又相关的问题。
“朕,是担心瞭瞭。”皇上这话倒是真切,实话实说,没有半点虚假。
此时,皇上的神情和语气也已经比刚才平静、温和了许多,听得出来是真心的心疼。
蔡瞭瞭看着皇上,温柔的说道,“那我们回宫吧。”
就这么简单一句,皇上以为三连问……
蔡瞭瞭一句峰回路转的话,倒是让皇上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好像别人那里已经准备了说词,结果……
而这句又是这么的善解人意,又是这么的惹人怜,这或许也是皇上最心疼蔡瞭瞭的地方吧。
坐在马车上,蔡瞭瞭没有说话,只是轻轻靠在皇上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皇上则一直拉着蔡瞭瞭的手,就那么紧紧地握着,一直没有松手。
两人就这么在马车摇摇晃晃、颠簸之下的回到了宫里。
蔡瞭瞭始终都没有问,不问的人心不慌,没有被问的人,反而因为没有被问,似乎有些坐立不安。心里慌得很,眼神也闪烁着,平时沉着冷静的皇上,竟然会如此,也是头一遭,醉得慌。
就好像贼一样,做贼心虚一般。
回到斋绣宫,皇上似乎按耐不住了,“瞭瞭,为什么不问,朕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去牢里呢?”
“若是皇上愿意说,我就听着,若是皇上不愿意说,我就算是问了,皇上若是不想说,也会找了一个理由搪塞我罢了。”蔡瞭瞭倒是真看得开,一副佛系不关心,好孩子、贤妻的样子说道。
皇上一把抱住蔡瞭瞭,蔡瞭瞭则轻轻地拍着皇上的后背,似乎在安慰皇上一般。
“皇上只要愿意跟我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愿意听。”蔡瞭瞭语气平静,温柔又细语的说道。
皇上没有说话,抱着蔡瞭瞭抱了许久,才拉着蔡瞭瞭去坐在凳子上,“这件事朕一直藏在心里,今天朕想跟瞭瞭坦白的说,也希望瞭瞭可以和朕坦白。”
蔡瞭瞭点点头,“嗯,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也一定告诉皇上。”
皇上开始讲述了:
两年前皇后去世的那个晚上,国师找过皇上。
国师告诉皇上,今夜皇后将会离开,但是在皇后离开的同时,皇后娘娘又会再次出现。
皇上当时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也问了国师。
可国师却只说,天机不可泄露。毕竟也是天机,皇上又岂能多问。
果真,国师离开后不久,扇儿到了勤政殿。
皇上当时的心中,就一阵发紧,莫非正如国师所说,皇后殁了!
虽然扇儿带来的不是皇后殁了的消息,但是皇上心中也有预感,这或许就是皇后最后一次想要见皇上了。
果真,和皇上想得一模一样。
也就在皇后殁了的同时,皇上在皇后的宫里,看着凭空出现的那个伤痕累累,却有着和皇后一样容貌的女子,皇上才理解了国师的话。
这也算是国师的预测的再一次应验了吧。
可如此这般的出现,又有何深层次的原因呢?
皇上不明白,可皇上也知道,即便是皇上问,国师也未必会回答。
天机不可泄露,这是国师一贯的回答。
所以,皇上并没有召见国师,他知道如果能说国师一定会说。
蔡瞭瞭上次口吐鲜血昏迷的时候,整个世界的人也随之处于昏迷之中。
而皇上在昏迷期间,在梦里看到了蔡瞭瞭所看到的一切,也看到了蔡瞭瞭与国师的对话。
皇上自然也知道,是蔡瞭瞭救了这个世界。
但皇上也知道,眼前这个皇后或许正在向原皇后一样,正在悄悄地消失。
皇上醒来之后,立刻去了斋绣宫。看着还躺在床上的蔡瞭瞭,皇上心里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皇上的心里也再次紧张了起来。
离开斋绣宫之后,皇上主动去了涵虚阁找国师。
皇上将自己在梦中看到国师与皇后启动那个阵法的事,告诉了国师。
不仅是那个阵法,还有在皇上昏迷的时候,皇上也看到了蔡瞭瞭看到的那些场景。
醇国那个和蔡瞭瞭长得一模一样的醇国皇后,武国那个和蔡瞭瞭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乞丐少年。
而这两个人的命运,最终都以生命保护了醇国和武国。
如此这样的结局让皇上不禁想到,蔡瞭瞭呢?他最终会以生命为代价保护四纳国吗?
可怕的画面,可怕的思绪,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占满了皇上醒来前一刻的全部思想。
将皇上吓醒,吓得皇上一身冷汗,仿佛不是一个君王一般。
再加上,最后看到的那个阵法,皇上都以为蔡瞭瞭是以那样的方式,离开了四纳国,离开皇上。
所以,皇上在醒来之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顾不得一身冷汗洗个澡,就立刻更了衣,立刻去了斋绣宫。
在斋绣宫内确认蔡瞭瞭还活着之后,皇上这心里悬着的石头才落了一些许。
因为,此时不离开,并不代表着以后不离开。
为了进一步确定,皇上决定去一趟涵虚阁,想找国师问问清楚。
似乎,国师知道这事情的所有原委。
到了涵虚阁坐下,皇上直接用了一个君王的语气问国师,“皇后可会离开?”
满满的君王气场,满满的压抑。
“人都要离开,只是时间罢了。”国师面带微笑,语气依旧如同平日那般的淡定,不紧不慢的说道。
皇上虽然早有预料,在国师哪里未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皇上如此着急,却听着国师如此这般云淡风轻的话,顿时就火冒三丈,立刻马上就想命人将国师拖出去斩了。
可是,皇上不能。皇上知道,自己不过是拿眼前这个人在发泄怒火罢了。
可是问题终究没有解决,至于斩了国师又能不能泄愤,也还是另外一回事。
况且,国师只是不说,可皇上也知道,在关键的时候,或许能有些用处。
皇上一脸的龙颜大怒瞪着国师,似乎如此就能泄愤、就能将国师大卸八块。
国师低着头淡定自若,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皇上的目光,也开始慢慢的在缓和,慢慢的尝试冷静,慢慢地调整语气再次开口,“国师可否将国师知道的,能告诉朕的部分告诉朕。”
皇上的语气和表情,已经在努力抑制大怒的龙颜。但是,依旧能感受到皇上语气中的杀气。
皇上已经不强求了,退而求其次了。也算是作为一个君王,只进不退的退让了吧。
皇上对国师抑制龙颜大怒和面对蔡瞭瞭时的抑制不一样。
面对国师,皇上是有求于人、无奈的抑制。
而面对蔡瞭瞭,皇上则是心疼。
国师也只是淡定的说了四个字,“回皇上,顺其自然。”
国师如此的回答,皇上也算是早有预料。
当果然来临时,还是有些失落,以及更加大怒,更加想要叠加的爆发。
皇上站起了起来,拂袖离开。
若是再不离开,皇上怕是真的忍不住,要将国师拖出去了。
所以,还是眼不见为净。
就在皇上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国师突然说话了,“皇上,请保护好皇后娘娘,娘娘如今身体里就只剩最后一滴血了。”
说完国师转过了身,继续泡着茶,再没有说话了。
皇上听着这话,有些似曾相似。
离开涵虚阁的路上,皇上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来了。
两年前,国师到皇上的勤政殿,不仅告诉了皇上,‘皇后离开,皇后娘娘又会回来’的事,还提醒皇上‘保护好皇后娘娘’。
只是那个时候,皇上面对一个不知敌友的人,又岂能真的记得国师的那句话。
追悔莫及这个词,皇上此时应该比任何时候都要理解他的意思,以及这个意思带来的感受:无助、无奈、眼睁睁……
如今国师又再次说了那句话,皇上有才再次记起。
简单的几个字,字字如针扎一般扎在皇上的心上。
虽然大家都喜欢预演,喜欢提前预知。
但是有时候,似乎却又总是觉得有些缥缈,只有当他真正实现的时候,才会追悔莫及。
好像蔡瞭瞭自从来了四纳国,皇上就从未保护好过蔡瞭瞭一样。
大伤小伤、似乎就从未间断过。
听了国师的这句话,皇上那一瞬间,就快到达到大怒顶点的转折点,一瞬间就跌落了谷底。成了心疼,成了后悔,成了伤心,成了自责……
所有的愤怒似乎都已经无足挂齿,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国师早就告诉了皇上,只是…….
或许在皇上第一次听到国师那番话时,皇上也从未想过,会和蔡瞭瞭有这般的故事,这个不曾有过任何交情,不曾有过任何谋面,不曾有过任何恩情的女人,会为了当初那一句承诺,全力以赴到只剩下最后一滴血。
这个时候那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显得尤为突出,扎眼,扎心。
从一开始就是迷一样存在的蔡瞭瞭,如今这中间的谜团,似乎又多了几层。
而这次皇上一定会好好地听国师的话,他一定会保护好蔡瞭瞭。
所以,皇上离开涵虚阁之后,立刻派了人暗中保护蔡瞭瞭。蔡瞭瞭的任何行动,无论大小都要告诉皇上。
这也才有了皇上,在地牢里听着张大人那番话之后,忍不住立刻冲出去,拉走蔡瞭瞭。的一幕。
因为,那或许就是蔡瞭瞭的最后一滴血。
哪怕一滴也弥足珍贵,也关乎他在乎的这个人的生死。
听着皇上的话,蔡瞭瞭没有说,似乎眼中又千言万语,只是轻轻的吻了皇上,行动派果然都是行动快于脑子,快过思想。
“我这条命原本就是捡来的,如今本也就是赚来的。有赚我也就已经很开心了,至于赚多少,我也不在乎。”蔡瞭瞭眼神温柔,像极了员皇后娘娘离开前,最后看皇上的眼神。
都说眼睛会说话,果真不假。
皇上看着蔡瞭瞭如今这般的眼神,不觉得有些后背发凉,心如刀绞,情绪也自然的就激动了,语气也略微的提了提,“可朕在乎。”
皇上这话,似乎少了一些君王的稳重、严厉、浑厚,倒是多了一些爱人之间的怜惜,亲人时间的不舍、夫妻之间的深情。
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蔡瞭瞭这个眼前人。
蔡瞭瞭看着皇上这般,心里自然暖暖,可心里也不觉有些遗憾。他不是遗憾自己,而是遗憾皇上这个眼前的人。
蔡瞭瞭带着一些心疼,但又强忍着微笑着,不在乎的说道,“若是我离开了,皇上就休了这后宫的所有的妃嫔,再也不纳妃嫔。”
蔡瞭瞭这莫非是要让皇上守男德。
“你若是不离开,朕就全部答应你。”皇上此话的言外之意是是,你若是离开了,皇上就纳满后宫佳丽三千。
“皇上若是要万万岁,这还是得要节制。清新寡欲才能长寿,休了这后宫妃嫔的才好。”蔡瞭瞭倒是不想让这忧忧郁郁地气氛,一直延续下去,换了一种调皮的眼神,换了一种开朗调侃的语气,逗起了皇上。
皇上又岂能不知道蔡瞭瞭的意思,温柔的抱住蔡瞭瞭,没有再说一个字。
或许就这么抱着,蔡瞭瞭便也不会离开,蔡瞭瞭就能一直在皇上身边,住进皇上的心里,上哪儿都能带着。
足矣!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零:张大人、张夫人、张美人!
张大人如今虽然在狱中,但是那夜之后,张大人的陈述,要嘛可以定罪如死牢,要嘛也可以证明张大人的清白。
就是两个极端,如此之下,又涉及血丝玉。
蔡瞭瞭倒是非常肯定的告诉皇上,张大人不是坏人,或许之前有过一些许的偏离,但是现在的张大人一家,蔡瞭瞭倒是可以肯定他们的清白,他们一心都只向着四纳国。
晚国人,这个出生谁都改变不了。
但这也并不能成为定论,就好像生而不养一样,虽然又血缘的而关系,但是却没有感情。
所以,几日之后,张大人便被证明是别人陷害冤枉的,便也被无罪释放了。
随即皇上在勤政殿召见了张大人,蔡瞭瞭也悄悄带着张美人一同前往勤政殿。
皇上给张大人赐了坐,张美人也一同赐了坐。
皇后自然坐在皇上旁边。
皇上此次的召见,张大人、张美人自然知道因为什么。
行了君臣之礼之后,倒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入门话。
张大人直接请求皇上,讲述关于自己的故事。
故事还要从,张大人的新婚夜的当夜说起。
本该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时候,可是那一晚,却让他至今难忘。
红烛照亮整个屋子,屋内屋外院子里慢慢的都是红色的装饰物。
一切都那么的喜庆,都那么高兴、激动。
可也就是那一晚,他的父母双双血淋淋的倒在家里。
不是结婚的喜庆染红了这个家里,而是养育张大人长大成人,年迈的父母的鲜血,还散发着一股血腥味的鲜血,染红了屋里屋外还有院子。
还有他的新婚妻子,也失踪了,消失不见了。
大喜之后,竟然是如此的惨绝人寰,如此的灭顶之灾。
张大人一个书生,被眼前的一切吓晕了,还是邻居发现了,报了官府。
昨日还屋里屋外布满红色、洋溢结婚喜庆的装饰物,今日就已经全部换了白色的丧装。
这落差未免有些太大。
后来衙门的人调查说,是新娘子杀了他的父母。因为新娘子不是晚国人,而是四纳国的间谍。
并说这一切都是四纳国的阴谋。
事后,衙门的人也去了新娘子的家中,而此时新娘一家也已经早就没有了人影。
当时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张大人,那里会想那么多,就一心认定这些就是四纳国所为。
几日后,还在灵堂内披麻戴孝跪着守孝的张大人家中,突然来了几个晚国的官府的官员。
如果新娘子真的是间谍,那么晚国官府的官员前来调查,也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让张大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此番前来并不是前来调查,而是想要让张大人前去四纳国作晚国的间谍。
一来帮助晚国收集四纳国的情报,二来也能替父母报仇。
张大人,没有多想一心只想报仇,本也没有了家人,一个人倒也无牵无挂,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而他们早也就替张大人安排了去四纳国的路,道路和上道的路。
张大人本也就是读书的书生,让张大人去四纳国,利益如果最大化,自然要让张大人考取功名,也就是通过科举成为四纳国的官员,进入朝堂之中。
要到四纳国作间谍,并且为官,必须要是四纳国的身份。
可是这些一点都不用担心,晚国早就已经布置好了一切道路。张大人只要考取功名就行了,四纳国的身份完全不用担心。
张大人也没有辜负期望,去到四纳国的第一年就考取了功名。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狠狠的报复四纳国,才能报仇。
这个时候的张大人已经被仇恨,染红了双眼,蒙蔽了双眼的视线,也掩盖了大脑的正常思考。
做官之后,晚国的人便也离开了四纳国,毕竟太多人在张大人身边,容易引人怀疑。
在他们离开之前,他们将血丝玉交给了张大人。
让他小心的戴着血丝玉,每月定期向晚国递交四纳国的情报,并且在信纸的背后印上血丝玉的印记。
张大人为官之后,看着四纳国皇帝仁慈与贤明,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四纳国派间谍害死他父母的这件事。
直到有一日,他去茶馆喝茶,一个说书先生的话,让他突然有些犹豫了。
他回到家里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如果是四纳国的间谍,那么为什么不在他考取功名之后,套取晚国的重要内容呢?为什么要在他一介草民的时候,动手呢?
杀了他的父母,对四纳国究竟有什么好处呢?
他突然觉得这些都不太合理了。
比起四纳国,在这件事上收益最大的人应该是晚国。
成功骗取了张大人的信任,并让张大人为了给父母报仇,心甘情愿的为晚国卖力,成为间谍。
张大人一些不愿意相信,但是如此似乎更合乎逻辑。
张大人就这么矛盾的过了半年,这半年他用自己的眼睛,看着皇上的一举一动。
他觉得四纳国的皇上是真的表现的很仁慈和贤明,但是他害怕这是皇上装出来的,帝王的心本就无法猜测。
可他已经开始动摇了,他在反复的思考着这一切,越来越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后来,武国和醇国先后挑了事端,如此大好机会,本可以吞并醇国与武国,可四纳国的皇帝却放弃了。
张大人有些着急了,这么多年,自己所信任所坚定的事,极有可能是一场骗局,极有可能是一场别人精心设计的戏码,而代价却是他的父母,或许还有她那个已经过门的新娘。
张大人好几夜都未眠。他去了之前听到说书先生讲书的那个茶馆,他特意留下来等着说书先生。
因为张大人想要问问说书先生,为什么会那么写。当然了张大人在这话前,就已经将准备好的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说书的先生自然也明白什么意思,收起了银子,慢慢告诉了张大人。
听完之后,张大人还是没有开朗,反倒是越发觉得心乱如麻。
之后又是几宿未眠。
张大人也终于鼓起了勇气,找了一个事由单独面见皇上。张大人这个时候面见的应该是先皇。
说完政事之后,先皇见张大人有些憔悴,便关心的问道,“张大人最近颇为憔悴,四纳国能有张大人这样的大臣,实乃百姓之福。”
张大人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下官惭愧。”
最终张大人也没有问出口,接下来张大人开始暗中调查和观察。
四纳国倒是也调查越清白,晚国倒是越调查越黑。
晚国不仅唆使醇国,挑起之前的事端,武国挑起的事端似乎也和晚国有关。
张大人心里有恨,他恨晚,却又觉得对不起四纳国。从此以后他下定决心,在四纳国做一个百姓爱戴的好官。
后来张大人一次偶然间偶遇了一名男子,此人和张大人长得颇为相似,张大人便有了一个想法。
他与晚国通信,告诉晚国了自己想法。说是四纳国开始怀疑他的身份,如此下去必定很危险。前些日子遇见一个男子,与张大人长得颇为相似,让他在晚国假扮他。就算真的被查到什么,也有一个人顶替,也能蒙混过去。
而张大人真正的目的,是将那个与自己长得相似的人送回晚国,扮作一个算命的半仙儿,在街上收集信息,悄悄的在晚国开一家糕点铺子叫酥九铺子,以此来收集晚国的消息,以此来暗暗的传递信息。
当然了,在四纳国还要开一家九酥铺子,以此对应,才能实现互通信息。
如此还真是调查了不少信息,张大人也才知道,在四纳国内居然还有一块血丝玉。
血丝玉相互吸引,可这些年在四纳国,张大人似乎没有和哪个官员关系特别好,也没有谁一直在他身边。
但是根据血丝玉相互吸引的特点,张大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另外一块血丝玉就在四州内。如果不在宫外,或许就在宫内。
可是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都是不小的数目。
张大人这些年在宫外,通过九酥铺子,也算是做了详细的排查,可是似乎都么有结果。
所以,后来皇后娘娘选秀女的时候,张大人将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张美人,送进了宫中,并将血丝玉交给了张美人。
当年醇国和武国的事,张大人猜测皇上可能已经知道血丝玉的存在。为了以防万一,张大人吩咐张美人,血丝玉一定要藏好,一定不可显露于旁人。
于是,才有了张美人将血丝玉放于房梁上的一幕。
接下来的事便由张美人讲诉了。
张美人的事还得从她母亲说起。
母亲到了出嫁的年龄,媒人也都上门说亲,最后选定了一个书生。
可就在结婚的当天晚上,母亲被人从新房内掳走,昏迷中他听到掳走他的人在讲话。好像在说已经杀了新郎的父母,新娘的父母也一起掳走杀了。接下来他们还要将新娘杀了,如此一来这件事也就算事完结了。
母亲想要逃走,慢慢地试图挣脱绑着的绳子。这些人可是专业的绑匪,岂能如此就让你挣脱了。
可她偏偏还真就趁着黑夜,趁着绑匪都放松警惕的昏昏欲睡的时候,硬是挣脱了绳索,逃走了。
可是,也没有逃走多远,就被发现了。
绑匪们追了上去,把她逼到了悬崖。
她一想横竖都是死,不如让生死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下面可是深不见底从未有人去过的悬崖。如此跳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可是,母亲偏偏活了下来。
母亲回忆说,那晚天黑的时候,一个绑匪偷偷进到绑她的屋内,给他松了绑,还告诉他往哪里逃,那里有个悬崖,让他不要害怕,直接跳下去就是了。
绑匪的话,母亲选择了相信,因为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试一下呢,相信他呢。
果真,绑匪没有骗他,在悬崖的半空,织着一张网,母亲就这样被网接住了。
但是也确实被吓晕了,死亡的冲击,谁人不怕呢!等她醒来的时候,也已经被救下。
而这个救下他的人,便是那个夜里给他松绑的那个绑匪。
母亲问绑匪为什么要救她?绑匪却说受人所托。
母亲接着问,受何人所托?
绑匪却不作声了。
短暂的休息和收拾之后,绑匪带着母亲开始了逃亡。
毕竟新娘这个人是不能在晚国存在的人
逃亡?往哪里走呢?
他们决定往四纳国走,毕竟衙门已经到处张贴了,母亲是四纳国间谍的告示。
即便在那个消息闭塞的年代,也能从口口相传中听到,毕竟这件事在当时还是很轰动。
所以,新娘也认同了绑匪的提议,去四纳国。
就这么一路逃亡,走走停停,2年后他们终于到了四纳国。
他们要去四州,可就在快到四州的时候,绑匪却因为感染了疾病,不治生亡而离开了。
直到离开,绑匪也没有告诉母亲,受何人所托救了母亲。
绑匪死了,母亲还得继续活下去。
可她并无多余的银钱,也没有土地。封建社会也不是现代社会,可以成为工人。
虽然工人穷的什么都没有,但是还可以通过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养活自己。
而封建社会也能有养活他的地方,那便是卖身成为哪家府里的丫鬟。
在四州城内,她挨着每个府上去敲门,挨个的去问是否需要丫鬟。
其他府上的下的告诉他,前面的张府可能需要丫鬟,让他去看看,并告诉了他该如何去。
张大人刚刚高中刚刚被任命,这府里什么也没有。
丫鬟这些下人,自然也是大量需要。
如此母亲便被留下了。
因为是新府,府内的下人很少,母亲便被安排去伺候张大人。
母亲低着头进到张大人的屋内,给张大人送茶。
张大人问母亲可是新来,母亲依旧低着头,点了点头回答说是。
张大人觉得母亲太过害羞,便让母亲抬起头。
母亲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眼神依旧看着地。
新婚之夜,两人可是有过一面之缘,可是行了礼,拜过堂的夫妻。
面前这个人可是他的仇人,传说中他的杀父杀母仇人,不共戴天。
张大人立刻将母亲秘密的关押了起来。
母亲的眼神,分明也是知道此人就是他晚国的丈夫。他如今是四纳国的官员,张大人的身份又岂能保得住。
所以,只能将母亲秘密的关起来。
张大人也不想审问母亲,因为他知道母亲必定不会承认。
既然如此,不如关起来,看看外面的反应,看看母亲的目的,看看她背后的目的。
这一关就是三年,张大人都将母亲遗忘了。
在张大人最焦虑,最不安的时候,想起了母亲。
将母亲放了出来,蓬头垢面的母亲,长期被关着,眼神都有些呆滞了。
如此张大人便问了母亲当年的事,母亲的眼神也才换换的回过了神。
听了母亲的话,这一切张大人也终于认定是晚国的阴谋。
而张美人的母亲,也就是张大人成亲那晚的新娘子,也就是现在的张夫人。
两年前蔡瞭瞭大病初愈之后,蔡瞭瞭那一连串反常的行为,并且似乎总是出现在张美人的身边。
从淑妃的邀请的开始,再到后来张美人宫中出现刺客,似乎所有的事,都和皇后有关。
张美人心里在想,莫非另外一块血丝玉在皇后身上。
于是,张美人那日在御花园里,正在思考此事时,正好万德福给张美人倒茶。张美人也因为思考得入了迷,故意失手将万德福递过来的茶杯打碎了。
张美人在想,如果这个时候皇后出现在这里,那么他几乎就可以肯定另外一块血丝玉就在皇后手中。
而万德福也是最好的人选,因为万德福一直帮张美人去九酥铺子买糕点。
只要万德福有机会能认出九酥铺子糕点的事,那么也就一定能将皇后引向九酥铺子。
张美人将此事告诉了父亲,于是两人决定密切跟踪皇后。
果然,发现了皇后的账本,便利用账本在账本上留下了九酥铺子糕点的印记。
也就才有了蔡瞭瞭将万德福救走的事。
如此一来,倒是更让张美人觉得,另外一块血丝玉就在皇后手中。
可是要如何才能证明,让皇后将血丝玉拿出来呢?
还好后来万德福果真也发挥了他的作用,在账本入宫之后,发现了九酥铺子糕点的事。
将蔡瞭瞭引向了九酥铺子。
只是谁也不知道,蔡瞭瞭居然在九酥铺子的对面开了一家杏花铺子,以这种不按常理的方式来监视九酥铺子。
毕竟古人都觉得,监视那就是上房梁的事,如此直接又了当的事。
可蔡瞭瞭偏偏采用了现代的高技术含量监视方法。
这让张美人和张大人都有些懵了。
之后,国师找到了张美人,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血丝玉会自己从房梁上落下,到那个时候,张美人便可带着血丝玉大摇大摆的去找她心中认定的那个人。
并且国师也顺便告诉了张美人,关于血丝玉上血丝主人的事,还有血丝玉遇见主人之后血丝玉的变化!
张美人自然也会将此事告诉张大人,所以也就才有了狱中张大人的那一番话。
国师这个谜一样存在的人,似乎知道很多的事,但似乎就是不愿意告诉皇上和蔡瞭瞭。
不知道,国师还知道一些什么是皇上和蔡瞭瞭不知道的事。
接下来又该如何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零:幕后黑手现身
那日回姑娘宴会上,因为吴充仪的闹剧,皇上扫了性,带着蔡瞭瞭拂袖离开,回到了斋绣宫。
“皇上可有什么事,瞒着我?欺君可是死罪哦?”蔡瞭瞭的眼神一半玩笑一半严肃,似乎猜到了一些,如今只是再做确定,但是倒也感激。
“果真什么都瞒不过瞭瞭。”皇上似乎有些得意的语气说道。
于是皇上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蔡瞭瞭。
皇上一手操刀的宫斗,这坑可不比朝堂之上的争斗浅。
不仅动用了后宫,前朝堂的势力也一起动用了。
皇上得知蔡瞭瞭去后宫散播自己是假皇后的消息,皇上便也秘密召见了张美人。
要知道,皇上要秘密行事,蔡瞭瞭又岂能知道。
黄撒谎那个吩咐张美人笼络后宫各宫妃嫔,一同站在一条线上一起斗皇后。
皇上给出的饵料比蔡瞭瞭更加生猛、更加具体。
皇上让张美人告诉后宫的这些妃嫔们,真的皇后娘娘在3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这个皇后娘娘不过就是长得和皇后娘娘一模一样罢了。
皇上看来还真的是放了大招,皇上放这么大的招又是为什么呢?
说起来,还是与蔡瞭瞭有关。
蔡瞭瞭想要找出另外一枚血丝玉,而目前毫无头绪。
蔡瞭瞭能想到的唯一一点线索,便是三年前原皇后的死。
这话还得从那日蔡瞭瞭,听完张美人和张大人的讲述之后,在勤政殿昏迷说起。
蔡瞭瞭那日在皇上的勤政殿昏迷之后,皇上立刻叫来了太医。
太医把脉之后,得出的结论是,贫血,并无大碍。
整个人只有一滴血,能不贫血吗!并无大碍?怎么能没有大碍!
可这话,皇上也不能说,只能让张太医给蔡瞭瞭补血。
不仅让去张太医给蔡瞭瞭补血,还让张太医每天两次到斋绣宫,早上一次,傍晚一次,替蔡瞭瞭把脉。
皇上是真的紧张了,他怕蔡瞭瞭在自己处理朝政的时候,突然就不在了。所以他找了一个有专业知识的人,看着蔡瞭瞭。
贫血是病,有病得吃药。一天三碗的药,让斋绣宫再次充满了药味。
蔡瞭瞭似乎在恍惚中,也感受到了原皇后的孱弱,明知……
蔡瞭瞭闻着这药味,站在房门口,扇儿也几乎随时都在蔡瞭瞭的旁边。
“扇儿,你家娘娘之前可是一日三碗的药?”蔡瞭瞭微微抬起的头,看着太阳还在半空的天空。
扇儿有些愣了,‘你家娘娘’?
是啊,时间一晃都三年了,眼前这个娘娘都快以假乱真了。
“回娘娘,是。”扇儿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了这么一句。
“扇儿,你家娘娘之前可也是在这斋绣宫内,望着这天?”蔡瞭瞭转过头,看了看扇儿。
眼前就是希望,但是似乎站在这里看的人,却永远都无法触摸到那个希望。
比绝望更加凄惨!
“回娘娘,是。”扇儿
“扇儿,我可以抱抱你吗?”蔡瞭瞭这突然的问句,让扇儿又愣住了。
蔡瞭瞭没有给扇儿回答的机会,走到扇儿面前,抱住了扇儿,“这两年你辛苦了。”
蔡瞭瞭小声地说了一句,他是真很感激扇儿的照顾,就好像亲人一般。
扇儿这眼泪,竟也情不自禁的溢出了眼眶。
这个女人不是他的主子,但却给了扇儿主子般的依靠和安全。
傍晚皇上带着奏折来了斋绣宫。
自从蔡瞭瞭那日晕倒在勤政殿之后,每日傍晚皇上便将未批阅的奏折带到了斋绣宫。才能一边批阅奏折,一边陪着蔡瞭瞭他的皇后。
正巧张太医也在,皇上问张太医,“张太医,皇后这气血可有好转?”
皇上问这话,内心有矛盾,他希望有所好转,可似乎现实立刻就会打脸,可又忍不住想要确认,或许……或许……或许……
这里有一万好的或许,却没有一个坏的或许。
“回皇上,微臣无能。”张太医弯着腰,自责的说道。
张太医本来还有后半段,可皇上不想听,直接打断了,“好了,既然无能就下去好好再学习学习。退下吧。”
“微臣领旨。”张太医就这么卑微的离开。
蔡瞭瞭又岂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呢!张大人离开之后,蔡瞭瞭嬉皮笑脸的对皇上说,“皇上,我想到找出另外一块血丝玉的方法了!”
皇上其实很好奇,但是蔡瞭瞭的主意多半都有危险,并且对蔡瞭瞭自己特别有危害。
皇上转身离开,往案边走。蔡瞭瞭赶紧跟上,一把拉住了皇上的衣袖,“皇上听我把话说完嘛!”
蔡瞭瞭的声音一半撒娇一半强硬,软硬兼施。
皇上停下了,他不是不想听,他是怕听了心疼。
皇上转过身,看着蔡瞭瞭,没有说话。
“皇上,可还记得原皇后娘娘的死!”蔡瞭瞭居然对着皇上说这话,即便是放在现代,也会觉得有些不太合适。蔡瞭瞭倒是觉得无所谓,就事论事。
“如何?”皇上这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但是蔡瞭瞭他太清楚了,蔡瞭瞭有一万种办法让他听。所以,与其如此还不如顺着,如此到时候皇上也好说话。
“原皇后娘娘说是在糖丸里面,加了相冲的药,可张太医又在药渣中发现了和糖丸一样相冲的药。”蔡瞭瞭表情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
皇上看着蔡瞭瞭,表情越来越有些忐忑不安,皇上都不想开口了,都想找个借口离开了。可是他也知道蔡瞭瞭是个怎么的人,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虽然忐忑,虽然不想直接回答……
“瞭瞭莫非是想现身说法,还原当时的场景吗?”皇上竟然这么说,这心里是有多气,多么的无奈啊,直接回答了在皇上心中此时此刻能想到的最坏的一条。
“皇上答对了一半。”蔡瞭瞭笑了笑,有种不知死活,居然在皇上面前卖关子,居然敢逗皇上的样子。
皇上这句话,也就只有前半句和后半句。
答对一半?是前半句呢,还是后半句呢?
若是前半句,皇上立刻就拒绝,如果是后半句,皇上倒是可以再考虑一番。
皇上看着蔡瞭瞭如此表情,自然也是明白蔡瞭瞭说的究竟是哪句是正确的。能够成为一国之君,靠的可不是单单的长相,智慧才更重要。
“那瞭瞭你说说朕的前半句该如何说呢?”皇上此时倒也轻松了不少。
“皇上英明。”蔡瞭瞭这马屁拍的也是可以,毫无违和感,“现在的我本来就属于老弱病残,哪还能有机会现身说法啊。我之前不是昏迷了很久吗?用那次昏迷就行了啊。”
皇上这悬着的心也终于安稳了。
“那就好。”皇上将自己心里的话,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看得出来,皇上在蔡瞭瞭面前也确实有些压抑了。
“不过,我想既然如此,就顺便帮皇上清理一下后宫好了。到时候我要是离开了,也省得皇上伤身体。皇上觉得如何?”蔡瞭瞭这话转得非常俏皮。
可是,皇上的表情似乎又变得不太好了。表情凝重地看着蔡瞭瞭,没有说话。一个眼神,似乎就能杀人于无形中。
蔡瞭瞭通过皇上的表情,自然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
可是蔡瞭瞭也不打算回头,也不打算认错,他可是蔡瞭瞭,怕过谁呢?
再说了,他会离开这件事,不也是事实吗!既然是事实,又何必要逃避呢。
现在把预防针打好了,等到真正离开的时候,才不会那么悲伤。
就好像慢性毒药一样,一点一点的麻醉你,让你没有察觉,却在能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蔡瞭瞭转过了身,“哼,算了,现在都没有办法控制后宫,死后就更管不着了。”
一下子,这主次场居然变了。
皇上从背后抱住蔡瞭瞭,“你若是真死了,朕就亲自掌管后宫。朕就把后宫变成寺庙。白天朕就在朝前处理政务,晚上朕就到斋绣宫念经诵佛。”
听着这话,蔡瞭瞭突然有些留恋这里了,突然觉得有些舍不得了。
“我错了,我不该说刚才的话。”蔡瞭瞭语气温柔,拉丝。
“瞭瞭没有错,是朕没有保护好瞭瞭。”皇上将蔡瞭瞭抱得更紧了。
此时的皇上决定,这件事他要以一个君王的身份去处理。
无论蔡瞭瞭有怎样的计划,皇上都决定,这件事由他来处理。
后宫也是时候该清一清了。
后宫如此,朝堂亦是如此。
原皇后的事,虽然即便药渣里面没有那位药,原皇后也会……
可是如今药渣中确实有那位药,也就不得不追查。
也是给原皇后的一个交代。
两人和解之后,皇上在案前处理着政务。
蔡瞭瞭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或许是被那股难闻的药味所困扰吧。
这不,扇儿端着一碗药已经进来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蔡瞭瞭面前。
蔡瞭瞭一看着那碗药,心里就已经翻江倒海。
蔡瞭瞭小声地让扇儿离开,找的理由是,怕影响皇上处理朝政。否则,扇儿一定会看着蔡瞭瞭喝完,拿着空碗才会离开。
扇儿离开之后,蔡瞭瞭看了看案前的皇上。
蔡瞭瞭小心的,走到皇上跟前,悄悄地蹲在皇上旁边,轻轻地将头靠在皇上的腿上,侧着脸没有说话。
皇上轻轻地放下奏折,右手轻轻地摸着蔡瞭瞭的头发,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依旧侧着脸趴在皇上腿上的蔡瞭瞭,有些委屈的说道,“皇上,斋绣宫现在这味儿,让我想起了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的味儿。”
皇上停顿了半秒,又继续摸着蔡瞭瞭的头发。是啊,原皇后这斋绣宫也一直有一股浓浓的药味儿。
蔡瞭瞭转过了头,下巴搭在皇上腿上,可怜又温顺的说道,“皇上,我不想吃药,我想我最后的我时间,每天都可以甜甜地。”
就这一句话,皇上的内心却已经翻江倒海,五味杂陈了。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了,可她也不想让蔡瞭瞭看见自己的情绪。
皇上一把将蔡瞭瞭抱起,侧身坐在自己的腿,将蔡瞭瞭抱住。
如此蔡瞭瞭便也看不见皇上的表情了。
就那么抱了好久,皇上终于轻轻地开口了,“好。朕让御膳房每天都给瞭瞭做甜甜的点心。”
虽然,蔡瞭瞭看不到皇上的表情,但是抱着皇上,蔡瞭瞭依旧可以感受到皇上此时真实的内心。
蔡瞭瞭轻轻地在皇上耳边说了几个字,“谢皇上。”
蔡瞭瞭坐在皇上腿,蔡瞭瞭的视野自然也就比皇上高那么一丢丢。
皇上微微仰头看着蔡瞭瞭,慢慢的靠近蔡瞭瞭,轻轻地亲吻了蔡瞭瞭。
轻轻地,没有帝王的霸气,只剩下对蔡瞭瞭的怜惜;没有帝王的威严,只剩下对蔡瞭瞭的温柔;没有帝王的胜负欲,只剩下对蔡瞭瞭的爱。
如果此时可以按下暂停键,这画面应该是:一缕夕阳照在门口,明晃晃地,有些岁月的屋内最深处,一张案,案的正中间放着奏折,右边放着刚刚才用过墨还带着水光的毛笔,右前方一个大大的砚台,满满地都是墨,案后面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相拥而坐。
这也坚定了皇上要参与此时的决定。
皇上之所以会选择三年前那件事,也是因为如此。
而那个消息绝对很对后宫妃嫔的胃口,绝对也可以大做文章。
本也就能将皇后扳倒,扳倒以后,这皇后的位置自然也就空出来了,这后宫之中的妃嫔可都有希望成为下一位皇后。
可不一定就是现在后宫中品阶最高的吴充仪。
潘婕妤、白美人可也都有机会。
张美人如此这般口说无凭的告诉他们,现在的皇后可不是真皇后,他们会半信半疑。
信是因为,自从皇后那年大病皇上下令封锁斋绣宫之后,皇后的病就突然好了,整个人也都生龙活虎了。
不还有个奇奇怪怪的传言吗!
如此一想,似乎皇后前后的巨变,也就都能说得通。
疑是因为,即便这是一个真实的事实,如果没有证据,并且这个证据足够到可以扳倒皇后;或者即便不足以强大,但是可以通过欲加之罪进行强大,既是是个假的传闻,也能让他成为白纸黑字的真实事情。
如今,信的部分有了,解决了疑的地方,这件事就能顺利的进行。
就像之前的水大人一样。
要有模有样,绘声绘色,才能让人上钩。
只是这次不能与水大人时候一样了,和亲王与龚亲都不在京城,这戏可唱不了。
还有一个事实就是,当时与水大人有关的党羽,知道皇后这件事的党羽,全部都中了醇国的西亨而死。
事情虽然还是原来的事情,但是得要另起炉灶了。
如此倒也好。
既然如此,不如让张美人的父亲,张大人也参与,如此似乎便也差不多了。
为此,张美人特意申请出宫去见了一面自己的父亲。
张大人觉得自己参与其中不太合适,就让自己的夫人参与其中。
毕竟这种事,还是女子参与会更好一些。
所以,换做了张夫人,好在张夫人和蔡老夫人都喜欢佛理这些,也才能如此。
北安寺的主持,也是张大人一手安排和策划。
不过北安寺张夫人也确实每月都去,主持虽然那么说,但也不是假话,毕竟张大人一手安排,也是受了皇上的吩咐。
当然了,张太医的事也是皇上提前吩咐了张太医,否则张太医就算有是个脑袋也不敢啊。
皇上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要将蔡瞭瞭这个假皇后说成是真的皇后。
毕竟,纸永远都保不住火。
只有蔡老夫人认可了,蔡瞭瞭才会安全,也算是永绝后患吧。
而皇上也坚信,蔡老夫人只要听了扇儿的话,知道蔡瞭瞭来时的生无可恋,以及后来归来后,为原皇后做的一切,就一定不会站在对立面,一定会和蔡瞭瞭站在一条线上。
皇上也还坚信,只要张太医将蔡瞭瞭当时初来时的伤病情况告诉蔡老夫人,蔡老夫人就一定就一定不会认为是蔡瞭瞭害死了原皇后,害死了他的女儿。
如此一来,皇上便也能放心了。
至于,吴充仪的爹吴大人,自然也是皇上是所为,蔡瞭瞭的手可伸不到那么远。
皇上是想让吴充仪记住,任何事都要心存侥幸。
既然信佛理,就要真正的做到慈悲为怀,真正的心无杂念。
知道了皇上的做法,蔡瞭瞭这心里也更加的难受。
他知道,皇上是真的爱他。
一个如此爱他的人,她又怎么舍得离开,她又怎么舍得让这个人伤心呢!
皇上的计划打乱的蔡瞭瞭的计划,可是现在蔡瞭瞭一点都不介意。
她只想剩下的时间,和这个人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原本的蔡瞭瞭确实是想试探,可是她的代价却是以所有人都来指证她是假皇后,而入狱,以此换来后宫妃嫔的真话。
以此希望找到关于血丝玉的下落,这后宫的妃嫔也能在后宫安然无恙的活着。
毕竟蔡瞭瞭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必须做得逼真。
可没想到的是,因为皇上,最后居然所有人都指证她就是真皇后。
若是如此,蔡瞭瞭也就只能将恶人做到底了。
而皇上参与其中,蔡瞭瞭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任何人。
因为,皇上有多爱她,这个消息对于别的妃嫔来说,就有多残忍。
还不如就当做一个秘密好了。
果真血丝玉的持有者,都逃不过一个外表的坏,内在的好。
第一百七十章 一零:踏破铁鞋无觅处
蔡瞭瞭的蔡式宫斗也结束了,却没有得到蔡瞭瞭想要的结果。
后宫之中的后宫妃嫔中,竟无一人见过血丝玉,也无人参与过三年前谋害原皇后的事。
整个事情又陷入了困境中,如今连方向都不知道了。
之前大概还想着,或许与后宫妃嫔有关,如今后宫妃嫔也一一排查了,都不是。
蔡瞭瞭有些烦闷,血丝玉上的血丝越来越多了。
整个人一片混沌,一片迷茫,而蔡瞭瞭也感觉自己越来越有些虚弱了。
皇上倒也宠着蔡瞭瞭,自己先起来去上朝,吩咐扇儿让蔡瞭瞭多睡些时候。
每天早上都过了皇上的早朝时间,扇儿才姗姗的叫蔡瞭瞭。
蔡瞭瞭似乎睡得很熟也很深,不同于以往,蔡瞭瞭总是早起,根本不用叫。如今不仅起不来,还要叫上许久,才能醒来。醒来没有多久,就又开始有些困了。
整个人也显得有些有气无力,抬个手,深呼吸都觉有些费力。
就想那么一直躺着,闭上眼睛。
张太医每天来替蔡瞭瞭把脉,也发现蔡瞭瞭一天比一天更加的贫血。
可这件事偏偏如今丝毫没有进展,三年前和三年后一模一样。
唯一不一样便是后宫妃嫔全部都假死出宫了,原皇后辛辛苦苦给皇上扩充的后宫,被蔡瞭瞭又全部整回到了解放前。
蔡瞭瞭有些矛盾,事情没有进展,留给他的时间也不错了,整个人也无精打采,但是蔡瞭瞭似乎并不烦躁,反倒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舒坦。
似乎来到这里三年了,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若是换做了以前,都能将蔡瞭瞭急死了。
日思夜想,彻夜难眠。
如今的蔡瞭瞭似乎有种看破一切红层俗世,一切都事不关己,一些都不紧不慢的心态。
对于吃饭这件事,蔡瞭瞭似乎一直都不太上心。从来也不挑食,不管吃什么总能吃出很香,很特别的感觉。
而最近似乎也总是觉得,满满的饱腹感,看什么似乎都觉得油腻,看什么都觉得没有胃口一般。
“瞭瞭最近似乎对于吃饭不是很在意?”皇上这句话很想以陈诉的方式表达,可是最终表达出来确实一个疑问。
蔡瞭瞭的身体皇上又怎么能知道,再说了蔡瞭瞭在皇上面前,总是提起十倍的精神。
似乎除了武功尽失,有些贫血之外,一切倒也都很正常。
无病无痛,能跑能跳,脑子也和以前一样灵光。
可吃饭这件事,骗不了别人。
不像精神状态可以装,吃饭若是不想吃,即便放在嘴里也会觉得恶心想吐,就好像嚼着树皮一样。
蔡瞭瞭又岂能装得出来,皇上又岂能看不出来呢!
“皇上,等会儿我想出宫,去杏花铺子坐坐,可以吗?”蔡瞭瞭并没有直接回答皇上的话,反倒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毕竟,有些实话不能说,蔡瞭瞭又不想编一个谎话出来编皇上。最好的办法就是岔开话题,另辟蹊径。
“那朕陪你一起去。”皇上放下筷子,拉了蔡瞭瞭的手。
已经是七月中旬的天气,天气颇为炎热,可蔡瞭瞭的手,却依旧冰凉得很。
自从上次蔡瞭瞭吐血醒来之后,蔡瞭瞭的手就是一直冰凉,没有温度。
也是,整个人就剩一滴血,哪还能有什么温度呢?
虽然夏季炎热的时候,凉凉的手倒是很舒服,但是皇上握着蔡瞭瞭的手,凉在手心,寒在心里。
“皇上政务繁忙,我可不想看着皇上在宫外还忧思着政务,也不想看着皇上晚上熬夜伤身体。我带着扇儿,带着万德福去就可以了。”蔡瞭瞭停顿了,看了看皇上,“我知道皇上是担心臣妾,皇上可以派两个高手保护我啊,这样皇上就可以不用担心我的安慰了。”
蔡瞭瞭不是不想让皇上陪着,只是有皇上在的时候,她怕自己掩盖不了疲惫,坚持不了那么久,让皇上更加担忧。
皇上想了想,停顿了一会儿,“那好吧。”
用过午膳,皇上回到勤政殿继续处理政务,蔡瞭瞭则在陪同下出了宫,坐着马车去了杏花铺子。
在马车上,蔡瞭瞭在马上车靠着扇儿又睡着了。
马上上如此颠簸,蔡瞭瞭也依旧睡得很深沉,一次都没有惊醒过。
到了杏花铺子外,扇儿至少叫了一炷香的时间,蔡瞭瞭才勉强的醒来。
“娘娘最近似乎特别嗜睡?”扇儿叫醒蔡瞭瞭之后,帮忙蔡瞭瞭整理着衣襟,平常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喜悦的说道。
“或许吧!”蔡瞭瞭也没有特别的语气,和平常的语气也差不多。
“娘娘莫非是有喜了?”扇儿
看来扇儿并不知道蔡瞭瞭身体的情况,否则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这么说呢?”蔡瞭瞭有些好奇的问道。
“奴婢听人说,这有喜的人才会特别嗜睡,才会特别的没有精神,显得懒洋洋。”扇儿。
“哦!或许吧!”蔡瞭瞭似乎也不做过多的解释,承认就好了。
下了马车,谢东看着蔡东家来了,自然满心的欢喜,自然也是热情的接待,自然也是蔡东家专用的席位。
似乎在杏花酒楼的时候,就是如此,一直延续到了杏花铺子。
谢掌柜亲自端来了糕点,蔡瞭瞭看着这些糕点,似乎也索然无味,“谢掌柜,如果我吃了这糕点中毒了,你说应该怀疑是谁呢?”
蔡瞭瞭怕也是魔怔了,看着糕点也能说出如此的话。
“蔡东家真是会说笑,这糕点怎么会有毒呢。”谢掌柜自然不知道蔡瞭瞭这话的意思,微笑着回答道。
“我就是打个比方,如果这糕点有毒,我吃了中毒了,有哪些人可以成为被怀疑的对象。反正闲着也闲着,突然就想到了这个话题。”蔡瞭瞭这圆场打得真差,把自己尴尬了一脸。
“如果是这样,那我肯定有嫌疑。然后就是在我之前,递给我糕点的小二,小二也有嫌疑。而小二的糕点又是从厨房的糕点师傅那里接过来,那厨房的糕点师傅自然也有嫌疑。如果仅仅只是这一盘糕点有毒,嫌疑人应该也就是这些了。如果是所有的糕点都有毒,那么在这些嫌疑人的基础上,还应该加上原材料供应过程,接触过原材料的人员。或者有人和杏花铺子有过节,在原材料内下了毒。”谢掌柜这回答也算是完美了,若是放在现代不考个刑侦警察都有些可惜了。
蔡瞭瞭听着谢掌柜这话,愣了,但是眼神却比之前更加闪亮,更加有神。
蔡瞭瞭这个时候真想拍自己一下。
上学的时候,还有在特种部队学的案件分析,怎么就完全都忘完了呢!
除了分析动机,分析作案可能性外,还有整个事件的完整性分析。
蔡瞭瞭啊蔡瞭瞭啊。到了后宫,这脑子就只会宫斗了吗?案件分析都不会了吗?
虽说原皇后中毒确实发生在后宫,后宫的妃嫔最有可能作案,最有可能是幕后主使。
但是凡是都有例外,虽然后宫妃嫔作案是大概率事件,例外属于小概率事件,但是小率事件并不代表不会发生,只要条件成熟,小概率事件也会发生。
虽然找出幕后主使很重要,但是与幕后主使有关的虾兵蟹将,确实事件的直接参与者,通过他们的蛛丝马迹,才能层层抽丝剥茧,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
所以,从接触来看,从事情的完整性来看,凡是能接触药的人,也都有可能作案。
蔡瞭瞭真想拍死自己。
“谢掌柜,把糕点包起来,我带走,突然想起一件事。”蔡瞭瞭的表情比刚来时候的死气沉沉的亮了很多。
“好。”谢掌柜也很纳闷,这怕是屁股还没有将凳子坐热乎,就要走了。
还真是来去风风火火。
蔡瞭瞭上了马车,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闭上了眼睛,这一次蔡瞭瞭并没有睡着,他的脑子再飞快的运转。
虽然外面街道很嘈杂,马车的车辙声音也很嘈杂,但是蔡瞭瞭这个时候心里和脑子都很安静地转着,一点不受外界的影响。
蔡瞭瞭避着眼睛在思考药进入斋绣宫之前的事。
太医把脉,开药单,药师抓药,然后再煎药,服用。
也就是说要在进入斋绣宫之前,至少还有两人有机会接触到药,一个便是太医,一个便是抓药的药师。
如果还有另外一种情况,那便是第三者。
目前后宫的嫌疑已经排除了,那么太医院便是最大的嫌疑了。
“扇儿,原来替皇后娘娘看诊的是哪位太医?”蔡瞭瞭突然睁开了眼睛,语气坚定、犀利。
“回娘娘,一直都是张太医。”扇儿回答得倒也干脆,利落不加任何犹豫。
“好。”蔡瞭瞭的心似乎比任何时候都明亮,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似乎前面就是光明的答道,从未有过如此的清醒。
张太医?蔡瞭瞭主观倒是觉得不是张太医,毕竟当初说药渣内有相冲那位药的也是张太医。
如果是张太医,张太医完全可以将这件事,覆盖过去。就当原皇后是自然死亡,又未尝不可。
即便后来蔡丞相拿出皇后的亲笔书信,也没有什么不妥,也不过就是皇后自己下毒罢了。
所以,蔡瞭瞭主观的觉得张太医应该没有什么嫌疑。
如果张太医不是,那么就只能是抓药的药师,或者是隐藏在暗处的那个,毫无线索的第三者。
蔡瞭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娘娘可是想到了什么?”扇儿听着蔡瞭瞭叹气,问了一句。
“等会儿回宫跟你说,我再想想。”蔡瞭瞭突然又觉得清晰中又有了一些混杂。
“是,娘娘。”扇儿看了看蔡瞭瞭,“娘娘若是想不明白,可以问问皇上,或许皇上知道呢。”
“嗯。”蔡瞭瞭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下一秒,蔡瞭瞭似乎也来了精神。
在她的脑子里,那个没有线索的第三者,似乎又有了一些线索了。
太医乃是专门为宫中皇上、后宫妃嫔看病的大夫。
他们直接听命于皇上,几乎不问诊官员,和朝中官员的交集也甚少。
如果这个第三者是皇上,皇上完全可以命令太医院,命令张太医。
可是,如果是皇上,那么皇上要害死一个体弱多病的皇后的动机是什么呢?
若是不喜欢,大不了废了就是了。若是碍于蔡臣相,不方便废,封淑妃为贵妃,掌管六宫不也能达到目的!
方法有一万种,为何偏偏会选择最下的方案呢!
不符合帝王,更不符合后宫妃嫔的做法。
三年前蔡瞭瞭刚来的时候,好像也确实是这样的情况。
如果是皇上下令,那皇上也会和张太医一样,直接隐瞒药渣中有相冲药的事就好,为何又要说出来呢?
按照当时皇上与扇儿对皇后陈述。
皇上虽然对皇后没有什么夫妻之间的喜欢之情,但是皇上与皇后之间也是相敬如宾,如此倒也不比喜欢之情差。
贤妃入宫的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包括最后,原皇后快要殁的时候,皇上对皇后的态度也是敬。
这么一想,蔡瞭瞭也觉得皇上不太可能有动机,虽然有作案可能性。
蔡瞭瞭这个时候的脑子,似乎又再次凌乱了。
刚有的线索,又很乱了。
刚还有些明朗的表情,似乎又陷入了死气沉沉。
回到宫中,蔡瞭瞭走到案前,拿出毛笔在纸上画了围绕皇后事件前前后后,所有有关系的人。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这个时候,张太医又来给蔡瞭瞭把脉了。
蔡瞭瞭坐在案前,漫不经心,“真是难为张太医了,本宫这贫血也是毫无起色。”
“娘娘哪里的话,这些都是下官应该做的。”张太医依旧恭恭敬敬地把脉。
看诊之后,张太医离开了。
蔡瞭瞭看着张太医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哎,本宫如今还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么好的太医,一天天没事的还必须来看我这个将死之人。”
说到这里,蔡瞭瞭愣了。
赶紧低着头看了看自己在纸上画着那张,与皇后有关系前前后后的人员。
“又是张太医?”蔡瞭瞭这话似乎有些不那么友好,有种再次明了的语气。
蔡瞭瞭拿出血丝玉,自言自语道,“张美人和张大人说过,血丝玉会相互吸引。如果这块血丝玉在本宫这里,那么本宫就会有意无意的吸引,另外一枚血丝玉的持有者。”
蔡瞭瞭居然忘了线索中,还要加一条最重要的血丝玉这一关键线索。
蔡瞭瞭仔细看了那张图,扇儿和万德福都是在血丝玉出现之前就在蔡瞭瞭身边了,可以排除。
皇上也是一样。
在那张纸上,唯一一个在血丝玉出现后,频率骤增的就只有张太医。
虽然之前张太医也时不时出现,但是那个频率也就一年一次的频率。
如今倒是一天两次了。
蔡瞭瞭叫来了扇儿还有万德福,让他们想想在血丝玉出现之后,有谁经常或者突然出现在了蔡瞭瞭的身边。
想来想去,好像还真的只有张太医了。
可是张太医,蔡瞭瞭怎么想也想不到,会是张太医。
可是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
蔡瞭瞭必须试探一下张太医才行。
还真是灯下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功夫。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零:血玉
张美人如今也不在宫中,张大人又是朝臣。
血丝玉或许就在张太医手上这件事,蔡瞭瞭又还暂时不想告诉皇上。
要该如何试探张太医呢?
张太医将血丝玉藏得如此严密,以至于张大人和张美人寻找了这么多年,也都无果。
蔡瞭瞭拿出自己身上的那块血丝玉,已经布满血丝了,再差那么一点点就快要变成通体血红的血玉了。
变成血月之后,是否意味着蔡瞭瞭的生命也就要结束了呢?
就好像张大人在牢中所说,只要蔡瞭瞭的一滴血,就能让血丝玉变得红体血红的血玉。
如今这般,不过就是并没有改变事实,只是让血丝玉变成血玉的时间拖长了罢了。
血丝玉为什么会遇见蔡瞭瞭的血,就会变得通体血红呢?
变得通体血红之后,又有什么作用呢?
四纳国国内可没有像武国境内那般的血台。
蔡瞭瞭看着密密麻麻布满血丝玉的血丝玉,脑子一片空白。
就好像癌症患者,最后的时光一般,明知要死,却也只能无能为力。
或许就是明天,或许就是后天,或许……
痛苦又留恋。
第二天,张太医按着往日的时间,到了斋绣宫替蔡瞭瞭诊脉。
蔡瞭瞭早就在屋内的那个大圆桌前等着了,今天一切似乎都好静,张太医走进斋绣宫,鞋底粘上的每一粒灰层似乎都能看到,裙边因走动,扇动的气流似乎也能感受。
扇儿和万德福早已经在宫门口候着了,就等着张太医的到来。
张太医前脚一进斋绣宫,就听见斋绣宫宫门被关上,两门相撞发出木头之间,细小又清脆‘嘭’的一声关门声。
扇儿领着张太医到了屋内的门口,扇儿就在门口停下了,只留张太医一人进了屋内,紧接着扇儿将房门紧紧的关上了,并且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随时待命。
张太医此时也觉得心里也觉得进入斋绣宫的气氛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这一切似乎也都是正常的流程,但就是觉得怪怪的,心里不由的发紧,手心出于本能的警觉,也出了少许的汗。
“下官见过娘娘。”张太医还是和往常一样,恭恭敬敬的行礼。
“张太医免礼,坐。”
“谢皇后娘娘。”张太医慢慢的起身,生怕起身动作太大,扬起太多的灰层来。
张太医从药箱中拿出诊脉的小垫子放在桌上,蔡瞭瞭倒也熟练,自己就把手放下了小垫子上面。
接下来张太医开始给蔡瞭瞭诊脉。
张太医从医几十年,这一套动作再熟悉不过,今天似乎也很熟练,但似乎也显得有些不自在,莫名就觉得紧张有些后背发凉的感觉。
张太医认真的,一边冒着冷汗的替蔡瞭瞭诊脉。
蔡瞭瞭直直的看着张太医,语气平淡的说道,“张太医觉得本宫的脉相可是有些奇怪?”
“回娘娘,恕老臣医术不精,老臣从未见过娘娘这般的脉相,这些时日老臣翻阅医书,也未查询到有娘娘类似的情况。”张太医右手诊脉,左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不是张太医医术不精,也不是医书记载不详。只是因为张太医一开始方向就高错了。张太医可想知道本宫这病的方向?。”蔡瞭瞭这话说的似乎自己比张太医更懂医术一样。
“还请娘娘赐教,老臣愿闻其详。”张太医依旧诊着脉。
“张太医可有听过一个关于血丝玉的传说。”蔡瞭瞭居然直截了当的问了,一点弯、一点圈子都不绕。
这就是蔡瞭瞭昨夜想了一晚上得出来试探张太医的办法。
张大人和张美人在四州城内寻了如此久,都毫无头绪,就说明此人根本就想拿出血丝玉,甚至可以这么说,只要不到最后一刻,此人是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有血丝玉。
既然如此,那么弯弯绕绕的试探,哪些已经被张大人和张美人用过的试探办法,又岂能有效。
不如直截了当,或许还能有下文,否则永远都没有下文。
听到血丝玉三个字,张太医又擦了擦额头没汗的额头。
“老臣才疏学浅,未曾听过。”张太医依旧淡定的回答道,但是语气中似乎多了一些紧张,多了一些浅浅的着急。
虽然淡定可以装出来,但是心里的变化,总是多少都会有。
只是有些人不善于掩藏,一眼就能识破,有些人善于掩藏,需要火眼金睛。
“哦!是吗?本宫也是前些日子,在这后宫中有些无聊的时候,翻了翻这宫中的老书。无意中看见了一本旧书,翻开了看了看,上面记载的正是血丝玉。”蔡瞭瞭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太医,似乎不放过张太医,任何的神情变化。哪怕是极其细微的变化,也能要捕捉到。
蔡瞭瞭停顿了一些许,接着讲到,“上面说血丝玉乃是晚国圣物,一共有六枚。醇国有两枚,武国有两枚,四纳国有两枚。醇国的两枚可以启动在醇国内晚国的兵力,武国的两枚可以启动晚国在武国设下的瘟疫,四纳国的两枚分别可以启动醇国和武国。”
“娘娘讲的这些可与娘娘的病情有联系?”张太医似乎并不关心,似乎语气带着一丝很弱的逃避。
“张太医慢慢听本宫讲完。这血丝玉之所以叫血丝玉是因为这玉上附着的不是红丝,而是真正的人血血丝。当血丝玉遇到这滴血的主人时,就会让血丝玉慢慢布满血丝,一点一点吸收这主人的血,直至由零星散布的血丝变成,通体血红为止。”蔡瞭瞭
“如此邪物,还是扔了的为好。”张太医语气一直稳定,始终带着那弱弱的一丝杂物。
“张太医可见过血丝玉!”蔡瞭瞭不给张太医说话的机会,“张太医这话可要想好了再回答哦,否则便是欺君之罪。”
蔡瞭瞭眼神犀利的盯着张太医,似乎可以看穿一切,看透此时此刻张太医心中真正的想法一般。
张太医不敢看着蔡瞭瞭,就一直假装好着脉,蔡瞭瞭倒也不将手缩回去,就那么让张太医诊着脉。
这个时候蔡瞭瞭另外一只手,拿出了已经快要布满血丝的血丝玉,放在张太医的面前,“张太医,您仔细看看。”
张太医微微转头,看着放在桌上的血丝玉。
张太医的表情有些微微的颤抖,“娘娘为何会有这等邪物?”
“机缘巧合之下拾得。”蔡瞭瞭
张太医看着那块已经快要布满血丝的血丝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神情有些不太好,张太医似乎并不知道,血丝玉遇到主人之后,会有所变化的事实,似乎惊讶已经无法用强装来掩饰了。
“张太医可是愿意将你所有的那块血丝玉交给本宫。”蔡瞭瞭再次直接的问了。
张太医看了看皇后,眼神中都是迟疑,还有怀疑,总之有一堆的问题。
张太医该如何回答呢,如果回答可以,若是原皇后张太医自然可以信任;可是若是回答不可以,皇后必定还用尽手段,让张太医交出;又或者回答不知道,没有见过,但是显然眼前这个人肯定不会相信。
因为蔡瞭瞭通过刚才一系列的问话,一系列的观察,也已经确定。最后一块血丝玉真真的就在张太医的手中,从蔡瞭瞭确定的眼神中,张太医可以确定。
谎话大家都可以随意的说,只有实际行动才能应证话的真伪。
况且蔡瞭瞭的情况,旁人不知道,张太医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蔡瞭瞭当时虽然换了干净衣服,但是身上的那些伤骗不了别人。哪有摔伤烫伤能在床上躺了,足足两个月才能下床。
还有身上带着的那股火药味,当日在回姑娘宴会上,张太医那么说不过是应该皇命。
还有当时蔡瞭瞭那一副绝望的表情,张太医又岂能忘记呢。
真实的情况,虽然不能说,但是却也了然于心中。
“回娘娘,血丝玉数年前确实归老臣所有,但是2年前宅内被小偷偷了,早也就不知道去向了。虽然有暗地里找过,但是却始终未果。”张太医这话倒是回答的很好,承认自己所有,但是被偷了。谁偷的不知道,监视犹如大海捞针。
“2年前?”蔡瞭瞭重复道。
“回娘娘,正是。”张太医
“可是2年前京城官员家中都被洗劫一空那时所丢?”蔡瞭瞭再次确认到。
“回娘娘,正是。”张太医
“2年前那次被盗,应该是牛头作案。本宫立刻让皇上在全国通缉此人。”蔡瞭瞭
“回娘娘,应该是。”张太医。
蔡瞭瞭知道,张太医在说谎。
蔡瞭瞭之所以确认,就是为了确认张太医是否在说谎。
两年前牛头的案子,可是和亲王与龚亲按照牛头的案子山寨。
而且也只偷了京城中贪污受贿官员的家中,像张太医、张大人这种家中家徒四壁,根本没有什么贵重物品的官员家中,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若是真的在那时被偷,那么这最后的血丝玉就应该在皇上手中才对。
可是很明显,最后那块血丝玉并不在皇上手中。
既然如此,蔡瞭瞭自然不会勉强,张太医铁了心的不会交出血丝玉,硬来又岂能改变结果,看来蔡瞭瞭也只能另寻他法了。
况且张太医能这么说,那血丝玉必定早就被藏的得很隐秘,即便抄家的搜,也不见得能搜得到。
“好。张太医可以回了。”蔡瞭瞭
“是。”张太医收起了诊脉的小垫子,行了礼准备离开。
“张太医,本宫从未对四纳国做过任何上天害之事,拿血丝玉也只是希望不要祸害无辜的百姓罢了。”蔡瞭瞭心有不甘,明明就在眼前,却只能看着。哪怕知道这句话没有用,但是还是希望可以说来可以让张太医听见。
张太医往外走着,没有回头。
没关系,明天张太医还会来,滴水穿石,蔡瞭瞭就不信不能感动张太医。
但愿,蔡瞭瞭还能有滴水穿石的时间。
实在不行,蔡瞭瞭也已经想好了,让张美人,张大人,张夫人都出来游说,再不行就让皇上出面。
反正蔡瞭瞭已经想好了后面的路。
张太医离开之后,扇儿赶紧进去,看着蔡瞭瞭这般表情,扇儿知道张太医定是不愿意交出血丝玉。
“娘娘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呢?”扇儿。
“本宫也不知道。”说着又看了看桌上已经快要通体血红的血丝玉了。
留给蔡瞭瞭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或许就是明天,或许就是后天……
甚至就是下一秒,不过如今另一块血丝玉,也总算有了着落了。
蔡瞭瞭并没有将张太医的事告诉皇上,并告诉扇儿和万德福守口如瓶,蔡瞭瞭要将这件事暂时藏在心中。
晚上,皇上和蔡瞭瞭一同入睡。
梦里,蔡瞭瞭再次梦见了血丝玉。
血丝玉本无善意,只是因为附着于玉上的血丝,让玉有了善意。
让持有血丝玉的人也都能从恶向善。
所以蔡瞭瞭,自从醒来便也知道,血丝玉的持有者,都已经由恶向善了,都已经是好人了。
在皇上也看到了和蔡瞭瞭一样的梦境,自然也知道张大人已经对四纳国没有了伤害。
而蔡瞭瞭如此着急的想要拿到血丝玉,是因为在上次那个梦里,血丝玉的持有者,要嘛全部为了大义牺牲了,即便不全部牺牲,至少也会有一人因此牺牲。
所以,蔡瞭瞭才如此急于找到另一块血丝玉。
因为她知道,他本就是将死之人,死了倒也不可惜。
可是,持有血丝玉的人若是死了,他倒觉得很可惜。
梦里蔡瞭瞭似乎很宁静,很安详。
第二早上,天刚刚亮,皇上就醒了,习惯性的转头看看蔡瞭瞭。
可是,今日枕边却空无一人。
皇上以为蔡瞭瞭已经早起了,便叫来了人。
“皇后可是已经起来了?”皇上坐在床边问话。
“回皇上,皇后娘娘并没有起来。”扇儿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你确定?”皇上显然有些着急了。
“奴婢确定。”奴婢一直守在门外,娘娘不曾离开。”扇儿这句话倒是回答得肯定。
只是皇上的脸色也瞬间有些惨白了。
“都出去,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能进来。”皇上着急了,慌的有些不知所措。
“是。”
扇儿也纳闷了,皇上这是为何?
屋子的门被再次关上了,皇上起身在屋内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蔡瞭瞭。
皇上坐在床边,起身掀起被子,随手就将被子扔在了地上。
空空的床,早已没有了残余的体温。
床的左边,蔡瞭瞭平日里睡着的位置,只有一块玉。
皇上弯腰捡起了玉,昨日还只是血丝有些密布的玉,如今也已经通体血红了。
皇上看着玉心里不祥的有些发凉。
就是好像井中本就有些发凉的井水一般,突然掉入了一块硕大的冰块,凡事经过之处,瞬间都凉了,但是外界似乎一切运转正常,气温也正常,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皇上看着血丝玉,将其紧紧的握在手中,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心如刀割一般的痛。
终究还是……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零:血丝玉集齐
那日蔡瞭瞭在斋绣宫内不见了,只留下了一枚通体血红的血丝玉。
皇上也一人在屋内,待着许久。
这个时候差不多该要去上朝了,门口的成央公公,决定提醒一下皇上。
若是皇上要去,他也好准备,若是不去,他也算是提醒了皇上。
伴君如伴虎,做到自己的本分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事,主子们自己决定就好了。
屋内一直没有传出声音,成央公公知道,今日皇上或许不会去上朝了。
安安静静的斋绣宫,没有人敢说话,哪怕呼吸似乎都小心翼翼。
“来人啦,替朕更衣。”屋内传来一股,刚正有力,语气浑厚的声音。
没错,皇上不是不回答,只是今日回答的时间间隔,长了一些罢了。
成央公公听到这话,赶紧答应了,“是。”声音干脆、利落。
然后,打开了门。
穿戴整齐,皇上出了斋绣宫。
但是,皇上也交代了斋绣宫内的宫人,今日之事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
好在这斋绣宫的宫人一直也就不多。
以前也就一个扇儿,如今也就多了一个万德福。
扇儿和万德福自然知道该如何做。
只是这一切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让扇儿想起了三年前,蔡瞭瞭来时的场景。
突然就凭空出现了,如今又突然消失了。
万德福倒是不清楚这之前的事,只是很奇怪,娘娘怎么就不见了。
莫非是有人半夜,从皇上身边,经过他们这些守夜的奴才身边,将娘娘偷走了。
谁也都没有将猜测说出口,因为不能说更不能提。
显然,皇上今日虽然去了早朝,但是明显心不在焉。
下朝之后,皇上回到勤政殿,一个人坐在案前,呆呆地就好像木头人一样。
这个时候,门口的小太监,轻轻推开了勤政殿内的大门,蹑手蹑脚的站在门口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给成央公公使了眼色。
成央公公知道,皇上今日必定心情不佳,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切不可打扰皇上。
即便有要事,要先跟成央说,成央公公觉得行,再去禀报皇上。
成央公公悄悄地,小心翼翼的离开了皇上身边,走到门口,走到门外。
“什么事?”成央公公刚刚问了这么一句,便看见门口的和亲王了,“奴才见过和亲王。”
和亲王一行人,昨日已经从武国回来了,皇上也收到了和亲王他们的书函。
按理来说,回来之后应该要隆重的欢迎仪式,替他们接风洗尘才对。
况且,皇上也已经定了,明日在城楼迎接和亲王他们回京。
为何和亲王这个时候会在这里呢?
“公公请起,皇上今日是怎么了,还要公公亲自前来确认。”和亲王显然有些纳闷。
离开的这大半年,和亲王又岂能知道四州京城内发生的变化呢!
“回,王爷。皇上今日只是有些朝务繁多罢了。”成央公公恭恭敬敬地低着头,一个非常官方的理由回答了和亲王的问话。
“哦,那劳烦公公代为通传一声。”和亲王似乎倒也难得多问。
“是,还请王爷稍等片刻。”成央公公说完,回了殿内,回到皇上身后站着。
成央公公出去前,皇上就是那个样子,那个姿势,那个表情,回来依旧如此。
成央公公也是看在眼里,和亲王与皇上亲兄弟,或许和亲王能够安慰皇上吧。
成央公公小声说道,“皇上,和亲王求见。”
这句话皇上听见了,脑子似乎也开始转动了。
皇上知道和亲王或许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否则定不会如此,私自前来。
“宣。”皇上
“是。”成央公公
于是和亲王进了殿内,“臣弟见过皇上,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不是说好的明日进城吗?为何今日就来了?”皇上
和亲王从胸前小心的拿出一个东西,还用手帕包着,“臣弟想着赶紧将此物交给皇兄,免得半路又出什么幺蛾子,就不好了。”和亲王似乎并没有察觉皇上不对劲,依旧有些不正经的语气说道。
成央公公看见和亲王拿出东西要呈给皇上,赶紧走过去,双手接过了和亲王手中的东西,慢慢的回到皇上身后,小心翼翼地放在皇上案前。
皇上,撩开包在外面的手帕,里面赫然躺着两块血丝玉,是正常的挂着血丝的血丝玉。
“皇兄,武国的事一切顺利。其他的事,就等明日进了城,再与皇兄禀告。臣弟就先行告退了。”和亲王跪安之后,离开了勤政殿。
和亲王还真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说完、交代完就准备离开,一点都不想念他这个半年未见的皇兄。
看着这两块血丝玉,皇上右手捂在了胸前。
那块变得通体血红的血丝玉,皇上在离开斋绣宫的时候,将她放在了胸前。
皇上此时的心情,有些五味杂陈。
看着案前的两块血丝玉,皇上又陷入了沉思中,就回到了和亲王来时前的状态。
过了好一会儿,门口的小公公又开了殿门,站了进来,这次手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
成央公公想着应该是公文,便又去了门口,接过公文回到皇上身后。
成央公公看了看公文的封面,赫然写着园州太守董桓六个字。
成央公公知道,园州太守对皇上的重要性,小声的说道,“皇上园州太守董大人送来的公文。”
皇上没有立刻回答,似乎今天皇上的反射弧都特别的长。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开口了,“放在案上吧。”
“是。”成央公公小心的双手将公文放在两块血丝玉的前面。
皇上知道董桓也已经从醇国回来了,事情应该也都解决好了。
皇上打开公文,正如皇上预料的那样。
最后,还提到了血丝玉的事,就装在和公文一起来的锦囊中。
皇上放下公文,拿起锦囊打开,果然又是两枚挂着血丝的正常血丝玉。
皇上将这两枚血丝玉拿出来,与刚才和亲王的那两枚血丝玉放在一起。
如今已经五块了,六块也就只差一块了。
可蔡瞭瞭却也不见了。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门口的小公公再次打开了殿门,给成央公公使了一个眼色。
平日里似乎倒也没有这么多事,今日倒是觉得格外的多。
还真是越想安静,越不得清闲。
成央公公又走到门口,到了门外,关上了殿门。
原来这次是张太医,“张太医今日为何前来?皇上龙体安康,不曾有抱恙!”成央公公原本想着应该是大臣有要事求见,可是没想到居然是张太医。
皇上的身体成央公公可比别人清楚,皇上的行程也比别人清楚。
皇上龙体未有抱恙,也没有在之前有听过皇上今日要传太医的指令。
“老夫有一样东西要交给皇上。听门口的小公公说,皇上今日公务繁忙。还请成央公公代为转交,不知可否?”张太医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也不想太为难成央公公的语气说道。
“张太医客气了。”成央公公
张太医从胸前,拿出一个物件,依旧是用手帕包着,然后慢慢的、小心的一层一层撩开盖在里面的物品,然后递到成央公公的面前。
成央公公脸色似乎有些惊讶,脸色有些不太好,“好。有劳张太医在殿外稍等片刻,带奴才进入通传一声。”
“多谢公公。”张太医
成央公公拿着张太医给的物件,小心的回到殿内皇上的身后,“皇上,张太医让奴才把此物呈予皇上。”
成央公公一边说着,一边将物件放在皇上的眼前,就和那四块玉并排着。
皇上一看,赶紧说道,“传。”
这次皇上似乎反映特别快,没有停顿和迟疑。
“是。”
皇上究竟看见了什么,张太医交给皇上的又是什么,让皇上立刻就宣了。在这个一心想要求静,一想只想放空大脑的时候。
没错,张太医交给成央公公,让成央公公代为转交给皇上的东西,正是那最后一块血丝玉。
张太医进了殿,自然要陈述关于血丝玉的事。
张太医的经历和张大人的经历很类似,都是新婚之夜的血案,被晚国送到四纳国当间谍。
最初到四纳国也一心想着要报仇,要用医术弄死四纳国的先皇。
和张大人差不多,后来慢慢的却发现,事实好像似乎并非如此。
张太医和张大人的性子不一样,张太医并不想找到另外一块血丝玉。
因为血丝玉的出现本就代表着不好事务的即将发生,况且张太医也不知道另外一枚血丝玉的持有者,如今是一个什么的态度。
张太医就是一介大夫,稳妥起见还是觉得将血丝玉藏起来比较安全,比较保险。
只要他这枚血丝玉永远的不露面,任凭另外一枚血丝玉,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所以张太医选择了和张大人完全不同的主动出击,而是选择了消极的逃避。
张太医想了很久,该将这枚血丝玉藏在哪里。
若是藏在家中,虽然能每日都查看,但是血丝玉能相互吸引,若是将另外一块血丝玉的持有者吸引至家中,发现了血丝玉,又该如何呢?
若是不藏在家中,藏在深山密林之中,万一被捕猎的动物刨出,被人捡了去,又该如何呢?
所以张太医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将自己的那块血丝玉,缝在诊脉的那个小垫子内。
随身带着,随时看着,即便丢了,也不怕。
哪怕另外一块血丝玉的持有者被吸引,也不怕。
就好像蔡瞭瞭发现张太医是另外一块血丝玉的持有者一样。
虽然不能永远藏着,但是当下片刻总也还是能将血丝玉保住。
只要保住了血丝玉,才能慢慢思考接下来的事。
虽然,那个时候的张太医,似乎并没有想太多。
毕竟,能不动声色,有藏匿如此深,又岂能被发现。
再说了,太医给人看病,即便出现也不会惹人怀疑。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却被蔡瞭瞭发现。
或许正是因为张太医的自作聪明,才会被蔡瞭瞭发现吧!
那日回姑娘宴会上,吴充仪的事,就已经让张太医隐约觉得有大事发生。
在太医院和后宫问诊的时候,便也多和宫女、太监们交流了几句。
虽然宫女和太监们,也没有说太多有用的信息,但是张大人隐约觉得,似乎和三年前皇后的事有关,似乎和那味在药渣中相冲的药有关。
张大人心里一紧,这件事终究没有翻页,终究还是要被翻出来。
没想到还扯出了血丝玉。
关于三年前皇后药渣中有那一味相冲的药,此时和张大人有关系。
但是相冲的那味药却也不是张太医下药,但也可以算作是张太医下药。
三年前张太医接到皇上的指令,前往斋绣宫给皇后娘娘诊脉。
诊脉之后,平日里张太医都将诊脉的那个小垫子放回自己的药箱中。
可那日,张太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将诊脉的那个小垫子顺手装进了自己的衣袖中。
后来又去后院检查皇后的药渣,张太医接过扇儿递来的药渣时,放在衣袖中的诊脉小垫子居然掉了出来,不偏不倚的刚好掉落在药炉上。
一瞬间就起了火,还好扇儿机灵,赶紧用夹碳的夹子将小垫子夹出,一盆冷水,一声‘嗞’的声音,火也能灭了,但是诊脉的小垫子却已经烧得有些面目全非了。
张太医敢在扇儿捡起之前,自己捡起了小垫子。
因为小垫子内可有血丝玉,完不能让别人发现了。
而血丝玉藏在诊脉的小垫子中这么多年了,一直都相安无事,偏偏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
这让张太医心里有些不安,思绪也有些慌乱了。
这个时候张太医突然想到了,血丝玉具有相互吸引的作用。
莫非另外一块血丝玉就在这附近,才会导致今天诊脉小垫子的破损?
张太医越想越觉得是这种可能性。
所以,张太医想要不就在皇后娘娘这件事上动一动嘴巴。
皇后被人谋害乃是大事,皇上必定会下令彻查此时。
到时候,如果是另外一块血丝玉的拥有着所为,也算是一石二鸟。
所以,也就有了后来张大人在皇上面前的那番陈述。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是皇后娘娘自己在糖丸中下了药。
可是,此时的张太医也不能将之前的话收回,也就是说在皇后药渣中下药的人,也还是没有查出。
直到昨日,张太医去给皇后娘娘例行诊脉,皇后娘娘拿出血丝玉,张太医才知道,那块血丝玉为皇后娘娘所有。
“那张太医为何不将血丝玉给皇后呢?”皇上问道。
“回皇上,老臣到娘娘宫中给娘娘诊脉乃是老臣的本职。血丝玉涉及朝政,如果老臣给了娘娘,岂不是陷娘娘于不义之中。”张太医这话倒是回答得很好。
张太医不知道皇后的底细,将血丝玉给了皇上,一来也能证明自己清白。如果皇上知道这件事,将血丝玉给了皇上,皇上也自然会给皇后,也没有什么不妥。
如果皇后是背着皇上做的这件事,那么张太医也算是能够提醒皇上。
大不了张太医本人也就是被一死,本也就是迟暮之年了,死又有何妨。
“好!你退下吧。”皇上
“是。”张太医知道,皇上或许早就知道血丝玉了,否则他一个晚国奸细,即便现在已经坦白,已经归顺四纳国,也不会如此好命的离开勤政殿。
张太医离开了,皇上看着案上的五块血丝玉,摸了摸胸前的那块血丝玉,皇上此时真的是七滋八味。
如今血丝玉也已经齐了,如今拿着又有何用呢!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零:皇后娘娘并没有离开,只是暂时睡着了没有意识。
蔡瞭瞭不见的事,虽然皇上没有明说,但是扇儿知道,蔡瞭瞭或许不见了。
若是换了吴充仪那件事之前,扇儿或许还会一时想不起来。
可是如今她太清楚了。
斋绣宫内显得有些阴阴沉沉的,比三年前的那个时候似乎还要阴沉。
三年前的时候,至少宫内还有一股药味的填充,如今一片寡淡又阴沉的味道。
扇儿在宫中,显然有些坐立不安,心绪不宁。
就好像半山腰的雾一样,希望他散去,是因为散去之后,站在山脚下就能见着山顶了;可又不太希望他散去,因为等到了山顶之后,就无法感受那种仙气缭绕仙境一般的美景。
扇儿站在斋绣宫的回头望了望斋绣宫内,万德福这个时候似乎并不在扇儿的视线内。
扇儿赶紧打开了斋绣宫的宫门,看了看宫外那条熟悉的石板路。
夏天的早上,早也就已经大亮了,太阳也就早就已经挂在了半山腰。
扇儿左右一个迅速的来回一望,似乎就能望到那条路的尽头,一个人也没有。
扇儿动作迅速的走了出去,并关上了斋绣宫的门。
扇儿如此一个人悄悄又鬼祟的出宫,是要去哪里呢?又是要去做写什么呢?
路上,扇儿不仅快步疾走,还选择了僻静的小路,若是在路上偶尔遇见一两个人,还故意避开,或是躲起来,等他们离开了之后再出去。
这条路似乎是去涵虚阁的路上,虽然平日不怎么去,可自从蔡瞭瞭来了之后,扇儿还是去过了几次。
虽然不比其他的路熟悉,但是至少也不会走走错。
好不容易到了涵虚阁,扇儿站在涵虚阁的门口,小心翼翼的瞧了瞧涵虚阁内。
扇儿每次来涵虚阁总觉得这里有人在看着她,背后有人在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
之前倒是因为跟着蔡瞭瞭,倒也觉得没那么怕,如今一个人来,倒是觉得心里有些毛毛的,既有些敬畏,又有些害怕。
涵虚阁内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人走动,任何风吹草动,都显得格格不入。
扇儿站在角落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似乎有些犹豫。
这个时候,一个人从涵虚阁楼上走了下来,扇儿还没有看清楚人的模样,就想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赶紧在角落躲了起来。
可是,这人的方向似乎就是朝着扇儿这边走来。
果然,不偏不倚就停在了扇儿的右边,因为扇儿面对着墙站,他也只能站在扇儿的右手边。
“扇儿姑娘,国师说既然来了,就请上去坐坐。有什么话,慢慢说就是了,国师一定好好听着。”看来是涵虚阁的一个小僧,受了国师的指示,前来请扇儿。
“是。”扇儿恭恭敬敬,小小声声的回答道。
扇儿跟在小僧后面,上了楼,到了国师的屋内。
屋内茶味飘香,国师端端正正的屋内屏风前,在对面摆上茶杯,倒上了一杯热茶。
“扇儿姑娘,请坐。”国师似乎面对谁都是那个微笑,慈悲善目的表情。面对谁,都是一杯热茶招待。
扇儿走近,端端正正的坐下,“谢国师大人。”
“扇儿姑娘今日前来,可是想问贫道关于三年前,那晚贫道对扇儿姑娘说过的话!”国师今日似乎特别的主动。
三年前?三年前国师对扇儿说过了什么呢?
三年前,是皇后殁了的那个三年前吗?
“是。”扇儿低着头,眼神有些闪烁,显得有些胆怯,但是还是肯定的回答了。
三年前的事?这次又是什么呢?
能让扇儿与三年前有关的事,或许只有原皇后了吧!
三年前,皇后娘娘刚刚殁了的时候。
皇上吩咐扇儿,晚上会有人前来将皇后送出宫。
那一夜扇儿一直蹲在空荡荡的斋绣宫,宫门口背后。
一直等着皇上说的那个人前来。
一阵‘哐哐哐’的敲门声,将蹲在宫门口的扇儿吓得半死。
扇儿赶紧站起来,平复了一下心惊肉跳的心情,站在门背后问,“是谁?”
“扇儿姑娘,贫道乃是国师。”国师站在斋绣宫门外。
国师?扇儿很奇怪,为什么会是国师来?国师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呢?不是说好的皇上派人来吗?
扇儿听到国师前来,显得有些紧张,一股害怕的气氛一拥而上。
“不知国师深夜前来有何要是,我家娘娘已经就寝了,还请国师明日再来。”扇儿站在门背后,没有打算开门,语气恭恭敬敬的回绝了国师接下来可能的请求。
“扇儿姑娘,说的皇后娘娘可是刚来的皇后娘娘已经就寝了?”国师这话似乎指向非常的明确。
扇儿有些懵了,本就有些紧张的跳得有些快的心跳,现在这个时候跳得更快了,似乎站在门外的国师都能听到,手心的汗也是止不住,整个手都快要被浸润了一般。扇儿强装镇定,极力掩饰自己语气中的慌张和颤抖,“奴婢不知道国师此话什么意思?”
“扇儿姑娘,贫道今日来,只是想叮嘱扇儿姑娘一句。皇后娘娘并没有离开,只是暂时睡着了没有意识。若是想要皇后娘娘日后再回来,就好好伺候现在这位刚来的皇后娘娘。等到实际成熟,皇后娘娘自然就会再回来。”国师语气沉稳,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的说道。
刚才国师的那句话,扇儿都还没有回过神。如今这句话,就让扇儿更是懵了。
国师莫非知道什么?
扇儿赶紧动作麻利的,抽开了门梢,双手使劲,打开了斋绣宫的宫门。
可是,此时宫门外除了宫门口的两个灯笼外,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目光的尽头是黑暗,黑暗的尽头又是什么呢?
迎面而来的漆黑,让人觉得有些压抑,扇儿赶紧退回来,将宫门关上了,再次插上了门梢。
扇儿依旧蹲在门背后,想着国师刚才说过的,那些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正想的出神时,‘哐哐哐’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扇儿站起来,一颗还未平息的心,又紧了起来,条件反射本能的问道,“谁?”
对方说出了皇上的暗语,扇儿知道,这次是皇上派来的人来了。
扇儿赶紧打开门,进此人带到了屋内。
此人小心翼翼的将皇后背在背上,此时的扇儿心情有些复杂。
这可是他伺候了20年的主子,如今就要这样被别人背着离开。
连一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还莫名其妙的被一个长得一模一样,遍体鳞伤的女子取代,扇儿还要像伺候原主子一般,伺候此女子。
扇儿内心很矛盾,但是一边是事实一边也是皇上的旨意,对于扇儿来说,都是不可抗力。
此人背着皇后离开了斋绣宫,消失在了黑夜中。
扇儿落下了眼泪,跪在了斋绣宫的门口,向着离开的方向刻了一个头。
之后,扇儿回到了屋内,看着躺在榻上,那个和皇后娘娘长得一模一样,却受了重伤的女子。
扇儿也有些模糊了,分不清究竟谁是真,谁是假了。
这个时候,扇儿想起了刚才国师说的话。
国师让扇儿好好伺候这个皇后,如同对待皇后一般对待此人。时机成熟,皇后就会回来。
国师的大名扇儿早就听过了,但凡国师说的话,就从来没有错过。
而国师的每一次预测,也都统统得到了验证。
既然国师这么说,扇儿自然也是信到了骨子里。
他在意识里也不相信自己的主子,自己的皇后娘娘会就这样的殁了。
反正都是伺候,对扇儿来说也不睡缺斤少两,不过就是早已经滚瓜烂熟的事情。
扇儿站在榻边,就那么看着,若是能让皇后娘娘再次回来,她一定好好、尽心尽力的伺候此人,绝无二心。
蔡瞭瞭刚来时的绝望,让扇儿有些心疼,让他想起了自己的主子。
两人似乎总是有很多相似,但又说不出的相似,但总能让扇儿心疼,总能让扇儿毫无怨言。
让扇儿没有想到的是,两个月之后,此人居然离开了皇宫。
本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哪知道在绝望与希望的交织中,一年后居然又回来了。
在这相处的两年中,扇儿发现,此人和皇后一样心善。
还主动想要查明谋害皇后的凶手,而这一点不论是谁,都让扇儿心怀感激。
蔡瞭瞭和原皇后还是有很多的,她果敢、勇敢,毫不隐藏委屈自己。
若是原皇后也能如此,那该有多好。
这两年期间,扇儿和蔡瞭瞭相处的很越快,两人之间也建立了联结。
扇儿也似乎有些忘记了,自己正尽心伺候的那个人,仅仅就是一个假皇后罢了。
后来,皇上带着蔡瞭瞭回了丞相府,连丞相大人都承认了蔡瞭瞭,扇儿作为一个奴才,又有什么好介怀的呢。
直到前些日子,蔡老夫人将扇儿叫回府中,扇儿再次讲述三年前的事时,国师说过的话又才回响在了扇儿的脑海中。
‘皇后娘娘并没有离开,只是暂时睡着了没有意识。若是想要皇后娘娘日后再回来,就好好伺候现在这位刚来的皇后娘娘。等到实际成熟,皇后娘娘自然就会再回来。’
这一句话扇儿也如实告诉了蔡老夫人。
蔡老夫人听过扇儿的话之后,心里也知道,如今这个人不坏。为了查出皇后的死,不惜牺牲自己。
这些蔡老夫人听后,自然也是记在心。
并叮嘱扇儿,向对待皇后一样伺候此人,也算是他们家对她的感谢。
本以为将心中的秘密告诉了蔡老夫人,扇儿也能因此心中舒坦了。
可是自从扇儿将国师三年前讲述的那句话,告诉了蔡老夫人之后。
扇儿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记忆,已经被遗忘了,突然又被勾了起来一般。
整个都有些不好了,就好像心里装着千斤重的石头一般,沉重,但是又无法甩开,还不能与旁人说。
扇儿一直跟在蔡瞭瞭身边,张太医也是每日前来诊脉,就是不见蔡瞭瞭的气血有所好转,反而更加恶化。
扇儿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或许,这就是国师口中所说的时机吧。
可是扇儿这个时候,心里却不是三年前初得此消息的满心希望,却是一种焦虑,一种矛盾。
皇后与她有主仆之情,蔡瞭瞭与她也有情,除了主仆之情,似乎还有一种依靠。
两个皇后如今他也都喜欢,他也都舍不得,可是……
直到今早,皇上起来找蔡瞭瞭,扇儿心里本能的咯噔,紧了,她知道,蔡瞭瞭不见了。
就好像三年前,突然凭空而来,三年后突然凭空消失一般。
扇儿从来没有想过,蔡瞭瞭会以这样的方式不见。
三年前,皇后娘娘刚殁,蔡瞭瞭就来了,如今蔡瞭瞭不见了,那么是不是皇后娘娘就要回来了呢?
而扇儿去涵虚阁,也并非只是想问国师三年前的事,还想问蔡瞭瞭去了哪里?
“扇儿姑娘莫要心急,皇后娘娘就要回来了。”国师似乎一如既往的淡定。
“三年?”扇儿这回答似乎有些不搭调,微微的抬了抬头,看着国师。
“这次倒是不需要三年,只需要三天。”国师
三天?扇儿的脸色似乎都变了,变得有些僵硬了。
或许是惊喜来得太突然了,让人有些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娘娘回来之后,那……”扇儿好不容易开了口,但是却又不敢说下去。
扇儿是想问蔡瞭瞭呢,蔡瞭瞭又去了哪里?蔡瞭瞭还会回来吗?是……
“天机不可泄露。”国师倒也知道扇儿想问又没有问出口的下半句,直接说了这么一句到哪里都通用的话。
国师都这么说了,扇儿自然也知道不能强求。
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离开了涵虚阁。
走在涵虚阁的楼梯上,一步步的下去,三年前蔡瞭瞭在这里跳下的场景似乎又出现在了扇儿的眼前,仿若昨日一般。
回到斋绣宫,万德福以为扇儿是因为皇后被人劫持了,伤心出去打听消息,还说了好多安慰扇儿的话。
只是扇儿越听,眼泪越是忍不住往下流。
他多想嚎啕大哭啊,可是他不能,因为他也不知道此番哭究竟是为了谁,究竟是喜还是悲!
扇儿多希望蔡瞭瞭就像万德福说的那样,只是被人劫持了,而皇上一定会救回皇后娘娘。
只是……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零:一切归零,从头开始。
自从蔡瞭瞭不见了,只留下一枚通体血红的血丝玉之后,皇上这几日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那块通体血红的血丝玉。
蔡瞭瞭不见的第二天,也是和亲王一行人回京城的日子。
如此重大的事情,皇后本应出席,但是皇上身边却空空如也。
和亲王也期待和蔡瞭瞭见面,想要当面谢谢皇后娘娘。但是却被告知说,蔡瞭瞭生病了,要卧床修养。
既然如此,和亲王也就不再追问了。
虽然迎接和亲王,迎接和亲公主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但是皇上似乎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有些心力交瘁。
自从蔡瞭瞭不见了之后,皇上就没有再踏进过后宫。
这些天一直都在勤政殿,哪里也没有去过。
有的时候,人为了麻痹自己,会故意用工作麻痹来自己。
上朝的时候,皇上似乎比往日更加严厉,颜色似乎比平日里也更加沉重。
朝堂上的气氛也不如往日那般活跃。
下朝之后,回到勤政殿,就一直批阅奏章。但似乎效率并不太高,平日里一个时辰看完量,这些时日,似乎要两倍甚至三倍的时间才能完成。
站在皇上身后的成央公公自然也是看在眼里,只是他也无能为力。
今天是蔡瞭瞭不见的第三天了,皇上还和之前在勤政殿批阅奏章。
这个时候,殿外的小公公悄悄的推开了门,给成央公公一个示意。
成央公公赶紧前去,走到门外,只是这次让成央公公没想到的是,求见皇上的人居然是国师。
话说这几日,前来求见皇上的人,还真是有些奇奇怪怪。
先是张太医,今日又是国师。
这次万年只在皇上召见才出现的人,这几日竟然都主动求见皇上。
“劳烦成央公公,替贫道向皇上通传一下,贫道有要事求见皇上。”国师恭恭敬敬的,一边行礼说道。
“今日皇上心情不佳,奴才怕是皇上不愿意见国师。”成央公公一直跟在皇上身边,自然也算是了解皇上。
除非是非常重要的人,要嘛是非常重要的事。否则在这个时候除了惹怒皇上,什么也没有。
这种大家都吃力不讨好的事,成央公公又岂能不明白。
也算是在委婉的拒绝国师的请求吧。
“贫道自然知道有些为难公公了,贫道就是算着皇上这几日心情郁结,才前来求见皇上。有劳公公跟皇上说一声,若是皇上不见,贫道也不会为难公公,过几日等皇上心情好些了贫道再来就是了。”国师再次请求道。
国师都这么说了,成央公公也不好再推脱了,他也不想皇上再这么下去。若是国师能让皇上心情舒坦,这对于大家也都是好事,“那就劳烦国师大人在门外候着,待奴才进去禀明一声。”
“有劳公公了。”国师依旧恭敬,依旧行了礼。
成央公公回到勤政殿内,站在皇上身后,小声的说道,“皇上,门外国师说有要事求见。”
皇上一听国师,拿着奏章,本就事倍功半的效率和表情,似乎一下子就回了神,神清气爽了。
“宣。”声音浑厚,又有力,没有半点迟疑和憔悴。
皇上这些天,或许也是悲伤过度了,太过于想着蔡瞭瞭了,居然把国师这么关键的人物给忘记了。
还好国师今日倒是主动前来找皇上了,但愿国师既然你前来能够解决皇上心中的疑问。
“是。”成央公公一些惊讶了,但是皇上都同意了,他通传一声便也就是了。
国师进了殿内,行了礼。
“成央,你去门外守着,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皇上语气比起之前显得略微有些轻快。
“是,奴才遵旨。”成央公公说完便出了勤政殿,关上了殿门,和门外的小公公站在一起。
“国师,今日前来找朕,有何事?”皇上嘴上倒是不着急,但是心里早已经问了好多问题。
国师嘛,问再多他不多添堵的还是皇上自己。
“回皇上,贫道今日前来求见皇上,是想问皇上索取皇上目前所持有的那六块血丝玉。”国师这话倒是说的一如既往的平静。
皇上这个时候,感觉一股热风吹过,但是却凉到脊梁骨。
皇上眼神充满杀气的瞪着国师,没有说话。
“确切的说目前应该是,五块血丝玉和一块通体血红的血玉。”国师居然还不懂皇上脸色的解释了一番。
若是这个时候成央公公在,定然也是会想办法提醒国师。
“国师怎么知道朕手中有血丝玉?”皇上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国师最擅长的不就是预测、预言吗!能知道皇上如今有六块血丝玉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贫道夜观天象,自然知道。”国师倒是恭敬,说起谎话来也是恭恭敬敬,一嘴的佛禅。
“国师可知这血丝玉的来历?”皇上表情严肃的都可以吃人了,皇上又有了将国师拖出去的冲动。
似乎国师每次讲话,皇上都有这样的冲动。
“贫道自然知道。”国师从来都是由始至终的恭敬,就想一个慈祥的老爷爷一般。
“知道你还敢问朕要,你好的胆子。”皇上怒了,如此大的声音,怕是门外的人也能听见一二吧。
“只因血丝玉可以救皇后娘娘,贫道也不得不向皇上索要。”国师。
听到国师这话,皇上没有再说话,他的怒似乎这个时候,变成了希望。
这或许是国师对皇上说过的最有用的话吧!
“皇上,贫道该说的话也已经说了,今夜是最后的机会,过了今夜贫道便也无法向皇上保证了,还望皇上三思。贫道会在涵虚阁一直等着皇上。”国师还真的是言简意赅、雷厉风行,说完就行礼离开了殿内。
皇上并不是舍不得血丝玉,而是这些血丝玉中有一块或许有蔡瞭瞭,皇上是舍不得蔡瞭瞭。
虽然皇上知道,国师的话是真,但是心中依旧很忐忑。
皇上从胸前拿出血丝玉,放在案前,看着血丝玉,情绪有些低落。
不是怒、不是愤,不是怨,不是恨,就是有些伤吧。
原皇后为了皇上,甘愿自己给自己下毒,以此让皇上怀疑淑妃,如今的蔡瞭瞭也是一样,似乎皇后那个位置,永远都是为了皇上而存在,而牺牲。
就好像,钓鱼者的鱼钩一般。
明明那么喜欢水中的鱼儿,明明还在鱼钩上放了蚯蚓,以此吸引鱼儿。
看着有鱼儿在鱼钩便徘徊,虽然他内心欢呼雀跃却依旧要保持安静,生怕吓跑了他们。
鱼儿好不容易费劲一番观望之后,认定就是他时。
鱼钩好开心,可是鱼儿却好伤心,他被鱼钩尖锐的勾子狠狠的刮破了嘴。
好不容易鱼钩和鱼儿在一起了,好景却不长,尽有那短暂的几十秒相聚。
渔人将鱼线收了回来,取下了鱼儿,扔在了水桶,又将鱼钩挂上了蚯蚓,扔回了水里。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不相遇。
从一开始直到分开,整个过程都伴随着鱼儿的痛。
原皇后是这样,蔡瞭瞭也是这样。
皇上作为一国之君,庇护了他成千上万的子民,却唯独没有庇佑好,保护好自己的皇后。
这个出嫁之后只能从夫,泼出去水一般,孤零零的女人,唯有皇上这个一国之君的依靠。
皇上表情没有什么波澜,但是在内心早已犹如黄河泛滥般流淌。
帝王也有七情六欲,只是有些时候太过善于隐藏了,而将喜怒哀乐深深的埋藏于内心。
晚上,皇上屏退所有人,独自一人去了涵虚阁。
连成央公公也都没有带,就那么一个人拖着帝王的步伐,前往涵虚阁。
果然,国师已经在涵虚阁门外等着了。
虽然从未晚上来过涵虚阁,但是明显今夜皇上也觉得涵虚阁有些不一样。
建筑物还是一样,可能是今夜的气氛不一样吧,或许是今夜皇上的心情影响了对涵虚阁的感受吧。
“贫道见过皇上。”国师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皇上没有说话,或许是不想说吧,只是做了一个手势。
然后从衣袖中,右手拿出了五块血丝玉,递给了国师。
看着五块血丝玉,国师并没有说话。他知道还有一块,皇上不是不给,只是或许需要等上一时半刻。
迟疑了一些许,皇上将紧紧握的左手慢慢的抬起。
国师赶紧伸出双手,已经染上了皇上体温,通体血红的血玉,轻轻地放在了国师的手中。
“谢皇上。”国师。
如今六块血丝玉也已经全部在国师的手中了,国师低着头再次看了看手中的六块血丝玉。
往前走了几步,掐破自己的手指,往涵虚阁的中间,甩了一甩手。
一瞬间,整个地面出现了纹路,泛着红光。
似乎有些像是一个阵法。
皇上没有开口问,国师也没有回答。
阵法出现之后,国师将六枚血丝玉分别放入了阵法中。
皇上自然看不懂,不过倒也不要紧,看着就是了。
皇上走近了那个阵了,靠在阵法的边缘站着,想要看得清清楚楚。
阵法是一个圆形,六个血丝玉依次等间距的放在阵法的圆形边缘。
皇上站得很近,才发现原来阵法圆形的边缘早已经给血丝玉预留了位置。
国师最后放下的是那块通体血红的血玉。
只见那块通体血红的血玉,似乎有血丝从玉上流出,顺着阵法圆形的边缘,左右分别流向下一块血丝玉,直到一条细细的血线将阵法边缘的所有的血丝玉都串了起来。
这个时候,皇上也才看清楚中间似乎躺着一个人。
可刚才明明没有,就在血线连成一个闭环圆圈的时候,才有出现。
而此时,那块通体血红的血丝玉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通体雪白的玉上,挂着一些许的血丝。
距离有些远,又是晚上,再加上又是躺着,不过看衣着,皇上心里紧了。
这不是三年前皇后去世时,穿着的衣服吗?
那件衣服皇上的记忆太深了,皇后刚走,蔡瞭瞭就凭空出现,怎么能不记得。
“三年前,皇后去世。贫道将皇后娘娘的遗体封于此阵法中。”国师淡淡的陈述道。
皇上依旧没有问,依旧看着阵法。
这个时候,六块血丝玉上挂着的血丝,似乎也开始动了,开始顺着阵法的痕迹,流向躺在阵法正中间的皇后。
血丝玉没有血丝,也变成了一块块通体雪白,再无鲜红血丝挂着的普通白玉了。
六块血丝玉上的血丝,顺着阵法汇集在一起,形成一滴血,穿过皇后的身体,悬浮在半空中。
然后,又落回了皇后的身体,不偏不倚,正好是皇后心脏的位置。
似乎都可以看到那一滴血,滴入皇后身体后,重新再次点亮皇后的心脏。
心房心室,又开始又弹力的动了起来。
血液由心房压入心室后,再由心室压入动脉,直至头皮末梢、脚部末梢、手部末梢,全身下每一个末梢。每一根毛发吸收了新鲜又活力的血液,都精神抖擞了,又开始工作了。
然后再从身体的各个末梢,经静脉,回到心室、新房。
如此往复,一分钟来回60次有余。
这一切似乎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之后阵法消失了,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中,不知是被黑暗侵吞,还是与黑暗沦为一色。
皇后身上的血液流动,也看不见了。
皇后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
皇上有些惊呆了,他不知道这人是皇后还是蔡瞭瞭。
皇上内心激动,也有顾忌和担忧。
只看着皇后慢慢地,步履优雅的往皇上这边走来,“臣妾见过皇上。”
这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是她的皇后,真正的皇后,但是却不是蔡瞭瞭。
“平身吧。”皇上语气平静。
“臣妾谢皇上。”皇后站了起来,看着皇上,语调优雅、不快不慢、沉着又端庄的说道,“皇上这件9块9包邮的龙袍着实不错,可以发一个链接给臣妾吗!”
皇上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藏于心中,埋与心中的犹如黄河泛滥一般,奔流而下。一把将皇后拉过来,抱在怀里。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蔡瞭瞭,他体内至少有一滴是蔡瞭瞭的血液。
因为蔡瞭瞭的那一滴血,流淌在皇后的身体血液,皇后回来了。
皇上相信无论是谁,这个人都始终是他的皇后。
番外1:贤妃一家四口
番外篇1
两边是茂盛的绿色植被,中间留出一条石板路,石板路的前方有一个台阶,台阶尽头有几个凸起的堡垒,这里就是皇陵了。
贤妃,苏皖月,户单单三人经过三个月的路程,终于回到了京城。
回京城第一件事,贤妃便是去接静儿。
贤妃之前的那个布店,后院就是居住的内院。
如今也空了半年多了,灰尘怕也是堆积了厚厚的五六层。
贤妃去皇陵接静儿回家,苏婉月和户单单则留在家中打扫卫生。
等着贤妃接到静儿回家了,一切就都是干干净净的了,就可以开始在新家开始生活了。
静儿在皇陵守着贤妃的空墓已经有一年了。
日子虽然过的平淡,一丝一毫的起伏波澜都没有。静儿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总是怀念贤妃作妖的哪些日子,慢慢的到如今也习惯了。
除了平日里打扫一下陵墓,打扫一下住的地方,倒也没有什么事。
再也没有作妖的主子,让静儿担惊受怕了。
每日静儿都会例行的打扫贤妃的墓,不过也就只是有一些的落叶,一些层土罢了,偶有两只小昆虫会在贤妃的目前逗留一些许。
今天正好是贤妃的生辰,静儿打扫完陵墓之后,放了一把纸做的剑在贤妃的坟前。贤妃生前就喜欢舞刀弄剑,死后静儿自然也是给贤妃烧点纸做的刀剑给贤妃。
到了皇陵,条件不比皇宫,静儿也已经是尽力了。
“娘娘,静儿给你烧的刀剑您都收到了吧。”静儿对着贤妃的墓碑说道。
“没有收到。”一个声音从墓后面传过来。
静儿有些愣住了,自言自语道,“一定是我太想念娘娘,都出现幻听了。”
“今天是娘娘的生辰,静儿给娘娘烧一把纸做的剑。这皇陵条件清苦,也没能给娘娘买一把好剑,就只能静儿给娘娘亲手做一把了。娘娘可不能嫌弃,以后做得多了,静儿自然也会越做越好。”静儿。
“好。”这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些抽泣,伴随着一些鼻音。
一个人从墓后面走了出来,静儿似乎很淡定,一点都不慌张,不用人走进静儿就知道,是自己的主子,“娘娘,你还真是不听话,一点都不安分。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您就老想着往宫外跑。死了还不安分,来往人间跑。看来这阎王也管不住娘娘,还是让娘娘溜出来了。”
静儿还真是会调侃贤妃,还真是把她这个主子的行为看得透透的了,一点都不给他这个主子的面子。
“你就不怕本宫吗?”贤妃似乎对于静儿的反应有些意外。
自己的这个丫鬟究竟是怎么被自己调教出来的,居然鬼都不怕,还居然敢调侃,数落鬼,这胆儿是不是也太肥了一些。
“娘娘有什么好怕的,在宫里的时候娘娘就老往宫外跑,那个时候才害怕,害怕娘娘在外面遇到危险,害怕娘娘被皇上逮住不在宫里,皇上要处罚娘娘。如今也轮不到静儿怕了,倒是该阎王怕了。”静儿这话说的似乎特别轻松,淡定自若的样子,简直就是贤妃的主子,而不是贤妃是她的主子。
“为什么?”贤妃一个冷冷又尴尬的笑。
“娘娘刚在下面安心了待了几个月,如今这不又开始不安分了。这娘娘有了第一次,肯定会有第二次,娘娘这样老往人间跑,虽然静儿知道娘娘不会害人,但是其他人若是看到鬼,就不知道会不会害怕了。这天上的神仙若是发现人间有异常,经常有鬼出没,还不得找他阎王麻烦。到时候阎王自然要严加看管娘娘。害怕哪天娘娘逃了,又溜到人间来了怎么办!”静儿分析的头头是道,说的是有理有据。
看来静儿还真的是很了解贤妃。
贤妃没有说话,已经哽咽了,自己的这个陪嫁丫鬟,跟着自己一起从宫外到宫里,再到皇陵,一直都担惊受怕。
贤妃很感动,也很心疼。
静儿见着贤妃如此表情,竟然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了,也不想调侃自己这个主子了,“娘娘阎王为什么都安排你去投胎呢?这样一直偷跑出来,静儿还是会担心。”
贤妃走到静儿面前,依旧没有说话,抱住了静儿。
“娘娘,奴婢觉得您瘦了呢。是不是地下的膳食不好,这手臂都没有以前结实了。”静儿抬起手,顺便捏了捏贤妃的手臂,“可惜这皇陵的饭食也不太好,不然每日静儿都和娘娘一起用。”
贤妃抱着静儿没有说话,就一直摇头。
“不是地下的饭食不好,那就是娘娘在下面惹阎王生气了,被阎王罚了,不给饭吃吗?看来还是皇上好,从来没有罚过娘娘。以后若是阎王罚了娘娘,娘娘就来找静儿,以后每顿静儿都给娘娘留一碗。”静儿抱着贤妃,调侃归调侃,但是内心却始终掩饰不了,自始至终都关心和担忧贤妃的心。
静儿双手抱住了贤妃,“娘娘,奴婢听说苏姑娘也去了下面。您可有在下面见着苏姑娘,见着姑娘了娘娘应该就没有那么无聊了。不对。娘娘应该没有找到苏姑娘,否则怎么会想起奴婢呢。莫非苏姑娘没有找到娘娘,一个人投胎去了吗?”静儿又恢复了调侃贤妃的语气,这才是静儿对贤妃的正常模式。
贤妃放开了静儿,摸了摸眼泪,“静儿你这个傻奴婢,本宫没有死。”
静儿才不信,贤妃死后可是她亲手给贤妃换的衣服,亲眼看着贤妃下葬,“娘娘现在说的是什么鬼话,您不是看静儿太想念您了,故意安慰静儿的吧。”
“你摸摸本宫的脸,还有本宫的手,你看看是不是热和的!”贤妃拉着静儿的手,先摸了手,再摸了脸。
果然是热和的,静儿似乎有些慌了。刚才看见鬼都不慌张,如今看见真人了反倒有些慌张了。伸出了双手,从头到脚把贤妃检查了一个遍。
“娘娘没有骗静儿。确定不是从下面溜出来。”静儿
“你给本宫试试,哪有那么好溜。”贤妃还真是服了自己这个傻丫鬟了。
“娘娘这些日子静儿可想你,做梦也经常梦见您,有时候都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难怪静儿刚才看着贤妃那么淡定。
“本宫也想你,所以本宫专门来皇陵,就是来带你回家。”贤妃
“嗯。”静儿。
回去的路上,贤妃将这段时间的事情告诉了静儿,还将苏婉月、户单单一起回家的事也一并告诉了静儿。
这个传说中的苏姑娘,静儿也终于可以见上一面了。
这么多年了都是从贤妃的口中得知,如今不仅能够见到真人,还能和真人一起生活,倒也很好。
还有户单单,虽然第一次听这个名字,但是倒也觉得应该很好相处。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回到了四州。
户单单和苏婉月也已经把家中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了,还备了一桌子的菜肴。
如今这一家四口人数倒也是齐全了。
虽然苏婉月、户单单、静儿人不是很熟悉,但是时间相处久了,自然也就能熟络了。
静儿应该会很喜欢苏婉月和户单单,因为苏婉月完全可以碾压贤妃的智商。
这么多年静儿虽然在宫中,但是从贤妃口中间接的也听了7、8年关于贤妃对苏婉月的‘抱怨’。
至于户单单嘛,自然也不用多说,户单单在武艺上也直接碾压贤妃。
只要能碾压贤妃的人,或许都能和静儿打成一片。
话说静儿究竟是贤妃的陪嫁丫鬟呢,还是陪嫁丫鬟呢,还是陪嫁丫鬟呢!
总之,这一家四口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很搞笑,很幸福!
番外2:脸红的真相
和亲王一行人一路颠簸,终于快到四州,终于到了离四州最近的觅州了。
这天晚上,和亲王与龚亲在驿站的院子里乘凉。
离开四州的时候还是冬天,还穿着厚厚的棉袄,如今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衣衫单薄了,还需要乘凉了。
漫天的繁星,倒也是观星的好夜晚。
“龚亲,马上我们就到京城了。”和亲王抬起头看着漫天的繁星,语气中带着一些感叹。
“是啊。武国一行也有大半年了。”龚亲倒是没有抬头看着天空,而是微微侧了侧头看着和亲王。
“嗯,还好我们都平安回来了。”和亲王放下了抬起的头,看向了龚亲。
“嗯。”龚亲赶紧转过了头,转而看向了漫天的繁星。
“龚亲,回到京城之后,你跟本王回王府住吧。”和亲王依旧看着龚亲,语气温柔又带着一丝王爷的小傲娇。
龚亲慢慢放下了故作看着天空的眼神,转而看向了和亲王,非常专一又肯定有直接的说道,“下官还是回自己的府邸住吧。”
和亲王有些惊讶,这和亲王与龚亲之间的误会都已经解开了,为什么龚大人还不肯跟和亲王回王府住呢。
和亲王就那么看着龚亲,没有说话,但是龚亲知道,和亲王此时有疑惑。
“王爷的王府,岂是一介下官的我能住的呢?龚亲可不想让满朝文武的百官误会王爷,更不想让皇上误会王爷。之前住在王爷府上,是因为水大人的事。可如今四纳国,四州都很安全,下官还是住自己的府邸比较合适。”龚大人说的有理有据。
言外之意是在说君臣关系,君臣之间应该有的尊卑之分。
龚亲住王府,在外人眼中有和亲王拉拢朝中官员的嫌疑,龚亲则有盘附的嫌疑。
无论是谁,只要一个欲加之罪,就能让两人吃不了兜着走。
这里道理和亲王又何尝不懂呢?
“本王不怕,清者自清。”和亲王语气倒是很勇敢,但是似乎有些欠思考!
“王爷是不怕,但是下官怕,若是王爷因此被人参奏了,我会担心。之前水大人还在的时候,王爷进宫不就是被人下了药了吗?”龚亲的担心,字字句句都融入两人龚亲的担忧、不想、不愿意,只希望和亲王一切安好便是最大的欢喜,在这句话中。
和亲王想想也是,自己倒是没什么,看着龚亲担忧,似乎比他自己受到冤枉、受到皮肉之苦还要难过,还要伤心。
如果龚亲再被人欲加之罪,和亲王怕也是只能追悔莫及。
虽然有些无奈,但是和亲王听了龚亲的话,没有再反对,抬起头又看着星星。
过了一会儿,和亲王你又转过了头,看着龚亲说道,“上次本王被人下药,本王只记得是你将本王送回了府中。可后来的事,本王就不记得了,后来本王爷忘了问你本王回到府中之后,都做了些什么?”
龚亲听到和亲王这话,整个人从面部一直红到了耳根。
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品也不品一下,直接一口就倒进了嘴里喝了,就好像江湖之人一口干了这碗酒一样。
似乎这样喝还不能过瘾,龚亲又拿起茶壶,又哗啦啦的倒了一杯。
和亲王半天没有听到来自龚亲的回答,看着如此反常举动的龚亲,心里也是一肚子的疑问。
漫天的繁星,也没有一颗月亮亮。
院子里也有一些灯笼,也大概能看得清楚一些。
虽然不如白天那般清晰,但是有时候,有些深色,有些温度的突然升温还是能看到、感受得到。
再加上龚亲一直没敢看和亲王,一直倒茶,一杯接一杯的喝,和亲王自然会觉得有些奇怪。自然也就会更加仔细的去观察龚亲,更加凑近了去观察龚亲。
“龚大人,怎么从脸一直红到了耳根呢?”和亲王一边凑近龚亲,一边傻傻不懂的语气问道。
龚大人没有回答,只是右手一个反手,挡开了和亲王的继续凑近。
虽然夏天本就很热,可是这明显高于体温,高于室温的温度,和亲王还是能感受到,哪怕只有一瞬间的触碰,“龚亲你是生病了,怎么这么烫?”
和亲王紧张了,一边说着,一边将手直接抓过龚亲手,又将手放到了龚亲的脸上,摸了摸。
“真的好烫,不会是发烧了吧。可刚才还好好的,不会是被风吹得着凉了吧。走跟本王回房间休息,本王去叫大夫来给你瞧瞧。”和亲王一脸的焦急,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拉龚亲起来。
“我没有生病,吹吹风就好了。”龚亲这声音有些委屈,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
“听话。不然本王可要生气了。”和亲王似乎没有听进去龚亲说了些什么。
和亲王的性子,龚亲又岂能不知道,若是不说清楚,和亲王又岂能罢休。
“王爷你先坐下,听我跟你说。”龚亲的声音比刚才小了许多,一直低着头,都不敢抬眼看和亲王,但是终于你不在喝茶了。
“回了房间,请了大夫,你再慢慢跟本王说。”和亲王依旧要拉着龚亲,准备回房间。
龚亲实在没有办法,直接凑到和亲王的耳边,小声了嘀咕了一半天,和亲王这才有些傻笑的,没有再拉着龚亲回房,傻傻的笑着,跟着村口的二傻一样,明显藏不住的幸福洋溢在脸上。
龚大人说完之后坐下,又到了一杯茶,一股脑的又一饮而尽。
和亲王慢慢的回过神,才慢慢坐了下来,“第二天龚大人卧床不起生病,是因为本王吗?”
原来龚亲凑到和亲王的耳边,悄悄的告诉了和亲王那晚发生的事。
龚亲这个时候都想打个地洞钻进去了,没想到和亲王还直接问了出来。
龚亲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的似点非点的点了点头。
和亲王不知道又想开口说些什么,龚亲直接打断了,“王爷,您能安静地喝会儿茶,看会儿星星吗!”
和亲王看着龚亲低着头,满脸通红的样子,自然知道龚亲这话什么意思。
“好。本王什么都不说了,都听你的。”和亲王这心里怕是要乐开花了,村口的二傻子无疑了。
之后,皇上也在四州举行了隆重的仪式,为他们接风洗尘。
虽然安全的回到了四州,可回到四州之后,也就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和亲王一踏进王府,舟域就很兴奋,“王爷您终于回来了,龚大人怎么没有跟您一起回来吗?”
舟域还是真和亲王的好侍卫,还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
每个点都踩得很准确,很到位。
“嗯!”和亲王一个简单的‘嗯’字,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舟域,本王去趟龚大人的府里,你去备马车。”和亲王的语气铿锵有力,半点不犹豫。
“是,王爷。”舟域倒也回答得干脆。
和亲王这刚和龚亲分来,就要去龚大人的‘寒舍’做什么呢?
舟域备好了马车,和亲王坐车很快就到了龚亲的府上。
而此时的龚亲,也才刚刚回到房间休息一下。都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茶,下人就在门外说,和亲王来了,龚亲赶紧起来。
门一开,和亲王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什么也没有说,和亲王就踏进了龚亲的房间,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话说和亲王府是却下人吗!和亲王这个顺手关门的动作,怎么如此的娴熟呢!
龚亲有些懵得慌,但是依旧恭敬的行礼道,“不知王爷前来寒舍,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既然如此,那就跪着吧。”和亲王居然这么说,这胆儿着实也不算太肥。
龚亲听着和亲王的话,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跪着。
君臣之礼,永远最大。
和亲王坐在屋内的凳子上,却没有叫龚亲起来。
“龚亲,本王决定了。本王以后就住在你的府上,你若是不答应,就一直跪着。”和亲王看来是不准备与龚亲软磨硬泡了,直接来了硬的。
龚亲跪在地上,惊悚的抬起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和亲王。或许龚亲根本没有想到,和亲王会如此对他,会如此跟他说如此的内容吧。
龚亲看着和亲王,和亲王的表情似乎有些小人得志的得意。
龚亲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的灰,“王爷若是愿意住,就住吧。反正下官的寒舍,只要王爷不嫌弃,下官这寒舍也是蓬荜生辉。”
和亲王或许没有想到,龚亲会如此爽快的答应,有些被惊到了。
“龚大人如此就答应了?”似乎这个惊喜来得有些太突然了,和亲王还有些接受不了现实,怕这里面有诈。
或说即便这里面有诈,以龚亲的为人和品性,又能诈和亲王什么呢?
“王爷开心就好,至于皇上那里,就请王爷想一个好的理由,客观到不能再客观的理由,去跟皇上说明就是了。”龚亲满满的坐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
就好像这件事,和他龚亲半毛钱的关心都没有一样。
“哦!”和亲王似乎仍然有些没有回过神。
和亲王可不能高兴的太早了,到了龚亲的府上,可就要按照龚亲的风格来,可不能再按照和亲王的风格来了。
勤俭节约,乃是优良的传统美德。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精神粮食可比大米、面条吃起来带劲,而且还会上瘾,戒都戒不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和亲王会是气管炎呢,还是耙耳朵呢?
番外3:皇上给皇后的弥补
皇后已经回来,既然回来了,自然要回斋绣宫。
皇上牵着皇后的手,亲自回了斋绣宫。
皇上拿起了门上的铁环,轻轻地叩在门上。
如今这个时候谁还会来敲斋绣宫的门,又是深夜。
虽然扇儿已经一躺下了,但是心中一直想着皇后和蔡瞭瞭的事,又岂能睡得着呢!
今天刚好是国师说的第三天,可是斋绣宫还是宫里似乎也都没有任何动静。
扇儿心里越来越不安,她已经有些无法用经验来判断,国师的话究竟是真还是假!
听到敲门的声音,扇儿的心里紧了,莫非……
她赶紧穿了衣服,起来开门。
在门口正好也遇见了起来开门的万德福有,看来万德福也没有睡熟,于是,扇儿和万德福一起开了门。
一开门,就看见皇上牵着皇后娘娘,扇儿的眼泪哗啦啦的就落了下来,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奴婢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语气倒是强忍着镇定。语气中一半欣喜,一半悲伤,一半遗憾。
万德福也赶紧跪下,磕头。
“都起来吧。”皇上。
“起来吧。为何如此行大礼,本宫好想说过在斋绣宫,无须如此多理解。”皇后沉稳又端庄的语气的语气说着。
扇儿知道这就是他的皇后,一开门,看见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就是他的皇后,皇后娘娘真的回来了。
表情、眼神、每一个动作,全部都是皇后。
只是,这话又好像有些蔡瞭瞭的味道。
这个时候,也难得管这些,人回来就好。
不奢求两个人都一起回来,至少回来一个。
如此说来国师倒也没有食言,三天后,皇后娘娘真的回来了。
一段时间接触下来之后,发现皇后的言行举止、神态,都是皇后的端庄、优雅、沉稳,完完全全就是大修闺秀。
可是,思维模式似乎却好像是蔡瞭瞭的方式。
想象一下,皇后一个大家闺秀,正统顶端的女人,却端庄、优雅、沉稳、守旧的语气和言行,说着蔡瞭瞭那些放肆又大胆的话,是一个什么样的画面。
如果是蔡瞭瞭假装,可是当皇上问皇后,是否记得这第三年的事,皇后好像不仅全部都记得,还记得从出生到进宫,大三年前的所有事。
虽然,之前皇上有跟蔡瞭瞭讲述过关于皇后的事,但是即便是皇上也不知道皇后入宫前的事。
而这些事,扇儿也未曾详细的告诉过蔡瞭瞭。
可是,眼前这个皇后似乎全部都记得,就好像确实是她的记忆一样。
而更加奇怪的是,皇后并不认为,最近三年的事是别人的事。
没错!蔡瞭瞭这三年的记忆,皇后也全部记得,并且认为是自己的行为,不是别人的行为。
按照的皇后的回答,皇后认为这些全部都是他自己的经历。
皇后告诉皇上,在皇后昏迷的这期间,他去了一趟蔡瞭瞭口中描述的现代,经历了蔡瞭瞭从出生到最后因为执行任务在死亡的那一刹那,皇后从昏迷中醒来了。
也就是那晚在涵虚阁皇后醒来时的场景。
皇上有些懵,不知道皇后与蔡瞭瞭之间在那一夜,六块血丝玉上的血丝汇集成一滴之后,发生了什么样的化学反应,竟然出现了有种合体,但是又不完全是,有种说不明道不清内容在里面。
如此倒也好,两个人都在,都没有消失,但似乎两个人又都消失了。
两人都保留了对方一半的特征。
或许,皇后和蔡瞭瞭两人,不仅长得一模一样,还拥有一样的名字,才会有这样奇妙的融合吧。
感觉很奇怪,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很庆幸。
既然皇后有蔡瞭瞭所有的记忆,也有属于皇后的记忆。
皇上决定补偿皇后蔡瞭瞭一次,缺失的记忆。
为了这事,皇上秘密筹备了两个月。
毕竟,皇上也只能凭借那短暂的记忆,去回忆。
这天一大早,皇上早早的便起床了。
然后,便开始行动了。
皇上起床了,蔡瞭瞭自然也就起来了。
今日更衣的宫女拿着的衣服,似乎不是皇后平日里穿的衣服。
洁白婚纱,拖着长长,厚厚、一层一层犹如千层浪花的留仙裙摆。
看样子应该是一件贝壳胸的无袖无肩款式,上半身还镶嵌着一些白色的宝石。
蔡瞭瞭很惊讶、但似乎内心又很欣喜,看了一眼皇上。
皇上只是微微的笑着,“等晚上再告诉你。”
“是。”蔡瞭瞭皇后传统古代女人,恭敬的语气回答道。
皇上今日也不穿龙袍,居然是黑色的西装、领带。
皇上和皇后在四纳国大婚的时候,已经举行过了隆重的仪式,已经不可能再举行一次了,除非重新立皇后。
可是皇后也还是原来的皇后,如今又是皇上心心念念、满心喜欢的人,又岂会重新立皇后!
所以,皇上便想到了,要补偿蔡瞭瞭一个现代的婚礼。
毕竟,蔡瞭瞭是一个现代人。
皇上和古代的皇后举行过仪式,但是却没有和现代的蔡瞭瞭举行过仪式!
说实话,其实皇上并不懂什么是现代婚礼。
那个时候皇上和蔡瞭瞭,突然回到蔡瞭瞭家时,在蔡瞭瞭家里的客厅,看见摆放着一张蔡瞭瞭爸爸和妈妈一起拍的合照。
皇上很好奇,便站在旁边一直看着。
蔡瞭瞭的爸爸看见了,就走过去告诉皇上说,这是蔡瞭瞭爸爸和妈妈结婚的时候,拍的结婚照。
皇上这才知道,原来蔡瞭瞭他们那里的人,结婚是穿这样。
皇上当时或许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将自己那短暂的记忆,搬到四纳国来。
随后,蔡瞭瞭的爸爸又讲了一些,婚礼当天的一些事情给皇上听。
而皇上也就凭借这些记忆,从未见过真实场面的场景,准备了这些。
除了这些记忆,还有三年前,蔡瞭瞭凭空而来时,穿的那件衣服和鞋子。
还好皇上的从小学习勤奋,这画画也很好。
一边费劲的回想着,蔡瞭瞭爸爸妈妈当日那张照片上的衣服,画了图。又结合着蔡瞭瞭来时穿的衣服和鞋子。
让裁缝、绣娘们做了这件婚纱和这套西装,还有带着真宝石的婚鞋。
裁缝和绣娘们虽然技艺精湛,但是都没有见过皇上口中和图中所画之物。也是经历了几十次的修改,才有了今天的样子。
在蔡瞭瞭那里是白天结婚,与四纳国晚上举行仪式不一样。
所以,一大清早起来,就换上了婚纱。
凭借着蔡瞭瞭爸爸口述婚礼当天流程的记忆,换好衣服之后,扇儿递上了捧花。
皇上这记忆还真是一点都不模糊,一样都没有落下。
皇上牵着蔡瞭瞭的手,到了斋绣宫的院子里。
今日阳光明媚,不过已经是秋天了,即便阳光明媚,也秋高气爽,不会太热。
除了屋门,就是漫天飘舞的花瓣从天而降。
原来扇儿和万德福一人站了一边,一人手里拿着一个花篮,装着慢慢的花瓣。
皇上吩咐了,只要一开门,就开始撒花瓣。
也就是有了花瓣从天而降的场景了。
这四纳国没有照相机,那就让画师画一张结婚照吧。
画师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只等皇上和皇后就位。
画师看着皇上和皇后如此装扮,也是着实吓了一跳。
但是也不敢出声,也只能静静地待在原地,管理好表情,即便内心一个问号。
“开始吧。”皇上发话了。
“是。”画师
吓归吓,但是不影响画师作画。
这现场画画,可不比拍照来得快。即便是只勾勒线条,也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皇上和皇后就那么规规矩矩的站着,也没有什么亲密的造型。
站了一个时辰,画师也终于结束了,只等着后期上了色,就行了。
不过,仅看着这个半成品的画面,倒也觉得很好看,有婚纱照的意思。
随后,就要开始举行仪式了。
毕竟,这宫里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们来,这个环节也就可以略过了。
仪式也就在斋绣宫的院子里举行。
扇儿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到皇上和皇后面前打开。
里面装着的是戒指。
接下来自然就是互带结婚戒指的时候。
皇上和皇后没有什么结婚誓词,深情望着对方的眼神,似乎就是誓言: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
接下来的事,似乎蔡瞭瞭的爸爸也就没有告诉皇上了。
皇上倒也觉得差不多礼成,可以用午膳了。
蔡瞭瞭走到扇儿旁边,将捧花直接给了扇儿。
扇儿他们不懂捧花是什么意思,皇后娘娘给的,开心的拿着就是了。
婚礼就在斋绣宫结束了,午膳过后,他们就又换回了平日里的服饰。
皇后将衣服小心翼翼的亲自收了起来,这样的场景今生都不会再有了,只能留在记忆中了。
等着那天想起了,拿出来时,或许上面的颜色也已经有些褪色了,没有今日这般的鲜艳了。
晚上,皇上带着蔡瞭瞭坐在屋顶,看看秋天的繁星。回想着皇后刚进宫时的模样,还有蔡瞭瞭刚来时的模样。
无论这个人究竟是皇后,还是蔡瞭瞭,还是两人的二合一,这个人都将和皇上,一同携手走完此生,此生倒也足矣!
番外4:国师
那日,在涵虚阁内皇后睁开眼睛之后,国师就不见了。
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国师的存在其实就好像是人的执念一样,因为太过执着形成了人化。
而这个执念,便是蔡瞭瞭。
附着在血丝玉上的血丝,便也是蔡瞭瞭最后牺牲时,死亡前的最后一滴血。
涵虚阁的那一滴血是叶小美的血,是叶小美最后救蔡瞭瞭时,附着在了蔡瞭瞭身上,在蔡瞭瞭来到四纳国的时候,也一起跟着蔡瞭瞭倒了四纳国。
蔡瞭瞭的血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后,时间还是30年前。
一晃眼,便是现在了。
30多年前,国师先到了武国,并化身成了南孝寺的主持,对丞相大人的女儿施了法,让其夜夜噩梦,再替其驱除邪魔,驱除的时候。
让太子妃喝下的那一碗汤药,并不是什么可以让他睡觉的汤药,而是让其假死的汤药,如此才好让血丝玉认了前太子妃的死亡血。
至于为什么选择太子妃,倒也没有别的原因。
只是因为太子妃的爹是丞相,并且早就已经是太子妃的人选了。
用太子妃来做此事,自然是可以做到利益最大化。
之后,国师便离开了南孝寺,去云游。
也就是到了晚国,凭借着六块血丝玉和准确的预言能力,获得了晚国皇帝的信任。
而血丝玉上因为那丝丝鲜红的血丝,再加上国师说血丝玉有灵性,可以帮助晚国曾就大业。
晚国本就有野心称霸全世界,所以在一听到国师这么说,更是觉得天助我也,如虎添翼,就更是信任了。
可晚国皇帝不知道的是,血丝玉确实有灵性,可这个灵性不是帮助晚国成就大业,而是能让佩戴血丝玉的人,心性发生变化。
就好像叶小美最后会因为救蔡瞭瞭,牺牲自己,甚至不惜牺牲组织的计划一样。
血丝玉能让人的心性由坏变好,是因为上面那一滴血是蔡瞭瞭的血。
蔡瞭瞭那一腔热血,一腔只想着保家卫国的血。
国师也并没有着急的将六枚血丝玉,一次性全部给晚国。
说是血丝玉有灵心,现在如今只能给3枚给晚国皇帝,否则便会出大事。
而这个时候,也正是醇国太后出嫁去醇国和亲的时候。
也正是晚国派了两位张大人去四纳国的时候。
晚国皇帝自然是要将,其中一枚的血丝玉给醇国皇后,另外两枚给了两位张大人。
这些地方可都是晚国的计划,也被晚国皇帝所看重,自然要给去这些地方的人血丝玉,以助他们一臂之力。
后来等到醇国皇后和武国小乞丐出生,皇家的人一出生都会让国师看一看他们的生辰八字,看一看他们的未来。
国师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愁眉不展的说小公主和小皇子命运多舛,并且未成年就会早逝。
晚国皇帝自然会问国师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毕竟小皇子和小皇子可是一对双胞胎,还是龙凤胎,晚国皇帝自然看做是晚国的一种吉兆,是上天对晚国的一种恩赐。
所以,也就顺理成章的有了后来,将小公主和小皇子过继给佛祖的事。
可过继给佛祖,不是小事,乃是一件大事。
需要国师亲自去主持仪式,并且一直在寺院守护着小公主、小皇子,方能庇佑其长大成人。
而仪式上,国师也顺利的让小皇子和小公主对血丝玉做了认血。
仪式结束之后,国师便将其中做了认血的血丝玉交给了晚国皇帝。
而这个时候,晚国皇帝也正准备让晚国的毒组织,潜入武国。
和国师预料的一样,晚国皇帝将血丝玉给了潜入毒组织的两位组长。
当然了,国师再给这两枚血丝玉的时候,告诉了晚国皇帝,因为小皇子和小公主过继给佛祖,所以作为佛祖的回礼,这两枚血丝玉可以进行认血。
意思也就说是,如果要设置什么机关,未以防万一,可以对组织内的人进行认血,而也只有认血的人才能进入。
晚国皇帝自然觉得这样就更加保险了,并且是佛祖的赏赐,再次觉得信心百倍,再次觉得晚国称霸指日可待。
所以,晚国皇帝让潜入毒组织的人员,全部都要做认血。
后来在武国,小乞丐在组织内后院发现的那个罐子。也是组织的长者在几年前,悄悄埋在地底下。
看着小皇子的到来,他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
毁灭这一切的时候到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另外一个组织在很多年前因为以外已经荒废了。
原本他是想启动组织内的机关,就将小皇子带去武斗场血祭。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些机关他们也只知其一,不知在其启动的同时,还会将他们也一同毒害,以绝后患。
所以,才有了后来武国内的‘瘟疫’。
还好小乞丐最终找到了组织的这些,发现了组织长者留下的所有秘密资料。
或许当初长者之所以埋下这些,就是为了以往防万一吧!
如此便也就剩下,最后一枚血丝玉了。
等到小公主和小皇子回到皇宫之后,国师并没有一同随行,而是让小公主将最后一枚血丝玉带给了晚国皇帝。
也就在小公主成为醇国皇后时,晚国皇帝将其给了小公主。
而此时的国师也已经到了四纳国,成为了四纳国的国师,一直等着蔡瞭瞭。
当蔡瞭瞭来时,国师便知道他来了。
只要蔡瞭瞭不流血,那么血丝玉就无法闻见蔡瞭瞭的血,就永远无法找到蔡瞭瞭,就永远不会有醇国、武国、四纳国的事。
也不会有人死亡!
正是因为蔡瞭瞭流了血,才让血丝玉闻见了蔡瞭瞭的血,又重新活跃了起来,斩草除根晚国的一切阴谋。
蔡瞭瞭那次吐血,是因为偿还前世叶小美和张阳救了他的恩情。
因为醇国皇后和武国小乞丐的死,他们就好像是蔡瞭瞭的分身一样。
而蔡瞭瞭吐血昏迷醒来之后,那个安静的世界,因为蔡瞭瞭也因为血丝玉。
因为血丝玉可以让坏人变好,而坏人原本的坏就被血丝玉吸收了。
而这些被吸收的坏,在蔡瞭瞭身强体壮的时候,自然能够防御。
可是当蔡瞭瞭自己都很虚弱的时候,防御系统自然抵挡不住坏的破坏,也就释放了出来。
不仅反噬了蔡瞭瞭自己,还让整个世界一同变得死气。
因为这个世界被蔡瞭瞭所扰乱,所以要救这个世界,也只能是蔡瞭瞭一人。
而蔡瞭瞭最后也注定会因为血液耗尽,离开这个世界。
而皇后与蔡瞭瞭的牵连,也是皇后醒来之后,言行有所变化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血丝玉出现就必定会死人,是因为蔡瞭瞭的那一滴血被污染了。
蔡瞭瞭死亡前的最后一滴血,沾染了当时劫持者的一丝血,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这也是为什么血丝玉的持有者,几乎都表现为坏人的形象,但是内心却是好人。
蔡瞭瞭滴落血丝玉上的血,救了皇后。
国师这个因为蔡瞭瞭执念而产生的人,自然也就消失了在茫茫宇宙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