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小七
“对，就是这种，请问这是什么文字？”唐老栓激动出声。
高掌柜捋了下胡须，“这是南音国的文字。客官，冒昧问一句，你这张纸是谁写给你的？”
“是我……我在一本书上看见的。”唐老栓到嘴的话一变，心虚的往唐子衿的方向看了一眼。
唐老栓知道他如果说是他闺女的话没人信，而且还会引起不必要的的麻烦。
但高掌柜是什么人啊，一眼就看出唐老栓的心虚，顺着他的目光，注意到了坐在凳子上的唐子衿。
只见头上梳着两个朝天揪的，脸上精致，身上仙气到不行的女娃娃。
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额心有朱砂一抹红。
高掌柜微微吃惊。
又见女娃娃的手中还握着一根炭条，和高掌柜手中的纸上一样的颜色，而且女娃娃手指乌黑，再看着唐老栓的手。
高掌柜心中有了考量，掩埋住内心激动的神色。
高掌柜把手上的纸递还给唐老栓，不经意的来了一句：“客官家可是居大溪镇？”
“是的，怎么了？”
“没怎么，客官以后如果有孩子入学可以常来来我们文墨居，多买有优惠。”
原来是推荐文墨居，但唐老栓想了想自家状况，露出一抹苦笑，“会的，会的……”
唐老栓转身回到唐子衿的身边，收拾了一会出了文墨居。
唐老栓没有请教高掌柜问衿宝的画法，尽管他只是一个庄稼汉，但也知道如果衿宝看了南音国的画本，就能画出如此传神的画的事情传出去，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唐老栓不敢赌高掌柜的人品，只能噎在口中，放在心里。
出了文墨居，唐子衿和唐老栓拐了个弯。
路上唐子衿和唐老栓商量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后，来到一个身上穿得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貌似瘸了一条腿的一个乞丐跟前。
唐子衿放了两个铜板在缺了一口陶碗里，引起了乞丐的注意。
乞丐抬起头来看看眼唐子衿，“谢谢小姐。”
“你叫什么名字啊？”唐子衿看着面前乌糟的脸庞下亮的逼人的眼睛，有些困惑好好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把力气做什么不好，做乞丐。
“小姐，我叫小七。”小七回答唐子衿的话。
奇怪？这个乞儿怎么喊她做小姐，不应该喊姑娘吗？她的穿着像千金小姐？唐子衿这样想的，也是这样问的。
“小姐，不……姑娘，你长得……你不是小姐吗？”小七有点苦恼，长得这么白嫩精致的小姑娘竟然不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看走眼了。
“不是哦～”
唐老栓咳嗽了两下，停止了唐子衿和小七的闲聊，唐老栓开口：“小七，你想不想拿到更多的铜板？只要你帮我们做一件事”
“等…等”小七打断了唐老栓的话，“叔，偷摸拐骗的事，我干不来的。”
“放心吧，小七，要做那些事情也不找上你的，你只要……听明白了吗？”
小七接过唐老栓递来的九张画像，看着它们，仿佛大把铜钱在向他招手。
第三十二章，还真好意思啊！
“叔，你说真的吗？只要打听到这三个人的有用消息，一个消息你给我两个铜板？”小七吃惊的问。
“嗯嗯，不过越多有用的消息，你得到的铜板越多。你可以叫你的朋友一起，人多力量大嘛，得到一个有用的消息你就给他一个铜板，你还多赚到一个铜板呢！”
这话是唐子衿说的，如果以小七一个人的话是远远不够的，她的目的从来就不是小七一个人。
不都说乞丐是有小团体的人吗？
“我会的。”对于小七来说，多赚一个铜板可能就解决了一顿饭。
“那三天后我们就在这里聚头，你带着消息，我们带着铜板，记得越多越好！”
“嗯嗯”小七点头，脸上有些着急，他想快点去打听，慢一会时间说不定就少两个铜板。
唐老栓摆了摆手，“小七，你去吧。”
话刚落，刚刚还瘸了一条腿的小七的“噌”一下，没两下就在唐老栓他们面前消失了身影。
那腿健全到不能再健全了，哪有刚才见到小七可怜的样子。
唐老栓和唐子衿面面相窥，两人都露出至唐启贵的事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尽管他们早就猜到小七不是残疾，但事实摆在面前还是会觉得有些好笑。
……
唐老栓和唐子衿回到家已经是傍晚时分。
此时，张春珍已经在张罗吃食，虽是吃饭时候，上到唐老栓张春珍，下到大哥二哥三哥他们，脸上无不是愁容纷纷。
就连大朗他们都知道家里发生不好的事情，连呼吸都比平时小点。
唐子衿开口打破这个压抑的环境。“娘，四哥呢？怎么不见四哥出来吃饭呀？”
“衿宝，你四哥腿受伤了，走不来大堂。他就在他屋里吃。”张春珍柔和的回答唐子衿的问题，眼里忧思不减。
隐忍了很久的唐启荣终于到了临界点，“老四他还真好意思啊！他屋离大堂有几步路？我们累死累活的干了这么些年的积蓄，全被赔光了不说。以后指不定还要替他还债，他倒好，吃都要别人送到嘴边。”
“呵”张春珍冷笑一声，“这么些年的积蓄？那不是一大半都是老四赚回来的吗？老四一年赚六两银子，干了两年半，一分没花全交给我保管。老大你呢？一年能赚回来二两银子没有？”
唐启贵被张春珍说的面红耳赤，憋了一口气，以前老四是赚的多，但今时不同往日啊，以后一家子指不定得为老四干活到什么时候呢。
“娘，老四是你亲生的，你当然替他说话啦！这个家里就我不是你亲生的，指不定以后啊把我当牛马替你的好儿子还债呢！”
“够了！老大，你说的啥话？你娘她什么时候亏待你啦！”唐老栓听见唐启荣越说越过分，出声制止。
唐启荣还想说，但唐老栓在这个家积威已久，他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果然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唐启荣心里暗自徘徊。
张春珍听到唐启荣说的话心都凉了半截。
第三十三章，公道自在人心
她什么时候亏待过老大啦？她要是那恶毒的后娘就不会让他长到那么大。
吃喝没有一样亏待过老大，甚至有时候比老二老三他们还好，就是怕别人说后娘苛待，结果二十多年，别人没说什么，倒是老大说出口了。
她又不是老大亲娘，感情上做不到对老二老三一样亲，但也尽力做好自己的本分，用心对老大好。
张春珍不指望老大怎么记着她的好，但是这一口自己亏待老大他的语气真让人寒心啊！
果然不是亲生的就和自己不亲！
唐老栓看见张春珍眼里的心寒之意，瞬间感觉到有些无力，摆了摆手，“好了，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吧，我去老四屋看他去。”
唐老栓他阻止不住老大的埋怨，也控制不了他媳妇对老大的心寒，家里大家心不齐。
说到底啊，还是穷闹得！
要是他是陈大老爷，家里就不会为一百多两闹心了。
想到这唐老栓止不住的叹气。
唐老栓带着沉重的心情走到唐启贵的屋门口，左手轻扣门环，身子微微向前倾，耳朵倚靠在门上。
细声细语道：“老四啊，是爹啊，快开门吧！”
“咿呀——”门应声而开。
放眼望去，唐启贵拄着老三给做的拐杖，左脚拉着裹成大包的右脚艰难向前挪动，每向前一步，身子都随之一颤。
好艰难才走到床边，坐下，背对着唐老栓。
明显在和唐老栓怄气！
唐老栓看着唐启贵的身影心疼坏了，他好好的一个儿子，被人冤枉不说，还要把他的腿打断，而自己只能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自己身为老四的爹竟然还有一瞬间怀疑过他，真是不应该！
老四已经够苦的了，如果没有找到证据，老四不被家里的人指责，也会被外面的人看不起，说他没担当。
回过神来，就着唐启贵背影，“老四，今天我和衿宝去给你找证据去了。你是我的娃我清楚的很，相信你不是那种做了不承认的人……”
随即唐老栓将今天的情况和唐启贵讲了一遍。
说到唐子衿画画的时候，还停下来问了一嘴，“老四，你啥时候给衿宝买了南音国的画本啦？”
“我也记不大清了，有吧！”唐启贵回话。唐启贵也记不得了，他给小妹带过很多东西，画本也有，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南音国的，有的吧！
唐启贵早在他爹说信他的时候转过了身，看着眼底乌黑的，仿佛老了好几岁的唐老栓，心里为之动容。
唐启贵的屋和堂屋就那么些距离，他理所应当的听见他大哥和他娘的说的话。
唐启贵对家里人是存了一口气的，总觉得除衿宝和他娘，大家都不信他，他爹也是。
但唐老栓说相信他，唐启贵他就信，信唐老栓的话。
“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那些个天杀的恶人也会有天收的！你要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只要你没干过，我和衿宝还有你娘都会永远站在你这边，你要信我们，也要信自己。”
三十四章，再见小七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唐子衿和唐老栓去镇上取消息的时候。
他们早早吃过了张春珍准备的早饭，出门，坐上牛大爷的牛车。
很快就到了和小七约定的地方。
和三天前一样，小七还是那副邋遢摸样，只不过脸上充斥着神采奕奕的模样。
他神色有些激动，脚随着东张西望的眼睛小范围踱步，手里还拽着一沓纸张。
看见唐子衿和唐老栓，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快步走到他们面前，“叔，你们来啦！”
“小七，打听到多少？”唐老栓冲小七点了点头，直接进入主题。
“叔，我都按你说的去打听了！打听到了二十五个你说的消息，你看……”说到这，小七搓了搓手，但脸上一片通红还是出卖了他。
这个动作是他最好的小伙伴狗蛋教给他的，说就怕唐老栓他们得到消息后不认账。
虽然小七觉得唐老栓他们不像是那种人，但狗蛋说了，他们是乞丐，保不准别人会……还是谨慎为好。、
唐老栓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有两串铜钱，一百多文钱，本来是两百文钱的，但坐牛车和买纸用去了几十文。
这两百文还是他去大哥那借来的，他们家是一文钱都没有了。
虽然不知道小七的消息有没有用，但这个钱是必须出的。
唐老栓一咬牙，利索地数了五十文钱，递给小七。
小七接过铜钱的那一刻内心欣喜若狂，看着手里的铜钱久久不能说话。
这是他当乞丐以来，拿过的最多的钱！虽然里面有一部分是同伴的，但有一大部分是他的啊！
他知道，这种事情只有一次，以后恐怕都没有这种机会了。
唐老栓出声唤了声小七，“小七，小七？”
小七从他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手指着大林的话像“叔，第一个消息，四天前，这个人被我的一个小伙伴看见和另外两个一起在和顺酒楼聚头，进去的时候还很开心。”
唐老栓用力的拍了下大腿，：“那些个天杀的，陷害我儿子不够，还大摇大摆的去吃酒。”脸上满是忿忿不平。
小七继续说：“这个人两天前还去了金楼买了金钗。”
“送给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听说是和顺酒楼刘掌柜的女儿。”
“那个姑娘不但没收，还和他大吵一架，其中提到一个名字，唐什么贵……”
“还有在五六天前，这个人”小七指着赵公子。
“他从镖局出来之后很惊慌，叫了一帮人去酒楼，出来的的时候是李副掌柜送他出来的，他好像松了口气。”
“还有四天前，这三个人一起出现，在和顺酒楼门口闹了一场。好像是一个伙计打碎了为什么宝贝……”
小七大概猜到唐老栓和唐子衿应该是小伙计的谁。
之后的一些信息都是很平常的，和整件事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但也在唐老栓说的要求范围。
“叔，我说完了，能不能……”小七往一出来屋角瞄了一眼，他以为自己动作真快，其实都被唐子衿收入眼底。
第三十五章，掌柜伯伯
看见对面墙角露出一角褴褛，再看小七频频望去的着急样，应该和小七他是一伙的。
唐子衿伸手扯了扯发愣住的唐老栓的袖角，“爹！爹……”
唐老栓从发愣中反映过来，看着扯自己衣角的衿宝，顺着她的目光注意到小七的的异样。
唐老栓摆了摆手，冲小七道：“小七，可以了。”
小七对着唐老栓点了点头，“谢谢叔，下次还有这样打听消息的事还可以找我。”
唐老栓苦笑摇头，“我可不希望有下一次。”
小七原本是想客套一下，没想着还会有这样的好事能找上门。
对于唐老栓他们的是坏事，可对于小七可不是好事吗？
他伸手挠头吗，“对不起啊，叔，我先走了！”
一溜烟，小七就溜到对面，牵着另一个乞丐的手，消失在唐老栓和唐子衿的眼前。
小七走后，唐老栓询问唐子衿接下来该怎么做。
唐子衿反问唐老栓，“爹，你觉得呢？”
“刘姑娘？”唐老栓说的是刘掌柜家的闺女，也就是小七口中的姑娘。
“嗯，那爹我们走吧！”唐子衿牵起唐老栓的手一起走在街上。
唐老栓边走边对唐子衿发出灵魂拷问：“对了，衿宝，你知道刘掌柜家在哪？”
唐子衿随口一答：“我不知道啊，爹你不是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我以为衿宝你知道呢！”
嗯？
唐老栓和唐子衿纷纷停下脚步，两人在大街的路上大眼瞪小眼。
“爹（衿宝)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哦)！”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异口同声的答。
当糊涂爹遇上糊涂娃！
还是唐老栓在这场先败下阵来，他一不小心就把唐子衿当成大人了。
忘记了她来镇上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还只是一个四岁半的小娃娃，根本就不会知道刘姑娘的住址。
唐老栓眼巴巴的瞅着唐子衿，“衿宝，怎么办？”
唐子衿内心cos:到底谁是娃？
唐子衿扶额，“爹，我们去问一下别人吧！就文墨居的高掌柜吧。”这里离文墨居近，上溪镇只有一家书铺。
酒楼算账需要纸张，文墨居的高掌柜应该知道刘掌柜家在哪的吧！
唐子衿两人不到一会就到了文墨居门口，上次来的匆忙，唐子衿没看清文墨居。
放眼望去，程亮恢宏的招牌，位置优渥，门面干净爽朗。
好一个文墨居！
走进文墨居内，一位身着靛蓝直裾袍，一手里在打算盘，一手捋着花白胡子的五十多岁男子，不是高掌柜还有谁？
唐子衿率先走到柜台前，开口“掌柜。”
高掌柜往声音处四处张望，发现没人。
“真是老喽！耳朵不中用咯！”高掌柜摇了摇头，自嘲道。
柜台有大半个高掌柜那么高，一时半会他是发现不了唐子衿的。
唐子衿显然也是意识到这一点的，往后退步，到高掌柜可以看到的地方，招手“掌柜伯伯！我在这里咧～～”
高掌柜定睛一看，这是？额上一抹红，是那个小娃娃！
第三十六章，好一个清秀佳人
一瞬间，李掌柜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大大滴笑容，眼里流露出和蔼的笑意。
“这位小娘子，请问你找掌柜我有什么事哩？”李掌柜看着唐子衿小小人儿，调笑道。
“掌柜伯伯，我要向你打听一个人。”唐子衿双手合成喇叭状，大声道。
这时慢了唐子衿几步的唐老栓随步进来，听见他闺女那么张扬的说出目的，赶忙走到唐子衿身旁，捂住唐子衿的嘴巴，阻止住了她大声宣扬。
唐子衿一脸懵逼，这是发生了什么？
如果唐子衿知道她爹的心里想法，一定会反驳，她很有分寸好不？找他哥的老板家有什么不能宣扬的？
也不知道她爹咋想的？
唐老栓是觉得他们实际上是找刘姑娘，到处宣扬对一个姑娘家的名声不怎么好。
两人想法不同，但目的一致就是了。
过了一会儿，唐老栓松开了捂唐子衿的手，正经道：“掌柜的，能……能和你打听一个人的住址吗？”
李掌柜看了眼唐子衿又望了下唐老栓，捋起他那花白的胡须。“客官，你要打听谁？”
“是和顺酒楼的刘掌柜家，你知道在哪吗？”
“和顺酒楼的刘掌柜，不巧，我听说刘掌柜外出采买了，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这刘掌柜经常来李掌柜这买纸笔，他的消息李掌柜还是知道一点的。
唐老栓听闻面露难色，他不好和李掌柜透露他们其实是去找刘掌柜的闺女刘姑娘的，这下该怎么办？
一旁的唐子衿开了口，“掌柜伯伯，我四哥是刘掌柜酒楼里的伙计，他现在出了事，托我和我爹来镇上到刘掌柜家递消息。我们也知道刘掌柜他不在，我们就想和他闺女传句话。”
唐子衿说得话半真半假，他们是要找刘掌柜家，也要找刘姑娘，但是传话还是问话就不一定了。
“告诉你们也无什么大碍，反正镇上的人家大多都知道刘掌柜家。既然问了我就告诉你们吧。就在和顺酒楼后面那个小巷……门口有棵桃树的就是他家。”
“好，谢谢掌柜的。”唐老栓抱起唐子衿，和李掌柜道谢。
转身，唐老栓走的还挺急的。
他看过天色，还有几个时辰几要天暗了，他们再不快点，怕回去赶不上牛车。
唐老栓已经走到门口，唐子衿这才几天反应过来，冲里头大喊：“掌柜伯伯，再见！”
留下了望着他们背影离开的李掌柜。
唐子衿他们这边，兜兜转转，一个时辰后，他们终于找到门口有棵小桃树的刘家。
唐老栓抱着唐子衿上前叩了叩门上铁环。
开门的是一个十四岁大的姑娘开了的。
只见那姑娘穿着青莲色绣云水纹的春衫，腕戴翠玉镯，衬得肌肤欺霜赛雪般白，白玉般的脸上一对杏眸，满含笑意，发髻上簪了两只银步摇，垂下的红色璎络更衬的她巧丽。
好一个清秀佳人！这是唐子衿看到面前这姑娘的第一印象。
这应该就就是小七口中的刘姑娘了。
第三十七章，吁了一口气
刘姑娘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一老伯和一小童。
那老伯四十多岁左右，高七尺，脸是方正的，清秀的面容丝毫不掩年轻时的英俊。
刘姑娘着眼见那小童时着实一惊，小小年纪，不添脂粉，净这般可人。
而且这小萌娃还有一丝丝眼熟……
“老伯，您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刘姑娘开口，声音温婉的像娟娟细水缓缓划过心间。
光听刘姑娘的声音就让人心里舒坦。
唐子衿心里感叹，没想到漂亮姐姐不但人长得美，声音还温柔。
唐老栓开门见山，一开口直截了当的点明来意。“刘小姑娘，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的。”
刘姑娘有些诧异，来找自己的？“请问您是？”
“我是唐启贵他爹。”唐老栓道明身份，又转念一想，会不会刘姑娘根本不认识他家老四呢？
于是解释道：“就……就是和顺酒楼的一小伙计，在刘掌柜手下干事的。”
没想到刘姑娘一听到唐启贵这个名字，眼里迸发出光亮来，大声惊呼“小唐哥！”
唐老栓和唐子衿被吓得一哆嗦，用满是惊奇的目光望着刘姑娘。
刘姑娘看着对面传来的视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低下头，脸上一片通红。
用蚊蝇般大小的声音解释：“我认识小唐哥，他是我爹在酒楼里最信任的人。也……来过我家几回，我和小唐哥挺熟的。”
“认识我家老四？”唐老栓瞪大双眼，眼里洋溢出惊喜。
“那太好啦！那刘姑娘我想问一下”唐老栓的衣边上出现了一只胖胖的小肉手，伸手扯了他的衣角，把他想说出口的话制止住了。
唐老栓顺着小胖看向脸上皱成一团，眼睛像抽了筋似的唐子衿。
唐老栓此刻也顾不急什么问刘姑娘话了，蹲下去，抱着唐子衿，手往她的眼睛上伸。
语气着急“衿宝，你的眼睛是抽筋了吗？别吓爹呀！”
唐子衿拂开唐老栓的手，“爹，我的眼睛没毛病。你看在这儿……”
唐子衿暗示了一句唐老栓，眼神还往周围瞅了瞅。
唐老栓还没反应过来，刘姑娘就先开了口：“失礼，失礼了，唐叔和衿宝来到这，我还没把您们请进去，失礼了，唐叔衿宝快请进。”
刘姑娘打开门，请唐老栓和唐子衿进了屋。
刘掌柜家是个两进院落，除了门口的那棵小桃树，院里还有课更大的桃树，粉粉嫩嫩的坐落在院子中央。
唐子衿进门便看见一串一串开在枝头的桃花，以及飘散零落在青色地砖上片片花瓣，真是美不胜收。
桃花很美，可惜唐子衿现在无心欣赏。
现在唐子衿满脑子都在想等会要怎么和刘姐姐说。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刘家大堂。
这次，刘姑娘率先给唐老栓倒了一杯也茶，然后给唐子衿倒了一杯，最后才给自己倒。
“唐叔，您和衿宝这次来是有什么事么？”温婉的细语的声音使人一下就平静下来。
唐老栓安了安心，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第三十八章 ，漂亮的小雨姐
唐老栓脸上一片愁容，许久才道出事情……
“刘小姑娘，事情就是那样的了。”
刘姑娘笑了笑，“唐叔，我爹叫我小雨，您叫我小雨就行。”
“小雨”
“哎！唐叔，我相信小唐哥一定是清白的！大林哥……前些天他来找过我，送我根金钗子，我没收……”刘小雨回忆前些天发生的事情。
“但也从他口中我得知了小唐哥的事，这几天我急的不行。没想到这事竟然是大林指控的！但我相信小唐哥的为人，一定是大林他们陷害小唐哥。”说到这，刘小雨水汪汪的杏眸上透露出坚信，坚信唐启贵的为人。
她丝毫没有怀疑过唐启贵，反倒是对一直向她献殷勤且眼神不纯的大林产生了怀疑。
“小雨姐，大林以前也有给你送过东西吗？”唐子衿趁唐老栓不注意，悄悄走到刘小雨面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唐子衿还冲刘小雨眨了眨眼睛，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这话还真不好回答，但看着对面可可爱爱的衿宝……刘小雨心里为难。
“衿宝，大林哥他以前也常跟随小唐哥来这，他还会送我一些小玩意和小吃食，但……衿宝，我只和你说啊！我总感觉大林哥是有目的的接近我的。这事小衿宝可要替我保密呀！”
刘小雨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一股脑的把心里憋了很久的事情告诉了唐子衿。
这可是刘小雨她连她爹都没说的事，也不知怎的就和唐子衿说了。
刘小雨觉得唐子衿岁数那么小，还那么乖巧，不但好看还是小唐哥的妹妹，不知觉的就亲近唐子衿了。
唐子衿信誓旦旦的和刘小雨担保，小声说：“放心吧，小雨姐。我不会和别人说的，连我爹我也不说。”
她还拍了拍胸脯，表示她很可信的样子，然后唐子衿低头嘟囔了一句。
唐子衿自认为自己说的很小声，但就在她跟前的刘小雨可是听得很清楚。
“谁让你长得那么漂亮嘛，漂亮姐姐的秘密我一定要保密。”
刘小雨右手轻靠嘴边，不知觉发出“哈哈”的笑声。
并没有很大声，但站在刘小雨跟前的唐子衿听见了。
并且在唐子衿意识到刘小雨是听到自己的话笑自己的时候，白嫩的小脸染上一抹嫣红。
她还理直气壮的叉腰，高高的抬起头。仿佛这样更有气势一些。
硬气的说：“小雨姐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嘛！你就是很漂亮。我就是喜欢漂亮的小雨姐姐。”
颜控的唐子衿可是十分理直气壮的。
谁不喜欢美好的事物啊！小雨姐不但容貌美，声音也甜。还和她说小秘密，唐子衿就是喜欢小雨姐。
而且唐子衿她也很喜欢大丫二丫三丫，虽然大丫他们没有小雨姐姐长得那么好看，但是各有各的美。
大丫勤劳，二丫温柔，三丫直爽，三个侄女都很美。
四丫还太小，还只会哭，不过唐子衿也喜欢。但美不美，还看不出来。
第三十九章，馋肉喽
唐老栓这才从他的思绪中抽离，便看见唐子衿和刘小雨的窃窃私语，而且她俩还很开心的样子。
既然问清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再晚点可是要赶不上最后一趟牛大爷家的牛车了。
唐老栓催促唐子衿，“衿宝，天色不早了，要回去了，不然就赶不上牛车了。小雨，我们要先回去了。下次再见。”
“唐叔再见”刘小雨和唐老栓道别。
“好吧～好吧，小雨姐姐，等解决了我四哥的事情后，我就再来找你玩。”唐子衿念念不舍的和刘小雨道别。
“嗯嗯，好的衿宝，可惜小唐哥的事我帮不上忙，不过如果我爹回来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替我向小唐哥说句话，就说我小雨信他。”
“小雨姐，话我一定亲口给你带到，一定不借他人的口。”唐子衿认真地点了点头。
然后就被唐老栓扯着走了，但唐子衿走一步就回头一次，而且走的极其的慢。
按照这样的速度，一定赶不上牛车，于是唐老栓冲唐子衿下狠话，吓唬她，“再慢点，我们可能要徒步回去了哟！要知道山路那么偏，可能有狼喔～”
唐老栓知道以唐子衿的性格不吓唬一下她，可能连天黑都回不去。
狼就没人在路上见过，不过一直有那个传言就对了。
果不其然，唐子衿一听，怕的不行，最后回头看了眼刘小雨。
然后以惊人的速度往牛大爷的牛车方向赶，身后好似有十头狼追。
唐老栓一走得慢了些，还要被唐子衿反催促。
没两下，气喘吁吁的唐老栓父女光荣成为第一个坐上牛大爷的最后一趟车的人。
而且还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等够时间，牛车才朝回家的路行驶。
所以唐子衿在想，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走那么快，一直在回到家之前，唐子衿都在想这个问题。
回到村的小路上，唐子衿终于忍不住了，问唐老栓：“爹，所以我们为什么要走那么快呢？图啥？”
唐老栓另一只没有牵着唐子衿的手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他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和唐子衿说道：
“为啥？为了不被狼吃呗！衿宝啊，我可是听说了狼的嘴巴有那么大。”唐老栓比划了他那大巴掌。
然后又比划了一下他的小指头，“牙齿有那么尖，咬人可痛可痛了。你想象一下，那大大的嘴巴，尖尖的牙齿，恐怖不？”
唐老栓丝毫没有觉得吓唬只有四岁半的唐子衿有什么不对的。
他爹以前也是这样吓唬他的，这不他安全长到那么大了。
而且他家衿宝是一般的娃儿吗？那是鬼精鬼精的娃儿，不会真害怕的，就是真害怕也是一时的，过一会就不怕了。
“那爹，狼它那么恐怖，它的肉是什么滋味的？爹你吃过没？”
你看你看，是吧！
唐老栓失笑，“不知道啊！爹也没吃过。狼和狗那么像，应该味道也和狗肉差不多吧！”
“那狗肉是什么味啊！”唐子衿好奇的问。
“我看啊，衿宝你这是馋肉喽！”唐老栓笑笑。
第四十章，卖了也不值一百两
说到肉……以现在他们家这情况，难啊！
唐老栓转眼愁思涌上头，叹了口气，等事情的过去了就好了！
然后牵着唐子衿的手往家赶，一路再也没有说过话。
很快，唐子衿和唐老栓两人就回到家了。
一进门，唐子衿就直奔唐启贵的屋子。
刚张春珍才从唐启贵的屋子里出来，还未来得及关门。
唐子衿往门那随意敲了敲，就进去了。
躺在床上的唐启贵听见敲门声，半睁开眼，拉拔起他睡在炕上的身子，慢慢靠住墙边，直起身子，斜眼往门口方向一瞥。
一抖擞，唐启贵瞬间就来了精神。
“小妹！小妹，怎么样啦？有线索了吗？”
“四哥，大林的动机有了。现在就是在场的证明了。”
“衿宝，动机是什么意思？”会动的鸡？唐启贵不解。
“咳，动机就是……就是大林他诬蔑你的念头是什么。别管动机是什么，四哥你先说说当日是什么情况。”
唐启贵开始回忆，那天，唐启贵和往常一样，来到酒楼干活。
到了中午，客人们陆陆续续的来了，唐启贵本来在招呼另一个客人的。
李副掌柜突然过来叫了另一个伙计替了他的活。叫他去招呼赵公子。
唐启贵进去的时候，没见赵公子，只看见在桌上已经碎了的青瓷碗。
这时大林进来了，唐启贵这时已经意识到不妙了，叫大林去找李副掌柜说明情况。
但大林这时去却一改常态，对唐启贵说，打碎了就要认，事实这都摆在眼前了。
唐启贵觉得冤枉啊，他都没做过，让他认，做梦！
于是唐启贵和大林俩人就起了争执，应该是争执的声音太大了，把吃饭的客人都吸引了过来。
李副掌柜和赵公子是什么时候来的，唐启贵也不太清楚。
赵公子一回来就看见碎了的青瓷，问是哪个打碎的，要赔回给他，不然就进官府。
大林看见赵公子回来，一口指认是唐启贵打碎的，他亲眼看见的。
人证物证都有了，唐启贵百口莫辩，只能愤怒心里埋。
这时赵公子说要么见官，要么赔偿。
唐启贵他没做过，自然是不肯的。
赵公子拉着唐启贵说要去了见官，这时李副掌柜出面求情，说一旦报官会影响他们酒楼的名声，要唐启富赔偿赵公子损失的银子，这事就算了了。
唐启贵也不肯，后来李副掌柜从柜台拿出一本招收伙计的册子。
和赵公子说了唐启贵家的住址，一行人压着唐启贵坐上马车，气汹汹的往唐家赶。
之后的事情，唐子衿也是早知道的。
“四哥，那青瓷碗你一进去就看见是碎的？那你有没有怀疑过是赵公子弄坏的？”
“哪里没有？可是不止一个客人那日看见赵公子在门口把玩青瓷碗。”唐启贵就是这样才没话说。
“那四哥，会不会是他们为了陷害你而设的局啊！”
唐启贵摇摇头，“衿宝，你说他们会为了我这一个小伙计打烂这么名贵的青瓷碗来陷害我吗？就是把我卖了也不值一百两啊。”
第四十一章，福宝奶奶
唐子衿陷入了沉思，换了个思路。
“先不说青瓷碗，就说说大林他诬陷的事情。他既然没有亲眼看见你打碎对吧！而他又亲口和赵公子他们说是他亲眼看见的，这就有了突破口了……”
说到最后，唐子衿还让唐启贵放宽心，等到赵公子他们来的时候再说。
正准备走，忽然唐子衿想起来今天小雨姐叫她带的话，“对了，四哥，小雨姐喊我给你带一句话，她说她也相信你。”
说完唐子衿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了一脸感动的唐启贵。
……
第二天，唐子衿是被一阵吵嚷给闹醒的。
唐子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往外喊了声“娘”，自己就利索的爬起身，穿上她娘张春珍一早放在炕上给她准备的衣裳。
套好鞋子，一蹦一跳地往院子走去。
一出屋，唐子衿就被吓了一大跳，这里里外外的人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赵公子他们提前来啦？
唐子衿四处张望，也没在院子里发现牛高马大的男子，连她爹和哥哥们都不在。
院子里有的都是村里好事儿的妇人，以及她娘面前满脸褶子的妇人和……
福宝！！！
福宝来了！应该是听说了她们家发生的事，觉得她的家落难了，想来报复上次唐子衿和大朗他们抢走福宝他的杏子的事。
“奶，唐子衿出来了！”福宝用胖乎乎的手指着刚出来的唐子衿。
白胖的脸上满满都是嚣张，被肉肉挤得只剩一条缝的眯眯眼里满是得意之色。
在唐子衿眼里，连福宝指着她的手指都透露出挑衅。
这个福宝！气煞我也！唐子衿心里已经在设想第一百零八种教训这个熊孩子的方法。
虽然她也是小孩纸！但……教训福宝肯定是为村除害！
她本来没有要管福宝闲事的打算，谁叫福宝惹了她呢！
以后福宝欺负人的场景里，一定少不了她唐子衿的身影。
福宝干什么她都要插上一脚，让福宝知道，招惹上她，没好果子吃！日子也不会好过！
直到什么时候福宝认识到错误时，她唐子衿才放过他。
满脸褶子的妇人，也就是福宝的奶奶一开口便是尖酸话语，
“呦！就是你这个丫头片子敢欺负我们家福宝啊！长得倒挺俊，可惜心眼坏的不行。看来啊～唐家的人心眼都不怎么好，这不，他家老四也不是个好的……”
福宝的奶奶把唐启贵在和顺酒楼里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扬出去。“在上溪镇，谁不知道他唐老四是个做坏事不承认的人哟！别人知道唐老四和我一个村子，我都不敢认，就怕丢人丢到上溪镇哎！”
“怪不得嘞！那天我在家里吃早饭，听见隔壁老栓叔家乒乒乓乓的，可吓人咯！原来是唐老四在外面惹了事～”出声的是隔壁家大树媳妇张氏。
张氏掩唇笑笑，显然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老栓媳妇儿，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一位和张春珍平日里关系还算好的田婶子开口。
第四十二章，王黛
众人把目光放向张春珍身上，张春珍强忍着怒火，深吸了一口气。
张春珍她告诉自己，不能把怒气撒到无辜的人身上，然后用自己最后一点耐性回答田婶子的问题。
“哪里是真的，明明就是那些杀千刀的冤枉我家老四。老四是大家伙看着长大的，是怎么样的人在场的心里就没点数吗？”张春珍回答完天婶子的问题还反问了一句。
“再说了，谁知道蓉蓉她娘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造谣我们家老四。看见我家老四不好了，蓉蓉她娘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只有你会阴阳怪气，我也会。张春珍心里道。
蓉蓉娘就是福宝的奶奶王氏。
王氏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叫造谣啊？连老栓媳妇儿她都不叫了，直呼张春珍的全名。
“张春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说的有那一句是假的啦？你家老四的事镇上谁不知道啊？还好我家闺女和你家老四解除婚约喽！”
“王黛！你是不是忘带脑子啦？别人说的就一定是真的了？就算是真的，你就不给里面有隐情啊！”张春珍话刚说完，唐子衿端着一碗水递到张春珍面前，好不体贴。
张春珍说了那么多刚好口渴了，就这着她家闺女崇拜的眼神喝完了满满一碗水。
把碗放回唐子衿手里，继续说：“别说啊！你有一句话还真说对了，那就是幸亏我家老四和你家蓉蓉解除婚约，幸好幸好啊！你家蓉蓉是个什么样的大伙也清楚很，我就不说出来了，免得找骂。”
“噗嗤”不知道是在场的哪位妇人笑出了声，院中一阵私语无不外乎是在讨论王氏的女儿黄蓉蓉。
张春珍黄蓉蓉的大名上庄村谁不知道啊，仗着长得有几分清秀，妄想嫁给什么官老爷家的少爷或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当少奶奶。
也要有人家看得上才行啊！
前两年倒有几个向黄大头家提亲的，毕竟黄蓉蓉在上庄村里长得算清秀人儿。
但人家心比天高，往往来提亲的人都是开开心心的来，怒气冲冲的走。
今年都十六了，也没个敢向她家提亲的。
谁还敢哟？去了是想被人从头到脚的羞辱一遍吗？
王氏一听张春珍埋汰她家闺女，气的不行，双手叉腰，“我家蓉蓉怎么啦？好的很，大伙说是不是？”
这事妇人们讨论声音更大了，但就是没人应王氏的话。
王氏一瞧，火气更大了，问向张氏：“大树媳妇，你说，我家蓉蓉是不是好的很？是他家唐老四配不上我闺女。”
张氏原本在一旁看戏，没想到会提到自己，她用衣袖捂住脸，仿佛这样大家就看不见她了。
王氏再问了张氏一遍，但张氏就是装作听不见。
王氏大吼：“大树媳妇，你说啊！”
这下张氏不能当做听不见了，但说出的话就是支支吾吾的，“这……这，我，我……啊！对了，我锅里还煮了饭！先回去了。”
话说完，张氏一溜烟就跑的没影了，剩下些捂着脸笑的妇人，有夸张的还捂着肚子大笑。
第四十三章，怎么哪哪都有你啊
场面一度失控。
到了这时候王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里的个个都盼着她家蓉蓉不好的。
她家蓉蓉长得那么好看，以后一定嫁给官老爷，让这些个没见识的后悔，说不定到时候还要扒上来讨好她家呢。
这么一想王氏心里才舒服些，她可没忘记今天来的目的。
“张春珍，我今天可不是来和你谈旧事的。”王氏一想到她接下来的要让张春珍丢份甚至是大出血，心里就住不住的嘚瑟，连胸膛也挺直了几分。
张春珍可不管王氏是怎么想的，嘲讽道：“不谈旧事你还提？巴不得我家在大伙面前出糗。王黛，你这安的是什么心呐！”
“你……你，我，我……”火气涌上王氏心头，颤抖的手指着张春珍“你”个不停。
“王黛，别生气啊，我们都做人奶奶了，怎么心眼还那么小呢！你闺女嫁不出去我也帮不来你啊，不用对我家怨气大，我家老四是不会再高攀你家的高贵的蓉蓉，你黄家家大业大，不是我们这样一般家庭可以肖想的起的。”
张春珍一顿夹枪带棒的话说出口，王氏彻底没了声响。
哪来的家大业大哟！说出去不怕笑坏人。
福宝一看，这还得了？连他奶奶都败下阵来，以后还怎么在村里耍威风啊！以后见着唐子衿岂不是要低她一头？
福宝走到人群中扯了扯一个身穿杏黄棉布衫，个不高身形还有些瘦的妇人。
那妇人一手把不知道有多少斤的福宝抱了起来，动作熟练，显然是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
福宝伏在妇人的身上，两人窃窃私语了好一会。
那妇人才把福宝放下地，福宝顺势走到一个角落，静静看好戏。
那妇人走到王氏身边，利索的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说时迟那时快，晶莹的泪珠像倒豆子般哗哗落下。
本来这个情景放在妙龄少女身上肯定是很惹人心疼，可这放在一个脸色蜡黄，瘦的颧骨突出的中年妇女身上就有些……
不好看是不好看，但看久了竟觉得有些可怜。
起码在唐子衿和一众妇人眼里是这样的。
风向开始转变，刚刚觉得张春珍说的话有道理的妇人，开始密语。
但院子地方有限，就那么丁点大的范围，就算你小声说话，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唐子衿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字眼，“老栓媳妇”、“咄咄逼人”、“可怜”。无非就是觉得那个妇人可怜，觉得她娘是不是太嘟嘟逼人了。
这时，不知道哪个方向传来一句应人和，“哦呦～老栓婶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能这么欺负人的呀！福宝他娘都被婶儿欺负哭喽！”
这是谁说的？大家四处张望
好家伙！原来是大树媳妇张氏。
不是说做饭吗？那这会儿趴在墙头偷听的谁？
大家不难想象，张氏是怎么踩着扶梯，撅着屁股，努力把头探出来。
张春珍一看，白眼内翻，脸色一沉，大声呵斥道：“怎么哪哪都有你啊！
第四十四章，教教我好不好
有个大胆的妇人还调笑般往墙头的张氏吆喝，“大树媳妇儿，不是说回家做饭吗？怎么在这趴墙头了？”
“哈哈哈哈哈～”院子里一阵笑闹。
“你打趣我干啥呀！重点是福宝她娘哭啦！可怜的见的哟。”张氏连忙摆手，示意大家把注意力放回福宝的娘身上。
大家这才放过她，纷纷把目光放到眼泪哗哗掉的福宝娘身上。
唐子衿不禁感叹，还真是敬业！眼泪到现在就没停过。
唐子衿她踏步向前，走到距离福宝娘还有几步的地方停下，白嫩的可以掐出水的小练满是好奇，软萌的小奶音配上天真的语气。
“姐姐，你的眼泪好神奇啊，说来就来，教教我好不好？”
福宝娘都做几个娃的娘了，本来听见有人喊自己姐姐是应该开心的，但是出自她不喜欢的唐子衿来说，就显得有点刺耳。
但唐子衿这小娃娃好声好气的，自己也不能骂她，“我这眼泪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那姐姐你这是伤心的咯！好奇怪呀！我娘骂你了吗？”
还不等福宝娘开口，唐子衿就自言自语道：“好像没有吧！那姐姐你是在装可怜吗？我听我娘说，有一种人，别人明明没怎么样她，她就哭。她一哭，大家都会觉得她可怜。”
唐子衿一开口就是绝杀。
福宝娘被说的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如果继续哭，别人也不会在觉得她可怜。不哭，不就应正了唐子衿的那句装可怜。
一下子，眼泪再也掉不下来了。
”姐姐你是这样的吗？教教我呀，等我会了以后，到时候看谁不顺眼就掉眼泪！”唐子衿心想，你用白莲招数，我就用茶言茶语。
茶到你怕！！！
唐子衿之所以会喊福宝娘做姐姐，还是因为她娘张春珍和福宝的奶奶王氏是同辈的。
她如果喊福宝娘婶儿，她娘岂不是要低王氏一个辈分？
那怎么行呢？
这种丢份的事是聪明伶俐的她会做的吗？
大伙一听，是这个理啊。
难道福宝娘真的是在装可怜？连四岁半多大的衿宝都知道这个道理，他们都是几个娃的娘和奶奶了，若是不知岂不会连娃儿都不如。
大伙眼神由之前的觉得福宝娘可怜的都转变成了指责。
这不是在骗她们吗？
福宝娘被大家的眼刀子刮得头缩缩，心里暗恨，大意了！没想到一个丫头片子嘴巴这么伶俐。
但仅仅是这些，还不足以让脸皮厚的福宝娘害怕。
她脖子一伸，壮着胆子，把今天来的目的倒出：“老栓婶，今儿个我们来是为福宝讨回公道的，你的宝贝儿衿宝带着你家大朗几个把我家福宝摘的杏子抢了，这事怎么算？”
什么？还有这事？妇人们纷纷看向唐子衿。
张春珍也有点疑惑，什么时候的事？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问的。
“就四天前的事。”福宝娘回答。
唐子衿不慌不乱，“那是我拿糖块和福宝换的。是吧，福宝。”
唐子衿眼睛直直的盯着福宝。
第四十五章，好啊
大伙看着唐子衿眼神坦荡荡的，不像是撒谎。
反观是福宝那娃儿，浑身上下抖得像个筛子。
福宝现在很害怕，他奶奶斗不过唐子衿她娘，连她娘也都斗不过唐子衿，就更别说是他了。
更何况是他先抢唐子衿的糖的，说出去也不占理。
来的时候，觉得唐子衿肯定斗不过他奶和他娘的，所以才满是得意的跟来，就是为了看唐子衿笑话。
现在看来……
“对……对”福宝刚说完，走到王氏和他娘身边，一手扯住一个衣角。“娘，奶快点回家吧！”
福宝娘一听，来的时候福宝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不要到点赔偿不罢休吗？
福宝娘蹲下，双手环住福宝，“福宝，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又恐吓你呀！”眼睛拼命眨眼，给福宝使眼色，希望福宝能领悟到。
福宝没有看见他娘给他使的眼色，他的眼睛落在离他几步近的唐子衿身上。
唐子衿嘴角弯成一定弧度，在别人眼里是从容的笑，但福宝知道，这是威胁挑衅的笑。
福宝越想，就越发觉得招惹不起。
也顾不上和他娘说，猛的挣扎开他娘的怀抱，一个劲地往门外跑，三两下，就不见福宝的踪影了。
大伙把福宝的行为看成是心虚跑走，连福宝娘和王氏也是这样认为的。
认为是一回事，讨回公道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们家福宝就是被人吓怕了。”福宝娘无论此刻说什么都显得有些苍白。
大伙根本就不相信福宝娘说的话，认为福宝娘就是来讹唐家的。
知道真相的唐子衿挑了挑眉，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事态的下一步发展。
张春珍率先开口，“你说是我家衿宝抢了福宝的几个杏子，你有证据吗？”
“证据，需要啥证据啊？我家福宝可是从来没有对我撒过谎的。”福宝娘信誓旦旦的说。
这话倒是不假，福宝干什么坏事都会对她说，就是不知道真假。
“嗤”一声冷笑从张春珍口中发出，“要是照你这么说，我也相信我家衿宝啊～”
娘，还真是我做的。唐子衿心虚的摸了摸额头上凸起的朱砂痣。
张春珍摊手，“说吧，带喜媳妇儿，就算是我家衿宝做的，你想要什么？”
带喜就是福宝的爹，王氏的大儿子。
福宝娘扯着自己的衣角，有些尴尬，“老栓婶儿，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就是想要啥，你们家也没有啊！主要是想替福宝那憨实娃儿讨个公道。”
现在都这样了，赔偿是要不到的了，但场子总要找回来。
憨实娃儿？这福宝娘也太能吹了！大伙心里连连笑。
张春珍不紧不慢的找了张凳子，坐下。用手认真抚摸着衣袖，许久，把头转向福宝娘，漫不精心的来了句“好啊！”
众人狐疑，纷纷看向张春珍。
连唐子衿都有些疑惑，但她相信她娘……的智商。
就在福宝娘得意之色快洋溢的时候，张春珍彻底打破她的美梦，“等你找到证据再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