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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沉欢     将门锦绣之医女当家txt下载     将门锦绣之医女当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五章 乔迁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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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要让出一家主位来了?”温言煜靠在墙边悠闲的绕着腰间的荷包。

    喜弟扫了温言煜一眼,“你想多了,这般不过是吓唬人用的。”

    在战场上待过的肯定吓唬不住,只能是吓吓商铺的掌故的。

    温言煜默默的伸出一个拇指来,“果真厉害。”

    这院子保存的不错,屋子也有人打扫过,搬来些东西便能住了,至于在门口多修上几间屋子的事等搬来了也都能做。

    这般喜弟心里有数了,正好定下初六搬家就行。

    不过既然已经是将军府了,肯定不能只有长工还得去牙婆子那买些个婢女来,或者说手底下那些家境困难的也可以卖签活契。

    喜弟谋算着,婢女怎么得八个,厨屋婆子得有俩,还有护院。说起护院喜弟看了温言煜一眼,“你手底下有没人能调用?”

    毕竟护院这种事得寻几个信得过的,万一真有什么事了能护着家主不说,还可以约束下人。

    “这是自然,我这次带回来的都留在家里。”这话温言煜是张嘴就来,一看早就在心里盘算好的。

    喜弟抿嘴浅笑,怪不得温言煜要当着那些人的面闹出这么多事了,原来是有这打算,以后这些人都跟着自己,那自然是要以自己为尊了。

    “成了,以后我倒是不用担心你了。”喜弟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温言煜的肩膀,会谋算了在军营里待着该是吃不得亏的了。

    “该担心还是要担心,我正好有件事要问问你。”温言煜拉着喜弟到议事厅坐着,“其实军营里还有一位是跟我一般升的很快的,只是上次我们俩个一起行动的时候他给我使了绊子,你说我该怎么做?”

    喜弟看温言煜问的一本正经,可却不着急回答,“那你说该如何处置?”

    温言煜咧嘴笑了,“我先不处置,战场之上我们是将命放在彼此手里的盟友,我为了义气让他一次,从此以后我不再对他交心只会防着他,若是有第二次,我会与他一刀两断再无交情,若是再有,那我穷其一生也要弄死他!”

    最后三个字,温言煜的眼神一边,在战场上练出来的杀意迸发出来。

    喜弟只是含笑着看着温言煜却未做任何评价,“走吧回去了。”轻轻的念上一句,仿佛刚才两人未说什么。

    过了年这日子过的就很快了,尤其还要折腾着搬家,喜弟恨不得将时间能掰开用,等着搬来之后,喜弟累的趴在床上连澡都没洗。

    自然这寻牙婆子的事都是宋嫣然操办的,她也算是见多识广看人准,而且宋府出事下头的人都散了,宋嫣然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将信的过的人都请来了。

    至于铺子,温家老宅都让出来给医馆用,包括旁边的汇珠也给医馆,只不过暂且先用着,等着在州城寻到合适的铺子再搬过来。

    毕竟生意是越做越大,在州城无论是对于喜弟看着,还是以后做生意也都方便的很。

    不过这铺子喜弟觉着也不会耽搁很久的,有新知府给用费着心,十有八九用不得出正月。

    不过既然搬来了,温言煜总是要办席面的贺乔迁之喜,喜弟这是一日不得清闲。

    有她们顶着,招弟便专心想着花色,除了衣服料子,还做了两件新成衣,就是叶玄一跟宋嫣然瞧见了,也都称赞这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总之,就是一个忙字。

    这席面是定在正月初十这一日,一大早喜弟便吩咐下面大开大门恭迎八方来客,而喜弟领着招弟在主议事厅等着。

    今日的喜弟已然不能与往日一般,如今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太太,身上自少不得绫罗绸缎。

    而招弟穿着是她新做的成衣,今日少不得会来些个商户,正好要他们瞧瞧不定又多些单子。

    而宋嫣然叶玄一二翠也都来了,这里头数二翠的出生贫贱,打从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手就在那发抖。

    “你再这般让旁人瞧见了会笑话咱们东家的。”叶玄一看着眼疼,忍不住拍了二翠一下。

    倒也不是她故意吓唬二翠,主要是这种场合估计用不了多久就来人,开到的作用估计也不明显,倒不如干脆施加压力让她装也得装出无所谓来。

    二翠苦笑了一声,“我,我也不想,可,可她不听我使唤。”

    而后看向喜弟,“东家,不若一会儿我先去避避。”

    “你打算去哪避?”喜弟斜了二翠一眼,脸上有些不好看。

    喜弟这一拉脸二翠更有些无措,“这,我,我也不知。”

    招弟有些不忍心,起身坐在二翠的跟前,“姐是故意吓唬你的,你且放心一会儿来人我姐便上去招呼了,你只要跟在我们身后便可。”

    “便跟着我吧。”一直没说话的宋嫣然,适时的说了句。

    喜弟佯装不在意的看着外头,不过心里对宋嫣然还是满意的,这人的事都归她管,二翠胆怯本该是她想法子的,可是作为下头的人要时刻的注意分寸,再想冒头也不能大的过两位东家。

    她接着招弟的话茬说,着实是她的本分。

    “如此,便劳烦宋姑娘了。”看喜弟不说话,这事便是招弟定下了,只不过因为有黄埔安的关系,招弟对宋嫣然一直算是客气。

    屋里说话的功夫外头便来人了,按照规矩地位越低的来的该要早,这个时辰来的多是商户,他们大多没有资格带女眷出场,便由得外头管家招呼便是。

    而温言煜作为伏波将军更不能有失身份的去迎他们。

    不过商户出手都阔绰,带来的贺礼也多是贵重的。

    一直到巳时的时候开始陆续有官员到了,比温言煜官品低的将士与各府的知县都会先到。

    这个时候便是招弟领着三位管事的在外面招呼人,一直等着知府夫人到,喜弟才站起来。

    “许久未见婶子了,这气色是越来越好了。”毕竟是一个镇上出来的,喜弟上去便扶住了知府夫人的手,说话也比旁人亲昵。

    “你还说呢,来了这些日子也不说我寻我,若我不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着你。”知府夫人岳氏是知府还未当里正的时候便迎娶的,听说也算是出生书香门第,虽说在下头这么多年可一朝得势从前的架势还是能端出来的。

    举止大方,丝毫不比当时的黄氏差。

    “这是我的错,还请婶子责罚。”喜弟讨好的举起手立马认错。

    逗的岳氏大笑不止,“谁不知道你是将军心尖上的人,若我将你如何了将军不得心疼死,这动摇军心的事我万不能做!”

    他们在这说笑正好让温言煜听着,“婶子真知我心,这般我可便可放心的出征了。”

    岳氏笑着摆了摆手,“这些日子不见倒学滑头了,你这可是框我帮你照看你媳妇?”

    “就是框了婶子了,怎么婶子还能与我计较不成?”温言煜这当将军的一耍赖,不仅是岳氏了就是左右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你且放心吧,有我们在你这宝贝媳妇少不得一根毫毛的。”岳氏说话爽朗大方,这场面也算是热闹。

    几位县令夫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众人说了会儿话,快到开席的时候男女眷都是要分开的,等众人坐定岳氏朝着喜弟身侧看了一眼,“这便是你那三朵金花?”

    喜弟笑着点头,“这是我手底下三位管事的。”

    喜弟说完之后,由宋嫣然起头一个个对岳氏见礼。

    岳氏笑着点头,“一个个都亭亭玉立一看便知都不是一般人。”

    “可不是,下头的人都传这三朵金花不让须眉,第是木兰一般的人物。”灵县新上来的知县根基还不稳,其夫人赶紧趁着这个机会与喜弟和岳氏示好。

    她这一起头旁人也不甘示弱的夸了起来,自来这官商都是密不可分的,商户之间的事他们心如明镜。

    “是大家抬爱。”下头的人被这么夸,喜弟自然高兴,等着夸了好一阵了喜弟才开口结束。

    二翠坐下来的时候手心都是汗,在没跟这喜弟的时候,别说知府夫人县令夫人了,顶多就是见过族长夫人,如今不仅见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还被这些人夸,一时间就跟做梦似的,浑浑噩噩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了。

    说了一阵便到了开席的时候,叶玄一拿着筷子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可也说不上为什么,吃在嘴里都觉不出里头有什么味道了。

    侧头看了一眼二翠,她的情况估计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现在也只有宋嫣然表情从容,有时候还能与旁边的夫人们攀谈几句。

    叶玄一此刻才无比庆幸,幸好喜弟把宋嫣然给收了,不然就要换成她俩没一个拿的出手的,不免让人小看了。

    “听说将军夫人下头有个什么生意叫,叫保险。”吃了几口之后,便有人提起正事来了,“我家老爷觉得新奇,便让我来打听打听。”

    喜弟点头,“这这般的,做个御前批示也下来了。”

    “不错。”喜弟说完,岳氏跟着便说起来,“年前的时候温夫人已经与衙门打过招呼了,由老爷推荐,余大姑娘力保已经通过了内务府走到御前了。”

    这么一说左右夫人彼此看一眼,“都听人说将军夫人是商界奇才,我家老爷让我备下了五十两,若是问清楚了便让我们也入了,这个什么,什么保险。”

    这个名词,这些夫人都是头一次听说,每次提起来倒是觉得绕口。

    他们毕竟出生官宦人家,拿银子这种事都有所顾忌,每月的俸禄就那么多若是拿的多了不免让人生疑,所以便抢了个先机。

    一看被人抢了先剩下的人都坐不住了,纷纷的都表示自己也愿意买。

    喜弟摆了摆手,这些日子她便是在安顿这个事,先从平日里打交道的商户入手,不管他们是碍于面子还真心愿意,在叶玄一努力这么些日子之后,可以说是人手一份,所以才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只是,“这些个事我都交代了专人负责,若是各位夫人有心可以私下问叶管事,到时候怎么买买多少银子的,你们再商量!”

    既然地这个事喜弟没抢到先机,喜弟自能另劈道路。

    如今不说远的,州城的医馆都能在喜弟的掌控之中,喜弟现在只推出了医保,只要买了保险得了病可以免费医治。

    等着做起来之后,喜弟再发展旁的种类。

    这个事旁的商户都没接触过,一时半会儿不会与喜弟抢生意做只会先观望,等着他们想下手的时候,估计喜弟的早就占下了半壁江山了。

    喜弟怕就怕余生这边与他抢先机,所以先想法子稳住余生,尤其是在李威跟前故意与温言煜亲昵,凭李威的性子十有八九会与余生不说实话。

    可余生性子机敏肯定会发现李威的不正常,现在过年事多,等着他套出李威的话,事情已然尘埃落定。

    喜弟已经用余汝的私印给下头知道的人都送了信,应该说已经被喜弟撕开了一个大的口子了,算是第一步成功了。

    自然喜弟的目的并不是说这些商户来带起保险来,主要是先打开市场让更多的人知道,然后有人获利,才有更多的人愿意加入,有更多的百姓愿意加入。

    喜弟觉得,这一次是打的漂亮的翻身仗。

    大约是相由心生,喜弟的笑容都比从前的多了。

    “都说官不离商,商不离官如今我是见识到了。”在中间有一根穿着蓝衣的妇人冷冷的来了一句,手里拿着长长的筷子挑剔的挑着眼前的菜,正好找到了一块带皮的土豆,直接扔到了桌子上。

    听着这话不对,在场的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都没个吱声的,毕竟在场上都是有背景的,谁也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撕破脸。

    岳氏的脸上也不好看,毕竟她跟喜弟这么亲昵,他这样也是打的自己的脸。

    只不过刚想说话却被喜弟给按住了,喜弟笑着摇了摇头,给岳氏夹了块野鸡蛋,“这下头的人费了心思了,听说昨夜刚从外面寻的,现在吃着该正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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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威严不可侵犯

    岳氏深吸了一口气,冲着喜弟一笑尝了一小口,“这下头的人就该如这般,知道自己的本分。”

    知府夫人说都说话了,旁边坐着的自然得跟着迎接。

    等着场面再次活泛开了,宋嫣然端着茶杯径直起身走到刚才说话的妇人跟前,“没想到姑母也来了。”

    这一句姑母叫的在场的人心如明镜似的,虽说上头的人查出宋知府勾结私盐,看着是证据确凿,可是听说当时常氏姊妹与余东家都在宋府,宋府死伤惨烈他们却毫无损,再加上现在的知府来的有那么及时。

    若是说这其中没有隐情,旁人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宋家的人针对知府与喜弟,也就在情理之中。

    “如今你算是攀上高枝了,我可当不起你姑母。”宋氏视线始终就在眼前的菜上,连头都没回。

    宋嫣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杯子,突然抬手将杯子的茶水全都倒在地上。“既如此,你我便当我的姑母已经去了,这世上,便再无亲人!”

    “你!”宋氏愤怒的站了起来,宋嫣然这般分明就是诅咒她死!“你别以为你攀了高枝了,我就你没办法了,在我眼里你永远就是宋府的庶女罢了!”

    “夫人请慎言,如今这世上早无宋府!”

    啪!

    宋嫣然话音刚落,宋氏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为你父亲打的!”宋氏说完接着反手照着宋嫣然又是一巴掌,“这一下,是替你宋府嫡母打的!”

    宋嫣然也没躲硬生生的接下这重重的两巴掌,等着宋氏说完宋嫣然便直挺挺的跪在喜弟面前,“宋氏一门获罪上头天子御令按律责罚,念在宋氏先主的份上我对她好言相劝,却不想她这般目无法纪,原她是长辈有什么过错该是我这个做晚辈的替她受着,在场诸位夫人想也听见了,她并不认我这个侄女,所以,她结果如何都与我无干!”

    宋嫣然的话干脆利索,“只是承蒙东家不弃,愿收我为奴如今让东家脸上蒙羞,我罪该万死!”

    看宋嫣然这是抬高喜弟贬低自己,宋氏想也不想照着宋嫣然便是一脚,“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我还怕你不成!”

    “这位夫人,你一个出嫁女有何资格谈论宋家长短,更何况你都说了不是宋主事的姑母,你有什么立场打人?”叶玄一是个急脾气,平时虽然看不惯宋嫣然,可是看她被这么欺负也会眼窝热。

    宋氏冷笑一声,“我如何做事与你何干,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接着,就跟赌气似的又踹了宋嫣然一脚。

    “你这个人也太不讲道理了。”一直紧张的二翠这会儿也顾不得别的,赶紧站起来将宋嫣然护在身后,“这是温府的人,别说没做错什么,就算是做错了也该由我们东家处置!”

    二翠提起喜弟,宋氏这才放过宋嫣然,整了整衣服冲着喜弟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宋家出了这么个败类,让诸位笑话了,不知温夫人能否给我个面子,将这不孝女交给我处置?”

    名义上是求人可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根本就没有求人的架势。

    喜弟没有回答宋氏反而将视线放在叶玄一与二翠的脸上,“瞧瞧你们一个个胆大的,连官夫人都敢得罪?”

    喜弟这一说完,二翠拉了一下叶玄一的裙摆,示意叶玄一先跪下回话,“回东家的话,小人自然不敢得罪官太太,可小人心里清楚这凡事都讲究一个理,小人相信作为官太太更应该明事理。”

    听了二翠的话,喜弟忍不住轻笑出声,“我原是想让你认错,你瞧瞧说的这一番话,分明就是兴师问罪!”

    “如今我是见识了这三朵金花了,不畏强权不卑不亢果真都是不一般的。”喜弟话音一落,岳氏直接在旁边夸奖了起来。

    虽说是个小插曲,可是明白人都能看出来,宋嫣然沉稳有心思,就算挨打也不露怯,这般从容镇定却显得宋氏有失风度。

    而叶玄一看似冲动却不是没恼,进退有度能屈能伸。

    而二翠的话看似最少可却最实在,是为了朋友能两列插刀的人,正因为有刚才的缩手缩脚反而更显得现在的义无反顾珍贵!

    男客们本来离的就不算远,这般一闹动静一个个都朝这边看了过来,原本女人做生意是会被人瞧不起,现在看到喜弟手底下的管事都这么厉害,也都没了轻视的心。

    倒是宋氏这般一闹显得如同跳梁小丑一般,“温夫人这意思是,不同意了是吗?”

    喜弟诧异的看着到显得还能气势汹汹的宋氏,“宋夫人聪慧,我正是这个意思!”

    宋氏的兄长是知府,夫君是县令在州城境内哪个不对她客客气气的,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落脸。

    “常氏你可想清楚了,我兄长虽然没了,可我的女儿已经进京选秀,她貌美如花必定能被选上!”宋氏抬着头不屑的撇了一眼跟喜弟,“温将军虽然官级比我夫君高,可你们根基上头也没人,识相的就该对我客气。”

    听了这话,就连岳氏也在摇头,官场上或许有这样的道理,可是却不能放在明面上说。

    对于宋氏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喜弟却显得平静的很,“就算是选上又如何,难道说天子后妃无数,他们的娘家人便可以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不过你却也说对了,我夫君上头无人照拂,自然是勤勤勉勉规规矩矩的,断然不敢与你这般高贵的人攀谈,那我今日便不留夫人了。”喜弟一甩袖子做正身子,“来人,送客!”

    “你敢!”宋氏没想到她都已经这般说了,喜弟还敢这么不给是她脸。

    “温夫人息怒,都是第一次见面不知道彼此的脾性有误会也是正常的,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也好相与。”这宋氏要是被撵出去,这两家就算是结了死仇了,到时候他们巴结喜弟自然会得罪另一个,倒不如说个中间话面子上过的去,也好方便做事。

    正好这时候又端上了新菜,喜弟却只是满脸笑容的招呼众人赶紧品尝。

    外头的人可不管这些夫人的小道道,他们已经被温言煜调教的,夫人的话便是圣旨,别说今个就让他们赶个人出去,就是让他们杀个人他们也都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请吧夫人。”小厮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宋氏却在厅上气的跺脚,“常氏你不过只是出生低贱的平民,不过运气好嫁个会打仗的丈夫罢了,你今日这般羞辱我,改日我一定讨回!”

    “你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小厮看客气的宋氏不走,直接上手去拽。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宋氏使劲的转着身子,只不过这么远远的看像是与小厮扭打在一起。

    今日在这里坐着的人大多出生官宦或者书香门第,见到宋氏这般行径,不由的挡住脸不忍心看。

    “等等!”宋氏在撕扯的时候头都有些乱了,眼看着就要被拽出门了,喜弟突然扬声阻止。

    温父的人那对喜弟绝对是言听计从,喜弟这边话音一路小厮同时松手,宋氏没防备还在用力折腾,结果一个扑空摔了个狗吃屎。

    “正好今日知府大人也在,我正好请教请教羞辱朝廷命官该做何处置?”喜弟把筷子缓缓的放下,作势便站了起来。

    “常氏,你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我何时羞辱朝廷命官了?倒是你,无法无天!”“嘘!”

    宋氏正骂的激动,喜弟的食指却放在唇间示意她先闭嘴。

    “有没有辱骂,咱们知府大人自然有定论。”喜弟说着好心的把人拽起来,看她身上的沾了尘土,立马蹲下身子帮她拍了拍。

    “不用你在这假惺惺!”宋氏一把打在喜弟的手上。

    喜弟不以为意的吹了吹手背,“我的夫君在边关豁出命去奋力杀敌保家卫国,却在你嘴里只轻飘飘的来了句,只是个会打仗的,你让边关千千万万将士该作何感想,你让那些在战场是去亲人的家眷们多么寒心。”

    “不必说了,宋氏德行无状,退去外衣重打三十大板!”喜弟说话声音响亮清脆,每一个字能传到隔壁男席的耳朵里,是以连门都还没出,知府的明令便下来了。

    “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一看这次来是官差,宋氏也害怕了起来。

    可知府的命令以下,断无轻易更改的说法。

    “大人,贱内不知深浅冲撞温将军与边关众将士,确实该罚,只是大人念她是初犯能否从轻落,若是行刑下去,她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这么一闹,宋氏的夫君便坐不住了。

    打板子也有很多打,最具羞辱的便是这种退去外衣,尤其是对这种有头有脸的女子而言,再无颜面立于人前。

    “我瞧着这位夫人说话利索,想来以在心里念了许久。”既喜弟都已经得罪了人,干脆便得罪透了算完。

    “常氏你这个贱人!”本来宋氏以为有自己的夫君给求情,作为新上任的知府一定就会给他这个面子,小惩大诫一番便是,没想到却是又是被喜弟落井下石了。

    “你闭嘴!”看宋氏到现在还是这么跋扈,把县令气的当众甩了她一巴掌。

    宋氏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夫君,“连你也打我,如今我兄长不在了,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了,你便弃我!”

    宋氏一激动扯着她夫君的衣服不放。

    看这两口子扭打在了一处,知府将脸别到一边都不愿意看他们,瞧瞧这架势哪里有半分官爷和官太太的形象,知府连骂了两个丢人,让人赶紧把宋氏拉扯到一边行刑。

    “啊。”

    那板子一下去,宋氏就大喊一声,这么冷是的天只着里衣被打的也不觉得冷,就觉得后头一阵火辣辣的疼。

    宋氏也算是打小便是养尊处优的人,几下下去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本来就单薄的被打的已然破开,板子抬起的时候分明还能看见里面的身子。

    屋里的夫人光听着都觉得惊心,一个个也别着脸不敢看。

    终于外头安静下来,只听着县令说了句,“将夫人抬回去。”

    估摸着,这是被打晕了。

    在场人的人无比拍着心口,感叹幸亏不是自己与喜弟作对,不安现在挨打的可是自己了。

    “诸位夫人动起筷子,莫要让饭菜都凉了!”全程喜弟就在门边看着,目睹了宋氏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全过程,却在转身的时候满脸笑容就像什么事都没生一般。

    “温夫人也快坐。”几个夫人赶紧应和,只是不自觉得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平日里她们也少不得惩罚下头的人,可宋氏毕竟不是下人不能与那些人同日而语。

    “你们三个起来吧。”路过叶玄一她们的时候,喜弟轻声提了句,甚至还主动拉起离自己最近的宋嫣然。

    “以后有什么难缠的事情莫要自己先冲上去,再大的事都有你们东家顶着。”看宋嫣然的脸有些肿,喜弟吩咐人去拿最好的药膏来。

    只是她这么护短的话,让了听得就好像是为了下头的人才这么与宋氏过不去。

    连带着,这些人都觉得不仅喜弟不能惹,以后见着三朵金花也得客客气气的。

    不过经过宋氏的事情,场面反而比刚才还要热络,现在大家都一门心思的躺好喜弟。

    “既然诸位都这般热情,正好我这一件事相求。”吃了几口,喜弟便放下筷子一脸认真的看着下头的几位夫人。

    “温夫人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只要为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做到。”喜弟愿意给她们表现的机会,自然是好事,几个夫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喜弟,双手紧攥成拳都紧绷个心思生怕这机会让旁人抢了去。

    “倒也没什么大事。”喜弟掩嘴一笑,“只不过想亲几位夫人给帮忙留心,看看亲戚朋友府上可有待嫁的姑娘,家世清白品行端正看着好生养的便可,至于样貌,若是有上成的那自然是更好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毒啊毒

    喜弟这么一说,几位夫人的眼睛都亮了。

    好端端的喜弟打听婚嫁年龄的姑娘做什么,她下面是有很多铺子,可是也没必要说要什么家世清白的。

    更重要的是还最好要好看的。

    莫不是要给温言煜纳妾?

    想想也是温言煜都做了将军了,院子里面就喜弟一个,说出去也不好看。

    “温夫人放心,旁的不敢说,这待嫁的姑娘想要几个我就能找出几个来。”怕别人抢了先,灵县的新县令夫人赶紧应承了句,连带把后面人的路都给堵上了。

    这纳妾也不一定只要一个,只要是喜弟需要的,她想要几个就可以来几个。

    “我这也多的是。”一看有人开了头,旁边的人赶紧是抢先说道。

    喜弟笑着点头,“如此便谢过诸位夫人了,不管如何宋氏是在我温府出事的我难辞其咎,思来想去只有还县令大人一朵解语花,才能洗清我的愧疚。”

    喜弟一说完,这些夫人长长的啊了一声。

    竟然不是给温言煜选妾氏?

    可转念一想,越来越觉得一定要巴结好喜弟,这一招太狠了。

    宋氏今日颜面全无,就算她跟县令夫妻情深,可县令是男人碍着面子也不可能再带她出去,这个时候若是有个人出头,长伴县令左右取代宋氏的位置那是指日可待。

    更何况,看县令与宋氏也并没有什么情深之说,不然打从一开始宋氏被喜弟为难就出头说话前了。

    想想也是,没有哪个男人能喜欢成日里面对个扯高气扬的女人。

    若是真有合适的人选,县令一定会好不犹豫的踢走宋氏。

    至于宫里面的秀女,一个县令家的姑娘没什么背景,想出头肯定很难,就算退一万步来说真的走了狗屎运了入得圣眼得封了娘娘,她若聪明必然知道这个时候该提携娘家人。

    为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下堂妇,与自己娘家闹僵着实不划算。

    这般一看,喜弟这一招是彻底将宋氏打入地狱了。

    在场的夫人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只在心里念着,一定莫要与温家为敌。

    至于招弟,她本就觉得自己的长姐厉害,如今看喜弟用的这些手段,忍不住自豪的抬起头。

    一众人说笑着,时辰倒也过的很快,只是临近尾声的时候,下头人突然过来禀报,说是余大东家送来了贺礼。

    喜弟微微拧眉,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余大东家的送来了东西,你可要去迎一迎?”对于喜弟跟余生之间的事情,岳氏也猜出个一二,便在旁边提醒。

    喜弟笑着摇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三朵金花,“既是余大东家着人送来东西,你们都去瞧瞧。”

    若是按照生意场上来说,喜弟将自己跟前最得力的三员大将派出去,规格也算对得住余生了。

    若是按照官场上来说,余生只是白丁,喜弟这般做法他更挑不出错来。

    因为马上要结束了,夫人们都好奇余生会送来什么东西,也就寻了借口出去瞧一瞧,再加上喜弟说了生意上的事要跟这三朵金花谈,她们也好去院子里盯着,等她们一得空赶紧把银子送上去,不能让旁人抢了先机。

    “夫人。”喜弟陪着岳氏说了会儿话,从外头跑进来了个小厮,有些为难的看着喜弟。

    “有话便说。”喜弟正帮着岳氏添茶。

    喜弟都这么吩咐了,小厮还是支支吾吾的不说出来,看来这事不简单的很,岳氏是个聪明人立马站了起来,“我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便先回去了。”

    “我送送您。”喜弟也不强留。

    岳氏这边一出门,下头的人立马也去知会知府一声,俩人到院子里的时候正好碰面。

    原本由喜弟和温言煜将知府与夫人送出去,今日便就算是圆满了。

    可是却瞧着这满院子的贺礼总觉得哪哪都变扭,尤其是这贺礼都是用红色的箱子抬来,这不像是恭贺乔迁之喜,反而像是在办喜事。

    比如说,这贺礼其实是下聘的聘礼。

    喜弟的脸一沉,按着之前商量的,商户们有什么事都是先寻喜弟的,也不怪不得小厮吞吞吐吐的找喜弟。

    四个人往外走的时候,贺礼还在源源不断的往院子里抬。

    “余大东家果真是敞亮人。”送走知府夫妇温言煜拍了拍旁边的木箱子,忍不住念了一句。

    喜弟却白了温言煜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

    听了喜弟的话温言煜是更加精神了,“听你的意思事,这事想要交给我处置?”

    喜弟叹了一口气,“算了,我自己看着办吧。”喜弟轻柔眉心,正面得罪余生的事还是自己来做吧,若是牵扯上温言煜,余生在军营里动手脚也就麻烦了。

    温言煜耸了耸肩膀,喜弟怎么交代便怎么来。

    原本还只是象征想的送些东西,宋嫣然都拿着账本出来想着登记入册,可一看这么多,三个人一商量箱子都不能打开,怎么送来的就怎么存着,等着喜弟最后做决断。

    这般一来三人的手便都空了下来,几位夫人赶紧凑着这个空挡送上银子。

    因为今日的事这银子自然不能少了,二翠收银子宋嫣然记账,叶玄一给人家讲合约,三个人也是一阵忙活。

    等着她们将银子都收完了,余生的送来的贺礼才算是都到了,宋嫣然大致数了一下,大概得有一百多抬。

    “喜弟妹子。”最后一个出场的是李威,他抱着刀柄穿着一身红衣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将军府的人有很多都是第一次见李威,一看到李威脸上那么一个骇人的刀疤,那些胆小的都悄悄的退到了一边。

    虽说李威已经习惯了别人的视线,可是从出现喜弟这么一个不怕他脸的人后,别人再露出这种惊恐的表情他的心里又开始有些不舒服。

    越是不痛快他的脸色越不好,越是不好脸上的刀疤就越显得骇人,旁人也就更害怕了。

    “大正月的怎么这么着急出门?”喜弟笑了迎了上去,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人往里让。

    李威环顾四周在进屋的时候一脸嫌弃的说了句,“还是将军府呢,怎瞧着这么狭小,是不是比你们原来的温家也大不了多少?”

    这话明显是冲着靠在太师椅上的温言煜说的。

    现在宾客们都走了,温言煜不必招呼人,再加上喜弟说了不用他插手,他便闭着眼睛当没听见。

    “这位公子说的正是,将军府的布置都是按照规矩来的,作为官员自然不能像普通的商户一样,想怎么建或是建多大的园子都随自己的心意。”宋嫣然从婢女手里接过茶杯,亲自给李威送过去。

    李威冷冷的斜了宋嫣然一眼,“你跟我提规矩?我在京城什么没见过,我跟你们主子说话,哪里你这个下人插嘴的份?”

    “您说错了,这是我们宋主事,余东家派来的人定然是谈生意的,我们做主事的为东家分忧那是应该的。”叶玄一端过一盘子橘子,放在李威跟前。

    李威本来就不善言辞,被这俩一人一句的堵的光张着嘴说不出别的话来,“你,你既然知道是谈生意,余东家的生意还用得着你们谈?”想了良久,才冒出这么一句。

    叶玄一没急着说话,而是推了旁边的二翠一下。

    正好这个时候下头的人端来了糕点,二翠赶紧接了过来,不过肯定没有叶玄一自然,胳膊瞧着有些僵硬,“您,您又错了,只要是生意我们便就该多用心,不然愧对东家的栽培!”

    二翠跟李威总是比旁人熟些,说的时候也不敢看李威的眼睛。

    李威指着这三朵花,“好,三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喜弟看李威被三个丫头逼的说不是出话来到觉得有几分好笑,不过心里却也清楚,她们三个这么着急的挡李威,想来也是看出来李威今日来者不善了。

    要是以前喜弟自己挡着是没事的,可如今温言煜在府内,若是李威再说了什么不清不楚的话来,让温言煜作何感想。

    她们三个一人一句却是想要让喜弟放心,她们每个人都可以应付。喜弟现在完全可以,抽身离去。

    只是喜弟看了一眼温言煜,从前那些个旧事他都知道,完全没有必要避着他。

    “喜弟妹子,你就是看着你的人欺负我。”李威说不过他们,只能向喜弟求救。

    看这么大的男人可怜兮兮的样子,喜弟忍不住笑出声来,“行了李威哥,被几个姑娘欺负了你也好意思提,我还想着让她们陪着你转转。”

    “可别。”李威立马摆手,“我才不怕她们呢,我今日过来不是为了生意。”

    哗啦!

    李威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身上一热竟然被宋嫣然倒了一身茶水。

    “对不住公子,我不是故意的。”宋嫣然拿出帕子赶紧蹲下身子帮着李威擦掉身上的茶叶。

    “你当我瞎呢!”李威气的跳了起来。

    “您赶紧去换套衣服。”宋嫣然说着就去拉李威。

    “我还有话没说完。”李威回头看着喜弟,就宋嫣然这点力气李威自然不放在眼里。

    可偏偏宋嫣然的脸上有伤,在李威眼里那就是虚弱的女人,万一他一用力把人伤到怎么办。

    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从来都不是李威的本色。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喜弟手底下的人,李威更不好动手,这般一来反而受制于宋嫣然。

    “我帮帮你!”叶玄一看宋嫣然拉李威有些费力,赶紧在后面帮着她推一下。

    李威不能反抗,被俩姑娘推的一直往前走。

    “东,东家,那我先出去了。”二翠的反应最慢,一看跟前只剩下喜弟与温言煜了,也觉出别扭来了,结结巴巴的说了句也跟着跑了出去。

    因为出去的着急,忘了关门正好让喜弟从门了看着满院子的红色。

    喜弟轻轻地揉了揉眉头,“一会儿个你莫要出去了。”

    温言煜缓缓的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喜弟,“连下头的人都知道不让你独自面对危险,我怎会,舍你而去?”

    “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喜弟的语气有些严厉。

    温言煜盯着喜弟看了一会儿,在喜弟以为他会坚持的时候,他突然摊开了手,“如此,那你保重。”

    连客套都没客套一句。

    喜弟这时候便真是体会到什么是,哭笑不得了。

    外面,叶玄一与宋嫣然终于把李威推到了厢房,而没有东家在跟前的二翠脑子反应的也快了,跟他们是前后脚到,已经跟小厮借来了冬衣。

    宋嫣然拎起衣服在李威身上比划了比划,瞧着尺寸差不多,才将衣服仍在了李威的身上。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告诉你们东家都得叫我一声李威哥!”李威看着宋嫣然全程拉着脸,心里觉得憋屈。

    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才被人家姑娘这么嫌弃。

    “李威叔。”听了李威的话,宋嫣然及其认真的想了想,最后冲着他抱了抱拳头。

    “啊?”李威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这么称呼自己。

    “您是我们东家的哥,我肯定不能跟我们东家同辈,叫您一声叔也是应该的,您要是没什么意见赶紧换衣服吧。”宋嫣然刚说完便听着外面有一阵吵闹声,便有些担心的朝外看了一眼。

    “我们去瞧吧。”看宋嫣然能制的住李威,叶玄一领着二翠赶紧出去瞧一眼。

    李威也想出去看一眼,结果本来还在看外面的宋嫣然,突然抬起了胳膊挡住了李威的去路。

    “你别以为我不打女人!”李威指着宋嫣然故意抬高声音。

    李威对自己的脸还是很了解的,他的刀疤正好连着嘴角,只要说话的声音一大,里面的肉就跟能翻出来一样,格外的骇人,别说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了,就是大男人看了都会觉得害怕。

    结果,宋嫣然一脸平和双眼直视前方,没有任何的波澜。

    “外面天冷,您是我们的东家的贵客,照顾您不受风寒是我应尽的职责。”宋嫣然的每一个字都说的清晰干脆!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下定礼来了了

    看宋嫣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本来也不会说的李威才懒得跟她才逞什么口舌英雄。

    就想着找个机会赶紧溜出去算完。

    可谁知道宋嫣然的反应很快,总能准确的挡住李威的去路。

    等到后面李威的动作快了,宋嫣然直接靠在门上,不让李威有机会跑出去。

    大概是生活的造就的宋嫣然的姿态,即便不是正儿八经的的嫡女可在宋府这么些年总是当嫡女养着了,头总是会不自然的抬起,正好将让李威更清楚的看到宋嫣然脸上的伤。

    李威甩了好几下胳膊,最后还是在恼怒中选择妥协。“行,我马上换,请你出去!”

    李威说完都开始解扣子了,可宋嫣然却动也没动。

    “我要脱衣服了,难不成你要在这看着?”李威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结果,宋嫣然依然就跟没听见似得,纹丝不动!

    “你还是个女人吗?”本来李威赌气的解开上衣的盘扣,露出了一条胳膊,以为作为女人的宋嫣然怎么也会有反应了。

    结果,宋嫣然连眼皮都不带眨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李威觉得他这个大男人都快逼疯了。

    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宋嫣然才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将军与夫人伉俪情深,请不要再做出伤害他们夫妻感情的事情。”

    李威眼神一变,没想到宋嫣然的目的在这,看一提起这事他这边却也是满腹的委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见不得喜弟妹子好,还是我故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给喜弟妹子添堵吗?”

    “你的意思是,这事是余东家的意思?”

    “废话,出了余东家还有谁能用的动我?”李威本来是还以为宋嫣然是个不简单的,没想到却问这般浅显的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其实你心里也不愿意这般,只不过做不得东家的主,劝不了东家的了人?”宋嫣然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

    “废话,喜弟是我妹子我肯定不愿意让她”

    哐当,李威还在那解释的时候,宋嫣然转过身直接开门离开。

    “你这女人怎么回事,不是你问的我,我还没说完!”李威在后面喊了一句,本来已经追出了一步,却被外面的冷枫给吹了回来。

    可是任凭他怎么喊,宋嫣然那边却是连头都没回。

    李威赶紧搓了搓手把门关上,这大冬天的湿了衣服的感觉果真是不好受,不过心里总是觉得憋屈。

    感情是看他带来了这么多东西以为他是余生跟前有头有脸的,这才在他身上动心思,又是往他身上撒茶水又是逼着他还衣服,现在一看出他没什么用来了,立马翻脸不认人走的比兔子还快!

    阿嚏!

    李威一边换衣服一边打喷嚏,“宋嫣然是吧,我记住你了!”

    太猖狂了太猖狂了,就连第一次见喜弟她虽然也是利用自己,可还留下包子钱,也没像这个宋嫣然这般势力!

    宋嫣然走出拱门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不由的揉了揉鼻子。

    从小她就知道宋府的人没个真正关心她的,人都说命薄的人老天爷照顾,以至于她鲜少生病,所以对于自己连着打了这么几个喷嚏的事,宋嫣然是非常诧异的。

    “莫不是有人骂我?”心思一转,想起老一辈的说法,只有被念叨的人才会平白打喷嚏,不过宋嫣然自问这世上还没有谁对自己这般入心。

    便想着大概是宋氏醒了,对自己恨之入骨的诅咒,才让她感应到了。

    等着到了的时候,叶玄一跟二翠站在喜弟的身后,她们立在门里,四周都是红色的箱子。

    而她们的对面却是许久不见的余生,他站在大门外面,依旧是一身白衣,轻轻的摇晃着百折扇。

    “这些东西,你还满意吗?”微微的抬着手,眼里含笑便使得声音也这般温和的,让人如沐春风,吹散了这深冬的寒冷。

    “余东家的箱子不错,只是我暂且不做木材生意,只能让东家,白费心机了。”喜弟意有所指的回答了句。

    余生却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收了这箱子,你想做什么生意,便做什么生意。”

    明明,彼此都好生好气的说话,可在场的人还是感觉到一股箭弩拔张的气愤。

    喜弟的脸微微的一沉,“余东家未免也太自大了,以为余记可以只手遮天?”喜弟的话陡然变冷,打破了这诡异的平和。

    余生的也将笑容收起,“别人的天如何我不知道,你的天我是做定了。”

    余生的视线放在喜弟院子里的那些箱子上,“这一共是一百零八抬,只是定礼,若是你愿意,我许是一千八百台,十里红妆!”

    有些个走的慢的官员,此刻也才上了马车,以至于余生的话那是一字不落的传入他们耳中。

    这原本女人做生意总会有许多个非议的,尤其是喜弟发家是靠着余生的。

    只不过之前有温言煜给挡着,就算是闹出什么风言风语来,也都很快消失殆尽。

    如今大庭广众之下,余生连定礼都下了,现在温言煜说什么都旁人也不会信了。

    只能说喜弟好本事,不仅温言煜围着她团团转,就连余生都这般痴迷于她。

    “我若不”

    “我心悦你许久。”还不等喜弟说完,余生便自顾自说了起来,“久的也许是从你说不愿做妾,或者说我夜半见你,你泪眼朦胧,又或者是很久,久到第一次看见你狡捷的目光便就无法自拔!”

    这话一出,几乎是所有人都惊的下吧都掉了。

    若是将余生的话串起来,岂不就是,第一次遇见喜弟便被喜弟吸引,然后在后来的一个夜晚,拥着泪眼朦胧的喜弟。

    作为男人一听女人泪眼朦胧肯定便是在有过床地之欢之后,尤其是第一次接触,更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形。

    接着,便该商量名分了,便由了喜弟不愿为妾的说法。

    即便都坐在马车里面,一个个仿佛都看见了,温言煜头顶那一片绿油油的草地。

    也怪不得现在温言煜没出来,估计已经知道了什么。

    余生越说眼睛便越温和,“你知道吗,我明知给不了你想要的不该再来看你,可总是忍不住一次次的来到你的身边,护着你,望着你,直到今日我终于能光明正大的来迎娶,只想问你一句,可否愿意?”

    明明余生的说的这般深情连旁边的人都被感动了,可喜弟的脸确实凝结成冰,越来越冷!

    “余大东家,你觉得这般有意思吗?”喜弟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余生却是依旧一脸的深情,“只要你嫁给我,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听了这话喜弟却冷笑了一声,“余大东家,上次那么好的机会你都没有困住我,这一次,你觉得还有成功的可能吗?”

    余生现在说的情深,无非是想要让世人看见,他与喜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若是喜弟今日拒绝了,余生来日做什么,旁人也会说一句,因爱生恨!

    “有没有可能,试过才知道。”余生抬手轻轻的拍了拍。

    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狮子也跳起来。

    这可真是,能吸引多少人便吸引多少人。

    “看来余大姑娘身子恢复的不错?”喜弟往前迈了一步,站在台阶上迎上众人探究的视线。

    对着身后的人抬手,“将余大东家的东西,全都扔出去!”

    喜弟声音一落,身后的护院动作那个利索。

    本来喜弟都被温言煜当场捉住过,都没什么反应,更何况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温言煜更不会在乎,所以,喜弟的话他们依然得当成圣旨对待。

    他们都是粗人手劲重,开始还能轻拿轻放,到后来越搬越觉得箱子沉,一个个也就不耐烦了,直接扔了起来,箱子到了外头都七倒八歪的放着,有的甚至把里面的珠宝都倒了出来。

    可余生却连看都没看这些珠宝一眼,“你的意思是,要拒绝我?”

    “是啊!”终于,喜弟回以一个明媚的笑容。

    “可能余东家自我感觉良好,我在我眼里却是一文不值,从前不算什么,以后也算不得什么!”喜弟到底是女子,说话平缓的时候总好像带着几分娇柔。

    可是这么娇柔的话却想一个个把把掌打在余生的脸上!

    别说像余生这么有地位的男人,就是寻常人也都会受不得,果然瞧着余生气的眼睛都红了。

    只不过喜弟的话却是让温府的人,余生这样的男人喜弟都看不上,却愿意一心一意的守着温言煜,岂不是说温言煜要比余生强上百倍千倍了。

    本来已经觉得没有力气的士兵,此刻浑身充满的干劲,那箱子一个接着一个往外抬。

    “既然你这么说,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余生说完,百折扇猛的打开,砰的一声仿佛是敲在旁人的心里的。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觉得,余生这是要有大动作了。

    甚至,便是连三朵金花都觉得害怕,她们越在外面闯荡的久了,越是觉得余记的可怕。

    如是余生真的突然翻脸,要一门心思的对付她们,刚刚有些起色的铺子,一定不会是余生的对手。

    可现在只有喜弟最为镇定,她好笑的看着余生,“我想我与余东家并没有什么旧情!”

    接着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封信让人递给余生,“只不过,还是希望余大东家莫失了风度。”

    余生狐疑的打开信,在看清楚上面的内容的时候,脸色猛然一变,怪不得喜弟有底气说上次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有困住她,以后更没有机会!

    果真,就是这般。

    越是这般想心里便越是恼,紧紧的攥着手里的信,像是恨不得要将它揉成捏碎一般。

    “东家,东家!”恰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焦急的骑着马过来,在余生耳朵里小声嘀咕了句。

    余生明明已经脸色铁青,随时在发怒的边缘,可还是硬生生的冲着喜弟扯了个笑容,“你说的非常对,我自然不能失了我的气度,既然你无异于我我便不强求,听说你又做了一个新的生意,这些银钱便留给你,当做成全了我的从前!”

    猛然间转身,走的利索。

    本来以为该是一副相爱相杀的画面,没想到余生竟然选择了放手?

    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来,竟然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余生,余生。”外头,余生刚上了马车,就看见远处有个人骑着高头大马飞奔而来。

    听见对方的声音余生还是叹出了个头来,只不过明显脸上有些不耐烦,“你怎么过来了?”

    “这马上要过十五了,娘看你匆匆离京有些不放心便让我一路跟来,再说我与你也许久没有把酒言欢。”

    “好好说话!”余生没新请听对方这番油腔滑调的言论。

    对方是一个粉面书生,只不过身上的华衣将这股子书生气给压了下去,“姐夫知道,那个马氏说话有些个不知轻重,可你姐都原谅了,你能不能放过她?”

    听对方这么说,这便是余家的姑爷,余汝的夫君了?

    光看外表喜弟便觉得,这人着实不怎么样。

    “一个妾氏也配的让我动手?”余生厌烦的揉了揉眉心,“还配让你连正月不出,你就这么急匆匆的离京?”

    余家姑爷被骂的脸色一僵,不过还是硬扯了笑容来冲着余生说好话,“若是这个马氏自己是不值得的,可她如今有了身孕。”

    “梁从高!”一提身孕余生恼的声音陡然抬高,“你别忘了你不过是我余家养的家犬,还真将自己当主子了?别说我余家还没同意她把孩子生出来,就算同意了,她也永远没有机会姓梁!”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余生是一点颜面的没给他姐夫留!

    不过想想也是,余生的被动与余汝一门心思要孩子妥不了关系,他跟余汝是一母同胞的姐弟自然不会冲余汝说什么,可梁从高却不一样,一个飞上枝头的外人,自然是活该承受自己的怒火!

    “把大门关上,旁人的事情与我们无关!”他们余家人怎么闹,那也是他们愿意的事,自己不会参与更懒得看热闹!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夫妻一体

    只不过,喜弟的眉头紧锁,怎么会这么巧,余生这边闹起来,这个梁从高便追过来了。

    按照她想到,余汝是在乎梁从高的,他这边若是受了气一定会惊动余汝,届时怕余汝也会从京城赶来。

    只要余汝一日未有身孕,她便一日为自己所用,梁从高的到来,简直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礼物!

    不过喜弟是从不信什么老天会有眼这样的事情的,凡事大多是有心人为之的。

    心思一动喜弟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自觉的放在腰间的荷包上。

    余汝的私印是及其重要的东西,断不能落在有心人的手上,即便这将军府是温言煜安排起来是的,也都会防着。

    喜弟总觉得这最安全的地方,一定是自己的身上。

    可是,此刻碰着空空如也的荷包,喜弟的脑子哄的一声。

    手紧紧的攥着拳头,直接刺入手掌中,阵阵刺痛感让自己保持清醒。

    直接进了屋,喜弟看到闭着眼睛大概是睡着了的温言煜,屏退左右上去照着温言煜便是一脚踹,“别装了。”

    温言煜猛地睁开眼睛,没有被打扰的不悦反而带着点点笑意,“这都能被你现了?”

    喜弟被看的有些不自然,干咳一声掩盖自己的尴尬,“废话,你睡觉的时候不是这样。”

    听着喜弟的话,温言煜长长的哦了一声。

    砰!

    喜弟接着又是一脚,“少给我阴阳怪气的耍这个表情,东西还我!”

    温言煜倒是没狡辩,从怀里取出余汝的私印放在喜弟的手上,“不愧是师傅,这般都能猜出来。”

    喜弟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能近我身的就这么几个人,想也知道是谁。”

    不过总觉得刚才的话并不像夸自己,喜弟突然拽着温言煜的领口,将脸凑近了一点点,“我总怀疑你,监视我!”

    温言煜双手垫着头,让自己的头高一些,“咱们夫妻情深世人皆知,还用得着监视?”

    温言煜这么一提喜弟瞬间明白,看着今日宋嫣然他们那么怕自己与温言煜有矛盾,在她们眼里自己与温言煜何止情深这般简单。

    她们三个相处久了,叶玄一十有八九都会告诉她们自己跟温言煜是什么天赐良缘,再来上次温言煜回来受了伤自己忍不住惦记着,这落在旁人眼里自是相思成疾。

    再加上温言煜回来后,她们三个跟军营里的人也能有接触,想来也听得不少温言煜宠妻的闲言。

    这样一来,只要温言煜想知道什么,但凡是对自己忠心的人肯定对温言煜也会知无不言,若是这般下去,就是以后温言煜不问这些人也会主动说。

    “我这是被你算计了?”喜弟的眼神一点点变冷,走到这一步,似乎有一双打手不停的推动。

    而这双大手的主人,便是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温言煜!

    若是他想对自己不利,喜弟浑身打一个寒颤,必然是打蛇七寸,绝对生还可能。

    温言煜还是笑着,是一种甜的腻的笑容,就像夏日里的太阳,让人不敢直视!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让我为你,守护着后方。”温言煜点了一下喜弟心口的位置,“咱俩夫妻一体,同进同退!”

    听了温言煜的话喜弟心里一颤,余生的性情阴晴不定捉摸不透,喜弟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会寻上门来,便早早的安排了。

    提前写了关门一日的信,上面盖了余汝的私印。

    大东家虽然是余生,可是让铺子关门一日这种小事,各铺子的掌故还是会给她这个面子的。

    今日余生上门挑衅,喜弟便命人传出去,余记的铺子一个不放过。

    等余生得到消息的时候,那些人快马加鞭已经出了城,余生就算再下令追击已然慢了一步,注定了有不少铺子会先一步得到消息。

    关一日门对余生来讲,其实损失不了多少银子,可是却能让执权者清晰的感到余记的势力,倘若有一日余生存了反心,整个大周岌岌可危!

    这个时候便是余生该表忠心的时候了,至少在旁人的商铺开花的时候,余生不能打压!

    之前喜弟已经让知府将自己的方案送到内务府,估计用不了多久,上头便会明确指示会支持喜弟。

    而余生对喜弟有意更是让上头的人有了足够的理由,即便是余生说起来人家也会笑着说,不过是你看上的女人,赏她一点便是一点。

    有了这样的纠葛,上面的人大约是不会愿意让余生与喜弟在一次的,所以温言煜就格外的重要,再加上他没有家底又是个武将,在朝中没有错综复杂的势力,算是好拿捏的。

    所以,喜弟旺则温言煜一定升。

    或者,只要温言煜升,喜弟一定会旺。

    诚如温言煜说的,她们夫妻注定,同进共退!

    可余生能走到今日自有自己过人之处,温言煜私下安排了梁从高过来,却是更加的保险,余生就算是想出手也要顾忌此刻已经在路上的余汝。

    他这一迟疑,喜弟那边已经成了定局。

    温言煜一这手倒可以说,有画龙点睛之能,至少在这些日子,喜弟能泰然自处。

    “看来,你很快就能更上一层楼了。”喜弟松开温言煜,有这样的算计能力,想来升也快。

    喜弟刚要起身,温言煜突然出手扣住了喜弟的后脑勺,“我想要的一直不是官位,只有,你平安。”

    大概温言煜的眼里真的有星辰,这般认真下来仿佛有什么吸力,引得喜弟忍不住沉沦。

    也只有现在,喜弟突然觉得曾经的少年早已经长大,成了男人。

    “我知道你想报恩。”喜弟称着身子的手有些费力,此刻早就想不起,其实她在质问温言煜。

    可温言煜放在后头的手越来越用力,“若是报恩,我何苦用这种方式。”

    这种,非要让两个人牵扯不清的方式。

    喜弟撑着胳膊越来越费力,额间已经开始有了细汗。

    “你可曾现,我们同吃同睡同进同退,你已然将我当成最亲密的伙伴。”当温言煜最后一个字说完,喜弟的胳膊终于撑不住了,一下子跨到温言煜的身上。

    温言煜在军营里待的,冬日里也都只穿着薄衣,彼此靠近的时候,喜弟似乎都能感觉到温言煜身上的温度。

    “而男女之间,只有夫妻没有伙伴。”温言煜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

    在喜弟真的认真的想着温言煜的话的时候,突然觉得唇间一股温热。

    喜弟猛的瞪大眼睛,用力的去推温言煜。

    若是以前温言煜不定能被喜弟推开个缝隙,现在的他早就今非昔比,喜弟的挣扎于他而言,终究是无关痛痒!

    温家遭受变故,温言煜知道他必须站起来,为了温家的仇,更是为何保护喜弟再也不需要伤害她自己。

    温言煜从前最不喜欢的便是勾心斗角,他觉得男人便就该做坦坦荡荡的君子,可后来他只能做了从前最讨厌的样子。

    可为了喜弟,他甘之如饴。

    当在战场上每砍掉一颗头颅,他便想这便离着喜弟更近一步。

    所以,在战场上他是最凶恶的虎,杀人不眨眼!

    上次回来看到喜弟还存着自己给的放妻书,心里忍不住失落,他清楚的知道喜弟这是在给她自己留后路,一想到这个缘由心里便忍不住难受。

    好在后来想明白了,他便主动出击,先便毁了放妻书!

    终于,还是让他等到了,喜弟今日的举动却是斩断了她与余生的任何可能,既然他们不爱了,那么自己?

    这个念想,让温言煜安耐不住的激动。

    他不管喜弟是不是清白的身子,从前经历过什么,他还是爱这个女人。

    即便,冬雷震震夏雨雪他不会与她绝!

    这辈子,得妻如此,便足够了!

    另一边天色渐暗,余生坐在案前,香炉里升起的白色烟将温言煜整个人衬托的多了几分仙气。

    “余生啊,求求你放了马氏吧,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的教训她。”这般美好的画面,却在梁从高一开口便破碎了。

    余生没有说话只轻轻的摇晃他的茶杯,只是紧锁的眉头暴出他此刻是无比的厌烦梁从高。

    耳边还充斥着梁从高为那个妾氏求情的声音,余生的捏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紧,他是着实想不明白,余汝怎么就看上这么个窝囊废了。

    就算是成亲以前没看明白这个人,就是成亲以后也可以跟他和离。

    最为余家大姑娘,他坚信说算和离了要什么男人会没有。

    “东家。”梁从高还在念着,下头有人进来,小声的在余生耳边念了句。

    余生猛然间抬头,“把人带进来。”

    下头的人有些迟疑的看了眼梁从高,可还是按照余生说的下去了。

    “这是有生意要谈,不然你先放了马氏,我,我这就离开不妨碍你。”看人那么小声的说话,想来是不能为外人道也的事,在余家这么些年梁从高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立马起身对着满脸的笑容讨好的说道。

    “不必,正好你也可以在这里听听。”难得,余生对梁从高温和的说话。

    甚至轻轻的扯动嘴角露出一点笑容,却让梁从高心里一颤,没来由的从脚底凉。

    很快,便听见了脚步声。

    便瞧着刚才那个小厮已经进来,后面还让人架着一个穿着单薄的女子。

    说是单薄都已经是好听的了,简直就是大胆的没法看,只穿着一件薄纱,里面的景色若影若现。

    梁从高看得眼睛都直了,尤其女子身上还绑着绳子,简直满足了他所有的幻想。

    “没,没想到你还,还喜欢这一口!”梁从高一脸了然的笑容,冲着余生眨了眨眼睛。

    余生看着梁从高一脸猥琐的笑容,便觉得厌烦,“这是给你准备的。”

    余生这么一说,梁从高的眼睛都亮了,不过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还是该拒绝的,慢慢的摆了摆手,“你,你这也太客气了。”

    这边刚说完,小厮便将带来的女人一把摔在地上。

    因为突然没了支撑女人没防备,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就听着撕拉的一声,腿边撕开了一条口子。

    便成了,一半腿盖着一半腿露出来的画面。

    “如凤!”这样的画面让梁从高流了鼻血出来,只是视线一点点往上挪的时候,现了竟然是一张熟悉的脸。

    便是他追了这么久,失去音讯的马氏。

    梁从高忍不住赶紧去冲到了马氏跟前,看着她紧闭的双眼,想也知道该是被人动了手脚。

    再看看这一身打扮,也不知道这是遭遇了什么样的羞辱。

    梁从高双眼开始冒火,“有什么事你便直接冲着我来,对个女人使这样的手段,你不觉得下作吗?”

    盛怒之下,梁从高自个都不知道说的什么。

    等着他说完便开始后悔了,对方可是余生啊,他这是不要命了吗?

    可说不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只能微微抬高了头,让自己看着,有那么几分傲骨。

    看着梁从高这个样子,余生冷哼一声抬手让李威上前。

    “你,你要做什么?”这么些年了,梁从高一直害怕李威,只要一看见李威绝对是有多远饶多远。

    当然,曾经他也跟余汝好过,让余汝跟余生提提,带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在身边,肯定会影响做生意。

    可结果,还没到余生这边,余汝便给压下去了。

    以至于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余生带个比门神还凶的男人在身边做什么。

    “你,你不能做的太绝了,不然你怎么跟你姐解释。”看着李威越靠越近,梁从高吓的手都开始抖了。

    余生不屑的撇了梁从高一眼,“你不是说有什么事冲着你来便是,怎么这么快就怂了?”

    “我,我。”李威突然顿下来,脸正对着梁从高,吓的梁从高舌头都打结了。

    “既然你不想让自己受罪,那就换个人。”余生悠悠的说了句,“将那个女人弄醒。”

    余生的命令李威自是会想法子完成,只是,他看看了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略显娇柔的马氏。

    一咬牙,然后拍了上去。

第一百九十章 猪狗不如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一旦开始了,剩下的也就来的顺了。

    啪啪的把掌声飘扬在整个屋子。

    旁人都是打晕的,而这个马氏却是被打醒的。

    “疼!”像是在梦中便喊了出来。

    “如凤,如凤。”听见声音,梁从高赶紧把马氏抱在怀里,生怕李威的巴掌再次落下来。

    “梁郎,我是在哪啊?”马氏缓缓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梁从高一张担忧的脸。

    本来习惯性的虚弱的,可现在一说话好像整个脸都觉得疼了,本来还想在哭上几声,愣是给疼回去了。

    旁边的李威忍不住抽动了抽嘴角,梁郎这个词也亏得马氏能叫出来,若是换成大舌头估计喊上一辈子也喊不清楚。

    既然余生交代的事情已经处置妥当了,李威又重新站回余生的身后。

    “没事了,没事了。”梁从高紧紧的抱着马氏的头,生怕她在想起这些日子遇见的一些可怕的事情。

    可偏偏他越用力,马氏的脸也就越疼,忍不住挣扎起来。

    而马氏越挣扎在梁从高的心里,那就是想到了不好的事了,抱着她也就越紧了,“对不起,是我没有护好你,是我没有本事。”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确实是没很么本事!”余生懒得看这俩人恶心的恩爱,便出言打断了他们对话。

    余生这一出生梁从高手是下意识的松了,马氏侧头一看是余生,这次却是主动往梁从高从高怀里钻。

    刚跟着梁从高那一会儿,碰到余生心里忍不住升起别样的心绪,一身书生气质,看着便是文质彬彬温和的人,而且还有这么大的家业,怎么也比梁从高有出息。

    便大胆的去诱惑余生,却没想到,余生竟然满脸笑容让人将她仍在青楼里待了一晚上。

    若不是后来她机智编了个谎言,不然梁从高恐怕也不会要自己。

    经过那一次之后,马氏便老实了,这样的噩梦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

    “既然,既然无事我们先回去了。”满心的怒火在迎上余生视线的时候消失殆尽,只能所有的气都只能一口咽下,面上却还不能显露出半分来。

    “不急。”余生轻轻的摇了摇头,抬手让小厮到自己身边来,小声的吩咐了几句。“趁着我今日闲来无事,有功夫向你讨个东西。”

    梁从高的心里咯噔一下,“不,不知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一定双手奉上。”

    “自然是你有的。”余生悠闲的抿了一杯茶水。

    “你们做什么!”梁从高的注意里都在余生身上,却没注意外头进来了几个小厮,直到他们过来扯人的时候才注意到。

    “梁郎救我!”马氏伸着胳膊,手一直拼命的抓啊抓,希望手上能握着个什么东西,能护她一时也好。

    这样的情形仿佛跟从前重合,当日她也是这般被人抓走,然后极尽羞辱!

    “如凤,如凤!”梁从高等不到余生说话,连滚带爬的追了出去。

    两个人歇斯底里的呐喊,明明只是几步,愣是走出了生死离别的气势来。

    不过马氏本来穿的就少,再加上这一挣扎撕坏了不少,这穿跟不穿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等着看人停下来了,梁从高赶紧退下自己的外衣,披在马氏身上,“你们做什么,这是要做什么!”指责的声音因为心疼马氏而带着哭腔。

    架着马氏的小厮跟本不理会梁从高,只管将马氏的胳膊高高抬起,不让她倒下。

    梁从高扑在马氏身上,下头的人看着没法下手,微微的皱起眉头,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余生的屋子,此刻屋门紧闭。

    想来,该是不愿意管闲事的。

    既如此,这么小的事该不能叨扰余生的。

    便自己做主,让人将跟梁从高拉开。

    “啊!”

    当小厮举起棍子打像马氏的肚子的时候的,梁从高与马氏同时惨叫一声。

    “让我死吧,给我个痛快让我死吧!”马氏疼的额头上都是虚汗,她不清楚这些年她都老实了,哪里又得罪了余生,让她受这么大的罪。

    马氏本来是唱曲出生,即便现在那尾音都好像勾魂似得,将梁从高的心紧紧的勾着。

    “余生,你冲着我来,你冲着我来吧!”梁从高眼睁睁的看着,小厮又打像马氏的肚子,只能冲着余生歇斯底里的呐喊。

    可那屋门,依旧是关着的。

    小厮的额头上也开始冒汗了,余生素来喜欢清静,他的动作必须要快了!

    棍子一下又一下的落到马氏的肚子上,直到马氏的双腿间流出鲜艳的红色这才松了一口气,在外头与余生禀报。

    等小厮说完这门终于开了,李威站在门口,而余生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茶,“很好,都有赏。”

    梁从高抱着马氏软下来的身子,不敢置信的看着余生。

    他的孩子被这么无情的打掉,而他的小舅子却要赏赐行凶的人。“余生,我们都是亲戚你非要做的这么绝吗?”

    本来在喝茶的余生,手突然一顿,终于很认真的看了梁从高一眼,“你看,你又忘了我说的了,你不过是我余家养的狗罢了,而你养的,在我眼里不过是连猪狗都不如的东西。”

    “赶紧滚!”李威不会说什么场面话,只觉得余生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梁从高这个不知死活再这般挑衅下去,下次死的,可不只是他未出生的孩子这么简单的。

    自然对于梁从高的死活,李威肯定不会在意,可是余汝那边定然没法交代。

    她既然有了余汝的私印,想来关系不错的,她一定不想让余汝难受。

    梁从高不知道李威心里的这些道道,只觉得他这个余家姑爷当的可这窝囊,如今连个下人都敢对他吆三喝四的了。

    用力的点了点头,今日的一切他一定记着。

    双手抱起还在不停流血的马氏,现在赶紧给她找大夫才是正事。

    “梁郎我是不是要死了?”马氏靠在梁从高的胸膛上,半眯着眼睛虚弱的问道。

    “不会,你不会出事的,我不会让你出事!”梁从高急切的保证,这话却也是分不清,到底是对马氏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砰!

    外面终于安静下来了,是以余生仍杯子的声音格外响亮。

    外头的人面面相觑,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余生,从前余生也不是没发过脾气,可每次都是为了震慑下头的人,而今日,现在是生闷气。

    李威垂着眼,这个时候也不敢往前走。

    外头夕阳染红了半天边,却显得屋子格外的冷。

    “大姑娘来了。”余汝的马车比想象中的来的更快了。

    听见动静余生整了下衣服,整个人懒懒的半靠在床榻上。桌子上面下头的人已然换了新茶,至于地上碎了的茶杯也让人收拾的干干净净,看不出一丝端倪。

    “你们都下去吧。”做完手术都快一个月了,余汝早就可以自由的出门了,不过穿的依旧比寻常的人厚。

    退下袍子余汝坐在余生跟前,“你这是不高兴了?”

    余生慢慢的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余汝,“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帮着外人,你说我能高兴的起来吗?”

    话虽这么说,可声音一如往常平静,早已经没有发怒的影子了。

    余汝长长的叹了口气,她便知道瞒不了余生太久,她与喜弟合作的事打从自己的私印出现后,便就引余生起疑了。

    只是,终究没料到,喜弟能做的这般绝,却也算是完成她对自己的许诺,与余生再无以后。

    “常氏,配不上你。”思来想去,也只能这般说。

    余生轻轻的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余汝,“哦?我竟不知。”

    “她虽将州城的生意做的有声有色,可比起余记来依旧什么都不是。”

    余汝怎么说余生便怎么听,无趣的时候只低头转动着跟前的杯子。

    看余生沉默余汝以为听进去了,便又继续说道,“而且她还是个有夫之妇。”

    “那又如何?”余生轻笑一声,“我遇见她的时候,她还只是她自己。”

    “又如何?”余汝惊的抬高了声音,“余家怎么能允许这样的女人进门,再说万一将来有了身孕,是你的还是温家的?”

    “而且,出生不好,你也知道不过是个寻常的庄户人家,与余家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纵有万般不是,也比梁从高强。”

    只这一句话,将余汝后面想说的全都堵了回去。

    余汝的唇轻轻的颤了颤,“我,我与你不同,我是个女儿家,无论选个什么样的姑爷他也只是个外人,可你迎娶的却是余家的当家主母。”

    啪!

    余生将百折扇重重的敲在面前的案上,“既然你什么都懂,为何让那妾氏有身孕,他梁从高是个什么东西让余家养着他不说,还得养着几个贱人,如今,如今还养着他的种,是不是以后我余家的铺子还要分外姓人一杯羹?”

    余生鲜少对余汝这么发脾气,余汝立马沉下脸来了,“余生,你别忘了他是你姐夫!”

    余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低的笑了起来,“你刚才不是还在说,他只是个外人?”

    “不过你放心,那贱人的肚子我已经帮你收拾了,既然你想自己要孩子,旁人便都得等等。”

    余汝不敢置信的看着余生,“你,你如何替我做这样的决定,她肚子里的毕竟是你姐夫的孩子!”

    “我是余家的家主,难道不能做主银子该怎么花?”余生陡然抬高声音,手中的杯子再次扔在地上。

    余汝愣愣的看着余生,“你,你便就这么喜欢她?”

    余家家大业大就这点银子余生自然不会在乎,他这么做无非是借题发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快罢了。

    在余汝的记忆里,打从余生接手余家之后,便就有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就算是在自己跟前,也从未有过一次失态。

    余生轻轻的捏着眉心,“姐,那梁从高到底有什么好?”

    看余生的声音放柔,余汝自也说不得什么,只是低着头认真想着,思来想去竟然说不出梁从高的一个好处,“大概是认定了,便只能是他了。”

    余生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姐,我也认定了,可是,晚了。”

    看余生这般伤感,余汝心里也跟着一疼,甚至怀疑她做的到底对不对,“可是,可是常氏她心里没有你。”

    最苦的便是这这般。

    虽说余汝与喜弟打交道的并不多,可却也看出喜弟这个人是个有主意的,她若真心里有余生定然会与自己周旋,断不会做的这般坚决。

    余生轻轻的摇头,忍不住想起当日在树下,她很认真的说过,不为人妾。

    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其实认真的想过,自己的以后。

    “姐,赶了几日路了,你先回去歇着去吧。”余生摆了摆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余汝的唇动了动,却也只能说了一个好字。

    过了年便立了春,本该有些暖和的天,此刻却比寒冬还要刺骨。

    招弟过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余汝出门。

    “余大姑娘。”招弟冲着余汝做了一个万福。

    “来寻我弟?”余汝微微的抬着头,居高临下的盯着招弟。

    看着招弟点头余汝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怎么,莫不是你姐后悔了?”

    招弟赶紧摇头,“我今日过来,与我姐无关。”

    余汝猛地抬眼,“与你姐无关?”

    说完瞬间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抬起招弟的下颚。

    招弟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去,可余汝的手指力气很大,让招弟动不得分毫。

    余汝让跟前的人将灯抬的高些,好将招弟的脸看的更清楚些。

    而后慢慢的放开了手,“进去吧。”

    对于余汝突然的转变让招弟有些不适应,狐疑的看了余汝一眼,不过还是微微额首,将自己礼数做全了。

    外面的余汝看着招弟的背影,唇间勾起了一丝笑意。

    有余汝的交代,招弟这边都不需要通报便直接进了余生的屋子。

    此刻的余生撑着头,一席白色的里衣衬托的身上忧郁的气质更浓了。

    “怎么又回来了?”余生听着脚步很轻便知道是个女人,以为是余汝又回来了,只是抬头看见是招弟,脸上忍不住挂上了笑容。

第一百九十一章 在一起了

    “你姐,是有什么话让你说?”余生立马坐直了身子,长长的袖子放平,一双眼睛似乎显得给外有神。

    招弟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去,“我,是我自己要来的。”

    就是没抬头招弟也能感觉到,余生的看着自己的视线陡然变冷。

    “哦?这便是有意思了。”可声音却如以往一般温和,他撑着头饶有兴味的盯着招弟看,“怎么,你们常家是要出个叛徒了?”

    话,刻薄的让招弟窒息。

    招弟紧紧的攥着的自己的衣角,一圈又有一圈,“我不是。”

    余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嘴边抿了一口,有些凉。

    微微拧眉,“出去吧。”

    “啊?”招弟猛的抬头,不知怎的似乎有一种错觉,一种余生的落寞的错觉。

    慢慢的摇头,可,怎么可能。

    就算在喜弟这没有占到便宜,可诺大的余记他依旧是大周最年轻有为的少年。

    “你来找我不是是当叛徒,难不成还是来与我谈心的?”看招弟没有动静,余生将这凉茶随手放下,一脸严肃的看着招弟,“就是可惜了,我并不感兴趣。”

    话,依旧伤人。

    招弟紧紧的抿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随即轻笑一声,缓缓的站直了身子,“余大东家听我说完再赶我走也不迟。”

    招弟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往前迈了一步,“余大东家想来早就知道,我喜欢你。”

    “是!”

    对这一点,余生自然不会否认。

    即便心里早有了答案,知道他用李木子是是为了打自己,可真听到他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回答的时候,总还是有一丝心痛。

    泪流干了便不会再流了,心伤透了就麻木了。

    “既如此,大东家该是明白的,对于不在乎的人,可以无情的利用,驱赶,乃至于是生是死都不会放在心上。”

    “你想对我说什么?”招弟鲜少这么犀利的说话,可现在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自己的心上,感觉到一阵阵的尖锐的刺痛。

    招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想说,我姐与姐夫伉俪情深任何人都分不开,我们一直一来都是合作关系,回归从前不是最好的双赢局面,何苦,何苦要这般为难我们凄苦的姊妹俩?”

    哗啦!

    余生无意识的抬手,本来是想端起茶杯,可也不知道为何,突然间就撒了。

    茶,一滴滴的掉在自己白色的里衣上,凉的让人倒吸一口气。

    却让思绪愈的敏感!

    所以,招弟这是要告诉自己,不喜欢,便不会在乎。

    就如同招弟现在的下场,如此可怜,可却换不得自己挂念。

    喜弟亦然。

    “若是只为了余大东家的面子。”招弟突然间跪了下来,“今日,我替姐受过任凭大东家处置,希望大东家能高抬贵手。”

    双手放在地上,很真的叩了一个头。

    余生却低笑了一声,“面子,你怎知我只是面子?”

    “莫不是因为喜欢?”招弟听见声音抬头,也跟着余生笑了起来,“若是喜欢怎会眼睁睁的看见我姐嫁人?”

    招弟喜欢过所以明白这种感觉,换做是她,绝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余生成亲。

    余生的瞳孔猛的收缩,手指不停的敲着桌子,“你说,任凭我处置?”

    “是!”招弟回答的异常坚定。

    这一次却是余生第一次认真的看招弟,到从一开始,招弟不过是喜弟护在身后的一个没有任何光彩的小丫头,她看见自己,除了害羞的笑没有任何表情。

    有时候他都觉得,招弟的存在于喜弟而言,只是一个累赘罢了。

    今日看来,倒是有几分的气度。

    至少,她能为喜弟做到,无所顾忌。

    手指敲的越来越快,快的让招弟头皮麻,她的额头渐渐的渗出汗来,这种对未知的恐惧支配者压迫着她的心,甚至她都怀疑会在哪一瞬间承受不住,夺门而出。

    “只是可惜,你永远不是你姐。”良久余生长长的叹息,若是喜弟即便是无可奈何,也不会这么真的没有后手的赌自己的未来。

    招弟的汗突然就不流了,“我自然不是我姐。”

    目光定定的看着余生,“若是余东家不同意,那便当我没来过,左右我是穷苦出生,大不了再回到从前。”

    起身,利索的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谁说我不同意?”看招弟要走,余生突然将人唤住。

    “只是我还没有想出,该怎么处置你?”余生的头微微的歪了歪,“或者,你孤身一人来到男子的房间,到底是想要什么处置?”

    余生的眼眯的细长,这样的眼神又回到了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招弟的脸刷的一下通红,“如果侮辱我能让余大东家感觉到好受,那我,甘之如饴!”

    偏偏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

    余生突然间从位置上站起来,吓的招弟下意识的就要跑出去。

    只是到底慢了一步,人被余生拽回来压到桌子上,上面撒的茶水一点点的渗入后背,凉的让人心里慌!

    今日的余生明明一如从前干爽,可却向醉了酒一般,带着几分狂野。

    天色越来越暗,余汝进了梁从高定下的客栈,可心却没来由的慌。

    手轻轻的拍了拍,定然是她想多了,余生是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总有一日他会将喜弟给忘了,然后继续做他高高在上的,大东家。

    “大姑娘。”这般想着,已然到了门外,守在门口的人见到余汝赶紧见礼。

    砰!

    刚推门进去,一个花瓶迎面砸了上来。

    若非余汝躲的快,这花瓶砸的可就是她的头了。

    “你还敢来,你看看如凤被你害成什么样了,你的心怎么这么恶毒!”梁从高气的在屋子里跺脚。

    想想自己的女人,成了人人都可以看的下贱胚子,肚里的孩子也被余生活活的打掉了。

    这,这哪里是对付的马氏,这分明就是羞辱的自己。

    诚如余生所言,他们就没把自己当过人看!

    余汝跟前的人怕梁从高再伤害到余汝,便推门想要先进去,却被余汝给拦在后面了。

    深吸了一口气整了整心绪,仰头走了进去,“这是她咎由自取!”

    “你!”看余汝到现在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话,梁从高想也没想再次举起了花瓶。

    “我劝你想明白了,我弟还在州城,若是他瞧见我伤到了,想来可不似我这般好说话了。”余汝说完从容的坐在椅子上,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梁从高。

    果不其然,梁从高即便再愤怒,也不敢再对自己造次。

    余汝心里多少是有些失望的,若是换成任何一个男人,想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咽下这口气,可偏偏,梁从高算不得男人。

    轻揉眉心,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现的梁从高的真面目,可即便现了,自己却也无法抽身。

    “你们姐弟没一个好人,你给我等着,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不能对余汝动手,梁从高只能骂上几句,泄泄自己的愤怒。

    余汝冷笑一声,“后悔,我每日都没有一刻不后悔,怎这般眼瞎看上你这么个货色!”

    “贱人!”梁从高一着急直接冲上去掐住了余汝的脖子,“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了小白脸了?”

    余汝冷冷的盯着梁从高,“你放心,谁的脸也比不上你的白!”

    “大姑娘!”外头的人听着俩人吵起来了,总是害怕余汝吃亏,在门外喊了一声。

    明明梁从高已经抬起了手,可听见外面的声音后,只能讪讪的收了回去。

    呸!

    余汝忍不住,照着梁从高的脸吐了一口唾沫,“你真让我恶心!”

    “娘的,找死!”梁从高再次掐住了余汝的脖子,只是手却没有用力。

    “姐姐,姐姐!”里屋的马氏扶着墙走了出来。

    此刻的她,已经换上了淡粉色的里衣,血也止住了,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你怎么出来了,快些回去。”梁从高赶紧放开余汝,去扶马氏。

    马氏却看也没看梁从高,径直跪在余汝的面前,“姐姐,我且最后一次再叫你一声姐姐,看在咱们共同伺候夫君的份上,你就赐我一个痛快吧。”

    手紧紧的抓着心口的位置,像是有些疼。

    “你,你这是做什么!”梁从高在一旁拉马氏,可马氏死活就是不起来,到最后直接坐在了地上。

    “姐姐,您是余家的大姑娘您要什么有什么,我在您眼里不过是个卑微的下人,只是凭您的喜好赏口饭吃,我自问也对的起您了,一直本本分分的尽心伺候夫君,没有一刻懈怠,如今,如今却换的,被人羞辱至此。”

    马氏越说越难受,直接锤着自己的心口,“这些,我忍了,可是姐姐你万不该容不下我的孩子,他也是夫君的,将来也会唤你一声嫡母的。”

    “您为何这般狠心,既如此您何不也一刀要了我的命,算是可怜可怜我,给我个痛快!”马氏的哭的声音都嘶哑了,到最后连个音都不出来了。

    梁从高在一边看得眼眶都红了,“不要求她,以后我护着你,一定会护着你!”

    余汝冷眼看着马氏在哭述,“梁从高是个傻子可你不是,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大过年的你为何离开京城?”

    马氏的心一咯噔,莫不是余汝知道了什么?

    这个时候,却也没有答话,只管低头哭便是。

    余汝听着这一声声的哭泣声心里厌烦,“来人,将马姨娘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见她!”

    在门口一直等着命令的人,终于听见了余汝的声音,是二话不说直接冲了进来。

    “你敢!”梁从高掐着腰,指着余汝。

    可在场的人却没人把他当回事,扯着马氏便往外走。

    “你们给我站住,如凤她才小产了,不能见风,不能见风!”梁从高跟在后面喊。

    可惜余汝不想他妥协,旁人更不会将他当根葱,叫唤了半天也还的灰头土脸的回来。

    “我饿了。”余汝却就跟没事人一样,到了什么时辰做什么时辰该做的事情。

    话音刚落,下头的人便将饭菜端了进来。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将如凤放了,我从现在开始便不吃饭了,我饿死自己让你年纪轻轻的当寡妇!”梁从高在地上坐着,两条腿还使劲的蹬了几下,这样子跟三岁孩童无异。

    余汝拿着筷子懒得理会梁从高,该怎么吃饭便怎么吃。

    梁从高看余汝没反应,便变着花样的骂余汝,直到骂到余汝是一个不会下蛋的鸡的时候,余汝终于摔了筷子,猛地站的了起来。

    “梁从高,全天下就你最傻!”余汝说完猛的掀翻了桌子,“那你就去死吧!”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谋杀亲夫不得好死!”冲这余汝的背影,梁从高扯着嗓子的喊。

    对于余家这边的鸡飞狗跳,温家可是和谐的多了。

    喜弟呈大字型的躺在床上,如今心里只有一句话,这所有的男女之事都是在半推半就下进行的。

    明明,她开始是决绝温言煜的。

    可也不知怎么回事,到最后还是如了温言煜的心意。

    她眨了眨眼,看着房顶的努力的想着她当时的感觉,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至少,没有厌烦的感觉。

    “吃饭了。”相对于喜弟的无精打采温言煜可以用精神抖擞来形容,就是饭菜也得他亲自端过来。

    如今,温言煜一看见喜弟就想笑。

    他是一点都压制不住自己的心底的喜悦。

    一开始,他以为喜弟有了余生的孩子,到后来虽说没有,可喜弟是余生的人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

    虽说他不介意,可是当现喜弟的身子清白的时候,心里还是很欢喜的。

    好像一下子都圆满了。

    “再笑牙齿都要掉下来了!”喜弟没好气的白了温言煜一眼。

    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跟个孩子纠缠到一起了。

    “我绝对不会让它掉下来的。”温言煜抬手保证,不过脸上的笑容却一点没减。

    “你是不是不想起来,不然我喂你?”温言煜说着扶着喜弟坐起来,在后面垫上了个枕头。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将军是斯文人

    将喜弟的身子固定好,立马去端稀饭。

    舀了一勺子出来小心翼翼的吹了吹,用唇边试着不热了才送到喜弟的嘴边。

    喜弟却直盯着温言煜看,“你就这么高兴?”

    温言煜连连点头,“那是自然!”

    而后跟着便是一声声的大笑,笑的都让喜弟无端的冒起火来了,可偏偏不等喜弟发作,温言煜的眼神突然变的深情,“打从看见你第一眼,我便,便心里有了你。”

    侧着头想想当初,真的是因为逃婚后没有足够的银钱过不下去了,还是其他,如今才想明白了。

    又或者,无端的维护,不过是因为信任!

    只怪当初年少,不懂那不一样的心思到底是为了什么。

    手轻轻的搭在喜弟的肩膀上,“不过幸好,我懂得的刚刚好。”

    如若那时候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不过是徒留伤心罢了。

    啪!

    喜弟用力的拍了一下温言煜的手背,“你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温言煜听喜弟这么说,干脆一猫腰重新躺在床上,特别还翘着脚在喜弟跟前晃悠晃悠,“那你就委屈委屈吧。”

    以为温言煜还得像之前那般说些个好听的话,没想到竟是让自己的委屈。

    砰!

    喜弟一生气直接踹了温言煜一脚,“滚下去!”

    只是喜弟的这么一动明显的感觉,有一个地方撕扯的疼痛。

    温言煜倒是无所谓,喜弟让他滚他真在地上滚了两圈,一圈是滚远些,一圈是又滚回来。

    看喜弟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温言煜把下吧往床上一搭,“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我让你辞官不做。”喜弟试探的问了句。

    温言煜却是连眼睛都没带眨一下,“只要你说能保护你的自己的不受伤害,我现在,即可可以不当这将军。”

    温言煜的声音洪亮,就跟生怕旁人听不到似得。

    如今已经是将军府了,自然与巡逻的人了,喜弟分明听见外面人脚步一乱。

    喜弟无奈的轻眉心,他这是一点都不怕了,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免得传出去落在别人的耳朵里,引的温言煜获罪。

    “赶紧滚远些。”喜弟故作无趣的踹了一下温言煜。

    只是脚尖一提掀起了温言煜的里衣,身上一道道的伤疤便露了出来。

    喜弟侧着身子当没有瞧见,只是脑子里全是想象着温言煜在战场拼命的场景。

    原来有些情话,早就如同温言煜的伤疤一样,布满了自己整个世界。

    “将军,夫人,余大姑娘求见。”外头下人禀报了句。

    这么晚了?喜弟微微皱眉,只能说看来这余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不太平,“领余大姑娘到议事厅等候。”

    看喜弟要起,温言煜非常有眼力劲的把衣服给捧过来,“那个,我可以跟着过去吗?”

    “两个妇人说话你过去做什么?”喜弟接过温言煜的衣服,一边穿一边还不忘白了温言煜一眼。

    温言煜点点头一想便就是这么回事。

    “那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你以后莫要再打我了。”趁着喜弟的心思不在这,温言煜趁着要个话。

    “不能!”喜弟说完,接着又在温言煜的头上敲了一下,“若是受不了可以滚。”

    温言煜一脸委屈的看着喜弟,“我,我只是怕你手疼。”

    对于温言煜卖惨喜弟完全不放在心上,穿戴整齐在铜镜里一照便走了出去。

    温言煜啪在门上伸着手还在张望着喜弟,那样子大概是不想让喜弟离开。

    路过巡逻的人都下意识的把脸捂上,只觉得这样的将军,真真是见不得人。

    得着喜弟没影了,温言煜才把手收回来,白了捂脸的几个人一眼,“过来个喘气的。”

    一听温言煜吆喝,几个人赶紧耷拉着脑袋过来,他们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谁知道温言煜蹲在地上,好半响也没说个话。

    “将军啊,您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咱们要是皱一下眉头那就不是男人。”几个人撑不住气了,不等温言煜发落,干脆自己挑明了说。

    温言煜狐疑的扫了一眼他们,“怎么这么想我,我有这么粗鲁吗?”

    听温言煜这般言论,在场的人不停的抖动自己的嘴角,这就叫粗鲁了?战场上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难道不是他?

    “是,是,将军是斯文人。”几个人言不由衷的说道。

    温言煜满意的点头,“去,给我找个针线笸箩来,还有,还有一方红布来。”温言煜说完还用手比划了比划,“大概有这么大。”

    “您要这东西做什么?”下头的人惊讶的问了句。

    以前在军营他们都还是普通的士兵,衣服破了都得要自己缝,可现在温言煜已经是将军了,自己家就有做绣娘的,再说了就算不指望铺子,还有下头那么多伺候的人,怎么也轮不到这么大的将军自己动手。

    “我要做什么还跟你禀报,跟你禀报!”温言煜被问烦了,长腿一伸就朝对方踹去。

    “将军,将军您是斯文人莫要跟他一般见识。”旁边的人赶紧打圆场。

    温言煜这才想起来,“对,是斯文人。”说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议事厅的方向。

    左右的人无奈的摇头,他们将军啊是被夫人吃的死死的。

    过了一会儿温言煜要的东西都取来了,温言煜又拿着绣线发呆,“你们说我绣个什么好?”

    “啊?”跟前的人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了,他们没听岔吧?

    “啊什么啊,啊什么啊,一个个一看就没有娶亲不懂得夫妻情趣!”温言煜白了他们一眼,脑子里一闪,“这夫妻,便该绣鸳鸯。”

    拿着红布晃悠,想象着喜弟每日用的都是自己的绣的帕子,每日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该是有多甜啊。

    看着温言煜一脸憨笑的表情,左右的人都彼此使眼色,都悄悄的退了下去!

    实在是,丢人丢的看不下去了。

    一个个趁着没人的时候,都拍自己的脸,幻觉幻觉,他们英明神武的将军怎么回府里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余大姑娘过年好。”另一边,喜弟走了过来见到余汝后,先抱福了福身子。

    余汝打下打量喜弟,这当了将军夫人果真不一样,瞧瞧这身上穿的头的戴的,果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猛的一看,喜弟的身上还隐隐的有一种贵气。

    余汝立马摇头,贵气?她定然是看错了,就冲着常氏的闺名喜弟这俩字,她也不可能会有什么贵气!

    “看温夫人神清气爽,这个年不问过的也该是,顺风顺水的。”喜弟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官太太是,对着余汝见礼余汝怎么也该起身回个,可余汝却坐的安安稳稳的,一点起的意思都没有。

    喜弟倒是不介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着旁边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我自然过的不错,不过看余大姑娘火气不小,莫不是想,过河拆桥?”

    说完喜弟低低的一笑,“不过,这河都还没过完,这时候拆桥是不是太早了些。”

    余汝的脸色一变,“你是在威胁我?”

    “我是在提醒你!”喜弟陡然抬高了声音,“我这个人,素来没有吃气的嗜好,若你一直是这个态度,现在立马可以离开了!”

    余汝的咬着唇轻轻的动了动,“好,你曾许诺的我的你可曾做到,如今余生已经知道你我定然有约定。”

    “既然你提起这事,我倒要说道说道,既然咱俩是合作关系,为何余生下礼这么大的事你都没有提前与我传个信来,若不是我早有安排,今日,我该如何收场?”余汝这边刚开一个口子,喜弟在直接反回了一巴掌。

    余汝拍着自己心口的位置顺气,“如此这般倒是为了自保了,这话我断是不信的,你做的那个什么保险,用的是我的私印,这么周密的计划想来你算计了也不是一两日了,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没给你传信来。”

    “是又如何?”余汝这火气上来了,喜弟却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余汝翻了几下白眼,只觉得喜弟这是真小人。

    啪!

    喜弟将余汝的私印往桌子上一放,“我不就送了。”

    “你这是在赶我走?”余汝冷冷的盯着喜弟。

    喜弟摇了摇手,“莫将话说的这般难听,你气势汹汹的过来难不成不是为了讨回你的东西,可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有心情想着有没有身孕的事?”

    喜弟这话就跟刀子一样直撮入余汝的心口,“你还敢提这事,你说那马氏是怎么被你们抓到的,难不成你们在京城还有人?”

    一开始下头的人说马氏不见了的时候,她第一反应跟梁从高的一样,难不成那贱人又不长眼的得罪了余生了?

    可这一路走来她却是冷静下来,若余生想收拾她必然光明正大的,万全不需要耍这种手段。

    只能是有人故意要引他们两口子来。

    这般一想,余汝便人快马加鞭的赶路,生怕梁从高中了计,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不过却也让她看清了,这事是喜弟的手笔。

    “是啊。”喜弟倒是大方的承认,当然,她也不知道温言煜是想的什么法子将人弄走的,可真真假假的才能让对方摸不清自己。

    余汝突然站了起来冷冷的盯着喜弟的脸,可随即又笑了一声,“我一直觉得你配不上我弟,可现在看来或许是我错了,我此刻该展开双手迎你进余家。”

    喜弟听后只掩嘴笑了笑,“你们余家的庙太大,我这小佛着实不敢登门,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算你有自知之明。”余汝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将自己的私印小心的收了起来,“今日天色以晚,明日我再来备礼登门。”

    “余大姑娘年轻,身子应该恢复的不错。”喜弟紧接着便来了句。

    余汝轻轻的挑眉,“哦,你的意思是?”

    “你明日不必过来。”

    听了这话,余汝的笑意却更浓了,“不,我知道你会想要我来的。”

    说着,优雅的推门走了出去。

    喜弟看着余汝的背影有些发愣,不知道余汝这话这是什么意思,不对,该是她抓到了自己什么把柄,可能有什么呢?

    喜弟思来想去却琢磨不出来,如此只能静等明日到来。

    回到自己的屋子,就看着温言煜此刻坐在凳子上,正拿着一根针在那缝着什么。

    “你这又再忙活什么?”

    喜弟突然出声将温言煜吓了一跳,温言煜下意识的便将帕子放在后面,“没,没什么。”

    看温言煜这激动的脸都红了,没有才怪!

    “你拿不拿出来?”喜弟也不去抢,摊开手掌放在温言煜的面前。

    “这,这不好吧。”温言煜冲着跟喜弟干笑了一声。

    “一,二。”喜弟也不跟他费话。

    只是还没数到三,温言煜就乖乖的将自己的绣的东西放在了喜弟手上。

    “原本我是想绣鸳鸯的,可实在是画不出那俩鸟来。”温言煜在一旁解释道。

    喜弟白了温言煜一眼,心想着并不能绣鸟来该也是个动物吧,不想打开之后,只有大大的,“水到渠成”四个字。

    没来由的喜弟的脸跟着一红,这四个字不正如她跟温言煜之间,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海誓山盟,没有什么羞答答的打情骂俏,就是水到渠成,他喜欢自己不讨厌,然后,就现在了。

    听着像是凑合着过日子,可,凑合也是独一无二的凑合。

    “饿了吧,厨屋给你留着饭呢。”喜弟这一脸红温言煜也跟着觉得好像有些不自然,赶紧寻个理由跳了出去。

    屋子里好像一下子安静下来,喜弟眯着眼睛只盯着水到渠成这四个字看。

    越看越觉得,这是四个字总结的精辟。

    另一边,招弟坐在一旁穿着衣服,余生斜躺在地上冷冷的扫了一眼招弟,“回去知道该怎么说。”

    招弟的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不过终是露出了个笑容出来,“大东家放心,我又不是大姑娘的身子,什么事没经历过,自然不会说出去,不过却也希望大东家的火气泄完了。”

    听着招弟这般自嘲,余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俩不合适

    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火气这东西,下的快上来的也快。”

    招弟一愣这意思是,她被人白睡了吗?

    “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言而无信?”招弟手掐着腰气呼呼的冲着余生喊了句。

    余生只用眼角斜了一眼招弟,“你知道为何,旁人都看不起商人?”

    招弟摇了摇头。

    “因为商人重利,不值得交往。”余生煞有其事的回答。

    这般的意思便是说,他此刻言而无信都是在情理之中的。

    招弟脸憋得通红,大概是跟着喜弟的久了,越是生气的时候脸上越是不自觉露出笑容,“你这般践踏我,不过是因为心里没有我!”

    余生猛地抬头,他却不能应一声是的。

    心里没有所以不在乎死活,那么喜弟对他的心思,是不是也如现在自己对招弟这般。

    “年纪轻轻的,这般想不开!”余生心里恼的很,猛然间起身直接掐住了招弟的脖子。

    可到底没有用力,只是有几分怜惜的看着招弟。

    这样的眼神却让招弟的心跳加快,第一次,这是余生第一次这般专注的看自己。

    “瞧瞧,到底是姊妹俩,眉眼之间还真是有些像呢。”

    心突然像是掉入冰窖了一半,浑身冷的发抖。

    连带着连视线也带着一种寒光,“是啊,我们是亲姊妹有几分相似也在情理之中,倒是余大东家,这天大地大到底是原来,竟无一处相似。”

    “找死!”余生的手猛然间用力。

    招弟的呼吸有些艰难,可却连一个求饶的话都没有,甚至看余生的视线里,带风几分可怜。

    越是这样的眼神,越让余生有些抓狂。

    手在猛的用力之后,余生突然松开,“像,越来越像了。”

    “大姑娘。”门外是李威拦人的声音。

    “让开,怎现在连你也这般没有规矩了?”余汝的总是有一种高高在山的姿态。

    李威始终低着头可却没有放行的意思,他是余生跟前的老人,自然知道余生对这个姐姐很好,要是从前余生只要没有特别交代要拦住余汝,他一定不会那么大胆。

    可现在,他却没有迟疑。

    屋子里面待着的是喜弟的妹妹,刚才的动静很轻,可是却依旧能听出来。

    李威的手都快将把自己的胳膊掐出血来了,才能压制自己不冲进屋子里去。

    招弟到底是成过亲的人,对于男女之事想也是了解的,她没有呼救说明是情愿的,既如此,如此他还怎么敢救人。

    就是不知道,若是让喜弟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进来吧。”余生的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若不是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风雨的味道,从余生这里定然看不出刚才发生何事。

    “长姐是不是还有什么目的,不妨一次说完,免得这一趟趟的跑,碰到这种事我都替你觉得害臊。”余生端着茶杯,试着里头的水都凉了。

    慢慢的抬高手将茶水都倒在地上。

    屋子里头安静的只有水滴的声音,一下下仿佛是敲在众人心里的。

    招弟听着心口发闷,转身将窗户打开。

    “怎么,这样子还是要在这待一会儿了?”刚堵完余汝,余生的视线又放在招弟的脸上。

    这一声声,仿佛都是在说她贱。

    倒是余汝看出了招弟的窘迫,主动将人拉到自己跟前,“怎可对小姑娘这般无理。”

    余生好笑的看着余汝,“怎么,你现在也开始发起慈悲了?”

    余汝白了余生一眼,“我刚从温家回来。”

    这话一出,却成功让余生的闭上了嘴。

    “看到他们夫妻情深,我都开始有些羡慕了。”余汝一边说着一边拍着招弟的手背。

    “你到底想说什么?”余生有些焦躁,不由的抬高了声音。

    余汝只是低头帮着招弟整了整衣服,“你瞧这衣服都是褶子,若是这般回去让你姐瞧见了必然担心,若是你不嫌弃,看着咱俩身子相仿你便换上我的衣服。”

    招弟有些不安的动了动脚,这么一挪动才注意到连裙摆都开了一个口子。

    诚如余汝所言,若真要这么回去,喜弟那边肯定会多想。

    “如此,便给大姑娘添麻烦了。”点了点头,只能应下这余汝的提议。

    余汝含笑的点头,“这便对了,你放心都是过年的时候做的新衣,没不了你的身份。”

    抬手让贴身的婢女好生的照看招弟。

    “看来长姐对妹妹比对姐姐上心。”余生拿着百折扇轻轻的摇了起来。

    “你别又算计了。”余汝伸手取走余生的扇子,“常氏会条理身子,想来她的身子也照看的很好。”

    “说正事。”对于余汝的铺垫,余生没有一刻听到耐性。

    “正事就是她一定是会比我容易有身孕,再加上她现在还这么小,要孩子也容易些,这次温将军回来的日子也不短了,说不定现在她的肚里已经有了。”余汝伸着头过来,“余生啊,这样的女人族里是绝对不允许她进余家的,就算你真的强求,以后常氏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你以为我会在乎?”余生冷哼了一声,族里的那些老不死的,都是自己养着,惹毛了以后都不给他们银子用,他倒要看看谁能咋呼。

    “你可以不在乎族里,甚至不在乎帮别人养孩子,可你有没有想过,京城里的那位会饶了常氏吗?难不成你要为了常氏而除掉京城的二品大员吗?”

    “就算你能除掉,可他身后的那些门生,亲戚,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人可以应付过来的吗?”

    “只要她想,她一定可以应付的过来。”余生下意识的便替喜弟说上一句。

    “可是她不想!”

    余汝的声音突然放低了,“天下百花齐放,你何苦惦念着旁人屋檐下的一棵草,强求在一起是于你于她都不是好事。”

    余生定定的看着余汝突然冷笑了一声,“你想说的都说完了,请你,离开!”

    这些个大道理他不想听,一点都不想听。

    从前,就是因为太想着这些,所以才错过了,如今想要任性是不是太晚了。

    “罢了,你自小便聪明一定能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余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站起身来,“若是需要我明日便可再登温家的门。”

    余生紧皱眉头,“为何,你能接受常招弟?”

    余汝轻轻的摇头,“若你不是娶妻,只是纳常氏喜弟为妾我也会帮你,甚至可以直接说服了娘。”

    只是妻,常氏真的不够格!

    剩下这句,余汝在心里默念。

    “好!”在余汝要出门的时候,余生突然抬高了声音,“如此,还要劳烦长姐替我跑一趟。”

    明明这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可余汝却笑不出来,只是回了一声更长的叹息。

    “真漂亮。”另一边招弟已经换上了余汝的衣服,因为发鬓已经乱了,丫头直接替招弟重新梳上了。

    高高的灵蛇鬓将整个人衬托的更加高挑精神,就是冬衣加身也显不出一丝臃肿。

    因为招弟的五官本来就精巧,硬生生的多了几分仙气出来。

    “哪有?”招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怎么没有,我也算是见过了不少姑娘,你的容颜绝对算的上是上等的,若是稍加打扮,想来哪个男人见了也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余汝进来看招弟想起身,立马将人给按住了。

    将自己最喜欢的一套首饰取出来在招弟的头上比划了比划,“怎是一个美字能形容的。”

    招弟有些不自然看着铜镜,“如,如今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这衣服待我洗干净了再还给大姑娘。”

    “我像是缺衣服的人吗?”余汝笑着将簪子别入招弟的发鬓中,抬手示意丫头可以退下了。

    “你在我跟前不必这般紧张,从前或许是有些误会,可是,你该理解我的苦心,余生那样的人,是不能娶你长姐为妻的。”余汝干脆坐了下来。

    “为何?”招弟不服气的问,难道仅仅是因为身份吗?

    余汝笑笑却没有直接回答,“等日后你便会明白,我是他的长姐一定不会害他。”余汝帮着招弟顺了顺额前的头发,“倒是你,喜欢我们余生吧。”

    “是!”事到如今倒也没有好掩盖的。

    看招弟回答的个话却端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出来,余汝忍不住捂住笑了起来,“在我跟前不必这般紧张,从现在在乎是同一个男人,既然喜欢必然为之着想,我在这倒是要替我弟谢谢你了。”

    “大姑娘,姑爷要见您。”招弟还没想出该怎么回她的话,余汝便被叫走了。

    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吩咐下头的人,一定要好好的照顾招弟。

    招弟无趣的在铜镜跟前坐着,听着外头都有敲更的声音了,招弟有些坐不住的起来。

    “姑娘可是乏了,我给您铺床。”丫头一看见招弟的动作,立马迎了过去。

    “不必了,这时辰太晚了若是再不回去我姐该担心了。”招弟说着便要出门。

    “您且等等。”不想丫头追了上来愣是拦着了人,“我们大姑娘走的时候特意吩咐了您是贵客,您就算要回去了,是不是也该与我们姑娘打个招呼在走?”

    “再说了,如今都入更了外头乌漆嘛黑的让您一个姑娘家一个出门,我们大姑娘肯定也不放心,万一遇见个什么歹徒,就算不是歹徒只是一个醉酒的懒汉,也少不得让您受惊吓。”

    到底是余汝跟前的人,自然是能说会道的。

    看着招弟的表情有些松动,立马又说道,“再说了,将军与夫人小别胜新婚自然如漆似胶的比蜜甜,这大晚上的定也不会去寻您闲聊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发现您不见了,定然会派人出来寻,咱们客栈外面守夜的人都不睡,只要碰见了也定然转告将军府的人,所以姑娘您且安心的歇着吧。”

    听着她这般一说,招弟想着也是这个道理。

    本来这搬家的时候,喜弟将整个院子都领着她转了转,连非常隐蔽的后门都告诉了她。

    今日她佯装歇息,悄悄的从后门出来,该不会被人发现。

    而且喜弟现在正在忙着保险的事,该不会突然去寻自己,这般,明日一早回去也不晚。

    想来,也只能如此了。

    看招弟不走了,婢女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总算是将人成功的留住了。

    这般提着的心是一放下来,招弟很快便睡着了。

    倒是余汝那边,赶了这么些日子路,就算到现在也不得清闲。

    马氏躺在床上哭哭啼啼的个没完,余汝却也是佩服了,这般精气神可完全不像是刚小产的完的人。

    “我不管,我就是要抬如凤为贵妾。”梁从高抱着马氏,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梁郎,我本是该死的人,不能给你脸上抹黑。”马氏哭的那个肝肠寸断,连一个整句子都说不出来。

    “谁说的,你是我的命根子你不能死,要死也是别人死。”梁从高将马氏抱的紧紧的。

    想想刚才那一幕,到现在浑身都冒着冷汗,若不是下头的人发现的及时,现在他怀里的就是一个冰冷的尸体了。

    余汝无聊的打着哈切,“得,你们吃我的喝我的,到最后该死的还是我。”

    梁从高指着余汝,“你别一天到晚就是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吃你喝你怎么了,我是你的夫君是的天,你伺候我那天地最大的正理。”

    余汝白了梁从高一眼,只能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把吃软饭吃的这么理直气壮也是个人才了。

    真是可惜了,那绳子怎么没勒死这个贱人!

    刚爬上凳子就被人发现了,这话,也就梁从高能信。

    “你,你明日跟着我们一起回京城。”看余汝不吱声了,梁从高开始交代了起来。

    余汝长长的哦了一声,“身子这么虚弱,这能赶路吗?”

    “知道如凤身子虚还不赶紧送补品来给她养养身子?”这些年梁从高都已经习惯了,一有机会就跟余汝要东西。

    “梁郎,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此生有你我死而无憾了,真是这出门在外的,哪能跟家里比,有梁郎的心我就心满意足,比吃什么都管用。”马氏歪着头,跟没骨头的似得软软的靠在梁从高的身上。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就是贱

    “你看你就是该打,说的什么死不死的?”梁从高气的拍了一下马氏的肩膀。

    拍完又心疼马氏会疼,赶紧在一边吹吹。

    不过却也反应过来了,“不过你也说的对,现在身子虚不该补,咱们先启程回京才是正道。”

    余汝好笑的看着梁从高在这自说自话,“既如此你俩现在就可以走。”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夫君要走你不跟着伺候?”要不是身上有马氏,梁从高现在直接跳起来了。

    “夫君?”余汝冷笑两声,“何必寻这么牵强的理由,你倒不如直接说,想要抬贵妾怕我弟生气才这么急着。”

    余汝摇了摇手指,“还有,你们也怕我娘亲火,若是我猜到的没错想在路上就将名分给定下来,到时候我娘再生气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我就好奇了,梁从高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

    梁从高被逼问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我,我是你的夫君。”

    刚才梁从高与余汝叫唤的时候,马氏都已经停止哭泣了,这会儿一看梁从高落了下风了,立马又开始落眼泪了。

    “梁郎我不要什么贵妾的名分,只要你不嫌弃我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照顾你,我便心满意足了。”马氏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她这边一服软,梁从高一下子就脾气也厉害了,“余汝我告诉你,我是你的丈夫我通知你一声已经给足你面子了!”

    啪!

    余汝猛地一拍桌子,“梁从高你不过是个入赘的,我许你纳妾已经不错了,如今你还想要贵妾,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该抬平妻了,你还真当我余家好欺负的?”

    说完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伺候的,“我记得我说过,任何人不许探视马姨娘,姑爷是怎么进来的?”

    下头的人赶紧跪了下来,“大姑娘恕罪,是姑爷说不让进来就死给奴婢们看,奴婢也是没办法了。”

    “死?你他那窝囊样你让他死一个看看!”余汝不屑的冷哼一声。

    “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可再不高兴也不能拿着夫君火啊。”马氏的声音清脆,就算是哭每一个字都能哭清楚了。

    “如凤还是你对我好!”梁从高心疼的帮着马氏擦擦脸上的眼泪,“余汝你这个恶妇,你不是说我不敢死吗,今个我就死给你看,让世人看看你余家的家教,是如何让闺女逼死姑爷的!”

    看梁从高喊的那个气势十足,余汝冲出去直接从人手里夺了一把刀出来,照着梁从高身上扔了过去,“谁要是是不死人谁就不是他娘生的!”

    哐当,梁从高也来了气性了,把刀把扔在地上,那明晃晃的刀就在自己跟前晃悠。

    “梁郎啊你可不能出事,你忘了我们约好了白头到老的,你若是留下我一人,让我如何活下去!”马氏半跪在床上,不停的摇着梁从高的胳膊。

    “不能独活那都去死!”余汝不耐烦的吼了一声,她真的是厌烦了,看着这个人虚情假意的将梁从高哄的团团转。

    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既然不敢死,以后就别在我面前说大话!”

    “你再给我说句!”梁从高这边刚想认怂,被余汝的态度又给刺激到了,那刀晃的比之前还厉害。

    “梁郎你不要丢下我,你决定要走我也跟你去黄泉路!”马氏说着就要去抢梁从高手上的刀。

    “说的什么傻话,我怎么舍得你。”梁从高说着便将到放在背后。

    可马氏这般因为小产之后身子还是虚,这么一会儿工夫腿都有些麻,梁从高这么一揽她她正儿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了梁从高身上。

    噗!

    梁从高被冲的往后退了几步,猛地撞在身后的墙上,就听着是刀刺入肉体的声音。

    “啊,血!”马氏大喊一声,眼睛一翻直接朝后倒去。

    梁从高整个身子都僵了,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因为马氏倒下之后正好腾出一直手来,慢慢的挪在身后,再拿出来的时候,看着是一手的血。

    梁从高不停的翻着白眼,嘴唇轻轻的抽动,想喊一个血自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大夫,都傻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请大夫!”余汝一看梁从高光进气没出气,着急的掐着梁从高的人中。

    不管对不对这种尖锐的刺痛感,让梁从高缓过神来,一睁眼便看到余汝那一张放大的脸。

    “贱人!”怒喊了一声,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给了余汝一巴掌。

    结果这一动身子又疼了起来,这次梁从高白眼一翻,直直的朝前倒去。

    余汝怕梁从高摔倒地上碰疼了,连想也没想伸手就把人往自己跟前带。

    结果人是带到跟前来了,可她根本承受不住这一个大男人身体的重量,整个人都被梁从高给压倒了。

    后背直接撞在床沿上。

    余汝闷哼一声,疼的额头上都是冷汗。

    等着下头人将梁从高扶到床上的时候,余汝都还没缓过这个劲来。

    等着大夫来该梁从高包扎完了,余汝这边还疼的站不住,都得让人扶着。

    “姑爷只是受的皮外伤并无大概,倒是大姑娘的伤不能小觑了。”大夫看余汝的脸比梁从高的还白,不免有些担心。

    余汝摆了摆手,“无碍,只是这几日赶路累了,休息几日便好。”

    看余汝这般坚持,大夫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留了活血的药让余汝平日里擦一擦便是。

    “让您费心了。”余汝微微点头,只是这身子实在是动不了,只能歉意的与大夫打了声招呼,让下头的人替她将人送出去。

    等着屋子里清净了,余汝才安排人再挪个软塌过来,她是疼的实在撑不住。

    只是又不放心自己一个人不歇着,只能想法子在这守着。

    只是去躺着之前也还不放心梁从高,硬咬着牙过去试了下梁从高的额头,试着他没有烧这才放心了。

    “大姑娘您对姑爷实在是太好了。”跟前的婢女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抱怨道!

    明明是马氏缠着梁从高才受伤的,可现在马氏与梁从高躺在一个床上歇息。

    包扎的时候梁从高迷迷糊糊的醒来一次,可一睁眼就叫唤着找马氏,估计现在还拉着马氏的手。

    余汝出生这么好嫁能嫁给梁从高是她的福气,偏偏他是个不知福的。

    也就是余汝重情谊,这要是换成别的姑娘一生气将他们俩人都扫地出门,让他们要饭去,看他们还嘚瑟个什么劲。

    “好吗?”余汝趴在上面侧头看着梁从高有些痛苦而皱起的眉头,“我对他要是好,他怎么会这么讨厌我?”

    是的,除了刚成亲那会儿还能有点甜蜜外,到现在,梁从高对她应该没有一点夫妻之情了吧。

    “姑娘啊!”婢女在旁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余汝是天之娇女,何必在乎梁从高讨厌不讨厌的。

    余汝摆了摆手示意婢女别说了,“莫要吵醒姑爷。”

    婢女长长的叹息,只能说也不知道梁从高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了才能遇见余汝这么好的人。

    余汝现在不让她说话了,只能掀了余汝的衣服帮着余汝抹点药。

    只是当看到后背上一大片淤青,婢女忍不住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不知道余汝是怎么忍到现在,要是她早就疼的打滚了。

    给余汝抹药的时候,婢女已经很小心了,可是还是让余汝疼的流了一身的虚汗。

    外头已经入了三更了,这时候连婢女都忍不住靠在椅子上打盹,可余汝的眼睛却睁的明亮,一直盯着梁从高瞧生怕梁从高出现再出点岔子。

    马氏翻了个身想出恭被憋醒了,慢慢的睁开眼睛。

    却是被床边一点虚弱的烛火给吸引了视线,平时的睡觉的时候马氏不喜欢用烛火,总是让人在床头放上一颗大的夜明珠,光线柔和且不照眼。

    刚想着训斥是哪个不长眼的婢女连这个规矩都不知道,便看到余汝正痴痴的看着梁从高。

    扑哧。

    马氏忍不住笑出了声,“人都说余大姑娘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却没想到竟还有这般心思,你猜若是夫君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会作何反应?”

    在梁从高听不见的时候,马氏的声音总是尖锐的带着挑衅的味道。

    余汝慢慢收回视线只当没有听到马氏说话。

    “我猜夫君,一定会厌恶的说你恶心!”马氏的声音很慢,就跟怕余汝听不清楚似得。

    余汝猛的睁大眼睛,“马如凤,总有一日他会看清你的真面目!”

    马氏无所谓的顺了顺头,“你以为他不知道吗?”

    里衣松垮垮的穿着,露出里面红色的肚兜,可马氏却不以为意依旧只端着她的头转着圈圈,“余大姑娘啊余大姑娘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也不想想梁从高若真是傻子,怎么可能当初入你的眼?”

    低头看着梁从高熟睡的面孔,“其实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可就算这样他也愿意要我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而不愿意与你将就,你可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即便将就两个字刺痛的余汝的心,可余汝还是下意识的想要知道,梁从高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余汝被自己的牵着鼻子走,马氏夸张的笑着,“因为他讨厌你呗,还能因为什么原因?”

    “要说着男人啊也真是不会拐弯,对于自己喜欢的无论做什么都喜欢,对于讨厌,怕是连呼吸都是错!”马氏的杏壳眼一眨,好像天生就会逗弄人。

    “够了,大姑娘是什么人,是你可以在这说教的?”在她们一说话的时候婢女就惊醒了,听着马氏越来越过分,忍不住出口斥责。

    撕拉一声,马氏直接扯开了自己的里衣,“确实啊,咱们的余大姑娘不一般,都能有心思看夫君跟别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睡觉,我在想等梁郎好了,一定让余大姑娘看个够。”

    说着另一只手还在梁从高的心口画着圈圈。

    在睡梦中紧皱眉头的梁从高此刻也舒展开来。

    “下贱!”婢女气的脸都通红。

    马氏无所的摊开胳膊,“如果说下贱有人爱,高贵守空房我还很是喜欢下贱这两个呢。”

    婢女还要说话被余汝给拽出了,“让她笑吧,我也很好奇自己还能忍他们多久!”

    等着忍的不能再忍的时候,她就不会在乎梁从高了,等着她不在乎了,马氏也就蹦跶不起来了。

    “那我可要,及早行乐了。”马氏说完直接凑到梁从高的嘴上。

    这么大胆将婢女也吓到了,赶紧捂上了眼睛。

    可越是这样马氏越还带劲了,愣是将梁从高从睡梦中叫醒。

    “如凤,如凤。”一睁开眼便看见马氏笑意盈盈,梁从高的心好像都融化了。

    只是想凑上去的时候,牵动伤口疼。

    看梁从高紧皱眉头,马氏心疼的吻上了他的眉心,“你别动,让我给止疼。”

    梁从高立马笑了起来,那笑声要多猥琐便有多猥琐。

    余汝紧紧的攥着拳头,她恨不得一把扯开马氏给狠狠的教训她一番,可是又怕让梁从高机动之下再伤到他自己。

    这般,只能自己受着吧,盼望着盼望着到了受不住的时候,也就,结束了。

    马氏用眼角扫了一眼一脸铁青的余汝,心里不由的畅快!

    余生羞辱自己那她就羞辱他的长姐,自己不痛快总是要找个人陪着自己。

    余汝的脸色越不好看,她反而越卖力。

    另一边李威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等着打更的走远,才从床上爬起来。

    院子里难得的安静,而这个时候大家都困着守门的人自然没那么紧了,凭李威的伸手悄无声息的出去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只是出了客栈越快到温府的时候,李威就越紧张。

    思来想去他着实想不出该怎么跟喜弟说,难不成说什么你妹妹被余生给睡了?

    或者说,不用担心招弟成了余生的人了。

    怎么说好像都不合适。

    越想反而就越紧张,甚至连大门都不敢靠近,只敢围着温府的墙头转悠。

    转了一圈又一圈,觉得这不是个事,干脆上了墙边的一颗大树上坐着,等着想好怎么跟喜弟说再跳下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 冤家路窄

    不过刚上去怎么看见房顶上有个人,李威的心一提难道有人盯上了温府了。

    一想到喜弟有可能有危险,李威想也没想就跳了上去。

    而后慢慢的靠近,只是越靠近越觉得,这背影怎么好像不大对,似乎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没有任何警惕心的女子?

    此刻宋嫣然正坐在房顶看着天上的星星,是的,真的很认真的在看。

    一颗一颗的,瞧着哪一颗最亮。

    这是她在宋府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白天处处谨小慎微,只有到晚上一个人的时候才能自在些。

    那时候她便喜欢看这星空,只有看着点点繁星才能感觉到这世上不是她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

    今日是将军府的乔迁宴,今日起温家便正式搬来到了州城,而用不了多久她也会跟着铺子来,风风光光的来。

    宋家已经成为过去,若是父亲在天有灵看到自己过的这么好,一定会嫉妒,会愤怒,可那又如何?

    宋嫣然的手慢慢的摊开,而那个人,看到自己过的这么好,一定会为自己开心吧。

    想起了那个人,宋嫣然心里酸酸,总以为自己会落下几颗眼泪吧,眼睛明明已经酸了可却一滴也没有落下。

    而李威这边已经慢慢的转到前面来,一看是宋嫣然坐在这发呆,不由的推了一下她,“你在这做什么?”

    “啊!”宋嫣然被突然来的声音吓的大喊一声。

    李威一把捂住了宋嫣然的嘴,直接将人带了下去,落在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喊什么喊,再招来人!”

    宋嫣然定定过的看着的李威,看着月光下李威脸上的那道疤更加的恐惧吓人,然后张嘴,狠狠的咬下!

    “啊,你属狗的吗?”李威吃痛立马放开了宋嫣然。

    别看表面上宋嫣然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可没想到两处接触下来竟是这般,彪悍!

    宋嫣然冷冷的斜了李威一眼,然后就只是一眼,抬脚走人。

    “哎哎,你给我站住!”李威也说不上为什么,突然把人拽住了。

    宋嫣然的视线从李威拽自己的手上,再放到李威的脸上,然后嘴角轻轻的抽动冷哼了一声,“我一点不介意,给你机会证明一下你的功夫。”

    这意思,便是要惊动守院的人了。

    “你这个这般就无趣了!”李威赶紧松开了宋嫣然,“我有事找你们夫人,你看,要不你去给我通报一声?”

    宋嫣然都已经转过身去了,听了李威的话先是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又慢慢的转过来盯着李威,“这个时辰?”

    李威抓了抓头发,“对啊,我有急事真的要在这个时辰说。”

    “哈,哈,哈哈!”宋嫣然冷笑了几声,“我看你还真是,贼心不死!”

    “一次两次我不跟你计较,你要是再这么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李威说着拔出他那明晃晃的刀,想着吓唬吓唬宋嫣然。

    可宋嫣然的眼神却更冷了,“我知道你们余记可以只手遮天,可别忘了,这是在温府你们手再长也伸不进来!”

    说不上为什么,她就敢肯定,要是她出事喜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宋嫣然个直接这么一杠上李威心没来由的一虚,“那个,其实,商场如战场,死几个人也是很正常的。”

    李威倒是听说过,上次盐商出事,这里面像是有宋嫣然重要的人,今日人家这般意有所指,一想该是因为憋着一口气。

    李威觉得,这事他总是要解释解释的。

    看着李威的说的这般坦然,从容,并且理直气壮,宋嫣然的眼神越来越冷。

    “你怎么不说话?”李威觉得这个时候安静的有点吓人,便推了宋嫣然一下。

    却被宋嫣然用力的甩开,“我无话可说。”

    “你没话说可我有啊,你快去找喜弟我真有急事。”看宋嫣然再次转身准备离开,李威这边赶紧追了上去。

    边走边在宋嫣然的耳边念叨。

    宋嫣然脚突然停了一下,“真的有事?”

    看宋嫣然终于肯正视自己的请求了,李威赶紧点了点头,“是啊。”

    “那你去那个院子里等我,我请示了东家你再出来。”宋嫣然随手指了一处较为偏僻的院子。

    李威没有迟疑,顺着宋嫣然指的方向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李威也没多看,就趴在拱门里看着宋嫣然。

    宋嫣然的唇慢慢的勾了起来,而后,慢慢的转身!

    “救命啊!”

    宋嫣然呼救声在夜里格外的清晰,等李威警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院子原来是守院的将士们住的院子,在军营里已经锻炼出来一旦有什么异响变会以最快的速度出来。

    屋里的人冲出来,而外面的人听见动静也赶了过来,正好将李威包围起来。

    偏生这些都是保护喜弟的人,李威又不能真的将他们如何,只有招架之力。

    而且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的,出手就是冲着要人命去的,格外的难缠,就是李威想逃一时半会儿也逃不出去。

    李威心里面不停的骂着宋嫣然,只觉得长的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心却这么毒!

    “你做什么去?”宋嫣然就在不远处看着,一看从里面出来个守院立马将人给拦住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总得要先禀报将,夫人。”对方本来想说将军,一想在这个夫人跟前将军就是个屁没人当回事,硬生生的改了口。

    “糊涂!”宋嫣然冷冷的斥了一句,“这大晚上的你去坏将军和夫人的好事,不想活了你是?”

    宋嫣然这么一说对方的都快哭了,将军在夫人跟前是不算什么,可在他们跟前却是货真价实的将军,要是真的打扰到人家了,他们这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那,那你说怎么办?”

    “我替你跑一趟吧,我是夫人的人将军该不会将我如何的。”宋嫣然说道。

    这下对方都快磕头谢恩了,“如此就劳烦了宋主事了。”

    宋嫣然摆了摆手表示不必放在心上,便转身离开。

    以前宋知府为人谨慎,院子里面养了不少教头,宋嫣然每每路过总会多看上一眼,久而久之也能看清楚里面的形势了。

    左右李威不会伤人,一时半会也妥不了身,这般让他被纠缠也算是给他点教训,让他以后懂得避嫌,别总是在温言煜眼前往喜弟身边凑。

    自然宋嫣然这么做心里也是有数的,看李威这么费尽心思,十有八九是真有事,不过肯定不至于说是急事,不然这种没脑子的人不定直接冲到喜弟屋里去了。

    这般也是耽误不了什么事。

    喜弟与温言煜的关系如何宋嫣然并不知道,可是她想着是男人肯定都会在意自己的女人是不是跟别人不清不楚的,所以这个事她得禀报喜弟,可却不能这么冒冒失失的进去。

    从守院的人那边绕了一圈,转到招弟院子里,“招弟东家,招弟东家。”在外头敲了敲门小声的喊道。

    招弟住的院子跟喜弟的院子是挨着的,她在这说话可不能跟后院似得那么大声,一不小心不定会惊动隔壁的喜弟。

    宋嫣然喊了一阵里面迟迟没有动静,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按道理说招弟不应该睡这么沉的。

    宋嫣然一咬牙干脆推推门做点动静出来,可没想到,门一推竟然开了。

    宋嫣然往里走又怕吓到招弟,一边走一边喊,“招弟东家,招弟东家。”

    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今日的月光透亮,等宋嫣然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的时候,很清楚的便看到空荡荡的床上,连被子都叠的方方正正的。

    “招弟东家!”宋嫣然猛的走了几步,确定招弟不在床上。

    赶紧点了床头的烛灯,趁着光线宋嫣然看到就更清楚了,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哪里有招弟的影子。

    “这么晚了,招弟东家是去哪了?”宋嫣然自顾自的念了句。

    说完随即心一提,李威这么晚过来难道说的急事与招弟有关系?

    啪!

    手中的烛灯掉在地上,宋嫣然一脚踩上去也没来得及捡赶紧冲了出去。

    屋子里面喜弟是睡的香甜,突然响起了响亮的敲门声吓的喜弟一哆嗦。

    “我起来瞧瞧,你先睡。”温言煜也被惊醒了,拍了一下喜弟的肩膀便坐床边赶紧提鞋。

    “东家,东家!”宋嫣然知道招弟在喜弟心里的位置,什么也顾不得就想快将喜弟叫醒。

    一听是宋嫣然的声音,喜弟一下子就清明了,素来宋嫣然是最沉得住气的人,如今连她都变慌张成这样,岂不是发生了天大的事。

    另一边,李威有一种盼不到头的感觉,他也算是与旁人动过不少次手了,数这一次动的最憋屈了,全程跳来跳去只能躲着别被人打到了。

    偏偏这些人是越大越猛,一开始乌漆嘛黑也看不清楚别的,就知道府里闯进了陌生人了,现在在打斗中看清楚李威的脸了。

    就因为这张脸上次害的他们跪了整整一夜,今天正好连本带利的跟李威算清楚。

    一个个就疯了一样,照着李威死打!

    李威紧躲慢躲也被人打了不少下,要不是喜弟派人过来叫李威,李威都怀疑再这么下去今个总要见红了,不是死的就是自己了。

    李威过来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喜弟妹子,你这个主事的太坏了。”这个时候一看见宋嫣然的脸火气就腾腾的往上冒。

    “不是有事,赶紧说!”喜弟只披了件外衣,一脸严肃。

    李威先招人给自己的倒上杯水,咕咚咕咚的先灌一杯子进去再说,“其实,也,也没什么大事。”

    这么急急忙忙的过来,真要到说的时候,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说!”喜弟正是心焦的时候,根本没空跟李威贫嘴。

    “招弟妹子在东家那。”李威闭着眼一口气喊了出来。

    喜弟的眼猛的眯了起来,果然是这样!“什么时候去的?”喜弟突然的放缓了语调。

    “昨日天刚黑就到了。”李威说完赶紧摆手,“不过你别误会,是招弟去找的东家,不是东家找的她。”

    李威的本意是还想替余生解释句,可这话落在喜弟耳朵里却变了味道,“你的意思是,我的妹子自己送上门去的?”

    “是,哦不,不是这个意思!”李威刚应了一句,突然觉得这话不是这个味,赶紧改了口。

    喜弟抬了抬手,“找个厢房歇着去吧。”

    “我,我,我要是不回去东家恐怕会知道。”李威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

    “你以为你回去了,东家就不会知道?”喜弟冷哼一声,余生那个人自然有看人的本事。

    李威张大嘴,他明明已经做的很小心的了,余生怎么会发现。

    不过在李威眼里,喜弟跟余生那都是特别聪明的人,喜弟说会发现那肯定会发现,既如此不如听喜弟的话,在这歇息歇息,反正少不得得挨罚,也省了两边来回奔波的苦。

    守院的人都在外面看着,本来他们还以为李威跟喜弟有私情,现在看喜弟一着急的态度,对李威吼起来,就跟管事跟长工的关系一样。

    仔细想一想,温言煜是惧内,可都是温言煜自己在那咋呼,当着他们的喜弟还没对温言煜吆喝过。

    这样一想,温言煜自然就高了李威一等了。

    这般,这些守院才算是放下心来了。

    “东家,请您处罚我吧。”等人散了宋嫣然垂头跪在喜弟的跟前。

    喜弟轻揉眉心,“你并没有错,先起来吧。”宋嫣然发现招弟不见这么着急的跑过来,可见她是个知轻重的人,既然心里明白喜弟自然没有惩罚的必要了。

    更何况做管事的人就要有独当一面的魄力,若是这次罚了下次宋嫣然遇事不敢压,以后有什么事都闹到自己跟前来,岂不是要这个管事的也就无用了。

    宋嫣然的唇动了动,刚想开口再说点什么却被喜弟给堵回去了,“赶紧回去歇着,明日还要迎贵人。”

    看喜弟心里有数,宋嫣然也就不再说什么,对着喜弟做了个万福便退了下去。

    哐当!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占尽先机

    等着没人了,喜弟终于沉不住气一把将手边的茶杯摔在地上。

    温言煜掀起衣角为喜弟擦了擦手,“你想做什么,我必然,全力以赴。”

    喜弟此刻牙咬的咯嘣咯嘣的响,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想杀了他!”良久,从牙缝里蹦出了这五个字。

    “好!”温言煜从容的应了一声,仿佛这要杀的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罪犯,而不是富可敌国的大掌柜!

    喜弟转头愣愣的看着温言煜,突然拍了一下温言煜的额头,“说什么你都好,我这是被气糊涂了你也糊涂了吗,杀了余生整个温家都不用活了。”

    余生一死余记肯定乱了,现在正是边关打仗的时候,上头的人必定会恼羞成怒处置他们。

    温言煜只管低着头挨着喜弟的打便是,“怕,怕的什么,无论出得什么事都有我扛着。”

    说完又凑了过来,“不然这仇先记着,等着咱们羽翼丰满一起算账?”

    总算是说上句正常的话了,喜弟却忍不住叹息,招弟那傻姑娘她去找余生为什么,自己不用动脑子都明白。

    可到底感情让她糊涂了,把余生想的太过善良了。

    看喜弟坐在椅子上愁,温言煜慢慢的站了起来,捏了捏喜弟的肩膀,“有句话我说出来你肯定不爱听。”

    “知道不爱听,那就别说出来!”喜弟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温言煜都已经伸出手,准备与喜弟好生的讲讲自己心里的想法,“得,您不愿意听就不听,小的在旁边伺候着便是。”

    这个时候喜弟也没心情与温言煜贫嘴,只看着外头天边一点点泛白。

    “就算你不爱听我也得说你一句,你是招弟的长姐不是娘,也该学着让她长大了。”看喜弟在这坐了大半夜了,温言煜将憋在心里的话给说出来。

    看喜弟没动,温言煜又抬起喜弟的腿轻轻的敲了敲,“要我说你这是关心则乱,若是与你对立的是不是余生而是另一个陌生的掌柜的,招弟再着急她也不会这般贸贸然的过去。”

    “这话还用你说!”温言煜正给喜弟捶的认真,结果喜弟猛地一抬脚愣是将人给踹倒了。

    他的意思喜弟也明白,这事无非是给了招弟一个正当的理由,去了结她的心里所想。

    可越是这样喜弟才越担心,求而不得或许痛苦,可总比被人剜了心剃了骨的伤害要轻。

    “你既然明白就该给招弟一个机会。”温言煜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继续给喜弟拍了起来。

    这个机会无论是苦,是甜,也该是让招弟心里明了。

    “罢了!”喜弟轻轻的摇了摇头,“传话下去,我明日一早要上山拜佛,让人早点准备。”

    虽说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可喜弟依旧坐着不动。

    温言煜也不回去歇息,搬了把小凳子坐在喜弟腿边。

    明白喜弟的苦,无法承担那就,陪着。

    “温言煜。”等着天终于大亮,喜弟开口喊了一句,只是声音变的沙哑,嘴唇也有些干裂。

    温言煜赶紧从旁边递了一杯子温水过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就当是上天给招弟的劫,既是躲不掉那便迎面而上。”

    看天越亮喜弟的手越抖,温言煜便紧紧的将她握住。

    喜弟垂头看了一眼这一双紧握的手,从前那边风风雨雨,他们都携手挺过来了,如今也看着要有好日子了,也一定能熬过去。

    另一边余汝趴在塌上,耳边是梁从高与马氏的均匀的呼吸声,累了这么些日子了,原本以为等着心情平静了总会累着想睡觉,可没想到夜越深脑子是愈的清明了,以至于就这么瞪着眼到天亮。

    “大姑娘。”伺候的人从外头急匆匆的进来,凑到余汝的耳边禀报了句,“下头的人说这一大早的温家在门口便备下了马车,正里里外外的收拾,好像温家家主要出门。”

    “什么?”余汝猛的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牵动的腰又开始疼了,余汝赶紧双手捂住腰,“你确定下头的人没看错,那常氏要出门?”

    婢女赶紧点头,“奴婢怕叨扰大姑娘休息,第一次探子回来禀报奴婢压了下去,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该是不会出错的。”

    “怎么可能?”余汝忍不住嘀咕了句,如果是两次了更觉得这事不对,就喜弟对招弟的态度,出门一定会带着招弟,她肯定已经现招弟不见了。

    若是这般还执意出门,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故意闭着不想见自己。

    余汝轻柔眉心,可这怎么可能?

    “更衣。”余汝也顾不得其他,怎么也得亲眼瞧瞧再说。

    “大姑娘您的身子。”婢女有些担心的扶着余汝。

    “不碍的。”余汝摇了摇头,咬着牙硬撑着。

    “姐姐要这要走啊?”马氏再怎么折腾,毕竟是小产过的人身子肯定是虚的睡觉很浅,余汝这边一有动静她便醒来了。

    余汝回头正好看见马氏笑意盈盈的脸,“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余汝突然这么真切的说话倒是让马氏有些不自然,顺了顺头却也不知该怎么接余汝的话。

    “羡慕你,出生这般卑微,却能活到给我添堵的份,大概你们马家坟头上冒了青烟了。”余汝突然敲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不过我却也挺同情你的,孩子都没了还得忙活着争风吃醋,女人活到你这份上,也算是不容易了。”

    余汝的话就跟刀子一样,直接戳入马氏的心里。

    “你得意的什么,你出生高贵又如何,在夫君的眼里你不还是什么也不是?”马氏愤怒的冲着跟余汝的背影喊起来。

    余汝的婢女却冷冷的斜了马氏一眼,余家嫡出就俩孩子,余汝识字便会看账本,余生接手之前余家上上下下不都是余汝帮忙打理。

    更余汝斗马氏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偏偏,一旦碰到了梁从高,余汝输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天冷,多穿点!”温家门口已经准备上好了,喜弟在前面已经上了马车了,温言煜在后面端着袍子喊。

    “如今都立了春了,再冷能冷到哪去。”喜弟听见声音掀了帘子冲着温言煜说了句。

    温言煜憨笑着抓了抓头,“捂春晾秋捂春晾秋,多穿点不会有错的。”

    余汝的马车就在不远处,虽说听不清这俩人在说什么,可看温言煜对面笑容的脸,肯定心情是不错了。

    “温夫人这是要出门?”余汝到底没沉住气,让人赶马车快走了几步,正好挡住了喜弟的去路。

    “正月里多走动这一年的运势才好,这开门做生意的总是得多讲究讲究。”喜弟掀着帘子冲余汝一笑,却没有下来的意思,“这些,大姑娘该比我还懂。”

    “是有这些说道,不过等着做生意日头久了,现事都在人为,讲究这些个反而没有用处。”余汝说着便伸出手让人扶着。

    为了避免被喜弟看出来,都已经疼得冒虚汗了,可还是咬着牙做着优雅的姿势。

    “竟还有这样的说法,我瞧着大姑娘大正月的便出这么远的门,以为是这个缘由,这不我连一天都不敢耽搁赶紧去拜拜菩萨,保佑我温家顺当,远离那些卑鄙小人。”看余汝都下来了,喜弟自也不好一直在马车上坐着。

    本来看喜弟泰然自若的神态余汝的心里还七上八下的不知底细,如今听喜弟这般意有所指的说辞,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看来,喜弟已经知道了,并且,很是不高兴。

    “温将军。”余汝这才转头看向温家院子,对着温言煜见了个礼这意思便是要进去。

    “那你们先聊着,我去瞧瞧还有什么要准备的没有。”温言煜与喜弟交换了个眼神,先将袍子安置在马车上。

    喜弟也没都说别的,冲着余汝抬了抬手率先回了院子。

    喜弟这走路都习惯了快步,要是从前余汝还不觉得什么,可现在分外觉得难熬,从正门到大厅不过百步的距离,余汝都觉得快要了她半条命去了。

    若不是今日的胭脂够厚,她自己都能猜到脸色肯定不好看。

    “都说余大姑娘是敞亮人,想来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是有什么话不若挑明了说。”喜弟坐着主位上,还没等着上茶便直接说开了。

    余汝的嗓子有些干,此刻若是说话肯帝嘶哑,余汝低头从腰间解下了一枚玉佩,让下头的人给喜弟递上去。

    喜弟拿在手心瞬间觉得有一股透心的凉意,这两日整理下头人送过来的乔迁之礼,总算是见到了不少好东西,倒也能称之为识货,余汝的这块玉佩,绝对的是上成。

    只是,喜弟写着眼是瞧了一阵又将玉佩随手扔在桌子上,“余大姑娘这是何意?”

    正好这个时候下头端茶水的人也来了,余汝接过茶水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虽说有点烫可总算是能润润嗓子,比没有要强的多。

    这么慢慢的品着,一直喝下了半杯子后余汝才放了下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给我们家余生定门亲事,温夫人是聪明人,必然知道我的意思。”

    喜弟身子往后靠了靠,“我聪不聪明不好说,可余大姑娘这般作为着实有些糊涂,昨日我刚将余大东家的东西仍出去,您这一早又眼巴巴的送来的。”

    喜弟转身又拿起了玉佩上下打量,“只是这玉石的不经摔,这一扔可就不知道要几瓣了。”

    余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温夫人误会了,对于不是我余家的东西我从来不会多想,可已经是我余家的东西,我总是要争取争取。”

    这意思便是告诉喜弟,如今招弟已经是余生的人了。

    啪!

    喜弟抬手直接将玉佩仍在地上。

    “温夫人,我们大姑娘好声好气的与你说话!”

    “怎么余家连狗也看不好?”婢女刚开口却被喜弟给瞪了回去,“还有下次记得看清楚,这是伏波将军府,不是你余记的后院!”

    这话虽说是骂婢女,可却是说在余汝的脸上。

    余汝看着地上的碎了的玉佩只是轻轻的勾了勾嘴角,“看来温夫人是想吃哑巴亏了。”接着双手一摊做出无所谓的姿态来。

    喜弟的手紧紧的攥着,余汝这般分明是在羞辱招弟,可越在这个时候越不能落了架子,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灿烂,“余大姑娘莫要忘了如今是你登门送礼求我,该怎么是我吃哑巴亏?”

    “自然,余大姑娘要是非觉得是我吃亏,那便当我吃亏,左右我常家的姑娘断不能进余家的门。”

    看余汝想说话,喜弟直接抬手阻止了,“自然了看在咱们有交情的份上,我总是该提醒大姑娘一句,这寻夫君就跟试鞋一样,有些鞋看着华丽但是咯人,倒不如一开始便不要,还能少受些罪,大姑娘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余汝抬头迎上喜弟的视线,总觉得喜弟意有所指,偏偏她的鞋也不合脚,这话似乎带着一股子讽刺的味道。

    看余汝不吱声喜弟才又开口,“还有余大姑娘忘了我是个大夫,在我面前着实没有必要伪装,若是讳疾忌医耽误了病情,就是大罗神仙也难回天。”

    余汝的脸色一白,喜弟的意思是早就看出自己身上有伤,且还威胁自己,身子还在喜弟的手上捏着。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既然被看破了,余汝也不端着架势便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只是视线却不敢有一刻从喜弟的脸上移开。

    喜弟看似嚣张可却处处留活口,若是真不愿意,何必耍这么多手段,直接不请人进来不就是了。

    甚至余汝都觉得,喜弟在马车上坐着也是在等她。

    可偏偏这场博弈喜弟占尽先机,余汝却是愈的看不透喜弟在想什么。

    喜弟笑着摇头,“我要什么,以后你总有机会知道的。”

    转头交代了句,“送客!”

    “哦对。”刚说完喜弟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吩咐是刚想起来,“正好李威哥在府内做客,如今大姑娘身子不爽利,正好让李威哥送您回府,我也好放心。”

第一百九十七章 故作情深

    喜弟的话音一落,下头的人便小跑着去叫人。

    “大姑娘请。”余汝还想说什么,站在喜弟身后的宋嫣然已经走过去伸出胳膊来,做好了姿势。

    余汝冲着喜弟点了点头是,“如此,还多谢温夫人费心了。”

    “大姑娘。”李威被人叫来以为是余生过来了,一路小跑着,等一看只有余汝一人李威的脸上多少有些尴尬。

    余汝撇了李威一眼,“回去,你得好生给我解释解释。”

    李威垂着头在他看来余汝可是比余生还要难缠的人物,余生不高兴顶多是踹上一脚,可余汝不一样她那软刀子能把你给磨死了。

    圣人云世上我小人与女人难养也,果真是有道理。

    比如说,宋嫣然!

    李威抬头看一眼宋嫣然,此刻人家神清气爽的送他们出门,就跟什么事也没生一样。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出门的时候,李威故意落在后面小声的与宋嫣然说道。

    宋嫣然嘴角轻轻的抽了抽,“劝你自求多福!”

    一句话轻易的占了上峰,正好踩在了李威的痛处。

    李威哀怨的看了一眼余汝的背影,“如今你将我喜弟妹子也教坏了,她也开始算计我了。”

    “李威,你这么不愿意走干脆住在这得了,你东家那边我会替你解释的。”猛不防的余汝转过头来。

    李威赶紧追了上去,“大姑娘您这说的哪的话。”

    大概是因为刀疤的原因,李威本来是讨好的堆着满脸的笑容,可落在别人眼里却是不怀好意阴森森的感觉。

    余汝哼了一声只是上了马车眉头紧缩,这一趟她算是白来了。

    这个喜弟,果真是不简单的。

    这会儿心劲一松后背好像就更疼了,“先去医馆。”走到半路余汝突然改了主意。

    “姑娘那温府那边。”婢女在跟前提醒一句。

    “如实禀报余生,他自己会想办法。”这会儿余汝也琢磨过来了,喜弟将她堵回去了却又不将事办死,怕只是不想与自己谈,有更大的图谋。

    而这个人,只能是余生!

    自己毕竟被这般落脸,总不好再厚着脸皮登门,这事最后有什么结论想来余生自己也有把握。

    余汝都说福祸相依,现在余汝反而有些期待余生与喜弟过招了,喜弟这做事做的越毒,越让余生伤心,俩人的关系怕就越远,这般,对俩人都是莫大的好处。

    自然,李威是不用跟再送余汝的。

    这事就这么轻飘飘的揭过去了,李威倒是浑身都难受,还不如被打上几板子让人痛快。

    等回来了,余生也不落他,只管听余汝的人禀报。

    “主子我错了,你惩罚我吧。”等人走了李威实在是忍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了余生的跟前。

    余生刚得了一个杯子,晶莹透剔的甚是好看,走哪都捏在手心里把玩,“我为何要惩罚你?你可是有功之人,我赏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罚你?”

    看余生说的这般温和,李威只觉得后背凉,“主子我真的错了,我,我就是同情喜弟妹子。”

    余生笑着扶李威起身,甚至将手里的杯子塞到李威的手上,“在你眼里我便是这种容不下人的人?”

    “赶紧去准备些拿的出手的东西,随我去拜访拜访咱们的,温夫人。”余生拍了拍李威的肩膀,那一声温夫人咬的是格外的重。

    另一边昨日因为睡的晚,招弟醒来的也比平日里的要晚些,洗漱好了后下头便端来了早饭,招弟心里着急,这天都亮了喜弟随时都有可能寻自己,赶紧草草的吃完饭准备走。

    可下头的人却拦着说已经禀报了余汝,余汝很快过来让招弟等着与余汝告别才是。

    招弟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可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招弟总觉得像是哪不对,再次提出离开的时候,婢女还是用同样的话拦着自己。

    “余大姑娘为人豪爽想来也不在乎这些虚礼,我今日有事有什么唐突的地方改日一定登门道歉。”招弟说着便要往外冲。

    “您不能走。”婢女连忙将门拦住,“我们大姑娘鲜少招待客人,你这般不将她放在眼里,岂不是辜负我们大姑娘的心意。”

    “辜负便辜负了,现在我必须离开!”招弟急的额头上开始冒汗了。

    可婢女这边却始终拦着不让招弟走。

    “你这是在囚禁我?”招弟现在才反应过来,这婢女一直在撒谎。

    “请姑娘莫要为难奴婢!”既然被识破了婢女大大方方的做了个万福。

    “我便就要为难你如何?”招弟也来了脾气,上手与婢女拉扯起来。

    “我劝姑娘莫要白费力气,您就算将我拉开外头有的是守门的人,您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家如何闯的出余记的守备?”

    “骗子都是骗子,余记上下欺人太甚没一个好东西!”招弟急的直跺脚,也不知道喜弟那边现自己不在会有多着急。

    现在她的心里有十二分的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跑这一趟,什么事没办成还白白的搭上了自己。

    “东家请招弟姑娘过去。”外头传来下头人禀报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这扇着地想出去的门,终于打开了。

    喜弟挺直了腰杆,余生竟然还敢见自己,她倒是要瞧瞧,余生能有多无耻。

    等怒气冲冲的出了院子,招弟一眼便看到站在马车跟前的余生,一身白衣的只要往那一站,便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景色。

    心,没来由的一顿,大概是中了情爱的蛊太深,刚才啊无论有多么的生气,再看到余生的时候,有些情绪便在突然间消失殆尽。

    “都说人靠衣服马靠鞍,换上新衣。”余生摇晃着百折扇朝招弟走过来,眼里噙着慢慢的笑意,却故意剩下后半句话没说。

    余生越靠越近招弟紧张的身子挺,就是连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

    “人比花娇。”余生靠近招弟,故意伸头在招弟的耳边说道。

    招弟忍不住一颤,那种淡淡的温热的感觉让招弟的好像所有心思都停到那个地方,余生的每一次喘息都挺的格外真切。

    看到招弟的反应余生却只是淡淡的一笑。

    当他终于离开招弟的耳边,招弟长长的缓了一口气,觉得压在身上的压力猛然间小了不少。

    只是还没有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余生突然解下自己的袍子,披在招弟的身上,“这乍暖还寒的天气,万不能冻着。”

    余生的袍子自然是顶好的料子,刚披在身上便有一股暖暖的感觉,像极了他身上的温度。

    “你想做什么?”招弟警惕的看着余生,这是余生第一次对她这般好,仅存的理智让她没有沉沦而是警铃大作。

    “你不是喜欢我吗?”余生看招弟的头乱了,抬手帮她顺着头。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的,指尖在招弟的脸上若有若无的摩擦,一下下的拨弄招弟的心弦。

    “是又如何?”招弟说完紧紧的咬着唇,强迫自己冷静,只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余生不可能看上自己的。

    看招弟这般紧张余生直接拉住了招弟的手,突然的接触吓的招弟浑身一哆嗦,余生低低的笑了一声,“你瞧瞧你可真是奇怪,你喜欢我却又怕我对你好,可真有意思。”

    “余东家我认栽了。”招弟实在是架不住余生的攻势,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对着余生的深深的鞠了个躬,“我说过昨日您就当我没来,您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

    说不上为什么余生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走吧,我送你回家。”

    再次拉住了招弟的手。

    招弟想用力的抽出来,可余生那边却有了防备,也跟着用力愣是不让招弟逃脱半分。

    马车是招弟坐过最华丽的马车了,就连地上都铺着狐皮,就算不捧暖炉都不觉得有一刻冷意。

    只是这般招弟越的拘束,上了马车两只脚并拢在一起,生怕这把人这狐皮给踩脏了。

    “你放松些。”余生拍了拍招弟的肩膀,“以后这种机会会常有。”

    “啊?”招弟瞪大眼睛,想不明白的余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招弟呆愣的表情,余生轻轻的刮了一下喜弟的鼻尖,“昨夜过后,并未给你准备避子的汤药,若是因此有了身孕,我总不好让我余家的血脉流落在外。”

    听余生这么说,招弟的手不由的放在肚子上,曾几时这里也有过一个孩子,“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

    自己本不是干净的身子,余生这么提出来招弟反而有些过意不去,那种配不上余生的感觉反而更浓了。

    余生笑着将招弟揽到自己怀里,“我的女人孩子如何,我有自己的打算。”

    招弟靠在余生的怀里,听着余生的强有力的心跳突然特别的安心,尤其是那一句我的女人,让招弟忍不住沉沦。

    若,这是一场美梦,招弟情愿在梦中永不醒来。

    余生她们到的时候,温府的外头还在忙活,拿出去的东西又搬回去,无非就是给旁人做一副家主要出去的错觉。

    “劳烦通报一声,我求见温将军与温夫人。”余生下了马车,很是有理的对守门的小厮抱了抱拳头。

    “我们将军与夫人是什么人都想见的吗?”小厮抬着头,对于这个跟将军抢夫人的恶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不许无理!”招弟从马车上探出头才,斥了小厮一声。

    “招弟姑娘。”小厮赶紧低下头去,虽不情愿可招弟吩咐了他也得去办。

    “招弟姑娘可要比我威风多了。”等的时候,余生将招弟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余大东家莫要打趣我。”招弟低着头,不敢看余生那笑意盈盈的眼。

    “怎还叫我大东家?”余生笑着拍了一下招弟的头,“以后更我家里人一样,只喊我余生。”

    “这,礼数不可废。”招弟想也不想立马拒绝。

    “你的意思是,要叫我余郎了?”余生一步步的逼近招弟,招弟连招架之力都没有,只能步步后退,当退到马车边无论可退的时候,看着余生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余生!”招弟闭着眼大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

    余生拍了拍招弟的头,“这才乖。”

    “余大东家我们将军有请。”招弟正是窘迫的时候,小厮的声音如同天籁正好解救了她。

    余生应了一声便带人进去,招弟走在余生的后头,整颗心还砰砰的跳个不停。

    议事厅里喜弟与温言煜端坐在主位上,在一看见招弟后喜弟立马便要站起来,却被旁边的温言煜给按住了。

    喜弟侧头看上了温言煜一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些。

    偏生这一幕让余生看个正着,看着两人交叠的手眼睛就像冒出火来一般,几乎想也没想便拉住了旁边的招弟。

    “余生我疼。”招弟素来是能忍的,可余生的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疼的招弟后背都出了冷汗才笑声的提醒了句。

    听见声音余生突然松开了招弟的手,“看你姐这表情怕今日的事不会顺当,一想到你有可能从我身边离开,我便忍不住想要抓紧一些。”

    明知余生说的大概连一个字的真话都没有,可招弟的还是忍不住冲着余生浅浅一笑,“你放心。”

    看着俩个人深情对望,看着招弟俩人拉着的手,更看着招弟身上穿着余生的衣,喜弟的心好像都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

    “多谢大东家将我妹妹送回家,只是今日我们要赶着出门便不留大东家在府里喝茶了。”喜弟铁青着脸,仿佛连声音都变的僵硬。

    余生转头深深的看着招弟一眼,突然抬手将人带在自己的怀里,“温夫人误会了,我并没有将令妹送回家的打算。”

    “我想迎令妹过门。”

    即便早就知晓,可当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的感觉又不一样,至少这一刻招弟激动的眼里含着热泪。

    “刚刚余大姑娘来过。”

    “哦?”余生饶有兴味的看着喜弟。

    “她说我妹妹要是不进余家的门是便是自找的吃哑巴亏,我与她说,我们常家的姑娘并不愁嫁。”

    “那又如何?”余生满不在乎的问了句。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写下婚书

    “又如何?”喜弟低低的一笑,抬手示意宋嫣然,“去将招弟姑娘带回来。”

    “姐。”余生倒也没为难宋嫣然,她一过去余生便放开了自己的手,招弟低头立在喜弟的身边,看那一脸为难的样子,该是有话要与自己说。

    喜弟拉住了招弟的手,“姐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

    喜弟的话让招弟的眼睛瞬间红了,“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喜弟轻轻的抹了抹自己的湿润的眼角,“他今日哪里是来求亲,分明是来炫耀自己的主权。”

    招弟垂着眼,喜弟说的话她都懂,可是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旁边的余生听的真切,可却没有解释一句,只是在旁边悠闲的晃荡着他的百折扇。

    “姐不希望你跟他有什么瓜葛。”姊妹之间喜弟总觉得有话还是说清楚的好。

    余生在旁边咳了一声,那百折扇轻轻的拍了拍肚子。

    原本有点表情有点松懈的招弟,此刻紧紧的咬着唇。

    良久悠悠的叹息,“姐,我都懂得,可就当我傻吧,我愿意就这么陪着他,哪怕一年半载的只偶尔见一面我便心满意足了。”

    大概经历过才知道这辈子大约不会再爱上旁人了,既然是这样的命倒不如就此认了。

    若是上天怜惜让她真能为余生生下个一男半女的,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喜弟还想劝招弟,却被旁边的温言煜给打断了,“招弟刚回来你别老是拉着问东问西的,先让坐坐歇息歇息。”

    喜弟明白温言煜的意思,大道理温言煜是没错的,可是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招弟,他的为人你可都清楚了?”

    招弟默默的点头,“姐我都懂,就算是飞蛾扑火我也愿意。”

    招弟这么说了喜弟也不好在说别的,只能拉着招弟的手拍了几下,示意她先坐着。

    “余大东家,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喜弟在看向余生的时候,眼神已然变的冰冷。

    余生依旧是满脸的笑容的看着喜弟,“自然有说的。”拍了拍手下头的人将准备好的东西都带送上来。

    虽不像昨日那般夸张,可余生能拿出手的东西自然都不是一般的。

    “过些日子我便要回京城,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所以,人我肯定是要带走的,若是东西不够你尽管提。”余生抬着手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喜弟下意识的便看向招弟,余生这种态度就想是在市井中买卖东西一般。

    可招弟却低着头,根本不在意余生的态度。

    喜弟摇了摇头,此刻除了叹息却也做不得旁的。

    本来把余汝支开,让招弟亲眼看看余生对她的态度,好让招弟死人,可是招弟的一句飞蛾扑火让喜弟所有的安排都变的没有意义。

    身子就跟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软软的靠在椅子上。

    “知道余大东家日理万机,可是一些该走的礼数也不能少了,总不能你说一声我们便将人给你送过去吧?”

    温言煜说完用手碰了碰茶杯,招呼下头的人,“凉了,换上新茶。”

    余生看的仔细,那茶被端下去的时候分明还冒着热气。

    余生低头笑了笑,没想到温言煜这个看起来这般粗狂的汉子,也懂得意有所指。

    余生的百折扇扇的更快了,“温将军也是男人必然懂得明白的我的心思,却也不知道温将军以为纳妾该走什么礼节?”

    余生始终是保持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想想也是一个妾氏的娘家算不上正经亲戚,不过是寻个体面的奴才罢了。

    余生今日送这些算是已经给足了温家面子了。

    余生说完直接站起来坐到招弟的跟前,轻轻地了拉起招弟的手,“我的身份你也知道,这是我能给你最好的。”

    招弟冲着余生笑了笑,“能陪你身边,我别我所求。”

    其实是想说,能以你女人的身份陪在你身边,别有无所求。

    听了招弟的话余生笑了,“你果真是真心喜欢我的。”

    招弟轻轻的一叹,只能说上一句,“是啊。”

    即便知道,余生对自己是虚情假意,可哪怕只有半分,她也心甘情愿。

    “婚姻大事古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岳母她老人家去的早,招弟的亲事自然该有长姐说了算。”温言煜端着新送来的茶,“余大东家若是有心,便许以妻位,若是无心大门朝南慢走不送!”

    余生听了温言煜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温将军可会真会开玩笑。”

    “姐夫,我不求名分。”招弟也觉得温言煜的要求过了,别说她已经嫁过人了,就是清白之身都配不上余生。

    能有个妾氏的位置,已然是她想到的最好的了。

    温言煜重重的将茶杯放下,“招弟,人不能活的自私。”

    这还是温言煜第一次这般严肃对招弟说话,招弟不由的垂下头去。

    喜弟都不舍得说招弟半个字,一看温言煜在这耍脸子喜弟狠狠的扭了温言煜一下。

    要是以前温言煜早就咋呼起来了,可现在她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只定定的看着招弟。

    “这门亲事你姐已经说过她并不同意,而且余生昨日才闹完温家今日又把你领来,你但凡是长点心的都知道他有什么意图,如今你想要飞蛾扑火原不该我这个做姐夫的说什么,只是,我不得不挂着你姐。”

    温言煜一顿才继续说道,“你要就这么稀里糊涂去给人家家当妾,你让你姐还能睡一个安稳觉吗?”

    被温言煜说的,招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姐夫。”带着浓重的鼻音喊了一声,可想要说句放弃,又出不得口。

    温言煜没有理会招弟视线又放在余生身上,“余大东家想来也听清楚了,您想要人就得给位置,没有别的办法。”

    余生晃着的百折扇一顿,“我若不给这个位置呢?”

    温言煜笑了起来,“你当我温家的人,是可以糊弄的吗?”

    换上新水的杯子,被温言煜重重的仍在地上,“刚才我已经给了你最后的机会,既然你不反悔,现在只有迎亲这一条路了。”

    余生大笑起来还真是活这么大第一次见识这样的人,“我还真是奇了,这人我会要位置也不给你还能将我如何了?”

    温言煜拍了拍手,便从一边出来了一个守院,手里面端着笔墨和纸,“这是我拟好的婚书,只要你们写上自己的名字送到衙门,她便是你余家的人了。”

    说着,温言煜亲自将笔送到余生的手上。

    余生都也没动的看着温言煜,“我说了,我给不了这个位置。”

    温言煜将笔重新放回原处,“余大东家放心,我会让你给的起这个位置的。”

    话音刚落,院子里的护卫一下子都拿出了明晃晃的刀。

    “温言煜你想做什么!”李威警惕的看着温言煜,不管生了什么事,保护余生一直都是他的责任。

    温言煜摇晃着自己的手指,示意李威安静些,“其实上次动手你已经了然了,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当时温言煜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李威的奈他不得,更何况现在他已经在战场上磨炼出来了。

    实力悬殊怎么看也大的很。

    李威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余生,“东家,您看?”且先无论最后谁输谁赢,单就全力以赴这一条必然是要付出血的代价。

    可是让喜弟的人流血,李威是怎么也不愿意的。

    余生的注意力依旧放在他的百折扇上,“怎么,温将军是打算强迫我娶亲吗?”

    砰!

    温言煜的脚踩在了余生旁边的椅子上,“是啊。”

    “我还是那句话,人我是要定了,可也只能是纳妾。”

    扑哧!

    余生的话刚说完就觉得肩膀一阵疼,低头看着温言煜手里面的刀已经刺入他的锁骨,然后一点点的加深。

    “温言煜!”此刻就是连喜弟都惊的站了起来,“你是疯了吗?”

    温言煜恍若未闻,只是冲着余生浅浅的笑着,“今日就是要看看余大的东家骨头硬,还是我的刀硬!”

    “姐夫,我不嫁了我不嫁了你放过大东家吧。”招弟看着余生的血留个不停,心里难受的如同刀搅,也顾不得别的只跪在温言煜的跟前苦苦的哀求。

    “好啊!”温言煜依旧说的云淡风轻,“那我们就立个文书,以后无论生什么事你都不能与余生再有牵扯。”

    “好我写,我马上写。”招弟慌的不停的点头,转身赶紧找拿起笔墨来。

    “不许写!”余生突然呵斥了一声,“我倒是要看看你温大将军真敢杀了我不成?”

    李威看温言煜光盯着余生,便想着趁着这次机会赶紧冲过去将人个隔开,不让他再伤害余生。

    可刚往前迈了两步,温言煜的刀突然从余生的身体里拔了出来,直指李威血顺着刀的弧度溅到李威的脸上一股血印子。

    “余大东家生意人总是会下意识的权衡利弊,可我不是,我是个粗人心里头只认死理。我心里清楚招弟是喜弟的命,若是她过不好我的妻也跟着难受,而喜弟偏偏又是我的命,既然你让我们不好过,我何苦要放过你?”

    余生捂着伤口的地方,“你如今有好大的前程,你愿意就此毁灭?”

    扑哧!

    在李威的定住的时候,温言煜突然又朝余生刺了一刀。

    血将余生的白衣染成了红色,本来直挺挺坐的余生此刻终于忍不住靠在椅子上。

    “姐夫!”招弟哭喊着赶紧用帕子为余生止血。

    李威正准备冲过去,却看见屏风后头的也站出来人,一个个手里拿着弓箭,直指自己。

    这样的架势,李威心里清楚,只要温言煜不放心他绝对是没有可能把人救出来。

    甚至,连自己都无法,全身而退!

    余生在一旁的低低的笑了,“年轻人,我敬你是条汉子。”

    手指动了动让人将准备好的婚书拿过来,沾着自己流出来的血写下了余生俩字。

    “以后,你是我的妻唯一的妻了。”手指抬起招弟的下颚,眼睛却笑的眯了起来。

    “不要说了,姐夫他已经写下婚书了,求你放过他好不好?”招弟顾不得其他,赶紧爬到温言煜的跟前。

    却被后面的一直沉默的喜弟给扶起来,温言煜安排这些她一点都不知道,当那一刀刺进去的时候喜弟有一瞬间还觉着是他做的太过了,可现在看来却不是这个事。

    “招弟啊,你觉得他有这般爱你吗?”喜弟心疼的帮招弟擦干脸上的泪。

    招弟摇了摇头,“我知道他从未爱我。”

    “你说你傻不傻,你姐夫都这般逼他了他都不放弃,必然是有大图谋,你若跟了他以后怕是受不尽的罪了!”喜弟心疼的跟着招弟一起掉眼泪。

    招弟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可是姐,即便如此我还是愿意嫁给他。”

    喜弟慢慢的放开招弟的胳膊,将头转到一边,“如此,如此你便在婚书上写下你的名字。”

    只是微微的抬头,好像这样眼泪就不会落下来。

    只是用眼角忍不住看一眼,看到常招弟三个字写在上面的时候,喜弟终于忍不住进了里屋。

    如此这般也算是尘埃落定,这也算是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唯一能给她的东西。

    有了妻的名分以后招弟在余家除了婆母没人敢给她气受了,就是余汝也不能。

    而且,不做卑微的妾氏,以后就算有个什么事他们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头。

    在未来无尽的凄苦岁月,这便是仅剩的体面。

    “既如此,这种送衙门的事还是得有你们男方来做!”温言煜拿起写的婚书,还不忘喊一声,“妹夫。”

    余生的嘴角轻轻抽动,可还是吩咐李威去送婚书。

    “你以为你赢了吗?”待尘埃落地,余生冷冷的看着温言煜。

    温言煜站在院子里负手而立,“不赌,便不论输赢。”

    “对了余大东家我还要劝你一句,如今我便敢这么对你,来日我必然更会将你踩在脚下!”

    这是温言煜第一次与余生正面冲突,可是却是完胜。

    “那先,希望你能活到老日!”

    听了余生的话温言煜大笑起来,“如今我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尤其是有个你这样的妹夫,盯着我的人就更多了,希望妹夫出手一定,干净利索!”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二婚

    看温言煜的态度这般嚣张,余生本来就已经没有血色的脸,此刻愈的阴沉。

    看着余家已经来人,温言煜悠闲的摆了摆手,“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便不讲究虚礼了,就不送妹夫了。”

    而议事厅的门口招弟靠在门边痴痴的看着余生被抬走的背影。

    但愿你以后不后悔。

    “姐夫。”与温言煜碰面的时候,招弟点头打招呼。

    温言煜停下脚步定定的看她一眼,“愿你余生安好。”思来想去便也只剩下这一句话。

    招弟咬着唇,只默默的点头。

    进了里屋温言煜一眼便看见喜弟在窗边站着,“儿孙自有儿孙福。”

    “那是我妹不是你的儿孙!”喜弟没好气的甩了一句。

    “你既然知道这般又是为何?”温言煜说着手搭在喜弟的肩膀上,“就算岳母大人活着,估计也管不了这么多,你现在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喜弟用力甩开温言煜的胳膊,“你这在说风凉话?”

    “我怎么敢?”温言煜立马露出一副狗腿的样子,冲着喜弟憨笑,“我只是觉得她都懂得,还这般选择,别人着急也做不了她的主。”

    “我三日后便要离开了,能为你做的不多了。”

    喜弟悠悠的叹息,虽然早知道招弟喜欢余生,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样奋不顾身的程度。

    诚如温言煜说的,就算母亲在世估计真的也做不招弟的主了。

    手指轻轻的敲着窗户,猛然间反应过来温言煜说的什么,“不是要过了十五?”

    温言煜笑着揉了揉喜弟的头,“是啊,十六走。”

    喜弟眼神一黯,只觉得这日过的当真是过的飞快。

    “路上带什么东西,我一会儿让宋嫣然去采买。”她的心细,这种事交给宋嫣然喜弟最是放心。

    温言煜笑着摇头,“不必了,带上足够的银钱路上要什么没有。”

    接着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两张地契,“铺子的事我已经跟衙门安顿好了,你挑个好日子搬过来,有这三朵金花在跟前凡事与你都个照样,我走的也放心。”

    “你这次回去,余生会找你麻烦吗?”

    在战场上打仗做的是卖命的活,万一有人使坏后果不堪设想。

    “想什么呢,余生也只跟文官打交道,现在正是边关用人时候,谁不要命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刺激,再说了,余生家大业大有不少人盯着我,他反而比我们更不自在。”温言煜说着又将自己的腰牌放在盒子里,“让他在这陪你,以防万一。”

    说完看喜弟久久不说话,不由抬头诧异的看了喜弟一眼,“怎么这么看我?”

    “突然觉得你长大了。”喜弟感叹了句,有勇有谋,看似冲动却是早有谋算,这样的他早就褪去的了少年该的有的青涩。

    “我都快当爹的人了,还不长大等给你当儿子啊。”温言煜嫌弃的扫了一眼喜弟的肚子。

    刚说了两句正常的话这又开始范贫了,喜弟没好气踹了一脚。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好歹不说已经是将军了。”

    “将军怎么了,你还要脸吗,我看平时就你能装。”喜弟说着开始收拾温言煜的衣服。

    本来刚才温言煜看着就跟急红了眼一样,现在却突然堆着满脸的笑容,“我的意思是,你动手动脚的可以换个地方,证明证明我是将军。”

    “你不要脸!”喜弟瞬间明白温言煜这是什么意思,立马照着温言煜的头揍。

    “我错了我错了!”喜弟这一用手温言煜直接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由着喜弟火。

    “将军!”突然门被推开了,下头的人一看温言煜在挨打赶紧退了出去。

    “有什么急事?”喜弟一看见外人赶紧把手收了回来,轻咳一声若无其事的对外面喊了句。

    护院低着头也不敢看温言煜,“将军让备马车,现在已经备好了。”

    “备好就备好了,这么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喜弟坐回椅子那不由的斥了一句。

    尤其看着还在地上的蹲着的温言煜,说话恨的咬牙,她就不明白了温言煜至于表现的这么怂吗?

    可护院不知道喜弟这是在冲温言煜脾气的,以为是自己忍了喜弟不高兴,扑通一声赶紧跪了下来,“夫人饶命,是将军说的让备好马车直接进来禀报。”

    他这话音刚落喜弟的眼神狠狠的扫向温言煜,温言煜只管低着头。

    “行了,出去吧。”喜弟揉了揉眉心。

    护院如释重负以最快的度离开,这么冷的天后背都被汗浸湿了,只想说这夫人正是彪悍。

    出门找个有石头的地方坐着歇息,对面来了几个护院,“这是做什么了,累的满头大汗?”

    护院左右看了眼将人招到自己跟前小声的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句,“你不知道,我刚才看见咱们夫人把将军当孙子揍,太牛了。”

    “真假!”其他人一下子都来了兴趣,“咱们大提督都说将军身手了得,大周没几个人能匹敌。”

    护院啧啧的摇头,“只能说,夫人比老虎还勇猛,以后都长点眼。”

    喜弟虽说听不见下头人会说什么,可这种情况用脚指头都能猜到。

    “温言煜啊,你这出门在外的能不能注意点名声?”喜弟靠着椅子上懒洋洋的说了句。

    温言煜看喜弟不气了,更青蛙似得蹦到喜弟跟前,“我注意了啊,时时刻刻的不忘将我惧内的名声打出去。”

    看着温言煜已经没救了,喜弟干脆摊手歇着,不再理会温言煜。

    也不是听说谁的,这世上最能感动人的便是命,而温言煜一直将他的命放在自己的手上,说心里没感觉却也是假的。

    “温言煜啊,你说你长大了会不会再喜欢别的女人?”喜弟悠悠的来了句,始终觉得温言煜还是太小了。

    温言煜很自觉的帮喜弟捏着脚,“你会允许我找别的女人?”

    “不会!”

    “那不就得了,还想这么都做什么?”

    “可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你都当将军了能不想?”

    温言煜捏腿的手突然一顿,“你说的有些道理。”刚说完就看喜弟猛地睁开眼瞪着他,温言煜赶紧冲喜弟笑了笑,“可再有道理又如何,若不是我爹闹着纳妾我们家也不至于落的家破人亡下场,父母灵牌尚且还在日日祭拜,我又怎么能忘了,这血的教训!”

    听温言煜这般说,不由的抿嘴笑了,“愿你记得今日所言,不然...”

    “不然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喜弟还没说完,温言煜抬起手直接誓。

    喜弟看着蹲在地上的少年郎,唇间不自觉的带着些许笑意,“我信你。”

    就如同招弟所言,这一刻觉得哪怕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也愿意,不计后果的信一次。

    只是连喜弟都诧异,温言煜是什么时候已经在自己心里,生了根了。

    温言煜说是以后也帮不了喜弟多少了,可临走的时候还是将铺子给喜弟搬来了,而且余生那边的定里已经安顿好了才走的。

    这次离开喜弟在城门上站了很久,心里是越的不舍的。

    好在这生意蒸蒸日上,有这么都活忙着喜弟倒也不觉得累,喜弟成日的日子是定在二十二十八,说是成双成对的好日子,不过因为招弟的家在州城,现在州城办一场然后一起起身回京城,再在京城办一场。

    余生到底跟当初的李木子不一样,他的母亲族里都有人,娶亲这么大的事自然不能任性,到了京城都得按规矩来该怎么办就得怎么办。

    这些日子,余生那边每日都会派人给送东西来,都是平时招弟能用得着的。

    有这样的亲事,来温家登门祝贺的人也多,招弟是未来的余家夫人,这种场合经常要见喜弟便都交给她来主持,算是适应适应这大场面。

    听着旁人溢美之词,招弟的眼里却是连一丝喜悦的神色都没有,其实她比谁都清楚,余生心里没有他,装的这般情深,也许得如温言煜说的,是有大图谋,她每日都在担心,等着以后知道余生的真正目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

    招弟的心思喜弟都看在眼里,每次都问她若是后悔了现在都还来得及,可每次一招弟都回答依旧愿意。

    等到成亲这日,招弟眼见着都瘦了一圈了。

    之前量身的大红嫁衣,都已经显得大了。

    出门的时候,招弟突然拉住喜弟的手,“姐,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明明今日只是做个仪式,叫些朋友来吃个酒明日才回京城,可她这一握手却给喜弟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喜弟抹着眼角,“好,姐信你!”

    “招弟!”眼看招弟上花轿的时候,喜弟忍不住追了出去,“你千万莫要自己受委屈。”

    招弟的身子一顿,隔着盖头冲喜弟点了点头,便就转身利索的上了轿子。

    余生坐在高头大马上,笑的春风得意,一身的红衣却是格外扎眼。

    还跟上次一样,等招弟她们走远了,喜弟她们这些娘家人再过去。

    原本喜弟是不想过去,可总舍不得招弟,能多瞧一眼便是一眼。

    余生是直接带人去客栈的,客栈的下头可以做酒席,也就十来桌场面不大可却没了看轻了去。

    能嫁给余生以后可就是吃穿不愁衣食无忧了,什么场面不场面的,只要又余夫人这个名头,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吃饭的时候喜弟跟前自然更少不得讨好的人,毕竟以后生意上有余生罩着前途无量啊。

    可喜弟实在笑不出来,索性寻个借口在后院透透气,省的自己一直耷拉着个脸,与这热闹格格不入。

    “你说那常家俩姐妹是不是狐狸精转世,怎么一个个就能将余生迷成这样?”刚清静了就听着旁边的亭子里有女子说话的声音。

    大约是说的太兴奋了,都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过来了。

    “谁知道呢,你说余生好端端的官家小姐不好,非要个嫁过人的寡妇,你不知道听说他娘在京城都闹腾要一抹脖子上吊了,都没能阻止余生伴着糊涂事。”旁边的男子边说边剥橘子往女子嘴里塞。

    “听你这意思,便是大家闺秀一定比寡妇好了?”女子不满的嘟着嘴。

    男人赶紧揽着女子的肩膀哄了起来,“自然不是了,那大家闺秀整天只知道规矩了了无生趣,哪如寡妇懂得伺候人的情趣。”

    俩人越说越不堪入耳,喜弟手紧紧的握着,只怕这种事闲言碎语以后少不得,可是。

    眼里寒光一闪,“背后说人坏话,你们不怕遭雷劈吗?”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吓的来人同时站了起来,“你是谁?”看着喜弟面生,男子不免斥了一句。

    “东家。”宋嫣然本来在应付围过来的人,回头一看现喜弟不在位置上了。

    知道这几日喜弟的心情不好,宋嫣然总怕喜弟出事赶紧来后院找,没想到刚出来就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指着喜弟。

    等走近了才现,这不是余家的姑爷梁从高吗,上次余生闹事的时候见过一面,总是有点印象的,赶紧走到喜弟跟前小声了说了句。

    喜弟一听不由瞪大眼睛看着宋嫣然,上次这个梁从高见个侧脸,宋嫣然这么一提果真是越看越觉得像。

    上次就觉得这男人不怎么样,这次再听了他的这些污言秽语,喜弟在心里是越的瞧不上他。

    也真是奇了,余汝那么一个有心思的女子,怎么就能看上这样的货色?

    “东家?”梁从高嘴里念了一句,“哦,是温夫人吧我是余生的姐夫,幸会幸会。”

    上次梁从高的注意里都在余生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喜弟。

    “温夫人安好。”马氏毕竟身份低,冲着喜弟做了个万福。

    喜弟就直挺挺的站着硬是接下来,“我们原都是亲戚,这事闹的可就不大好了。”

    梁从高也不是傻子,本来以为他这笑盈盈的打招呼,聪明的这事就算过去了,可听喜弟的意思,好像还想追究。

    “亲戚,都是亲戚!”梁从高扶了马氏一下让她站直身子,“按照规矩,弟妹进门还得给我倒上杯喜茶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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