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六章 凭空消失的人
“谢属官,'流泉卫'前任主官失踪,你们卫部所属的四卫可有商议研究是什么原因吗?”
“上使,您的意思是说我卫部主官已被总卫更换了吗?”
“不能说是更换了,而是'流泉卫'的前任主官已预料到有危险,在接到总卫正使召集归建的指令后,已安排其子谢流云接任'流泉卫'主官一职。”
“少东家是我卫部新的主官了?”
“正是,刚才给你看的徽章,也是谢流云代表'流泉卫'归建,总卫确认了其身份,于徽章被封存百年之后,重新启用的。”
谢世真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是欣喜,“流泉卫”的主心骨重新确立了,这是稳定卫部的大事。
而且,让他异常兴奋的是,“雍王卫”的总卫重新建立了,外派百年的“流泉卫”终于能够归建了。
这真的就像是在外漂泊百年之久的孩子回到了家里一样,从此他们这些“雍王卫”的部属们有了家的温暖与庇护,再大的风雨也不会再畏惧了。
心里面踏实的谢世真想起来雍诗菁问的问题,自己还没回答呢,就赶紧说道:“回上使您的问话,我们在察觉主官失踪之后,立即聚集开会研究对策。确定了行动的方案,现正在实施中。”
“你们是何时察觉到谢听松失踪的?或者说是在谢听松失踪后多久,就察觉到其出了状况呢?”
“当晚,就发现不对了。租住在东家住处一楼的两个人是护卫东家的,他们在当晚八点,还没见到东家,就如实上报了情况。我们是在八点半左右开始碰头开会的。”
“桐庐晚上几点关城门?”
“七点就关城门。”
“谢听松平日里几点从学校下班?一般大概多久到家?”
“那天开会时,这个情况也做了通报。东家五点半下班,六点钟到家。”
“你说谢听松的护卫人员在八点钟发现其未回家,就上报了情况,是上报给谁呢?他们这些护卫的直接上级不是谢听松吗?”
“我卫部主官的亲随护卫是随主官行动,但其是隶属于卫部的后卫的。他们八个人的直接上级是卫部的后卫谭政,统归其调遣委派。”
“轮值和待命的安排,都是谭政负责,是吗?”
“是的,据我了解,他们的具体分工及岗位是这么分配的。
家里两人为固定位置,人员也是固定的,为明岗。
路上两人为移动位置,人员两组四人,三日轮岗一次,交叉替换,为暗哨。
住处附近安排两人,以摆摊售卖商品为掩护,暗中观察留意住处外围,为移动岗。”
“两个暗哨为何没有发现谢听松失踪,及时上报呢?”
“东家的公开身份是教师,有时会到学生家里做家访。
在家访期间,随行的护卫人员是不方便跟进的,只能在外面守候。
后来,直到天黑也不见东家出来,随行的两人察觉不对,就进入那栋公寓查看。
这才发现公寓里住的人家竟有二十余户,情况非常复杂且有一道后门能够进出,在询问公寓后门的店家商铺之后,并未有什么发现。
奉命保护东家的两人不敢怠慢,除一人留下继续查找等待东家外,一人返回家里查看情况。”
“发现情况不对的时间,大概是几点?”
“据两名随行的护卫队员回忆,东家是五点五十分左右进入公寓楼的,在六点半时,还不见其出来。两名队员就进入公寓楼查看,发现情况复杂且有变,就分头行动了。”
“回谢听松家查看核实情况的人,到达其住处时是几点?后面是怎么来处理此疑似失踪的事的呢?”
“上使,这些情况都做了详细登记。我记得很清楚,到安笃寺巷核实东家有无回家的队员,到达东家住处时是六点四十七分。
在同家里的明岗对接沟通后,确认东家没有回来过。
然后,三人立即商定,分别前往学校、菜市场和附近的街巷里进行寻找。
同时,通知在住处附近的移动岗,瞪大眼睛,密切注意东家住处的动静,防止有人趁乱破坏。”
“我们这么来分析一下,排除人员商量和核实情况的时间,从六点五十分开始算起,至八点确认谢听松失踪,中间有一小时零十分钟的时间。你们开会时,有没有就这个时间段内发生的事情,进行精确的核实与分析呢?”
“没有,上使我们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情。”
谢世真回答着雍诗菁的问话,他是个心细的人,经雍诗菁这么一问,发现这个地方确实在当时开会时给疏忽遗漏了。
雍诗菁听到这里,没有就此再追问下去,而是异常冷静的说道:“谢属官,你说一下那日你们开会时研究制定的行动方案吧。”
“好的。行动方案概括起来,共有三项内容,其一为外松内紧,派出得力之人,进行查访,找寻有价值的线索,汇总分析。
其二是严格保密,控制主官失踪知情者的范围,除四卫八校外,能少一人知道就少一人通知,参与搜救行动的,必须一人当两人用,非必要情况下,不增加人手。
其三是逐一核查内部人员,先从主官的亲随护卫起,细查其近十日内行踪轨迹,所做事务和具体位置,以免内外勾结,造成被动。”
“方案可行,有没有行动的总负责人?”
“有,由我卫部的前卫沈谦担任行动的总负责人。我及所属人员不参与行动,只是由我和自己的两个校官暗中观察情况,随时通报可疑人员和线索给总负责人。”
“你知道现在各行动方向上,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吗?”
“基本清楚,我挨个跟上使您汇报一下。
查访搜寻方面,桐庐城内各主要街道及重要路口处,都已安排了人员蹲守,密切关注东家有无出现。
请上使原谅我这么称呼自己卫部的前任主官,为避人耳目,只能这样做。”
雍诗菁点点头,示意谢世真继续讲下去。
谢世真对于雍诗菁的理解很是感激,多看了他两眼,然后说道:“同时,在桐庐的四道城门,也都安排了人员值守。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东家并未出城,他还在城里。这是一个好消息,说明我们找到东家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对于谢世真的这个判断,雍诗菁是赞同的。
第一0七章 有内鬼
我们先不说谢听松的生死问题,先来一步步的分析在谢听松失踪之后,整个事情的发展。
从谢听松进入到那栋公寓开始,到暗中随行的护卫人员发现其迟迟未出来,而进入公寓查找时止,其间挟持控制谢听松的人是没有可能将其从容转移出城的。
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即便是弄晕或是捆绑之后,将其装箱运输,也还是会惹人注意的。
而随行护卫谢听松的人,在发现了公寓有后门之后,其中一人就立刻走出公寓的后门外,询问了临近的几间店铺商家,都说没有见过他形容的似谢听松模样的人曾出入过公寓,这很能说明问题。
第二日,在执行寻找谢听松任务的“流泉卫”前卫人员拿着谢听松的照片,再次找这几间店铺进行情况核实时,询问得到的结果,依然是没有见过谢听松出入过公寓。
更何况从第二日起,城内主要道路、街口和四个城门处,都有“流泉卫”的人盯防,在这样严防死守下,谢听松就更不可能会被转移出城了。
那帮敢于向谢听松动手的人,应该比较有经验,一定会选择就近藏匿起谢听松,毕竟一个人失踪,会引起其家人和警方的关注,此时动反不如静。
如果再从事情操作难易的角度看,藏匿起来,既能避人耳目,又能方便今后行动,是有利于他们,而不利于己方的。
雍诗菁考虑到,谢听松曾在深夜被带到家里寻找日记本的情况,更加确定其是被控制在桐庐城里。
当然这种情况,也不排除是那帮人迫于桐庐警方对于谢听松失踪一事的明察暗访,以及“流泉卫”对于主官失踪之后采取的搜寻行动所形成的压力,而采取的收敛自保行为。
对于谢听松的安全问题,其实雍诗菁在实际接触金铺前,也是有些拿不准的。
现如今,金铺一如平日的正常经营,也没人前来寻衅滋事,更无外人潜入的情况发生,可知此存放重要物品的地方并未暴露,这是万幸之中的事情。
同时,这也意味着那帮挟持谢听松的人,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要谢听松没有开口,日记本没有被那帮人拿到,他就是安全的。
那帮费力巴拉动手挟持谢听松的人,绝不会是想要他的性命,最起码在拿到对他们来说特别重要的东西前,不会想杀谢听松的。
如果一开始就想取谢听松的性命,什么时候动手都比挟持谢听松
要来的方便些。
不论是直接动手杀害,还是制造意外事故,都是一劳永逸解决事情的方法。
那帮人不动手杀人,绝对是投鼠忌器,谢听松手里有他们必须要拿到的东西,而且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所以,他们宁可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也要挟持谢听松,逼迫其说出藏匿东西的地点。
这被谢听松掌握在手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估计这个答案就在谢听松的日记本里,而那帮人已无法从谢听松的口里,问出他们想知道的事情了。
这说明谢听松的神志是清楚的,并没有被那帮人控制住。
他应该是察觉到那帮人给他施了手脚,通过表面上的糊涂不清,实则在聪明的保护着自己。
但情势是不容乐观的,那帮人好像对谢听松的情况比较了解,在无法通过正面沟通获得他们想要的结果时,竟然从侧面入手,意图找到突破口。
他们知道谢听松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迫不及待的要找到笔记本,以求寻找到线索。
这个情况很有些耐人寻味,写日记虽是个人的生活习惯,但因为记录的是个人的日常生活细节,抒发着个人的精神感想,并不能为外人所窥视的,历来是比较隐私的事情。
从与谢世真交流的情况看,谢听松是个很谨慎的人,他是不可能将自己的个人习惯轻易对外讲的。
自己不说,但自己的习惯却为外人所知道,这证明那帮人有途径知道谢听松的情况,“流泉卫”的内部一定有“内鬼”。
如果要是这样的话,这个“内鬼”知道谢听松的个人隐私,必是能够接近他的人。
通过谢世真的介绍,“流泉卫”下辖四卫八校,作为卫部的骨干,他们都是能接近谢听松的人,只要有心,想要了解谢听松的个人习惯,并不是难事。
看来,就自己目前了解到的情况看,“流泉卫”在桐庐的事情是相当复杂的。
待稍晚一些时间,了解了更多事情之后,自己要整理一下思路,及时将情况汇报给雍铭,以确定后面的行动方针。
思虑至此,雍诗菁对谢世真说道:“谢属官,带我去谢听松来这里常去的房间看一下吧。”
“好的上使,我这就带您过去。”
谢世真立刻答应道。
“那间房间平日里上锁吗?”
“因为东家会有些东西放在房间里,为防止有人乱动,那个房间我是上了锁的。门锁的钥匙就在我手里,在东家来时,才会打开。”
“平日里清扫房间吗?”
“每周清扫一次。”
本来起身准备跟着谢世真走的雍诗菁,闻言不禁皱起双眉,问道:“清扫房间的是什么人?”
“回上使的话,是店里负责洒扫的伙计打扫房间。”
“伙计进房间清扫时,你是否在旁边监督。”
“是的,因为怕伙计不懂事,翻乱了东家的物品,我一般会在房间内看着的。”
“你说'一般',可是意味着也有的时候并不会在房间内,是吗?”
“这……”
谢世真被雍诗菁问的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被说中了心事,不由得低下了头。
雍诗菁复又坐了下来,看着谢世真,“谢属官,说说关于这房间的事吧。”
谢世真紧张的用衣袖擦着汗,不敢看雍诗菁的眼睛,“上使,有时候前头柜上有事,我只得离开房间去照应。但每次都是处理完了事情后,马上就回来的。”
“你回来后,伙计还在?”
“是的,每次我要检查完之后,伙计才能离开。”
“你都是检查些什么内容呢?”
雍诗菁对于出现的这种极不正常的情况,心里尚抱有一线希望的问道。
第一0八章 接管金铺
“主要就是地面干净程度,桌子和椅子是否擦拭到位,门和窗棂是否有死角未清理到。”
谢世真如实说着自己侧重的方面,并没有往深里去想。
“还有吗?”
雍诗菁一脸平和,不露声色的问道。
“没有了。”
谢世真未加思索的回道。
“你开门后,将伙计单独留在房间里的情况有几次?”
“我记得有三四次。”
“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是在什么时候?”
“在今年内出现的,大概是在春节后,不会晚过三月三。”
谢世真回想着当时的情况,说道。
“你离开房间最长的一次是多久?”
“我的印象中,应该是十来分钟吧。”
“到房间里打扫的伙计都是同一个人吗?”
“上使有所不知,负责洒扫的伙计是按日轮换的,每个人都有值日清理店内卫生的义务,并不固定人员的。”
雍诗菁听完谢世真的回答,不禁笑道:“也就是讲,至少有三四个人单独在这个房间里待过了。”
谢世真点点头。
“这个房间启用多久了,原先是用来做什么的?”
“好像从有这个金铺开始,这个房间就是给东家用的。”
“这间铺子开了多久了?”
“在卫部落脚桐庐后,差不多就一直开到现在了。”
“哦?是'百年老店'了?”
雍诗菁说出“百年老店”的时候,语气略微重了一些,盯着谢世真,观察着他的反应。
“是啊!可不是百年老店了吗?
卫部百十人来这里,一待就是几代人,大家维持生存所需的钱粮物资,每日都在消耗,眼看着如此下去,就要坐吃山空了。
只节流不开源是行不通的,只吃那总卫拨付的老本,队伍生存都会成问题。
所以,卫部选定桐庐为驻扎地后,东家的祖父就力主开办实业,保证卫部有一定的经营收入,以维持运转。
卫部上下恪守主官令,利用桐庐四通八达的交通便利,掌握各类信息回报总卫,百年来从未有一人有失,也从未有一件纷争发生。”
谢世真听出雍诗菁语气中的不对,竭力从自己所知的情况来为本卫部做着解释。
雍诗菁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谢属官,我们去看看那间屋子吧。”
“是,上使!属下给您带路。”
谢世真恭敬的朝雍诗菁点点头,然后当先走出房门,朝谢听松每次来店里时都要去的房间走去。
到了那个房间的门外,谢世真打开门上的挂锁,推开门,侧身站立,“上使,就是这间屋子了,您请进。”
雍诗菁走进房间,只见房内的陈设比较简单。
一张书桌对门而放,上面摆着文房四宝,徽墨已经研墨了一半,笔山上搁着一支毛笔,桌上的笔筒里还放着数支毛笔。
显示着坐在这张桌子后面的人,一定是一个知书达理,精通文墨之人。
一把太师椅端放在书桌之后,座位上放着一个棉垫,看着很厚实的样子。
看来,谢听松来这里审核账目是要费些时间的,只有久坐之人才会想起要铺坐垫的。
谢听松是教师,虽有上课的时间,但大部分是坐着办公的,对于椅子的要求还是挺高的。
太师椅后面靠墙立着一个书柜,没有柜门,上面摆满了书籍。
虽不及细看是些什么书,但从封面书皮的样式来看,应是各类书籍都有,其中不乏成套的藏书。
想来,谢听松在忙完手头的事务之后,还会在此看看书,算做是休闲了。
落地的大花盆里栽着一株“滴水观音”,长得绿油油的,很是漂亮。
“滴水观音”也称“观音莲”,花语是志同道合,内蕴清秀,彰显着这间房子的主人是一位清新高远的人。
站在门内这么一览,雍诗菁凭着自己的经验,已经对谢听讼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大体上有了些许了解。
雍诗菁看着右边墙上的接近屋顶的一个梅花状的小窗户,问站在身后的谢世真道:“谢属官,这个窗户外面是什么地方?”
“哦!您说这扇窗户啊!外面是后院,堆放了一些杂物,平时院门是锁着的。东家选这间屋子办公,就是图这里清净。”
“窗户不打开吗?”
“只在东家来时,才会打开。这间屋子只有房门和这扇窗能通风透亮,人在里面,不开门开窗,就太闷暗了,会不舒服的。”
“开一下灯吧。这屋里的光线弱了点。”
“好的。”
谢世真答应着,转身在门口右边的墙上打开了吊灯的开关,房间里立马明亮了。
雍诗菁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对谢世真说道:“谢属官,请于门外稍候,我有事要办。”
“是,属下遵命。”
雍诗菁注意到了,只要自己不问话,而是说要求时,谢世真都是以属下自称的。
“这个谢世真懂规矩,不逾矩行事,是守成之人。谋划经营尚可,可惜不是能参与行动之人,谨慎有余,周详不足,欠缺了一份果敢和戒心。虽未见'流泉卫'其他的三卫八校的人,但此人可以排除出有问题之人的行列,确定是没有问题的。”
雍诗菁心里想着,但表面上却是波澜不兴,淡定的目视着谢世真退出门去。
等谢世真出了房间,一直站在门外的泉辉则立即从外面将门关上,同谢世真一起把好这间屋子的门户。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雍诗菁从里面将门打开,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棕色的小箱子。
在将箱子递给泉辉之后,雍诗菁对谢世真吩咐道:“谢属官,将这间屋子锁好,钥匙由我保管。
自即日起,我代表总卫正式接管金铺,作为解救前任'流泉卫'主官谢听松行动的外勤点。
此屋因涉机密事宜,即刻封闭,任何人不得擅入。
但有窥视和意图进入者,将按卫律处置。
非我卫属人员违此令者,不论资历一律辞退不得延用。”
谢世真闻听之后,立即躬身答应道:“属下遵上使命,立即执行封闭房间和启用外勤点的命令。”
说完,马上用手里的锁将房间的门锁好,双手将钥匙交于雍诗菁。
第一0九章 星夜返程
泉辉则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雍王卫”特制的黄色封条和钢笔交给雍诗菁,“叔祖,请您签字启用。”
雍诗菁接过封条,在封条上写明启用日期,然后展开看了看,确认封条上已有雍铭的印章之后,就交还给了泉辉,“封门吧。”
泉辉立即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塑料瓶,拧开瓶盖,用瓶盖内里自带的刷子,在封条背面涂抹着。
在将胶水涂抹均匀之后,泉辉和谢世真一起将两张封条贴在了屋门上。
贴好之后,谢世真仔细看着封条,只见封条上写着“雍王卫自有资产封禁,毁封擅入视同侵占卫产”,下面是封条启用的日期,落款是一枚硕大的红印。
谢世真细一端详,辨认出是“雍氏铭印”四个字,立刻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心里不禁想道,“这难道是'雍王卫'主使,全卫核心之人的印章吗?看这印,就透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之气,让人不敢亵渎。”
他有些局促不安,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让代表总卫前来的上使挑出不是而受到责罚。
作为卫部的基层骨干,他对“流泉卫”乃至“雍王卫”充满了热爱,离不开这个大家庭,也从未想过脱离这个大家庭。
他现在的不安,不是惧怕卫律的森严,因为他绝不会去违背卫部的规定,会坚决的执行上级的命令,不可能会因违纪而被处罚。
谢世真是担忧自己做事不细致,而导致卫部的利益受损,如果出现这样的事情,那比要他性命还难受,他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上使,您好好指点指点属下,有哪里不够的地方,属下好能及时补正。”
谢世真很认真的对雍诗菁说道。
“谢属官,做好你现在负责的事情,不要让左卫的各项经营出现问题,就是你对卫部的贡献。”
雍诗菁提醒道。
“上使,属下了解在桐庐经商或是途径的南来北往的客商情况,能否在其中打听一下有谁知道东家的情况,好能尽快找到东家的下落。”
谢世真有些不死心的向雍诗菁建议道。
“谢流云不会有事,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也算是一种对你的承诺吧。你的情绪问题我不干涉,你要自己调整,相信你会做好的。你是卫部的骨干人员,自是知道身上所负的责任,绝不能因为情感的问题而影响做事。”
雍诗菁郑重的说道。
“属下明白上使的意思,会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不给卫部的行动添乱掣肘。”
在雍诗菁权威中带有温情,强硬中带有委婉的话语中,谢世真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听谢世真这样表态后,雍诗菁点点头,拿出怀表看了看,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明日我再来。”
谢世真忙趋前一步,低声问道:“上使,属下是否将您刚才讲的此处为行动外勤点的事情,说与伙计知道呢?”
“伙计中有多少是卫部人员?”
“回上使的话,全部都是。”
“可以讲,今日打烊之后就讲,务必使每个人都清楚卫部有行动开展。要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即至行动结束前,要少说少做少动,做好本职的事情,当好自己的差,就是对行动的支持。”
“明白,属下会遵照您的指示对自己的部属说明情况,绝对服从配合卫部的一切安排。”
“还有一点就是,既然你们之前已经开过会研究了行动方案,做了前期的部属,那其它经营项目上的人员就不要惊动了,免得节外生枝。”
“是,属下也正想就此向上使禀明,上使之意就是属下的想法,'流泉卫'左卫一定会踏实稳定的。”
雍诗菁微微点头,说道:“我今日在此的事情办完了,明日会再来,你在此等我就行。”
谢世真答应着,恭敬送雍诗菁和泉辉出了金铺。
一直在金铺门口警戒的泉林见他们出来了,就对巷口招了一下手,在车上待命的泉章看见后,立刻发动汽车,将车开到金铺门口接他们。
上车后,泉章开着车就直奔前方而去。
目送雍诗菁等人离开后,谢世真立刻回到店里,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距离打烊还有两个小时。
他在店铺的前堂站了一会,跟进来的熟客打着招呼,借机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他在嘱咐了伙计照应好客人之后,就回到后堂休息。
看来桐庐的事情惊动了总卫,这事已经发展到了一个重要的阶段,他要好好的整理一下思路。
上车后的雍诗菁没有说话,在泉章将车开出裕华巷,转了一个弯之后,雍诗菁让泉章将车开往安笃寺巷。
不到一会儿,车就开到了安笃寺巷,在巷子外停下了。
雍诗菁开口道:“泉章,从昨晚出发到现在,累不累啊?”
“叔祖,我不累,精神着呢!”
泉章回过头来笑着说道。
“这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还跟没事人似的,这年纪轻,精神头是真好啊!给你分派个任务,如何?”
“叔祖,您就说吧!”
“待会儿我们将装备带进安笃寺巷后,你和泉辉两人带着我从金铺里拿到的皮箱,立刻返回安丘,务必于明日将东西交到族长手里,可能做到?”
“叔祖,您就放心吧!我和泉辉一定会按您的吩咐,安全的将东西交给少爷。”
“这路上务必要注意安全,虽说喊着不累,但毕竟人不是机器,我想还是由泉辉先来开车,泉章好好休息一下。这样轮着班,替换着开车,也不怎么累,时间上也不会耽搁。”
“叔祖,我和泉章会配合好的,歇人不歇车,除了上厕所之外,吃东西都会在车上的,绝不浪费一分一秒,一如我们来桐庐时一样。”
泉辉向雍诗菁保证着。
“嗯!这样就好,车上还有些我们来时剩下的吃食,你们在路上饿了就吃点,不要一味的贪快。记住……”
“记住,最快的速度就是安全均速的行驶,最高的效率就是安全不出事故。”
雍诗菁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泉章、泉辉和泉林三人异口同声的话给打断了。
雍诗菁被他们的调皮样儿给弄得是苦笑不得,连着摇摇头,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第一一0章 行前叮嘱
在等泉辉和泉章因首次独立执行任务而兴奋的劲头过去之后,雍诗菁才说道:“你们回去送重要的涉案物证给族长,是推进后面行动安排部署的保证。
同时,还有一个考虑,就是将你们回安丘的行动作为诱饵,促使躲在暗处的人走出来。为此,我还要再嘱咐你们一下要注意的事项。”
听雍诗菁这么一说,坐在雍诗菁身旁的泉辉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激动神情。
他没想到自己在这次外出行动中,首次执行任务就发挥了“引蛇出洞”的作用。
泉辉今年二十岁,与雍铭同岁,比泉章大半岁,比泉林大一岁,算是三人中的大哥,却是最活泼好动的。
作为雍诗菁的助手,他们三个人性格迥异。
泉辉性格外向,精力旺盛,喜动不喜静。
反而是三人中年龄最小的泉林,性情内敛,稳重安稳,不多言不多语的。
考虑到这次在桐庐开展任务比较复杂,需要谨小慎微,步步为营的展开行动,雍诗菁是特意挑选他跟自己出任务的,意在重点锻炼一下他。
泉章则是喜爱摆弄机械,前几日被雍诗菁通知要做好随时外出执行任务的准备时,就非常高兴。
这里重点介绍一下泉章的情况,他后面的表现是事关“雷霆亮剑行动”成败的。
整日里都是积极的到内部停车场擦拭保养他们常用的那辆行动车辆,也正好趁机会多近距离的看看雍铭的专车,那辆经过特种改装,全车防弹的林肯轿车。
每次只要不外出执行任务时,他都会到内部停车场里待着,欣赏这辆车。
有时忍不住时,就会上前摸摸车身,贴着车窗玻璃朝里面张望。
他的这种冒失行为,经常被管理停车场的族叔呵斥,提醒他离族长的车远一点。
他非常羡慕能给少爷开车的泉勇,老想跟他套近乎,开车那是不奢望的,只要能让自己到车里坐坐就心满意足了。
可每回都会碰到泉勇拒绝的“硬钉子”,不管自己怎么说,都不会被允许。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开上这辆车,简直成了泉章的心病了。
泉章有时间就会想,弄得是心念念的,难受的不行。
这次听雍诗菁说能开雍铭的专车执行任务,他是兴奋的不得了。
在和泉勇一起将车辆详细检查之后,两人做了车钥匙的交接。
泉勇一改往日的冰冷态度,热心的在两个人配合检查车辆的过程中,特意给他交代了很多有关车辆性能和使用时的技巧,对他熟悉车辆的帮助很大。
当时,泉章拿着车钥匙,对泉勇说道:“勇哥,我一直有句话想问你?现在能说吗?”
泉勇点点头,“你说吧。”
“你平日里连车都不让我碰,我提出想上车坐一下的要求,你都会拒绝,如此生硬,到底是为什么啊?”
“遵守纪律,没有别的原因。我是少爷专车的司机,负责专车日常的保养维护,这是自己的职责。
专车的重要性,想必你是知道的。它的安全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更不能成为我示好别人,用以笼络人心的工具。”
“勇哥,我明白了,我之前的要求违背了你的原则,职责所在不能不这样做的。”
“你这样理解就对了,如果换做是别的要求,我但有能力必定会尽力满足你的,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亲兄热弟的,有什么不能讲说呢?”
泉勇诚心实意的说道。
解开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心结,泉勇和泉章两人舒心的笑起来。
现在,泉辉、泉章和泉林都安静的看着雍诗菁,等待着他的具体安排和要求。
他们是被雍诗菁选拔出来的族中后辈子弟,不论是从个人素质,还是从品行道德上,都是可造之才,是精心培养的未来骨干。
“在说后面的事情之前,我不得不说几句感慨的话。你们也听听,对你们而言,也是个警醒,是可以学习借鉴的。
昨夜,族长安排我们连夜出发,路上除加油、饮水、如厕和购买食物外,不得随意停留。
在安全的情况下,保持高速行进,务必于今日下午五时前赶到桐庐,与先期到达桐庐的甘平他们会合,开展行动。
现在的情况证明,族长此举安排实在是高明,为我们后面的行动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族长在我临走之际交代给了我一份并不全面的桐庐街巷布局图,对我们提前了解桐庐目标位置的道路情况提供了很大的便利,更够让我们在未到桐庐前,已在头脑中有了桐庐的印象。
只需在到达桐庐后,验证一下即可将道路情况牢记于胸,节省了我们熟悉桐庐的时间,避免了无谓的时间耽搁。
此为,族长高明之处的第二个地方。
在与我讲述了目前能够了解到的桐庐情况后,族长让我携带总卫王牌和卫部徽章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同时,持有王牌和徽章也能方便我召集桐庐城内'流泉卫'的部属,以为'雷霆亮剑行动'所用。
这可不是简单的增强了我们行动的力量,而是补充调动了熟悉桐庐当地情况的人员,无形之中避免了盲目行动,极大的提高了行动的成功概率。
此为,族长第三个高明之处。
再就是,族长让我们使用了他的专车,保障了我们执行任务时的人身安全,是族长的另一个高明的地方。
你们听了这些之后,有什么感想呢?”
雍诗菁借机提点着三个年轻人。
泉辉作为三人中最年长的,自然是先发话了,“叔祖,少爷想问题肯定是长远的,我们跟他比简直是差远了。这辈子能学到点皮毛,就是烧高香了。”
“我是让你说一下自己的感想,谁让你来拍马屁了?”
雍诗菁不禁嗔怪道。
“哦!我觉得少爷安排的很全面,我没有什么可讲的了。要说有,那就是反应迅速,这可是我们一直以来,解决冲突或是矛盾的不二法门。不管它是怎样的麻烦之事,在我们快速反应,立马行动的面前,都是会迎刃而解的。”
“嗯!你是做了行动执行力方面的总结,算是抓住了关键问题。泉章和泉林,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雍诗菁边点着头,边对泉章和泉林说道。
第一一一章 重要回电
“叔祖,我临来之前跟一直负责少爷专车的泉勇,好好的沟通了,真的是很有体会。
少爷肯定是考虑到了咱们这次任务的难度不小,所以尽可能的为我们提供支援。
少爷将自己的防弹专车配给我们执行任务用,真是让我们如虎添翼,我现在很有信心和底气,咱们一定会圆满完成行动的。
在此,我向叔祖保证一定会好好使用这辆车,为咱们的行动出力。”
泉章从配备防弹车辆的角度来分析着雍铭的安排,并表达着自己对于行动的乐观和完成行动的决心。
等泉章说完,泉林咬了咬嘴唇,说道:“叔祖,少爷没有调派咱们更多的人手来这里,而是让您召集调动在桐庐的卫部人员,我觉得一个原因是为了方便开展行动,毕竟他们在这里生活多年,对于这里的情况很熟悉,执行起任务来,是比较便利的。
我觉得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借这个执行行动的机会,可以实现'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劣者汰'的目标,选拔出一支精干力量来,不论是对卫部,还是对总卫,都是一件好事。”
对于泉章和泉林的发言,雍诗菁很满意,点着头,说道:“你们说的都很好,就是要善于动脑筋想问题,体会安排与部署里面的学问,把每次任务,都当做是一次学习和提高的机会。这样一来,成长和进步的就快了。”
听着雍诗菁的表扬,三个年轻人都很高兴。
雍诗菁拍了拍放在后排座位上的皮箱,说道:“这个箱子里装的东西,就是失踪的'流泉卫'前任主官秘密存放于金铺中的。它是很重要的证物,其中必有解开他失踪之谜的线索。
将之安全稳妥的交到族长手里,是本次在桐庐展开的'雷霆亮剑行动'能否顺利进行的关键环节。
在确保明日送到的前提下,泉辉你更要注意到安全问题。你和泉章的配枪不用交回,待会儿还要给你们再配发两个弹夹。
出城之后,趁着夜色,你们要尽量快的驶离桐庐的地界,降低可能带来的风险。”
泉辉问道:“叔祖,刚才就听您讲了一遍,现在又提到这个名字,已经确定我们执行的是'雷霆亮剑行动'吗?”
“是的。
这是族长重建总卫之后的首次对外行动,并命名为'雷霆亮剑行动',意义重大,必须要成功。
行动总指挥就是新任'流泉卫'的主官谢流云,安丘今日已经成立了行动指挥部,负责行动的总体部署。
我们将把谢流云的住宅辟为行动指挥所,负责行动的具体调度执行。”
泉辉点点头,“叔祖,我们回到安丘之后,后面还有别的什么安排吗?”
“一切听族长的,他会对你们有安排。”
“叔祖,现在城门已关,我们怎么出城呢?”
泉章关心着出发的事情,不禁问道。
“你忘了甘平不是比我们早到的桐庐吗?”
“哦!族叔已经提前安排好了,是不是叔祖?”
泉章闻言笑着说道。
雍诗菁点点头,说道:“甘平久在杭州,各方的关系早就理顺了。在他们今日从杭州出发时,就同桐庐这边的关系说好了晚上我们会有车辆出入的事。已经提前打了招呼,城门处的士兵见到这辆车会放行的。”
“这我就放心了,要不还在想怎么出城呢?”
泉章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轻松的说道。
泉辉看他的样子,就逗道:“听你的意思,是不是在想着我们还要杀出城去吗?”
“怎么不行啊?既然有当年关公过五关斩六将的事,现在就有我泉章开车勇闯城关。”
泉章不甘示弱的说道。
“还'勇闯城关',若要真如你所想所为的话,就是'勇闯大祸'了。坏了少爷的首次行动,看他不责罚你才怪。”
泉辉半开玩笑的提醒着泉章。
泉章一听泉辉提到了雍铭,立马没了刚才的硬气,乖乖的不再说话了。
“泉章,在车辆离开桐庐,但未离开桐庐的地界时,车辆由你来开,之后至天明,车辆由泉辉来开。这是命令,必须严格遵守。”
雍诗菁严肃的说道。
“叔祖,明白。”
泉章立刻答应道。
“在出城之后,路上不管谁拦截车辆,都不要停车,要不怕冲撞,一鼓作气的摆脱拦阻。如果遇有车辆追逐的话,你知道怎么做的。”
“叔祖,我知道了。只要冲过阻拦,没有什么车能追上我们的,我只管好好的稳稳的开车就行。”
泉章对于现在的这辆车的性能和速度非常有信心。
雍诗菁自是放心车辆状况的,见泉章的想法和自己一致,就放心的对泉辉说道:“泉辉,在泉章开车时,他的配枪由你来掌握,你负责警戒,防备有人袭击。切记,一旦发现有危险,不要恋战,只需快速脱离甩掉即可。”
“叔祖,我会谨遵您的要求,不会出事的。”
泉辉知道自己和泉章此行的重要性,自是不敢大意,认真的说道。
“好。泉林你去找一下甘平,让他过来找我。”
雍诗菁对泉林吩咐道。
泉林答应一声之后,下车去找雍甘平了。
“你们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看有无可疑人员和情况。现在,我要给族长发报说明情况。”
雍诗菁一边嘱咐着泉辉和泉章,一边打开那部美式电台,做着发报的准备。
泉辉则眼疾手快的帮着打开车窗将天线支起,用手扶着,保持着天线的稳定。
雍诗菁戴上耳机,打开电台的电源,趁着机器预热的空档,考虑着给雍铭的电文内容。
在考虑了片刻之后,雍诗菁开始给雍铭发报。
随着“滴滴哒哒”的声音传来,“雷霆亮剑行动”的第一份行动反馈及请示电报从桐庐发出了,这是份重要的回电,重要到什么程度呢?
等雍铭看到电文内容之后,我们就会知道了。
电报发完后,雍诗菁关闭了电台,将耳机摘下来,交给泉辉,让他收一下,自己则闭上眼睛,正好休息一下静下心。
泉辉和泉章都是了解雍诗菁的习惯的,没有打扰他,两个人配合着,轻手轻脚的收拾着电台。
第一一二章 进驻谢家
“叔祖,甘平族叔过来了。”
泉辉小声的提醒雍诗菁道。
雍诗菁睁开双眼,往车外看了一眼,只见雍甘平跟着泉林已经走到车边,等待他的召唤了。
“你下车和泉林一起,在车外警戒。”
雍诗菁吩咐泉辉道。
泉辉答应一声,打开车门下了车。
雍甘平见状,立马上了车,坐到雍诗菁的身边。
“甘平,你带的人现在什么位置?”
“回总督察的话,他们现在安笃寺巷的两头待命。”
“谢家一楼的租户都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一个不少,三个人进去之后就没有再出来。”
“在谢家附近可有摊贩在摆摊?”
“有,七八个小贩在沿街叫卖,也有蹲点守摊的?”
“其中可有摆摊的,对自己的摊位并不怎么上心,注意力主要在周围。
摊位多以箱盒摆放售卖的商品,商品种类单一不丰富,主要以移动方便为主。
售卖的东西是香烟、针头线脑或是香料这样的存放期长,且小巧轻便的物品。
你从我说的这几方面,筛一下,这几个摊贩中有没有符合上述情况的,年纪不超三十岁的,且是两人。”
雍诗菁说着“流泉卫”派出的护卫谢听松的两个移动岗的人员情况,好让雍甘平从巷中的摊贩找出来。
雍甘平回想了一下,马上回道:“有这两个人,一个是卖香烟的,一个是卖各种副食调料的。两人年纪差不多,都是三十岁上下的样子。”
“好。待会儿,我们将要进入谢家,第一时间控制里面的四人。同时外面要动手控制住那个卖副食调料的小贩,然后将人带进谢家。”
雍诗菁安排道。
“总督察,那个卖香烟的不去管他吗?”
“由他回去报信,省的我们通知了。今晚,我们只需在谢家等客人上门就行了。”
雍诗菁似乎早有预料,淡定的说道。
“好,我这就去通知属下,让他们在外面负责看住那个卖副食调料的人,一待我们这边行动了,就跟着动手。”
“你带的人是族中子弟,还是外聘的?”
“回总督察,他们两人是当年留在安丘的'四大卫'所辖部属的后人。”
“具体是哪一个卫部的?”
“他们的祖上原先隶属于'青牛卫',只是他们并不太清楚这个情况了,只知世代皆依附雍氏为生,为雍氏之人。”
“那他们俩的身手怎么样?身上可带了家伙?”
“两人都是好手,跟我行动过多次,来时都带了家伙。不论是格斗,还是枪法,都是出类拔萃的。”
“你安排好之后,我们在谢家门口会合。”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说着,雍甘平就开门下车去安排自己的部下了。
“泉章,你将车开到谢家门口吧。”
“叫泉辉和泉林上车吗?”
“待会儿要行动,让他们走两步,活动一下。他们知道怎么做。”
“是。”
泉章发动着汽车,慢慢的将车开进了安笃寺巷。
车开到谢家门口停下后,泉章刚要熄火,就被雍诗菁阻止了,泉章立刻会意了,随即下车打开后备箱往下提着箱子。
连同装有电台的小箱子,车上总共带了两大一小三个皮箱,现在都被并排摆在车与谢家宅门之间的石板地上。
泉章将东西从车上拿下来之后,并没有再上车,而是站在车跟前,警惕着看着巷子里的情况。
泉辉和泉林此时也分开两边,贴着巷子的两侧,来到了谢家的对面和侧面站定了。
泉章、泉辉和泉林形成了一个三角站位,将谢家和车辆包含其中,随时等候着行动命令的下达。
在雍甘平走到车跟前开门时,雍诗菁从容的下了车。
在看了看两边之后,雍诗菁从衣兜里掏出钥匙,走到谢家的宅门前,将钥匙插入门锁眼中,转动了半圈之后,轻轻推开了门。
站在门口一侧的泉辉立刻从打开的门缝中,一个侧身进了谢家。
雍甘平随后也跟着进去了,谢家对面的泉林则依然站在原地,做着外围的警戒。
随着雍诗菁走进谢宅,雍甘平的两个手下一左一右的控制住了那个卖副食调料的人,然后连同平铺在地上方布上的那些商品一起,被带进了谢家。
街面上那些行人和摊贩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没有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在看着那个卖香烟的观望了一会儿之后,就朝着巷口快步走去时,泉林才从对面走过来,提着两个箱子走进谢家。
泉章则提着那个小箱子放进谢家宅门之后,随即从外面将门关上,迅速回到车上,除自己驾驶这侧的车门和左后门不锁死外,右侧前后两个车门都锁上了,然后待命警戒着。
这样不管自己这边的人是谁从谢家出来,都能第一时间上车,避免暴露在外的不安全。
最先进入谢家的泉辉首先选择了最靠近大门的一个房间,敲着门,等里面的人开门后,立马用身体将门抵在身后,用枪指着里面的人,进行了控制。
雍诗菁看了一眼已经将另外两个房间里的人进行控制的雍甘平和他的一个属下,以及蹲在厅堂一角的那个被用枪指着脑袋的小贩,示意随后进入谢家的泉林将雍甘平替换下来,跟他一起进了泉辉守住并控制了的房间。
这个房间里住的人是夫妻俩,已基本了解租客情况的雍诗菁立刻知道他们就是在机械厂上班的张姓男子和他的媳妇。
此时,他们被泉辉用枪指着,吓得站在房内一动也不敢动。
雍诗菁进来之后,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看着他们俩并不说话。
在雍甘平站在雍诗菁身边后,泉辉就撤出了房间,转而守着谢家的宅门处,同时监视着厅堂和另外两个房间的情况。
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被谢流云称为张大哥的男人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为何这么来描述他呢?
这是因为他的身份目前并不能确定是敌是友,现在姑且先按照他自己所讲的身份和背景来称呼吧。
第一一三章 自说自话
“谢听松失踪了,我们来调查此事,就你所知道的,讲一些吧。”
雍诗菁冷冷的问道。
“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私闯民宅,有事我凭什么对你们说?”
张姓男子相比他旁边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媳妇,从最初的惊慌中已经冷静下来,反问道。
“我是拿钥匙开门进来的,何谈是私闯呢?不要嘴硬,快点回话,否则就当你是挟持绑架谢听松的嫌犯,送你去警察局。”
雍诗菁将手里的钥匙亮了亮,严厉的说道。
“你少拿警察局吓唬我,我又没有犯法,还怕你不成?”
张姓男子毫不在乎雍诗菁的警告。
“泉辉,你去警察局说一下这里的情况,让他们派人来接嫌犯吧。”
雍诗菁转头对站在门外厅堂里的泉辉说道。
泉辉知道这是雍诗菁在让自己和泉章出发了,就点头道:“我这就去,一会儿就回来。”
“好,开车去,快去快回。”
“明白,我走了。”
泉辉在看了一眼雍诗菁和雍甘平之后,就拉开身后的宅门,出去了,随着门关上的身影,紧接着门外就传来了汽车开动的声音,由近及远,逐渐消失了。
房间里恢复了刚才的沉静,雍诗菁对身旁的雍甘平说道:“押出去吧。捆了。”
雍甘平立刻走上前去,伸手去抓张姓男子的胳膊,却不料张姓男子身体猛地一拧,左手快速抬起去抓雍甘平的咽喉,右手冲着雍甘平的前胸挥去。
张姓男子的动作又快又狠,料定自己突然发动的袭击,一定会得手。
岂料雍甘平的身子猛地向后一缩,右脚迅速提起踹向张姓男子的小腹。
随着一声闷哼,张姓男子痛苦的捂着腹部蹲下身子,脸部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了。
雍甘平右手前伸,将手里的枪顶在他的脑门上,说道:“想死就继续折腾,想活就老实回话。我这枪里的子弹可不认人,放下你手里的刀,要不就给你身上来个窟窿。”
张姓男子右手立即松开,一把匕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雍甘平左脚上前踩住匕首向后一蹬,匕首就滑到了自己身后的地上,撞在了墙上停了下来。
“你去找根绳子来。”
雍甘平对被刚才的举动吓得瘫坐在地上的女人说道。
“大爷,我,我们家没有绳子。”
女人声音发颤的说道。
“去把晾衣绳解下来。”
雍甘平吩咐道。
女人不敢多说话,从地上哆哆嗦嗦的爬起来,走过去将过道里的晾衣绳解下来,递给雍甘平。
雍甘平左手一拨拉蹲在地上的张姓男子的后脖梗,张姓男子重心不稳,身子向前倾倒,刚要伸手去扶地面时,早已被雍甘平左膝重重的压在后背上给摁倒在地。
雍甘平将枪放回到左腋下的枪套里,手脚麻利的用晾衣绳将趴在地上的张姓男子的双手捆了个结结实实的。
然后,拽着他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搬了一把餐椅放在雍诗菁对面大概两米远的地方,将被捆着的张姓男子按坐到椅子上,等着雍诗菁问话。
雍诗菁指了一下那个女人,让她自己找把椅子也坐下。
在女人坐在张姓男子身边之后,雍诗菁说道:“现在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问到谁,谁就回答。没被问到的,不准出声。只要出声了,就不要想着再有机会说话了。”
张姓男子刚要开口说话,突然间又闭上嘴,鼻子里狠狠的“哼”了一声。
雍诗菁不以为意的问女人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啊?”
“先生,小女子姓齐,没有名字,大了之后,为了方便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齐宝。俺是黑龙江人,是齐齐哈尔的。”
“他是你什么人?”
“是俺男人。”
“他姓什么?叫什么?”
“姓张,叫张力。”
“多大年纪?哪里人呢?”
“三十三岁,辽宁盘锦的。”
“你多大了?”
“今年二十八岁。”
“你们结婚了?”
“是。”
“结婚几年了?”
“六年了。”
“为何不在东北,而是来到这里?”
“关外太乱,家里待不下去了,就一路南下,最终在这里找到活计,算是安稳下来了。”
“你男人身上哪里有伤?”
雍诗菁突然间问这个女人。
“我,我……”
这个女人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把这个女人带出去,放到隔壁房间去,交给泉林看管。”
雍甘平走过去,抓住那个女的左胳膊,提着她到隔壁去了。
“你可以说实话了,不要再试图打马虎眼,企图蒙混下去。”
雍诗菁对坐在对面的张姓男子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姓男子很是沉得住气,并没有放松戒备。
雍诗菁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右手放在他的左肩上,右手用力一捏再一推,只听“嘎巴”一声,张姓男子的左肩就脱臼了。
刹那间,张姓男子疼的大叫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
“说实话吧。免得皮肉受苦。”
雍甘平刚交代完隔壁的事,听到这么的喊叫声,忙疾步走回来看是怎么回事。
见到眼前的情景后,雍甘平放下心来,站在门口听候着雍诗菁的吩咐。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女人是被你们给吓着了,脑子糊涂了,才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这么说,你是脑子清楚的了?”
张姓男子没有说话,忍着剧痛,点点头。
“那你说一下,她身上的胎记在什么地方?”
“这,这种事情怎么能对你一个外人说呢?”
“说出来,你就没事了,我把你移交给警方。不说,你就有问题,就跟谢听松失踪一事有关。怎么做?你来选吧。”
“你是什么人?怎么能决定别人的事?我不服。”
“还是不想说实话是吧。”
“我说的都是实话,只是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
说完话,张姓男子疼的坐在椅子上哼哧着,很是难受。
雍诗菁没再问张姓男子话,伸出左手按住他的头,右手抓住他的下巴,两手一使劲,将张姓男子的下巴弄脱了臼。
第一一四章 利欲熏心
刚才雍诗菁在审问房间里的人时,他在厅堂里虽未看到是什么情形,但却是听得真切的。
不知雍诗菁用了什么方法,竟能让一个人痛苦不堪,听那个被审问之人发出的声音,让他的汗毛都被刺激的竖起来了,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和恐惧。
对于雍诗菁的审问手段,他是领教了,知道其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手段狠辣,是轻易糊弄不得的。
现在不知道雍诗菁要怎样对自己,问自己什么话,他的心中是惴惴不安的。
雍诗菁似乎是知道这个小贩不会开口回答,就又说道:“谭政知道这个地方进外人了,连你都被我们抓了,他一定会来的,是吗?”
小贩的身子一震,看着雍诗菁,“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来帮助你们的人,等谭政来了,你就知道了。”
雍诗菁说完之后,就对负责看管他的人说道:“让他放松一下,到宅门旁坐着,等会儿有人来了,可以开门时,就由他负责开门。”
“是,属下明白。”
雍甘平的部下知道这是总卫的人,立刻恭敬的回答道。
雍诗菁转过身来,朝左手边的房间走去,站在房间门口负责看管里面人的是雍甘平的另一个部下。
见雍诗菁走过来,这个盯着里面情况的人立刻往右边走了两步,给雍诗菁让出了进房间的路。
雍诗菁进了房间后,只见一个人正老老实实的蹲在房间中央,双手交叉着放在脑后。
雍诗菁站着看着他,说道:“抬起头看着我,回答问话。”
等这个人抬起头之后,雍诗菁看了看他,示意雍甘平的部下把一直指着这个人的枪放下。
“你是在教育局上班的刘干事,还是桐庐中学的王老师啊?”
雍诗菁以温和的语气问道。
听雍诗菁这么说,再加之其手下都是带枪之人,蹲在地上的人知道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个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既然能进到这里,肯定对于这里的情况是非常清楚的,怎么可能不了解清楚就采取行动呢?
对于这点没什么可奇怪的,这个蹲在地上的人打定主意,要尽力与雍诗菁周旋,只要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就好。
所以,对于雍诗菁的问话,他立刻不敢怠慢的回答道:“我姓刘,在教育局上班。我只是租住这里的,平时不管闲事。主家的事情我知道,但跟我没关系啊!”
听着他的回答,雍诗菁微微一笑,说道:“住在这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岂是简单的租客与房东的关系?远亲不如近邻,你怎么能说你跟这栋房子的主人没关系呢?”
言语中充满警示的意味,表达着充分的不相信。
“我是真不知道内情,您要相信我。您问我事情,只要是我知道的,我肯定不会隐瞒于您的。”
刘干事(权且这么来称呼吧)见雍诗菁这么说,忙解释道。
“你要我相信你,空口白牙的就能吗?你说说自己怎么做,才会让我知道你没说假话呢?”
雍诗菁目光如炬的看着刘干事。
“我不知道您想知道些什么?就我对于主家的情况所知的,我肯定会如实俱告的。”
刘干事有些心虚的边说边低下头。
“说一说有关'流泉卫'的事吧。自谢听松失踪后,你的任务内容是什么?负责保护的卫部主官已经不在了,你为何还要守在这里?”
雍诗菁没有拐弯抹角的,直接问道。
一连两个问题,让这个刘干事懵了,他没想到雍诗菁根本不问有关谢听松的家事和人的情况,而是直接问向了他打死都不能说的秘密,出乎意料的问话,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他的反应,雍诗菁心里暗暗琢磨,怎么负责日常保卫谢听松的人会是这样的反应呢?
外面的那个小贩,明显是个胆小之人,若是严词恫吓,或是严刑逼供,必是受不住心里秘密的人。
眼前的这个人,文弱的不像是能够保卫他人的人,倒像是一个被保护者。
人还有些脑子,不是蠢笨之人,至于骨头硬不硬,待会儿一试就知道了。
还有负责平时跟行谢听松以护卫的暗哨同样是警惕性不高,应变能力弱的。
他们竟能在卫部主官进入公寓时,天真的以为这个公寓内部是简单的。
两个人就没想起要跟着谢听松进入公寓楼内部,以了解情况。
他们是名正言顺的护卫人员,又不是跟踪盯梢的,完全没必要这么注意的。
只有在谢听松有私人事务要处理时,或是在一个内容和背景较为单一的环境下,不方便在近旁时,才会需要保持一个相对距离,不给谢听松添麻烦。
如果他们能在当时确认谢听松是具体进的哪个房间,这样情况突然有变时也好做防备。
可情况是,他们当时完全像是傻瓜一样,被动的应付出现的情况。
这样的暗哨,是令雍诗菁有些愤怒的,是要严查的。
在暗哨这个岗位上的四个人,他是要单独进行询问情况的,如果证明他们是被人指示的,是一定要找出隐藏在背后的人。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雍诗菁有充分的理由判定有关谢听松的整个安全保卫事宜,完全是流于形式的,从人员状况,到事务安排,都是形同虚设的。
这样的保护跟没有是一样的,不仅没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有可能会泄露谢听松的行踪,让有图谋之人了解其具体情况。
这个谭政有问题,已经是确凿无疑的了。
可关键是,他只是“流泉卫”的四卫之一,并没有统御其它三卫的权利。
且“流泉卫”是“雍王卫”的“四大卫”,其主官是世袭的,除谢家人外,其他人是不可能担任的。
所以,谭政是不可能因为觊觎“流泉卫”主官之职而生异心的,这条路他走不到头,也走不通。
不为“权”,那就是为“利”了。
通过在金铺与谢世真的交流,“流泉卫”的卫属资产不少,只是具体情况目前还不清楚,不知其规模有多大,涉及的范围是在本地,还是已扩展到了外地。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卫属资产的运营是有一定规模的,好在负责这一块的“流泉卫”左卫是值得放心的。
卫属资产动不了,那这“利”从哪里来呢?
第一一五章 旁敲侧击
唯有凭借自己所掌握的权限,联络外部力量从事经营来获利了,而且这个经营绝非是正经生意。
既非正经生意,则意味着这个中间的“利”一定是巨大的,那具体会大到什么程度呢?
大到足以能令谭政这样的卫部世职属官不惜背弃自己的祖宗,违背祖先的教诲,放弃自己的原则,铤而走险,勾连外人,谋害卫部主官,以方便自己行事。
不过雍诗菁不相信谭政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在桐庐会有如此强的势力。
谢听松之所以出事,可能是既有内因也有外因,两者结合与促进的结果。
内因主要是在“流泉卫”的内部已经形成了一股反叛势力,且蠢蠢欲动。
毋庸置疑,谭政肯定是有同谋的。
这些人觉得作为他们顶头上司的谢听松,行事严谨,遵循卫律,恪守祖训,已经成为阻碍他们发展的“绊脚石”了,必予以除之而后快。
这也能解释为何挟持谢听松的人,非要找到谢听松的日记了。
日记里面肯定有对他们不利的内容,或是他们出于安全保险的考虑,担心其中有记录他们不法的问题,出于销毁不利证据的目的,促使他们必须找到日记。
如果是这样的情况,那谢听松一定是察觉到什么了,让这些背叛者感到有危险,才招致了报复。
外因则是由总卫发出的召回指令而引起的,属于刺激了事情的发生。
作为卫部百年来的大事,想必谢听松会跟自己的部下宣告此事,以统一卫部的思想,汇总卫部各卫属的情况,做好归建的各项准备,以接受总卫的核查。
这在一定程度上,会触碰一些人敏感的神经,促使产生应激自我保护的反应,采取必要行动以阻止卫部归建。
如果仅是这样还好,只会给归建造成一定的阻碍,并不能阻挡归建完成的步伐。
但可能就此会让一些人最终下定决心,采取一切能达成目的的行动,从此脱离总卫的辖制,成为独立的一个组织。
想到这里,雍诗菁心中冒起一个念头,只是这么一想,就让他不禁心生寒意。
这个想法太过于邪恶了,但又是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不得不引起雍诗菁的重视。
到底是什么样的念头,让雍诗菁会如此反应呢?
现在暂且不说,随着事情的进展,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雍诗菁见这个自称是教育局刘干事的人闷不做声,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就说道:“看来这两个问题让你很难回答,不如我换个方式来问你。你的祖上可是百年前迁来此处的?这个能回答吧?”
“我祖上确实如您所说,是在百年前迁徙过来的。”
“从哪里迁过来的,知道吗?”
“祖上是从山东的安丘迁过来的。”
“因为什么原因迁到此处并定居下来?”
“不知道。”
“说实话,知道还是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绝对是实话。”
“我是从安丘过来的,所来是为了调查谢听松失踪一事,并要解救他平安回来。你愿意配合我吗?”
“先生,您是来找谢老师的,那真是太好啦!他可是一个好人,谁会这么缺德,对这样的人下黑手呢?我当然愿意配合您,只是不知您的身份,最好能明示一下。”
刘干事表达着自己的诚意,同时试图弄清楚雍诗菁的背景身份。
“你家祖上隶属于'雍王卫'下辖的'流泉卫',是世职的部属。百年前,'流泉卫'及其它三卫奉命离开安丘在外地驻扎,这一待就是上百年。如此的安排,是出于总卫的安全考虑,也为了给意图对总卫不利的一方施加压力,令其不敢轻举妄动。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雍诗菁连介绍带询问的讲道。
“我觉得与其握紧拳头,收缩身体,待遇袭之后反击,不如变被动为主动,采取有利的部署来张网以待。
总卫如此的安排是一种主动出击的思路,如同是一只章鱼,伸出触角,感知四周的细微变化。
一旦有风吹草动,就迅速抓住对手,使其不能轻易摆脱,也无法发动后续的有效攻击,最终将对手制服。”
刘干事思路敏捷的说着自己的感觉,似乎是忘了自己还被看管着。
“我是'雍王卫'主使委派来此的特使,专为调查'流泉卫'前任主官失踪一事,整顿卫部,防止卫部受损遇袭。”
雍诗菁在刘干事回答完自己的问话之后,点着头,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流泉卫”的徽章出示给他看。
刘干事看到雍诗菁手里的徽章之后,马上将双手高举过顶。
雍诗菁一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走上前去,将徽章放在了他的手里。
雍诗菁这个信任的举动让刘干事心有所动,不由的抬头看了一眼雍诗菁。
他将徽章拿在手里看着,作为谢听松的亲卫随从,虽然他跟谢世真一样,同样只是见过图样,但一打眼见到这个雍诗菁拿给自己的徽章,他就认出来这是自己卫部代表着卫部主官权威的徽章。
“您这徽章从何而来啊?”
“认得吗?”
“认得,见此徽章如见主官,听从号令,莫不敢遵。”
“你的真实姓名?所属何卫?上级是谁?具体来说一下吧。”
“是,特使。属下确实姓刘,名学成,隶属本卫部的右卫。三年前转隶后卫,负责卫部主官的安全护卫,现在的上级是谭政。”
刘学成改蹲为跪,俯身高举徽章,恭敬的回答着。
雍诗菁取回徽章,说道:“如你所说,这护卫卫部主官的人员是由卫部下辖的四卫人员轮替吗?”
“是,却也不是。”
“这倒是有些意思”,雍诗菁说着话让刘学成站起来,然后从房间里拿过一把椅子坐下,“学成,说一说,我听听。”
“特使,我们卫部百年前随主官来此,因为皆是外地人,不熟悉当地情况,为让卫部人心稳定,故设立了主官亲随护卫人员并不固定,而是五年一轮换的规定。
凡在日常表现优异的部属,均会得到卫属各校负责人的推荐,最后由卫部四卫综合评定最终入选的八人名单,进行相应的人员调配与交接。
这项规定对于稳定军心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卫部主官以自己的行为作表率,通过亲自垂范教导了卫部的骨干人员,进而影响教育全卫部的人员。
在差不多三年前,此项延续了八十多年的规定,被卫部主官修改为三年一轮换,轮换人员也不再隶属原卫部的卫属,而是在三年期间担任主官护卫时,转隶于卫部后卫。”
刘学成被雍诗菁亲切的称呼了一声“学成”之后,心中顿感温暖,遂详细介绍了有关卫部规定的护卫主官的制度,解释了这项规定的意义和演变。
第一一六章 人心所向
“谢听松在三年前修订了规定的细则,你在他身边护卫,可知道是为什么吗?”
雍诗菁听刘学成讲完之后,对此追问道。
“回特使的话,我平时跟卫部主官的交流并不多,且转到固定岗的时间只有半年,并不清楚此事。”
刘学成据实回禀道。
“重申一下,'流泉卫'的现任主官是谢听松之子谢流云,已于日前代表'流泉卫'归属总卫。
我此次前来,一是要解救失踪的谢听松,二就是了解'流泉卫'目前的状况。
对外维护'流泉卫'的权益,彰显总卫的威势,对敢于向'雍王卫'挑战的外部势力予以迎头痛击,清除犯罪分子。
对内则整饬卫部队伍,重树卫律的权威,发现并选拔精干人员充实到重要岗位中,恢复卫部的战斗力。
学成,现在给你一个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有没有信心做好总卫交办的任务?”
雍诗菁颇为正式的向刘学成传达着总卫对于“流泉卫”现在及今后的安排,并提出了自己对于他的要求。
雍诗菁此举意在让刘学成了解当前的情势,以做出正确的判断。
根据现在的情况,雍诗菁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流泉卫”的内部状况,尽早做出自己的判断,以应付可能出现的复杂局面。
同时,要及时向坐镇后方指挥部的雍铭汇报,以便让雍铭在总体上把握好行动的方向与重点。
为此,他需要甄别现在谢家的,八个护卫谢听松的人员中的,两个固定岗的人员,使其从思想上向总卫靠拢,认同总卫接下来的行动安排,积极的参与到总卫主导的行动中。
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弱化“流泉卫”内部的反叛势力,分化卫部人员,早日拨乱反正,使“流泉卫”回到正轨上。
雍诗菁见刘学成在认真思考着自己说的话,就继续说道:“此次在桐庐展开的行动,被总卫命名为'雷霆亮剑行动',指挥部在安丘,桐庐的谢宅为指挥所,负责行动的具体执行。
总卫派出到指挥所的人员,将在'流泉卫'卫部所属人员中挑选精干人员组成行动小组,完成解救谢听松,打击犯罪组织的行动。
现在给你讲明这些事情,就是让你明确一个态度,是否愿意参与到行动中,为解救自己的前任主官出力,为铲除在桐庐的犯罪分子贡献自己的力量。”
刘学成站在雍诗菁对面,垂手而立,听着雍诗菁亲切而真诚的话语,内心里是波涛起伏。
他是忠于“流泉卫”的,只是原先因为职位的限制,并不知道在“流泉卫”之上还有总卫,即“雍王卫”的存在。
现在他知道了自己从前所不知道的事情,头脑中正在快速的分析着当前的情况,判断着自己应该怎么去做。
首先,他对雍诗菁的身份不再怀疑,若是冒充之人并不会讲出这样的话,说了这么多,雍诗菁没有一句是虚言乱语的,这是刘学成考虑到的第一个问题。
其次,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对于卫部内部的一些不正常的情况是有所觉察的,只是自己位低职浅,并不能左右什么事情,迫于一些压力,也不敢发表什么意见,只能做好自己的职能之事,尽自己的本份吧。
这样的生活让他很是失望,失去了曾经想要努力争取当上校官,然后是四卫属官职衔的拼搏劲头。
这是他所不甘心的,自己三十二岁了,正是一个男人事业往上走的好时候,如果就此放弃了,真的是让自己已经退养的父亲失望的。
虽然,曾经担任右卫校官的父亲的生活费用由卫部承担,且每月都有盈余,衣食无忧的,不需自己去操心。
而且自己的母亲身体很好,二老在生活上也不用自己去照料,可以说自己完全是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干出好成绩,超越自己的父亲当年在卫部里所担任的职位,给刘家的祖上争光。
但这两年里,卫部的情况让他逐渐看不到希望了,随着一些卫属校官到了年龄界定而退休之后,提拔补充上来的都是跟卫部四卫长官走得近的人。
而自己平时是不屑于去做那些溜须拍马之事的,自然也就不会被上级所留意,也就失去了晋升的机会。
要不是自己做事能力强,三年前也不会有到卫部主官身边担任亲随护卫的机会。
自己本想着这是一个难得的表现自己的机会,可是卫部主官谢听松好像是有着心事一样,终日里并不怎么跟他们这些亲随交流,刻意保持着距离,让他真是灰心极了。
现在,听到雍诗菁的话,他感到能证明自己的机会来了,这令他很是激动。
于是,他在稍微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说道:“特使,我愿意为救出自己卫部的前任主官出力,愿意参与到'雷霆亮剑行动'中来,请您给我分派任务吧。”
听刘学成如此说,正合雍诗菁的心意,很是欣慰的说道:“学成,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现在为行动做的第一件事是,说一下自己任职卫部主官亲随护卫之后的事情。”
此时,雍甘平走进房门,“总督察,那边的人已经归置好了。这里的事情,需要我做什么吗?”
“甘平,你带人将放在厅堂里的箱子搬到这里来,然后将第一间房子里的餐桌和边柜等家具搬到厅堂里,垒放起来作为屏障物,以对从宅门进来的人进行拦阻,减缓他们的速度。”
雍诗菁出于安全考虑,吩咐道。
“总督察,这个屏障是否安放到厅堂的中间,以便将里面的两间屋子和楼梯保护起来?还是直接堵门,以防止有人进来?我刚刚归置起来的那个人,是否转移到里面来?”
雍甘平就具体的安排问道。
“屏障就放到厅堂中间,能够起到防备外面的人直接冲进来的作用就行。
客人上门来,哪有不接待而拒人于门外的道理呢?
你说的那个人就继续关在房间里,不需要挪动位置,我一会儿还要过去看他。
如果他还是拒不说出实话,因为此人牵连我们的行动,是断不可能放他走的。
今晚的大动静,会不会波及到他,就看到他的造化了。
若是天亮之后他还活着,就把他移交给警方,让他换个地方去讲话。
今晚暂且就由他自生自灭了,没得为他费精神。”
雍诗菁冷静的回答着雍甘平的问题,有条理的安排着。
第一一七章 导火索
雍甘平立刻答应一声,带着自己的部下去进门的第一间屋子里收拾东西,开始在厅堂里设置屏障。
雍诗菁安排完事情之后,对刘学成说道:“学成,你可以讲了。”
刘学成点点头,说道:“回禀特使,其实本来护卫主官的固定岗并不是设在这里的,而是在对面的民宅里。
具体位置就是冲着谢宅的,在对面的两间斜对着的房子,分左右护卫着谢宅,也同时监视着巷子的两头。
半年前,我突然被从暗哨的岗位上调到固定岗上,同期被调整岗位的还有来自卫部前卫的王本全。
而且,固定岗的执勤位置改为在主官住处的一楼,当时让我们很是有些不解。
这等于是把我们的眼睛给蒙住了,束缚了我们的行动,根本起不到有事发生时的预警和护卫作用。
更为奇怪的是,我们俩自被卫部的后卫长官谭政安排入驻此处之后,就未接到任何的任务指令了。
每日里都是按照教育局和中学的正常上、下班时间出门和回来,但其实基本上是在外闲逛,或是在茶室里打发时间,无事可做。”
听到刘学成说的这些情况后,雍诗菁立刻对他说到,你跟我去二楼,给我指一下原先设置固定岗的房间位置。
刘学成答应着,就随着已经走出门的雍诗菁往二楼去了。
泉林在对面的房间门口站着,正看着另外一个租客和那个被雍甘平带进来的女人,见雍诗菁带一个住在这里的人上了二楼,就高声问道:“叔祖,要不要我跟着您。”
“你在下面就行,我看看情况就下来。”
雍诗菁回答着,人已经走上了二楼。
在打开房门之后,雍诗菁在刘学成的引领下,来到谢流云的房间,通过临街的窗户往巷子里看去。
在刘学成的指点下,雍诗菁确认了那两间原先是固定岗的房子位置,发现两间房子的大门是紧闭的,门口已经被小摊贩摆放的杂物堵住了,显示着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人进出过了。
“这两间房子你进去过吗?”
“我没进去过,我们各岗位的人是不允许串岗的,即便是不当班时,也是不行的。”
“这是老规矩,还是新的规定。”
“老规矩,不止我们亲随护卫主官的八人,就是卫部的四卫所属人员,也是如此安排的。
未经上级的允许或是要求,任何人不得擅离职守,不允许在岗期间出现串岗和脱岗的情况。
后面为了加强纪律性,更是将这个规定,扩展到了休息时间也不允许出现在不是自己值守的位置。
若有违反者,定严惩不贷,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违反者会受到怎样的责罚呢?”
“永远开除出卫部,终生不得返回桐庐。
凡卫部势力范围内的地域,亦不得出现。
若是卫部发现被驱逐者暗中潜回,则其家人将失去卫部的供养与照顾,全家将连同违规者被驱逐出桐庐。
再有敢于返回桐庐的,不论其意图如何,都将被卫部视为敌人,会受到卫部的攻击,被武力驱逐出境的。”
说到这个问题,刘学成很是认真,在他的心目中,卫律是不容亵渎和违背的。
“可有人因违反此项规定而受到责罚的?”
雍诗菁边看着巷子里的情形,边问着这个敏感的问题。
“没有,我印象中没有。但知道有人因为违背别的规定,而受到卫部处罚的。”
“具体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属下职位低,并不清楚卫部的事情。”
雍诗菁把窗户边的窗帘拉上,然后把放在书桌旁的椅子搬过来,将书桌上的一个水杯放在座位上,走出了房间,刻意的没有关门。
“说一说王本全的情况吧。你对他了解多少就说多少。”
雍诗菁来到了谢听松的房间,拧开门把手,推门进去,并没有开灯,而是走到窗边直接拉上了窗帘。
在退出房间时,雍诗菁将两把客厅里放着的餐椅堆到了房间门口,在环视了一遍屋里的情况之后,雍诗菁示意刘学成可以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了。
“特使,王本全原隶属于卫部的前卫,同我是一批于三年前被选入护卫卫部主官的人,素来是谨言慎行,不事张扬的。
还有一个情况,也要向特使说明,那就是我们这批入选的人,除我俩之外,其余六人皆是卫部后卫的人。”
听到这里,雍诗菁不禁眉头一挑,问道:“为何会是这样的人事安排?你的卫部长官有没有给你做过解释呢?”
“特使,您是指谭政吗?”
“不,是卫部的右卫长官,你的原上司。”
“我在右卫时的长官是秦思明,他是一个寡言少语之人,再加上我与他的职衔相差一级,并无机会交流的。
倒是我在右卫左校的校官丁进与我说过,不知这谭后卫是怎么想的,这么揽事争权,不管不顾的。
不如将这亲随护卫卫部主官之事直接交给他后卫负责得了,弄这个虚面上的一个名额给右卫,干什么呢?”
“王本全可有跟你交流过这三年一轮替的人事安排吗?”
“最初没有谈论过此事,后来我与他相熟之后,就渐渐说起此事。他是有不满的,觉得谭政作为卫部的四卫之一,做法有失公允,在人事安排上有任人唯亲之嫌。”
“他可有说他们前卫的属官和人员也有此意见呢?”
“有说过的,王本全是前卫长官曾斌的亲信,很是知晓其心思的。
三年前本来连同他一起,前卫总共提出三个人选供四卫长官来商讨最终的八人护卫名单。
除去明确不派员参见此次人员轮替的左卫外,我们右卫是提交了包括我在内的两人名单。
而专项负责卫部主官护卫的后卫则一下子提出了满额的八人名单,引起了其余两卫的不满。
因为这次人员轮替的事情,卫部主官已有明确要求,并做了专门解释。
一是轮替时间由五年改为三年,缩短时间是为了适应现在社会的发展,加快人员的替换,以增强卫部的凝聚力。
二是轮替人员在岗期间转隶后卫,此举是为了加强管理,避免人员调派上出现问题,造成护卫工作出现漏洞。
可以说,这次的规定修改,无疑于宣布今后亲随护卫卫部主官的八人是一个独立的卫部机构了,等同于是卫部的中卫。
所以,在这次关键的人员轮替中,各卫对此都是要争取在其中的话语权的。
曾斌作为卫部四卫中人员行动力最强的卫属,自是不甘心被后卫压制的,对谭政的意见很大。
只是不知后来,此次人事安排上的矛盾是如何化解的,反正后卫在八人名单中是独得六席。”
雍诗菁听到此,点点头,知道了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导火索,其实在三年前就被点燃了。
第一一八章 乱从何来
雍诗菁想了想之后,问刘学成道:“学成啊!你觉得王本全此人可以任用吗?”
对于雍诗菁的这份信任,刘学成是非常珍惜的。
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道:“特使,王本全没有问题,是可以任用的。而且,我觉得他同前卫长官曾斌的关系亲密,我们正可以通过他了解卫部其它卫属的一些情况。这样的话,对于我们要展开的'雷霆亮剑行动'会大有帮助的。”
“好,那王本全就是你推荐的,不过你要知道,这推荐可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若是王本全不可靠,在后面弄出了什么事情,你可是要负责的哦?”
雍诗菁听了刘学成的话,觉得刘学成的头脑确实是清晰的,很有些想法。
自己可以在后面多了解一下,如堪用的话,当会大力提拔重用刘学成的。
“特使,我负责。我推荐的人,一定可以保证不会有问题的。”
对于自己同僚的为人秉性,刘学成还是自信的,很坚定的向雍诗菁保证道。
“你从自己所属的右卫中考虑一下,能否再找到五个人参与行动。对这五个人的具体要求是,情报工作经验丰富,有较强的工作能力,有一定的身手,最好是懂得使用枪械。这样的人,在你们右卫中有吗?”
“不瞒特使,这样的人在我右卫中可谓是比比皆是的。右卫里几乎都是搜集整理情报的好手,身上也是有些功夫的。至于您说的这枪械嘛!凡是轮替护卫过主官的人,都会使用的。”
刘学成颇有些自豪的说道。
“你会些什么功夫啊?”
雍诗菁脸上带着笑意问道。
“回特使,我只会一些简单的拳脚。自卫有余,攻击却是不足的。我学功夫,只是为了能更好的进行信息的搜集。有时难免在街上会遇上一些小混混什么的,总不能眼睁睁的被人欺负吧。”
刘学成倒是老实的回答道。
“你们八个护卫主官的人员,平时都是带枪上岗的吗?”
对于刘学成提到的,护卫主官的人员会用枪的这个情况,雍诗菁很是警觉的问道。
“不是的,只有暗哨岗位上的人会带枪,其余岗位上的人是不配枪的。”
听到刘学成的回答,雍诗菁才稍微松了口气。
“八个人两把枪,也是有意思,这护卫主官的人是不少,可这防卫力量也是弱了些。
说到底,能在主官发生危险时,起到作用的只有随行暗哨上的两个人。
但在谢听松需要他们的关键时候,两个人却是'掉链子'的。这谢听松的失踪终究是逃不过'人祸'的宿命啊!”
雍诗菁很感慨于在这桐庐发生的几年间的事情,隐隐然感到不论是谢听松,还是他属下的各卫部,都是不简单的。
见雍诗菁如此说,刘学成站在一边不知怎么接话,就只好等候着。
“尽量找能用枪的人,不过也不强求此点。选人还是要注重人品,其次是能力,最后才是战斗力。
这点你好好考虑一下,待会儿给我一个名单,我要从卫部中抽调人员补充到行动中来。”
“特使,放心,我会想好一个名单给您选择。不过,在名单中我可否多写几个人呢?”
刘学成询问道。
“可以,不过既然你提出了这个想法,不如就直接拟定一个十人名单给我吧。”
雍诗菁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觉得通过刘学成的推荐名单,倒是可以对“流泉卫”的右卫人员进行一次梳理。
他可以实地看一下这些人员,当然不一定能全部看到,这里面有些情况不好讲。
但起码会对卫部的人员有震动,让他们知道卫部之上还有总卫的辖制,自己究竟归属何方。
这样的事情要做,而且要大张旗鼓的做。
同时让王本全也依样画葫芦的,拟定一份从卫部前卫的人员中推荐十人参与行动的名单。
这样一来,增强了行动力量的同时,也把总卫的想法传递给了卫部的部属,为后面总卫全面核查接收卫部的工作进行了铺垫。
这中间必然会有不和谐的声音传出来,甚至有不法的行为发生,但这脓疮早挤破,剔除掉,短痛总胜过长痛。
雍诗菁的想法是先以解救谢听松为主要工作内容和行动目标,最大限度的团结“流泉卫”的部属,收服他们的心。
自己虽然是代表总卫而来,但毕竟“流泉卫”外派离开安丘已逾百年,除“流泉卫”世袭的主官和卫属长官外,校官及以下部属随着岁月的流逝,其实已经淡忘了总卫的概念,甚至有些已经不知道总卫的存在了。
诚然这里面有当年雍氏先祖外派“四大卫”离鲁时的安全考虑,任务的具体情况,只是通知到了各卫部的卫属长官级别的人员。
按照要求,刻意对行动方向和任务性质进行了隐瞒,很多部属是不知晓其中内情的。
并且随行卫部主官外派的部属被限定为百人,其余各卫的部属均留在安丘分派至雍氏的各支,加强各处的防卫。
完整的卫部被割裂了,也是造成信息不畅,认知发生断层的原因。
那时的状况是迫于无奈,且之后始终存在安全上的危机,致使外派的“四大卫”不能撤回,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定制了。
虽然各卫的主官保持着与总卫的联络,但下面的部属却逐渐在感情上与总卫有了裂痕,这个情况在“四大卫”中的情况不尽相同,各有轻重之分。
但根据各卫主官的交接情况看,“青牛卫”、“白鹤卫”和“寒烟卫”都是顺利完成了新老交替,并没有出现什么岔子。
这从侧面可以证明,他们这三卫从上到下都是保持一致,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当然这与他们三卫在外派之后,并没有放弃本卫所擅长之事有关。
“青牛卫”通过给人做命里推测,心理辅导理疗等事情,保持住了本卫所负责的沟通联络的能力不丢不落,“白鹤卫”和“寒烟卫”的情况也大体与之一样。
所以他们三卫虽然被外派驻扎,但跟在总卫时的情况没有什么不同,这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卫部管理的连续性,人员在熟悉的管理氛围中克服不熟悉的环境,也就比较容易适应了。
只是,雍诗菁不明白为何居“四大卫”之首的“流泉卫”会乱象显现,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而导致成这样的呢?
第一一九章 如实招来
现在这个状况,在桐庐估计只有找到谢听松,才能搞清楚了。
当然也不见的会有好的结果,说不定真相会是另外一种情形。
这是雍诗菁内心深处最担心的,如果这是真的话,那整个“流泉卫”在桐庐的所有部属,怕是要经历一次大清理了。
谢听松的失踪绝对是阴谋运作的结果,雍诗菁要深挖这股躲在后面的暗势力,当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却也是迫在眉睫的。
其实,让雍诗菁不知道的是,安丘有一个人,是除谢听松之外的,清楚为何“流泉卫”会发生这样的状况的。
而且,对之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早有预见性的进行了安排,只是雍诗菁现在还不知情罢了。
此时,刘学成听到雍诗菁同意了自己的建议,而且明确的让自己提交十人的推荐名单,很是高兴,觉得这是对自己莫大的信任与尊重。
“特使,我一定好好梳理一下右卫的人员,给您提交的名单,会是能符合要求的人员。”
“嗯!我们下楼吧。你去找一下王本全,对他说明情况,我在你的房间等你,今晚那里暂时作为处理事情的办公地吧。”
“特使,这房门要不要关上呢?”
“开着吧。二楼暂时不使用,等人员到位后,再做启用。如果有人从二楼摸进来,有动静时也能听得到。”
“好的,特使。我这就下楼去找王本全,让他认清形势,找您来明确自己的态度。”
“走吧。”
雍诗菁说着话,很自然的跟着刘学成往楼下走去。
刘学成回到一楼,看着站在王本全门口负责看守的泉林,不仅迟疑着不敢走进房间。
走在后面的雍诗菁对泉林说道:“泉林,把那个女的带过来这边房间,我有话问她。”
“是,叔祖。”
泉林答应着,对房间里站着的张姓男子的媳妇说道:“出来吧。”
“明白,明白。”
女人急忙答应着,低着头走出房间,在泉林的押解下,到刘学成的房间里等候询问。
雍诗菁看了看厅堂里已经摆好的屏障,只见厅堂的左边靠墙放着一个碗柜,右边靠墙放着一个边柜,中间放着餐桌,三把椅子放在餐桌后面排成一排,单独一把椅子放在碗柜的后面,看样子应该是留作值守之人的座位。
一张床板横放着靠在碗柜和餐桌的一侧,坐在其后的人,从门口进来时是看不到的。
张姓男子房间里和厅堂里摆放的花盆与绿植,都被搬到厅堂里,摆放在餐桌和边柜的上面,对后面的情况进行了遮挡。
如此一来,从宅门进来的人,是无法第一时间看清楚里面状况的,给己方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双方对战时,早一秒反应和晚一秒反应,所带来的结果是不同的,不仅能决定双方人员的生死,甚至能决定最后的成败。
雍甘平很有实际的行动经验,在雍诗菁吩咐之后,很快就将保护己方人员的屏障给布置好了。
雍诗菁站在楼梯上看了看,很满意的点点头,对雍甘平说道:“甘平,你跟我进来吧。”
雍甘平答应着,跟着雍诗菁走进了刘学成的房间。
他的部下则站到了屏障的后面,在监督着王本全房间里的情况时,也对宅门处的情况进行着监视。
在宅门处看着那个小贩的雍甘平的部下则顺势后退了几步,靠近了身后的屏障,眼睛和手里的枪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小贩的身体。
雍甘平的这两个部下很有经验,现在厅堂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我们先不说刘学成是怎样跟王本全交流的,只说雍诗菁接下来对于这个女人的审问情况。
雍诗菁进了房间之后,就让泉林给这个女人搬了把椅子,让她坐下回话。
自他们进来这栋房子,一直没有坐下过的女人,在坐到椅子上之后,心里顿时觉得安稳了许多,脸上的神色看上去,也比刚才放松了一些。
雍诗菁在餐桌旁的椅子坐下之后,也让雍甘平挨着自己坐下,然后才开口问道:“你们假冒夫妻,到这里租住房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回您的话,我们真是夫妻,没有骗您的。租住这间房,也是为了生活方便,并没有別的意思。”
女人明显已从最初的惊慌状态中走出来了,很有条理的回答着。
“对了,你现在回答问题的情况就对了。我愿意跟聪明人对话,不喜欢脑子不清楚的人跟我胡言乱语。我再问你,你的真实身份是谁?到底有什么样的任务?”
“小女子就叫齐宝,跟着俺男人在这里生活,哪有什么任务啊?大爷,您高抬贵手,放了俺们两口子吧。求求您了!”
女人举起双手,不停的作揖,哀求道。
雍诗菁神情变得冷峻起来,盯着女人的眼睛,说道:“你当真是不想讲实话了,是吗?”
“我说的就是实话,可是您不相信。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能让您相信我。”
女人期期艾艾的说着话。
“泉林,把她的右胳膊卸掉吧,正好跟她的男人对应着。然后,将她关回到刚才待的房间,免得在这里耽搁我的时间。”
雍诗菁吩咐道,对于这个女人,不想再多费口舌了。
泉林听到雍诗菁的命令之后,立刻走上前,手刚要触碰到女人的左肩膀时,那个女人吓得从椅子上就出溜到了地上,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讨饶。
泉林根本不管这些,弯下腰就去抓女人的左胳膊,女人则使劲儿的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泉林的手。
女人哪是泉林的对手啊?
很快就被泉林制住了,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女人的嘴里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们不要这样对我。”
泉林按着女人,并没有放手,他抬起头看着雍诗菁,看雍诗菁怎么发话。
雍诗菁挥了挥手,说道:“放开她,让她说,若是再不老实,就动手。”
“是,叔祖。”
泉林答应着,将女人提起来按到椅子上,然后松开手,退后了两步,站在其身后,随时待命着。
第一二0章 井水不犯河水
“我本名叫齐宝红,是桐庐'齐云商行'老板齐宝风的妹妹。
我们家的商行在桐庐是规模最大的,也是实力最强的。
正因为如此,树大就招风,今年以来,我们接连有四批货在运抵桐庐前被人劫了。
我大哥也是桐庐地面上有头脸的人,哪能吃这个'哑巴亏'呢?
他咽不下这口气,非常恼怒的多方查找货物的踪迹,最终发现我们的货是被城外一个刚冒起的匪帮给劫下了。
这个匪帮的人数不多,也就二十来人的样子,但据我哥说,听派出去打探的人说,他们的装备可是不赖,一水的'汉阳造'和德国驳壳枪,即便是县里的稽查队去,也不是对方的敌手。
他们跟我们的人讲了,货他们拿了也不想自己去卖,只要出钱赎货,可以把货还给我们。
为了安全起见,我哥就找了桐庐街面上吃得开的人做保人跟着去交钱赎货,免得钱货两空的事发生。
算来这四批货,我们家无利不说,还赔了钱。
我哥拿回货之后,就找当地警方报警,控诉这帮土匪的恶行,结果消息走漏,招致城外土匪的报复,他在戏院看戏时被人开了'冷枪',所幸只是被打伤了胳膊,未伤及性命。
最终是跟我哥有生意往来的金铺老板谢世真出面,请他的朋友找那帮土匪把这个梁子结了,要不还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我之所以到这里租住房子,是我哥让我来的,什么原因我不知道。
我每次都是趁外出买菜或是逛街的时候回家里,跟我哥说这栋房子主家的情况。
为了掩人耳目,我哥还不许我说真名,为了方便我在这里租住,我哥让他的朋友,就是跟我同住的那个人,他确实姓张,叫张力。
张力原先在机械厂上班,后来因为要照顾家里生病的老人,不能正常上班,结果就被厂里给辞退了。
他是我哥在这里认识的朋友,因为都是东北老乡,所以关系走的比较近。
张力没工作之后,就跟着我们家的商行做事,薪水不少拿,还比在工厂里做工自由多了。
后来,我哥安排我到这里住下,他不怎么放心我一个人在这里,担心我的安全。
毕竟我一个女孩子在外租住房子总归是不安全,我哥就让张力来配合我,对外宣称是夫妻,其实在房间里都是各睡各的。
这么安排,既能保证我这边有人照应,还不耽搁他白天照顾家里的老人,也算是一件善事吧。”
女人坐在椅子上揉着被泉林弄疼的胳膊,说着自己的情况。
“你们家的商行以经营什么为主?”
“主要就是应季的山货和药材。”
“那四批货都是些什么?值得你哥还要出钱去赎回来?”
“都是从东北山里采购的皮草和药材,货值不菲,要是都没了,肯定伤我们家元气的。最关键的是,不整明白货被谁劫了和劫货人的背景,今后这北边的贸易就没法做了。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等于断了我们家买卖的半壁江山了吗?”
齐宝红说起自家货物被劫的事,仍是耿耿于怀的。
“谢世真找的是什么人,能去摆平城外的这帮土匪不再找你哥寻仇?那以后你们家的货从这帮土匪的地界过,还劫不劫呢?”
雍诗菁对这两个问题很感兴趣。
“我哥找的是什么人,我不知道。我问过我哥,他不让我多问,说知道多了不好。至于你说的第二个问题,我已经说过了,谢世真的朋友出面把那帮土匪和我们家的梁子结了,就是完全双方今后不再纠葛了,差不多就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听着齐宝红的解释,雍诗菁心里不禁对这个谢世真的朋友充满了好奇,此人可是不简单啊!
这个人的面子如此大,能让占山为寇的土匪安静下来,不去抢,不去夺到嘴的肥肉,肯定不是官面上的人。
穿官衣的人不会去趟这浑水的,除非是不想要脑袋了。
那这个出面协调两方关系的人就是江湖中人了,江湖上的事江湖上了,这是历来的江湖规矩。
那能一举摆平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有一定江湖地位的人,当然也是有相当势力的人。
“齐姑娘,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勿怪。我们是这栋房子的主人谢听松的朋友,他前几日失踪了,我们今日前来就是调查这件事,然后设法搭救他的。”
雍诗菁向齐宝红道着歉,也解释着自己这几个人的来意。
听雍诗菁这么说,齐宝红才知道这是一场误会。
她的心里彻底释然了,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觉得也是有些有趣。
雍诗菁说完之后,给泉林说道:“在房间里找一下水杯,给齐姑娘倒杯热水喝。”
“是,叔祖。我这就去倒水。”
泉林说着话,就到餐桌上拿起扣着的水杯,到厨房的水管上去冲洗了一下,回来用暖瓶给齐宝红倒了杯水。
“齐姐,不好意思了,刚才手重了点,给您道歉,不要怪我啊!”
泉林懂事乖巧的说道。
齐宝红接过水杯,摇摇头,“没事的,我们之前又不认识,话没有说清,有些误会是难免的。”
说完,她看着雍诗菁说道:“先生,您将张力放了吧。他不知道内里的事情,只知道要配合我,不出纰漏就好。他是个实诚人,没有什么坏心眼的。”
雍诗菁点点头,说道:“齐姑娘,我这就是要去给他接好胳膊和下巴的,免得他还受罪。你不用担心的,就在这里好生歇息一下。如果要是饿了,就带泉林一起简单弄点吃的也行。”
“先生,您这还真是提醒我了。我这就到厨房里看看有些什么能做的,估计大家都没吃东西呢。”
齐宝红微笑道。
“是了,齐姑娘受累了。我去去就来,咱们待会儿再好好说话。”
雍诗菁说完之后,微笑着同雍甘平一起出了房门,朝厅堂里靠宅门的第一个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