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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诩铭     雍王卫txt下载     雍王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八一章 失魂落魄

    谢世真不由得对眼前这个并不怎么起眼的年轻人由心而生一种敬意,这样的人已是他多年未见的了。

    谢世真微笑着对雍甘平说道:“总卫的人就是不寻常啊!这样的后生,在我卫部中真是未有得见啊!”

    雍甘平笑着回道:“他叫吴军,今日上午前来与你沟通会议事宜,你没有问过他的出身来历吗?”

    谢世真摇摇头,说道:“我们相见之后,就忙于安排落实各项准备,并没有时间闲聊,况且他是总卫之人,我怎好刨根究底的相问呢?”

    “原来如此啊!”

    雍甘平笑着,跟谢世真介绍道:“他叫吴军,这个你是知道的吧。”

    谢世真点点头,看着吴军,微笑了一下。

    “他是卫部主官亲随护卫八人之一,你知道吗?”

    谢世真被这句话惊得是圆睁双目,说道:“他是我卫部之人吗?”

    “正是,吴军原隶属于卫部后卫,在调入'雷霆亮剑行动'桐庐指挥所前,司职卫部主官亲随护卫的移动岗,现为总卫特使的传令兵。”

    雍甘平大体介绍了一下吴军的情况。

    谢世真点点头,心想在东家失踪后,自己是单独问讯了当时负责东家随行护卫的暗哨四人,驻守东家宅邸的固定岗两人,唯独没有顾及到东家宅外的移动岗。

    自己的一时忽略,竟然让自己错失了一次发现人才的机会,让他有些心生惋惜的同时,也对总卫特使雍诗菁更加心生敬意。

    特使昨日抵达桐庐之后,短短半日的光景,就选中了此人委以重用,足见特使的眼光独到,见地之深远,是慧眼识英才啊!

    怨不得总卫这些年会发展强大到如此境地,卫部归建总卫真乃是幸事!

    只可惜,力主归建总卫的东家却因此遭到了那些目光短浅,心怀鬼胎之人的暗算,但愿今日的解救行动会旗开得胜,花开圆满。

    谢世真主动对吴军抱了抱拳,说道:“小兄弟,谢某真是敬佩你,也羡慕你。敬你的血性,是条汉子。羡慕你有此等机缘竟是卫部参与总卫行动的第一人,能在特使身边做事,真是一份天大的福分。谢某祝你飞腾上进,大展才华。”

    吴军立刻抱拳躬身施礼道:“属下谢谢长官的谬赞,实在是不敢承受长官如此的话语,只是尽力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其它的不敢去想。”

    谢世真赞许的对吴军点点头,然后对雍甘平说道:“雍队长,另外一个房间关押的也是适才在堂面上的伙计是吗?”

    雍甘平对此没有否认,说道:“咱们就让吴军进去见见他们吧。你也正好从旁观察一下自己部属的反应,做下判断。”

    谢世真同意道:“今日堂面上出的问题不少,这里的两个外勤人员脱岗,也就意味着堂面上的伙计也脱岗了两人,这是明显的串通啊?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呢?”

    雍甘平示意吴军到另外一个房间去见那三个伙计,然后针对谢世真的问题,回答道:“不同岗位之间的人串通,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串联消息,形成某种程度上的联合行动。

    谢属官,你的后卫并非是你所了解知道的,情况已经很复杂了。

    那帮人意欲搅乱卫部,推动他们行动的动力就是瓜分卫部的商业资产,后卫负责卫部资产的运营,必是那帮人首先要控制和分化的卫属。

    不管你愿不愿意应对这种局面,这种局面都已经出现了,当引起我们的重视。”

    说完这些话之后,雍甘平就走向了另外一侧的房间,谢世真也跟着走过去,两个人站在房间门口看着里面的情况。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吴军进去之后,并没有遇到刚才激动的解说自己情况的现象,房间里面很平静。

    三个坐在地上的伙计因为恐惧,都是面如死灰,甚至有些瑟瑟发抖。

    他们见到进来的吴军,变得更加恐惧,身子缩做一团,不希望与他有交流,甚至眼神都不敢看向吴军。

    吴军蹲下身子看着他们三个,认真的看着他们的脸,回忆着自己跟谢世真一起布置工作时的情形。

    忽然,他猛地转头朝门外看去,脸上现出惊恐的表情。

    与此同时,谢世真看着房间里的三个人,口里发出一声惊呼。

    雍甘平立刻拔出配枪,冲进了房间,指着三个人,盯着他们,发觉他们有些不对劲。

    三个人的眼神怪异,呈现出极度恐惧下的茫然。

    他们的手都是攥得紧紧地,双臂抱着自己蜷起的双腿,浑身不住的颤抖。

    谢世真步履沉重的走了进来,人变得有些虚弱,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跟在他身后的是两名负责看管这个房间的队员,他们都已经手握配枪,随时戒备着了。

    雍甘平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三个人,问吴军道:“发现了什么情况?”

    吴军已经站了起来,指着他们说道:“刚才属下在门口迎接特使到来的时候,并没有去注意到他们。

    即便是在他们行迹暴露被您带人控制并锁拿住的时候,属下也没有多想,只当他们是受人利用或是图谋不轨的金铺伙计,也就是后卫的部属了。

    现在,属下看到他们的异常反应,好好回忆了一下属下跟谢长官落实布置会议准备事项时的情况,忽然察觉到当时在堂面上的伙计不是他们,他们三人不是店里的人。

    一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有人竟然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进行了移花接木的勾当,在店铺入门处就设置了置人于死地的陷阱,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

    当时要不是特使细心,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属下才会觉得这是件非常令人恐惧的事情。”

    雍甘平看着谢世真严厉的问道:“谢属官,吴军所说的可是实情?”

    谢世真无力的点点头,像是被抽去了魂魄的人,似乎随时都能昏厥过去。

    眼前的情景对他内心的冲击实在是太巨大了,让他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第一八二章 不是自家人

    “谢属官,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雍甘平语气变得更加严厉。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世真不敢看着雍甘平的眼睛,眼睛四处躲闪着。

    “吴军,你现在速去前院向特使禀报这里发生的情况,请特使定夺此事,我们在这里等候安排。”

    雍甘平拍了一下吴军的后背,对他吩咐道。

    吴军一下子也回过神来,立刻点着头,来不及跟雍甘平回话,就二话不说的快步走出房间,向前院奔去。

    这可是件非同小可的事情,他原先以为今日发生的冲突,主要是缘于卫部有人误解了总卫的意图,再加上有人从中挑拨离间,才出现的事情。

    但不管怎样,都是属于卫部内部的事务,算是家事了。

    可这三个外人的出现,完全说明已经有外部势力参与到今日的事情中了。

    这样一来,事情的性质就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吴军不知道现在卫部中出现的一些具体情况,但通过刚才的发现,结合他以前的一些感觉,加上总卫对桐庐如此的重视,他已经感觉到卫部遇到的情况,绝非寻常事情可比。

    在听到吴军的汇报后,坐在会议室里的雍诗菁看着秦思明和曾斌,说道:“这是你们谁的手笔啊?快点说吧。免得到时查问出来,我可是不会再拿他当'自家人'了。”

    秦思明当即对此事进行了辩解,“特使,属下真的对此事不知情,甘愿接受特使的盘查,我卫属不会牵涉此事的。”

    曾斌因为自己是犯错在先,毕竟出现在堂面上的枪械是由他安排带来并配发的,这出现在金铺的外人,万一是自己的属下擅自做主进行了替换也未可知啊?

    当前的情况,真的是让曾斌不知怎么来为自己进行辩解。

    他看着雍诗菁的严肃表情,只得硬着头皮说道:“特使,属下不知怎么来说这件事,但有一个疑问想落实清楚。为此,属下想验看一下这些人的配枪,不知可否安排?”

    “吴军,你去对甘平讲,堂面上的配枪和后院收缴的配枪不要混了,分别拿到会议室来,我和曾属官要验看核对一下。”

    “是,特使,属下这就去传达您的命令。”

    吴军在门口领命之后就去找雍甘平了。

    “泉林,去催一下伙房,问问什么时候可以开饭了?”

    雍诗菁淡定的对在门口的泉林说道。

    “叔祖,这中午吃饭的人员顺序,怎么来安排呢?”

    “嗯!这倒是个问题,这样吧。先让卫部的部属们吃,再是行动小组的队员吃,然后是我们这些人。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让属下们饿着肚子来听差办事啊?”

    “是,我这就去安排吃饭的事。”

    坐在门口值守电台的泉林将已摘下的耳机放在桌子上,拿起没有打开过的笔记本放入小皮箱中,然后起身提着小皮箱出门去伙房了。

    他虽然不知道伙房在什么地方,但凭着饭菜的香气,很容易就找到了位于前后院之间,过道左侧尽头的伙房了。

    在他进门的时候,伙房里的两位师傅正在往一个瓷盆里盛着炒好的大锅菜,旁边的案板上放了一个甑子,里面是满满一桶蒸好的白米饭。

    “师傅,好香啊!还有多久可以开饭啊?”

    正在盛菜的一个伙夫抬头看着泉林,经过刚才的事情,知道他是总卫的人,就忙一脸笑意的说道:“回长官的话,马上就可以吃了。”

    “师傅,咱们这儿平日里都是怎么安排吃饭的呢?”

    “哦!您说这事啊!咱们都是盛好菜和饭,搬到前院里的桌子上,伙计们排队打饭菜的。”

    “伙计们用的碗筷是由伙房提供,还是伙计们自带碗筷呢?”

    “伙计们不用准备碗筷的,都是咱们伙房提供,既方便大伙儿,也好管理。”

    伙夫说完之后,继续用大勺往瓷盆里舀着炒好的菜。

    “那我就去叫人来帮你们抬饭端菜吧。”

    那个一直跟泉林说话的伙夫连忙摆手道:“长官不用的,掌柜的从来不让伙房以外的人插手伙房里的事,咱们这里都是各司其职,不得擅离职守的。”

    泉林见他这样讲,就说道:“好,那我就到前院通知伙计们要吃饭了,跟他们一起候着你们了。”

    “好的,长官。咱们这就抬饭菜过来,您稍等就行。”

    泉林微笑着点点头,“这肚子都能听到咕咕叫了,真是有点饿了。不能再待了,这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你们忙吧。”

    在跟两个伙夫打了个招呼后,泉林又看了看伙房里的情况,就转身离去了。

    会议室里,谢世真已经回来了,他稍微恢复了一些生气,但依然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此刻,雍甘平正在把从堂面上收缴的去掉弹匣的五把驳壳枪,一一摆放在会议桌上,摆放完之后,他说道:“这是在进门时,从堂面上的伙计身上收缴的配枪,请曾属官验看一下吧。”

    曾斌看了看雍诗菁,见雍诗菁点了一下头,这才敢站起身来,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枪,挨个儿验看着。

    他看得很是仔细,起初他的表情还很正常,可看到后面时,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在看完所有的枪支之后,他立刻朝着雍诗菁拱手道:“特使,属下验看完了这五把枪,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请您允许属下对此发表意见。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属下失察了。”

    雍诗菁冷冷的问道:“曾属官,这五把枪的枪号不是同一批次,是吗?”

    曾斌一愣,然后有些错愕的点头道:“特使,您真是料事如神,这五把枪的确不是同一个批次生产的。

    属下掌管卫部的枪械,自购进这批枪械后,按照卫部规定,管理都是极为严格的。

    现卫部共存有驳壳枪十支,都是同一批次生产的枪支,枪号起始到截止的数字,属下记得很清楚。

    属下可以断定这五把枪里,有两支是卫部的枪械,另外三支是外部的社会枪械。”

第一八三章 同坐一条船

    “曾属官,你认为在被羁押的堂面上的五人中,有三人不是卫部的人,而是外部人员。所以跟卫部,尤其是你前卫无关,是不是这个意思?”

    雍诗菁顺着曾斌的意思,说着由此而得出的结论。

    “特使明鉴,属下正是此意。

    出现在金铺的枪械不全是属下前卫所负责管理的,这就说明金铺中有人私下串通外人,欲对特使您不利。

    此等奸佞之人,必须要铲除,属下愿向特使请缨,由属下带人找出隐藏在这里的'内鬼',保证总卫行动顺利进行。”

    曾斌十分愤慨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向雍诗菁主动请缨道。

    “总卫的行动岂是这帮小人能阻挡的了的,曾属官也太高看这些见不得光的宵小之辈了。

    甘平,再将后院收缴的枪械摆出来,或许对于今日出现的事情,就有一个说法了。”

    雍诗菁从心中瞧不上这帮暗中动手脚的人,很是轻蔑的说道。

    雍甘平依言将从后院收缴的枪支摆到了桌面上,枪支共有三把,也是驳壳枪。

    在曾斌验看这三把枪的时候,雍甘平走到雍诗菁身边,弯下腰,在会议桌下展开双手,给雍诗菁展示着他手里的三个弹匣,这是他从三把枪上卸下来的。

    雍诗菁看了弹匣之后,点点头,示意雍甘平收好弹匣。

    雍甘平直起身,将双手背到身后,默默的看着谢世真等三人,表情很是复杂。

    验看完枪支的曾斌如遭到重击一般,一下子呆坐在了椅子上,拿着枪的两只手不由自主的哆嗦着。

    雍诗菁对身旁的雍甘平说道:“甘平,让曾属官先缓一缓,你去将这后院收缴的三把枪跟明确了归属于卫部的两把枪比对一下,看是不是卫部的枪械。”

    “是,属下这就查看。”

    雍甘平将手里的弹匣放到会议桌上,拿起枪支对比着。

    在对比完桌子上的枪支后,雍甘平对曾斌说道:“曾属官,请你将手里的枪给我吧。”

    曾斌被雍甘平这么一问,一下子从有些迷糊的状态中回到了现实里,他立刻将手里的枪递给了雍甘平,有些垂头丧气的抱着自己的脑袋,看上去很是烦躁。

    在比对完这把枪之后,雍甘平将枪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站到了会议桌靠门的一端,对雍诗菁说道:“回禀特使,属下已经验看完了枪支。所得结论是,从后院中收缴的枪支不是卫部的。

    虽然这三把枪的枪号已经被打磨了,看不出生产批次。

    但从保险、击锤和瞄准卡槽等细节处,可以明显看出这三把枪是不同于另外五把枪的。

    还有一点就是,这三把枪的弹匣是空的。”

    桌子上总共是八把驳壳枪,有三个批次,已经让会议室里的人感到震惊了。

    现在竟然出现了三把装有空弹匣的枪支,就更是让人心惊不已。

    当然,震惊的人里面,雍诗菁是除外的。

    等所有人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雍诗菁开口道:“你们也都看到了,现在根据缴获的枪支情况,可以肯定参与金铺事件的人是有两拨的。

    首先,我排除曾属官,虽然其所作所为是错误的,但毕竟是意在恐吓,通过表达不满来彰显自己的能力和存在感,维护自身的既得利益,严格界定其行为性质,是属于内部事务的。

    那后面来说,就是有一股势力意图直接参与行刺总卫特使也就是我的行动中,制造流血事件,以此来阻止卫部归建总卫,行动重点是杀伤总卫的人。

    另外一股势力则是意图通过卫部后卫部属所采取的对抗行动,来达到打断卫部归建总卫的进程,行动重点是让卫部部属被总卫所伤。”

    说到这里,雍诗菁特意停了下来,看了看谢世真的反应。

    谢世真通过刚才的枪支比对过程,已经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开始思索如此布局操作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在听到雍诗菁讲到有股势力是希望卫部部属被总卫所伤时,顿时有了感悟。

    他看向雍诗菁,恰好看到雍诗菁也在看着自己,就点了点头。

    雍诗菁微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两股势力所采取的行动策略不同,但目的却是相同的,即阻止和终止卫部归建总卫。

    还有一点就是,他们都已渗透进卫部,或是说卫部中有人同他们已勾结串通在一起了。

    我们暂且不去研究是哪股势力挟持了卫部的前任主官,这个已经发生了,等着解决就好了。

    现在,我们只分析这两股势力在完成了第一步,打乱卫部总体管理程序和节奏之后,又完成了第二步,即收买控制卫部部属为其所用。

    那么,他们后续的计划会是什么呢?

    要预知他们的所思所想,才好对症下药,铲除这个依附在卫部身上的'毒瘤'。

    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大家共同来研究一下。”

    雍诗菁看着在座的三个卫部属官,等着他们来发言。

    这个时候,能够让他们自己结合实际分析后面的事态发展,是提高他们认识的最好时机。

    谢世真清了清喉咙,首先开口道:“特使,属下想先来说两句。

    今日的事情发生在属下所辖的后卫驻地,属下有不可推卸的失察之责。

    但属下现在所说的并不是想就自身的问题来进行阐述,而是想向自己的同僚说明一个很残酷的现实。

    属下后面说的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情实感。

    而今卫部的情况可以通过一个比喻来形容,那就如是一条鱼,首尾已受制于人,整个卫部已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态势,再不有所作为,则情况危矣。

    现在,总卫派了特使前来,一下子打乱了对方的计划安排,今日险些酿成冲突的事件,就是对方意欲反击的行动。

    不过从这点可以看出来,对方已经一改其隐秘行事的作风,迫不及待的要对卫部动手了。

    发生在金铺的事,就是实际和刺探两个意图兼有的行动。

    行动能够成功是最好的,可以一举挑起总卫和卫部之间的矛盾,形成双方对立的局面。

    即便行动未成功,也可造成总卫特使和卫部相互之间的猜疑,造成双方合作的障碍。

    对方掐算的很准,不论怎样的结果,都是能起到扰乱我方的作用。

    而对方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是便于他们谋划新的行动,或是掩盖其行动意图。

    属下之所以刚才有些精神恍惚,是因为意识到了对方的行动目标其实不光是特使,也包含了属下等僚属,老曾、老秦,咱们可都是他们行动的目标,赶快警醒一下吧!

    对方的计划是要借卫部会议一举消灭总卫特使和卫部僚属,却未料到由于特使的谨慎,最终挽救了属下等人,现在想来真是感到万幸。”

第一八四章 人是铁饭是钢

    谢世真的话让整个会议室里出现了死一般的沉寂,曾斌和秦思明都听得是心惊肉跳的。

    曾斌看着会议桌上的八把驳壳枪,沉思了一下,说道:“特使,属下是这么来考虑的。

    您看这八把枪,有五把是收缴自堂面的,但只有两把是卫部的枪,另外三把被他们替换走了。

    这样的结果代表了两种情况,一是可以嫁祸于总卫。

    如果行动成功,他们可以说是总卫故意设局诱杀卫部僚属,被卫部识破,反被击杀。

    如果行动不成功,则可以最大限度的扰乱卫部,只要卫部呈现乱局,对他们就是有利的。

    二是嫁祸于卫部。

    如果卫部经历了此事,不仅没有乱,反而更团结了,这是对方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为了达成他们的目的,他们可以用卫部的枪在卫部中继续制造事端,使卫部上下失和,造成人人自危的恐慌局面。

    这种局面的出现,就会给他们不断制造出机会。

    接下来,属下再说一下从后院中收缴的三把枪,居然配装的都是空弹匣。

    这种情况就等于是让持枪的后卫部属在干着自杀的事情,他们如果举枪袭击总卫的人,无疑就会被打死或打伤。

    安排这样操作的人,心肠着实是歹毒的,因为只要后卫的部属行动了,就等于是成功了。

    此举不光能够使总卫和卫部结成血仇,还能激发卫部部属同仇敌忾的情绪。

    总卫竟然在卫部后卫的辖区,公然枪杀或是伤害了后卫的部属,这是何等恶劣的事情,能不在卫部中造成震撼吗?

    经此一事,卫部还能归建总卫吗?”

    秦思明听完谢世真和曾斌的发言,看着雍诗菁,也开始就自己的想法说道:“特使,属下觉得对方虽然至今都没有现身,但好像对于卫部的情况是了如指掌的。

    属下就拿今日在金铺召开的卫部会议来分析吧。

    会议的具体情况,他们完全了解,甚至对于属下和老曾的那点小心思都猜到了。

    他们巧妙的利用了属下和老曾的小动作,不动声色的完成了暗杀行动的布置。

    对方对于属下等在后院观察事态进展的想法也是了解的,而且专门为此设计了一个毒辣的计划。

    刚才老曾只是从部属的角度来看待后院的枪支没有子弹一事,属下觉得对方应该还有一层安排。

    那就是一旦金铺中局面失控,总卫和卫部起了冲突,后面绝对会有清扫局面的人进来,当然也可能是在金铺中现有的未出现问题的部属和伙计中出现清理的人。

    他们出现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清理掉所有人。

    咱们所处的后院看似安全,实则是不设防的,仅有的三把枪还是没装子弹的,只有等死的份了。

    对方之所以敢于这么做,倚仗的不是他们人多,而是经过前面的事件,总卫和卫部是互不信任的,不能形成合力。

    负责清理的人是打着卫部旗号行事的,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趁机除掉属下及老谢他们,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这种结果一旦出现,则彻底宣告那帮人赢了。

    卫部所有中高级管理人员都没了,总卫要想彻底收服卫部,那是要下大功夫的。

    等到总卫得知情况再加派人手到桐庐时,经过一番折腾,最后得到的应该就是一个空壳子的'流泉卫'。

    更为可怕的是,总卫还要收拾卫部的残局,承担冲突之后的所有法律责任和后果。

    总卫折损人手,未必会伤到元气,但耽搁宝贵的时间,牵涉过多的精力是不可避免的。

    这样一来,那帮人就可以带着窃取的巨额财富,远走高飞,跑的无疑无踪了。

    属下就分析到这里,最后怎么做,还要由特使您来确定,属下等坚决服从特使的命令。”

    等秦思明说完自己的意见后,曾斌接着说道:“老秦,你忘了咱们几个当中还有老谭呢?

    他没来参加卫部的会议,在他的后卫驻地,应该是安全的。

    即便咱们栽了,但凭他的威望是完全可以召集忠诚于卫部的部属,在总卫的领导下拨乱反正的呀?”

    秦思明摇摇头,说道:“老曾,咱们卫部的卫属中究竟有多少人已被对方所收买或是控制,咱们是不知道的。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结合老谢的左卫出现的情况,就可以推论得出咱们俩的右卫和前卫,以及老谭的后卫的部属中都存在有问题的人。

    这就像是瘟疫一般,平时不发病,也没什么症状,但在一个特定的条件下,就会突然爆发,让你都来不及阻止和应对。

    说实话,老谭那边说不定已经出问题了,只是咱们现在不知道罢了。”

    秦思明的话让曾斌顿时变得很是灰心,一个劲儿的摇头,嘴里发出叹息声。

    “大家是不是都说完了?”

    雍诗菁看着他们三个,开口问道。

    谢世真、曾斌和秦思明都朝着雍诗菁点着头,谢世真看了一下他们,作为代表说道:“特使,属下等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好!既然你们都发表完了自己的意见,那我就来说一下,算是做个总结。

    我首先给你们通报一件事情,就是谭政不参加今日中午的卫部会议,是我安排的。

    他已于今日上午十时在'雷霆亮剑行动'的指挥所,也就是卫部主官的家里,同我见了面。

    在他述完职之后,我同他交流了一下,最后安排他返回后卫驻地,封闭仓库,组织人员严防死守,清查内部可疑人员,隔离控制相关人员。

    所以,他那边是安全的,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关于这点,你们可以放心的。”

    说到这里,雍诗菁面带微笑的看着谢世真他们。

    “太好啦!特使此举真是未雨绸缪,确保了卫部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卫属的安全,就是稳定了整个卫部。”

    曾斌听完雍诗菁于今日上午的安排,不禁脱口而出的赞道。

    秦思明也附和道:“是啊!物资供应得到了保障,就是攥住了卫部的命脉。再加上老谢这边牢牢守住卫部的'钱袋子',大局定矣。”

    谢世真听到这样的消息,当然也是高兴的,但一想到自己卫属的情况,就有些担忧。

    他看向雍诗菁,期望能得到特使的指点。

    却不料,此时雍诗菁对着雍甘平正抱怨道:“甘平,你去看看泉林,怎么还没让伙房弄吃的来呢?这饿着肚子可怎么开会啊?”

    谢世真等人听到这句话后,忽然都觉的肚子里是空空的,原来早已是饥肠辘辘了,只是大家光顾着谈事了,而忘了吃饭的事。

第一八五章 饥来吃饭困来眠

    雍甘平拍着自己脑袋,说道:“哎呀!真是的,怎么忘了吃饭的事,这可是属下的失误了,属下这就去催着上饭。”

    说完话,雍甘平转身走出了房门。

    “这古人云:'饥来吃饭困来眠,终日无思虑,便是活神仙'。

    咱们待了得了眼下这些事之后,就好好给大家放一下假,享享天伦之乐也好,游玩一下也罢,总之忘却那些不好的事情。

    今后好好当差做事,在总卫的领导下,人尽其用,物尽其材,和谐发展。

    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呢?”

    雍诗菁的一席话简直是说到了谢世真等人的心坎里了,让人听了之后感觉亲切又温馨。

    曾斌感到鼻子有些酸,叹了一口气,说道:“属下先人自大宋庆历三年始就是'雍王卫'的卫部属官,累世军功,忠心相随总卫至今。

    若不是属下鬼使神差的动了保官为权的心思,也不至于让反叛卫部的人有机可乘,属下对此真是后悔不迭。

    现在唯一让属下尚感欣慰的是,有特使您在主持大局,实是卫部之幸。

    否则属下就是置卫部于万劫不复境地的第一罪人,以后还有何面目见自己的列祖列宗呢?

    特使,属下想不通,那些心生邪念之人,怎么会为了贪取不属于自己的资财,而背弃信义,数典忘祖呢?

    他们难道不知道,现在卫部的资产是始于总卫,不论多寡都是归于总卫的,就连大家也皆是总卫之部属吗?

    若是让这些人趁势顺了心如了意,那真是忘本悖德,天理不容了。”

    谢世真也是同感,坦言道:“自古都是'君子抱仁义,不惧天地倾',仁义礼信才能立于天下的。

    老曾,你我皆是同心同意,不齿与不顾廉耻之人为伍的。

    如今让这些有二心之人冒出来也好,正可沥出尘沙,留存精粹。”

    他们情绪很高涨,说的也热闹。

    反倒是坐在一旁的秦思明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并没有接话参与他们两人间的议论。

    雍诗菁听着曾斌和谢世真的话,是颇为欣赏的。

    他看着门外院子里时不时走过去的伙计,好像是吃完了饭,就说道:“你们有此觉悟,相对于今日之事,就是总卫的最大收获。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你们是卫部的柱石,总卫的骨干,只要时刻以'仁者不以盛衰改节,义者不以存亡易心'的信念坚守心中的底线,何愁卫部不发展壮大呢?”

    雍诗菁肯定的话语给了谢世真和曾斌很大的鼓励,秦思明听了也是深有感触。

    终于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两名伙夫跟着雍甘平和泉林抬着饭菜和碗筷走进了会议室。

    两名伙夫相互配合着给房间里的长官们盛着饭菜,泉林则拿出一双银筷,在第一份盛好的饭菜上轻轻的翻动着。

    泉林边翻动着盘子里的菜,边对谢世真他们说道:“各位属官,我这是测毒的银筷,从不私用的,请放心,绝对保证卫生。

    当然,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证安全,希望你们能理解。

    此是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法,勿多想多虑,而自寻烦恼。”

    听着泉林的解释,在场的众人纷纷表示着理解。

    谢世真看着泉林的操作,笑道:“这样好啊!如此才安心,多些小心终归是好的。”

    曾斌在旁看着是频频点头,觉得用银筷试毒的方法很好,琢磨着自己回去后,也让人打造一双给自己使用。

    他们当中只有秦思明是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的,估计是搞情报的出身,对此手段和方法已经习以为常了。

    午饭都是一荤两素外加一碗米饭的标准,第一份饭菜由雍甘平端给了挨着门口近的秦思明。

    秦思明很是懂得其中的规矩,并未推辞,拿起筷子端起碗低头吃起饭来。

    第二份饭菜给了曾斌,第三份饭菜给了谢世真,第四份和第五份分别是雍甘平和泉林的。

    最后一份饭菜在泉林的特意嘱咐下,伙夫改为了一荤一素加米饭,由泉林测试无毒后直接端给了雍诗菁。

    会议桌上还有一盆汤没有盛,用瓷盖子盖着,暂时放在一边。

    忙活完了盛饭分菜的事情之后,两名伙夫中的一人就先回伙房了,另外一人则继续留在会议室里以便照应长官们吃饭。

    雍诗菁吃饭用的筷子是专门配发的银筷,跟雍铭配发给谢流云他们的是一样的,只不过筷子上的纹饰不同。

    雍诗菁的筷子,在筷首处雕着“虬枝龙柏纹”,这是雍氏的图腾纹饰。

    两根筷子,一根刻了个“诗”字,一根刻了个“菁”字,表明这是雍诗菁的专属银筷。

    “雍然馆”中层以上管理人员的随身物品,都是由总部配发的。

    每件物品上都标注了其姓名,这样做不光是为了彰显其身份的不同,某种程度上也能起到证明其身份的作用。

    这样的随身物品主要包含了名片夹、个人餐饮食器具、护具和戒指等小而精巧的东西。

    主要根据职衔岗位,入职年限,族人支系近远和功绩高低的不同情况,由总部按照统一标准,经雍铭批准后,专门制作后配发给对应人员。

    按照雍诗菁的级别,其配发的个人餐饮食器具是齐全完备的。

    但这次雍诗菁是雍铭的全权代表,来桐庐专项负责执行“雷霆亮剑行动”,时间紧任务重,不像之前是正常巡视各地的“雍然馆”,任务压力不大,且时间相对宽松。

    所以,雍诗菁在从安丘出发前,就只让泉辉给自己带了一双银筷,方便携带且实用。

    泉辉在昨日下午返回安丘前,将他负责的事务移交给了泉林,当然也包括了由他保管的雍诗菁的个人物品。

    眼瞧着总卫的人做事如此精细,让谢世真等三人是自愧不如。

    谢世真边吃着饭,边在心里想,总卫的行事风格严谨,上至长官,下至部属,皆干练果敢,反应迅捷机敏,真是让久居桐庐,身处卫部,远离总卫的自己深感与总卫在各方面的差距是非常明显的。

    他有种想法,就是想等卫部渡过危机后,能够有机会去总卫驻地学习提高一下。

    这种念头一起,不禁让他心里狂跳了一下,很是有些激动。

第一八六章 不经意的动作

    可能是饿了的缘故,会议室里除了雍诗菁吃的慢一些,其他人的饭都吃的比较快。

    当然最快的还要说是秦思明了,在别人面前的饭菜吃了将近三分之二的时候,他已经将自己的那份饭菜吃了个干净。

    他吃的虽快,但饭量并不大。

    他多年的习惯是不管多好吃的菜,只配一碗米饭就好,饭尽则停筷,最多再喝完汤,就是撑天了。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在金铺里吃饭,多少是有些不适应,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他拿着自己的饭碗,起身准备去盛碗汤喝。

    站在一旁的伙夫忙趋前从他手里接过碗,说道:“长官,您坐着就好,属下给您盛,不消您亲自来的。”

    曾斌见状忙说道:“给我也来一碗,这干吃还有些噎着慌,喝碗汤来压一下,润润嗓子也好。”

    伙夫答应着,忙放下秦思明的碗,从盛放餐具的瓷盆里拿起一个没有用过的新碗,给曾斌盛着汤。

    秦思明歪着头看着伙夫,有些纳闷的问道:“我先给你的碗,你为何不先给我盛汤呢?”

    伙夫边往碗里盛着汤,边回答着秦思明的问话:“长官,您的碗是用过的,属下怕给您先盛汤,其他长官会不满。所以,就先给这位长官盛汤了。您要是着急,属下盛完这碗汤,就给您盛。”

    听他这么一说,秦思明倒不好说什么了,就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先给大家盛汤吧。我正好吃的快,消化一下,再喝汤也不迟。”

    伙夫听秦思明这样讲,不知该怎么办了,就看向坐在旁边的泉林。

    泉林正坐在离伙夫最近的会议桌的位置吃饭,看着这样的情况,就说道:“照着秦属官说的做吧。”

    伙夫听泉林这么说,就点着头,将盛好的汤端给了曾斌。

    随后,伙夫挨个儿的给谢世真和雍甘平也盛好了汤,分别端给了他们。

    雍诗菁和泉林是明确表态不喝汤的,伙夫就拿起秦思明的碗,给他盛汤。

    在伙夫将盛满汤的碗端给秦思明后,泉林已经站了起来,将自己用过的碗盘端着递给了伙夫。

    此时,雍甘平吃完了饭,端着碗喝着汤,站到门口看着院子里的情况。

    曲波和翟庭群各带着一名队员在前院通往堂面和后院的门禁处值守着,并不干涉伙计们来回的走动。

    跟着曾斌和秦思明来开会的前卫和右卫的四名部属则老老实实的待在前院里,哪里也不去。

    他们的样子看上去,是真的被行动队员们的利落强硬的战斗作风给吓到了。

    这些年里,他们哪见过这种阵势啊?

    即便是有配枪执行任务的时候,只要枪一亮,对方就被吓唬震慑住了,一次行动也就完成了。

    比较可笑的是,卫部负责行动的前卫部属,却是从来没有真刀真枪的跟谁动过手。

    总之一句话,卫部在桐庐发展和运营的过程是太顺了,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浪。

    卫部下辖的卫属各部的人员就更没有什么像样的历练机会了,久而久之,有一些部属就变得自我膨胀,目中无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被那些人一鼓噪,就会有部属愿意跟随的原因之一,不用出什么力的“大锅饭”多好吃啊!

    在这些变节的部属眼里,白花花的银元才是他们为之奋斗的目标,他们从来不会去想这来钱的路数是正当的吗?

    在雍甘平看着院子,出神的时候。

    会议室里,正是饭后的惬意时光。

    但雍诗菁的眼神里却透出一种别样的风采,依然神采奕奕的同时,也有股肃杀的凌厉感觉。

    这是因谁而起呢?

    还是雍诗菁心中想起了什么事情,不自觉的在眼神中流露出了内心里的所想。

    可这种舒适放松的时刻,总是特别的短暂。

    在秦思明端起自己面前的碗,准备喝汤的时候,情况突然急转直下而成一种无比紧张的局面。

    只因此时有人将他端碗的右手给按了下去,而且是硬生生的给强行按到桌子上的。

    秦思明一脸的震惊,扭头看是谁这样做。

    却见是泉林,正微笑着看着他。

    秦思明知道他是特使的贴身随从,不敢轻慢,压着性子,带着疑问道:“小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呢?”

    “秦属官,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给你的这碗汤,再测一下毒,你不会介意吧?”

    泉林笑着说道,虽是以一种商量的口吻说话,却是一副不容商量的态度。

    坐在对面的曾斌疑惑道:“小兄弟,不是在盛放饭菜的时候试过毒了吗?怎么现在还要再测一下呢?”

    泉林瞥了一眼站在会议桌一端的伙夫,说道:“那就要问问这位师傅,为何在给秦属官盛汤的时候,会将自己左手的食指放进碗里呢?难道你不怕烫吗?或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放在什么地方了?”

    听泉林如此说,大家的目光都朝着伙夫看去,看他如何来回答。

    伙夫的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看不出是害怕还是心里有数,总之就如是他不是当事人一样。

    他将盛汤的瓷盆盖上盖子,说道:“您肯定是看错了,属下怎么会做出这等傻事呢?这么烫的汤,要是把手指放进去,还不得烫的红肿了?”

    说着话,他将自己的左手伸出,叉开五指让大家看他的手心和手背,以证明自己的手指是正常的,自己并没有将手指放进碗里。

    在目视条件下,伙夫左手的五个手指粗细和肤色一如常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大家把目光收回来,看着泉林,似乎是在质疑他的判断。

    泉林笑了笑,说道:“我何时说过你会一直将手指放在碗里呢?

    如果你实现在手指上涂有剧毒,只需用手指触摸或是摩擦一下碗的内侧表面处,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投毒的任务。

    不留心的人,谁会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呢?

    你矢口否认,无所谓,我也没有兴趣给你做口舌之争。

    现在,我只需用银筷检测一下这碗汤,就知道有没有冤枉你,是非黑白到时自然分明。

    不过,我要问你一句,你愿意我这样做吗?”

第一八七章 抉择

    伙夫没有说话,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泉林身上。

    泉林将秦思明的汤碗挪到自己跟前,从随身的挎包中拿出银筷,说道:“我试过毒后,汤中无毒则你自然无事,我会向你当面道歉,还你清白。

    可若是证明汤里有毒,你就是投毒谋害秦属官的人,等待你的就是卫律的严惩。

    当然你要是还牵涉其它事情,那就会被卫部移交当地警方,国家法律会收拾你这种不忠不义之人。

    这些都是在你拒绝配合,不说实话的情况下,所会有的结果。

    我没有虚言吓唬你,你肯定知道顽抗到底的话,会不会是这样。

    如果你现在主动交代自己的事情,说出指使你这样做的背后之人是谁,那你就是投诚反正。

    即便是证明了汤中确实有毒,也已是过往之事,功过相抵,可以对你既往不咎。

    你今后还会是卫部之人,会得到卫部的保护,虽不会再有实差给你,但你的家人不会受到影响。

    你的家人中只要有符合卫部选拔任用条件的人,就可以补上你的差缺,你及家人的生活不会受到影响。

    哪样选择对你有利,你不是愚笨之人,自是知道的。

    我现在等你的决定,给你一次最后选择的机会。”

    泉林的话深深的触动了谢世真等人,他们知道只要是真心悔改,总卫就会本着治病救人的医者之心挽救每一个误入歧途的人,这令他们能不心存感激和敬畏之心吗?

    伙夫听泉林讲完,就二话不说的后退两步,然后朝着雍诗菁“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低着头承认道:“特使,属下做了糊涂事,正如这位上使说的一样,在长官的碗里下了毒。属下知错了,愿受责罚。”

    雍诗菁对着门口的雍甘平说道:“甘平,着人去伙房控制另外一个伙夫,不能让他走脱了。”

    雍甘平口里答应着,未及回身,直接将手里的碗放到地上,马上出门而去。

    “你是受谁指使?具体任务是什么?”

    雍诗菁沉声却并不是很严厉的问道。

    泉林将银筷放入了汤中,很快银筷的筷尖就变黑了,汤里有毒。

    在泉林将银筷展示给谢世真和曾斌看时,曾斌吓得赶紧将面前的汤碗推开,急切的说道:“完了,这汤我都喝完了,肯定是中毒了,这回死定了。”

    谢世真看着曾斌如此惊慌失措,就抬高声音说他道:“老曾,你慌乱什么?我不也是喝了汤,怎么没事呢?

    小兄弟在我们吃饭前都已测过饭菜里有无被投毒,怎么可能会把汤给落下呢?

    小兄弟肯定是已经测过了,否则怎么会让伙夫给我们盛汤,任由我们喝汤呢?

    遇事要学会动动脑子,不要慌乱而自乱阵脚,知道吗?”

    被谢世真这么一数落,曾斌清醒了过来,忙说道:“是啊!若是汤盆里被投毒,小兄弟怎会让这伙夫有机会害我们呢?真是怪我脑子不转悠,这都没想通,真是自己吓唬自己了。”

    说到后面,曾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泉林低头看了一眼秦思明,却见他很平静,像是被投毒意图杀害的人不是他一样,于是嘴角微微上翘,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他走到伙夫刚才所站的位置,拿自己刚才用过的餐巾,仔细擦拭干净好银筷,将银筷收回到自己的挎包里,然后转过身对着跪在地上的伙夫问道:“你既已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且是正确的选择,那你就还是卫部之人,算是自己人。现在守着自己的卫属长官,当着总卫特使的面,为何不答话?特使的问题,难道很难回答吗?”

    伙夫本来低着的头,抬了起来,说道:“属下愿意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来,不会有任何隐瞒的,也不敢有一句假话。

    指使属下做出投毒之事的人是后卫的谭长官,给属下分配的任务就是伺机破坏今日的卫部会议。”

    伙夫的话一说出口,引得会议室里是一片哗然。

    谢世真看着伙夫,真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没想到在自己的左卫驻地,任劳任怨十几年的伙夫,会是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内鬼”。

    曾斌更是没想到谭政会是反叛卫部的人,虽然他们两人素来不睦,但也只是因为在卫部事务上的意见相左而起的纷争,并不涉及个人恩怨的。

    秦思明转头看向伙夫,但因为泉林的身子刚好挡到了他的视线,他看不到伙夫现在的状态。

    不过他好像是心事重重的,并没有出现受害者应有的反应,对于这个刚才想杀自己的人,几乎是毫不在意的,没有丝毫的愤怒,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你可有同伙?都是谁?”

    雍诗菁平静的问道。

    “属下有搭档两人,一人在绸缎庄,是收银的伙计,一个就在现场,是金铺的内勤。”

    伙夫如实回答道。

    “你们谁为主?怎么与谭政进行联络?”

    雍诗菁继续问道。

    “属下等三人虽是一个小组成员,但没有负责人,都是直接对谭长官负责的。属下跟谭长官是逢三在自己家外的小酒馆见面,每次见面都是单独的,从未有其他人在旁。”

    “你们这个小组可曾联合行动过,或是有人负责跟谭政对接,其他两人并不见面,只负责按令行事呢?”

    “回特使的问话,属下等三人从未联合行动过,只是按照各自的命令和任务做事。至于跟谭长官见面的安排,属下不知道在我们这个小组中,是不是只有属下有这这样的规定。”

    “不要心存侥幸,趁卫部的各卫属长官在此,就意图混淆扰乱人心,还不说实话,否则我立毙你于当前。”

    雍诗菁说完,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配枪,将那把漂亮的勃朗宁手枪,随手放到了桌子上。

    与此同时,泉林也立刻掏出了自己的配枪,打开了枪的保险,垂手提枪走到伙夫的身侧,一双眼睛盯着他,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的情况。

第一八八章 子系中山狼

    伙夫见状,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非常紧张的状态。

    从刚才被泉林拆穿自己投毒的行为,到做出自己的选择,乃至到刚才雍诗菁说最后这段话之前,伙夫都是镇定的,人是放松的,并不怎么担心自己的。

    现在,他的前后反差如此明显,引得会议室里的人都开始关注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可是没有人注意到,雍诗菁的眼睛并没有看向伙夫,而是看着秦思明。

    雍诗菁不动声色的站起来,吃过了饭,差不多也有五六分钟了,适当的走一下,既有助于消化,也利于身体健康。

    他绕到了自己的座位后面,双手扶着椅背,活动着双腿,并不急于催伙夫说话。

    他现在说与不说,都不重要,反正早晚会说的,曝光的卧底对于派出方已经没有用了,但作为己方却是可以发挥其剩余价值,给对方以打击。

    雍诗菁其实已经在关心着另外一件事了,那就是伙房的另一个伙夫的情况。

    雍甘平久去未回的情况说明,伙房里一定出事了。

    那个在伙房的伙夫应该没有偷偷溜走,若是人不在了,那雍甘平一定会让人回来禀报,让自己决定,怎么来处理。

    现在没有人来禀告,说明那个伙夫还在。

    但雍甘平没有将人带过来,也没有什么其它动静,说明这个伙夫人虽在却不方便带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呢?

    很简单,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只有一种情况,在伙房里的伙夫,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只有这样,才会让雍甘平待在伙房,而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

    这也是为何雍诗菁刚才突然对这个伙夫诘问的缘故,他分明是在说着谎话。

    如今死在伙房的伙夫才是真正的“内鬼”,且至少是一个主事的人,要不也会被人灭口。

    人是有七情六欲的,有着不同的牵挂,有牵挂就会有弱点,有弱点就会存私心,有私心就会不坚定,不坚定就会变节,变节也就意味着泄密。

    所以让一个人守住天大的秘密的最好方法,就是让这个人闭上嘴,而且是永远的闭上嘴。

    死人,不痛不痒,不言不语,是会很好的保守秘密的。

    雍诗菁一边观察着会议室里的人,一边分析判断着现在的情况,突然对谢世真说道:“谢属官,你对他说的主使之人是谭政,是怎么认为的呢?”

    谢世真没想到雍诗菁会问自己问题,忙转过脸看着雍诗菁,迟疑道:“特使,属下觉得还是要再做调查,这个人的一面之词,不足为凭的。”

    “这么说,你是不相信他说的话了?”

    雍诗菁故意有些模糊意思的问道。

    “不是的”,谢世真见特使有些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释道:“特使,属下的意思是不能全信此人之言,但也不能不信。应当进行调查,核实其言语的真伪。不能冤枉谭政,也不能放过叛徒。”

    “谢属官的意思是,组织专门的调查,核实这个伙夫说的情况,那怎么进行调查呢?又从何处入手呢?”

    雍诗菁问道。

    “特使,属下刚刚才想到这里,并没有去深想要如何进行调查,不知怎么来回答您的问话。”

    谢世真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雍诗菁点点头,问道:“那我换个说法吧。你觉得我们还有时间来进行专门的调查吗?”

    “特使,有时间的。首先根据他的供述和指认,立刻拘拿金铺的内勤人员。然后从绸缎庄提回那个伙计,让他们三人当场对质,据此进行核实,证人证言的真伪可立辨。”

    谢世真说了自己的想法。

    雍诗菁微微一笑,说道:“谢属官,我问你一个问题。投诚之人在供述情况时,有必要说话留一半吗?”

    “投诚之人既已反正,自当好好表现以示自己的诚意和反正的决心。不必要说话只说一半,还藏着掖着的。”

    “对啊!这是正常的道理人情,是吧?”

    “特使,是的。”

    “那这个伙夫为何说自己的同党时,只说岗位,不直说其人的姓名呢?为何说到指使他的人时,却如'竹筒倒豆子'般的痛快干净的说出是谭政呢?这不令人起疑吗?”

    雍诗菁说着这个伙夫在供述时的矛盾之处,问着谢世真。

    谢世真想想也是有些不对,就看着伙夫,沉声道:“想不到,你已投诚了,竟还是如此不老实。你究竟意欲何为,不说实话,是想受皮肉之苦吗?”

    伙夫对此辩解道:“属下只知自己有搭档,但不知具体是谁,并不是要故意隐匿不讲的。”

    “你这话说出来自己信吗?哪有组成行动小组,而不知成员是谁的道理呢?”

    曾斌有些气恼的质问道。

    “属下说的是实话,确实是不知道他们是谁。属下唯一知道的情况,就是他们两人分别在什么地方供职,具体岗位是什么,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伙夫低着头回答着曾斌的话。

    “老曾,他说的或许是实情。

    做'内鬼'的,因为要长时间卧底,孤身一人潜伏,对其心智是个考验。

    为了给他们以信心,让他们心里安定,其上级会告知他们有搭档在。

    只是为了保证彼此的安全,并不会告知全部实情,以免一人暴露而殃及全部。”

    久未说话的秦思明开口了,却是为了给伙夫的供词做旁解,不由得让曾斌很是有些不满。

    “老秦,知道你是负责情报的,但这也不能说明此人所言就是真的,你怎能帮着此人说话呢?我看这情形,要让其说实话,唯有动刑才是。”

    曾斌看着秦思明,气呼呼的说道。

    见曾斌如此,秦思明也就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了。

    雍诗菁笑道:“曾属官,此人何止是不说实话的问题呢?

    他简直是'子系中山狼,做事丧天良',实乃是一个'恶毒小人'。

    此人的投诚是假,给我们'挖坑'是真。

    而这个'坑'就是,用暴露后的假意投诚来取得我们的信任。

    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诱导我们按其供词缉拿他那两个同伙,通过这样的行动来引发你后卫的内乱。

    最终'投石入湖',导致整个卫部里人人自危,互相猜疑,人心浮动,为那帮人鼓动激发内乱提供了条件。”

第一八九章 伙房里的命案

    雍诗菁说到这里,看着谢世真说道:“谢属官,为予不信,只需想想他所说的金铺内勤和绸缎庄的收银,这两个岗位上的人,应该不止是一个吧?

    若是如此,你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谢世真点着头,用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说道:“特使,听了您的话,真是吓了属下一身汗出来。

    具体情况果然是如您说言,属下一旦被此人误导,展开相应调查行动,则卫部必会大乱。”

    说完,他看着雍诗菁,“特使,属下还要继续讲下去吗?”

    雍诗菁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毕竟牵涉他卫属的内部情况,虽然同属卫部,但根据卫部规定,卫属的情况是不宜让同僚知晓的,除非是得到上级的许可。

    雍诗菁对此自有打算,就直接示意谢世真可以继续说下去。

    谢世真见特使同意了,就接着讲道:“属下管辖的金铺有内勤岗位两个,分别是生活内勤,主要负责金铺后堂院的清理打扫;物资内勤,主要负责金铺日常经营所需物资的整理发放。

    两个岗位并无常规定员,都是两月一轮值,为的是避免人员久居其岗位而生懈怠之心。

    属下若是按这个无耻小人的供词来寻查下去,怕是光金铺就要牵涉除收银外的所有伙计了。

    而调查行动在绸缎庄那边,则至少是要牵涉六个伙计。

    绸缎庄不像金铺和其它产业那样业务比较单一,收银岗位所负责的内容并不复杂,一个人就可应付的过来。

    绸缎庄因为生意好,具体业务又分为'布匹、丝线和黑白事'三部分,所以收银对应有三个岗位,并采用双岗制,这样一来负责收银的伙计共有六人。

    因为一个人的供词,要牵连这么多的人,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即使属下想要限定知情人数,控制影响范围,也是不能的了。”

    说到最后,谢世真狠狠的瞪着跪在地上的伙夫,为其歹毒的心思而痛恨不已的说道:“若是中了此人之奸计,导致卫部局面无法控制,真是会让人追悔莫及啊!”

    听完谢世真的分析,曾斌首先焦急起来,但看到雍诗菁很是淡定的样子,就想,特使既然提醒我们要注意此人,那想必是早有准备的,有特使在,自己只需听从安排,服从命令就好。

    这么一想,他也就不怎么慌了。

    他正想着的时候,耳边就听到了雍诗菁的声音。

    “咱们现在到伙房去一下,那里发生的事会告诉我们,对方究竟是在布一个什么样的局?我们要怎么应对才好?”

    谢世真等人对此皆无异议,都跟着站起来,等着特使出门。

    雍诗菁收起配枪,走到门口对泉林说道:“你守好电台,外面我会安排人看着。等我回来,要发报给总部,做好准备。”

    泉林点点头,因为没有队员过来接手,依然是警惕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伙夫。

    雍诗菁走出了会议室,谢世真等人也跟着出了会议室。

    翟庭群看到雍诗菁走到院中,就忙走过来,说道:“特使,您有什么吩咐吗?”

    “庭群,你到会议室里看好那个伙夫,配合着泉林守好电台。”

    “是,属下还需要做什么吗?”

    “刚才院子里除伙夫外,可有什么人去往伙房的方向?”

    “回特使,所有的伙计和部属在核实完情况之后,在金铺内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属下等按照吩咐,只是盯紧内外门禁,内部区域不是防卫重点,所以没有注意到是否有人去过伙房。”

    翟庭群回道。

    雍诗菁听他这么说,就知道对伙夫下手的人是怎么钻的己方的漏洞,实施的灭口行为了。

    只不过,还是要到现场看一下,才好确定自己的猜测,印证自己的判断。

    雍诗菁看上去依然是很镇定的状态,实则内心中是波涛汹涌的,自到了桐庐之后,这种心情还是第一次出现。

    雍诗菁感觉到对方,也就是反叛卫部的人,其首脑人物是个极具智慧的人,对于卫部的情况和事态的趋势,都是掌握到位且有谋划的。

    他现在之所以感到紧张,是因为将现在出现的情况,与雍铭电报中提到的那个名字联系起来之后,不由得不让雍诗菁感到一种彻意的冰凉。

    在指挥所收到雍铭的电报后,他还是有些不能理解雍铭的意图,只是他不管理解与否都会遵照执行雍铭的指令,按照电报的内容完成行动。

    现在,雍诗菁忽然意识到了雍铭的行动构想,在心生敬意的同时,也知道行动的艰巨性是超乎之前自己的设想,必须要以雷霆手段进行处理的。

    雍诗菁对身旁等着他的谢世真等人说道:“走吧,我们现在去伙房。”

    谢世真忙在前给雍诗菁带路,四个人走进通往伙房的过道后,远远就见到一名队员正守着伙房的门。

    队员见到雍诗菁,忙侧身推开伙房的门,自己则让到一边,说道:“特使,队长在里面呢。”

    雍诗菁点点头,说道:“等我们进去后,不许任何人靠近伙房,要保证我们不受到打扰,知道吗?”

    队员点头回道:“属下明白,一定守好门户,不让任何人靠近。”

    雍诗菁转头看了一下秦思明和曾斌,说道:“咱们进去吧。”

    他们进入伙房时,雍甘平和曲波刚刚勘验完现场。

    那名提前回到伙房的伙夫已经面朝下俯卧在地上,身体上看不到什么伤口,现场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雍甘平见雍诗菁带着谢世真他们到了,就说道:“特使,属下带人刚到伙房,就发现伙夫趴在地上。在试了一下他的鼻息,摸了一下他的颈部动脉后,发觉他已经断气了。只是人死亡的时间不久,身体尚有余温,也不僵硬。”

    “死者的致命伤是什么?在身体的什么部位?”

    雍诗菁看着伙夫的尸体问道。

    “死者的致命伤是在颈部,是典型的器械性勒伤。

    通过检查触摸他上下身的衣服,死者身体的其它部位没有外伤。

    死者应该是被人从背后用极细的坚韧的绳索勒住脖颈,在外部机械力的作用下,因窒息导致严重缺氧,最后心肺衰竭而死。”

    雍甘平蹲下身子,右手托起死者的头部,左手将其脖颈处的衣服往下扯了扯,给在场的众人展示着死者颈部的伤情,解说着死者的死因。

第一九0章 幸灾乐祸

    雍诗菁听着雍甘平介绍着命案现场的情况,同时转首四顾,看着伙房里的情况。

    “曾属官,你负责卫部的行动,是'雍门武馆'的当家人,于这方面也是行家里手了。何不去与雍队长一起,研究一下这个案子呢?”

    雍诗菁看着曾斌,指点着他。

    曾斌本就有意想仔细看看死者的情况,只是碍于已经总卫之人的手,不便介入。

    现在他听到雍诗菁直接开口让自己也参与勘验现场,真的是非常高兴,毕竟死者是卫部的部属,他有义务搞清楚状况,为尽快抓获这起命案的凶手尽份力。

    在他的想法里,金铺已被封锁,人员进出皆无可能。

    在此情况下,凶手杀人后,肯定无法离开这里。

    自己只要和总卫的雍队长在凶杀现场找到直接的线索,破案缉凶并不是件难事。

    雍甘平非常欢迎曾斌的参与,卫部的部属被杀,卫部的属官第一时间参与案件调查,在现在这种微妙的局势中,比总卫单独来破案会更有说服力。

    在他到伙房准备将伙夫带到会议室问话时,突然发现伙房里的凶杀案件,着实让他十分震惊。

    他震惊于凶手明明知道金铺里正在召开由总卫主持的卫部会议,在戒备如此森严的地方,竟然敢于动手杀人。

    这不是凶手的猖狂,凶手只是听命于人而已,并不是重要人物。

    这个安排凶手,命其行动的人,才是心狠手辣的。

    凶案的发生,代表反叛卫部的力量对于卫部采取的行动,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他们为了达到目的,已经是无所顾忌了。

    在曾斌蹲下身子,与他交流时,雍甘平将现场的情况具体而细致的介绍着。

    两个人很快的就被害人的情况和凶手的状况,进行着积极有效的研究与讨论。

    而进入伙房,目睹凶案现场的谢世真则是面如死灰般的呆立着,这种情况还是他接掌卫部左卫之后,首次亲身经历。

    看着趴在地上的伙夫的尸体,刚才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在却成了一具死尸,这让自小从未见过死人的谢世真能不害怕吗?

    他现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了。

    他有些求救似的看向身旁的秦思明,没想到秦思明的神情,却更是让他害怕起来。

    不管秦思明的表情是震惊还是气愤,是恐惧还是镇定,这样的反应和神情都不会让他感到意外,但他现在看到的却是一张充满了放松和笑意的脸。

    见到卫部的部属被杀,不禁不悲伤痛惜,反而还有些轻松与高兴,这真是让他想不通。

    这个老秦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如此怪怪的呢?

    谢世真看着秦思明,觉得有些不认识他了。

    秦思明专注于看着地上的尸体,并没有注意到谢世真在看自己,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觉有些失态。

    于是他看着谢世真,或是出于掩饰自己的心态,或是真的关心谢世真的情况,担忧的问道:“老谢,你怎么了?这样的现场情况,是不是让你身体不舒服了?要不要先坐一下,调整调整?”

    谢世真摆摆手,轻轻的喘了一口气,才说道:“老秦,你怎么看这起凶杀案呢?乍见凶杀命案,对我的刺激很大,我现在有些精力不济。你是负责情报的,脑子转的快,帮我分析一下吧。”

    见谢世真的状况不是很好,秦思明也能理解他的苦衷。

    秦思明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老谢,首先对于你的部属被害,我深表同情,也哀悼这位卫部的部属,我们与他毕竟都是卫部的人。”

    谢世真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的心情。

    秦思明接着讲道:“我们的人被杀,唯一能慰藉死者的做法,就是将杀他的人擒获,绳之以法。

    我在痛惜死者的时候,也觉得凶手其实并不聪明。

    他选择杀人的时机并不是最好的时候,因为他在杀人之后,根本是无路可逃的。

    在这里动手杀人,既不能做到全身而退,又不能彻底消灭所有线索与痕迹,我觉得这个凶手一定是个狂热的暴徒,做事不计后果,逮到他并不难。

    想到这里,我觉得又是令人欣慰之事。

    刚才你在看我时,正是我想通了此节之处,情不自禁的为我们能迅速破案而高兴。

    你可不要理解成我是在幸灾乐祸,我们是同僚,部属被人杀害,是同仇敌忾的事,对你的难过情绪,我是能感同身受的。”

    听着秦思明的话和他的解释,谢世真点点头,但是神情依然是萎靡的,他心有余悸的说道:“老秦,你的具体破案思路是什么呢?”

    秦思明看了看正在查看伙房情况的雍诗菁,然后对谢世真说道:“我的思路是,要将这里的人员全部控制起来,然后分批单独的进行问讯,比对他们言语中的细节,互相印证核实。

    这个杀害伙夫的凶手肯定就在他们当中,只要我们够细心,必能找到凶手的破绽,顺利擒获凶手,甚至包括凶手在这里的依然隐藏着的同党。”

    谢世真听他这么说,不禁眼神变得有些犀利起来,情绪颇有些激动的问道:“老秦,你的意思是说,在我后卫的驻地里,在我的部属中还有没被发现的反叛之人,而且还是杀害自己同袍弟兄的凶手同党吗?”

    秦思明不知是没有注意到谢世真的情绪变化,还是本就没有刻意回避这个问题的意思,点点头之后说道:“这个情况谁也不愿看到,我考虑到卫部左卫出现这种情况时,也是痛心不已的。

    可我们不能感情用事,而不去理会已经发生的事实。

    从对方敢于在现有的情势下动手杀人的表现看,他们似乎是具有能把控局势的实力。

    有恃无恐的采取行动,表明他们的势力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了。

    老谢,你掌管的左卫是负责卫部资产运营的,拿下并控制住左卫,对方就会攫取到巨额资金。

    人都说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大量资金的支持下,他们什么样的目的达不成,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呢?

    如今左卫驻地伙房的伙夫被杀,说明我们已经抓住了对方在意的,对他们有致命影响的线索。

    这个线索重要与否,从他们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不惜杀人的举动就能判断出来,更何况这起凶杀是不计后果的杀人灭口,很能说明问题的。

    只要我们能保持住高压的反击,一定会找到破解当前被动局面的突破口,我对此很有信心。

    而且,总卫已经关注到了当前我们卫部的情况,并主导开展了针对对方的行动,我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老谢,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面还有大仗硬仗要打,咱们为了卫部的将来,也为了解救出主官,必须要坚持住。”

第一九一章 病疾不能忌医

    谢世真听着秦思明的话,印证了自己的一个判断,那就是卫部的情况远比之前预料的要糟糕,于是说道:“按照如今的情形,我负责的后卫之中已是千疮百孔了,还谈何去打硬仗呢?

    东家从不让我卫属参与行动,东家失踪后我卫属亦未参加解救东家的行动,如今左卫却是反叛之人重点进攻的卫属。

    这样的情况说明,这帮反叛的人一定是实际控制了卫部中的某个卫属,具备了一定的实力,已能对卫部尚未控制的卫属展开进攻了。

    老秦,你说的很对,他们向我的左卫发起进攻,是要开始掠夺卫部资产,准备全面控制卫部了。

    我守着特使的面发誓,就是死也要与这帮反叛的人斗争到底,绝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秦思明待要回复谢世真的话时,突然看着另外一个方向,住嘴不说了。

    此时,雍诗菁和曲波分成左右两侧,慢慢的靠近伙房里堆放杂物的一个小单间。

    他们手上都握着自己的配枪,小心翼翼的在距离小单间还有两三米的地方,选好了位置停了下来。

    从他们两人谨慎的动作看,小单间里肯定是有人在躲藏着了。

    雍甘平对曾斌说道:“特使发现情况了,咱们过去帮忙。”

    曾斌点点头,走过去时,顺手从案板上拿起一把菜刀当做防身御敌的武器。

    雍诗菁见雍甘平走过来了,就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站了起来,走到小单间房门的侧面,朗声道:“杀了人不走,躲在案发现场,伺机趁乱脱身,说明你的心理素质过硬,一定是个老手。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说明死者认识你,是在不注意的情况下被你勒住脖颈,窒息而死。

    你杀人时没有选择伙房里伸手就能取到的刀具,而是用自己的工具实施杀人,说明这样做是你擅长的,也说明你是一个极度自我的人。

    伙夫身材魁梧,体型臃肿,在遇到袭击时必然会激烈反抗,但在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说明你比他还要强壮,强壮到他在你面前都无力反抗。

    有这种可能吗?

    若你是这样强壮的人,会甘心躲在小单间里,做'缩头乌龟'吗?

    我之前说的这些都是符合一个职业杀手的特点,但很明显不是你的特征。

    死者嘴角留有血丝,显然被人擦拭过,只不过没有擦干净。

    你为何要做这些事情呢?

    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你是先给伙夫投了毒,然后再用绳索勒他的脖颈,伪造他是被人偷袭勒颈致死。

    你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也是一个不起眼的人,因为不强大,所以心思奇巧,善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事物来达成自己的想法,这样的分析才符合你现在的状况。

    如果认同我说的,就咳嗽一声,表示同意,同时愿意跟我们合作,否则迎接你的就是枪林弹雨,等待你的就是横尸当场。

    对待不配合的人,我的规矩历来是消灭,并不会给你伤害我的机会。

    何去何从,你自己来选吧。”

    站在最后面的谢世真震惊的听着雍诗菁的话语,不错眼珠的看着那间小单间,倒吸一口凉气,真是觉得今日发生的事情太过于诡异了,怎么事情一桩连着一桩呢?

    而且事态在升级,今日这里最后不知还有几人要被杀,几人露出真面目呢!

    他很有意味的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秦思明,其神情状态上的变化,让他更加坚信自己的那份判断了。

    伙房里在雍诗菁说完话之后,没有安静多久,就从小单间里传来了一声咳嗽。

    随着咳嗽声的传来,谢世真立刻看向秦思明,只见他身子略微震了一下,身体因僵硬变得有些直。

    虽然秦思明的脸部依然是面无表情的,但是脖子上的青筋却是爆出的。

    这显示出他的内心是受到了强烈冲击的,而他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波动,使其看起来像是没有什么变化。

    见到凶手行迹暴露,并被堵在了小单间里,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可秦思明的身体表现却是一种异常紧张的反应,这是为何呢?

    谢世真知道秦思明肯定是有问题了,只是他的立场还有待确认,现在并不是拆穿他的伪装的时候。

    雍诗菁在听到小单间里传来的咳嗽声后,并没有呈现出放松的状态,而是轻轻的拍了一下雍甘平的肩膀,示意他退后。

    雍诗菁带着雍甘平来到伙房门口,并没有出门,而是低声交代着事情。

    随后,雍诗菁对谢世真说道:“谢属官,你带曾属官和秦属官现在去后院看一下,确认关在房间里的那三个替换堂面伙计的人是谁?或是能不能从他们身上找到有用的线索?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后,就过去找你们。”

    谢世真点着头,没敢多问,立刻叫着曾斌回来,跟他去后院。

    曾斌将手里的才到放下,走到秦思明身边时,忽然对秦思明说道:“老秦,你的嘴角怎么歪了?”

    秦思明忙伸手去揉着自己的嘴角和下巴,说道:“休息不好时,就会这样,老毛病了,不碍事的。”

    “可别不当回事,口眼歪斜这是中风的前兆,小心点好。”

    曾斌的身子在越过秦思明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秦思明点点头,转过身子跟着他朝伙房门口走去。

    雍诗菁站在门口,在他们出门时,一一跟他们点头示意。

    看到走在最后的秦思明,雍诗菁特意叫住他,说道:“秦属官,这身体的病症多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形成的,累计到一定程度,到达一定的阶段时,就会爆发出来。

    对待自个儿的身体,不可不当心,也不可麻痹大意。

    我略通些医术,抽个时间给你诊一下,你多少心里也会有个数。”

    秦思明见雍诗菁如此关心自己,不禁有些拘谨的说道:“特使,您有多少事要忙啊!属下这点小问题怎能来耽误您的时间呢?

    属下一定记得您的嘱咐,等将卫部的事情处理好后,一定就去看医诊病,保证绝不耽搁。”

第一九二章 心事多了催华发

    已经走出伙房的谢世真闻言不禁停下朝外走的脚步,回过头看着秦思明,说道:“老秦,这世间稀有'扁鹊'在,却多'蔡桓公'之人啊!

    先贤有云:'今人有过,不喜人规,如讳疾而忌医,宁灭其身而无悟也。'

    咱们虽比不得先贤的觉悟与境界,可也不要学'蔡桓公'这样的愚笨之人,行如此固执不知道理的憨傻之事。

    老秦,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呢?”

    秦思明听着谢世真的话,看了一眼雍诗菁,说道:“老谢说的是,我自会注意的。特使也专门对此讲了,我绝不会掉以轻心的。”

    谢世真闻言就朝着秦思明点头道:“如此就好!

    你我皆是卫部的属官,当此卫部危难时刻,诸事纷乱繁杂,虎视眈眈之人时刻意欲吃掉我们,我们可决不能因为身体的原因而让对方有机可乘。

    你看我的属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只是因为知道了那帮反叛之人的事情,或是为他们人做事,在出现危险时,直接就被他们抛弃掉了,最后被直接灭口。

    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要准备反击了。

    咱们现在奉特使的命令,过去审查那几个胆大包天之徒,好好跟他们理论一下是非,看他们究竟是何来路。

    今日一定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不能让那帮人当我们是不知事的'聋子'和不作为的'瞎子'。

    特使要在这里办案,咱们就不在此耽搁了,赶快走吧。”

    说完,谢世真朝着雍诗菁一抱拳,就头前走去。

    曾斌看了看秦思明什么也没说,紧跟着也走了。

    秦思明恭敬的对雍诗菁说道:“特使,您还有什么要对属下说的吗?”

    雍诗菁沉吟道:“身体疾患毕竟皆有脉络可寻,针砭石药对症医治,皆有治愈的机会。

    除非是对那些病入膏肓的病症,发现时即等于宣布了死期的到来。

    我相信秦属官是聪明之人,当可避免此等事情的发生。

    但还有一样却是要再叮嘱你一下的,只是怕你多心,不讲也罢。”

    雍诗菁显现出一中少有的欲言又止的样子。

    秦思明只是今日才与雍诗菁见面,并不了解雍诗菁的为人秉性,但站在一旁的雍甘平见状,不禁有些暗自心惊。

    雍诗菁是自己的族叔,又是顶头上司,这些年来的相处共事,雍甘平何曾见过雍诗菁在什么事情上会有犹豫的时候?

    在雍甘平的印象中,雍诗菁说话办事历来是雷厉风行,果敢决断不做迟疑的。

    今日在面对一个卫部属官时,为何会如此的说话客气,甚至是谨慎呢?

    他正这么想着时,就听秦思明说道:“特使,您真是折煞属下了,您对我说的事情,肯定是对属下好的,属下感激还来不及,怎能会多心乱想呢?”

    雍甘平看着秦思明,依然不能从其脸上看出多大的情绪变化,但能从他的话语中明显感觉到秦思明有些惶恐。

    雍诗菁微微一笑,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正是一日当中最为晴朗光明的时候,仰头道:“这'良药苦口',好比是诤言逆耳,你知我是好意就好。”

    说完之后,转回头来,看着秦思明的眼睛说道:“我想对你说的是,心中莫要淤积事情,心中有疑惑时就要及时的说出来,话不沟通好,理是弄不清的。

    '心事多了催华发,脑有纠结多老纹'。

    你如今正值壮年,是为卫部做贡献的最好时候,可不要被外界所诱惑,不爱惜身体,沾染了瘟疫时症可就不好了。

    今后的路还要走很远,没有一副好身板可不行,这走的路上出现偏差也不行啊!”

    雍诗菁借着药理病症的事情,出言警醒着秦思明。

    他早在会议室的时候,就发觉秦思明的状态不对了。

    在泉林发现伙夫投毒的行为,待其形成铁证并及时制止的时候,作为被投毒的人,当事人之一的秦思明的表现就更令人生疑了。

    即使你是再镇定的人,当此状况之下,也是难以保持如此冷静的。

    最不济也要对伙夫出言警告并予以相关的诘问才是,可是秦思明自始至终都没有对这个意图加害自己的伙夫有任何言语上的评论,连一句脏话都没有,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甚至在曾斌质问伙夫的时候,秦思明还出言对曾斌相劝,并肯定伙夫之言是有真实性的,当时就引发了曾斌的强烈不满,当然也让其他人为之侧目,这是什么样的涵养和胸怀啊!

    其一言一行都在雍诗菁的眼里,雍诗菁在心里为其打着分。

    当然,这也不仅仅是针对秦思明一个人,谭政、谢世真和曾斌都有着各自的评分成绩的。

    只不过在忠诚度和可靠度上的评分,秦思明落在了后面,当然还有一个人也跟他差不多的情况,只不过是特殊情况,并不能当成是真实的成绩的。

    这个人的情况,在今晚行动开始后,就会真相大白,现在暂且不具体说明了。

    如今伙房里的凶杀案件,如同是一面折射人心的镜子,三个在此开会的卫部属官,其心态、思想和状态都在这样的环境中暴露无疑。

    雍诗菁在伙房里寻找着凶手线索的同时,其实也是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谁说破案线索就在现场呢?

    有时能导致案件被侦破,往往功夫是在现场之外的,或是线索来自出现在现场之人身上的。

    有时情况就是如此的怪,看似不相连的事情,却是暗有丝线相牵的。

    只要你能在这纷乱中发现并拈起来,就是抓住了本质,再复杂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秦思明听着雍诗菁一番语重心长的话之后,表情木讷的说道:“属下不会有病不医,以致贻误。

    当然也会洁身自好,行为检点,不去招惹不干净的东西,染病上身。

    特使的敦敦教导,属下感恩铭记,必不敢忘的。”

    雍诗菁点点头,说道:“秦属官,等忙完这两日的事情,你跟我讲讲谢听松的事情吧。”

    秦思明一听到谢听松的名字,左肩不禁微微上挑了一下,但很是轻微不易察觉的,“好啊!属下最敬重的就是主官,能够有机会向特使说说主官的事情,实在是属下的荣幸。”

第一九三章 人心所归

    “那就等到明天吧。我到你的右卫驻地去坐坐,我们好好聊聊,谈谈心。”

    “属下会备好上等的'碧螺春'在驻地等特使前来,只是不知您是几时前来,属下也好做准备。”

    秦思明有些欣喜的说道。

    “秦属官,你是要做什么准备呢?”

    雍诗菁看了一眼雍甘平,然后微笑着问道。

    “属下要安排人手清洗打扫场院楼道,有关人员到位迎接,瓜果蜜饯茶点备足,热烈欢迎特使前来卫部右卫检查指导。”

    雍甘平对此有些异议,就问道:“秦属官,特使到你那里,如此大张旗鼓的好吗?”

    秦思明看了看雍甘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头对雍诗菁说道:“属下觉得卫部正值多事之秋,反而是要如此布置一番,要让部属知道总卫已经派出特使驾临桐庐,卫部从此有了依靠,不会再有事端出现了。”

    雍诗菁点点头,“那就随你安排吧。我明日上午十一时到,中午就在你那里吃饭了。”

    秦思明微笑着答道:“属下明白了,今日回去后就好好安排准备。”

    雍诗菁微笑着回应着他,最后特意嘱咐道:“你去吧。有一点你要注意,就是调整谢属官的状态。

    有人冒充自己的部属在自己的卫属驻地意图闹事,这样的事情发生后,谢属官是最为难受和气愤的,你要配合着他进行嫌犯的盘问,尽快找出线索,以便后面的行动安排。”

    秦思明躬身道:“属下一定做好老谢的帮手,请特使放心。”

    看着秦思明的身影消失在了过道的尽头,雍诗菁对守在门口的队员说道:“你到过道口照应着,重点看好前院的情况,有事情马上来禀告。”

    队员答应后,马上走向过道的入口处,在那里值守着。

    雍诗菁如此谨慎,甚至于将伙房外部警戒的位置移到了过道的入口,这是为了待会儿要进行的行动做准备呢?

    还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商议呢?

    雍甘平站在雍诗菁的身旁,没敢开口相问,只是自己琢磨着。

    在将伙房的门关好后,雍诗菁对雍甘平说道:“我刚才特意将你叫过来叮嘱的事情,还有哪里不清楚的吗?”

    “族叔,这么做会不会冒险?我们的人手本就不多,再分做两处使用,一旦被对方了解了实情,全力进攻我们,对我们各个击破的话,可就情势危急了。”

    “这样安排对于我们来说是分兵,力量是削弱了,但同样对于对方也是分散力量了。

    关键是要看谁能利用好时机,把握好这样的进攻机会了。”

    雍甘平不解的问道:“族叔,您是说这样的安排是为了方便我们向对方发起进攻吗?”

    “现在这样的情况,不是进攻,还能是防守吗?”

    雍诗菁微笑着反问道。

    “族叔,我建议将人押往指挥所,外勤点交给谢世真负责。咱们合兵一处,利用指挥所的地形优势,给对方以痛击。”

    雍甘平针对雍诗菁之前的安排,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希望能被雍诗菁采纳。

    “不行,这样安排的话,对方不会上钩的,同时对于谢世真来讲,也是等同于放弃对他的保护和支持了。

    这会将谢世真推向外面,一旦他顶受不住压力或是被对方俘获,则'流泉卫'就没有了稳固的基础。

    失去了目前最可靠的也是最重要的卫部左卫,我们在桐庐就失去了支撑,总卫在这里可真的就成了一叶'浮萍',没有根茎了。”

    雍诗菁没有同意雍甘平的意见,给他分析着。

    “族叔,您的意思是我们将抓获的变节的人以及对方派出的行动人员,统一关押在外勤点。

    然后以外勤点为诱饵,吸引对方前来解救,在行动中给予对方杀伤。

    您将制造伙房命案的凶手押往指挥所,在那里等待对方上门灭口,给他们来个'守株待兔',是吗?”

    “甘平,我押走的可不是'凶手',而是命案的目击证人,对方灭口是真,可能想搞清楚状况的意图更会迫切些。”

    雍诗菁的话把雍甘平给弄糊涂了,他张口结舌的看着雍诗菁,完全搞不清现在的情况。

    雍甘平疑惑的转头看向小单间,然后手指着小单间,又看向雍诗菁,想开口问时,只见雍诗菁正笑着对他点着头。

    “我说的就是小单间里的人,他不是凶手,而是我们的证人。”

    雍诗菁平静的说道。

    “族叔,那您刚才所说的话是故意为之,意有所指了?”

    “准确的说,表面上的话是说给谢世真和曾斌的,让他们安心,给他们定神的。

    那话里的深意是说给秦思明听的,为的就是扰乱他的思绪,打乱他的计划。”

    “族叔,您也发现秦思明有问题了?”

    “你和泉林都感觉出来了,最后在这凶案现场,谢世真也看出秦思明有问题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说我能察觉不到吗?”

    “族叔,我想不通这秦思明为何想要反叛呢?从当前的情况分析,谢世真的左卫是忠心的,虽有部属存有二心,但不成气候,总体上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是积极的支持行动的力量。

    曾斌的前卫本来是态度不明的,现在通过今日之事也清楚了,是不会跟着对方走的,基本可以放心为我们所用。

    谭政的后卫今日上午已被您安排进入了自我禁闭的状况中,若有异动必是反叛,不动就是对于行动的支持,也无大碍。

    卫部三卫属都不能为其所用,秦思明何来的底气要反叛呢?”

    “首先,我要明确一件事情,就是反叛卫部,对抗总卫的人是有了外部力量的配合与支持,才敢采取行动的。

    任何单一的内部力量是不足以发动叛乱的,即便是卫部四卫属中有三卫属反叛,只要有一个卫属不参与也不支持反叛,他们的反叛行动就不会成功。

    对于这一点,我相信以咱们'雍王卫'的实力是足以能够弹压反叛,拨乱反正的,同时也相信总卫的威信在全面彰显之后,卫部部属是愿意跟随总卫的。”

    雍甘平对此也是信心满满的说道:“反叛者就是反叛者,永远不可能名正言顺的登堂入室。

    卫部部属的先人哪个不是'雍王卫'的部属,他们的个人家世哪个不是跟'雍王卫'息息相关,血肉相连的呢?

    '人心所归,惟道与义',违背人心的事情是不会长久的,也不会成功的。”

第一九四章 天意使然

    雍诗菁赞许的看着雍甘平,继续讲道:“一会儿你让曲波在这儿待命,然后等我回指挥所时,由他押着凶案的证人跟我同行。

    务必要用黑布遮盖着证人的头面部,最好是外面的衣服也脱掉,缠绕在他的手上由其自己抓紧以进行遮掩。”

    “族叔,其余的人您还准备带谁?”

    “不带了,曲波跟我回到指挥所后,就留守在那里了。你这边是行动的重点区域,其余的人都留给你调用。”

    雍甘平知道自己族叔的脾气,就看着地上的尸体问道:“族叔,这里的情况怎么处理呢?”

    雍诗菁有些惋惜的看着趴卧在地上的伙夫的尸体,说道:“保护好现场,现在只能先就这样了。

    对方发起对这里的进攻后,闹出的动静自然会惊动警方,到时就将这起命案交有他们来处置了。

    凶案发生时,这里是处于封闭状态下的,目击证人和凶案的发现者都在,警方破案并不难。

    一定要配合警方将杀人的凶手绳之以法,告慰死去的人。

    虽然这名部属生前做的事情不对,但罪不至死,那些人如此草菅人命,是决不能宽恕的。”

    雍甘平亦是痛恨无故擅伤人命的人,说道:“族叔如此安排甚好,我会注意保护好这里的。”

    “咱们到里面去,见见目击证人吧。”

    雍诗菁带着雍甘平来到了小单间前,曲波依然是十分警惕的举着枪对着小单间,丝毫不敢大意。

    他见到雍诗菁径直着走向小单间的门,忙伸手想去阻拦他。

    雍诗菁轻轻的摆摆手,说道:“不妨事的,里面的是自己人。”

    曲波听雍诗菁如此说,不禁是目瞪口呆的傻了眼。

    小单间里的“凶手”居然是自己这边的人,难道是特使下令杀了这个伙夫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啊?

    雍甘平见他发着呆,就对他说道:“瞎琢磨啥呢?好生听命就行,特使怎么说就怎么做,不会有错的。”

    “是!”

    曲波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忠于职守的答应道。

    “出来吧。外面没有外人了,憋在里面也是够你受的了。”

    雍诗菁轻轻的敲着小单间的门,温和的说道。

    小单间的门轻轻的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

    待看清此人的样貌之后,曲波不由得一声惊呼,然后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雍诗菁和雍甘平,眼神有些慌乱,似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情况。

    其实不光是曲波有这样的反应,就连雍甘平也是惊诧不已,只不过有之前跟雍诗菁的对话打底,这心中多少是有些准备的。

    但即便是如此,也是着实让他想不明白,什么时候这个吴军会到伙房里监视伙夫的呢?

    从小单间里走出来的正是吴军,只见他是热的满头大汗,衣领处的衣衫都是湿透的了。

    吴军走出来后,不及跟他们说话就先忙跑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就着凉水好好的洗了把脸和脖子,给自己降了降温,在就着水龙头喝了几大口水后,整个人才算是缓过了劲来。

    等吴军走回到他们身边后,雍甘平不禁问道:“吴军,你可看见杀人的是谁了?”

    吴军点点头,说道:“属下待着的小单间正好冲着门口和案板处,凶手的面貌和杀人的过程都被我看到了。

    杀死伙夫的人是一名体型瘦小的人,看其穿戴应是金铺的伙计,人长的倒是挺清秀干净的。

    只看其外貌,是不会让人想到他会是杀人的凶手。”

    雍甘平点点头,“凶手的身材与伙夫相比是怎样的呢?”

    “伙夫比凶手高了足有一头,身形也是粗大了有一圈多。”

    “那凶手是怎么勒死伙夫的呢?”

    雍甘平追问道。

    吴军说道:“凶手拿了一块毛巾趁伙夫不防备,捂住了他的口鼻。

    伙夫只是挣扎了两下就瘫倒在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

    后面就被凶手从衣袖中抽出的钢丝绳缠绕住脖颈,很轻松的就给勒死了。”

    “凶杀发生在何时?”

    “伙夫进门后不多久,这个凶手就进来了。

    他们两个人的交流过程很融洽,言语上并没有什么冲突和矛盾。

    但凶手在伙夫转过身去往案板的过程中,突然就从后面动手了。

    从动手到完成杀人,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此时,雍诗菁问道:“这是你进门都久后发生的事情?在你藏身到小单间,伙夫进来前,可还有什么人来过呢?”

    吴军立刻垂手低头,恭敬的说道:“回特使的话,属下进入伙房约有半小时后,这个伙夫就回来了,随后凶手也就不请自到的进了伙房。

    自属下进入伙房藏身后,除了这个死去的伙夫和凶手外,再也没有什么人来过。”

    雍诗菁接着问道:“说说你是怎么进入伙房的?不用这么拘谨的,放松点说话。”

    “是,特使。”

    吴军说完就抬起头来,看着雍诗菁和雍甘平及曲波,侃侃而谈道“特使,在您吩咐属下要择机进入伙房,进行监视后,属下就在等待时机了。

    在带雍队长他们将堂面上的伙计押解到后院的房间里,属下就没有回会议室,而是准备在院中待着寻找机会。

    说实话,雍队长在让属下试探关押的伙计时,属下真是有些担心会误了您交办的事情。

    但属下却又推脱不掉,只好硬着头皮去办了雍队长安排的任务。

    没成想是,属下居然为卫部立功了,真是出乎属下的意外。”

    说到这里,吴军看了看雍甘平,报以感激的微笑。

    雍甘平微笑着点点头,对吴军说道:“继续说下去吧。我确实不知内情,没有耽误事情真是万幸。”

    说完看着雍诗菁,有些不好意思。

    雍诗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事情紧急,有些事情来不及沟通细说,只得先安排了。

    不过没有你这样的安排,吴军作为我的传令兵久不在我身边,不是让人起疑吗?

    我的无意之举,倒是把你们锻炼了一下,这彼此的默契度还是有的。”

    雍甘平和吴军都笑着点头,觉得这真的是天意使然了。

第一九五章 暗坑

    吴军稍微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当时好在属下运气不错,进的第一个房间就试出了那两个人有问题,在第二个房间里直接见到的是三个吓得缩成一团的人,连试探的过程都免了。

    轻松完成这个略有些意外的任务,在给雍队长和特使传递完情况和命令之后,属下就站在后院去前院的门口,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况,准备完成特使交代的任务。

    待看到泉林从会议室到伙房里去,属下觉得机会快来了,就伺机靠近通往伙房的过道。

    在看到伙夫们抬饭菜出来分发给众人时,趁着他们两次抬菜和饭食的间隙,属下顺势走进伙房,进入这个小单间里,监视着伙房里的动静。

    在听到您刚才的喊话时,属下有点蒙,还真的是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

    属下明明是看到凶手杀人后就离开伙房了,难不成是他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回来了?

    这一下弄的属下真的是很紧张的,担心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凶手伤害到你们。

    但是,没有听到你的敲门暗号和言语上的暗示,属下不敢乱动,只得继续潜藏在小单间里。

    直到刚才,听到您敲门和再次说话的声音了,属下才敢从小单间里走出来。

    属下从观察情况到进入伙房,直到现在的整个经过就是如此的。

    属下汇报完毕,请特使训话。”

    雍诗菁听完之后,看着雍甘平,问道:“甘平,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雍甘平想了想,说道:“特使,属下有一事不明,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您会提前安排吴军进入伙房监视?或者说,您又是怎么知道伙房里会出事情的呢?”

    雍诗菁也是有意借着现在的情况,通过分析来提点一下雍甘平的得力干将曲波,以及很具发展潜力的吴军。

    所以,对于雍甘平此时提出的问题,并没有回避,而是耐心的就自己当时的思虑过程解说道:“我们现在所处的行动外勤点,分为前堂面、前堂院和后堂院等三部分,在前堂院和后堂院之间还有东西两个过道,分别通往伙房和茅厕。

    整体的建筑结构不复杂,能够被对方所利用的区域寥寥无几。

    从最初进门处的堂面设伏开始,到在后堂院的对抗,对方都做了布置,但在最为关键的中间区域竟无任何安排,这是不正常的。

    前堂院和后堂院经过捜检的,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也被排除了。

    既然从建筑物的角度看,没有什么线索,那就从人员的角度来分析,研究寻找突破口。

    库房经昨日了解,只在一日的营业初始和打烊结业的时候,才会开库领用和归库存档,其余时间段内室无人在此的。

    根据这样的情况,可以排除库房的管理者谢世真及相关的收银和会计人员。

    那还有哪里有常驻的且是必需的人员呢?

    因为只有这样的地方能够在合理的情况下,具备组织和实施扰乱行动的条件。

    整个外勤点里,就只有伙房符合这样的条件了。

    而且,伙房这个地方是供应整个区域人员饮食的地方,在这里安插上自己的人员或是收买成为自己的人,可以起到'麻椒虽小但能麻人心'的作用。

    所以,我的预判是对方肯定在伙房里有自己的人,他们在前两次行动失败后,一定会在饮食上下手脚。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派吴军进入伙房里,进行情况侦查和监视的原因。”

    曲波和吴军听了之后是频频点头,这于敌之前谋划,是掌握主动的关键,也是挫败敌方行动的必备能力。

    看着他们认真倾听的样子,积极思索的状态,雍甘平点点头,又问道:“特使,您是不是已经预先料到这两个伙夫有问题呢?

    从而让他们进入会议室亲自发放菜食给我们,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而动手,暴露了他们自己,最终使我们又挖出了外勤点里的两个'暗鬼'。”

    雍诗菁看了看他们,问道:“你们觉得一个'暗鬼'在看到两个区域内的行动都以失败告终,他还会再采取对我们不利的行动吗?”

    见曲波和吴军都没有主动回答他的问题,雍诗菁就点名道:“曲波,你先来回答吧。”

    “是,特使。属下觉得能够被称为'内鬼',一定是具备了相对于被收买之人更高的素质和行动力的。

    至于他是否能在不利的情况下继续采取行动,就要看'内鬼'是否是经过训练,或是对那帮人的忠诚度了。

    如果他接受的命令是要对我们采取行动,以阻挠或是扰乱卫部会议,那么在两个区域的行动都告失败之后,出于使命感,'内鬼'一定会再次找机会实施破坏行动的。”

    曲波见雍诗菁先点了自己的名字来回答问题,并没有多少紧张,只是据实阐述着自己的判断。

    雍诗菁没有对曲波的回答进行点评,而是又看向了吴军,等着他的回答。

    反观吴军就有些紧张了,毕竟是在特使的面前就某件事情说自己的想法,这还是第一次。

    在平静了一下之后,吴军说道:“特使,属下判断隐藏在外勤点的'内鬼'一定会采取行动的。

    他们潜伏在我方,为的就是刺探我方情况,掌握我方虚实,对我方实施破坏行动。

    在前后两次行动都未给我方造成伤害的情况下,剩下的未暴露的'内鬼'会觉得自己是己方的最后行动依靠,在功利性的刺激下,他们一定会采取行动的。”

    雍诗菁听他讲完之后,摊开双手说道:“现在你们都说完了自己的想法,我来给你们点评一下,也同时说一下我之前的针对性安排。”

    停顿了一下之后,他指着吴军说道:“为了试探也为了刺激外勤点的'内鬼'们,进而影响他们背后的人,我安排吴军你作为总卫的先遣人员至外勤点找谢属官落实会议前的各项准备,布置相应的安保措施。

    此举实现了我的预期目的,成功的暴露了对方在外勤点预设的两处'暗坑'。”

    说到这里,雍诗菁微笑的看着吴军,点点头,表示对他的认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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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卫介绍:
出身大宋皇家,贵为皇族龙裔,“雍王卫”立风云潮头,经九百年家国风雨,凡七百年韬光,近三百年隐身,于民国乱世中重现世间江湖。
“雍王卫”新一代的领军人雍铭携精锐的“四大卫”在这个风云际会的年代中将会“重书春秋万里山,潜龙出海啸九天”。雍王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雍王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雍王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