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4章偶遇
何大毛被何小西打击的怀疑人生。
噎得直打嗝。
……
不过这人脸皮厚神经粗,很快就调整过来,添油加醋的把他的作用夸大了许多倍,把找到了陆家曾祖的事情说了。
何小西:“不错,干得漂亮。”
何小西夸他,反正好听的话也不需要拿钱买。
何大毛期期艾艾道:“那个,妹子啊,你看我这次立了这么大个功劳,能不能不要让我去跟老武干啊?”
挣钱少,规矩大,活还累。
就跟这次去寮沟矿办这件案子似的,一去几天都不能回家。
何小西在电话那头忍不住笑了。
何大毛也赶紧陪笑,也不管隔着电话线何小西能不能看到。
“那可不行,你现在都是神探水平了,马上一个甲子的旧案都让你破了,你不干多屈才啊!”
何大毛一想,确实是啊,陆家老祖宗差一两年就失踪一甲子了,隐藏这么深的老土匪都让他给挖了出来,他实在太厉害了。
“你也觉得我很厉害吧?”
何小西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那是,太厉害了,你是咱们家的骄傲。”
何小西使劲忽悠。
把何大毛忽悠得喜滋滋心甘情愿去找老武报到去了。
却说陆家得到老祖宗的确切消息,准备了黑伞和蒲包等物,选了吉日去把老祖宗的骨殖起了回来。
社会环境不允许,也没敢声张,悄悄买了口棺材埋进了祖坟里。
这件案子,从始至终都没有牵扯到水洞村,连抓人的功劳都被后王庄代劳了。
进入冬天,何小西再次开始发懒,整天跟睡不醒一样。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够的腊月天,天刚刚转冷还没到腊月呢,何小西就开始想冬眠。
陆拥军现在有经验了,他觉得自己辛勤耕耘了那么久,是该有收获的时候了。
带着何小西去卫生所一查,果然得偿所愿。
天天唠叨着让何小西争气点,生个闺女,千万不要秃小子。
何小西当他是空气不搭理他,生男生女是想的吗?简直不可理喻。
等一切忙乱结束,已经到了腊月里。
“你煮了腊八粥了吗?煮的甜粥还是咸粥?”
唐雅君趴在厨房的门框上问正在熬粥的何小西。
何小西把熬好的粥装进保温瓶里,“两样我都熬了,咱们回头带到单位去喝。”
“我拎着进行了,你扶着栏杆下楼,小心点。”
唐雅君不会做吃的,就学着他家老杨做好后勤保障,买菜洗菜切菜这些杂活都包了,哄着何小西做饭。
一般特殊节日做了好吃的东西,大家都会带到单位里,换着尝尝谁做的更好,顺便分享一下经验。
人们开心的过着腊八节,却不知道噩耗已经在路上。
当日上午,总理去逝。
同年夏天,又发生了两件震惊中外的大事件,先是冀省发生大地震。
陆拥军都跟着部队前去救援,杨铁军也跟着后勤运送抗震物资和补给。
何小西跟着大院里的军嫂们一起,在空地上搭起帐篷,带着糖豆住进了抗震帐篷。
“娘,妹妹什么时候出生啊?”
“等你爹回来吧!”
“我爹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
关于爹什么时候回来的话题,听起来总是特别沉重。
每每有重大灾情,前去救援的部队总是会有伤亡。
糖豆也觉察了帐篷里的沉默,不再说话,连平日里最聒噪的李月华都罕见的没有说尖酸话。
作为军医院的医生,褚凤雏也在救援一线。
陆拥军和战友们抬着从废墟里扒出来的伤者送进临时搭建的充当医院的帐篷:“大夫,大夫呢?”
“抬到这边。”护士引导着他们把伤者放到一处空着的床铺上。
做了简单的清创处理以后,通知大夫来处理骨伤。
“褚大哥。”
“拥军。”
只能打了一声招呼就匆匆别过。
药品供应不足,天气炎热,威胁着病患的生命。
一些危重病人需要转移,却道路不通,运力不足。
陆拥军奉命带领着部队抢通道路转移伤员。
“道路还有多久能通?”
大批车辆和人员被阻在一处余震造成的堵塞的道路上。
救人如救火,时间就是生命,所有人都在追问道路什么时候能通。
入夜,前方人员在连夜抢修,后方人员趁着等待的时间露天休息。
陆拥军带着人员巡查安全。
紧张的救援中也会有不和谐的声音,一些想要发灾难和国难财的流氓闲汉涌进灾区,进行抢劫和从遇难的人尸体上扒手表等贵重物品。
劳累了一天的人民,合衣躺在路边睡着了。
可是,这注定不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夜半,起身去厕所的褚凤雏,在夜幕中看到一个鬼魅的身影。
“什么人?”褚凤雏大声呵道。
听到褚凤雏的声音,那人不仅没停,反而向远处跑去。
褚凤雏的声音惊醒了大家,陆拥军也带人赶来。
陆拥军没想到能再次遇到褚凤雏,只是这种情形顾不上偶遇的欣喜,带着人顺着褚凤雏指着的方向去追捕罪犯。
一个普通的盗贼,面对训练有素的军人,毫无悬念的很快被抓到。
陆拥军拿着手电筒往那人的脸上照过去,灯光的刺激,让那人抬起胳膊遮挡眼睛。
不过,陆拥军和褚凤雏依旧认出了这人。
褚凤雏朝陆拥军看过去,想提醒他这人是谁,不过看到陆拥军把那人的胳膊拉下来仔细看着他的长相,就知道陆拥军也认了出来。
“油子。”陆拥军揭穿这人的身份。
李家庄的油子,何老六的外甥李旺发,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这种地方遇到。
狗改不了吃屎,李旺发出现在这里是干什么的不言而喻。
战士们在他的裤腰带上搜出来一圈的各式手表。
这种情况,可以不经审讯直接枪决,不过,这个李旺发是重要人证。
当初何老六指使何领群持枪入室抢劫水洞村的棉花等物资,因为缺少了李旺发这个重要人证,这起案件没有盯死何老六和他大儿子何兆坤。
“你到了后方医院,把他交给当地地方关押,打电话通知家里,让人来把他押解回去。”陆拥军把油子交给褚凤雏。
并派了两个人一路护送。
前些年的几桩案件,罪行重的刘氏母女等人被执行了死刑,但是一些罪行轻的陆续在这几年出狱回到原籍地水洞村。
这些人成为水洞村的不安定因素。
何兆坤就是其中一员。
这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地里活不愿意干,也不跟村里对抗,就是耍无赖。
第1013章煽动
人群中乱起来。
那个系列抢劫案闹得寮沟矿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不是最后出了人命,只怕这事还没这么容易结束。
现在劫犯被抓了,就在大家跟前,人人都想挤过去扇两巴掌,踢两脚。
所有人都知道法不责众,打完也找不到谁打的,打坏也不用负责。
出于这种暗黑心理,一些没被抢的人打起人来也丝毫不手软。
最先煽动人群的几个人趁乱挤出人群,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深藏功与名。
矿区保卫科的人接到命令来到现场的时候,那些人早被打得没有人样了,“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挤进人群中把五个人解救出来。
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些联防队员昨天晚上在后王庄附近抢劫,被抓了现行,今天早上押送过来的途中又被以前的受害人认了出来。
保卫科的人头都大了!
悠悠之口,这事影响已经坏了,按不下去也瞒不住,已经不是他们这个层面能处理的了。
只能往上级汇报。
就跟后世各执法单位的“临时工”一样,联防队里的这些成员,都是一些领导家有点远又不太远,还不太成器的亲戚家的孩子。
平日的小事碍于亲戚情面会给包着,真到了违法的人命官司的程度,包不住也不敢包。
这事没人扯皮,都往外推,很快就推诿到了市局手里。
“寮沟矿抢劫案的真凶抓到了?”
老武有些惊讶,又觉得理应如此。
赶紧去请示宋局:“……寮沟矿那边让咱们去把人带回来,您看这事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去带回来吧!”
不是他们不帮忙捂着,是这帮悍匪上赶着找死,要怪也怪不到他头上。
就是后续问题难处理啊!真凶找到了,冤死的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宋局想到这里,马上招呼老武:“坐,坐下说。”破天荒给老武上了一颗烟。
看着他前倨后恭的态度,老武知道这是想把刘明亮家的工作安排让他去做。
这件事他本来也责无旁贷,不过不能答应的那么爽快。
老武给宋局把烟点上,自己也闷头抽了一口烟,并不先开口。
宋局吃不住劲先说了。
这事并不难办,他们不是能直接创造经济价值的单位,没钱。
没钱就能理直气壮的要求矿上出面解决这件事。
“在这件事上,矿上得负主要责任,劫犯就是他们内部的人,还有,我们得抓紧把人提回来,我之前研究过卷宗,只怕他们内部还有内应。”
宋局指使:“挖,深挖,不能冤枉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听说还有内应,宋局兴奋的搓着两只手,煤矿的责任越大,后续问题越好解决。
说不定还能弄到些办案经费。
老武赶紧告辞:“这件事我亲自去办,争取快审快结。”
“快去,快去。”
何小东把何大毛派去协助老武。
坐在车上,何大毛说:“我大哥那天抓到人的时候问了几句,他说这些人应该还做过其它案子,
那个木杆叫铁杆木,是以前咱们这一带土匪用的专业手法,是配合绊马索的专业抢劫工具。”
寮沟一带山高沟深,以前可是土匪的老窝。
之所以用木杆而不直接用铁杆,是因为这种木杆比铁杆还结实。
还有,过去的马车都是木轱辘,用木杆不会发出金石之声,不会引起人的警觉。
发现马车停下来,一般人会以为是车出了故障,下车查看的时候就被出其不意的制服了。
听着何大毛解释着过去的土匪的作案手法,很快车就到了寮沟矿。
“不急着提回去,先突审,省得咱们还要来回跑折腾,把他们的同伙一窝端了。”何大毛说。
那个内应的会计已经闻风跑了,跟单位请假躲起来了。不过他们早有安排,那人藏身的地方已经在他们的监视中。
这边审出来,那边就把人给抓了回来,一点都没耽误。
矿上领导的脸都绿了。
“铁杆木哪里来的?谁教的你们这些作案的手法?”审讯还在继续。
“说吧,说出来你的罪名就轻了,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谁教的谁就是主谋,这些人也不是铁板一块,一旦被抓到,都想把责任推给别人,把自己摘干净。
“胡会计,胡会计教的。”
“胡会计是小斌的表叔,他教的小斌。”
……
小斌就是那天晚上被何小东询问的那个干巴瘦青年。
对胡会计的提审并不顺利,他百般抵赖。
不过,他虽然没有亲自参与抢劫,但是销赃的环节他参与了。
拿着结果去找过程,比不知道结果去找结果简单的多。
只需要一丁点线索就能找出真相。
在找回来的受害人的赃物手表面前,胡会计再也坚持不住了。
“撂了吗?”何大毛问。
“撂了,他爷爷解放前跟着一队马子做师爷,劫了南大街的一个富户,把人撕了票,被那家人给灭了,
他爷爷和另一个土匪逃跑了,他会这些是他爷爷跟那个人喝酒聊天的时候他偷偷听来的,
那根铁杆木是他爷爷留下来的,本来是个枪杆,后来大炼钢铁的时候枪头被收走炼铁了。”
因为不涉及案情,老武当成闲话说给何大毛听。
只是何大毛越听越觉得熟悉,这不是陆拥军他们家的事吗?
水洞村的人都知道,陆家鼎盛时期,整条南大街都是他们家的。
何大毛一拍大腿:“我的娘嘞,你赶紧再去问问,知不知道撕票的那人的尸身在哪儿?那是我妹子婆家的曾祖。”
陆家大爷当年被匪徒绑票撕票,大奶奶散了大半家财缉凶,虽然报了大仇,陆家大爷的尸身却没有找回来。
因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何老黑家一直喊冤叫屈,说他们家曾祖是冤枉的,是被屈打成招。
听说是帮何小西找她婆家的老祖宗,老武赶紧又回去接着审。
还真审了出来,这人知道这些古早的旧案算不到他头上,所以并不像他自己犯的案子嘴硬不说。
何大毛借了一辆自行车,骑了几十里地回去报信。
谁都没给说,先打了何小西的电话邀功:“妹子,你知道吗?”
何小西他熟悉他的德性了:“赶紧说,卖什么关子。”
第1051章期许
陆艳明想像了一下没有地方存放货物,收货方不及时来收货的情景。www.
然后,陆艳明生生打了一个寒噤。
货船到港,卸下货物就可以休整之后再次装载,如果不能卸货,得乱套了。
而且最主要还有经济损失。
这一回合,他又注定被虐了。
不过,好在码头还没有开建。
不对,他已经招人来伐树了,而且树还在被源源不断的伐倒。
这些换算成损失,就是如果最终不用这块地方,正在成长期的树木被伐倒,回头还得花钱补种上。
伐树的钱还得付给工人。
浪费一分钱对于他来说都是要命的事,他也顾不得打赌的事了,对着话筒说:“我等一会再打给你,我得先去让他们停止伐树。”
一路小跑着把伐树的人叫停。
“暂时不伐这边的树了,等定下新地点再通知你们。”
正干得热火朝天的人们突然被叫停,围着他询问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干得好好的突然就不让干了。
虽然丢人,但是跟失财比起来在陆艳明心里失财比丢人严重,跟大家解释:“选址出了点问题,我们自己瞎选的地方,人家专家说得重新选。”
这个理由挺有力,能说服大家,结了钱所有人就都走了,只留下他们自己人看着陆艳明。
陆艳明被看得羞愧,转身就想走。
走了几步回头交代:“大家收拾一下,把伐下的木头先运到前郭村存放,这些码头回头晾晒干了解开,修码头的时候可能要用。”
回到前郭村的村部,对着电话机运了好大一会气,也没鼓起勇气打电话。
在人家办公室里没头苍蝇一样转了半天,心一横,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办公室外头,前郭村的人看到他们村长站在办公室外头,挺奇怪,如今天气已经有些冷起来,不待在屋里站外头干什么?
郭守安不敢进去,他要是全程围观陆艳明矮半截的样子,以后见面多尴尬!
郭守安为了不让陆艳明难堪,贴心的守在外头挨冻。
不过他这样做对陆彦明的帮助微乎其微,现在陆业明已经顾不得观察周未了他现在已经陷入自我怀疑他以前的价值观都在颠覆。
电话机里传来何小西的声音:“你是不是觉着只要选一个宽敞点的地方把货场也建设进去就没有问题了?”
声音里带着嘲讽。
戳破了陆艳明的幻想。
“我告诉你,你就做梦吧,也不要5x年那么大的洪水,就前几年那么大的那场洪水,你现在运河边上的货场就得被水淹,
你存在货场里的货物都得打水漂,就算是合同上有协议责任不在你,不用你赔钱,也会影响信誉,
以后谁还敢把货物交给你运送?你这是在自己砸自己饭碗,还是说你本来就想做一杆子的买卖?”
何小西的想法,小码头建成,以后政策收紧,他们如果能够达到标准就能一直干下去,就算达不到标准,也能有二三十年的时间可以合法经营。
建成的码头也不会白建,会得到一部分补偿。
何小西打算的是长期经营,肯定要一开始就做好规划,不能打无把握的仗。
陆艳明的打算是先投入小一点,试试水。
两个人的打算并不冲突,冲突的是眼光和经营理念。
这是一个大企业创建者和小农思想的冲突。
陆艳明被碾压了,输得心服口服。
勘测队入住前郭村,开始前期勘测。
陆友江不知道从哪里挖来一个看风水的风水先生,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背着个皮革制的大黑包,在岸边的小树林里出没。
风水先生从皮革包里掏出看家吃饭的罗盘,嘴里念念有词的蹦过来窜过去。
难为陆友江了,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把人给挖出来的,经过前几年的管制,这种人也算是硕果仅存了。
两个人一个测得专心致志,一个看得聚精会神,没注意到小树林外头走来一小队人。
“就是这里,我看到两个人就进了这里面,两个人都贼头贼脑的,鬼鬼祟祟看着就不像是好人。”
不像是好人的陆友江被押送到了前郭村的村部。
一代新人换旧人,前郭村民兵队的小年轻们都是挖河以后出生的,挖河借住水洞村的经历从老人们的闲谈里听过。
时光变迁,陆友江不再为前郭人民熟识。
郭守安听说抓到了两个坏人匆匆赶过来,一看,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听到陆友江是带着风水先生来选风水地的,郭守安哭笑不得。
把人恭恭敬敬的送出来。
出来以后风水先生质问陆友江:“你不是说是看你们村的地方吗?差点让人害死。”
现在这种事还是私底下偷偷进行,在自己村看安全有保障,出了村子管辖范围就不好说了,容易出意外。
风水先生经此一事,吓坏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跟着去看了。
陆友江理亏,只能由着人走了。
钱白花了还没看出点门道来,回去以后也不敢说。
结合各方意见,最终选定一片地方做小码头的地点,离前郭村二里多,离陆艳明之前选定的地点就远了些。
“这一段河面相对宽一些,河道也直,离前面的公路也不远……,”陆艳明给何小西打电话汇报。
这一阵他乖的不得了,生怕何小西把他的村长给撸下来。
为防万一,他现在在村里年轻一代里开始物色接班人。
何小西选定的接班人不一定会跟他意见一致,他怕何小西选定的人不拿建桥当回事。
选来选去,看谁都不是十全十美。
乔昱精明有余,却太圆滑。
就是这次选址的事,他提了一嘴被驳回了就不再说话了,甚至没跟他说选址不行的原因。
何滨倒是精明也不很圆滑,却太闷,有什么事都是自己琢磨不说话。
大炮倒是会说话,又话多的烦人了,而且年岁大了。
他儿子也不行,太平庸。
选了一圈,他最看好的是小驹。
他看好小驹不为他能挣钱有商业头脑,是因为当年无意间听过小驹跟何小西的对话,小驹说长大了会给村里修桥。
人呐,心本来就是偏的。
小驹的原话是长大了上大学回来给村里修桥。
前面的那个理想没达成,丝毫没影响陆艳明对了的期许。
第1052章接班人
陆艳明有心培养小驹做他的接班人,因此有什么事就喊着他,打着让他先熟悉熟悉的主意。
小驹不愿意啊,他手里头如今三家厂子,自己一摊子事都忙不完,哪里耐烦去给他当帮手?
喊十次倒有七次找了理由推脱着不来。
陆艳明没法,只能去印刷厂堵人。
小驹如今就钉在印刷厂,虽然拿到了各厂高端产品商标和包装盒的订单,但是高端产品本身的销量就不高,设备依旧开工不足。
所以小驹还在抓印刷厂业务的拓展。
陆艳明到印刷厂一堵一个准,每次都能把人逮到。
“大爷爷,我这边的事一大堆,实在是走不开啊,等我忙完,忙完我就去找你行不行?”
小驹也不敢跟他炸毛,软绵绵跟他讨价还价。
强扭的瓜不甜,他不愿意去,陆艳明总不能把人绑着去。
陆艳明气哼哼的走了。
小驹也愁啊,这老爷子怎么就盯上他了呢?
陆艳明没辙了,打电话向何小西问计。
何小西挺吃惊的,她还以为陆艳明得把着村里的大权直到大桥建成或是他管不动了才会撒手呢!
没想到他今生这么早就愿意放权。
这种情况何小西当然也乐见其成,变革的时代马上到来,年轻人肯定比陆艳明这样的老头们接受新事物要快。
陆艳明今生没有积劳成疾,前一阵体检的结果还挺好,有他在旁边带年轻人几年,对水洞村下一代的培养也有益。
可何小西拿不准他是真想放权,还是前一阵被她削了一顿还夺了权心里有气要撂挑子吓唬她。
试探道:“艳明哥你可不能撂挑子,你要是不干了,咱们村可就乱套了。”
“我没撂挑子,就是想让小驹先跟着我锻炼着,等以后接班的时候就不用手忙脚乱的了,就是这小子不服管教啊,天天跟我尥蹶子。”
底下要是有个人支着架势等坐他让出来的位置他生气,现在想选的接班人不愿意干他更气闷。
“这小子就是个没安笼头的野马,不听话啊,好说歹说就是不行,你得好好管管他。”
小驹是何小西养大的,陆艳明觉得管教他的活还得让何小西来。
何小西沉吟片刻,说:“我说了也不一定管用,就怕他当面答应的好好的,背过身去就阳奉阴违。”
以何小西对小驹的了解,他十有八玖会这么干。
小驹要是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的老实听话的孩子,前世也挣不出那么大家业。
陆艳明知道何小西说的有道理,问她:“那该怎么办?不能由着他胡来啊,咱们村的未来还得指望他呢。”
他们这些老人,迟早得退下来,到时候水洞村要是青黄不接就完蛋了。
何小西:“这事不是着急的事,也不用着急,你和友江哥还能干十几年呢,哪就来不及了?说不定那时候他就改变主意了。”
“我就怕他那性子越来越野,不行,你得管管他,不能由着他想不干就不干,也就不是我儿子,要是我儿子看我抽不改他。”
何小西没辙,只能缓兵之计:“这件事我知道了,回头我给他打电话说说他。”
挂了电话何小西就在合计这事该怎么跟小驹说。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张了,谈话也得悠着点讲策略。
何小西给小驹打电话,问他:“最近怎么样?印刷厂的订单行不行?”
“能接到一些了,不过还不够。”
虽然隔着电话线何小西看不到小驹的表情,不过从他的谈话中也能感觉出他的心情糟糕。
何小西突然意识到,陆艳明喜欢小驹很大可能是因为他们俩是一类人,对财富都有异于常人的执着。
陆艳明是善于守财,小驹是精于敛财,异曲同工殊途同归。
何小西跟小驹聊了一会,了解了小驹的一些近况,并没有跟他提陆艳明说的事。
挂了电话,何小西想了想,就拨了个电话给陆艳明。
问他:“有一个法子能让小驹进套,想不想试试?”
陆艳明忙不迭的答应:“当然想,是什么法子?”
何小西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把法子传授给他。
叮嘱:“做的隐蔽点,别让人抓到你们?”
“放心吧,不会让人发现。”
陆艳明挂了电话,美不滋的就去找小驹了。
听说这老爷子又来了,小驹只能硬着头皮出来接待,想着用什么法子赶紧把这位打发走。
“大爷爷,您老来了,我正说着忙完就去找您呢!”
陆艳明:说的倒是显得很乖,净跟老子耍心眼子。
下定决心今天一定把这小子装套子里拿下。
说道:“今天没事,就是顺道过来看看厂子里的情况,最近还行吧?”
两个人都是面上和气,心里心机深沉。
陆艳明问着,带头往车间里走:“走,过去看看,我有日子没到你们这边来了。”
明知故问:“你们新上的新设备还好用吧?”
“好用。”
好用是好用,小驹愁也不是因为不好用啊?
印刷车间嘎哒嘎哒的响着机器运行的声音,新设备却等在一边落尘。
只印刷一般的小孩作业本也用不着新设备。
“好用怎么不用啊?”
小驹:“接不到订单,订单都被派给市里的印刷厂了。”
“哦!”陆艳明装模作样的点点头,说:“人家肯定紧着自己人,咱们只能抢点人家牙缝里漏出来的碎肉。”
又说:“这也不算什么,我这次去南方考察船厂,路上听到过一个厂子拿订单了法子,咱们要想跟他们抢也是小菜一碟。”
假惺惺的:“咱们爷俩缺乏沟通啊!这事你要是早跟我说我早帮你解决了,,让你去我那你总是忙,我也没有空过来,耽误事了。”
小驹将信将疑,不过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也得试试,万一是真的呢!
拽着陆艳明跟他讨教:“大爷爷,是什么法子?”
车间里噪音大,忙把人请回办公室,给沏上茶细说端详。
陆艳明端着范,慢悠悠的吹着茶杯里的茶叶,说:“我这一辈子,经过的见过的事多了,都是经验啊!可惜想教给年轻人人家都嫌我们嗦啊!”
陆艳明心说:我能得到什么好处?你心里得有点数。
第1053章还真给诓来了
小驹看着陆艳明:
这是对他前一阵子的敷衍不满了吧?
连忙放低身段,陪笑道:“哪能啊!我就跟别人不一样,我最尊老爱幼了,就喜欢听老人家说古,不信您老去问问我们家老太太去,
我一段时间不听她说古浑身都难受,不仅我自己爱听,还带着乔韵和宓宓他们去听。www.ranwena`com”
陆艳明估计是想到马氏唠叨的工夫,太吓人了,说:“不用去问,你愿意跟我们这些老家伙学就行。”打死也不会去问。
陆艳明想着马氏翻来覆去唠叨一件事的嗦劲,心说:你带着大乔和孩子去是帮你分担老太太的唠叨去的吧?
觉得自己肯定猜的没错。
反正他就这么一说,小驹承认他的见识多,愿意跟他学习就行,没必要去问。
“当然愿意跟您老学,就怕您不愿意教我,只要您愿意教,我一定好好学。”小驹拍着胸脯保证。
“那好,从明天开始去村部我办公室报到,你的办公地点先换到那边去,我在我办公室里给你加一张桌子。”
说完,陆艳明迈着官步,倒背着手,溜达着就走了。
走出厂门老远才想起来他来的时候是骑自行车来的,现在自行车还停在印刷厂的院子里呢。
忙回去骑他的自行车。
不然从水牛滩走回村里,沿着大河堰得走半个多小时。
陆艳明回去了,小驹对他说的话将信将疑,生怕这老头是哄他。
复又想想,不过就是换个地方办公,上当就上当吧,万一能把他们的燃眉之急解决了呐?
陆艳明到了村里就安排人抬一张办公桌送他办公室里。
“对,就放这个位置,”陆艳明吩咐人把两张办公桌面对面放着。
对于他突然的举动,大家都很好奇,陆友江问他:“哥,你这是准备干什么?”
难不成要赶一回时髦弄个秘书之类的人放办公室里?
“给小驹准备的,小西给我出了个主意,能把他诓来,别说出去啊!”
陆艳明忍不住炫耀,说完又怕陆友江走漏消息,嘱咐他保密。
把小驹诓来不能说,办公室里的办公桌是给小驹准备的不是秘密,很快就传了出去。
陆艳明把小驹弄他办公室坐着去了,这件事代表着什么意思不言自明。
觊觎这个位置的人不多,但是也不是没有。
一石激起千层浪……
“哥,陆秃子他什么意思?是要让何小西的那个狗腿子小杂种接他的班?”陆友柱的一个堂弟陆友栋问他。
陆友柱当年挖河的时候想踩着何小西上位,结果反被何小西给踩了,之后一直被压着出不了头。
也因为出不了头一直老实趴着没被收拾。
“估计是那个意思。”陆友柱猜测。
“他自己儿子侄子一大堆,不扶持自己人上位扶个外人?”陆友栋觉得陆艳明是傻透气了,脑袋被门夹了。
又问:“那咱们怎么办?”
陆友柱重重的锤着桌子,骂道:“陆艳明这个舔腚官。”
按年龄段分,陆艳明算是老年段,他们和陆友江兄弟算是中年段,小驹他们更年轻一些。
陆艳明退位,得重新选拔一个跟陆友江搭班子的人,在中年这一拨人里,陆友柱一直觉得自己最有一争之力。
他都盘算过了,陆艳明最有可能在他的子侄里头挑选继位者,若是那样私心重,他就能掀翻他们掌握水洞村大权。
现在陆艳明甩开他们这些中年层的人,直接跳到青年人里选人,还选了一个他们憾不动的人选,让他怎么能不气愤?
他又回想起当年被何小西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日子,如同噩梦再现。
一夜之间,消息满天飞。
水洞村的平静之下怎么波动小驹不知道,他吃过早饭骑上自行车去上班,还习惯性的往村外走。
到了大河堰上,等船的人跟他打招呼:“小驹这是去哪啊?”
小驹回答:“去厂里?”
每天早晨大家都是这么打招呼的,小驹也没听出来大家的意思跟往日有什么区别。
就只感觉大家看他的眼神古古怪怪的。
听了他的回答,大家有心想问问怎么不去村部上班还去厂里?又怕自己听来的消息不准确不敢问。
直到船靠岸,何二洪看到小驹跟看到西洋景似的,问他:“怎么今天还过河?不是说你去村部上班了吗?”
其他人的眼神齐刷刷的看过来。
小驹才想起来今天办公地点换了。
还是因为小驹不是特别相信陆艳明说的话,陆艳明有多少斤两他清楚。
又没吃增智丸,哪能突然间就变聪明了。
不过既然答应了,就去看看吧。
“走顺腿了,”小驹调转自行车把就骑回去了。
众人:……
要是他们有这个机会得兴奋的一夜睡不着觉,哪能忘啊?
小驹回到村部,办公室里陆艳明正在训陆友江:“你个猪脑子,这么大事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原来早晨刚到办公室陆艳明就接到一个电话,帮着陆友江看风水的那位大师在刘集乡给人看阴宅的时候被抓了。
风水大师把陆友江给供了出来,人家打来电话让他们村好好教育教育他。
陆友江坦白从宽:“没看出什么来就差点被抓了,那人就吓跑了。”
“你多带点人手还能出事吗?不过这个大师应该不怎么样,都没算出来自己会出事,算了,反正地方都选好了,再找人看风水也没有意义了。”
又问陆友江:“那请来的勘测队是不是就是洋风水大师啊?”
陆友江哪里懂这个。
陆艳明:“问你也白问,你肯定不懂这个,先出去吧,下次再办这种事机灵点。”
那语气,好像他自己懂似的。
小驹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更觉得陆艳明能帮到他的希望迷茫。
陆艳明根本不是因为陆友江找风水大师教育他,是因为他没有把风水看成功教育他。
陆友江出了办公室,看到站门口的小驹,“来啦?”
“来了。”
“快进去吧!”
陆友江心说:还真给诓来了。
也跟在后头又进去了。
陆艳明听到门外两个人的对话,马上把手里正在看着的报纸丢下,抓起旁边一个文件夹打开正襟危坐的看起来。
注意力全在门外呢,根本没注意到看的是什么。
小驹进来他也没放下,而是装成非常忙的样子说:“来了,先坐会。”
小驹坐到他对面,就看到他手里文件夹的外壳上写着:避孕套发放表。
第1054章假冒罐头
计划生育全面推行,计生部门会定期给村里提供避孕用品和工作指导。火然文www.
水洞村的这些工作现在是柳四嫂在负责。
小驹只看了一眼就摸着鼻子移开视线。
不知道陆艳明拿着这个文件夹看有什么深意?还是村里妇女主任的职务有所变动,柳四奶奶不干了,改成陆艳明干了?
还好陆艳明装了一会就“见好就收”了,把文件夹合上放回去,跟小驹打招呼:“来啦?
小驹不敢表现出异常,站起来凑过去给他上了一颗烟:“您老吩咐的,我克服困难,排除万险也得来。”
他的态度让陆艳明很满意。
也没卖关子,直接对小驹:“这件事它得这么做……。”
陆艳明和陆友江还有小驹三个人围在一起,喁喁哝哝嘀咕了半天,
陆友江有疑虑:“这能行吗?”
小驹倒是很兴奋:“能行,这法子太好了,不怕那些人不找咱们厂印刷,别的厂子印出来的都差不多,好仿制的很,
要想防伪就得用咱们的新设备,咱们还可以改进造纸工艺,我们新研制出的纸,看着就比别的纸厂生产的纸显得高档,
高档纸配上新印刷技术,别人达不到咱们的水平。”
小驹说行,陆友江就没有反对意见了。
他问道:“咱们从哪个厂开始下手?”
陆艳明也看向小驹。
这些厂子小驹都有研究,回答:“最好仿的当然是罐头厂,他们的标签简直称得上粗制滥造,有些还没开箱就皱了破了,还有脱落的,
具听说市场上有不少仿冒他们厂的产品,咱们做的量少些,应该不会把发现。”
陆艳明:“行,就拿罐头厂先试试。”
找一个容易下手的先试一试,防止失手,因为万一失手也是麻烦事,要负责任的,至少得罚钱,情节严重了估计责任人得逮捕。
陆友江:“我把铁路上那个院子清理一下,把不相干的人调走,把仿制的地点放那边?”
“就放那,这件事还得让小钟找两个脸生的人负责把仿制好的产品放到市场上。”
小驹想了想说:“咱们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把市场上的假罐头买一批回来就行,买回来让咱们安排的人去罐头厂闹,
就说吃了他们厂的产品把人吃坏了,多安排几批人去闹,把罐头厂闹得不管这事不行。”
陆艳明二人觉得确实是这样,自己生产不仅麻烦还怕被人追查到,用市场上本身就有的就简单多了。
“我马上安排人去市场上找,发现假冒的罐头回来汇报,安排就近的人去买。”小驹说。
得就近买,不然离得太远去买玻璃装的罐头会让人起疑。
陆友江看一眼陆艳明。
等小驹走了,跟陆艳明说:“小驹完全得了他姑奶奶的真传了。”
陆友江想表达的意思是:都一样奸险啊!
陆艳明却自动理解成陆友江在夸他选人有眼光,自夸道:“那可不,我一眼就看到这小子有前途,
让他给咱们当接班人肯定能把咱们挣下的家业干得更大,到时候那钱哗啦啦往咱们兜里淌,想建多大的桥都不愁钱了。”
陆友江:
你说什么都对……
小驹找到钟宏达,让他安排人到世面上找假冒的罐头。
钟宏达他们做的就是黑市生意,这些假罐头从哪里流出来的,流向了哪里,稍微打听一下就能打听出来。
之后又安排了人去买回来,也没让买罐头的人吃罐头,而是又倒是一手,让把这些罐头送给指定的人。
“用得着这么麻烦吗?”钟宏发不以为然,觉得他没必要这么小心。
他大哥钟宏达照着后脑勺给了他一巴掌:“闭嘴,不懂就别瞎喳喳。”
二哥钟宏旺经常看他挨训,小声问他:“你会不会去买罐头吃?”
钟宏发摸摸被打的后脑勺:“这玩意就买了瞧病人或者走亲戚,谁会专门……。”
没说完呢就想明白自己挨的这一巴掌不亏,缩后头不再多说话了。
就像后世的人逐渐摒弃了罐头一样,这个时代的罐头是专门给特殊人群准备的。
陆陆续续有吃罐头厂出产的罐头吃出毛病的人找到他们厂里找说法。
罐头厂本身的标签印制的实在太粗糙,拿来对比了一番,他们自己人都没办法从标签上分辨出出事的产品究竟是不是他们厂的出品。
大冬天里,罐头厂的厂长急得一脑门的汗。
“大家稍安勿躁,如果是我们厂的产品,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厂长安抚着众人。
吃坏的人主诉,都是肠胃方面的小毛病,没出什么大事,罐头厂也没有推卸责任的想法,积极配合查找原因。
生产车间的人也被找了来分辨。
“不像是我们厂生产的,今年黄桃收购来的少,咱们的黄桃罐头早就卖断货了,剩下的都是桃子罐头。”
黄桃做成罐头比桃子做成的罐头口味更好些,但是收购地远,收购价也高一点。
罐头厂是国营厂,口味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当然是哪个更省事。
价格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当然是哪个便宜收哪个。
这个也不能做证据啊!你说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了吗?
本来就是安排来闹事的,肯定不买账。
最后罐头厂没法,只能一人赔点钱了结。
这钱拿的亏呀!
替别人赔钱,这人还是假冒的他们的产品。
李鬼拦路抢劫,受害人把李逵吊起来打了,李逵能愿意吗?
摩拳擦掌满世界去抓李鬼。
不过这回的李鬼藏得比较严实,找了一圈人影子都没找到。
李鬼找不到,吃坏了找来的人还源源不断。
罐头厂被闹得焦头烂额,只能另找法子。
先是罐头的铁盖子上做了标记,进来的铁盖子上让厂家砸上他们厂的标记。
不过效果不行,他们刚换了应对之法,对方马上也改进了。
水洞村的印刷厂这时候上门了。
印刷厂之前来过许多回了,罐头厂的人现在正满头包听到他们来了都烦,“让他们走,咱们厂的标签只能用市印刷厂的,跟他们嗦什么?”
厂长突然灵机一动:“等等,他们的印刷设备是最先进的,是不是别人印不出来跟他们一样的?”
第1055章峰回路转
下面的人听到厂长问,连忙上前说:“以前他们来过几次,说他们印出来的标签比其他厂的好,
是不是跟其他厂的不一样,这个倒是没问过不过,可以把他们喊进来问一下,他们现在就在外面呢!”
小驹派出来公关罐头厂的人被叫了进来。
大澄子带人来过好多次罐头厂了,他原本以为这次还会无功而返呢。
正在门卫室等着的时候,有人过来通知可以给他们放行让他们进去。
大澄子二人跟着前来通知的人进了厂长办公室。
“这是我们厂的陈厂长。”有人给他介绍。
“陈厂长你好,”大澄子忙热情的跟陈厂长握手。
被叫了进来还见到厂子里最大的一头BOSS,这意味着什么,大澄子太清楚了。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让他有点小激动,用比平常热情一倍还多的语气跟陈厂长和他的一干下属介绍起他们厂的产品。
当他介绍到“这套新设备印刷出来的标签颜色更多样,比如咱们厂的标签,上头的这只苹果的颜色可以自然的从红色往淡红色再往绿色过渡,
像自然生长出来的苹果一样,有阳光照射一面和背阴面,看起来更新鲜美味,不像现在这张的印刷质量,就只能是单纯的红色,
看着就假得不得了”的时候,那个“假”字,戳到了陈厂长的痛点。
让他恨不得立刻就让大澄子手里拿着的那种他们厂的标签全部消失,这种标签已经成为他职业生涯里的一个耻辱。
这个时代因为资讯受限,假冒罐头出事并没有产生恶劣的社会影响和恐慌。
但是他的上级对他惹出的这一系列麻烦十分不满,认为他的那些解释都是他为了推卸责任使用的借口。
偏偏他们还没有有力的证据自证清白,只能有苦难言。
虽然恨不得把造假者逮住了拆骨抽筋,但是事发以后那些人跟能得到消息一样,他们找到点消息追过去,对方马上消失得跟人间蒸发一样。
他只能恨得牙痒痒却抓不到人。
陈厂长打断大澄子的介绍,问他:“最近有一伙人在仿冒我们厂的产品,是不是我们厂用了你们印刷的标签,以后就不会再被人仿冒了?”
大澄子脸上露出深沉的表情,这种保证谁傻了敢给他们做?
就像医生不敢保证一定会治愈,他们村的船队不敢保证不会延迟交货一样。
谁知道一路上会出现什么样的意外?就像上次那样,一个旧渔网缠到了螺旋桨上,差点把发动机整废了,货船到港延迟了四天。
医生治病就更复杂了,有可能治不好,一个简单的感冒都能致命,也可能转成慢性的鼻炎或咽炎。
人体太复杂,个体差异太大,当然,大夫的能力也有高低。
总之就是不能把话说满,要给自己留下余地。
陈厂长丝毫没有自己在强人所难的意识,他们换标签就是为了防伪,如果不能防伪他们凭什么要换标签?
大澄子只能换一种说法给他们:“我们厂这种新型的印刷设备,全省只有三家有,另外两家都是外市的国营大厂。”
陈厂长没有得到大澄子的保证,但是大澄子的说法他自动翻译为:仿冒者弄不到跟他们一样的新标签!
陈厂长心里的太平已经自动向水洞村的印刷厂倾斜了。
不过这件事关系到方方面面的协调,得征得上级的同意,国营印刷厂那边得打个招呼,寻求理解。
大澄子出了罐头厂,心情不错,看到路边有人在卖自制的糖葫芦,准备买一些,回去给家里孩子吃。
大澄子比他爹负责任,养孩子不像老武那样跟养宠物似的,高兴了就逗逗,大多数时候不闻不问,他对孩子们照顾得很悉心。
他自己一个大男人不喜欢吃零食,但是在大街上见到卖零食的也会记得买一些回去给孩子们吃。
走到摊子跟前,发现正在购买的那人也是熟人。
出来买机械方面书籍的姜建彬买了书出了新华书店,就看到街角有人在卖糖葫芦。
这种小食品是本地人常吃的,本地盛产山楂,许多人会做糖葫芦。
跟着大澄子来的褚家的一个年轻人先看到的姜建彬,惊喜的跟他打招呼:“真巧啊姜知青,在这遇到你。”
他考上了大学,他父亲也从干校回来了,他们一家人都离开了水洞村。
立志扎根水洞村的大澄子,对这种匆匆的过客很不以为然,就像许多没准备或是没机会到国外发展的人反感出去的人一样。
把他们视做背叛者。
不冷不热的打了招呼就拿着各自买好的糖葫芦走了。
回去以后,先去村部给小驹说这件喜讯。
喜讯没来之前,村里先发生了一件对他们不好不坏的消息,刑满释放的陆佳会喝酒把眼睛喝瞎了。
陆友强两口子为了生儿子什么招都使过了,看病吃药,烧香拜佛,试偏方……,折腾了几年连个蛋也没生出来。
失望之余,两口子把希望寄托到当时还在服刑的陆佳会身上,经常相携去监狱探监。
陆佳会刑满释放回到村里以后,没有儿子的陆友两口子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把他揽了过去,就差打个供桌当祖宗供起来了。
管着吃喝拉撒不算,还给张罗着娶媳妇。
他们两口子年纪大了,挣的钱不多,正常娶个媳妇的钱还行,不过像给陆佳会这种娶媳妇就力有不逮了。
这会想起三个闺女了,不过想起来也没有用,三个闺女早就出嫁了,不可能让他们搓圆搓扁送去给侄子换亲去。
陆友强媳妇躺在木丫家的堂屋里:“咱们老陆家可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了,你的心就这么狼,眼瞅着咱们家绝后,一点忙也不帮……。”
二丫:“咱们家早就绝后了,都是陆佳会他娘害的,我们恨不得他全家死光,你还想让我们出钱给仇人续香火?你糊涂了吧?”
二丫说的坚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听得陆友强媳妇觉得有道理。
回家看到对侄子嘘寒问暖的丈夫,马上又变了。
第1056章喝得跟倪二似的
一家人就这么反反复复闹腾了几年,陆友盛两口子也没筹够给侄子买媳妇的钱。
没出往井里拉屎的事情之前,陆佳会就是得花钱才能买到媳妇的废物点心。
出了那件事,他父母又是那么个情况,他自己又蹲了几年监狱,年岁还大了,花钱买媳妇都得多花钱才能买到。
在水洞村,想筹够这么多钱虽然不容易,但是如果愿意吃苦也不是做不到。
陆佳会是年轻人,看在他伯父的面子上村里也能给他一份出力赚钱的机会,凭力气挣钱娶个媳妇还是有希望的。
不过,他骨子里就有不劳而获的基因,出狱后被陆友强两口子捧着,性别优势再次膨胀起来。
把自己当成传宗接代的宝贝了,还是唯一的那一个,怎么愿意干苦力活?那也太掉价跌身份了?
陆友强两口子的年岁,出力的活做不了了,能做得了他们也自持前村干部的身份不去做,不出力的活也赚不了多少钱。
三口保持温饱还行,花个大几千娶个媳妇就不用想了。
陆佳会不满了,对两个老东西不给他买个媳妇回来一肚子意见。
在家除了对两个人骂骂咧咧,就是躺床上睡觉,也不出去干活。
后头又染上了酒瘾,天天怀里揣着个酒瓶子,也不要下酒菜,随时对着瓶子吹两口。
家里没钱村里供销社的酒都买不起,就只能买来路不明的便宜酒。
以前喝的都没事,这次喝完酒出事了,送到医院抢救保住一条命,眼睛却是保不住了。
陆艳明去长隆乡视察小码头的建设进度了没在家。
大家之前或许对陆艳明选了小驹做接班人还没真正信服,出了事大家没头苍蝇一样想到了他,找到他主持大局。
大澄子到的时候,小驹已经安排了车把陆佳会送去大医院治疗。
陆友江正跟他汇报查找卖酒人的情况:“卖酒的是走街串巷的生人,出了事早跑了,
你三爷爷带着人追了几个村子,没抓到人,附近村子也有人打了那个酒贩子的酒,不过那些人还没开始喝……。”
陆友江说的三爷爷是他弟弟陆友湖。
他说的没错,一般人没有酒瘾,打了酒不会立即喝,大多数都要等到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喝。
就是自己喝,也会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再喝。
“朝酒、晚茶、五更房”,是会损寿命的。
农家人不请客的日子,都是晚上才喝点小酒,会大白天就喝得跟倪二似的人①,也就只有陆佳会这样的酒瘾患者。
陆友湖带人出动,虽然没有抓到假酒贩子,却有效的防止了有人再因为假酒受害。
小驹吩咐陆友江:“安排两个人去医院,看看陆佳会那边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安排人是为了防止陆友强两口子刁难三个女婿,把隐患制止在萌芽里。
当然帮忙也是真的。
“是,我马上安排佳晨和蚂子去帮忙。”
这二人一个是陆爱国的堂侄,一个是陆艳明关照的小辈,他们去了陆友强总得收敛一些。
当年陆艳明受命去开办大车店,大话说了不要村里投钱,最困难的时候得到过何小西和蝈蝈等人的资助。
照顾蝈蝈的儿子,这些年陆艳明一直都在做,对蚂子兄弟几个比自己家孩子还照顾。
这件突发事件,被小驹处理了,处理结果让大多数人都满意,也证实了他的能力。
至于失明的陆佳会,估计怎么样都没办法达到他满意,所以不必苛求。
陆佳会也是反对小驹接替陆艳明的中坚力量,当年他就是被陆拥军跟小驹一起抓了现行,被他们制服了。
他一直认为他落到如此境地都是陆拥军二人害的,小驹就是立马给他发个媳妇也讨好不了他。
何况小驹恨不得他这种祸害打一万年光棍,不要祸害好人家的闺女。
他就是能成功买到媳妇,小驹也会给他搅和黄了。
处理好村里的这些事,小驹才有空闲询问大澄子今天他去罐头厂的成效。
听说有进展小驹很高兴,对他说:“今天别回去了,去我那,咱们喝几盅慢慢说,你把情况给我详细说说。”
刚刚听说了喝酒把眼喝瞎的事,大澄子本身也不是特别馋酒的人,给瓶五粮液他也不想喝。
头摇得跟货郎鼓似的,“不了,我买了糖球给孩子们吃,我先回去了,这事人家罐头厂还得研究一下才能给咱们答复,不急。”
拿出几串糖葫芦分给小驹:“这几串给你。”
却看到小驹也从柜子里拿出一包糖葫芦:“不用给我,刚刚安安过来了,她买得多已经给过我了。”
大澄子想着买糖球时候见到的姜建彬,不觉着这么巧安安也会买糖葫芦。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糖葫芦也是不容易遇到的。
“我今天买糖球的时候遇到了姜建彬。”大澄子说。
小驹听了,看那包糖葫芦就像是小时候第一次看到万花筒的表情。
“要不要跟大毛爷爷说一声?”
“姜建彬给安安买的?”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对方。
问完了开始讨论是帮安安保密还是给揭露出来,把罐头厂那件事抛到了脑后。
“别冲动,先悄悄问问安安是怎么回事?”大澄子说。
小驹对安安他们跟个护窝的老母鸡似的,大澄子怕他冲动坏事。
小驹没有反对,拿起外套:“走,现在就去问问她。”
路上,大澄子客观的评论说:“我觉着是好事啊!你当初跟你媳妇好上的时候,不也经常买好吃的贿赂你那个小舅子嘛?”
被揭了老底的小驹反问他:“说的好像你没有买似的?你不是还跟我借钱买东西讨好你媳妇娘家的侄子侄女?”
还好这个时代的小舅子们和侄子侄女们好打发,给买点好吃的就能收买了,并不需要花大代价。
说到这里两个人的心情才轻松了一些,不像刚才那么紧张。
一个人愿意给对方买礼物,只能代表他的情商高,最多是双商高。
而一个人愿意跟对方的家人维护好关系,就说明他是一个有责任心又愿意为这份感情负责任人的人。
因为他们俩本身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对同类更有好感。
注①、倪二:《红楼梦》小说里的人物,贾芸的街坊,绰号醉金刚。
第1057章 跳井
两个人悄悄把安安叫出来。
大澄子问她:“糖球在哪儿买的?我准备明天去看看,能不能也买点回来给我们孩子吃。”
本两个人盯着,虽然问的只是正常的问题,安安也忍不住心虚的红了小脸。
“在,在哪买的我也不知道,糖球是别人送的。”安安回答。
大澄子就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
故意问:“那个别人谁啊?我自己去问他。”
他们从小就一起玩,安安如果再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这双眼睛就白给了。
看到安安准备抬脚,大澄子吓得赶紧道歉:“安安,安安,好安安,哥错了,别,别踢。”
他们这群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安安完全习得了小东叔的那一式起手侧踢的精髓,如果不是力道上比小东叔差点,一脚能把他踢成内伤。
识时务者为俊杰,就是不是他的错,这会赶紧道歉也是明智之举。
看到他认了错,安安也没有得理不饶人,把要抬起的脚放了下来。
小驹问起糖葫芦的来历,问起她跟姜建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他放假回来过春节,知道咱们村的小码头在建设,过来帮忙的。”
安安答非所问。
不过小驹二人放心了,安安在害羞,能让暴力女害羞的情况肯定是好事将近啦!
两个人怕再问下去安安会恼羞成怒修理他们,对视一眼谁都没敢接着问,就跟安安告别回去了。
第三天日下午,大澄子就接到罐头厂打来的电话,对方跟他们约时间商讨确定新标签的图案和文字。
对于更换新标签的事,罐头厂似乎比他们还要着急。
大澄子打电话给小驹汇报这件事。
小驹不在,他去处理陆佳会跳井的事情了。
陆金鹏对他说:“陆佳会出院了,接受不了以后都失明的现实,跑到讲台上大哭大叫着正要自杀呢,小驹带人去处理了。”
大澄子本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听说有陆佳会的热闹可看,马上骑了自行车跑回村里。
陆金鹏要看守村部没有亲自到现场,他说的跟事实不符。
陆佳会不是接受不了失明的现状,而是觉得他这样以后就成了瞎子娶媳妇就更困难,在逼迫陆友强两口子给他一个承诺。
陆佳会扒着井台骑在井沿上大声对劝他下来的陆友强两口叫嚷着:“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们再不给我娶个媳妇等你们俩死了我怎么办?
你们不把我以后的事处理好,我不如就现在死了,你们说是把我当亲儿子看待,亲儿子你们会不给他娶媳妇吗?
你们要是早给我娶媳妇我会喝酒吗?我不喝酒我眼睛会瞎吗?都是你们害的我,
你们骗我,其实你们俩还是疼你们自己的闺女,要是真疼我就让你闺女拿点钱给我娶个媳妇,
让她们出点钱都不愿意,一个个推三阻四,今天要是不答应给我娶媳妇我就不下来……。”
听到陆友强两口子目瞪口呆心里发苦。
小驹以前对陆友强两口子非常反感,但是此刻看着他们俩花白的头发,脸上纵横的沟壑,微驼的背,心里无比感谢他们俩。
真是一对好人,太大公无私了,今天若是没有他们管着陆佳会,陆佳会这坨狗屎就得由村里出面管着。
想到要给这么坨恶心的东西出钱出力,小驹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感谢还有陆友强两口子这对傻批给陆佳会兜底。
小驹到了现场,才不会像陆友强两口子那样,像哄巨婴一样哄着陆佳会呢,对着跟来的人打了个手势。
几个人一拥而上,把陆佳会从井沿上给提溜了下来。
陆佳会要是眼目还好,不会这么容易,他如今就是两眼失明的状态,有人靠近他也看不到,一抓就被抓下来了。
小驹吩咐几个人:“把他弄回他们家去,虽说现在家家户户都装了压水井,不吃井里的水了,可这井终归是老祖宗几百年前给咱们留下来的,
这要是让他给祸害了,比在井里拉几坨屎更恶心人,怎么跟子孙后代交代?”
一番话说得陆友强老脸挂不住,低头跟着走了。
他媳妇张嘴想说什么,看看周围一张张义愤填膺的面孔,没敢吱声。
处理好陆佳会的事,小驹回到村部办公室。
刚坐下来喝口热水暖和暖和,大澄子就到了,问他:“人呢,我从井台那边过来没看到陆佳会。”
他把自行车骑得快赶上汽车的速度了,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那个恶心玩意,有什么可看的?”小驹白他一眼。
大澄子跟小驹还不一样,他来到水东村的时候陆佳会已经因为往井里拉屎那件事被抓去劳改了。
而小驹是从头到尾经历了这件事,亲眼看到他作恶,对他的观感一辈子都很难有所改变。
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总得有回头的举动才能让人相信,就陆佳会平日所作所为,大家宁愿相信母猪能上树也不愿意相信他能改恶向善。
小驹摆摆手,不愿意再说关于陆佳会的话题,问大澄子:“你过来有什么事?”
大澄子才想起他是带着正事来的,说:“罐头厂打电话过来,让派个人过去确定一些要印刷的标签的图案和文字。”
小驹:“你带个技术员过去就行,把咱们收集的那些罐头标签带着,给他们做参考。”
没有知识产权的年代,大家都是互相模仿、借鉴。
说完正事,大澄子问小驹:“青林不是说回来过春节吗?怎么还没来?姑姑家回来吗?”
“青林就是等十三爷爷回来跟他们一起回来,你找他有事?”
“嘿嘿,我闺女想去他们学校参观,看看人家高级学府是什么样?”
小驹听说了,也十分感兴趣,“过完年咱们一起去看看?”
小驹他们都是学渣,即使现在教育还没受国人重视,对身边现成的学霸还是十分推崇。
他姑奶奶家现在就在京城,去了也有人接待,还有人陪着玩。
小驹他们策划着去京城旅游,大家知道了都想去。
如今日子过好了,精神上的需求就增加了。
陆艳明顾不上玩,他在加班加点的赶工期,想让小码头尽快建成投入使用。
第1058章废物利用
现在小驹被他拐回来替他看着村里的大小事务,他就能抽开身去盯着工地。
现在的大学生因为国家急需人才,基本没有寒暑假,姜建彬借着过春节回来的几天,天天都泡在工地上帮忙。
好容易请来的专业级帮手,陆艳明肯定得物尽其用,更是天天陪在那里,即是陪着也做好后勤保障。
陆友江跟车过去送补给,他才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村里出了这么大一件事。
听完详情,开始自吹自擂:“我就说嘛,我的眼光错不了,我这叫慧眼识英雄,一眼选中的接班人就是不一般。”
吹嘘完了还不算,还打电话专门给何小西炫耀。
力证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废柴,至少还有识人之能。
当他说到陆佳会喝了假酒失明的时候,何小西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灵光一现。
“等等,你刚刚说陆佳会喝了假酒?”
陆艳明腹诽:我说的重点是小驹这次独立处置问题表现亮眼好不好?你还能不能抓住重点啊?
女人就是喜欢听八卦,居然关注的是喝假酒!
心里怨念再深,也不敢说,还得态度很好的回答问题:“是啊!遛乡卖的散酒,他喝得又多,喝完就晕倒了,
咱们村的卫生室处置不了,做了简单的催吐之后送到城里医院,人是救过来了,不过眼睛瞎了。”
“噢!”何小西听过了只应了一声就没有了声音,陆艳明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也不敢说话。
过了几息,就听到何小西说:“酒厂那边的普通产品的标签还不是咱们的印刷厂做的吧?”
陆艳明:“啊!”
这个思维的跳跃有点大,陆艳明不知道话题怎么就突然由他们村的事转到酒厂的事情上了。
酒,跟酒有关,陆艳明后知后觉的想到。
酒厂的普通品包装简陋,外包装都没有,跟啤酒瓶差不多的包装,只在瓶口处多一个塑封。
想要仿造易如反掌。
何小西告诉他:“让小驹派人过去做一下酒厂的工作。”
就是说因为这次的假酒事件,他们后期的工作跟打开罐头厂的市场一样,并不需要自己去假冒对方的产品就能做到。
这可不是光省了麻烦这么简单,要承担的风险没有了。
要是假冒产品被抓到,罪责很大。
陆艳明放下电话,觉得陆佳会也不是一无是处,喝个假酒还能帮村里一把,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又庆幸没说怪话,不然又被放地上摩擦了。
赶紧拿起电话给小驹打电话。
“你赶紧派人去酒厂做做工作,趁着这次假酒喝坏人的机会试试能不能把酒厂的标签和包装盒拿下来。”
小驹听了陆艳明的话也是茅塞顿开。
是啊!多好的一次机会啊!
放下电话赶紧安排人过去。
等忙活完了清闲下来,才发现这一段时间陆艳明的应变能力比他原本知道的好像高很多。
这次的假酒事件,他都没有意识到可以利用,陆艳明却想到了。
以前很平庸的一个人突然变得惊才绝艳了?
基因突变?
小驹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背后有高人给他支招。
这个人是谁,小驹也有点谱,不过他并没有觉得被欺骗、被冒犯。
就跟美女被人费尽心思追求,如果对方是个高富帅会让她觉得很有面子,如果是个矮穷矬则会感觉被冒犯。
虽然小驹原本没打算干这个管事多还繁琐,像老妈子似的还没有什么挑战性的职务,但是现在长辈们这么器重他,费尽心思要让他干,他觉得也可以一试。
发现了陆艳明的秘密以后,小驹主持村里的工作就积极多了。
马上过春节了,村里的事情也多,正好给他练手用了。
今天杀羊,羊群昨天就从铁路边的大院子那被挑出来赶了回来。打谷场上搭起许多架子。
负责管理杀羊的是何大春。
何大春除了腿脚不行,干什么都心灵手巧,本地杀羊剥羊皮,何大春就指挥着大家把羊倒挂在木头架子上剥皮。
何大春吩咐村里的半大孩子:“羊血和羊杂送大食堂去,让大食堂烧羊杂汤咱们喝。”
“羊皮钉那边墙上风干去。”又指挥其他人把羊皮挂到仓房的屋檐下。
杀好的羊肉过称。
“留五只全羊给段上,”小驹又对陆友湖说:“三爷爷,你和大爷爷去段上送去。”
“剩下的拆骨卸肉,按人头分扣工分,可以不要不能多要。”
这话说了等于白说,一年就分这一次羊肉,分得还不多,没人会放弃尝鲜的机会。
“回家拿盆子来装!”看热闹的人互相招呼着回家拿东西来领羊肉。
虽然寒风呼啸,大家依旧忙活得热火朝天。
他们这边喜迎新春,何小西在家等着陆拥军回来一起回老家。
青林家现在就在何小西家旁边。
房子是陆拥军单位的同事家的,夫妻俩都常年跟着工程走,孩子在老家,房子也没人住,被何小西借来给青林他们住了。
青林媳妇也考中的京城的学校,小两口要上学,只能请了一个阿姨帮忙带着孩子。
何小西下班以后去菜市场买了一兜菜,进了宿舍大门,迎面遇到了唐兴洲的妻子张亚梅和唐雅君。
何小西问她们:“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
“买的什么菜?”唐雅君问何小西。
她要去哪得看何小西买了什么,如果买的菜里面有她喜欢吃的,她要去的地方就是何小西家,如果没有她喜欢的,她就跟着弟媳妇回娘家吃去。
自从回到京城,她蹭饭的去处就增加了两处,一处婆家一处娘家,本来有点长进的厨艺,又退化成原来的状态。
看到没有她特别喜欢的,说:“我们去我爸妈家。”
又问何小西:“你车票买了吗?”
何小西为难道:“陆拥军什么时候回来都没定,怎么买?”
唐雅君:“要我说你就别等他了,再过几天车票就不好买了,你们先回去,让他直接回老家好了。”
张亚梅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你们家老陆那边工程上肯定是遇到难啃的骨头了,你等他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她们俩都是子弟,父母就是这么过来的,丈夫现在也是单位职工,经验比何小西多。
第1059章南下
工程的进度总是受到天时地利的影响,所以说预定什么时候回来不一定就能准时回来。
跟唐雅君告别以后何小西回了家,糖糖正在跟青林家的两个孩子玩。
他做小叔正做得过瘾,跟两个差不多大的孩子相处融洽。
何小西拿钥匙从外头开门进来,两个孩子有礼貌的喊奶奶。
何小西摸摸自己还没有鱼尾纹的眼角:还好,还没有被喊老。
让保姆阿姨回家,何小西进了厨房给孩子们做营养餐。
又等了两天,水洞村打电话来,褚凤雏他们都已经到家了,家里的猪和羊都杀好了,肉都分到户了。
小驹威胁她:“……姑奶,你再不回来煮好的羊肉我可给吃光了。”
猪肉常有,羊肉不常有,水洞村今年也就吃了两次羊肉。
一次是八月份的时候一只羊的羊蹄子卡到石缝里伤了,村里才有机会吃了一顿烧羊肉。
再有就是这次过节杀的羊了。
小驹不知道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京城并不缺羊肉吃,居民区里经常有小贩担着担子叫卖烧羊肉。
不过,何小西能从小驹这些话里听出来思念,家里人对在外的游子们的思念。
何小西跟糖球姐弟商议要不要先回去,糖球当然举双手双脚赞成,她对家乡的感情比底下的几个糖深。
糖糖最小,妈妈去哪他就去哪。
糖果:“我春节期间被安排护校,不能回去了。”
何小西发现他眼神闪烁,神情紧张。
糖豆看了哥哥几眼,被糖果瞪了一眼警告之后,什么也没敢跟何小西说。
糖果已经是大小伙了,已经不是离开爸妈找不到吃的年龄,何小西也就没有管头管脚。
只以为他是想跟李自强和顾南宁他们一起玩去。
带着其他孩子和青林一家,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他们刚进村何小东就迎了出来。
何小东不知道该直接说还是婉转一些说,大过年的有些话说了破坏气氛,不说又怕以后被小妹埋怨。
站在村口的土路上,把何小西手里的包接过去。
最终决定还是直接说。
“小西,你那个同事唐大姐打电话过来,说糖果跟着一帮同学往云省去了。”
何小西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液,她大哥说的话让她耳朵里嗡嗡作响。
云省边境现在要发生什么事,她比所有人印象都深刻。
她突然想明白为什么糖果不愿意跟她回老家,为什么神色异常。
这破孩子!
糖果知道如果让她知道了他肯定走不了,所以才瞒着她。
吃年夜饭的时候,陆爱国端着酒杯,一口闷了,一句祝词都没说。
酒杯顿在桌上的声音,让闫氏伸出去夹菜的筷子悬在半截不知道该伸出去还是收回来。
最后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嘟囔:“也有你这样当娘的,糖果做这么大决定你都不知道,整天嫌弃我这不好那不好,
至少我养的几个孩子没有胆大包天自己就敢跑去上战场……。”
何小西本来心情就不好,啪一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闫氏剩下的话自动消音了。
陆厚廉骂闫氏:“吃着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不说话难受啊你?”
闫氏看看一圈人阴沉的脸,识时务的不再说话。
水洞村的新春佳节,因为这件突发事件气氛有些压抑。
何小西心情不好,就算是这一年来水洞村成绩突出,产业翻番,众人也高兴不起来。
南国,陆佳韬和他的一群同学被编入各单位。
战争意味着什么,只凭着想象和书本及影像资料上的描述根本概括不了它的残酷。
三十年的和平生活,已经快消磨尽国人的警惕心,以为战争不会再临。
陆佳韬作为一名见习参谋,随同部队深入作战,他们接到的任务是到达指定地区,摧毁指定目标。
这些目标,有些还是他的父辈们当年建设的。
何小西在水洞村待到正月初三就准备回去了,她得回去,期望回去能打听到更加确切的消息。
不仅糖果没回来过节,陆拥军也没有回来,何小西实在牵挂。
哪怕她回去以后什么也做不了,她也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而不是待在这里傻等着。
糖豆有些愧疚:“妈,对不起,我不知道大哥他是要上战场,我还以为他是要跟自强哥他们一起玩去,我该告诉你的。”
知道了她能拦住吗?
这个假设何小西问过自己几次了,没有经历过的事她也不知道答案。
关心每一个子女是做父母的责任,不该把这种责任转嫁到其他子女头上,不该让他们去为一些未知的结果接受拷问。
何小西摸摸糖豆的发顶:“我也发现了,也以为他是想留在家里跟李自强他们胡闹。”
战争对普通百姓的生活几乎没有影响,他们跟平常一样工作生活。
不过,每一个人都知道,有那么一些人,在为他们能生活在和平里去赴难。
世界从来没有一分钟真正的和平过,在我们所知道或不知道,了解或不了解的地方,枪声和炮火声从未平息过。
在水洞村何小西的家事从来都不单纯是她一家的事,总会有意或无意中影响到其他方面。
就比如此刻,原本小驹他们要组织的旅游团就只能取消掉。
何小西并没有很大度说没关系,大家可以按照原计划去旅游。
她为水洞村付出的辛劳,带给村里人的富足生活,大家不替她考虑她不会怨愤,大家替她考虑她也不会阻拦。
这世界就是各自做好各自的本分,感情是做好本分之外额外的报偿。
三婶被大家推选出来,跟何小西一起回去照顾她。
“麻烦你了三婶。”
“不麻烦,一家子骨肉你客气啥?再说你妹妹孩子也大了,她婆婆也能帮忙,我待家里也没什么事。”
听说何小西回来了,其他几个跟陆佳韬一起南下的孩子的家长都来了。
这群孩子,顾南宁是出谋划策的,李自强是领头的,陆佳韬是主意最正的,他们仨若是带头申请上战场,会有一帮子人响应。
其他家长也仅仅是想知道何小西有没有消息,并不是来追问责任。
何小西也没打听到前线的消息,他们这边早就脱离部队序列几十年了,能得到的消息有限。
第1060章外在美
陆拥军是在四月份回来的,此时距离春节已经一个多月了。
何小西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对话,这一阵她心烦的时候甚至在想她嫁了这个丈夫有什么用?
夫妻俩第一次爆发了冷战,当然,是何小西单方面发起的,陆拥军没有承认,他依旧试图跟何小西好好沟通。
“小西,你不要生气,别不理我,你打我两下,我把糖果那臭小子给你抓回来。”
糖果已经平安回到后方了,正在后方休整,他才敢说这种大话。
可是有人受伤了,顾南宁的腿被地雷炸伤了。
顾南宁的受伤,让所有做母亲的人顾不得庆幸自己孩子的平安归来,让她们真切的感受到战争的惨烈。
“我打你做什么,你滚开,丈夫丈夫,一丈以内你是我丈夫,一丈以外我认识你是谁?你认识我们娘几个是谁?”
这话说的十分赌气。
说着眼泪就留下来了。
何小西让他滚他也不敢真滚,这会滚了,估计以后家门就别想进了。
接过三婶拧来的毛巾给何小西擦眼泪。
何三婶怕自己留在家里臊着侄女婿,躲开了,带着保姆和家里的孩子们躲到旁边青林借住的那屋。
“你别生气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干这个工作,我就打申请调动岗位行不行?”陆拥军问。
何小西就是心情不好瞎矫情一会,哪里会真的干涉他的岗位?
张着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然后开始打嗝。
何小西从来都没想过他们第一次吵架是以她不听的打嗝,怎么也止不住作为结束的。
这次也不是她的错啊!为什么受到惩罚的会是她?
“你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呃!吗?明明,呃!是你的错,凭什么害得我,呃!打嗝?呃!”
两个人都想起当初陆拥军一说话就结巴的时光,相视而笑。
中间夹着何小西打嗝的声音。
何小西打嗝打得怎么都止不住。
三婶说:“这回受委屈很了,这人呐,就不能太委屈着,委屈很了就会出各种各样古怪的毛病。”
说得陆拥军觉得自己罪恶深重。
“得怎么能治好啊?”
“不用治,等气消了,心里觉得平乎了就好了。”
陆拥军还是打了电话回老家,询问家里老年人这种不停的打嗝该怎么治。
陆大伯娘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说:“我小时候是听说过治打嗝的单方来着,好像是拿南瓜疙瘩煮水喝。”
马氏摆摆手:“不是,不是南瓜疙瘩,是柿子疙瘩,你一说我想起来了,以前凤雏给人开过,药店就有卖的,学名叫什么来着?”
陆佳雷补充道:“学名叫柿蒂。”
马氏:“对,对,学名就叫柿弟,洋乎乎的,柿子还有弟弟,不知道有哥哥没有?”
陆佳雷被老太太的说法雷得哭笑不得。
陆拥军忙骑车去药店买了柿蒂回来给何小西煮水喝。
半夜,马氏睡着睡着,总觉着有什么事没交代清楚。
猛地坐起来拍着大腿:“坏了,忘了跟拥军说煮柿子疙瘩只能放单数了。”
把跟她住一屋的笑笑给吵醒了,揉着眼睛看她。
“没你的事,赶紧睡吧。”
忙披上衣服把何小东喊起来:“你快去村部给小西打个电话,跟她说煮柿子疙瘩只能放单数。”
何小东还不知道柿子疙瘩是什么典故呢,一问才知道是治疗打嗝用的。
又去敲门把村部值班的人喊起来,用电话吧何小西一家也吵醒。
“谁打来的电话?”何小西问。
“咱哥。”
半夜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急事,何小西受到惊吓,一下子不打嗝了。
闹了半天才知道是虚惊一场。
两个人跑到厨房里去数究竟放了几个柿蒂,还好放的是单数,让所有人都能安心睡好下半夜了。
两个人回到屋里准备睡觉。
陆拥军:“你好像不打嗝了?”
何小西感受了一下,好像真不打嗝了。
吵一次架吵得人仰马翻的,真是不容易。
“以后你再惹我生气,我就拿针锥扎你,不自己生气了。”
何小西准备化身容嬷嬷。
陆拥军没敢说话,床头上何小西纳了一半的鞋底子上插着的针锥正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冷嗖嗖的银光。
或许是他之前耽误了归期的那个秘密任务的原因,陆拥军这次休整的时间有些久。
何小西跟他商量:“是不是趁着天气还不太热,把村里人组织一趟过来旅游。”
因为他们家的事耽误的行程得重新捡起来。
正好可以让陆拥军这个闲人做免费的导游。
何小西打电话回去,小驹听得嘴角直抽抽:“没有假期啊,宓宓他们都要上学。”
没有双休日,没有黄金周的年代,想出游只能等寒暑两假。
“他们不来玩我带你去玩。”陆拥军安慰她。
何小西不领情,直接撂一句:“玩什么玩?趁着你有空,多跑跑,给咱们村的产品多找点销路。”
把陆拥军噎得差点也得熬柿蒂汤喝。
不过媳妇的话不能不听,他出去跑销售,不仅对村里有益,还能给家庭增加收入。
还有一个好处,这边的供货量大了,送货的人员车辆就往这边跑得勤了,能经常给捎来家乡的消息和物品。
目前各类产品市场还没有饱和,用不着动用价格战斗得两败俱伤,更多的需要人情来往。
如果不是独一份的产品,拼得是谁的人脉更广。
虽然不把产品打入最大的几家商店,产品也不缺销路,但是水洞村如果想以后把品牌做大做强,就不能一直满足于在乡旮旯里销售产品。
在大商店里销售,代表的是身份,这部分效应现在或许不明显,年深日久,就会深入人心。
让人们提起他们的产品,就是大品牌的印象。
所以何小西现在的目标,是要求水洞村的销售人员把产品送进各地最繁华地段的大商店。
陆拥军出去一天回到家,何小西给他倒了一杯水,问他:“今天成绩怎么样?”
“还行吧,让咱们把货送过去试试。”
水洞村的产品本身质量过硬,但是人家不能一眼看出来你们质量怎么样。
小驹印刷出来的精美标签在这时候就发挥作用了。
跟男女相亲似的,谁能见一面就看到你的内在美?还不是看外在印象。
第1075章大结局
安安在上班,虽然现在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不过接待的外宾有需要,他们就得出面协调接待。
所以孩子只能由姜建彬下班去接。
她如今是市里外资办的主任,因为自身能力和跟水洞集体的渊源成绩斐然。
本地区大多数企业都跟水洞集团有直接或间接生意往来,各企业的老总都拿她当自家子侄看待,让她的工作展开顺风顺水。
当然,领导们也正是看中她的这方面的便利才把她安排到这个岗位上。
只是今天接待的这位港城洪氏驻内地的经理不太买账,不仅不买账还有故意刁难的嫌疑。
安安接到下属汇报赶过来,看到走廊上还站着警察。
问在此驻守的下属:“怎么回事?之前不是把问题都解决了吗?怎么又闹起来了?怎么还有警察?”
“说是他们董事长也来了咱这儿,半途失联了,让咱们给寻找。”
安安看到门打开,他父亲以前的同事,如今的分局长走出来,上前问他:“张叔叔,现在是什么情况?人在哪里走丢的?随行人员呢?”
正闹闹哄哄着,有人过来汇报人找到了。
大家松了口气。
暂时失联不怕,毕竟对方只是客人,不可能时时刻刻派人盯着,只有不是有人身危险就都不是事。
把他接回来安置好,出了宾馆的大门,夜色已深,同事问要不要送她,一转身看到姜建彬推着自行车站在不远处,笑了笑挥手跟她说再见。
两个人并排走在昏暗的道路上,道路两侧的路灯被人为损毁严重。
前些年教育的缺失现在渐渐显出弊端,许多年轻人为了寻求刺激损毁公共设施的行为数不胜数。
“明天星期天咱们回水洞村吧,阿姨总是念叨。”姜建彬说。
他说的这个阿姨是笑笑,在水洞村住了近三十年了,跟着他们住到城里有些不习惯。
“好,别忘记提醒我多买些包子带回来,上次带回来的都没够分。”
姜建彬当年养成的从水洞村食堂买包子带回来吃的习惯,现在只要他们回去,家里人就要吃包子。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收拾好了刚准备出门电话响起来,安安只能歉意的笑笑。
接起电话,果然又是找她的。
“何主任你快来吧,洪氏这边又出事了,赖先生说他放文件的箱子被人动过。”
安安这个位置就跟救火队一样,一有事不管大小人家就要求最大的领导出面解释解决,不然显现不出尊贵来。
就像此刻,一个电话她就得过去。
“要不你们先回去,我处理好了去找你们。”
“我们和你一起过去等着你,处理完了咱们一起回去。”姜建彬好脾气的说。
“我没有动房间里的东西,那个箱子没有锁,我打扫卫生的时间挪了一下,它就散开了,我真的没动里头的东西。”
客房人员都快急哭了,解释都带着哭腔。
安安只能让赖宏伟查看有没有遗失什么。
“万一她没拿走,只是她偷看了怎么查看?”
安安的火爆脾气真想问他:既然是重要文件为什么不锁上?
不过这话说了只会火上浇油,安安忍着没问他。
客房人员:“我不识字,让我看我也看不懂。”
就在安安舒口气觉得问题解决的时候,赖宏伟又发飙了:“你们居然给我安排一个文盲做客房服务,太过分了,……。”
安安终于不想惯着他了:“赖先生,没有问题了吧?没有问题我就回去了,服务员如果你不满意,我会跟他们经理协调给您换一位。”
“我要投诉你,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投诉你,你看看你什么态度,你不就是水洞集团老总的亲戚家收养的一个野种嘛,
跟老子斗老子捏死你,我要让你下岗,让你滚蛋,……。”
安安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她的态度表达的很清楚:爱投诉就投诉去吧,随便你!
把她的背景调查的这么清楚,说不是迁怒她都不相信!
既然怎么做都不可能和解,何必低三下四?
安安跟门外站着的洪保罗错身而过。
洪保罗听到了大部分经过,但是他选择了袒护赖宏伟。
在他看来,一个接待人员,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助理:“董事长,我们该出发了,已经到时间了。”
昨天因为意外看到董事长的在内地的妻子耽搁了时间,比预定到达酒店的时间晚了,劳动大家到处找他们。
本来想跟接待人员道个歉的,结果又节外生枝,不仅没道歉,矛盾还更大了,助理很无奈。
不过合作没谈成,他们以后应该不会再来这里了,不道歉也没什么,助理安慰自己。
至于董事长安排他们寻找妻儿,他更倾向于认为董事长认错人了,哪就那么巧,找了那么多年没找着,大街上就遇到了?
他们一行人下楼来,看到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一对父子。
洪保罗看着那对父子石化在当场。
昨天这对父子的自行车后座上坐着的就是玉和。
洪保罗觉得这人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有预谋的,说不定昨天在街上遇到也是安排好的。
姜辰东小朋友拉拉爸爸的衣袖:“爸爸,那个爷爷在看我们。”
姜建彬点头笑了一下,完全符合对陌生人的礼仪。
洪保罗却在想,该玉和出场了吧。
带着他招牌式的嘲讽的笑往四周看了看,果然看到有人扶着玉和往他的方向走过来。
如今的内地经济不发达,一个字“穷”,给洪保罗的印象就是所有人都想攀上海外的亲戚,指望亲戚手指缝漏点钱脱贫致富。
只是扶着玉和的人,居然是内地政斧派来的工作人员。
安安扶着笑笑从卫生间出来,从洪保罗跟前过去,对姜建彬说:“咱们走吧,再晚今天就买不到包子了。”
姜建彬笑她总惦记着包子,说:“现在回去也没有了,你看看都几点了。”
水洞村只有早餐才有包子卖好吧?
一家人说笑着走出宾馆的大门。
姜辰东还友好的跟刚刚看着他们的那个爷爷挥挥手。
“娇娇,玉和,”洪保罗冲着他们喊道。
只换来一家人疑惑的往他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走远了。
“妈妈,那个爷爷叫谁呢?”姜辰东问。
“可能认错人了吧!”
愚钝的人胜任不了助理的职位,助理这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他都能想到若是认亲会是什么情景。
都有些同情大老板了。
本来老板的家事就够乱了,现在更是乱成一团麻。
出发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助理也不敢催促
提醒了,任由洪保罗坐在宾馆的大堂沙发上抽着雪茄。
……
……
何小西曾经跟陆艳明承诺,最多八年,她就能把修建水洞村清泉河大桥的钱挣够。
她没有食言,经过水洞村三代人的奋斗,清泉河大桥终于在原来渡口的位置矗立起来。
双向四车道的大桥贯穿南北,往日的渡船被大桥取代。
传承了几辈子的摆渡人在何小东兄妹这一代彻底终结。
落成剪彩通车这一日,等待过河的队伍里有一位特殊的客人,长达三十八年的隔绝终於被打破,陆大伯娘的弟弟申请了回乡探亲。
陆大伯娘等来了她的有生之年……。
水洞村人几辈子的梦想也终于达成了。
何小西跟陆拥军携手倚在桥栏杆上,看着清泉河上的落日余晖。
正文完结~
第1074章照妖镜
赖宏伟此人平日装得彬彬有礼,不过不能遇到什么事,一旦遇到事情就跟照了照妖镜似的,立马原形毕露。
就如同此刻,在办公室里把茶海、茶壶、茶杯……等一股脑扫落到地板上。
大骂水洞村那帮土老帽不识抬举。
发泄完了,喊人进去重新收拾干净。
坐在大班椅上,脚搁在办公桌上,拿着一只没摔碎的杯子把玩着,思考着对付水洞村的方法。
打电话把下属叫进来。
“跟咱们业务上有往来的,哪些家还跟水洞村有往来?”
下属没想到这个蠢货想了这么久会想出这么个蠢主意。
跟水洞村合作不成还可以跟其他地方合作,若是因为这个在影响到跟原本的合作伙伴的合作就得不偿失了。
只得敷衍道:“我们也没做过这方面的统计,暂时还不清楚,得等调查过后才知道。”
指望着老板气消了忘记这件事。
损人不利己的事,做了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他显然忘记了赖宏伟在这种事情上的执着,几天过后再次提起此事,追问调查的结果。
属下无法,只能挑了几个本地给水洞村的企业供应原材料的上游供货商报告给他。
想的是这些企业都没有外资或是合资背景,应该不会招惹上什么难缠的对手。
得到这些资料,赖宏伟就让人挨个通知这些跟水洞村有业务往来的企业,要想继续跟他们合作,就必须跟水洞村取消合作。
不然就不能再跟他们合作了。
其中有几家就犹豫了,虽然跟水洞村合作赚得钱比跟洪氏合作赚得多,但是跟洪氏合作赚得是外汇,含金量比跟水洞村合作高。
有些就开始给水洞村断供。
何小西接到消息问陆佳晨:“好几家供货商集中终止供货,查到原因了吗?”
可以跟其他企业拿货,但是断货原因也得调查清楚。
陆佳晨把拿到的调查结果放到十三婶的桌面上:“已经调查清楚了,是港城的洪氏在背后威胁这些企业。”
何小西看了调查报告,说:“把这几家厂子拉进黑名单,以后都不再跟他们有任何方面的生意往来。”
为利益和威胁就对多年的合作伙伴背后捅刀子,不适合再合作。
陆佳晨:“是,我马上通知下去。”
他们又不是做高精尖产品,很容易找到替代供货商,这个洪氏真是无聊透顶。
不过也有些厂家不惧威胁,大家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又不是托钵跟洪氏讨饭吃,洪氏凭什么干涉他们跟谁合作?
今天能干涉跟水洞村合作,是不是明天又该干涉跟其它企业的合作?
是不是还得规定他们跟谁合作得经过洪氏批准?
这样的话只会让企业过度依赖洪氏,以后就只能看洪氏的脸色过日子。
真正到了那一步,洪氏若是取消合作,他们的厂子就只有倒闭一途。
也有硬气的,不仅把赖宏伟顶得肝疼,还一个电话打到洪氏的港城总部。
质问这样干涉别家企业的经营是什么道理?
洪保罗才知道他外头的那个大舅哥都做了些什么,十分震怒。
外头的那位他非常喜欢,看着她哥哥也像是能做事的,就把这项工作交给了他,没想到他的所作所为这么让人失望。
他本身就是从内地过来的,十分看好内地这块大蛋糕,让人过去是开拓市场的,可不是为了耀武扬威胡作非为。
他们的食品加工企业能带给对方更先进的生产设备和管理经验,这些是对方急需的。
而对方能回报以丰厚的利润。
按照反馈回来的信息,赖宏伟已经跟内地人发生交恶,引起公愤。
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吩咐助理:“给赖宏伟增派一个副经理,下个月内地之行多增加五天行程。”
直接替换的话担心外头那位跟他闹,也怕董事会里会有人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给赖宏伟派一个助手,慢慢把人架空,到时候再给他换个岗位。
他准备亲自去解决这件事,防止赖宏伟的行为在内地工商业界引起反弹情绪,以后把他们洪氏划归不宜合作对象。
他看好内地的前景,不希望错失即将到来的大机遇。
港城的市场有限了,再辗转腾挪,可供施展的空间毕竟有限。
只有背靠内地这个巨大的市场,辐射四周,搭乘内地发展的快车,才能再上一个台阶。
洪保罗是应邀过来参加一个家乡的联谊活动的,行程结束后,他跟反馈信息上提到的一些企业进行了会谈。
解除误会,消除隔阂。
通过跟这些企业的接触,洪保罗听到的最多的一个名字就是水洞品牌。
“把这个水洞集团的资料找一下给我。”
酒店的房间里,洪保罗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助理拿来的关于水洞集团的资料。
资料就薄薄几张纸,一下子就翻完了。
洪保罗问助理:“就这些?”
助理:“水洞集团最早就是水洞村的一个村办小厂,没有太长的历史,也没有深厚的底蕴,我们查到的资料应该没有遗漏。”
洪保罗摇摇头:“一个村办企业,短时间内发展成一个大集团,洗化产品销售全国行业第一,食品厂的产品远销海外,
另外还涉足建筑、运输、航运、教育、养老、酒店、餐饮、旅游……等行业,还在筹备开办本地区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野心勃勃啊!
这些在资料里所显示的只是一段文字,可是内行人都知道要做到这一切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们的启动资金从哪里来的?
集团的灵魂人物是哪一个?我们都不知道。”
洪保罗把水洞村的几个人的资料排在茶几上,挨个审视。
在他看来,哪一个都不具备这样的凝聚力。
除了水洞村的那个前村长,不过资料上显示她早在十几年前就离开水洞村了,也就是说水洞集团飞速发展的这几年她是缺席的。
洪保罗知道,要找到真相就得去实地考察。
助理:“董事长,去水洞村的话得先跟当地政斧联系,我们的行程已经安排满了,这次来不及了,回去还有其它安排。”
“其它事情暂时延期,”洪保罗觉得他得去会会这位幕后的高人。
只看这份资料,他就对这个人充满好奇。
最主要的,能被刘福生那人选中做生意伙伴,刘福生还愿意只占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只这一点就不简单。
刘福生退让得太多,洪氏在竞争中落败就没什么悬念了。
水洞村的河对岸,陆家众人前来送刘福生。
送别的队伍里,大伯娘心情更复杂一些,这些年越来越多的海外游子回到家乡,她一直幻想着有一天她的弟弟能像这些人似的回来。
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弟弟再不回来,只怕此生再不得相见了。
汽车开远了,另一辆汽车停靠在路边,车里的人静静看着这一切。
车内,洪保罗问:“刘福生为了回报家乡投资的几率有多少?”
助理回答不了。
如果他还有亲人,他愿不愿意为了他们投资?
洪保罗不期然想起当年走失的妻女。
他已经再组家庭,他背叛家庭在外又养了再婚妻子之外的女人,所以,这个假设没有任何意义。
他原本以为他理解不了父亲,但等到他到了父亲的年纪和成就,也靠着寻找更年轻漂亮的女人来证明自己并未衰老还有征服世界的魅力的时候,他突然理解了对方。
洪保罗在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
没人知道他是在嘲讽提问的问题,还是嘲讽刘福生的选择。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嘲讽自己,为了那年还没迷失自我的自己嘲讽如今的自己。
突然意兴阑珊,对于之前执着着要寻找的答案,失去了探寻的欲朢。
“回去吧!”
车子驶过一家幼儿园的门口,接孩子放学的人流阻挡了车子行驶的速度。
人群中,一张刚刚出现在记忆中的面孔进入他的视线。
“玉和?”
他的妻子玉和坐在一辆自行车的后座上,一个年轻男子推着自行车,车前座的小车篮里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
洪保罗推开车门就要去追,可熙熙攘攘的车流人群,玉和已经没有人踪迹。
那年轻男子是谁?玉和再婚生的儿子吗?那他的女儿呢?
第1073章截胡
“我这里上上下下这么多张嘴等着饭吃,大家都不容易,你说是吧?”何小西问陆艳明。
何家的情况不算秘密,全村都知道。
“是,是,都不容易,等挣了钱,一定先紧着你们家的钱还。”陆艳明也有些羞愧。
“你能体谅就好,三队长就是比其他人明理,”何小西赞一句。然后开始说正题,“我可以不用你还钱,还可以每个月给你一部分钱,但是……,”
不用还钱还有钱拿,陆艳明很欣喜。很快想明白,这种事情不靠谱。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闹不好馅饼下边就藏着个陷阱。
“违法的事情我们可不干。”陆艳明说。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何小西拿糖衣炮弹砸他的话,就把糖衣扒下来,把炮弹给何小西扔回来。
何小西失笑,说:“你想什么呢?咱们老少几辈子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我能让你做什么违法的事啊?”
“我就是看中大车店后头那一片空地了,想在那里盖几件屋子,”看到陆艳明要说话,忙解释,“我们不做大车店,不抢你生意。”
本来大车店何小西想自己做的。她对大车店有一整套规划。能挣钱的同时,还要把大车店的那块地扒拉到村子的名下。
十年二十年不挣钱她都不在意。以那块地养那块地,在上头大兴土木。不管是以后谁要买还是要收回,都绕不开他们。因为地上头的建筑是他们的。
陆艳明的插手,打乱了她的规划。现在他又自己撞上来,何小西当然要抓住机会,在那里伸一只脚过去。
听说何小西只是想用一部分空地,还不插手大车店的事务,陆艳明就放心了。
“盖好的房子我们也不要,还是归村里所有,就是使用权归我们。若是以后挣得多了,也可以上缴一部分给村里。”最后一句就是空话。
自负盈亏,村里知道她挣多少?缴不缴,缴多少,还不全看她心情。
“就是人员得算是大车店的,对外不能说是我们在做,要顶着村里的名头。”这一句才是重中之重。不能让人知道她在做生意。
“行,就是被褥,能不能再多给些。”顺水的人情,陆艳明当然愿意做。反正也不用他花一分一厘。他现在就想多要些好处。
“我给你出二十五床被褥的布,十床被褥的棉花,剩下的棉花你自己解决。”何小西制止了他还想讨价还价的话,“最多只能这些了,多了我实在无能为力。”
达成协议,何小西给他先挑布。最差的都挑给他。再配几床好些的。
“这些不好的布,你回头拿回去做了放在大通铺用,住大通铺的人,没那么挑剔。”指着好一些的,“这些是留着单间用的,你别搞错了。”
给的都是深颜色的。
如今的旅店行业的卫生,当然不能跟后世的酒店相提并论。后世的酒店想不给顾客换新被褥,都得悄眯的偷偷干。
哪像如今,都是正大光明的不给换。
主要是因为如今的布都是纯棉布。几水洗过,就洗破了,所以不敢经常洗。
另外,想经常洗也没有洗衣粉之类的洗涤用品。肥皂也不便宜,经常洗增加成本。
何小西又拿出来一些浅颜色的布,“这些做成被头罩在单间的被子上,经常拆下来洗洗,看着干净些。”
这些算是多给的,把陆艳明喜得见牙不见眼。
送走陆艳明,何小西又去了陆家。这些事情,她得给陆爱国通个气。
水洞村开了大车店的事情,也得给乡里和县里报备一下。趁着抓敌特的香火情还在,把这事过了明路了。
布被陆艳明截胡了去,本来要去马山矿的行程就走不了了。何小西想去一下豫省,豫北那边种棉花的多,她想收购些土布和棉花回来。
当然,这些并不急着这一时就必须说。这些只是她去陆家的借口。她想接机看看陆大妹怎么样了。
一进门就看到陆二妹那张幸灾乐祸的脸,让何小西跟听到陆佳会在井里拉屎一样犯恶心。
看到何小西,陆二妹站到陆大妹的窗前阴阳怪气的说:“哟,你把人家当好姊妹,人家却带着人去抓你奸。”
挑拨离间是技术活。要做得不着痕迹才是上策。她这样,只会让人想用巴掌跟她那张脸做亲密接触。
“奸不奸我倒是没看到,就看到你这张嘴又开始犯贱,回头再给你两个嘴巴子你才能老实。”何小西拉着晚娘脸,“陆大妹,你是木头疙瘩吗?不会出来撕烂她这张臭嘴?”
有了何小西的提醒和撑腰,果然陆大妹就撸着袖子出来了。
陆二妹还挺识时务,怕吃眼前亏。呲溜一下钻她自己屋里去,把门关上了。
“你三哥呢?”何小西问。
陆大妹垂着眼睑,哼哼道:“我三哥送他们去火车站了。”
何小西心说:真是人不可貌相,看陆大妹的样子,哪里是有胆量跟人私会的人。还是说爱情的力量是巨大的,能让人的胆子变得无所畏惧?
“你们怎么回事?这样多久了?”何小西纯粹是好奇。两个人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她一点端倪都没察觉。两个人怎么暗度陈仓的?
“我们没什么事,就是他要回去了,跟我告别,我以前没跟她单独见过。”陆大妹摆手说。
何小西看着她的神色,不像是说谎。暗赞道:这运气,第一次就被抓了个现行,也是没谁了。
这么说来,她跟陆拥军也算是佟岳驰的神助攻了。就是这谢媒的大鲤鱼他们两个人是没口福吃了。
按照本地的习俗,说媒成功以后,新人要买条大鲤鱼要给媒人做谢媒礼。
安慰了大妹几句,何小西就去后头找陆大嫂了。
听说何小西要去豫北地区贩棉花和土布,陆大嫂大吃一惊:“咱们没干过,能行吗?”
行不行何小西倒是没有担心过,干什么都要有第一次。就算没有答应给陆艳明十床被褥的棉花,何小西也得想办法走一趟豫北。
她若是想囤积一些棉花和土布,只能往产地去。这次借着给陆艳明筹备棉花,只是恰逢其会。
“咱们现在也没有本钱啊?”陆大嫂担心的说。他们的本钱都压在货物上了,货物还没往外卖。之前借的钱还没还呢。
旧债没还,想借钱都没处借了。
陆大嫂觉得这个新妯娌,太能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