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一口老血涌出
“钱还是当面交易好,省的后续麻烦。”楚江遥起身对着众人微笑,又看向了娄善广。
娄善广原本没打算这么快掏钱,却不料楚江遥心细,逼着他在众人面前拿钱,自然也就没有拖延的道理,于是吩咐台下的仆人上来搀扶自己,对着众人高声一道“我这就回去取。”
言罢,转身下了台,家中去。
顾渊则被楚江遥拉着坐了下来,只道不必着急,等他便是。
众人并不散场,只想等着看看四万两的银子如何运至过来。
原本在唐代就有了与银行汇票性质差不多的东西——飞钱。
飞钱就是例如在扬州出去吐蕃买货,可银钱不易携带,于是发明了飞钱,持票证去扬州的进奏院公证后,可带此官府有效票证去吐蕃的进奏院兑换等价银钱,买货。而吐蕃的进奏院会将票证公证,记录在册后,将公正票还给商人,再着官府将钱押运至扬州,商人则将公正票转给扬州的进奏院,待扬州那边得到吐蕃运来的钱财后,即可完成流程。
这样不耽搁商家买卖,只用官府做中间担保人,是个商业上不错的发明。
但顾渊与娄善广都属本地人,进奏院则不受理这类情况,且那时候并没有银票,就连交子也是北宋时期才有的,所以只能用金钱流通,实在麻烦,这个时候顾渊才明白银行卡、支付宝是有多么的方便。
四万的银子不好装车,想来得一段时间。
顾渊与楚江遥只悠闲喝茶,先吩咐了家臣在下接应,就倒在椅子上谈天说笑。葛子惠也因为顾渊的听话与屈服感到心满意足,脸上金色的面罩折射出闪眼的光,高高昂起了头。
众人等了快一个时辰,才见马车一箱子一箱子的将钱运送过来,再一箱一箱的开箱检查无误后,顾渊与楚江遥这才命令家臣将马车载着钱准备赶回家去。
“那酒,我就带走了。”娄善广忙去搬酒,这还是第一次与顾渊做生意,说心里话,不痛快,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够痛快。
顾渊就好像是棉裤里扎的小毛刺,能感觉到大腿里子扎得慌,但想将其拔出,又找不到,又不能因为一根小毛刺而将棉裤烧了。
于是怕有什么差池,马上搬酒离去。
楚江遥则刚要走,顾渊却按下他要抬起的腿,目视前方不慌不忙道“再留一会,好戏要开始了。”
“什么?”楚江遥不解,正欲再问,却见众目之下,突然现身几道身影,从娄善广身边一闪而过。娄善广手上的酒就不见了。
娄善广还端着抱酒的姿势没变,而手上早已是空空如也,茫然无措的四处环视了一周,见众人都是满脸的惊愕,这才反应过来,这酒刚一到手就遭了劫了。
“抓贼啊!”娄善广一声大喝,顾渊则紧跟着大喊一声,拉着楚江遥的胳膊就蹲下了身子,藏在了桌子底下。
“小心有贼啊!救命啊!”顾渊一边大呼一边抱头。惹得人心惶惶,各个慌乱开,吵闹成一气。
“吵什么,就这胆子还做生意!丢死人了!”章起南起身环视四周,将眼睛看向了葛子惠。
葛子惠更是早早站起身来四处查探。
因此次他来只是撑场子,并未带多少巡捕,望着台下寥寥几人,忙发号施令“快去追!”
又将眼神瞥向了众人命令道“快去,都去追!”
章起南与罗祥云也起身朝着四处探寻,魏景盛并不作乱,现在只想回家去,事不关己为什么要管他。
娄善广早已怒不可遏,瞅着四面八方破口大骂“谁他娘的做的!谁!”
再看葛子惠恶狠狠的盯着桌子底下的顾渊与楚江遥,眼神中射出寒光,他总觉得此事与顾渊脱不开关系,但又没有任何证据,那顾渊就在那老老实实的坐着,且吓破了胆子,怎么也说不通是他干的。
于是咬牙拔刀,对着身边巡捕道“追出去!”
罗祥云则面上假意寻找,心里暗自窃笑,毕竟那娄善广不是好物,他坐瘪子,谁不开心。
再看顾渊吓坏的模样,四大家族不禁哈哈大笑“这胆子确实八辈子也做不来坏事,可也确实成不了大气候。”
那边巡捕追出去了,娄善广坐在椅子上端茶的手抖的茶碗捧着茶杯盖哗啦作响,一杯茶怎么也送不到嘴边,一气之下将茶杯狠狠掷地摔了个粉碎。
正巧要发火,却见有巡捕抱着酒坛子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回禀葛县令,回禀娄老爷,酒追回来了!”
娄善广的双手颤抖,忙跑去抱酒,这时候顾渊与楚江遥也从椅子下站起身来。
娄善广抱着酒坛子紧紧拥入怀中,险险掉下了眼泪来。
四万还算事小,若是将做官的机会丢了,就真的哭都找不到地方了。
“哪里找到的?”葛子惠见酒坛子又回来了,瞬间大大的松了口气,对着巡捕质问。
“回禀大人,是在路上,我们一群人围捕了一人,他带着酒不好逃,于是放下酒逃走了!”
娄善广抱着酒再也不愿意多在此待一刻,忙下了台,与诸位都来不及客套告别,驱车迅速朝家中返去。
葛子惠则扭头看向顾渊,只觉得是顾渊差山贼来抢,结果没有抢到。
于是笑笑,走至顾渊身前用鼻音一哼,撞开顾渊的肩膀趾高气扬的走掉。
虚惊一场后,剩余的三大家族便将话题引到了顾渊的身上,尤其章起南拍大腿狂笑“这顾爷也真是胆怂啊,这么点事至于你躲得那么远?哎呀不是我话难听,顾爷杀过鸡吗?顾爷是不是没见过血啊?”
魏景盛也是嗤之一笑,摇摇头,起身离去。
罗祥云则站在顾渊身前,语重心长“好小子,胆子得练,别叫人觉得一个爷们好似没见过世面一样,但凭你这家雀一样的胆子,还敢在山贼手里救我,果然也没白疼你。”
言罢,起身离去。
章起南见罗祥云已经离场,于是忙起身跟上,走到顾渊身前,动手动脚的将顾渊怀中的如意珠算盘掏了出来摇头大笑。
“兄弟啊,要我说你就该揣个匕首,防身用,要是没钱搞不到武器,爷赏你个弓弩玩玩好不好?揣个算盘珠子有啥用?敌人来的时候,扒拉算盘求饶啊?哈哈哈哈……”
言毕,将算盘随意的扒拉了一下。
瞬间,算盘珠旋转开,三片刀片旋转而出,还不见眨眼的功夫,章起南的三根手指便如熟透的小番茄一样落地。
此刻台上只剩下顾渊楚江遥与章起南三人,章起南大惊失色,退后两步跌坐在地,盯着断掉的手指牙关打颤。
顾渊则拍了拍章起南的肩膀转身离去,算盘珠子一甩,揣进怀里。依旧与楚江遥谈笑风生,将三千两酒钱给了酒坊老板,带好剩余三万七千两银子,赶着马车奔回了忆江南。
章起南攥着散落在地的手指失惊,久久不能平复,良久才被伤口的疼痛刺激清醒过来,脚底发麻,一瘸一拐的奔医馆跑去。
……
娄善广将酒坛小心翼翼的抱回了家,已经天黑,房门里三层外三层的合严,将葛子惠与家臣神神秘秘的聚在大堂,点了数盏灯,照的大堂通亮,在众目期待下,轻拿轻放的将酒坛子请了出来。
“老爷,这东西不就是普通的酒坛子吗,咱们家多了去了,哪里就要花上四万了,您也太大手笔了……”娄善广的大夫人连连摇头,她自诩较之其他妇道人家要开明贤惠,娄善广的事从不多过问,却又实在难以理解这坛子酒有何奇妙。
“哎呀,我们老爷自有他的独道之处,我就觉得老爷做的棒,老爷此去辛苦,妾身为您捏捏肩~”娄善广的小妾扭着小腰就走了过来,对着娄善广一阵谄媚。惹得娄善广大夫人一通白眼。
“好了!葛大人还在,不要叫葛大人看着笑话!”
娄善广一吼,两个老婆也不再明争暗斗,而是一左一右的陪在娄善广身边,仔细打量着酒坛子的名堂。
娄善广身边围满了家臣,而中间的葛子惠更是端坐,此刻人员齐全,只等娄善广施展神通。
“取蜡烛来!”娄善广学着顾渊的语气,叫人取来蜡烛,接过蜡烛搁在酒坛子底下开始烧。
烧了一阵子,也不见坛身显现龙纹,坛子底下也没有国号与大印出现。
这就奇了,是哪一步骤不对呢?
娄善广于是又加了两只蜡烛齐烧,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娄善广的努力下,酒坛子底部被烧漏了。
这一漏不要紧,内中的液体哗啦哗啦流出来,一大股腥臊味道就冲着鼻子挥发开,众人捂着鼻子奔逃,小妾与老婆也早早的提着裙子奔回了房间,此刻只剩下娄善广与葛子惠二人留在大堂捂着鼻子,满脸惊愕。
“上当了!那孙子欺我太甚!”娄善广狠狠将酒坛子掷地,捂着胸口抽搐的倒在了椅子上。
“娄老爷!娄老爷!”葛子惠忙摇着娄善广高呼。
娄善广的眼睛直翻白,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身子抽筋伸长了腿,眼瞅着一口气上不来,马上被家臣一泼凉水浇醒。
“娄老爷!你怎样!”葛子惠在一旁使劲的摇晃娄善广。娄善广却举起了手指颤抖着指向了葛子惠。
“是你……是你!那坛酒是你极力叫我买的,又是你的官兵去抢回来了,原本那坛是真的,你换了……你与姓顾的串通一气……是你!”
“娄老爷,怎么可能是我呢!不是……”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葛子惠的脸上,半面面罩也应声落地,长蜈蚣一样的疤痕就暴露了出来。
“我的钱丢了,你还要我在皇上面前将尿端上来,叫我诛九族……我死了,也得拉上你!”
颤抖着手,缓缓昏厥,娄善广一口鲜血涌出,眼皮一翻,晕死过去。
“老爷老爷……”众人又是请大夫,又是背娄善广,闹得鸡飞狗跳,锦尚天大丝绸庄人声鼎沸,闹闹吵吵的成了一锅乱粥。
葛子惠颤抖着身子将地上的面罩拾起来重新戴在了脸上,狠狠握拳咬牙,除了恨娄善广,此刻最恨的更是顾渊,只在嘴里喊着顾渊的名字,深深骂道“我誓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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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酒坛子液体采访
记者:请问你为何那么骚气?
假酒:因为我的主人上火了。
第六十章:顾少爷牢里请
“哈哈哈哈……就是说,你早就想好了要抢这酒,反而葛子惠来了非要娄善广买下这酒,你还抬高了一万的价格,敲了他一笔~”楚江遥一边饮酒一边乐不可支,最后连酒都不饮了,盘坐在床上与顾渊大笑。
“那你是什么时候找的身手,又是什么时候在酒坛子灌得尿?”
顾渊裹着被子也是笑的前仰后合,只对着楚江遥道“那不是我的尿,是三儿的尿,三儿这两天上火……噗嗤……”
“想来现在葛子惠也不会好过,他出现的蹊跷,娄善广又多疑,指不定怎么搞分裂呢。”
“哎,白白叫葛子惠助攻了四万两,按说该请他喝酒是不是?”
“一坛子尿空手套白狼换了几万两银子,断觞啊断觞真有你的!”
二人乐得正起劲,却见无衣端着点心走了进来,柔声道“爷,楚爷,吃点东西吧,光喝酒胃又该疼了。”言罢心疼的看了眼顾渊。将点心摆了一小床桌,又将托盘里的药端了起来。
楚江遥微微一笑,没多言。
顾渊则接过无衣手上的药,问无衣“你怎知我胃不好。”
“那晚你嚷嚷胃疼,我就给你去问了方子,这方子温补,药性不强,当茶喝一点就好,甜的。”
顾渊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无衣则在一旁忙接空碗。
“好,我每天都会按时喝的。”顾渊冲着无衣笑笑“哎,孩子们怎么样了?”
“都好,今天吃了晚饭后,苏桃带她们熟悉了环境,明天就要练习了。”
“那好你先去睡吧,我与无止聊会。”
“好。”无衣端着碗走下去,楚江遥看着无衣的身影,对着顾渊含蓄一笑,看破不说破。
“接下来如何?”楚江遥问顾渊。
“将酒带去给罗祥云,这玩意现如今烫手,不能留在身边,借机还能从罗祥云那套点好处。且将一万两的外债堵上,都已经这么久了,也该堵上了。”
顾渊将小点心塞进口中,顺势下了地,准备去拜访罗祥云。
“用我跟随吗?”楚江遥在后扇扇。
“不必,有需要的就喊你。”言罢穿好靴子,与楚江遥一道出了门。
一万两银子,一坛真正的神龙耀,一齐装车,朝着罗祥云的保侯王府奔去。
大门口的守卫见是顾渊,忙去与罗祥云禀报,片刻后出来请。
顾渊跟着管家的步伐朝着客堂行去,罗祥云连衣裳都没脱,看来也是在等他。坐在客堂中间喝茶,见顾渊进来,只用拐杖对着顾渊身边的椅子指了指。
“坐那吧。”
顾渊便坐了下来,吩咐家臣去马车里搬银子,自己怀里的锦盒却始终没打开。
管家清点了银子后,对着罗祥云汇报“老爷,都妥。”
“好小子,我低估你了,这钱还差半个月,你倒是提前还上了。”罗祥云呷着茶水,有意无意的时而瞄向顾渊怀中的锦盒,不明其此趟真正的来意,毕竟当时在场并未直接将银子还了,那里人多,做个公证岂不更好,想来他非要单独来还钱,定是另有他意。
见罗祥云明白了自己的来意并不全为还钱,便就不拖沓,将怀中的锦盒打开,递给了管家。
“神龙耀,给罗老太爷欢喜欢喜,不成敬意。”
管家的锦盒还没摆在罗祥云面前,罗祥云的茶已经搁置下来,忙伸长脖子朝里张望。
“不对吧?你这小子欺我?”罗老太爷斜眼打量顾渊,手上的拐杖敲在大理石的地面铛铛作响,颇有威慑。
“那神龙耀不是给那娄善广买去了吗?”
“岂敢,这坛是小侄在姑苏挖的,那坛卖给了娄老爷,这坛赠送您。”顾渊笑答。
“这酒不是只有一坛?”罗祥云不敢置信。
“但现在应该是最后一坛。”顾渊弯了弯眼睛,小饮了一口茶。
罗祥云将锦盒一关,瞬间明白了顾渊的意思,脸上笑容浮现,指着管家道“去取欠条,当着你顾爷的面烧了!”
言罢双手端起茶杯对着顾渊做请。
顾渊也举茶回礼。
一道茶后,欠条与顾渊的字约都取了来,顾渊也将自己的那份拿了出来,一共四份,全部烧毁。罗祥云哈哈大笑“你我的债,两清了!”
又眯着眼睛笑,对着顾渊开口“你小子不会将这四万两的酒白白给我,有什么需求,尽管提,能满足的,我罗祥云也绝不含糊。”
二人一道坐了下来,顾渊望着烛台里烧成粉末的欠条,心中有块石头放了下来。于是便也不扭捏,直截了当的开了口。
“实不相瞒,我想用这酒抵钱买您西码头旁边那块垃圾站。”
“西码头的垃圾点?你又不掏大粪,买它作甚,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你白白朝里面扔银子,好像我老的欺负小的一个样。”罗祥云喝了口茶,十分难解顾渊这一行为。
顾渊看过罗祥云码头的地理位置,东西南北四大码头,西码头人最少,也最狭窄,几乎客运全部走其他三大码头,而西码头最多的还是渔人下船撒网,泥泞不好走,没有实际意义,几乎空置下来做了垃圾点。且码头的规模越来越朝着东面扩展,不要说西码头的垃圾站,就是西码头也逐渐被弃了。只因上有一大坝隔绝水源,水少船不浮,船上货一多,更难行水路,久之,西站码头也就荒废了。
罗祥云原本是准备这一二年着手在那盖个码头驿站,供客商歇脚的,还正愁这一建筑鸡肋,却就有顾渊这傻小子花钱来买麻烦。
“你可想好喽,那啥都干不成。除非是修建个驿馆,还需要大价钱修建,得不偿失可别跟我哭。”
罗祥云提醒了几遍,见顾渊执意坚持,便不再劝,正好自己也算是少了一桩麻烦事。
于是又怕顾渊后悔,马上叫人来打了合同地契,就这样上面写着四万两购下西站码头以西的五十亩地界,以罗祥云的眼光来看,那就是废地,以后指不定要如何改革被国家改为树林还是什么的,总之无用,就是种地,都因地理环境与海水影响,颗粒无收,真不知这顾渊到底要做什么。
于是上了好奇的劲头,再三试探。
顾渊小心将合同折好,笑而不语,最后只道随便试试,空着可惜。
顾渊自然没告诉罗祥云实情,以后扬州挨着京杭大运河受涨河影响,现在水运旺盛的码头河堤,都会被淹没,只剩得下西站码头以西的地界与水位线平齐,也就意味着,其余三个大码头全部入海,只有占据高地以及大坝阻拦下的西码头,独身屹立。
这东西就跟拆迁占地差不多,感觉这地界有价值,就买房子占地,日后大环境变迁,坐等获益,都是脑子。
这边的事办完了,顾渊带着合同离开了,罗祥云还吩咐管家去好好送走,站在门后背手望着顾渊的身影沉思。
若这小子真的是气候,绝不能与他为敌,静待其变吧,若是真有大造化,那么自己的小女儿年十二,嫁给他做妻子,还不美死了他。
……
将合同带回家放好,马上又带着银子驾车去了万花阁。
自己留下一万两,剩下的一万七千两一应给了万花阁。
“参见阁主!”
众人见马车上数箱银子,不解却又按着规矩没开口问。
“这些给万花阁用,钢筋会花掉大量的铁钱,铁又稀缺,就算我给阁中的犒劳。”
“多谢阁主!”
这时一位一级弟子上前一步,垂头问道“阁主,请问钢筋何日取?”
“不急,这边招标的事还没忙完,你们先做着,一个月以后吧,实在太难,半年之内都行。”
“是阁主!”
环视了一圈内中工作,又寻了些葛子惠与娄善广的实时资料来看。
资料一到手,顾渊顿时露笑,果不其然那娄善广大病一场卧床不起,与葛子惠恼怒,葛子惠也扬长而去。
再看葛子惠的资料,上面竟然赫然写着,今晚要将顾渊抓进大牢。
“有趣。”顾渊将资料放在弟子手上,吩咐了弟子要紧之事,后回家去。
他得去迎候这位葛大人。
……
刚刚一到家,马车还没停稳,就见无衣与苏桃一左一右的走上前来。
有那么一刻,顾渊甚至感觉自己在外忙事业,累了一天回到家看见两个妻子,还挺幸福。
如果阿沈也在,就更好了。
“相公我想死你了!”
苏桃朝着顾渊身上一蹦,顾渊只向侧面微微闪身,苏桃便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顾渊则走到无衣的跟前,弯着腰轻叹气道“我不在家,你看好家里人,不要出门乱跑,顾娈还小,她不懂很多事,还多请你操劳了。”
无衣对顾渊的话有点搞不明白,一把拉住了顾渊的袖子,惊恐的问“是不是山贼要做什么?还是说葛子惠又做了什么?”
言罢咬着下唇,紧紧的拉住了顾渊的袖子垂头“我不想你走。”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去牢中一游,不出意外的话……”顾渊抬起手为无衣将一缕头发别在耳后,笑道“明天一早,安然归家。”
无衣更不懂了,什么叫牢中一游,难道是……
正欲开口问个明细,却听外门有脚步声,抬头一看,院中多了一大群巡捕拔刀相向,而正中间的葛子惠气势汹汹前来,对着顾渊冷喝“顾渊,还不知罪吗!”
顾渊盯着无衣的眼睛温柔的笑,一转身,眼中锋芒毕露。
“何罪之有呢?”
“即便今日的假酒我拿不到你证据,可是那日红潇湘的老鸨子死于非命,而那日只有你与红潇湘的花魁一起从老鸨的窗子逃走,这事,你如何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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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阿沈采访。
记者:阿沈啊……太久不出现了吧,你这不是故意给顾渊养后宫的机会吗!
阿沈:我太忙了,有人陪着他不对吗?
记者:你就不吃醋?
阿沈:当然吃醋,可是只要他开心我就开心,且他对她们做什么,我就对他做什么。
记者:可是,好像还有一个是苏桃耶……
阿沈:扶我起来,我要杀回去进击修罗场!
第六十二章:一颗子杀一人
随着葛子惠的到来,二人也冷静下来,顾渊也将棋盘放好,坐端正下来,继续棋局。
“葛大人要问话啊?”顾渊将棋子摆好与苏桃轻一对视,二人安然下棋,毫不因为葛子惠而影响情绪。
葛子惠本就因为顾渊的不敬感到心中有火,再一看顾渊依旧不将自己的到来当做一回事,瞬间踢翻棋盘,棋子洒落了满地,飞的到处都是,又抬脚准备朝着顾渊的肚子踢去,却马上被苏桃一掌拦住,这一掌用了十足的内力,葛子惠只感觉从脚下开始筋脉烧灼般的疼痛,一直延伸至膝盖处的疼,左腿一僵,险险跪在地上。
“苏桃,退下,叫葛大人说话。”顾渊稳如泰山,只盘坐在地上,一动未动。
苏桃收了势,听话的退到了顾渊身后,但眼神中的阴芒随时随刻都可杀死他。
待苏桃退到身后,葛子惠这才意识到不妙,原来顾渊身边竟有高手,怪不得他每次都可全身而退,还能与山贼攀上关系,只是不知他身边还有多少这样厉害的角色,于是心下怕了起来,顿时软了下去,不敢再放肆,而是站在顾渊面前,开始作为审官审问。
“顾少爷,审问几句,总是应该吧?”葛子惠命人搬了把椅子进来,屁股还没沾在座位上,马上就听顾渊捏着手中的两颗棋子严肃道“去把棋盘捡回来。”
葛子惠大惊,不明白他说的什么。
“葛大人的耳朵不太好用吗?本君说将棋盘捡回来。”
葛子惠虽说忌惮顾渊身后的苏桃,却也是堂堂县令,且又是大牢中,怎能当着众人的面真的去捡棋盘,于是稳稳的坐好在椅子上,朝后一仰,道“我没听错话吧?顾少爷的意思是叫我捡棋盘?”
“不不不,本君的意思是,叫你将棋子也一颗一颗的捡回来,本君要下棋。”
“若是不呢?”
“若是不,你必有大难。”顾渊将两颗棋子旋转在手心,撞得哗啦哗啦作响,看着葛子惠的眼睛,毫无说笑之意。
“放肆。”葛子惠话间膝盖抖了抖,说实在的他有点害怕,但这里是大牢,如若不拿出些威信来,日后谁服?即便是怕也要拿出架势来,何况即便那女人内力再强,也是寡不敌众,若是叫她听话,几把大刀还不就叫她老老实实的。
于是正了正衣衫,没动。
顾渊见葛子惠没有动作,便也不强求,反倒自己站起身来,边笑边道“当然,自己的事还需要自己动手,我一个人捡就好。”
葛子惠见状大笑,指着顾渊的后背嘲讽“顾神君,真的要自己捡棋子?竟为了一盘棋子折腰,真是大丈夫!”
顾渊没讲话,只一边摆棋盘,一边道“葛大人此次抓我来到底有什么证据,如若没有,你将扬州城中的星君大老爷抓了进来,想来要遭天谴的。”
“是吗,那我若是说就是没有任何证据,凭你从老鸨房间呆过,就定你罪又怎样?遭天谴?哼,我秉公执法又何来天谴一说,若是将你这妖道抓进来才是扬州百姓们的福分,他们感激我还来不及,就是老天,也该感谢我三分。”葛子惠将脚抬起,故意将一颗顾渊准备拾起来的棋子踩在了脚下。
身后的苏桃忍无可忍,却又被顾渊拦了下来,顾渊只又去别处拾起了几颗棋子,捏着棋子没有回答葛子惠的话,反问道“葛大人家中有几口人?”
葛子惠不解顾渊何意,以为他又要用神仙那一套来糊弄人,其他人相信,他可不信,山贼那次的事有他在场,老鸨那次也有他在场,假酒被掉包,他还在场,明明全是他搞的鬼!这次将他关进大牢,倒是看看,他还能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可以耍出什么花样来!
于是看着顾渊蹲在地上捡棋子的可怜模样,顿时心中畅快淋漓,暗道过瘾。
“不说我也知道,除了葛大人自身,是三十八口,丫鬟十二,小厮十六,老婆五个,侍卫六个,我说的对吗?”
“对,又如何?”葛子惠将脚下的棋子碾在鞋底咯咯作响,又抬脚将棋子朝着顾渊腿边踢了过去,抬了抬下巴,示意顾渊拾起来。
顾渊冲着棋子淡淡的看一眼,并未拾起,捡了三十七颗棋子又稳稳的盘坐在棋盘边上,将小巧的棋子夹在二指间,小心翼翼的摆在了棋盘上。
“第一个,侍卫。”
顾渊将子郑重落棋盘,话也脱口而出。
“呵呵,什么意思?”葛子惠看顾渊神神叨叨的模样便憋不住想笑,毕竟他以为,顾渊那套骗人的把戏只有蠢人才会相信,而自己是清高的,聪明的,自然对他施法做法的行为感到十分可笑。
“顾少爷啊,蠢不可怕,因为蠢得罪了人,才可怕,因为蠢,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最可怕。”言罢提起唇角,满脸的满意,朝着狱卒伸手,准备将身后的刑具,统统搬上来。
烙铁,勾刀,闸刀,最可恶的,还准备了木驴,是为了苏桃准备的。
“顾少爷,若是还不交代,这些个刑具,你受得起,你身边的姑娘可受不起,且若是不招,你的无衣,你的妹妹,都该尝尝刑具的滋味。”
苏桃的眼睛睁得如铜铃一般大,双目中射出骇人的杀气,握紧了拳头。
顾渊一直没讲话,而是盯着棋盘研究整盘棋局的门路。
见顾渊死不松口,葛子惠抬手一挥,阴恶笑道“来人,将其上衣褪去,在后背上刻字。”
几个满身凶气的狱卒得令上前去,只还不到顾渊身边三尺开外,却听门外的狱卒大喊奔来相报。
“大人!”狱卒气喘吁吁的对着葛子惠道“大人,县令府的侍卫突然被取走了头颅,蹊跷的死了!”
“什么?是家门口的?”葛子惠瞬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满脸惊愕。
“是!”
葛子惠心中一颤,原本正胆惧是谁已经盯上了自己府上,却再一细思,瞧向了顾渊,顿时感觉后背一层细密的汗珠生了出来,瞅着顾渊的脸也多了一层惊恐。
苏桃也有点茫然,转头去看顾渊的时候,顾渊正捏着棋子毫不犹豫的放在了棋盘上,随后开口道。
“第二个,家臣。”
棋子重重下落,正好落在第一子朝里的位置上,与前一子只相隔了一个空格。
随后,再葛子惠惶惶不安之时,又有人来报。
“报——大人!家臣王五也死了!同样的方式被取走了头颅,干脆利落,不见凶手!”
这次葛子惠彻底惊了,跌坐在椅子上朝着顾渊望去。
而顾渊的第三颗棋子已经落下棋盘,朝着棋盘正中更近了一些。
“第三个,小妾。”
葛子惠疯了,瞬间扑上来再次将棋盘打翻,捏着顾渊的肩膀咆哮“是你干的!你找人做的!对不对!对不对!”
顾渊望着葛子惠疯狂的模样,冲着葛子惠微微笑了起来。
“我要杀了你,将棋子都丢掉!你这个妖怪!”葛子惠怒吼,目眦尽裂。
顾渊见葛子惠再次对他咆哮,二话不说,将手中棋子一把全全撒在了棋盘上。
第三道丧命的消息就传了来“大人!你的妾室刘氏死了!”
葛子惠瞬间奔溃了,趁着第四道噩耗还没来,马上将棋子连带地上的稻草灰土全部捧了出来,对着顾渊低声求饶“没扔,没扔没扔,没扔,星君,星君大老爷饶命,我错了,草民错了……”
顾渊面上也没有恨意,也没有得逞,只是面无表情,平淡如水的盯着葛子惠吓坏的脸,道“我是星君,人不是我杀的,是你们家的天谴,这些人死的原因,都是因为你。”
“我知道错了,您想要什么,我都给,马上就放您出去,马上,就饶了他们吧,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没犯罪啊……”
葛子惠跪在顾渊身前,紧紧的抱着一把的棋子,手心生生攥出了汗,生怕掉出来一颗,马上就会有人死去。
心中更是惊骇不休,若他是星君,那么将自己一家子灭口,还不是反手复掌一般的容易?哪里能与他抗争。若是他不是,可坐在大牢中,几颗棋子之间,取项上人头于无形,这样的人,能耐与星君又有何区别?
葛子惠吓得不敢多讲一句话。
“他们无辜吗?”顾渊紧盯葛子惠的眼睛。见葛子惠哆哆嗦嗦无言以对,顾渊直接开口。
“每批商货走运输的时候,都要严格过检,货运运输船上的人数超过五人,便会要官府批下来的通过港口码头的文书,娄善广若是运输大群女孩子出去,一定要来你这讨文书,文书需要提前五天办妥,孩子们被我带走的那天是最后一天,娄善广已经在当天晚上准备装船了,你说你的家人无辜!”
顾渊狠狠的扯住葛子惠的头发,叫其扬起脸来正对自己的眼神。
“那他们又何辜?”
葛子惠被顾渊狠狠的揪住头发无法动弹,只颤抖着嘴唇求饶“我被娄善广欺骗了,根本不知道这事……”
顾渊笑笑,将葛子惠一撇,只骂了一句“死性不改。”于是将身边的棋子又掷在了棋盘上,眼睛一闭,冷漠道“第四个,小妾。”
在葛子惠疯狂的哭嚎下,马上第二个小妾的死讯就传了过来。
“不能杀了!不能杀了!其他人杀了都可以,但是我夫人不能杀!这个官职全凭她爹,她若是死了,我的官就没了!星君大老爷我错了,我不该欺负无衣,不该与娄善广狼狈为奸,不该暗地里使阴招,我错了,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说了算!求您了……”
葛子惠第一次放下自己的高姿态,跪在顾渊的脚下哭喊求饶,怀中捧得棋子一颗也不敢掉下来。
“你说你的小妾无辜,但无衣何辜,我只告诉你,你的小妾认你做了丈夫,就是错,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你叫我不舒服我就叫你不痛快。现在你明白了,自己平时做的是有多蠢了?”
“明白明白明白!星君大老爷在上……恕罪!”葛子惠将头磕在顾渊的脚下,顾渊并没说话,只低着头研究棋局,良久后,对着身前的葛子惠道“把你刚才用脚辗过的棋子擦干净,那是你妻子的命,若是我先你一步捡回来,她的命就是我的,我们赌,看谁更快。”
葛子惠双手还抱着大把的棋子,而那边的顾渊伸手就可以将棋子一把抓到,葛子惠急了,将怀中的棋子一把洒掉,只朝着那颗棋子扑去,紧紧的攥在了怀里。
顾渊嗤笑“多希望你护这颗棋子是为了你妻子的命,而不是为了你的官职。”
“棋子,棋子我拿到了,星君老爷请您出大牢去吧……是小的有眼无珠抓错了人,小的知错!”葛子惠再次将头磕在了地上。嘴唇泛白,汗珠频频。
“可是刑具都拿上来了,若是就这么搬下去,岂不是叫葛大人十分丢脸。”顾渊捏着棋子三思,于是指了指身后的木驴,爽快道“不如借大人骑吧。”
葛子惠双腿一颤,惶惶的抬起头来。
“不喜欢吗?”顾渊抬眼疑问。
“喜欢……”葛子惠再也不敢反驳一句,于是脱了裤子,骑上了木驴。
顾渊没去看葛子惠的表情是有多痛苦。其实对于折磨人他并没有兴趣,只是如此一来,至少日后他也该老实老实了。
待刑法完毕,葛子惠双腿无力的走了下来,再次跪在顾渊身前道“请星君大老爷出狱……”
眼瞅着折腾了一晚上,天色也微微亮起来,也该回去了,省的家人该担心了。
于是带着意犹未尽的苏桃,从容自如的离开了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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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顾渊采访。
记者:你杀无辜的人啊!会不会有点毒啊……
顾渊:家臣,小厮,两个小妾,都是帮助葛子惠与娄善广抓孩子的人,该不该杀?
记者:人在哪呢,我能捅一刀吗!
第六十三章:左无衣右苏桃
顾渊带着苏桃到家的时候,刚刚走至门口,就被苏桃扯过来亲了一口。
“相公今天真潇洒!”
“找踹?”顾渊看着苏桃的小脸贴近过来,撅着粉嘟嘟的嘴巴喜人的小模样,这次没踹,只曲起指关节重重敲在了苏桃的脑门上,随后又对着苏桃伸出了手做出了讨要东西的姿势。
“干什么啊!痛死得了——”苏桃双手抱着额头,吱哇乱叫。
“解药。”顾渊伸着手在苏桃面前,冷淡道。
“什么解药?哦~你说那个情药的解药啊~”苏桃勾了勾手指,将双手拢成喇叭,在顾渊耳边小声道“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啪!
“啊——”
顾渊一巴掌拍在苏桃的脑门上,随后倚在家门口的后门上瞅着巴掌淡淡道“我亲你一口你只得了个吻,我要是一直发情,你指不定能得到什么,我是不是傻子,能相信你会为了亲一口给我解药?”
苏桃见没骗过顾渊,于是认真道“这样吧,你亲我两下,我发誓将解药给你,如若撒谎,叫我毁容!”
这个誓言还算诚恳,顾渊也便相信了她,从门栏上跨下来,对着苏桃道“说话不算数怎么办?”
“不算数也毁容!还变成满身肥肉的大肚婆!”苏桃举起三指发誓。
顾渊见她郑重,便走至她身边,抬起双手把住了苏桃的肩膀,歪着头,看向了苏桃的眼睛。
苏桃脸一红眼睛一闭,扬起了巴掌大的小脸羞涩的嘟起了小嘴。
“平时玩其他男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往我身上窜的时候,也没见脸红过,怎么今天心跳的这么厉害,我都听见声音了。”顾渊把着苏桃的肩膀低声问。
“我不知道……要睡你都不觉得紧张,现在倒是紧张了……喂!你亲不亲啊,再不亲我可反悔了!”
“我可亲了,若是你反悔,可知道我的脚力!”
“要亲就亲,不亲拉到!真啰嗦!”
“但愿你记住自己刚刚发的誓!”
顾渊见苏桃与自己杠,又一想每晚的痛苦与日趋粗壮的手臂,瞬间来了勇气,握紧苏桃的肩膀,就吻在了苏桃的脑门上。
“……再重一点……”苏桃享受着眼前这个吻,还有顾渊身上令她着迷的味道,深吸一口气,又提了条件。
“再重一点?”顾渊对着苏桃的脑门使劲吸,将脑门正中央落下了个大红印子,这才罢休。
苏桃虽然被狠狠的嘬了一个大印子在脑门上,却又开心,这是顾渊第一次主动亲自己,于是咧着嘴笑起来。
待亲吻完毕,顾渊也紧张起来,却也绝不含糊,只对着苏桃伸手讨要“解药。”
“没有。”
啪!砰!
“啊——”
顾渊将脚狠狠的踩在苏桃的后背上,苏桃险险背过气去。
“给给给,给你不得了!”苏桃忙从腰间拽出一纸包,递给了顾渊。
“这是解药?”
“我发誓!”
“不是怎么办?”
“被你无情的抛弃!”
这誓言有够狠,于是顾渊相信了苏桃,将药丸吞进嘴巴,转身离去。
却见苏桃一骨碌爬起,一把搂住顾渊的脖子,又给强吻了去。
顾渊正欲拒绝这吻,却感觉嘴里一粒药丸顺着喉咙又滑进了嗓子眼。
“嘿嘿,相公啊,解药我答应给你就给你了,但我可没说不能再喂你情药吧~刚刚喂进去那颗,药效更强哦!”
顾渊毫无犹豫的将如意算盘珠抬到苏桃的脑门上,拨动算盘珠子,一根银针就飞了出来直直的扎在苏桃的脑门上。
“你……”苏桃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就晕倒了过去。
“好好睡一觉吧,白痴。”顾渊拖着苏桃的大腿,拽回了房间,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砰的甩上了床,被子连拆都没拆,直接一个方块撇到了苏桃的身上,淡然的走出了房间。
这边刚刚安顿下苏桃,那边的无衣闻声赶来,快步奔到了顾渊的身前,思虑了一会,还是没忍住,直接扑到了顾渊的怀里。
“我回来了。”顾渊没有反手拥抱无衣,倒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知道她一担心就会想要被摸头,于是一直像是哄着孩子一样摸着无衣的脑袋。
“大家都还不知道。”无衣小声的在顾渊的怀里道。
“你也还没睡。”顾渊有点心疼,见她眼眶红肿,便知她又担心的睡不着,熬红了眼睛。
“我睡不着,就给你绣了个荷包,他们说在一夜之内绣好荷包,再装上新鲜的花朵祈祷,就可以保佑平安,然后我就进山采了些芙蓉回来,装进去,正好也绣好了,也装好了,你们就回来了。”
顾渊闻听此话,微微皱眉。却见无衣从手心小心的托出一只绣工精致的荷包,眼里的担心也一扫而空。
顾渊接了荷包后,眉头更皱,面色微凛道“你深更半夜的出门去了?”
“我没走远,就在忆江南后山山丘……”
“我有没有说过不许你出门去!”顾渊恼怒,抓着荷包的手也微微发力。
无衣没料到顾渊会有这么大的气,有点吓到,马上摆手解释“不了不了,以后我不会了,都乖乖听话,你别生气,饿不饿,累不累,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言罢转身想逃离,却被顾渊一把拽了回来,揉了揉脑袋,一本正经道“日后别乱跑出去了,山里有恶鬼,会不小心缠上你的,听见吗?”
“真的吗……”无衣心实,她觉得顾渊的话就是真理,所以对顾渊的每一句都深信不疑。
“所以再不许一个人跑出去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再也不敢了!”无衣重重点头,又不住的自己碎碎念“我听话我听话,一定不去了!”
“那就好。”顾渊吐了口气,眼神开始变的炽热起来“回去睡吧。”
无衣乖乖的回了房间,顾渊目送她进了房间,门也关实,瞬间奔回了自己的房中,关好门,大喘粗气脱掉了衣裳。
苏桃喂的药,药效又上来了……顾渊心里邪恶的念想不断的撺掇顾渊赶紧去将苏桃那小东西调教了,好叫她知道错了,可一边又使劲的忍耐住了,只痛苦的一个人捱着漫长的凌晨。
还不等自己预热完毕,却只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
“我……”
“无衣啊,什么啊……嗯……事啊……”顾渊一边坚持着保持清醒,一边回应无衣。
“我可以进来吗?我真的太怕了……”无衣在外面的声音有点着急,顾渊怕她有什么事说不出口,脑子也没过,艰难道“进来吧。”
顾渊的话刚刚脱口,直接掀开被子钻进了顾渊的被窝里,双手紧紧的抱着顾渊的腰大呼“我怕死了!房间里有动静,圆儿也不在,你说的恶鬼是不是来了啊!”
顾渊这时候哪还有其他力气来安慰无衣,,伸手摸向了无衣冰凉的小脸,已经毫无拒绝。
“上来。”
“什么?”无衣吓坏了,发出了点点哭腔。
“我说你,上来,给我抱抱。”
无衣被顾渊的话点醒,这才注意到顾渊的不对劲,
却见顾渊已经拉起了无衣的手腕,捧着无衣的脸凑近,双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暖息就扑了无衣满脸。
无衣心跳加速,张开柔软的小嘴正要迎接顾渊的吻,却只听门外嗷呜一声大叫,随后房门被冲开,一道红影嗖的钻进了顾渊的被窝里瑟瑟发抖。
“什么东西?”无衣更怕,窝在了顾渊的怀里闭眼大喊“恶鬼来了!”
却见顾渊的双腿间鼓出一个人形,那人又在被子里大叫“有老鼠!”
二人在顾渊的被窝里乱作一团,掀被子的掀被子,抽枕头的抽枕头,呜哇喊叫一顿后,将顾渊的欲望彻底搅散了。
“安静——”
……
最终在顾渊的喝止下,二人一左一右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倚靠在顾渊的肩膀上躺了下来。
“我真的怕,若不是吓坏了,大家又都睡了,肯定就不进来了。”无衣低着头咬着下唇不敢抬眼皮。
“就是有老鼠!我的房间有老鼠,我不干我要跟相公睡!”苏桃头一歪,直接钻进了顾渊的腋下。
顾渊又将苏桃从被窝里提拎出来,抬起腿照着苏桃的脸就要下脚。
“啊——你为什么要踹我,无衣也在你身边呢,你怎么不踹她啊!”苏桃一边大声抗议大喊大叫。
“疼——”顾渊被一拽,嗷呜的坐直了身子,狠狠盯着苏桃的眼睛,疼的说不出话来。
“别别,快放开手,不能用力扯的,他会扯坏的——”
无衣在一旁忙去掰苏桃的手,顿时脸一红,又垂下了头。
“为什么不能扯啊,又不会扯掉!”苏桃郁闷苏桃话间还扯了扯以示证明。
肾疼。
无衣被苏桃的话吸引。
见无衣来了兴趣,苏桃马上清了清嗓子开始介绍“你看啊,
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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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顾渊专访。
记者:左右拥抱,爽不?
顾渊:不敢爽不敢爽,怕刀子给割出来。尤其更怕小密信——
第六十五章:水煮鱼的香气
虽说自己原本是想发明些新奇吃食,可无论要做什么菜式,还是得先粗略了解下扬州美食。
若是想知道扬州城中的美食,首先市场调查是缺少不了的,原本顾渊是想派人兵分几路去调研的,结果大家各有差事,苏桃与无衣需要教女孩子们跳舞又需要亲自上台演出,如画与三儿需要忙温泉,顾娈与如诗又需要经营店内的事,这么看来,闲人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于是轻装上阵,一个人带着银两出门去了。
南市最大的几座酒楼就包括春来江水与忆江南,然两家的菜式顾渊都试过,自家的水平就不嫌弃了,就是春来江水专门开饭馆的酒楼,菜式也是不够出色,好吃是好吃,但是微妙的缺点什么东西。其余几家酒楼的菜,果真是又贵又难吃,且没有主打特色,只在装盘与店面装修上下功夫,靠这些面子功夫拢住一些外商与有钱装逼的公子哥,几乎回头客少,没啥用。
于是顾渊就朝着北市扎去。
北市以吃闻名,中间一条金融街贯穿扬州城商业闹市的三分之一地段,再望四面,三条美食大街,将北市的商业中心覆盖,基本与现代人的商业街分布理念相差无几,购物,经商都在北市的大商业街进行,而三条美食大街算是走到哪都有歇脚吃饭的地方,大到十几层的酒楼,青楼,小到路边摊,全面覆盖。
这样的商业街模式很能招揽生意,喝酒的吃饭的,可以顺便逛逛商业街,经商跑买卖的可以请合作方进酒楼里听曲喝酒,一顿商业的花酒下肚,三句热情的招待入耳,这买卖,也就定下来了。
而商业街与美食街则互惠互利,谁也离不开谁,这就是双赢性质的商业合作,其实往白了说,美食街,也是另一种类型的商业街罢了。
朝着热闹的北市踏入,一进入人群中就熙攘起来,青楼的姑娘各个招呼着顾渊进去玩,顾渊只笑而不语的拒绝,我自己家做青楼买卖的,还自己花钱出去玩,傻子才这么干。
顾渊看着玲琅满目的小吃,觉得有必要尝试的就一家一家的吃下来,吃完后还要掏出本子做笔记,还要喝水涮涮嘴巴的味道,不然一天吃下来,很容易串味。
“诶哟爷,味道怎么样?”一个摊位的小贩擦着手掌冲着正做笔记的顾渊走来。
“色泽难看,味道偏咸,口感干,难吃至极。”顾渊在本子上记录好后,有礼貌的询问了一遍小贩“小二,这摊位叫什么啊?”
“旬记烧鹅。”
“旬记烧鹅,pass。”顾渊起身,放了几枚铜钱,揣起小本本又坐到了隔壁的摊位。
点了碗冰糖莲子坐了下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再次掏出小本本记下来。
“冰糖没化开,莲子有潮味道,辅料银耳熬煮的不够粘糯,且甜的拗口,反正不咋地。”又将口中的吐回了碗里,之后还要尝很多食物,不能占肚子。
但看一碗冰糖莲子羹丢了也可惜,于是含了口水漱口,又叫来了小二“小二,这个冰糖莲子羹打包。”
带回去给苏桃吃。
小二乐呵呵的跑来问顾渊“爷,合口味吗?”
“你这店名字叫什么啊?”
“叫甜姑娘冰糖莲子羹。”
顾渊将店名也顺带记在了本子上。
“甜姑娘冰糖莲子羹,pass。”
随后在小二懵懂的注视下,又朝着第三个摊位走去。
第三个摊位的名字有趣,叫真神奇。
顾渊觉得好玩,便问小二要特色,小二拍拍胸脯道“您放心,本店全是您没吃过的特色,老板是去过东瀛的,还去过高丽,将国外的美食综合在一起做的特色美食,您一定要尝尝,保管吃的您走不动路!”
“好,来一碗!”于是顾渊拍下三个大子,买了一碗真神奇,一碗真神奇一端上来,顾渊差点就吐出来。
讲实在的,呕吐物的既视感。
旁边的小二还在不断的吹嘘这玩意有多神奇,一定要顾渊尝一尝才罢休。
无奈盛情难却,顾渊抓起汤匙喝了一口。
于是尝完后,连小本本都没掏,只起身拍了拍小二的肩膀,深沉道“等着挨揍吧。”言罢甩开大步子离去。
大概将小食街与几家特色的酒楼尝了个遍,经验还是得了些的,比如说古代人的口味,对于美食不同的诠释,以及买了个教训的那碗真神奇……让自己现在还呕吐不止。有点后悔没给苏桃也带一份。
直到去调料市场买花椒的时候,还感觉体力不支,精神萎靡不振,买了两块生姜嚼碎捂在肚脐上,过了一阵才算好了不少。
有些东西可真不能乱吃啊。
顾渊逛了一圈调料市场,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原来花椒竟然这么贵,一两花椒竟然能卖到一钱银子,要知道小料调料这些个东西,手上捏着十几文钱,就能差不多买个齐全,可不料独独花椒十分珍贵,价格昂哥的不是一星半点。
那古代的皇帝赏赐椒房殿,也确实够奢侈了。
无奈自己想晚上做水煮鱼给大家吃,只能买了一两,捏着一两的花椒准备离开的时候,被一旁同样花椒摊位的吵闹声给吸引了过去。
“穷鬼就别买,你以为你是谁啊,又不是酒楼大厨,自己个吃顿饭还买什么花椒啊!”
小贩的骂声有点高,惹得众人都朝着摊位瞧去。
打眼一过,原来是一个身高足有一米八的壮汉子正站在摊位前垂着头瞅着手里的一包铜钱,嘴里还不断的嘟囔。
“不对啊,是够了的,怎么缺了四文?”
壮汉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仔细看才能发现竟是独臂的人,右手的衣袖空空,被卷进了腰带中别了起来,左手费劲了查着手里的铜钱,许是不善于辩解,黝黑粗糙的脸上已经有了汗珠。
小贩见壮汉也不吭声,又是个断臂的,自然就没看在眼里,挥着手驱赶汉子,一把将汉子装进破布包里的花椒提了出来,哗啦一声,洒进了花椒堆里,不想再理会汉子。
“缺四文应该是掉了,先买这些钱的,少给我一撮花椒,成吗?”汉子垂着头将手心的铜钱捧到小贩的面前,小贩见钱不多也不搭理,将汉子的手朝边上一推,手里的铜钱哗啦落了一地,有些个老婆子上前一步踩在掉落在地上的铜钱上,假装抻平裤腿一伸手就将铜钱揣进衣兜里快步走了。
汉子又无奈,蹲下来,一只手将地上的铜钱聚拢成一堆,一一拾起,看着又少了不少的铜钱,没再理论,转身离去。
却这时,顾渊一手揽住了汉子的去路,怀中掏出几文钱搁在小摊上,淡淡道“缺多少。”
小贩见有人付账,自然就盛出了一两花椒,朝着汉子的手上瞄去。
汉子将手摊开后,发现内中还只剩下八十几文,瞬间叫小贩火大,觉得自己刚才费劲的量出来的斤两又白费功夫了。
“不买了。”汉子转身低头要走,却被顾渊拉住。
顾渊倒不是多有钱非要逞这个能,只是从汉子身上闻到了水煮鱼的味道。
水煮鱼不仅仅是成都菜,且还是八几年被发明出来的,此时此刻的扬州哪里会有,于是对面前的汉子有了不少的好奇,自掏腰包补上了剩下缺的钱,为汉子买了一两的花椒,递到了汉子手上。
“多谢。”汉子深沉老实,不喜讲话,见顾渊又帮忙,低了低头,道了句“明日还是这个时候,我来还钱。”
“不着急,钱无所谓,只是为了交个朋友,不如你请我吃一顿水煮鱼,我们两清?”
顾渊的玩笑叫汉子一愣,随后低声问“你说水煮鱼?那是什么?”
“你身上有味道,就是这个味。”顾渊为了确认,轻轻吸了吸鼻子,十分坚定这就是水煮鱼的味道,来了这后吃鱼一般都是清蒸,生鱼片,好不容易闻着这股刺激味蕾的麻辣鲜香,一时间就赖上了汉子,即便是闻味,也要多留一阵。
“你说的是麻辣泼油鱼?”汉子抬起袖子闻闻身上的味,没说话,见顾渊竟识得自己研究的菜式,便没多讲话,只对着顾渊说了一句“请你吃吧。”
顾渊一笑,跟随汉子回了家。
见汉子身着打扮就知道家境贫寒,却没料到竟然贫寒到这般田地,跟着汉子脚步越走越荒凉,出了扬州城中心,快走到郊外山头的时候,总算是见到了一处人家。
这里的小院子破土破屋,第一眼顾渊还以为自己走进了《西游记》中唐僧刚刚收了孙悟空后入住的第一个小农家中。
小院没有围墙,只用一排修建整齐的栅栏围着,院中除了一座二十几平米的破房子,还有两颗枇杷树,此时九月初,早也过了枇杷季节,宽大的树叶与茎秆长的都很好,想来枇杷果实肯定也错不了。
“家穷,没什么地方落脚。”汉子打开了木门,请顾渊进了院子,又掀开了土房子的草帘,邀请顾渊进屋。
顾渊欣然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就嗅到了充斥了满屋的水煮鱼的香味。蒜末葱段煸炒后,倒入黄酒,八角花椒,炒香,再加入白醋调鲜,剁椒,麻椒,生姜,香叶,辣椒粉,用热油混合在一起的香味。
瞬间馋了。
外面简陋破烂,里面倒是挺干净,有两个木头打造的凳子,还有一方木桌子,一应是木头打制的碗橱上,摆着不少的碗筷碟子,房梁上挂着腊肉,鱼干,还有各种菜干,两口灶台,灶台的锅子与寻常人家的锅子可不同,竟然是两口青铜双耳锅,与酒店后厨颠大勺的锅一类。
灶台边上放置一个菜墩,菜墩有些个年岁了,外表一层木头已经脱皮,但由于长期做菜切菜的缘故,木制的菜墩竟然没有出现干裂的裂缝,这一套厨具充满了整个外间的厨房,看上去很有条理又干净,不像是如此穷的人家该有的厨房。
这就是进门拐进一道木隔扇后的房间内部情景了。
再随着汉子的脚步朝里走去,里间的卧房倒是什么都没有,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木板床,一把扫把,一个束之高阁的箱子,其余之外,只剩下木头的衣柜,再什么都没有。
“随便坐吧,家里穷,没什么招待。”汉子搬来了一把凳子,用左手的袖子擦了擦凳子上久不坐人落下的灰,请顾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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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连线李杜。
记者:两位现在到哪了?喂喂?
李杜:泥石流啊,逃命啊~~~
第六十六章:瞬间味蕾全开
顾渊坐了下来,汉子就倒了碗糖水。
“平时我不爱喝茶,糖水将就一下吧。”
顾渊双手接过糖水,大饮了一口,放下碗后笑道“糖水好过茶水,我喜欢吃甜的。”
汉子也端起一大碗糖水咕嘟咕嘟的饮下几口,三五口就将一大海碗的水喝了个见底。
“你说水煮鱼?”汉子放下碗就直奔正题,有点不明白顾渊的话。
顾渊也来了精神,正色道“嗯,你做的这味道很相似于水煮鱼,前面的佐料是准备下鱼吗?”
“是,我见有人用辣去腥味,烧出的鱼鲜美入味,但鱼皮遇热油浇淋后紧缩,使得鱼肉不够嫩,于是就想着将鱼皮剃掉,鱼骨刮掉,鱼肉片片,将辣料调制好,煮鱼片,煮好后出锅,热油淋鱼片,烧煮时辰短,这样既保证了鱼肉的鲜美,又能去腥味,大面积的叫鱼肉吸取辣味,热油收缩鲜辣缩进鱼肉中,鱼肉做到鲜辣嫩滑。”
生是给顾渊聊饿了。
这正是水煮鱼的教程,看来面前这汉子不容小觑。
顾渊听得流口水,又喝了口甜水才掩饰住自己馋嘴的尴尬。于是又问“前辈多大年纪,名什么?”
“今年五十六了,名字就是一个代号,你只管叫我周大川吧。”汉子言道这里,微不可察的张了张嘴,眼神也有一丝晦涩闪过,再倒了碗糖水,不言。
“周前辈……”顾渊一开口,一股口水顺着嘴角淌了出来。
二人相对无言。
顾渊忙将口水擦掉,尴尬的笑笑。
“周前辈可是大厨?”
“不是!”周大川斩钉截铁的回答。
回答的速度太快,叫顾渊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句憋在嗓子中没再敢问出来。
这周大川看上去脾气不好,且他臂膀粗壮,顾渊谨慎小心,生怕惹怒了他,一巴掌能将自己抡飞。
于是捧着大碗静默了下来,旁边的周大川也无言,二人一度陷入了尴尬。
终于将一壶甜水喝光,起身开始做饭。
“你且坐坐,我做好就端来。”
“我想跟在前辈身边,顺便一睹身手。”顾渊忙起身跟上了周大川。
其实周大川并不喜欢做饭的时候有人在身边跟随参观,奈何顾渊好像兴致勃勃的,也就没拒绝,只道了一句“别烫着。”二人便进了厨房,开始做饭。
做饭的步骤与顾渊知道的差不多,原本在酒店打杂的时候见过大厨做过这道菜,行云流水,挥洒自如,就如见人作画一样只几个麻利畅快的动作就能飘香十米开外,确实是大功夫。
而再看面前的汉子,古代的设备自然不比现代,锅灶的火候需要掌握,锅灶也有专门的分类,而周大川只有两个相同的锅子,一把长勺,一把菜刀,这样简单的厨具确实更考验功夫。
且,最最具有难度的是周大川的是独臂,断掉的还是右臂,左手操作起来,更是难上加难,顾渊有点担心周大川,几次想提出帮忙,却一想他固执,定也要面子,便闭口不语,老老实实的站在其身后默默观看。
可却见那周大川将菜刀在手上转了个圈,将刀背朝下,对着鱼背拍打,片刻菜刀横放在鱼身下,一立刀身,将刀刃轻撇,几道鱼鳞便借力飞舞,又旋转而归,如御剑飞行穿云层般,鱼鳞片片落在刀身上,被丢进泔水桶,又将鱼翻面拍打,不待眨眼的瞬间,已经在鱼尾部切割小口,鱼骨也整条抽了出来。
顾渊感叹面前神乎其神的操作,在五星级酒店的大厨也没有他这样利索的身手。
再接下去看,无论是对于鱼肉还是小料调料,做菜的时候,只见其单手飞舞,却有条不紊,毫无手忙脚乱之意,几次见那鱼肉已经掉下来了,却被他刀锋一立,马上鱼片薄薄的一层又顺着刀刃滑了下来。
不过是一把刀背上锈迹斑斑的菜刀,在周大川的手里倒像是长剑一般飞舞,速度之快不过眼皮一张一合间,刀影无形,瞬间闪烁犹如一道光圈,刀刃一起一落,都如进入战场上独立将军手上的大刀,每挥一刀灭掉一军,刀刀催命,气吞上河,就是气魄都惊骇旁人三分,更不必说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寸寸灼目。
一把刀旋转在股掌之间,玩的出神入化,须臾间,一片一片晶莹剔透的鱼肉排排列好,菜刀轻巧在腕间打了个转,顺着手腕又滑进了掌心,正握刀柄,立在了菜墩上。
一刀落地,仿若屹立在战场上的最后一面大旗,宣示胜利。而周大川作为将军,只独身站立尸山血河中,俯瞰脚下一切,一人一刀,身在三尺灶台,点兵点将,无逊色于沙场征战,一只独臂,掌控全局。
顾渊还在沉思中久久不能回神,那边的水煮鱼已经出锅,周大川左手端着大碗的鱼放到了餐桌上,又从另一个锅中端出了热好的蒸饼,寻来两个大碗,两双竹筷子,请顾渊先坐下来,摆好刚刚出锅的水煮鱼,还有一碟酱菜,一碗蔬菜干炒火腿,饭菜就齐全了。
顾渊闻着香气四溢的饭菜,口水再次不可抑止的淌了出来。
眼前的水煮鱼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单凭香气就已经勾的顾渊胃部一阵痉挛,口水疯狂分泌,眼睛盯着白嫩的鱼肉上红彤彤的一层辣椒油,美的甚至出现了幻觉。
多像将红衣裳半脱半穿的苏桃啊……
于是再也忍不住,端起筷子对着周大川道“晚辈就不谦虚了。”
言罢,待周大川点头示意他尝尝,才迫不及待的夹起了鱼肉。
入口滑软,鱼香细腻,在唇齿间滑过后化开,既不硬,却又带着些嚼劲,弹牙后落下花椒的麻深入舌根,再混上辣椒的鲜辣与蒜汁,红油浸润过的蒜汁晕染在舌尖上,又叫香辣的味道溜进了嗓子。
肉美厚重,辣汤沉醇,每一丝的辣爽与新鲜都冲着鼻孔毫不保留的钻进去,挑逗着顾渊的嗅觉。
鱼肉的鲜美与花椒的麻香,一时间给味蕾的冲击叫顾渊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已经抑制不住的夹起了另一口。
三口下肚,彻底打开了肚子,又掰着手里的蒸饼沾着辣油吃,味道精美绝伦,顾渊实在难以割舍那碗红油辣汤,于是轻轻盛了一汤匙的辣鱼汤,小心的喝了起来。
也别怪他丢人,实在是超过了心里对美食的定义,以往在万花阁吃到点炒菜都觉得开心,而此刻的心情,可以用爽飞上天来形容了。
自己真的是活了这么大,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即便他只是一道并不十分起眼的水煮鱼,即便他的材料是一条不怎么肥嫩的草鱼,即便做出他的厨具根本就是最寻常的工具,即便做这道菜的人,是一个独臂的糙男人。
再尝其他的菜,火腿的光泽如玉石,野菜干也因泡过水而反翠,一出翠绿配粉红,咸的咸香,爽口的脆爽,火腿的咸味配合野菜的甘润,叫人食欲大增,难免又多吃了几碗饭。
“味道如何?”周大川没怎么吃,只用筷子头沾了沾汤汁品了品,喝了碗水,涮掉了味道。
顾渊将筷子规矩的摆好在桌子上,起身对着周大川拱手一拜,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只能深深一拜以表拜服。
讲真的,是真的太好吃了,原本在星级酒店打杂的时候,有客人退掉的菜,大家伙也一起吃过,真真不及面前这几道菜的十分之一,就单说研制的酱菜,顾渊保证,若是用它就着米饭吃,他可以一个月不吃菜。
“前辈,不,大师!请受晚辈一拜。”顾渊起身后又是一拜,为这顿无可挑剔,回味无穷的饭,也为面前这位深藏不露的大师。
周大川倒是淡定,只拉着顾渊的手叫其坐下来,一口素菜,一口蒸饼的淡淡回应“我请你吃饭而已,还是你帮我付钱在先,没那么多礼数,今天就好好吃一顿饭,以后你馋了,我若是有空,再请。”
顾渊感动,他怎可能是只想到要每日来蹭饭满足自己,他想要的是请他回忆江南做大厨。
今天将馆子从大到小都吃了个遍,可以说是千篇一律,几乎没有取悦舌头的菜肴,可面前这顿家常便饭,竟叫顾渊吃的流连忘返,若不是上几十年功底的大厨,一准做不出这样的美味。
顾渊不能放过他,定要将其请回忆江南,银钱上根本不在乎。
“前辈,晚辈心有所愿,想请前辈回馆子掌勺,不知前辈可愿意,价钱方面全凭前辈。”
周大川没说话,只安然的咬着饼子喝汤,片刻后摇头。
顾渊见其有顾虑,自然明白,定是怕自己的馆子小,不想落足,亦或者觉得价钱上又不满足,又忙拱了拱手道“还请前辈开个条件,晚辈定当竭力满足!”
见周大川没接茬,顾渊小心试探“月薪一百两,日后再涨。”
一百两请个手艺精湛的大厨,绝对不贵,尤其这种做菜惊艳的大厨,实在物有所值。
周大川听闻顾渊此话,不待其再提,马上起身,满脸的凶光,对着顾渊伸手向外一指,下了逐客令。
“薪水可以再涨,前辈提个明细出来,我都依照您的意思办……”
“走吧,我不缺钱!”
砰!木门在内关上了,顾渊在外瞅着木门摇摇欲坠,又在外恳求“前辈,二百两!”
“我说了,我不缺钱!”
砰!木门再次被大力的拽了拽,这么一拽不要紧,只见木门晃晃悠悠的倒了下来,直接拍在了顾渊的脚下。
这回二人面面相觑,都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分割惊呆了!!!!!
读者:还成了美食文了,美食文,美食文,美食文……(暴打作者中……)
作者:抱歉……饿着肚子写的……打完我要去吃晚饭了……
第六十八章:做错事就要罚
夜深。
顾渊窝在被子里老老实实的打飞机,院子里时而有女孩子们洗衣服打水声,几乎大家都睡去的时候,天也快到二更,顾渊也坐起身来,整理好了衣裳。
“阁主,何时出发?”
“立刻。”
……
此时正值夜深人静,章起南的大兴粮仓可是热闹非凡,大门里有章起南与马跃的老婆忘情的咿呀声,东厢房里章起南的大老婆正教训丫鬟的叫骂声,寨房里有小妾与家臣偷情声,粮食堆里有老鼠嗑咬木板的声音,一片祥和。
而大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四面高墙下,四处人群涌动,准备趁机一举将章起南的大兴粮仓造成点损失,否则根本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罗祥云派来的人蹲守在西墙墙角,总共有十几人,蹲守在大树下等待契机,只想在粮仓的后院放一把火,烧了粮仓后趁乱将食神抢走。
娄善广带来的人蹲守在东墙墙角,总共二十几个人,各个带着硝石火油,准备投掷火把。
魏景盛带去的人不多,只有最中间的男人带着面罩,穿着顾渊平日的一身黑衣,竖着与顾渊相同的发髻,个头身材大概都与顾渊无二致,不要说远远看上去,就是在近处乍一看,也是很像的。尤其是手上那枚扳指,虽是做的假的,做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转着扳指的动作更是惟妙惟肖。
三大家族各有心思,只等待时辰一到,便点火抢人。
而后墙处是早早埋伏好的龙寿派,他们不为袭击章起南,只为等待顾渊与万花阁现身,歼灭掉一部分万花阁的人。
平日万花阁的人根本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要埋伏简直难上加难。
而现如今有了万花阁与顾渊一同出现,正是将二者共同歼灭的大好机会,杀了万花阁的人,劫持顾渊,皇上的消息便也就有了下落。
四帮正悄悄潜伏,大道上更夫的梆子敲过,二更已到,瞬间四处行动,四面八方的火把朝着大兴粮仓飞了进去,片刻火光四起,院中的家臣乱了套,嘈杂的脚步声,叫喊声以及泼水声,乱成了一气。
“谁啊!谁他娘干的!水,快给老子拿水来!”院中章起南的声音越来越高,眼瞅着粮食仓起了火,而平日防火的石头墙也不知被谁淋上了火油,十几个巡守更不知被谁打晕在地上不省人事,而离粮仓最近的四口水井却不知何时被封死了井口,根本无法打水。原本最不可能发生的一切全都发生了。显然此事做的十分精妙。
那边魏景盛找的顾渊替身忙露出头脚,故意走在大门口显露身份,却还没引起院内的注意,已经引起了外面龙寿派的注意。
龙寿派的人见假的顾渊一露头,瞬间飞至身边,一把提起假顾渊的膀子,而魏景盛带来的其他人却马上被龙寿派的人杀死,连带娄善广带来的家臣也没放过,直接扔出暗器,扎漏了心脏。
罗祥云带的一帮人还不知情,以为是章起南的人,于是为了逃命又个个手持火把去拼命,却不料还未近身,龙寿派的人就将这群人杀了个光。
地上死尸遍布,除了龙寿派的人,只剩下假的顾渊尿了裤子,被劫持着浑身哆嗦的跟着龙寿派的人朝外走。
苏桃在其中忙上前保护在假的顾渊身前,对着身边一群龙寿派的人呵斥“听着,只准将他带回龙寿派,不准伤害他。否则谁也别想活着回去龙寿派!”
“是!”众人得令,对身前的假顾渊松了绑,苏桃则忙去检查假顾渊的身体有没有问题,却在摸到裤裆的时候,瞬间一晃神,心中一惊,话也脱口而出“这不是真的顾渊……”
众人不解苏桃何意,却就在苏桃疑惑的去揭开假顾渊的面具的时候,见身周众人几乎尽数倒在脚下死了过去,只留下为数不多的人一把扼住了假顾渊的咽喉,寂静的注视着四周。
却这时,在苏桃也十分震惊的注视下,只见面前带着面罩,穿着打扮与假顾渊相同的人,形单影只的出现在苏桃的面前。
苏桃一时间惊诧的说不上话来,再看眼前这人,正是顾渊没错,他怎么会安然的出现在这,不是听了他的话,二更来此吗?怎么还扑了个假的?
苏桃还在犯懵,却见顾渊已经走上前来,背着手对着苏桃笑道“诸位想要活命的,就将小桃子安然无恙的还给我,若是伤了一点皮毛,也绝不会死的舒服。”
见顾渊极力护着苏桃,剩余的龙寿派人一时间就傻眼了,瞬间又反应过来,苏桃叛变了,竟然成了万花阁的细作。
苏桃一时有点难以接受,自己的情报是对的,竟然又被顾渊摆了一道,怪不得平时对自己说踹就踹毫不怜惜,而今日却十分疼惜,原竟是被耍了。
苏桃一时间感觉自己像是傻瓜一样,现在顾渊又闹出这么一出,再想得到龙寿派的信任是不可能了。
苏桃望着身周龙寿派的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生生要生吞活剥的感觉,瞬间毛孔一紧,说不出话来。
而对面的顾渊倒是十分淡定,对着苏桃招了招手,苏桃就没法不过去,否则自己已经两面都得罪了,即便是回了龙寿派,也是受人彘酷刑,何不干脆跟着顾渊回去,好在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苏桃硬着头皮走去了顾渊的身边。
“小桃子,若不是你的反间谍,恐怕今日你相公就被捕了,今晚都是你的功劳,回去好好弥补你啊!”言罢,曲起二指狠狠夹在了苏桃的小鼻尖上。
苏桃被捏住鼻子一时间感觉呼吸困难,再抬头去看龙寿派的人眼神刺骨,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叛徒,而且还是两面的叛徒。
顾渊一把将苏桃搂紧了怀里,对着面前几个龙寿派的残余冷冽一笑“回去交个底,苏桃是我娘子,谁敢动,也得凭本事。”
众人并不傻,见寡不敌众不是对手,于是忙准备撤退。
刚刚欲逃走,却身中暗器倒地,只留下一个活口离去。
“那么多人干嘛,留一个回去报个信就行了。”顾渊将手里的算盘一挥一合,杀掉众人后又将算盘揣回了怀里,望着幽深的夜空下一处火光通天的大兴粮仓,并没讲话,而是拎着苏桃的脖子回了万花阁。
……
万花阁中已经准备好了各种刑具,顾渊倚在榻椅上吃葡萄,苏桃则被绑结实了按在了顾渊的脚下跪了下来。
“我知道你要吹哨,吹吧。”苏桃将头一歪,不再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毕竟是真的将顾渊卖了,即便顾渊有先见之明,将自己又反卖了,可苏桃觉得自己有错在先,没什么好反驳的。
顾渊一挥手退去了身周数人,自己则坐起身来,双肘撑在石几上,咬着大拇指盯着苏桃看。
“我是不是说过,别卖了我,结果呢,你说谎。”顾渊紧盯苏桃的眼睛,洞穿一切的眼神直视苏桃。
苏桃并不敢看顾渊的眼睛,垂着头瞅着地面,良久才给出回应“我是龙寿派的人,从小在龙寿派长大,你叫我因为你就背叛龙寿派,我不能这么做。”
“是吗。”顾渊笑“那你见假的我被绑还那么紧张?”
“我只是说不背叛龙寿派,又没说要杀你,又没说不在乎你!”苏桃着急反驳,一抬头正对上顾渊炙火一般的眼神,瞬间又软了下去,嘟嘟囔囔的望着地面。
“那现在呢,现在你已经被龙寿派通缉了,你是准备回去做个人彘,还是老老实在我身边挨踹,自己想好了再选。”
苏桃被顾渊一语有点震惊,怔怔抬头看了半天,觉得顾渊不像是开玩笑,忙追问“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将我杀了?”
“你不是说,几次护我生命我都不在意吗?这次饶你一次,又为万花阁招了个人才,我又有可以踹的宠物,何乐不为?”顾渊翘起二郎腿,将双手箍在膝盖上笑问“难不成你以为以后我给你的情报还会是真的?”
听顾渊这么一说,苏桃瞬间震惊到哑口无言,她所见过的男人抓到自己后,哪个不是想将自己好好睡一顿后杀掉,可他怎么能不杀了自己永绝后患呢?
原本只是喜欢他皮相,现在又对他喜欢了几分,只感觉自己这辈子算是走了大运。于是眼泪夺眶而出,泪珠子哗啦哗啦的掉落下来。
“但是做错事就需要受惩罚,这话有理吗?”顾渊站起身来,慢慢走近了苏桃。
“有理有理,相公想怎么惩罚都行!”苏桃破涕为笑,看着顾渊蹲下来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霎时心一酸,也在心中立了誓,日后定要铁了心的追随他一起。
顾渊拍在苏桃的肩膀上,突然抬起脚,一脚踹在脸上,苏桃应声趴在了地上。
“啊——”
“相公,给块糖吃吧……权当是补补流出的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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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顾渊专访。
记者:为什么不杀了苏桃呢?
顾渊:自然是还有用。
记者:不会是舍不得吧?
顾渊:闭嘴。
第六十九章:厨神找上门来
次日一大早,大街小巷就传开了大兴粮仓昨夜被偷袭的事,最震撼的消息不仅仅是粮草着火,还有外面发生的帮派火拼,据说竟都是四大家族的人。
“你们知道吗?三大家族昨夜去烧章起南的大兴粮仓,死了不少的人,现如今章起南损失了上千两的粮食,正挨个家族去讨要,与罗老太爷大打出手,还将家臣打死了一个,可惨了!”
如画一大清早抱着扫把就站在大堂前与众人说单口相声,众人则坐在椅子上磕着瓜子听着如画手口并用的瞎白呼。
“那后来怎么样了?”无衣忙追问。
“后来?罗老太爷声称自己的家臣死在了大兴粮仓门外,章起南要摊人命,两家子闹起来了,鸡飞狗跳的,那章起南一把薅在了罗老太爷的头发上,罗老太爷又一拐杖打在了章起南的命根子上,二人两败俱伤!”
众人一阵哄笑,又忙追问过去“然后呢然后呢?其他人呢?”
“其他人?娄善广称病不见,魏景盛说自己根本不知情,都逃避不见,章起南一个人吃了哑巴亏,抓不到任何证据,现如今气得吐血,在家发烧呢!”
众人又是哄笑,毕竟四大家族都在不同的程度上欺负过忆江南与顾渊,这一下子起了大哄乱,当然是大快人心。
“好在没牵扯上咱们爷,咱们爷胆子又小,又没有杀人放火的本事,若是真的牵扯上爷,爷还不就得吃哑巴亏,连反抗都做不得了?”三儿抱着扫把坐在楼梯上后怕,一想到四大家族的凶狠与顾渊的为人正直,不禁为以后的忆江南捏了把汗。
“是啊,要我说,咱们爷就该锻炼胆子,这么大个男人竟然连杀鸡都不敢看,终日提着个算盘珠子对谁都笑,这样的人日后指不定得挨多少欺负!”如画将扫把重重的向着地面一立,插着腰板担忧到。
“言之有理,必须培养爷的胆子了,但是昨晚发生的事还是缓缓再告诉他吧,我怕他听见死人,承受不住。”三儿隐隐担忧,皱起了眉头。
“言之有理。”众人各个点头称赞。
正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好早啊,还没扫完地呢!”如画大大咧咧的抡着扫把就奔了出去,拉开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壮汉子,汉子素布衣裳,站在门口挡住了一半的空气,满身的风尘仆仆,像是赶了很远的路过来的。
原本只是一位普通的汉子,却叫人不得不注意起他的右臂,竟然是空荡荡的没有手臂。
“客官里面请,先喝壶茶润润嗓子。”如画机灵,忙让出道路来,请汉子进门去。
众人也都扫地搬桌子做饭,见已经上客了,又忙活了起来。
却见汉子站在门口踌躇了一阵后,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如诗忙端茶过来,为其倒了杯茶,又上了点免费的点心。
“客官想吃什么?咱们店里的饭菜可口,有铁锅炒菜,来盘炒肉?”如画又忙凑上来推销,一边擦桌子角一边盯着汉子的眼睛询问。
“上一盘你们店的特色。”汉子抓起杯饮了口茶,抬起磨得起球的粗布袖口擦了擦嘴,淡淡的瞄着茶杯。
“特色有清蒸鱼,八宝鸭,酱鸡翅,醉八仙,云中脆,阳春白雪,秋雨霖铃,您看想吃点什么?”
“清蒸鲈鱼。”汉子的茶喝了一半,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打断了准备继续推荐的如画。
“您稍等,这就给您安排上菜!”
如画快着腿跑出了厨房,三儿四儿则抱着扫把回了后堂,不解一大早上竟然就有吃蒸鱼的。
汉子来的确实太早,天才凌晨四点左右,擦亮的时辰,这个点都是伙计们起来做活的时间,他竟然这么早就来,该是赶路的旅人。
于是如诗怕其赶路路途过远口干舌燥,又端了一大壶糖水来,汉子见是糖水,对着如诗道谢,一个人坐在角落倒着糖水开始饮糖水。
……
啪!
“啊——”
后堂顾渊的房间中发出熟悉的声音,片刻,只见顾渊系着衣裳带子走出了门。
“我只是说昨晚的火是你放的,怎么不对啊!除了你以外,三大家族哪里有实力能这么快的时间内将一切都顺利完成,叫火燃起来……”苏桃倒在床上捂着腰喊疼,顾渊已经将门在外合上,不再搭理她。
后堂洗头发的女孩子们还在小声议论昨晚发生的事,见顾渊走来,忙住了口。
“怎么了?见到我就不谈了?”顾渊走至女孩子们身边,小心的将其掉在地上的梳子拾起来,递到了女孩手上。
“谢谢爷,我们什么都没说,无衣姐姐不让我们告诉你!怕您承受不住!”
“你说露馅了!”
两个女孩子嘀嘀咕咕的样子叫顾渊生笑,没再往下问。
却见无衣房间的圆儿正好走了出来,见到顾渊站在那,快走了两步,一捂脑袋,作势晕在了顾渊的腰上。
顾渊一皱眉,扶着圆儿的肩膀将其推远,跟着问“怎么了?”
“哎呦爷,您还不知道吧,昨夜发生大事了!”
顾渊还没问,就见身后的两个女孩频频摆手示意圆儿不要说,圆儿哪管那个,随即便脱口而出“是这样啊爷,昨夜二更左右的时候,据说大兴粮仓被火袭了,烧了近千两银子的粮食,三大家族又死了不少的人,都不知道是哪个畜生做的,吓死我们了!”
圆儿见顾渊无言,又朝着顾渊身边凑了凑,拉着顾渊的手臂就不放,哀哀凄凄的装作可怜状,拍着胸口大呼“吓死我了,我们姑娘家家原本胆子就小,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惊吓,若是频频有这事发生,我就搬进老爷的房间睡,有老爷保护我,我什么都不怕~”
顾渊似笑非笑,背着手望着依偎在肩膀上的圆儿,低声道“你就不怕人都是我杀的?”
“老爷讨厌,就会吓人家,人家才不相信老爷有那么坏!”圆儿抱着顾渊的手臂使劲的摇晃,却被顾渊掰开双手,推远了几步。
“不行不行,老爷,圆儿头晕还胸闷,您快背着圆儿去看大夫吧。好老爷了~”圆儿再次朝着顾渊怀里扑,却被顾渊伸出中指点住脑门拦了下来。
“老爷~您不会是身子骨弱,连圆儿都背不动吧?”圆儿一撇嘴,故意拉长了音调。
顾渊真是拿她无可奈何,若是揍她一顿,岂不是不给无衣面子,若是不揍吧,又怕自己忍不住。
“我知道了,老爷是觉得圆儿年纪小,怕人家嚼舌根说老牛吃嫩草,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啊,怪不到大家都说爷您胆子小,上来怂包的劲头,胆子还真小!”圆儿撅了撅嘴,十分不屑的发出啧啧声。
忍不了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圆儿的脸上,圆儿一愣只见是如画正拦在顾渊的身前,叉着腰板怒气汹汹的盯着圆儿的脸看。
“你!如画姐姐,你为什么打我啊,就因为老爷喜欢我,你吃醋也不该拿我撒气啊!”圆儿捂着脸蹲下身来,惹得很多人出来看。
“呸!小贱货,别给脸不要脸!今天我就告诉你,咱们爷不是你能攀得起的,若是再叫我见到你言语中有辱爷,大嘴巴不扇烂你的嘴!还敢给我唱这出可怜的戏,别人怕我可不怕,我流氓我怕谁!”
如画一通大骂引来了众人围观,无衣拨开人群见是圆儿挨打,一猜就是圆儿又嘴欠做了什么,忙将圆儿拉在一边对着如画与顾渊鞠躬赔罪。
如画忙又扶起无衣。好言道“姑娘别这样,是她惹毛了我,跟你没关系,我还要跟你道歉。”
“别别,是我的错,我没管好她,我这就回去教她!”无衣对着如画与顾渊道歉,又叫圆儿好好赔礼道歉,这才带着圆儿回了房间教育。
顾渊见如画这套鉴婊的法子不错,于是拍了拍如画的肩膀道了声“谢了~”
“你也是的,你是爷,拿出些架势来,打她怎么了,她那么过分。”
“我知道了。”
如画见顾渊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真的听进去,摇摇头拎着扫把独自离开了。
顾渊轻一叹气,这才发现女人多了准没好事,于是又转身对着身后的小姑娘们说教“记得不要学圆儿,要学无衣,知道吗?”
“知道了。”女孩子们点点头,似懂非懂的抱着洗脸盆回了房间。
顾渊站起身,正打算去大堂看看,那边厨房里三儿就冲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拉着顾渊的袖子道“爷,有人要见您!”
“厨房到后院就这么几步的路,你都能跑的气喘吁吁的,该补得补。”顾渊拍了拍三儿的肩膀。
“不是啊爷!是那人……您自己去看吧!”
顾渊见三儿说的着急,于是忙迈开步子朝着厨房奔去。
这边圆儿被无衣训了几句气不过一摔门跑了出来,蹲在后门大哭。
那边的苏桃抱着肩膀倚在门口看热闹,见圆儿边哭嘴里还边骂,骂的那叫一个难听,嘴巴一张一合就是一通污秽难堪的话出口,便走到圆儿身后拍了拍其肩膀。
“哎哎,你是不是想与顾渊好啊~”
圆儿一见是苏桃,更是气愤,一甩肩膀甩掉了苏桃的手,嗤笑道“姑娘管好自己吧,别整日勾搭咱们爷就好,女人家得知道廉耻礼仪,不要没脸的往上贴!”
“哇哦,这么会说话啊!”只见苏桃也不恼,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枚小瓶子,倒出一粒药丸给圆儿道“看,是迷药哦,你吃了它保管你能迷到顾渊!”
圆儿轻蔑的看着苏桃,瞅着手中的药丸嗤之以鼻“哼哼,红潇湘第一名妓手里的药丸,定是有迷惑人的作用吧,果真,像你们这些个狐狸精啊,身边肯定是离不开迷药,否则老爷怎么就被你们迷的神魂颠倒,好坏不分呢!”
“所以啊,你要是吃了它,肯定也会将顾渊迷倒,嘶——万一他被你迷惑后娶了你做夫人怎么办啊?”苏桃一思虑,将药丸又装了起来。
“算了,我可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苏桃言罢转身就走。
“别别别,姑娘说的哪里话,若是我真的做了夫人,就多在老爷面前说好话,凭我这副美貌,定能为你赢得好前程,怎样啊?”圆儿一把拦住了苏桃的去路,拽着苏桃的袖子坏笑“答不答应啊!”
“好吧,反正你若是发际了,多在顾渊面前提我,叫我做个小妾什么的,听见没?”苏桃再三提醒。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圆儿没了耐心,一把夺过苏桃手心的丸药,苏桃又忙去抢,却被她直接咽进了肚子。
“行了,若是我真的做了夫人,即便不叫你做小妾,也叫你做个贴身丫鬟,时时见到老爷,偷着美去吧。”言罢,捋了捋头发,开心的回屋打扮去了。
苏桃也抻了个懒腰,见天色尚早,也轮不到自己出场跳舞,于是又挪回了房间,睡了个回笼觉。
……
那边的顾渊前脚一迈进厨房,顿时止步,望着眼前的情景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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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如画专访。
记者:你对你的老板有什么看法呢?
如画:他?胆小,脾气好,不喜竞争,总之是个没有领导风范的人。
记者:那就是说他一无是处了?
如画:放屁!你再敢说他一句不是试试!(抡起扫把暴打记者!)
记者:扑街——
第七十章:大赛即将开始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大川。
周大川站在灶台边,只炒了一碗饭,便叫众人惊叹不止。
顾渊是自然明白周大川的神通,光是香气就已经征服了一切,根本无需看他做的菜是什么。
“爷,不就是一盘炒饭吗?真的那么神奇吗?”见顾渊十分震惊的模样,一边的三儿不禁好奇,爷什么世面没见过,怎么还对着一碗炒饭有莫大的兴趣。
“你看清楚了吗?”顾渊朝着周大川的手边看去,又对着身边的三儿讲解道“他是用铜锅炒的饭,不是铁锅。”
众人自然知道铜锅不能做炒菜,这也是唐代炒菜不盛行的最大原因,铜锅材质较软,加热后翻炒经常会将锅底烧漏,几乎成了困扰各地大厨的烦恼,可又没有任何办法,索性大酒店都有铁锅,这才是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出来吃饭的原因。
这一句话震惊了众人,大家这才注意到周大川手里握的是铜锅,用铜锅炒饭,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于是三儿好奇的靠近了铜锅,盯着锅底瞅了瞅,实在是没发现有漏底的痕迹,这才终于对面前这位毫不起眼的糙汉子刮目相看。
众人一片惊叹加赞许,更多的是不可思议,尤其是忆江南的大厨,将铜锅拎起看了老半天,果真没有烧漏,却实在不敢相信,对眼前的周大川多了许多敬佩与崇拜,一拱手对着周大川拜到“大师,还请问大师尊姓大名!”
顾渊站在一边也十分激动,他未料到周大川竟然主动来找他,还以为自己是请不动他的。
周大川也没在意,淡淡的擦拭着灶台,回复了一句“你就叫我周大川吧。”
厨子一拱手,对着周大川又是一拜。
而周大川却擦了擦手走到了顾渊身前道“你是要竞标吗?”
顾渊也不讶异,点头称是。
周大川又问“竞争对手是马跃?”
“正是。”
周大川点头,不待顾渊再次发出邀请,已经答应下来“我做你的主厨,但只比赛一场,竞标结束为止,只是我不要钱。”
顾渊对周大川提出的条件倍感蹊跷,不为钱为什么,思来有人就是如此,不为钱也为名吧,顾渊还没见过这世上有傻到什么都不图的人,即便是什么都不图,还图个清闲。
“前辈,都依你。只要你能参见竞标,晚辈倍感荣幸。”
顾渊再一拱手,没再提钱的事,他若是真的固执不要钱,再强求下去恐怕要一走了之。
于是周大川留了下来,顾渊感到十分庆幸,他虽没尝过扬州食神马跃的手艺,却对周大川的手艺十分有信心,单凭那道水煮鱼就是此刻朝代的人根本也想不出来的。
“前辈,您都需要什么工具,铁锅,钢刀,不锈钢锅,您能需要的,我都给您去办,还有食材方面,荔枝,柠檬,或者鲸肉,尽管快口。”
顾渊能想到的帮助只有这么多,毕竟周大川肯定是不需要菜谱与助手的,索性在食材与工具上下点功夫,看看有什么可以用得上新意的,岂不是锦上添花的事。
却被周大川冷冰冰的拒绝“不必,只要叫我参加比赛就行,其余你什么都无需管,我自有办法。”周大川言罢起身离去。
顾渊在后相送,见其身影渐行渐远,突然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总觉得这次比赛的胜利一定是十拿九稳的。
待周大川离去后,顾渊端着那盘炒饭进了房间,展开密信使送来的小便条一看,竟然是罗祥云托当官的儿子在长安找到长安城的食神,已经快马赶至扬州城。
再一个是魏景盛那边,竟从广州寻来了食神。现已日夜兼程赶至扬州。
顾渊将信一折,有点犯难。
如若说一个马跃自己都是挺有信心战胜的,可若是再来两个外地食神,却还有个广州食神,确实有点担忧,广东的食物可是自古盛名,那边对食物又有很大的研究,从根本上就落下了这边一大截,且这次请的还是全国闻名的食神,这次想赢确实有难度。
背着手正心中忐忑,突闻无衣的房间一声惨叫传出来,顾渊瞬间奔了出去。
无衣与正着急奔来的顾渊撞了个满怀,顾渊见无衣满脸的惊慌失措,忙询问“怎么了!”
“圆儿……圆儿……”无衣一着急就有点语无伦次,伸手朝着房间一指,瞬间见许多人闻声敢来,朝着房内看去。
房间内的圆儿也冲了出来,见到顾渊一把抓紧了顾渊的手满脸都是眼泪,指着自己的嗓子嘶吼。
“嘶……嘶啦……”只听她从嗓子眼中发出怪异的声音,却并不能说出一句话,着急的狠狠掐着顾渊的胳膊拍打,张大嘴哭的满脸通红。
“到底怎么了?”顾渊见圆儿也说不出话来,又将目光落在了无衣的身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正在梳妆打扮,突然嗓子就变成这样了,说话还能说出来一些,可是声音完全变了,不仅哑了,且声音也粗了,完全像是变了个人。”无衣在一边吓得捂住了嘴巴,谁也不能想到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突然就能了这个样子。
圆儿伸手胡乱的在空中抓挠着,看得出使出了十足的力气,可就是一句话都难说出口,只张着嘴做哑语一样胡乱的比划着,嗓子了也只发出呜咽与难听的嘶吼。
“找大夫看大夫吧,这样的病我们也没有办法。”顾渊一背手,对着身边的四儿道“去吧,请大夫来看看。”
四儿还没迈腿,只见房间内的苏桃走了出来。
“不用了,这毒无解药,嘴巴那么欠,说不出话来不是很好吗?”苏桃抱着肩膀走过来,冷冷的直视着面前张牙舞爪的圆儿,歪头露出小虎牙,灿烂的一笑,指着圆儿,眉眼一弯道“这样的还想觊觎相公~听清楚了相公是我的,别人抢不去,这次是你的嗓子,下次就是脸蛋,当然,再有一次,那就是小命了~”
苏桃一边说,一边将手臂挂在了顾渊的脖子上。示威一样的盯着圆儿笑道。
圆儿这才明白是苏桃的药丸搞的鬼,一瞬间朝着苏桃扑去,恶狠狠的拉着苏桃的手臂张开了嘴。
还不等苏桃躲避,那边的顾渊已经将苏桃拉到了身后,一把拦下了圆儿。
“找大夫看病,看好了医药费算完的,看不好的话,就怪你罪有应得了。”说实在话,顾渊真的是没空理会女人之间的鸡毛蒜皮,况且圆儿的性格他非常清楚,没被苏桃要了小命已经十分手下留情,若是这点程度还要去偏向她,下次指不定圆儿还会做出什么。
“至于苏桃,我会自行处置。”言罢,也不管众人的眼光,拎着苏桃的衣领子就甩回了房间。
后院只剩下失控的圆儿与看热闹的众人。无衣在一边左右为难,一边为圆儿的事感到痛心,一边又知道圆儿性格确实很得罪人,无奈扶着圆儿先回了房间。
这边顾渊将苏桃逮到又是一顿踹,苏桃则乖乖的坐在床上没有反驳。
“不是伶牙俐齿的吗?今天怎么老实了?”顾渊坐回椅子上倒茶。
“反正我就是看不惯她,其实大家明明都看不惯她,反而只有我来做恶人,看热闹的那些人其实回了房间,指不定多开心呢~”苏桃朝后一仰,钻上了床。
“是,都看不惯的事,你为什么非要出手。”顾渊无奈的笑笑。
“我知道错了,大不了绝不会要她的命!”苏桃一跃起身,郑重保证。
“我发誓!”
怕顾渊不信,又加了一句。
“好啊,记得你的话,若是再犯,我就将你发回龙寿派好好教教。”
苏桃一听龙寿派,忙连连点头不敢再反驳。
顾渊这边无聊,见苏桃听话,便勾勾手指唤她过来,吩咐她按摩。心里惦记着接下来的厨艺大赛,心里隐隐难安。
……
七天后。
终于到了竞标最后的日子,根据综合指标评出分数,评出分数最高的人获得头衔,马上筹备起来迎接皇帝的到来。
而最后一项就是餐饮,各家各户竞标的人可携带自己的厨师与做好的餐食来比赛,最后选出最佳参赛者,给出其他分数的两倍,最终获胜的人,几乎稳赢这次的竞标。
遂这样的规则确实给了不少参赛者机会,众数没有获得上其他标准的人们纷纷前来围观比赛,想着即便是前几项没有获得名次,最后一赛至少还可以有一线反转的机会。
且最要紧的是,大家都有杀手锏在手,自然不会轻易投降,即便是试试看也要拼上一把。
比赛这天依旧是为了更好的围观搭了个露天的大舞台,上摆了张长长的餐桌,餐桌的正对面有几大评委,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经交头接耳的讨论,下了赌注,这局肯定是魏景盛稳操胜卷了。
四大家族陆续赶到,各个看对方不顺眼,尤其是章起南,见谁都如见到仇敌一般,捂着被算盘珠割伤还未痊愈的手指就上了场,坐上了座位。
大家来的差不多了,只等顾渊一到,就马上开始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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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比赛正式开始
北市的广场露台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顾渊与楚江遥赶到的时候,被拥挤在人群后根本无处落脚。
好在站在露台上的主持人看到了二人,迅速着小厮下去请。
周大川跟在顾渊二人身后望着人群前的大比赛场沉思,那边已经有人专门来迎接,三人顺着特殊通道进了赛场。
坐稳在座椅上后,顾渊看见了章起南包扎着的手指,又看了眼娄善广的座位上是代替他来的儿子,也不奇怪,毕竟娄善广最忌的打击不小,还有心思来参赛,已经算厉害了。
章起南见顾渊坐自己邻边,顿时双腿一震,似有忌惮的朝着另一边侧了侧身,并未搭理顾渊。
顾渊与楚江遥先在观众席坐下来,周大川等人也跟着上了场。
一排十几个厨师上场,楚江遥的扇子才停止摇动,不解的望向了顾渊“怎么他们都可以带两个厨师的吗?”
顾渊这也才发现,除了自己的忆江南,其余都是两个人,正茫然不解,却听主持人在场中央解释“每位厨神皆可以携带一位得力助手,助手只可以打杂,不可以掌勺。”
“原是这样啊。”顾渊懂了,又望向站在比试台上的周大川,小声问“前辈可需要助手,我火速去派人。”
“不必,碍手碍脚。”周大川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直接拒绝,一只空荡荡的袖子正对顾渊,叫顾渊心中的敬服油然而生。
再朝着身边的食神们一一看去,其他的人个个带着整齐的厨具,应有尽有的样式,只有周大川手持一把生锈的破菜刀上场,顾渊顿时感觉脸发烧,自己堂堂一个大老板,竟给下属这么破烂的厨具,且自己还是万花阁的阁主,什么样的道具打造不出来,就这……
丢大人了啊。
再瞧向身边的各个食神,脸上神采奕奕,势在必得。而站在角落的周大川,极其淡定,左手背在身后,面前一把生锈的菜刀规规矩矩的摆好在菜墩上,打眼一望去,不能说是最不起眼的,至少是最穷酸的一个。
“断觞啊,不如我们现在去给大川前辈换一把刀吧,这把或许有点过于丢脸了……你觉得呢?”
顾渊何尝不觉得丢脸,尤其是主持人还特意每个食神都要介绍一遍的报出家门,介绍到周大川是忆江南的厨师的时候,顾渊只将楚江遥的扇子夺了过来,猛扇扇子来排解脸上的燥热。
众人虽面上不敢大声议论,背地里却又小声私语,直道星君大老爷派出的食神手里的刀一定是宝刀,别看他锈迹斑斑,木柄也要烂掉了,指不定是什么仙法故意做出的障眼法。
顾渊听到这里努力憋住苦笑,只感叹周大川太倔强,比赛前再三央求他可否换一把道具,其就是不听,又无奈的只得顺应他。
几个食神见周大川这份打扮,难免嗤笑,更为嗤笑的还有几大家族,朝着顾渊望过来,有的言笑讥讽,有的冷笑不屑,但谁又不敢真的说什么,毕竟顾渊的实力大家都是亲眼目睹过的,这次周大川如此上台实在太过寒酸简单,这样的人若是没有过于他人的强处,自然不可能上台的。
总不能是顾渊随意从大街上拉过来的一个屠夫随意冒充吧。
那边众人还在心底暗暗揣测,这边比赛也不啰嗦,直接开始。
在锅灶旁边有六个筐,六组参赛的食神按照各自的直觉去随意选择,选择回来的筐里有什么食材,就用内中食材做出食物,不许挑拣食材。
大家个个挑选了中意的筐子,最后只留下了一只破破烂烂的竹筐,也只剩下一身粗布麻衣的周大川。
众人将食材领取后各归其位,按照筐中的食材,选择适合的菜品,已经开始切菜煮菜。
提供给大家的锅,都是各大饭庄带来的铁锅,前一晚就准备好了的,而周大川这次很听话的照着顾渊的安排用了铁锅,这也是能叫顾渊稍稍放心下来的一点了。
但当走至自己的灶台前,周大川一眼就看出了不对。
面前的锅虽然与铁锅的样子相差无几,但有多年厨房经验的周大川一眼就能看出是铜锅造的假,于是朝着四处的大厨手上看了看。
大家的锅都是铁锅无疑,那么很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掉了包了。
再看台下顾渊正满眼期待的望着他,顿时觉得这事不能开口,若是真的开了口,可能会乱了大家的信心。
于是没说话,先打开了筐子看食材。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大跳,食材竟然全是臭鱼烂虾。
一条鱼肚已经腐烂的鱼,一些破烂的辅助食材,即便是扔在大街上都算是污染环境的东西,整个筐子里还发出淡淡的腐臭味,简直过分至极。
周大川盯着筐子沉思良久,将眼神瞥向了他人,久久没有动手。
顾渊与楚江遥在下看着周大川迟迟不动,觉得蹊跷,楚江遥将扇子挡在嘴边,小声的对着顾渊道“若是没有把握,大可做些手脚,没人察觉。”
顾渊望着周大川,许久后淡淡回应“算了,相信周前辈吧。”
顾渊不全相信周大川,毕竟一个无名无姓的厨师要与各大城市著名的食神相提并论,同台竞技,确实没底。但又一想,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凡已经请来了前辈,尊重他的话,就不该在暗处自作主张的搞小动作。
一切都看周大川吧。
周大川这边却并不好,身边的食神们一个一个已经开始蒸煮烹炸,进行的有条不紊,这边他却无从下手。
摆在眼前的只有一条臭鱼,鱼肉是不能用了,而面前的铜锅,又绝对不能热油炸食物,否则时间太久,铜锅锅底必漏,若是炒,可鱼身上又没有好肉,总不成炒鱼骨。
再看其他人手上的鱼,大概都做了清蒸,红烧,松鼠鱼,那么重复度太高的话,也确实没什么新意。
于是看着燃烧的计时香越来越短,终于开始动手,决定对那些破烂的食材进项改造,捡挑,废物利用。
于是将葱姜蒜末八角与现场剁的辣椒混合在一起做了调料汁,捞出来备用,草鱼削去所有肉,只剩下一条完整的鱼骨煮去血水后放置一边备用。
那边利用鱼骨熬煮的汤汁则用来和面。
单手和面更考验力度,却见周大川将面团旋转在手,如一团云雾,随着手掌的转动而旋转成型,片刻后,晶莹的面团便和好。
不得不说,评委作弊也算是良心,怕周大川抗议鱼是坏的,于是在筐子里放了一碗精致的雪花粉。所以在还不盛产白面的时代,一碗白面揉成的面团确实也十分出众。
但最重要的还是周大川精湛的手艺,活出的面不软不硬,劲道十足,一眼望去如成色尚品的羊脂玉一般。
将面和好,开始擀面成一张面饼。
面饼上用筷子头戳出一片一片的印子,如鱼鳞一般的形状大小。
将面饼揉捏成鱼形后,开始敷在鱼骨上,端盘上锅蒸。
蒸食物的话,铜锅就没什么缺陷了,于是其余的事项忙完,将鱼上锅,看着火候就好。
那边的食神们做的也差不多了,只看大锅在手上翻腾间,火星子飞溅,汤汁在锅底飞舞,片刻,盘盘珍馐便被盛出来,端了上来。
最后一个端上来的是周大川,待周大川的菜端上来后,计时用的香也正好燃尽,六位食神带着食物等待评价,众人做出的鱼自然美味,但却都不及周大川的,周大川用面做出的鱼,几乎与鱼的形状,色泽,与味道没丝毫区别,以至于评委吃进去的时候,竟然并没有尝出有何异常。
待所有菜式一一尝过后,最终获胜了两人,一个是扬州食神马跃,一个则是周大川。
几乎所有观众都傻了,罗祥云与魏景盛请的可是长安与广东的食神,怎么可能输呢?
可评委给出的理由也确实很简单。
“圣上此次来扬州,想尝的就是扬州的特色,长安与广东的食物固然好吃,味道独特,可是少了扬州的韵味,且马跃与周大川做出的菜,味道上确实更是略胜一筹,这没什么好异议的。”
顾渊见周大川赢得了其他几位食神,心中顿时有了不少的底,缓缓喝了口茶,将心放进了肚子。
接下来只要专心对付马跃就好了。
章起南见罗祥云与魏景盛十分不屑,倚在座位上哈哈大笑,伸手指着魏景盛的脸嘲笑“魏老板啊,别折腾了,怎么着也是我们的食神有本事在身上,比是比不过的了,至于顾老板的大厨,哈哈哈……”
章起南又将脸转向了一侧的顾渊,继续指着顾渊大笑“都是手下败将。”
楚江遥见章起南笑得起劲,只轻轻摇着扇子笑道“章老板的手好了吗,就瞎指人,医馆离这可不近,小心再断了可就不好接骨头了。”
楚江遥温温一笑,叫章起南心里一哆嗦,手指也下意识的缩了回去。坐直了身子,不敢再吭声。
这边其他几大食神败兴下台,那边的马跃就伸高了手大呼“我抗议!”
众人将眼神全部聚焦到马跃的身上,不解其已经赢得了半决赛,还有什么可抗议的。
“他!他作弊!”马跃一伸手指向了周大川,眼睛一边胆惧的轻瞟不敢直视,一边佝偻着腰指着周大川不放。
“你有什么证据?”楚江遥扇子一合,眼神也凌厉起来。
顾渊不言不语,直直的注视着马跃,只想看他能攥出个什么名堂来。
“他的鱼是臭的!他做出的菜吃了会死人的!这样的大厨怎配做厨神!”
第七十三章:故意被抓走了
一旨圣意顿时惊煞众人。
章起南彻底懵了。怎么圣意都偏袒他顾渊,如此一来,自己还有个屁可竞争的,合着忙了一大遭就是白费心机。
“草民领旨。”顾渊一叩头,双手过头,恭敬接过圣旨。
师爷的气还没喘匀,就忙跑去搀扶顾渊,满脸堆着笑,小心翼翼的扶着顾渊起身道“星君大老爷,您快着手去准备吧,那边宋大人接到消息也正往回赶,就命小的先来传应了。”
顾渊手捧着圣旨心揣惊喜,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阿沈在皇上身边进言的结果,否则小小的忆江南又有什么可以与四大家族比的。
群众起身,一个个对着顾渊的身份再次揣摩议论,给顾渊的神秘又增添了一份色彩。
章起南愣了半天也没起身,直到身后的家臣去扶,双膝一颤,险险跌倒。
顾渊同身边人一齐走至章起南身边,再次拍了拍章起南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路过他走掉。
章起南望着顾渊的背影心底狠狠骂娘,眼睛一眯,瞧向了苏桃的身影,一时间有了报仇的心思,计划的雏形也就在心底酝酿了起来。
……
忆江南的大堂中,顾渊端了一坛酒来,走到正坐在门槛上看月亮的周大川身边。
“周前辈,喝酒吗?”
周大川一晃神,回头一见是顾渊,沉思了一阵,轻声道“原本不喝的。”
于是顾渊听闻此话浅浅一笑,为周大川开了酒。
二人原本无声做饮,却不料三杯酒下肚后,打开了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根本停不下来。
“周前辈,我不得不跟您道歉,这次的比赛我见章起南作弊心里不痛快,所以也做了手脚,若不是我叫苏桃故意挑拨马跃,想来他也不会犯了病。对您来说这次比赛应该很重要,却不能公平公正,我也有错。”
顾渊的话说完了,却见周大川良久无言,于是准备再次诚恳认错,却听周大川哈哈一笑,自行倒了一碗酒。
“即便是不比,我也知道自己绝对比他实力要强,既然他做手脚在先,你又何苦憋着生闷气,咱们不是孬种,该反驳就反驳,裁判都不公了,这场比赛到底有何意义?”
“既然比赛原本就失去了公正,那就无需遵守任何规则,爽快就完了!”
周大川的话叫顾渊着实一惊,未料及他竟如此洒脱,想来自己也就将内疚排解了。
“若是我不知他与我的实力,我或许还会埋怨,但我自知他怎是我的对手?”周大川瞧着顾渊淡淡一道“别怪我的话太盛气十足,若是你知道原本我与他二人的实力悬殊,你便也有了这份自信。”
顾渊没继续问,倒是周大川滔滔不绝的叙述起来。
“原本他就是我的徒弟,也是唯一的徒弟,他的厨艺我是自豪的,但他的为人,猪狗不是,遂我也并不是十分看好他。”
周大川言罢,指了指自己的断臂,深沉道“见到我这胳膊没有?”
“就是被他砍伤的。”周大川言道“那年为了比赛作弊,其不惜与我做赌,赌注就是一条手臂,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在各个酒楼出现过。”
其实顾渊早在比赛的时候就听见了二人对话,大概知道了这事。只不过能亲口听周大川说出来,也挺不容易的。
“那你不报仇吗?”
“报仇,报什么仇?我失去了一条手臂却依旧赢了他,他呢,他的食材是好的,厨具是好的,双手是完整的,可他依旧输了,这就是最好的回击。”
周大川言罢,起身将酒一饮而尽,对着顾渊认真道“如若你愿意,今日起,我便留在忆江南,只要你管饭,管住,管喝酒,其余的事都不用管,我定为你打理好厨房的事。”
顾渊震惊,起身笑道“您不走了?”
“走?我不是傻子,我若今日出了忆江南的门,马上就得被章起南的人弄死,你说我走不走?”
顾渊心下差点忘了这茬事,被周大川一提醒才想起来,确实是这么回事,章起南岂是善罢甘休之人。
于是安排周大川落下脚来,就这样留下了周大川,忆江南又多了一员要员,叫顾渊心里顿时多了份满足感。
周大川安排下来了,顾渊一个人站在忆江南的门口望着月光沉凝了良久,他想阿沈了,不知道这次皇上驾到,阿沈会不会在一旁护驾。
正独自相思成疾,却见身后一袭白影闪过,顾渊只感觉后背一暖,一双手就环住自己胸口而来。
“天凉了,还穿的这么单薄,着凉了谁伺候你,大家都这么忙。”
原是无衣。
无衣将斗篷披在顾渊的身后,绕到身前来,为其心细的绑好斗篷带子。
“你还没睡啊。”顾渊垂头看着无衣灵巧的双手绕着带子,柔声问道。
“还没,原本歇下了,可见苏桃出门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有点惦记,就给她留着门来着。”无衣小心的为顾渊绑好带子,抻平衣裳,望向了顾渊的眼睛。
“你还关心她,她什么事都不会有的。”她一出门,会出事的只能是其他人。
“对了,圆儿的嗓子好点了吗?你别往心里去,苏桃那边我会狠狠教训她!”
“你又何必替她道歉,原本我也没生她气,圆儿自己不好,我也不好,没好好教她。”无衣有点落寞,低下头去,思了一阵后见自己走神,又忙抬头笑道“圆儿没大碍了,嗓子也可以出声了,只是声音不似从前细了,但总归能说话。”
见无衣莫名的落寞,顾渊自知不全是因为圆儿,大概是自己又与她见外,叫其心里不舒服了。
“没事就好,且我也并不是和你见外,你可别又心里不舒服了。”顾渊忙解释。
“没有,没有不舒服。”无衣为顾渊捋了捋头发,随后见没什么话,便先离去。
“你睡吧,苏桃那边不用管她,爱去哪疯就去哪疯吧。”顾渊在后望着无衣的身影回了一句,无衣转身回应一笑,答应道“行,你也睡吧。”
目送无衣离去,顾渊手一背,心里想着苏桃的去向,淡淡一笑,死不死的也跟自己没大关系,爱去哪去哪呗。
于是悠哉的坐在椅子上,一个人在大堂里静静的倒了杯茶,盯着空处言道“苏桃去哪了?”
“回禀阁主,苏桃故意被章起南抓走了。”
“故意?你怎知是故意?”
“弟子不敢欺瞒,苏桃一个人故意蹦到忆江南的小巷子里,待章起南的手下赶来的时候,故意大喊招之。”
“死女人,又去给我惹乱子。”顾渊背手提唇一笑,又续问“之后呢。”
“禀报阁主,随后苏桃被绑去了大兴粮仓,身上带着皮鞭,蜡烛,勾刀。”
“准备营救章起南!”顾渊双目一怔,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
此刻的大兴粮仓内,苏桃正被蒙着眼睛堵着嘴巴扔在了章起南的床上。门吱呀一声推开了,随后便是一阵淫笑与哒哒的脚步声。
“小娘们,今日不是勾引爷吗?爷遂你愿,这就满足你啊!哈哈哈哈……”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桃则连连向后退缩,轻轻摇头,嘴里发出轻细的呜咽声,身上的红衫也褪掉几分,挂在肩上露出白嫩的肩膀。
越是这样朦胧的感觉就越是勾人,眼前的苏桃正如一颗鲜翠欲滴的水蜜桃,正等着饥渴难耐的章起南前来采摘。
章起南玩过女人无数,却就是面前这位叫他竟无从下手,吞咽着口水,朝嘴里丢了一粒大力丸,犹嫌不足,又丢了两粒进嘴巴,这才心满意足的靠近了床边。
“小美人,跟着爷有什么不好,你看爷精壮的身躯保准给你安全感,你再看姓顾的有什么好?嗯?瘦弱的身体一看就肾虚,这样的男人哪能叫你幸福呢?跟着爷吧,章爷保你吃喝不愁,夜夜不眠!嘿嘿嘿……”
苏桃发出一声娇喘,叫章起南的心跟着一颤,闭上眼睛捂住了胸口,倒在了苏桃的脚边,抓起苏桃的脚在鼻子上轻嗅,满足的发出一声长叹。
见苏桃似有妥协之意,章起南忙为其松开了嘴巴,又将其眼罩打开,凑到嘴巴前就要亲。
“呸!”苏桃一口吐在章起南的脸上,章起南一捂脸,巴掌也顺势扬了起来。
“你他娘的……”
“你他娘的真不会玩!”
还不待章起南骂完,苏桃便张开樱桃小口骂了起来。
“你说啥?”章起南抬手擦着脸,瞅向了苏桃。
“我说你,一个堂堂大老爷,女人成山,却根本不会玩,叫我看不上眼,一下子欲望消减了一半。”苏桃叹了口气,似乎很是失望的样子。
“这么说,你很会玩了?”章起南一瞬间来了兴趣,凑到苏桃的面前,吧唧照着苏桃的脸上亲了一口,讪笑道“那你说说怎么玩才好玩?”
苏桃满脸的娇色,对着章起南小声道“你过来,我偷偷告诉你。”
章起南听话的凑了过去,苏桃对着章起南的耳边就是一阵私语,叫章起南越听眼睛越放大,像是发现了新世界一样的震惊。
“竟还可以这样?”章起南大惊。
“自然~只是你从未遇见我,否则早就尝试了。”苏桃舔了舔嘴角,故意对着章起南放电。
“那那……”章起南一抹嘴,盘着腿坐在苏桃了身边,脸色通红道“那那那那,我们开始吧!还等什么啊!”
“你先给人家松绑嘛~不然怎么开始!”苏桃娇嗔。
“好好好!”章起南忙给苏桃松绑,自己则按照苏桃的命令,脱好衣裳,倒在了床上。
“睁眼看好了哦~可别放过细节。”苏桃粲粲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来,将手抚摸着章起南的腰腹,慢慢的滑向了章起南的下身,在正中间的位置上,用手指虚描了个靶心的记号。
第七十四章:皇上已经死了
“啊——”
顾渊在大兴粮仓围墙外听见一声惨叫的时候,就知为时已晚,正欲翻墙进去,却见苏桃已经从围墙内翻了出来。
“相公接我!”苏桃一跃朝着顾渊砸来,顾渊一躲,苏桃直接扑了个空,摔在了地上。
“幸好我轻功好,否则这么高的墙一定摔死了!”苏桃揉着腰起身,一把搂在顾渊的脖子上,跳上顾渊的后背一拍顾渊屁股低喊“驾!快逃!”
顾渊带人往返忆江南,身后的章起南带人追出来的时候,却听身后两声爆炸响起,转头一看,竟然是是院中的小仓库爆炸了。
“你还有炸药?!”顾渊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背着苏桃一路先逃再说。
……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章起南那个样子,他以为我会和他做什么,其实我将他的下身割了一个下来!”苏桃狂笑,倒在床上打滚,乐不可支。
“下身割掉一个?是什么!”顾渊感觉浑身一阵恶寒,他可不想与章起南惹上什么不必要的冲突,自己还想正儿八经的做生意,谁有那时间日防夜防的防着他来报复。
“就是你下面的铃铛啊~我割掉了他的一个!”苏桃狠狠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勾刀。
勾刀不大,却足够锋利,这玩意朝下一勾,就如收割一样简单易操作。顾渊下身一寒,双腿一抖,顺便坐在了床边。
“你知道这次惹得祸我需要处理多久吗?”
“反正有万花阁啊!而且我也在呢,你怕什么,大不了我帮你杀了他,有什么关系。”苏桃一边说,一边拆开了被子,钻进被窝里将衣裳脱下来一一甩在了地上。
“你睡这?”顾渊面无表情的起身,抬脚提踢了踢被子。
“我太困了,就睡在这了,相公你也快睡吧啊!呼呼——”
随后就传出了是十分机械的呼噜声,顾渊没理她,直径出了门,在外将门锁死后,去了其他的房间。
圣上马上就要到了,说实话有点紧张,龙寿派的目的性很强,若是想要在忆江南内确保皇上安然无恙,只能将万花阁的人调过来严加防护,可即便如此,还是很怕皇上遭遇不测,若是真的在扬州遇难,那么自己终是难逃其咎。
索性这一晚上都翻来覆去夜不能寐,快睡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睡梦中隐隐梦见了阿沈,阿沈浑身是血跑来抱住了自己,一句话都没说,就断了气。
这一觉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将其吓醒,喘着粗气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未亮,大家也都还未起来,再睡又难以睡着,起床擦了把脸,迎着秋雨早晨的凉风,赶着马车朝着万花阁奔去。
万花阁内依旧重复着每日的工作,与平时毫无差别,顾渊寻到几个弟子,交代了重要事宜后又将龙寿派的资料翻了个遍,除了要按时在忆江南除掉皇上,其余就是要千刀万剐苏桃的,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阁主,他们的消息并不灵通。”
顾渊刚刚坐稳在椅子上,那边的大弟子已经将最新的密信呈了上来。
密信中第一行清晰的记着,皇上已经秘密到达了扬州城,今日午后前就要进入忆江南。
顾渊咬着指甲细思,不明白皇上到底什么意思,来扬州的目的是什么?若是带着不为人知的目的,又何必大张旗鼓的来,难道就是需要将此事公开出去吗?
虽不了解圣意,但顾渊又知道皇上这次扬州之行绝对要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复杂的多。
于是再捏着密信朝下看去。
下面的内容彻底叫顾渊傻眼了。
上写:圣上已经在扬州、巴陵、开封、兖州、吐蕃、幽州、并州、陇州、安徽、广州。分别放出了消息,说圣上三日内到达,已在各地找准了行宫,只带大驾来临。但真正的目的地只有扬州,所以着棠莲将此事办好,切莫走露风声出去,待接应。
这消息把顾渊惊住了,难道扬州不过是圣上要掩人耳目的一个小陪衬,并未真的就坐实了来扬州?
那么这段日子的竞标将各地的大商甲地方官都耍的团团转,只不过是圣上的一步棋而已。
顾渊陷入了沉思。圣上分散了这么多地方放出风声去,一定是此次准备暗杀的人不少,故意多挑了几处地方来迷惑敌人,想来作为皇上多疑谨慎也是应该,否则出行一趟,真的不易,不知会死在谁的地盘上。
将密信看过后,顾渊便将信的内容牢记过后烧掉,又对着手下吩咐“但此事定要保密小心行事,不要露出什么风声,尤其是龙寿派那边。”
“遵阁主命!”
顾渊此刻正坐在大椅子上,将手肘支在石案上沉思,皇上这样做真的有用吗?龙寿派也不是吃素的,且知道的只有龙寿派一个组织,不知道的若是还有成千上万的组织想要杀圣上,一个万花阁哪里能拦得住,莫非……还有无数个像万花阁一样的皇家组织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也难怪人家能坐得起皇位,毕竟每日为国事操劳还不算,还要为在自身安全操碎了心,外有强敌,内有奸佞,再加上后宫那点鸡毛蒜皮的妃子吃醋的事一落下,百年的寿命也得缩减一半。
正发愁要如何排兵布阵的保护皇上的安全,又一道加急密信就送了过来。
顾渊急忙展信一观,依旧吓了一跳。
信上说:皇上已经到了扬州城外的芒星山附近,怕是被人盯上再不敢进入扬州城,于是先歇脚停了下来,只待顾渊出主意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皇上接进忆江南。
“神不知鬼不觉?”顾渊犯难,咬着下唇环视了一圈四周的弟子,随后道“就打扮成路人不成吗?”
“回禀阁主,恐怕不行,圣上天子之威太重,一眼便可看出富贵不凡,且有刺客早已熟悉圣上样貌,此法恐无法障眼。”大弟子一拜,似有惶恐。
也是,若是真的这样的法子就可进城中,那还用万花阁做什么,皇上自己在脸上抹点锅底灰不全都解了。
“不动声色,悄悄进行……嗯……”顾渊陷入了沉思。
顾渊捏着第二道密信看了一阵后,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这样啊,保证不会叫其他人看见。”言毕,写了封密信,叫人送了出去。再安排了一批万花阁人,去圣上身边寻找个替身送至忆江南,做个声东击西。至于真正的圣上,他自有办法。
于是出了万花阁,直奔芒星山行去。
……
此刻芒星山外的驿站内,一队侍卫与三个宦官正顶着大中午的烈日朝外不断望去,冰水换了一次又一次,也不能为正中间带着斗笠的人消汗。
初秋的烈日最毒,干热干热的,一丝风丝都没有,可正中间的人却稳坐其中,裹着一身厚厚的黑袍,头戴遮挡严实的斗笠,不言不语也并不焦躁。除了时而往嘴里送茶,只端坐在椅子上,旋转着手上闪闪发亮的戒指,打发无聊的时间。
“圣上,您先且去躺会吧,这边有奴才看着呢,何时来人了,老奴便去接您下来。”一旁的力士怕皇上实在难耐暑热,心疼的佝偻着腰,站在一边十分心急的劝说。
正中间坐的正是皇上。皇上却并未动身,只淡淡的旋转着戒指,轻声道“不急。”
身边几个奴才又难安,命身边的小宫女扇扇子力气大一些,又左顾右盼的张望外面的动静。
“听说这一代可是有不少的山贼,皇上不如先进去歇息吧,恐有不测,老奴也好保皇上周全啊。”一旁的力士鬼鬼祟祟的朝外张望,一个劲的催促,像是焦急的等待什么人。
皇上依旧没动身,不紧不慢的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只淡淡玩笑“你的意思,是朕会有不测了?”
“不不不,皇上恕死罪!老奴不会说话,老奴该死!该死!”一边的力士狠狠掌掴自己,偻着身子站在一侧大气也不敢喘。
“无碍,跟你开个玩笑。”皇上伸手端起凉茶一饮而尽,身边的力士吓得腿打哆嗦站不稳,头晕目眩,立到了皇上的身后,不敢再上前一步。
身边的侍卫宫女各个也是慌忙垂头,屏气敛息,不敢发出声音来。
皇上只在中间安稳饮茶,没了身边的力士叨逼叨,一瞬间感觉神清气爽,凉快了许多。
这边几个力士闭了嘴,安安静静的驿馆大堂中静得可怕,一时间突然这般安静,叫众人都莫名的心慌。
暴风雨来的前一刻都是这样安静的,皇上倍感不妙,在斗笠中环视了一圈四周,登时起身向着二楼行去。
还不待他迈出一步之遥,却见窗外射来无数弓箭,弓箭如雨点般密密袭来,眨眼间身周数人倒地,口吐鲜血死去。
而身后的宦官更是身中数箭,胸口喉咙不断涌血,对着皇上伸出手去还没说出最后一句话,已经倒地断气。
最后只剩下皇上一人在原地,愣怔的朝着门外看去,只见一把弩箭急促飞来,冲着胸口毫不留情的扎了过来。
……
龙寿派的黑衣人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只看见遍地的尸体与成河的血水,再看面前倒在地上,戴着斗笠包裹严实的人,伸手去探鼻息,完全没了呼吸。
再将那人衣裳扯开,里面的龙袍就探出了一角,触目惊心的一幕叫龙寿派的人惊愕良久。
皇上,已经死了……
第七十六章:我的棠莲来了
“不要先去面见圣上吗?”阿沈奇怪,为何带着自己去了后院。
“前堂人员太多,怕引起怀疑,从后门进入。”顾渊拉着阿沈的手,绕过后院大门,就朝着小路上了楼,进入了逃生用的侧楼梯,上了四楼,站在了天字号外,惴惴不安,手心冒汗。
“怎么了?怕?”阿沈望着顾渊一脸的顾虑,一站在边轻声的笑了笑“怕什么,你一路不是都一个人闯过来了,只是面见圣上而已,没什么好怕的。”阿沈抓紧了顾渊的手。
“况且我陪着你。”
阿沈的话给了顾渊些勇气,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迟一分就是任务慢了一分,于是在门外冲着房间内低声一道“卑职来迟,皇上恕死罪。”
里面没有动静,顾渊咬了咬下唇,皱了皱眉,再次重复了一遍“卑职来迟,皇上恕罪。”
里面已经是寂静一片,顾渊深深感觉不妙,莫非是皇上已经遭遇不测?不好的念头一旦产生就再难消除,于是正抬手准备戒备的推门进去,却听阿沈在后低声道“吾皇,是棠莲。”
“进来。”
阿沈的话音刚落,里面的皇上就发出了声音。声音极小,不仔细听根本捕捉不进耳朵里。
“进去吧。”阿沈带着顾渊一道进入了房间。
房间正中央坐着的男人,也是一身斗笠,并不露面,端坐在床边,双手拘谨的交叉搁在腿上,垂着头并不看顾渊二人。
“卑职万花阁阁主……”
“免礼!”
顾渊的衣摆已经撩起来,就差跪拜了,可面前的圣上竟然立刻制止,后隔着斗笠只小声道了一句“以免众人猜测,礼数全免了。”
“尊皇命。”顾渊站起身来,心中一阵纳闷,既然不想声张,又为何要故意大费周章的来此,闹得满城人尽皆知此事,多有蹊跷。
还不等圣上开口,身后的阿沈便猜出了顾渊的疑惑,随后跟着解释起来。
“故意放出去了很多风声,就是叫众地区的刺客知晓圣上出宫了,各地都有消息,各地的刺客也就都闻风出动,这次来此就是为了叫龙寿派的老巢捣毁,再引出各地神秘组织,一举捣毁。”阿沈道。
“圣上的意思是,要叫各地得到消息后行动,一旦他们行动就会露出马脚,但凡冒头的就除掉对吗。”顾渊在一侧恭敬拱手道。
“是这样,毕竟有些门派根本难以找到老巢但又在圣上身边有着或大或小的眼线,只有真正的出宫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才能行动。也好叫皇家内卫一举将其歼灭。”阿沈眼神专注的盯着一处,旋转着手上的戒指,若有所思。
原是如此,圣上这次为了歼灭乱党已经豁出去了,能有这份胆识与魄力的皇帝真真不多,顾渊对面前这位皇帝起了不少的敬佩之心。
“但想来他们消息灵通,早就知晓手上真正入住了地方就是扬州城的忆江南,所以你定要找好内应保护圣上,为了做戏做的真,皇家内卫并未与圣上一同出现,所以这几天内卫未来护驾的日子,你就要全全保护圣上安危,明白了吗?”阿沈将深沉的眼神抛向了顾渊。
原来如此,怪不得堂堂天子,怎么会不带着强大的内卫出行。竟是引蛇出洞。
“即便是出游扬州,皇上为保证龙身安全,带上内卫也不是不可,只是一来怕打草惊蛇,二来是因为文太傅。”
“文太傅?”顾渊问道。
“对,其人为当朝高级官员,却暗通刺客与朝廷作对,逆反之心与日俱增,原本只是吞吞国款,用用职权,可如今已经开始准备行动来推翻圣上,在吐蕃有了自己的小军队,准备除掉皇上自己坐皇位了。”阿沈面色冰冷,眉宇凌寒,颇有情绪藏在心中难以言表。
“那么与扬州也有联系?”顾渊疑惑,既是在吐蕃驻扎军队,皇帝为何来扬州堵他。
“他与龙寿派联系颇深,不是一般的交往,你懂了?”阿沈侧身,望向了顾渊。
“明白了,断其根基,釜底抽薪才最为关键,而龙寿派很有可能就是专门为其运送情报与兵器的扼要地点,不除不行。”
“是这样。”阿沈认可。
“既然如此,此事决不能含糊,危及圣上龙体的事也决不能姑息。”顾渊再次面对皇上,拱手垂头道“请圣上放心,卑职定将赴汤蹈火为圣上办好一切。”
“好!”皇上重重答应,再不说多余的一句。
顾渊莫名想笑,许是皇上是结巴也不一定,怎么还单字蹦呢?若是真高冷,可为何坐在上面一点威严霸气都没有,或许是自己对于皇帝的定位就错了,人家靠的是脑子,又不是武力与威严,哪有那么多的威仪。
反而越是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人,倒是越厉害,这点顾渊始终遵信,于是对面前这位不露面的皇上又有了许多的好奇。
“圣上,若是无事,我们就先退下了。”阿沈见顾渊待的别扭,于是请旨退下。
“准!”圣上伸手一挥,又忙将手搭在了双腿上。
顾渊只是不经意一瞥,看着面前的圣上双手白净柔软,无一分一毫的瑕疵。果真是圣上,竟细腻的如同一双女人的手。
但总感觉这双手上缺了点什么。
这是顾渊的疑惑,却也并未多想,便拱手一拜,随着阿沈退出了房间。
二人站在门外后,顾渊细不可察的舒了口气,擦了擦汗。
“紧张了?日后可要经常见面的。”阿沈笑道。
“也不是,就是这种环境很压抑,叫人情不自禁。”顾渊道。
“当初在进万花阁的时候也没见你紧张成如此。”阿沈边道边朝着楼下走去。
“万花阁虽大,毕竟不是皇上,这不一样的。”
“好意思说自己是阁主,胆子这么小。”阿沈偷偷一笑,假装正经的背起手来责怪。
“说谁胆子小,我胆子是小,但看对谁啊,若是对你……”二人刚刚迈出侧楼梯,顾渊便一把抓住了阿沈的手,箍进了怀抱。
“对你我可什么都敢做。”
阿沈也不挣扎,被顾渊抱着,踮起脚尖来,吻上了顾渊的嘴唇。
哐啷——
这边二人正忘情的亲吻,那边只见一只大木盆落地,里面的水洒了一地。
二人闻声朝前看去,竟是无衣惊慌失措的站在原地发愣。
“无衣……”
无衣见二人发现了自己,忙蹲下身去拾木盆,一边端着木盆一边红着脸对着顾渊二人鞠躬赔礼“对不起不是故意听到的……你们聊。”
言毕转身快步逃离现场。
顾渊与阿沈还保持着互相拥抱的姿势,却又茫然一片,阿沈捏着顾渊的下巴笑眯眯的问“怎么,负了人家姑娘家了?”
顾渊拉起阿沈的手放在嘴边吧唧一口道“我猜她是将你当成男人,吓到了。”
阿沈一低头,望着自己一身男装,头发又是男人的发饰,再加上自己也没擦涂粉黛,多年的男儿气在身上早已定型,叫谁一眼也不能看出是女儿家。
“有女人的衣裳吗?”阿沈扯着袖子望向了顾渊。
……
无衣慌慌张张的回了洗衣房,擦着额头的汗,数着胸口剧烈跳动的节拍,喘着粗气倚在了木门上。
正心有余悸之时,那边突然冒出一记红影猛然的出现在身前,更是吓的无衣丢了魂。
“嘿!”苏桃一把拍在无衣的肩膀上,笑嘻嘻的道“干什么吓成这样?”
“啊!……苏桃啊。”无衣脸色苍白,抬起手背沾了沾额头上的汗,回以微笑道“没事。”
“胡说,你都吓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到底怎么了?圆儿又撒泼了?”苏桃瞬间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递给了无衣,阴寒道“将这个给她吃,用不了太久,她可能会长出鸡鸡,叫她断了对顾渊的念想!”
无衣盯着苏桃手上的药丸看,随后一摇头道“恐怕即便是有鸡。。鸡,也难拦得住顾渊喜欢。”
“这是什么意思?”苏桃一震,非要拉着无衣说个清楚。
无衣见四处无人,便眼角泛红,一把抱住了苏桃,啜泣起来。
“顾渊他不会要我们的,他喜欢的人是男人!”
“你怎知?”苏桃诧异,一边拍着无衣的后背安慰,一边疑问。
“我怎不知,他在院子中抱着一个男人亲吻,我看得一清二楚,男人长相绝世,是你我都无法媲美的,也难怪顾渊会喜欢,就是我看见都想多看两眼……”
“男人?样貌绝世?”苏桃又问“可看清他什么打扮?”
“他一身黑袍,双脚黑靴,一头长发高高竖起,英姿飒爽,颇有威气。脸蛋白净,眉宇清爽,反正与顾渊的样貌不相上下。”无衣低声道。
“被你这么一形容……”苏桃揉着脑袋思考,片刻一拍脑袋大呼“天哪!我的棠莲来了!”
言罢,也不管无衣死活,哼着曲子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子。
房间内又只剩下无衣一人愣怔,吞了口唾沫,十分震惊的望着苏桃跑去的背影,沉默了良久。
第七十八章:捉到行刺杀手
暗器杀气很重,不像平日的暗器一般较轻,如若御动内功还可以将暗器逼退,可这三棱锥重量十足,双面锥锋,前后都可作为武器,长三寸,作为暗器来说确实偏大,可这样又大又重的武器作为暗器,就说明刺客功力十足,否则也无法将这样笨重的暗器撇出力道来。
阿沈见苏桃瞬间戒备,将自己护在身后瞧向了窗外,瞬间也警惕起来,四周环视悄声道“还有动静?”
“西侧还有。”苏桃警惕的望着西侧,看准时机,将手上的三棱锥迅速涂毒,顺着西窗撇了出去。
随后二人闭眼细听,异口同声道“死了。”
二人对视互望,又细细的听了一阵,再并没有任何动静,二人疑惑,如是能用得起三棱锥的人大概都是高手,高手怎么可能一击毙命?
于是二人顿悟,一时间互望后再次不约而同道“遭了!拖延计,圣上!”
……
圣上的房间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这样出奇的安静反而叫训练有素的苏桃与阿沈一瞬间明白过来,不正常。
此刻顾渊与圣上同时被逼在了角落里无法动弹,而身周是数十黑衣人包围,满屋的压抑,叫顾渊大气都不敢出。而那些护在天字号各个角落的万花阁人,早已死成了烟。
说实话,顾渊见到的黑衣人杀手也不计其数,可面前这些人却不太一样,他们的感觉更像是机器人,没有生命,没有自主意识,只有一个理念,杀死他。
若是还有人性,自己还能凭借其他法子逃走,可面对冷冰冰的机器人,顾渊能有什么办法,只做待宰羔羊一样被搬在了案板上,挣脱的机会为零。
最可怕,是身边还有圣上,自己保命还不算完,还要确保圣上安然无恙,即便是自己死掉,还要护着圣上周全不能缺胳膊断腿的,否则即便自己活了下来,也会被圣上亦或者万花阁的阁规给除掉。
于是坚定了信念,顾渊将圣上紧紧揽在身后,面对一群冷冰冰的黑衣人发问“你们要什么?”
黑衣人不回应,顾渊便知这些杀手根本不会被自己说服钻空子,他们的信条已经深入骨血,没有其他想法,任务至上,也就是说今日要不就是顾渊死,要不就是他们死。
顾渊本能的去怀中掏算盘珠,却不待其将算盘掏出,已经被点住穴位,不要说动弹,就是说话都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顾渊一时间真正的感受到了恐惧。
他恐惧的并不全是面前的杀手可以将自己杀死的无声无息,而是自从皇上开始入住忆江南的一刻起,万花阁情报就接连未断过,然,并未接到任何一封密保是与这群杀手有关的。
这足以说明,他们竟然能绕开万花阁所有紧密眼线与密探,从扬州城中如天罗地网一样的情报组织中脱离重重警戒,直捣皇上入住的地点。
顾渊自以为万花阁是最精密的情报局,即便是有遗漏的情报,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与事,可现在如此重大的事,却就在眼皮子底下被他们溜走,顾渊心中凉意四起,看来这是比万花阁更加严密的组织。
现在自救是没有一点办法的,顾渊一时间面对死亡真心胆惧了,他不想死。
但见面前的杀手们接近了顾渊,将顾渊在地上翻了个身,将其后背朝上,割开衣裳,露出了万花阁标志。
顾渊的心跳撞在地面咚咚作响,这时刻顾渊一点都不在乎到底丢不丢人,反而希望心跳的声音大一点,再大一点,至少可以叫楼下的人听见动静进来救命。
背对着身后的大群杀手,顾渊还正心跳如擂鼓,却感觉后背钻心一疼,随后肩膀就流血下来,滴下了地面。
顾渊这才明白兔子被剥皮到底有多疼,若是能喊出来还能将疼痛缓解一二,可就是因为不能喊,反而默默的承受着痛,更加深化了疼的感觉。
顾渊无法翻身去看,但他猜得出,杀手是在切割自己的后背,是想要将后背上那张万花阁的纹身皮肤割下来。
刀刃顺着顾渊的后背划动,痛不欲生已经叫顾渊在地板上流下了一摊汗水,头发湿漉漉的也如蒸了汗蒸一样,眼睛睁大,紧紧咬牙,指关节泛白颤抖。
却此刻,一道黑影穿破窗户纸飞了进来,一把黑色折扇伴着风声疾驰而来,瞬间,身后割顾渊皮肤的人人头落地,颈部切割处毫不留一丝痕迹。
哐啷一声,人头与尸体同时倒地,而那般扇子旋转在顾渊的后背上空,如一只栖在树枝上的老鹰,只若有一丝敌动,马上就会人头落地,血河流淌。
也正是这时,门外速速飞来数十只银针,身后一周的杀手中毒倒地,化作浓烟消散。
房门被气波冲开,被气波冲倒在地的还有众数杀手。
门外出现两道身影,一道红色是苏桃,一道白色是阿沈,二人皆是怒目圆睁,满眼阴寒,望着所剩不多的杀手,二话不说,丢出暗器解决。
杀手们自然不是苏桃与阿沈的对手,各个丢出的暗器全部被苏桃内功逼回,插进胸口中招摊成血水慢慢消失,而身后的杀手又去对付阿沈,阿沈只一转身,手指夹住银针,一把银针钻进杀手的眼睛中,杀手挥着手中的暗器还未撇出,已经如烂泥一般边融化边倒地消散。
最后剩下一个杀手准备自尽,却被数根银丝缠绕拽回了地面。
将四十几人全全除干净,一丝大动静都没有,毫不拖泥带水,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而面前唯一的活口大家心照不宣的没有除掉,将其留了下来,还有重要的事待询问。
顾渊此刻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只感觉身体穴位一痛,身体再次活动自如,软趴趴的摊在了地上,没了力气。
顾渊的穴道被窗外的人弹进来的瓜子解开了。
“顾渊!”阿沈与苏桃瞬间同时朝着顾渊奔去,望着顾渊背上长约二寸的伤口,恨怒交加,心疼的不能自已。
“顾渊,疼吗?”苏桃与阿沈摸着顾渊的脸,险险掉出眼泪来。
“我有止疼药,你先吃一颗,我再为你包扎。”苏桃将药丸小心的放入顾渊的口中,此刻顾渊大汗淋漓,浑身没劲,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小心,我扶你去床上。”阿沈小心的扶起了顾渊,与苏桃一左一右的扶着顾渊趴在了床上。
苏桃小心的为顾渊擦拭伤口,上了创伤药,阿沈又细心的为其包扎,二人站在顾渊身边寸步不离。
“就没人担心圣上吗?”此刻,却听窗外一声动静,随后便见楚江遥走进来,收了扇子入怀,又看向了早已吓晕的皇上。
楚江遥走进来一瞬间,与阿沈对视,二人相望一眼,不约而同的将眼神望向了一侧的皇上。
楚江遥走至皇上身边,探了探鼻息。
“无止,圣上如何?”顾渊这会服用了苏桃的止疼药,感觉身体都舒展开了,痛感消减了大半,说话也不再费力。
楚江遥走至顾渊身边,轻声道“无碍,只是换条裤子就可以了。圣上失禁了。”言罢,又皱眉望向了顾渊的伤口。相比之下,这三人更担心的是顾渊的安危。
“圣上没事就好,我没事。”顾渊艰难的坐起身来,看向了房间中央的最后一个被捕的杀手,那人被见众人都盯向他,毫不恋生的对着舌尖下的朱红色小药丸咬下去。
“还想自尽吗?”楚江遥冷冷一立眉,一道泛着冷光的丝线瞬间照着那人的舌头割下去,连带一小截舌头与一粒朱红色的药丸一同从杀手的口中掉落出来。
“哪有那么容易。”楚江遥收了手,苏桃顺势迈上前去将药丸捏在了手指尖,细细一瞧,勾起红唇一笑。
“寒笑丹嘛,这么个玩意就能阻止我们要答案?”苏桃手上微微用力,丹丸便化成粉末消散。
原本冷静的如机器人一样的杀手,登时狂躁起来,大吼大叫的对着苏桃咬牙,口中还流着鲜血,含糊不清的嘶吼。
“他们不怕死,而是怕不死,执行任务要么胜利要么牺牲,没有第三条路,可他没完成任务也没牺牲,他会打破自己的信条,信条一旦破灭便生不如死。”阿沈冷冷的望着杀手,严肃道。
顾渊知道这大概就是洗脑效应,这些人连命都可以不顾,但定要为了信念而活,顾渊眉头一深,不敢苟同。
“所以不用点非常手段,是绝对问不出什么的。”苏桃蹲在了杀手眼前,杀手怒目圆睁,仿佛丧失了理智一般,咯咯叩齿恨不得将苏桃卷入口中咬碎。
“你是想,将他的消息传给他们头目?”阿沈问。
“对哒!”苏桃笑眯眯的盯着杀手看,随后道“喂,你是龙寿派的,三级弟子,做完这一件就可以升为二级弟子,且,这次你只要牺牲,即便不完成任务,你们的老大也会为你追封为二级弟子,所以这也是你们为什么如此坚信信条的缘故,对不对?”
那杀手已经没了理智,只如野兽一般挣脱身子,而身上缠绕的丝线已经将其皮肉割开,鲜血汩汩外流,他却毫无痛觉一般。
“这样的管理模式还真野性,为了在属下心中塑造一个绝对服从的信念,竟用如此丧心病狂的洗脑模式,性命都可以不要,金钱都可以不要,只图个死后虚名到底何用?”顾渊皱眉。
“所以啊,如若我现在说,将其没死也没完成任务的事放出去,再将他老大的回信给他听,他一定会疯了的~这比杀他全家还要叫他痛苦百倍。”苏桃笑道。
“对症下药,姑娘果真聪明。”楚江遥摇扇笑道。
“多谢夸奖,帅哥哥~”
“说正事。”阿沈面无表情道。
于是大家将目光又瞥向了地上的杀手,楚江遥上前一步又问了一次“所以说,你是招还是不招,若是招,我给你自尽的机会,你死了依旧可以升为二级弟子,给你个考虑的时间。”言罢,扇一合,眉眼一寒,十分嚇人。
第七十九章:商议如何反击
杀手的底牌已被亮了出来,再无挣扎的可能,于是点点头,默认了下来。
但舌头毕竟是掉了,说话是难说了,遂取了纸笔,将情报都写了下来。
顾渊拿起一看,上写的确实是龙寿派组织大规模劫杀皇上,不仅仅在扬州城,就是皇上放出去消息的各地方都已经安插了杀手,只等将其脑袋砍下来后,进献吐蕃。连带战场的武器兵刃一同进献,为龙寿派在吐蕃博得一席之地。
“进献吐蕃?”顾渊捏着情报不知所措,之前阿沈说过吐蕃有位文太傅在那偷偷养兵,暗暗筹备除掉皇上,这些听起来不算新闻,可是有一条却叫顾渊震惊。
情报上赫然写着连带战场上的武器一同进献,莫非龙寿派也已经开始朝着战场运输武器了?
这可不好。
众人将情报都看了一遍,最后只留阿沈捏着情报良久沉思。
“如是他们真的有运输武器的渠道,我们只有坐以待毙。”阿沈沉冷道。
“何意?”顾渊问。
“吐蕃边境吐谷浑(tuyuhun)是与吐蕃接壤的重要国土边境,万花阁制作的武器一般都运至那里,大唐与吐蕃看似平和,年年都收到进献的毛织品,珠宝,药材,但吐蕃却暗中密谋攻打大唐,大唐必然严加防范,于是吐蕃与大唐的战争成了重中之重,一触即发,朝堂设立了万花阁机密处,反朝廷者设立了龙寿派,龙寿派与万花阁在制作军武的地位上不相上下,可就差在这么一步,吐蕃距离皇城远,运输粮草兵器不容易,没法寻到一处可行的通道运输,所以也是战争搁置下来的重要因素,然而看这情报的意思,龙寿派已经找到了重要的运输通道。”
说到这,阿沈深深吸了口气。
“若是叫他们先屯够了武器,我们的吐谷浑便很容易沦陷。”
众人沉默。顾渊沉思,吐谷浑他知道,正是现如今的青海一带,与西藏接壤。
现在发愁的是龙寿派已经掌握了运输要道,而万花阁却并未寻到,这很棘手,战争若起吐谷浑很容易便被攻陷,如此一来吐蕃扩大了疆土不说,且还用吐谷浑包抄了临近大唐的重要外壤,堵闭拦截后,第一个危险的就是南召。
这很危险,吐谷浑一旦失陷,即便吐蕃几年内需要养兵休整,大唐一时也难以反抗过来。
苏桃不懂,只望着顾渊与阿沈凝重的面色,淡淡问道“即便是被攻陷又如何,土地那么大,说打不就打回来了,再不行还能多派些杀手去杀了吐蕃的反兵不得了?”
苏桃的云淡风轻叫顾渊咬着指甲摇头,深沉道“不行,若是与吐蕃大战,那边的突厥马上就会打过来,突厥第一步攻打契丹,随后会顺着蓟州幽州直达河北道,河北道一占,小皇城的长安便无法输送粮草兵马,其他地方输送又绕道又崎岖,城关少,防卫简陋,说被抢就被抢,送人头的事万万不可。”
“大唐在二者之间,到时候被吐蕃与突厥两面夹击,只做困兽之斗,难上加难,必须在现在斩断所有被攻陷的可能性,死守吐谷浑才是重要。”阿沈道。
顾渊点头。
苏桃挠了挠头,这些问题太高深,她是几辈子也听不懂的,遂只摇着顾渊的胳膊笑道“所以你有什么主意需要我帮忙的,我都听你的。”
顾渊咬着指甲沉思转了一圈,瞅向了地面上如恶狼一样呜咽的杀手问道“他还有用吗?”
话音一落,只见楚江遥微微跳动手指,几根丝线一紧,杀手瞬间被切割成了肉块,落在地上没了声音。
“没用了,不过他应该是可以升为二级弟子了。”楚江遥笑着收起了丝线。
苏桃又上前一步将化尸粉撒在尸体上,不一会尸体消散,留下了一股玉兰花香。
“好了,有什么可行计划,你可以说了。”阿沈望向了顾渊。
顾渊将三人聚拢起来,密谋的商议起来。
“扬州朝外运输的道路千万条,水路最安全也最快,龙寿派多走水路,我们还要从水上打听消息,若是从水路过,你们猜要从哪找龙寿派?”
“码头,船。”苏桃捏着下巴道。
“聪明。”顾渊抬手揉了揉苏桃的后脑,又叫阿沈拿出一份地图来,开始绘画水路线,寻找可能泊船的地点与吐蕃的接货点。
“先从万花阁寻找情报要紧,否则我们也不知他们走哪条水路,何时运货出发。”阿沈道。
“对,所以我要去走一趟,你们在家待我,不要声张的保护圣上。”顾渊郑重交代。
“好。”
正欲走,却被身后的一只手拦了下来,一回头看是楚江遥。
“断觞,我跟你同去,你身上没功夫。”
顾渊见楚江遥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也无可欺瞒,于是答应下来,阿沈与苏桃留下来保护圣上,顾渊则与楚江遥回万花阁寻找情报。
……
一路上除了马车吱呀翻滚的声音外,二人相对无言。
良久楚江遥望着顾渊才小声笑了起来。
“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再想你竟然是神秘组织的阁主,而我却以为你连杀鸡都不敢。”楚江遥目视前方,眼神晦涩难懂。
“没,其实杀人放火我也都干过,只看因为什么。”顾渊想起了章起南,他的大兴粮仓正是自己烧的,苏桃猜的没错,其余人谁能有专业的能力进入粮仓中将水井悄无声息的封死,且还秘密解决了他的数十侍卫。
还有葛子惠的家人,都是自已一手而为。若不如此自己或许也会死在他们手上,自己爱的人也会惨遭毒手。
至少他们得到教训了不是吗。
“其实你是个狠人。”楚江遥笑笑,又严肃起来。
“可能是吧。”顾渊拉着缰绳专心赶路,没多回应。
“当断立断,心狠手辣。不拘小节,胆大心细。”楚江遥细数顾渊的品行,句句都是褒义,即便不是褒义,也被楚江遥在心中美化成了褒义。
“是不是狠人我不知道,我知道自己是个商人,唯利是图的爱钱之人。谁也别想在我赚钱的道路上做拦路石。”顾渊朝着楚江遥望去,二人相顾再次无言。
“生我气吗?”顾渊道。
“什么?”
“你生我气吗,没告诉你这些,没告诉你我是万花阁阁主的身份。”
楚江遥没讲话,片刻用肩膀撞了撞顾渊的肩膀“笑话,谁还没个秘密了。”
“哎疼疼疼!后背的止疼药劲好像过了,疼死了!”
“疼啊,那这样呢?”
“老楚你……操,别掏……”
……
这边苏桃与阿沈坐在房间内抓着地图思考,阿沈看的入神,苏桃看的浑身难受,如抓虱子一样坐立不安。
“你能不能老实一会,实在看不懂可以去躺着。”阿沈冷冰冰的说着,却连眼睛都不曾移开地图片刻。
“那我躺着了~”苏桃见皇上躺在床上还没醒,于是将其向内挪了挪,腾出个空自己躺在了床边,望着皇上被斗笠遮住的脸,一时好奇竟然掀开斗笠去看。
“咦?这皇帝怎么和棠莲你一样没有喉结?”
“别闹!”阿沈瞬间奔来,拎着苏桃的领子就向外甩,却被苏桃抱住手臂大呼求饶“错了错了,不闹了,还不行吗?”苏桃的大呼叫阿沈心烦,怕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觉得将其看在身边比较好。
苏桃见阿沈怒气满满,就猜是自己说他没有喉结伤了他的自尊,可能是年少的时候没发育好,男性特征不够明显,才会如此。
于是苏桃开始责怪自己蠢,小心的赔着笑脸看着阿沈问“棠莲,你渴不渴,饿不饿?不然我冲茶给你喝?”
哒哒哒。
不等阿沈回话,门外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谁?”二人警惕,苏桃也瞬间恢复了严肃脸。
“如诗,来送茶。”
苏桃松了口气,对身边的阿沈道“忆江南的小姑娘,人好不多嘴。”于是又朝外道“如诗啊,进来吧。”
阿沈没讲话,只眼神中闪烁异样的光芒,等待如诗到来。
如诗得令端茶进来,依旧的面无表情,即使是知道自己送来的房间是圣上的房间,也并未胆颤,将茶放平在桌子上后,又将手上端的茶先递给了苏桃,又忙端起一杯,双手托底,小心的递给了阿沈。
阿沈慢慢接过茶杯,摸到茶杯底座有方小纸条,瞄了如诗一眼,迅速将纸条滑进了衣袖中,端过茶轻一眨眼。
“奴婢告退。”如诗毕恭毕敬的对着阿沈行礼,随后快步离去。
苏桃小口啜茶,咂咂嘴道“我这碗有点甜甜的,你那碗什么味道,我能尝尝吗?”
于是凑到了阿沈的身边,照着阿沈喝过的杯子沿舔去。
“你真是,无药可救。”阿沈一怒,一把拍在苏桃的脑袋上,苏桃吃痛,作势晕在了阿沈的怀里撒娇不走。
阿沈又怕等下她摸到自己的胸部,于是捂着她的脸向外推。
苏桃哪里甘愿,直接将双腿盘在了阿沈的腰上,夹住就不放,阿沈又伸手去扯住苏桃的衣领,可苏桃一缩,外衣竟然被阿沈提在手上脱了下来,此刻苏桃只剩下一件轻薄的内衫,隐约可见内里肚兜,苏桃又搔首弄姿的故意诱惑阿沈,阿沈火冒三丈,准备狠狠的将苏桃甩在地面,却不料苏桃将自己盘得死死的,反而被她的双腿拉着跌倒在地,二人呈现出一副羞耻的姿势,摔在了地上,而此刻皇上正晕死在床上没有丝毫动静。
“我们回来了。”身后传来顾渊的声音,房门被推开了,顾渊与楚江遥一同站在门口望着一场盛大的视觉盛宴,不禁眼直。
却见一把黑扇展开在眼前,楚江遥遮挡住顾渊的眼睛,一旁坏笑“被绿了。”
*****分割下雪*****
无衣:真好,又没带我玩,我不够好玩吗?( ̄_, ̄)
顾娈:知足吧二嫂,我都好多章没出场了我说什么了吗?怕是大家早就忘了我这么个妹妹了,我可是在简介中立过足的人!凸(艹皿艹)
宋云生:真的吗,就是说,我只是个路人npc?瓦特!w(゚Д゚)w
章起南: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老子现在只剩下一个蛋了戏份也没有,老子逼逼啥了!卖蛋求出境,最后只他娘的给老子一个象声词收录!┌(。Д。)┐
娄善广:是啊,你们多厉害啊,各个求C位出道,我在家瘫的快烂了,也没说给我一句带过的描述,真行,等着吧,我还得联络葛子惠干你们。(喂,葛子惠……)━━( ̄ー ̄*|||━━
皇上:你们好意思逼逼吗?作为一个圣上竟然被搁置在一旁不理会,单字台词不露脸,露脸必丢脸,这份盒饭谁想吃?啊,我就问问谁想吃?(°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