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回 见鬼面令
林月瑶心绪难宁,原本柳四娘命人去叫她来这问花阁,只说是禾南絮到了,让林月瑶前来相陪。
却没想到沈渊居然也在。
站在屏风之后,不觉有些进退失据,也不知这心里头是何情愫。
白日里见他冷漠无情,出手狠辣,同那日救他时浑不像一个人,甚为可怖;可不知怎的,眼下见了他那俊朗模样,这心底却又是忍不住的乱跳。
一不小心,脚下碰出了响,便听里面柳四娘问道:“后面可是瑶儿么?”
林月瑶脸上一红,只得走了出来,诸人见得此女莲步盈盈,就连公孙夫人也不禁赞道:“好一个如花似玉、我见犹怜的丫头。”
这话说的林月瑶那双颊顿时腾起一抹红晕,此时再瞧,白里透红更是可人。
此处年龄相仿的女子,唯有禾南絮与林月瑶,那公孙夫人不禁升起比较之心,再一瞧禾南絮那般钟灵毓秀的模样,更是叹道:“这般美貌,与禾姑娘也相差无几呢?”
公孙夫人如此一番称赞,实在叫人难为情。
两女相视,不由得无奈而笑。
这争奇斗艳本就不是二女心中所愿,起先初见之时,皆不自觉被对方美貌所折,暗中就已经生出了一丝比较之心。
好在这二人年纪相仿,都是难得有个能说些体己话的人,一时间闺中秘事也是得意倾诉,不消一日的时间便成无话不谈的姐妹。
故而这二女,总不会因这无用的攀比而伤了难得的姐妹情分。
不过听得公孙夫人如此评价之时,禾南絮心中还是不禁有一丝窃喜,毕竟这“相差无几”还是差了几分。
再看林月瑶,便没想到这些,只是在心头暗想:“也不知他会不会注意到我......”
两女虽说近乎无话不谈,但禾南絮始终没有将她与沈渊之间的两情相悦说与林月瑶。
可这不代表林月瑶未曾察觉出来,她不禁觉得有些对不住禾南絮。
她知道自己不应对沈渊生出这份情愫来,但一想起那日出手相救,便忍不住脸红心跳。
不过,一旦想起白日里那杀伐果决,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瑶儿,莫要失了礼数。”
见林月瑶心不在焉,柳四娘柔声唤道,“快见过诸位英雄。”
林月瑶闻言,当即点头称是。
当即微微屈膝,做了一记万福,同场中之人言道:“月瑶这厢有礼了。”
话音才落,那一双美目便不自觉的投在沈渊的身上,虽然只有一瞬,却还是被禾南絮瞧见了去。
沈渊浑然不觉,可禾南絮心头却是没来由的一紧。
不由暗道:“莫非月瑶师妹当真对渊弟他芳心暗许?”
忽然公孙夫人瞧着眼前这玉人,心生感叹,摇头唏嘘道:“当真是红颜易老,岁月无情啊,本夫人似她们这般年纪时,那脸蛋也如他们一样,吹弹可破哩!”
罗五方嘿嘿笑道:“夫人说笑,如今我瞧着也是肤如凝脂一般呢!”
公孙夫人长叹一声,道:“那是你眼瞎了罢!女子芳华,最怕这一生所托非人......”
话到最后,竟是莫名多出一抹伤感来,罗五方知道定是公孙夫人想起了往事,当即噤了声,讪笑着不敢再言其它。
而此刻沈渊整个的心思皆在明日李如何救得师父上,又怎会眼下去想那儿女情长的事来。
再者说,沈渊虽然早在此前便惊叹林月瑶的美貌,可也只不过一叹罢了,他心中装着禾南絮,又岂会装下别人?
况且,一来大仇未报,男欢女爱的事他也常常退缩不前,便是禾南絮那,也没个正经的说法;二来,就连苏婉儿那般倾绝天下、祸国殃民的姿色,沈渊都未曾动心,又怎会三心二意?
见过礼后,林月瑶这才移步至柳四娘身旁,轻声叫了声“师父”,又极为乖巧的朝着禾南絮称了声“姐姐”。
那模样可人,就连禾南絮也不禁生出怜意,忙拉着手,同柳四娘告了声罪,姐妹两个去了偏厅里,说起体己的话来。
二女离去,这厢也说起了正事。
那夏掌门出言问向钟不负道:“钟兄之前说心中不安,怕另有他事发生,不知因何有此念头,可曾听见了甚么风声?”
钟不负想了想,道:“既然眼下没有外人,钟某便有一说一,也叫诸位做个准备。”
众人听了这话,神色渐为凝重,夏掌门道:“钟兄请讲!”
“好,”
钟不负应了一声,接着说道:“据在下这两日所见所闻,这屠魔大会绝计没有那么简单。眼下西厂已然将手伸到了江湖上,而且除了西厂和锦衣卫,这崆峒山上还有一个势力躲在暗处,居心叵测!”
众人一听,皆为一惊,柳四娘忙问道:“敢问钟大侠,这躲在暗处之人到底是......”
钟不负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出了三个字:“天罗帮!”
“天罗帮?”
除了沈渊与钟不负,几乎在场的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
左明丘蹙眉问道:“难道说,这大会之中有人接到了鬼面令?”
见鬼面令,如见阎王。
这一句话,可谓在江湖之上如雷贯耳。
也是这一句话,使得天罗帮这三个字,让天下人谈之色变、闻风丧胆!
这天下间的门派,若论神秘莫测,当属蓬莱剑阁排行第二,这第一,则非天罗帮莫属!
然而要是论起让人魂飞胆裂、诡谲无常者,便无有门派能出其右!
“天罗帮又有甚么可惧的?”
沈渊想起苏婉儿与他说过互不妨碍,遂言道,“况且,只需我们当中没有人接了鬼面令不就行么?”
钟不负摇头:“我曾为天罗帮副帮主,甚知这些刺客为了杀人,可谓不择手段!何况此次出马的,还是天罗帮第一杀手仇翁,可想而知,此次他们要杀的,必然是有头有脸人物。”
只听钟不负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义弟所言倒也不错,既然我等都没有接过这鬼面令,倒也不是坏事,至少能断定,这天罗帮并非冲着我等来的,更不会从中作梗,阻碍我等救人!”
众人点一点头,又听沈渊迟疑了一下,说道:“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这有甚么不能说的?”
罗五方道了一句,其余人也都是点头称是。
钟不负也道:“义弟想说什么?”
“既然可以断定天罗帮此来必会杀人……”沈渊劝道,“似那曲丹心、谢大有之流也就罢了,那倘若他们滥杀好人,我必然会出手相助!否则,他日记起这些往事来,定会惭愧终生!”
闻言,柳四娘点头称赞道:“沈庄主果然侠义心肠!”
与此同时,崆峒八堂之中,除了柳四娘、公羊叟、岳化龙、以及付连城之外,从崆峒掌派骆飞云、玄空堂主骆飞鸿,以及大醉堂秦山关、追魂堂主白无影,夺命堂主黑无踪,无一例外,皆发现了鬼面令!
第二百六十八回 喜怒哀乐
崆峒山,南有泾河水流于弹筝峡,北有胭脂河汇成胭脂川,奇峰罗列,嵯峨起伏。
胭脂河畔,有茅屋一隅掩于岸上密林当中,时近子夜,那夜枭哭啼,甚为骇人!
只瞧那茅屋之中灯烛昏暗,透着窗纸映出一道婀娜身姿来。
“吱呀”一声,一扇木门轻轻从里面拉了开,随后便瞧仇翁自屋里缓缓走了出来。
那身形步履,同农家老翁一般无二,微微佝偻着,小心翼翼的将门虚掩着转过身来。
倘若是寻常人瞧见了,绝对想不到这老汉竟是天罗帮仅次于帮主的第一杀手!
仇翁站在门前,仰头而望,目光透过那稀疏嫩枝一观天色,自语道:“差不多回来了。”
忽然茅屋以左那树丛榛莽之间一阵窸窸窣窣,仇翁闻声微微侧过脸来,冷眼瞧着,神色自若。
仇翁冷笑一声,自语道:“杂毛的畜生也敢前来放肆!”
这话音一落,只听得风响,遂见一道硕大金黄的影子,从那灌丛之中扑将出来,径直跃向了仇翁!
仇翁瞧了,这杂毛的畜生原是只饿及了的花豹!
这豹子敏捷,眼看着那一对前爪便抓向仇翁,可再瞧仇翁,竟是连躲也未躲,动也不动,双臂抱着胸,只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
千钧一发之时,忽听得几声羽箭离线之音,瞬间听得三声闷响,只见那豹子连中三箭,这三箭力道极大,竟带着硕大的花豹“咚”的一声撞在了土墙之上。
这豹子显然不及反应,还欲挣扎时,从那茅屋屋顶之上,直落一道黑影,身穿夜行衣,头戴铜制鬼面獠牙的面罩,双手各持一柄镔铁锤,顿时一锤猛然砸向那花豹额头。
一声闷响,还不及第二锤接上,那豹头的头骨应声碎裂,只见花豹身子一软,便要瘫在地上,刹那间又是一道破风声响起!
那手里拿着锤的黑衣人顿时将锤提起,遂见一把镰刀旋转这飞来,那刀刃正好钩在豹颈之上,那镰刀后面系着一根细铁索,瞬间绷直!
眨眼间,只见那铁索朝后猛然一拉,那硕大的豹头登时飞起,血流满地!
接着又一道银芒掠过,只见一杆银枪枪尖笔直穿透了豹头,将豹头“嘭”一下被钉在地上!
而枪头没入地下,再瞧那枪杆微微颤动,嗡嗡作响!
杀这豹子,不过用了几个呼吸的工夫,而仇翁更是连眼睛也没眨一下,就这般冷眼瞧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你们四个还算及时,倒是省得老夫出手了。”
那手执铁锤的将锤背在背上,绕道仇翁前头来,单膝跪在了地上。
接着从林间黑暗之中又分别走出三个人来,只瞧这三人同仇翁眼前的皆是一般的打扮,极为诡秘可怖。
仇翁正对面走来的,手持强弓,后背箭囊,腰间悬着一柄雁翎刀;从右前方来的,则手里握着长柄镰刀,而刀柄上则装着一根长索锁链,锁链尾端则是系着一枚拳头大的铁球。
左前方来人,则是两手空空,径直走向那一干亮银枪,随即伸手拔出,退到一旁,同另外三人一样皆单膝跪在仇翁身前。
四人之中身形相仿,不胖不瘦,高矮也都差不多少,区别这四人,除了兵器各异,那脸上面具也有些讲究。
持弓箭单刀者,鬼面獠牙而头顶独角,笑眼微眯,嘴角轻扬之状,乃是喜色,面罩成青绿之色;持镔铁双锤者,鬼面獠牙而头顶双角,怒目圆睁,龇牙咧嘴之状,乃是怒色,面罩成紫黑之色!
持亮银长枪者,鬼面獠牙而头顶三角,愁眉锁眼,唇角下垂之状,乃是哀色,面罩为霜白之色;持铁索镰刀者,鬼面獠牙而头顶四角,眼笑眉飞,张嘴大笑之状,乃是乐色,面罩为赤红之色!
四人四样,正是人世间的喜怒哀乐。
只听四人齐道:“拜见仇翁!”
接着又见那林中又窜出好些黑衣人,纷纷落在四人身后,单膝在地,毫无声息!
不多不少,四人身后恰好各有七人,合共二十八人,。
这时仇翁扫了一眼,道:“青龙、玄武、白虎、朱雀,看来帮主对此处还真是上心,竟将你们四灵将派了过来。你们四人听令,今日老夫命人发出去的鬼面令,须在明日黄昏前收回。”
说罢,仇翁抬手一挥,四道寸大的黑木牌子,分别落在那四人手中。
四人瞧了,默默将木牌收到怀中,齐声道了一句:“是!”
随即便再度隐入黑暗之中。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玄空堂正殿之内灯火通明,崆峒派自掌派骆飞云而下,玄空堂主骆飞鸿,奕剑堂主付连城,大醉堂主秦山关,追魂堂主白无影,夺命堂主黑无踪,神拳堂主岳化龙,奇兵堂主公羊叟皆齐聚于此。
骆飞云眉头紧锁,问道:“柳四娘呢?”
公羊叟想了想说道:“弹筝峡距离尚远,夜里山路难走,恐怕还在路上罢。”
骆飞云点一点头,接着道:“这废话我也不再多说,此番急招各位前来,正是因为此物!”
说罢,便叫人将两枚鬼面令呈了上来。
众人一瞧,面面相觑,只听骆飞云道:“这两枚鬼面令是我与飞鸿的......”
这时秦山关也道:“怎么,掌派与飞鸿也接到鬼面令了?”
说着,登时也掏出一枚鬼面令来!
众人瞧了皆骇然无比,一时间都是纷纷掏出鬼面令来,那付连城早在来此之前,公羊叟便给了他一枚,故而眼下这崆峒派连着掌派到座下七堂堂主,皆是人手一枚鬼面令!
众人眼中惊愕,更是有些不寒而栗。
骆飞云冷哼一声,道:“看来有人是想灭了我崆峒派啊,竟然连天罗帮也都请了来!”
黑无踪接过话来,瞧了眼白无影道:“我夫妇二人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他们天罗帮的刺客有甚么本事!想当初他们这帮主魏墨,也不过是夺命堂的弃徒罢了,如今他天罗帮敢来,也算是我黑无踪替家师清理门户!”
付连城也附和道:“江湖上对着天罗帮谈之色变,皆言天罗帮从未失手,乃是索命的无常恶鬼,如今倒是要瞧瞧到底他们有什么本事!”
秦山关对这话不置可否,沉思片刻,道:“掌派,依秦某之意,还是谨慎防范为好,天罗帮这凶名想必不是空穴来风,虽不惧但也不可轻视!”
骆飞鸿也点头说道:“兄长,秦堂主说的极是,眼下七大派齐聚于此,我们不妨请他们相助。”
骆飞云闻言沉思良久,来回踱着步子,公羊叟叹了一声,也劝道:“虽说此举有损我崆峒颜面,但飞鸿老弟所言极是,眼下多事之秋,武林正派乃同气连枝,老夫也赞同咱们去求各派相助,还望掌派三思!”
骆飞云脚下一停,目光落在公羊叟身上,只见公羊叟躬身大拜,诚惶诚恐。
他冷哼一声,道:“倘若没有其余六派相助,我等便只能坐以待毙不成?此事休要再提!平日里倒也罢了,眼下屠魔大会,绝不可使我崆峒派颜面尽失!”
一直没有言语的白无影这时开口道:“我倒是好奇,这天罗帮敢在武林齐聚之时下手,不知是谁给他们的胆量,还是说他们本就是目中无人?”
白无影向来性子清冷,寡言少语。不自觉的散出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也正因此,看人看事自有她独到之处!
骆飞云问道:“无影妹子是说,这崆峒山上有人接应?”
话到此处,突然来人禀报:“启禀掌派,天音堂主柳四娘到。”
一年了,总结一下。
《九字剑经》断断续续已经连载了一年了,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年零一个月。
咱们也学一学人家,来一个年度总结。
趁着今天小年夜,总结一下哪里有些不足,以便继往开来,再接再厉。
(剧透一下,新书大纲正在筹备当中。)
不足之处实在太多,比如错别字,这事儿不能全怪输入法,也是自己马虎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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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特别感激,要是没有这位大大,不知会闹出多少笑话,
索性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同时也督促这在下能够更认真写书,少写错别字,毕竟会影响到阅读体验。
如此诤友,如今已是难得!
另外,更新的问题。
我不找别的借口,的确我更新比较......emmmm.......让人捉急!
不是我不想更,而是这一年太方......
被120拉走过一回,好在是虚惊一场,但断断续续身体总是不好,
其实说白了,都是熬的,然后总是会突然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有好事也有坏事。
一直在调理身体,当然还要抽出时间来陪女儿,这时最幸福的一件事。
这时更新不稳,每天一更的其中一部分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真的不想赶,我选择了传统武侠,我希望他又传统的味道,又我自己的风格。
无论在人物设定,还是剧情进展,或是景色环境,我都希望能够合情合理,附和时代的背景,同时在时代背景的前提上再来发挥想象力做合理的一个文学艺术上(让我不要脸一回,姑且称为文学艺术)的创作。
比如说,至少在明朝成化年间,我不会让玉米出现。
可能是我才华有限,我每写一个人物的时候,都要苦思冥想他或者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为什么会笑,为什么会哭?
而且还要琢磨,人物性格是什么样的,有多复杂,我一直坚信,人一定是复杂的生物,无论这个人表现的多简单,他也一定会是复杂的。
一个人的喜怒哀乐,不会都在表面,而我也不想直接告诉人们这个人是怎么想的,我希望我能通过一个人的眼神、动作、或者说的话,让读者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者是表面怎么想的,因为每个人都有想隐藏的东西,这是不可否认的,即便是古代人。
所以在写的时候,总要设身处地将我自己当作这个角色,故而写作的速度也是慢了些。
因为我的目标是将每一个角色都写成活生生的人。
一来是我笔力不够达成那种境界(但有想法总是好的嘛),二来可能我的想法太天真,不复合如今网文的大潮。
所以才变成了如今的扑街写手。
我曾戏言,我连扑街都不能算,只能算是扑腾.....
但是我也有我的幸运,终归让我遇见了好多认可《九字剑经》的读者大大,无论是来自起点,还是来自QQ阅读。
是你们的不离不弃,才让我坚持到底。
我不想对不起你们,我一定会将这本书写好,写完。
传统武侠,其实并不吃香。
但能有你们这些可爱的读者,便是我最大的幸运!
这一年,感谢有你!
感谢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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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一下,
这一卷该结束了,
前面挖得坑,也该一点一点的填了,
当然我也是边挖边填,
甚是辛苦,
眼下道了关键的时候,
虽然有大纲,
但是请容许我好好思量一番,
如何才能让后面的故事更精彩。
今天不更,
我要好好想一想,如何能让这一卷最后的几章成为能够承上启下的关键之章!
最后祝大家小年快乐。
如果有什么建议,请留言给我!
对于您们的意见,我表示真诚的感谢!
第二百六十九回 崆峒内讧
说话间,只见柳四娘信步踏入殿来。
瞧着众人面色凝重,柳四娘便知定有大事发生,忙见礼问道:“见过掌派、见过各位堂主,不知深夜至此急聚此处,所为何事?”
这话一出,殿内众人凛然,面面相觑,秦山关站出来问道:“老姐姐可曾接到了这个?”
说罢,将鬼面令递到柳四娘面前。
柳四娘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忙问道:“秦堂主,你怎会得罪天罗帮?”
秦山关神色复杂,看着柳四娘又问道:“老姐姐,当真没有接到鬼面令?”
柳四娘不知内情,摇一摇头,再看诸人瞧她的目光却都古怪了起来!
付连城不动声色,脸色渐寒,只将自己的鬼面令亮了出来。
柳四娘只觉不妙,接着便看公羊叟也拿出一面来拍在小几之上,随即白无影、黑无踪、骆飞鸿、岳化龙,还有骆飞云皆将鬼面令摆了出来。
“这是……怎么你们都有……而我……”柳四娘瞧着众人神色各异,当即便明白他们所想,“莫非你们认为我柳四娘吃里扒外?”
岳化龙冷笑连连,不怀好意道:“那烦请柳堂主解释一番,为何我等都接到天罗帮的诛杀令牌,独你柳四娘柳堂主被天罗帮放的一马?莫非,你与天罗帮的帮主乃是姘头不成!”
“岳化龙,你放肆!”
柳四娘柳眉倒竖,作势要打,只见秦山关顿时出手拦下,道:“老姐姐,莫要轻举妄动。”
“秦兄弟,连你也不信老身?”
柳四娘大叫委屈,“我柳四娘在崆峒山几十年,是个什么样的人尔等不知吗?”
付连城啐道:“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况且人心善变,你如今是什么人,现下谁又能保证?”
“你……!”
“够了!”骆飞云脸色铁青,冲着秦山关、付连城说道,“将柳四娘看押起来,待此事一过,再做定夺!”
说罢一挥手,那秦山关脸色为难,付连城冷哼一声,便凑了过来!
柳四娘见状,问骆飞云道:“你我之间有隙,也不必借此机会公报私仇!”
骆飞云眉头紧锁,喝道:“还不将叛徒拿下!”
“且慢!”
白无影当即阻拦道:“眼下无凭无据,不必过早下此定论,再者说来,柳堂主也没有理由对我崆峒派不利!”
岳化龙听了,脸色不善,道:“怎么,白堂主要做保,别忘了,方才说这崆峒山上有内奸的可是你!”
白无影秀眉微蹙,她恨不得撕烂了岳化龙的这张臭嘴!
可眼下实在顾不上与这厮计较,只朝着骆飞云拱手道:“掌派,在下之意着内奸未必就是我崆峒中人……”
不由白无影分说,骆飞云当即打断道:“那天罗帮为何独独放过她柳四娘?谁能给本座一个解释?”
“兄长,还是谨慎为好,莫要冤枉了柳堂主!”
骆飞鸿看不下去自己兄长如此武断,忙劝道,“倘若柳堂主当真无辜,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骆飞云大喝一声:“闭嘴!”
“兄长,你!”
骆飞鸿气急,“崆峒派大敌当前,岂能内讧?我猜未必就不是天罗帮的人故意离间,兄长就不为全派上下的安危着想么?”
“哼!我念在多年的同门情分,这才留她性命,还待怎的?”
骆飞云说得绝情,“倘若当真她与天罗帮沆瀣一气,我便亲自动手杀了她!倘若不是,也免得牵连了一场争斗,照理说她柳四娘还当好好谢我一番!”
柳四娘不由冷笑,讥讽道:“掌派当真是重情重义,聪明睿智!不过,我柳四娘偏要下了山去,我看谁能奈我何?”
骆飞云眯起眼睛,目中寒光闪现,狠道:“既如此,便不必留情了!秦堂主、付堂主、公羊堂主、岳堂主,你们四人齐上,看她能翻出甚么花来!”
秦山关闻言,叹息一声,低声道:“老姐姐,委屈你了!”
此前于天音堂内,罗五方、辛庄主等六人因天色太晚,都在天音堂落了脚,禾南絮别过林月瑶,同沈渊、钟不负一同回了山上,恰好与柳四娘同行。
待进了玄空堂山门之外,也就分道而行了,自然也不知玄空堂这大殿之上,竟然是危机四伏!
直到翌日一早,沈渊等人正要用晨餐之时,忽然见林月瑶乔装打扮,化作一副小厮模样,慌慌张张闯进了玄虚道长的别院。
一旁伺候的下人没认出来人是谁,见着毛毛躁躁,正要往外轰,恰好沈渊端着碗稀饭从屋里出来瞧见了,忙喝止道:“且慢。”
其实沈渊也未曾看出来者何人,只是看不惯这些人出言不逊罢了,屏退了别院里的下人,沈渊一边端起碗来吸溜一口稀饭,一边走近问道:“你是何人,见你慌慌张张闯进此处,所为何事?”
林月瑶一直低着头,只为得不叫他人看清面貌,眼下沈渊发问,使得她脸色一红,支支吾吾的说道:“沈.....沈大哥,我是林月瑶......”
沈渊一听,微微诧异,上下打量一番,遂问道:“原来当真是林姑娘,你如何这般打扮?”
方才细观之下,只见这一副脸蛋儿肌肤胜雪,白里透红,煞是好看,又是这般男装打扮,羞涩之间又多了几分可爱。不过眼下如此情形,必然是有事发生!
见林月瑶轻咬薄唇,又不答话,沈渊便问道:“可是天音堂出了甚么事?”
林月瑶听得发问,忙不迭的点头,正要说话,只听沈渊道:“你且慢说,先随我来!”
说话间便将林月瑶带到蛇婆婆正厅之内,眼下众人正用着饭,见沈渊领了人进来,又一瞧竟是林月瑶,皆是一惊。
蛇婆婆见他如此打扮,只觉不妙,当即率先问道:“丫头,快与老身说,你师父可是出了什么事?”
见此处没了外人,便听林月瑶开口说道:“昨夜师父得掌派急召,匆忙赶至山上,彻夜未归。”
话未说完,蛇婆婆便问道:“彻夜未归?可否是因为天色太晚便留宿在玄空堂了?”
林月瑶摇一摇头,那眼圈一红,便要流出泪来。
玄虚道长忙道:“小姑娘,你且慢慢说来,到底发生何事,以致你如此心忧慌乱?”
抬手拭了眼角,只听林月瑶有气又急的说道:“今晨天未大亮,我便听得院外嘈杂纷乱,因师父不在,我与其他师兄、师姐便一道出去瞧了,没想到竟是另外七堂的弟子将我们天音堂围了!”
钟不负问道:“这是为何,难道说柳堂主有意相助咱们搭救公冶和,这事被他们知晓了?”
林月瑶摇一摇头,只道:“我也不知,昨夜里借宿的那六位前辈后来也闻声出了来,月瑶看得出来,他们也没想到这些人会在天音堂借宿。”
听到此处,沈渊眉目一凝,问道:“夏掌门、罗五方他们如何了?”
林月瑶道:“这七堂弟子是神拳堂的岳堂主和奕剑堂的付堂主带来的,所幸倒是没有对六位前辈有所冒犯,只说是崆峒派派中之事,与外人无关,对待他们也是极为客气,不过,那位罗大侠若非有左掌门一旁劝阻,只怕会与七堂之人起了冲突。”
蛇婆婆又问道:“他们将天音堂围住,所为何事?”
“晚辈也不知,只听得那岳堂主与付堂主带了掌派之令来的,叫天音堂所有弟子不得出这天音堂一步,否则刀剑无眼,格杀勿论......”林月瑶说着,心下更是担忧不已,只瞧那眼泪不自觉的便淌了下来,“他们这般凶恶,也不知师父她老人家眼下如何了......”
“丫头,他们将天音堂弟子软禁在山下,但你又如何逃出来的?”蛇婆婆心下起疑,面色一寒,冷声问道。
林月瑶全没听出蛇婆婆言语当中的恶意,更不知道蛇婆婆眼下是起了疑心,以为是林月瑶吃里扒外,欲害他们。
“幸亏是公孙夫人给我出了主意,说我师父定然出了事,而他们六人毕竟外来是客,不好插手,叫我换了衣裳,化作辛庄主随行的小厮,一同混了出来,出来之后带着我上山来寻沈......沈大哥......帮忙......”
林月瑶这声音越说越小,别人以为是她伤心无助所致,可禾南絮却是没来由的心头一紧。
不过眼下柳四娘安危要紧,禾南絮自然分得轻重,忙道:“月瑶妹妹,你且放宽心,你沈大哥定会仗义相助!”
第二百七十回 谁是谁非
蛇婆婆虽说平日里不近人情,但听得柳四娘下落不明,还是心下忧急,只是从神色之间瞧不出来罢了。
待禾南絮宽慰了林月瑶后,蛇婆婆便道:“沈家子,瞧在老身的面子上,还望出手相助。”
沈渊忙道:“即便婆婆不说,我沈渊又岂会袖手旁观?林姑娘,你且宽心,此事便交与沈某!”
听罢此言,林月瑶当即揖了万福,感激道:“月瑶多谢沈大哥!”
“不必如此,林姑娘,快快请起!”
沈渊忙抬手示意,禾南絮顺势便将林月瑶搀扶了起来。
这时玄虚道长捧了一副新碗筷出来,置在桌上道:“想来林姑娘还未曾用得朝食,不妨先用过饭,再从长计议。”
出了这档子事,林月瑶怎能还有心情安然坐在那里吃饭,唉声低吟道:“多谢前辈好意,只是师父眼下生死未卜,月瑶实在吃不下。”
玄虚道长抚须言道:“非是老道我不通人情,只是依老道之见,柳堂主定然无性命之忧,林姑娘尽可安心便是。”
“前辈此言当真?”
林月瑶闻言,顿时生出希冀,可心底却还是不大相信,毕竟玄虚道长又没亲眼所见,又怎能笃定。
当然此言一出,就连沈渊、禾南絮以及蛇婆婆都纷纷好奇看向玄虚道长。
只见玄虚道长自顾落了座,又请众人入座,随后道:“贫道这话自然当真的,林姑娘是关心则乱。这屠魔大会期间,以骆掌派的为人,又岂会做出让天下英雄贻笑之事,再者说来,倘若柳堂主真有不测,山下又岂会仅将天音堂弟子软禁?他们如此行事,必然是将柳堂主看押了起来,想必此刻依旧在这玄空堂的山门之中。”
听了这话,众人无不点头称是,玄虚道长的确说得在理。
尤是林月瑶,更如吃了一记定心丸。
这时玄虚道长又道:“凡事还须填饱肚子,五脏不祭,何来精神?”
蛇婆婆也道:“道长说得极是,月瑶丫头,不急于这一时,依老身看,救一个也是救,救两个也是救,索性将这崆峒山闹翻了天,哼!”
玄虚道长摇头不语,只是抚须而笑,沈渊、钟不负当然也觉着不妥,若是如此简单,又何须隐忍至今。
禾南絮轻轻拉了拉蛇婆婆的衣角,嗔怪道:“婆婆,岂有这般容易......”
此时玄空堂擂台那处,只见黄山松鹤堂堂主陈正公,还有铁臂门掌门刘横、紫霞山庄庄主周浮以及太湖归云寨的当家匡安民皆是面面怒容,脸色铁青。
而周围人等,更是早就有人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所议之事,正是山下镇中,昨夜里的那场命案。
“当真是钟不负与沈渊做下的命案?我却不信!”
“有甚么不信的?你瞧瞧,那几个脸色不善的,昨夜好似也有弟子被沈渊害了,侥幸未死,皆可为证!”
“怕不是有甚么误会?”
“有甚么误会?曲大侠的话还能有假不成?听闻曲大侠为救陈正公的大弟子,不顾中毒未愈,舍身相救,此等大义之举岂是那沈渊、钟不负之流可比的?”
“你这话未免欠妥,你没看赵汗青赵大侠,武当玄虚道长皆对此二人另眼相待么?”
“玄虚乃耄耋之年,难免老眼昏花,那赵汗青不过草莽,岂能与曲大侠相提并论!”
那人说着,脸上尽是鄙夷不屑,“哼,只怕这姓赵的是虚有这大侠之名,实则与那沈渊之流沆瀣一气,臭味相投罢!”
这话音才落,恰好罗五方一行人等自说话这人身边走了过去,同时只听公孙夫人冷笑一声,道:“你们这些个鼠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人家北侠赵汗青同那沈渊、钟不负抗击鞑靼时,你还不知躲在哪个窑姐儿的裤裆里装王八呢!”
那人闻言,只觉受了奇耻大辱,当即骂道:“公孙氏!你这寡妇满口污秽,今日辱我,我定不饶你!”
这话音还不及落下,罗五方的拳头便已至此人面门,那人眼前一黑,当即便晕了过去。
旁的人见罗五方凶神恶煞,不敢言语,却是那松鹤堂堂主陈正公替这人说了话,道:“怎么,你罗五方也跟沈渊、钟不负耳贼同流合污了不成?”
罗五方哈哈一笑,道:“陈正公,少在老子面前装腔作势,这厮敢对公孙夫人不敬,便是与我罗五方为敌!老子没一刀将他劈了,已是便宜了这直娘贼!”
陈正公冷着脸,讽刺道:“没想到,你你罗五方也是个风流情种,哼!”
随即扭过脸去,不再理会。
罗五方也不在意,只对着方才那几个议论之人,朗声道:“我罗五方虽是粗人一个,却也明白一个道理,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见赵堂主行止举动光明磊落,即便出身草莽又如何,岂不闻英雄不论出处,但是这曲丹心……哼!”
罗五方说话意犹未尽,冷哼一声,摇着头砸了咂嘴。
“我曲丹心如何,不妨请罗英雄直言!勿要如此转弯抹角,暗语中伤!”
曲丹心这声音突然从几人身后传来,还是叫他们微微一惊,尤其听得他这言语间故作坦荡,更使得几人头皮发麻。
不过罗五方随即摆出一副浑人模样,大笑了几声,只道:“罗某何时暗语中伤?既然你想听,我便与你说又有何妨?正好也教天下人评一评理,看看罗某到底说得有无道理!本想着留几分面子与你,你却不要,这就休怪罗某喽!”
顿了一顿,直接说道,“方才我这话未曾说完,罗某不过想说,谁又能保证,你曲丹心就不是伪君子呢?”
这话一出,又是一阵哗然。
忽然山门处一阵骚动,只听得有人议论道:“热闹来了,虎啸堂的到了!”
昨夜之事,赵汗青眼下也有所耳闻,虽说昨夜里沈渊、钟不负并未与他通气,但赵汗青决计不信这事是他二人做下的。
而此时又听得有人对他议论纷纷,更是变了脸色!
同罗五方、辛庄主、公孙夫人等人拱手见礼之后,朝着曲丹心道:“我赵汗青与沈、钟二人乃生死之交,赵某以人头担保,山下那几条人命定然不是他二人所为!眼下这世道,颠倒黑白、搬弄是非的小人也并非没有,是真是假,老天爷瞧的清楚,正是举头三尺有神明,那别有用心之人小心遭得报应!”
“赵兄不必含沙射影,”
曲丹心冷笑一声,“谁是谁非,自有定论!不过赵兄不知前因后果便替那二贼开脱,也不免有损赵兄之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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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一下,崆峒山上真正的好戏要开始喽!
抱歉,卡文了
今天将写好的两章全都删了,
行文措辞,
自己不是特别满意,
这两天脑袋装了浆糊了,
睡眠不足,
过年前的事儿多,加上孩子这两天又发烧了,
太让人揪心。
也是这波病毒实在太厉害!
上回生病还没出半个月,又反复了。
好在今天开始见好转了,
对于更新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两天对不住各位了,
我明天一定更新
第二百七十一回 一面之词
“生而为人,贵在知善恶,明是非,”
赵汗青冷笑一声,“他二人德行如何我赵汗青一清二楚,还是那句话,赵某心中坦荡,又岂会是在乎虚名之辈?”
听得赵汗青这话,这些瞧热闹的心里头也犯了嘀咕。
这两人一个是北侠,一个是南侠;
一个力保沈、钟二人,另一个却又一口咬死是这二人杀人!
曲丹心负手转过身去,看也不看赵汗青,仰天大笑,道:“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赵堂主未免太过轻信于他人!”
赵汗青摇头冷笑,径直从曲丹心身边走过,边走边道:“后边这半句话倒是错了,似曲庄主一面之词,赵某便丝毫不信。”
“一面之词?”
此时那陈正公身后站出一人来,正是虞潜,“昨夜里,在下与几位武林同道皆可为证!”
赵汗青当即发问道:“你可亲眼看见沈渊二人杀人害命?”
“这......”
见得虞潜说不出一二来,众人便知答案。
随即那太湖出云寨的寨主匡安民冷哼一声,道:“虽未见得二人动手作恶,但我寨中兄弟却亲眼瞧见他二人从那几具尸身上翻得金银!若非他们图财害命,又岂会在死人身上翻来翻去,殊不知死者为大?”
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那便有第二个,紧接着那紫霞山庄的周浮也站了出来,替曲丹心说了几句话。
铁臂门掌门刘横瞧了瞧赵汗青,端坐在椅上单手拍了拍大腿,心里头暗道:“赵堂主却是比曲丹心磊落些,他既然敢以人头替那二人做保,如此看来,此事的确有些蹊跷。”
恰好他方一抬头,便瞧见见到陈正公、匡安民等人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遂听其怒气冲冲的说道:“哼,我门下弟子被沈渊刺伤,今日里必要同他讨个说法!”
曲丹心只觉这话虽合情合理,但总有些避重就轻之嫌,微微皱眉,扫了一眼。
“也好,赵某来此大会也正好想会一会天下群雄,既然你们只信他曲丹心一家所言,”
赵汗青道,“那赵某便借此机会,与诸位一分高下,为我两个兄弟出口恶气!”
罗五方在旁哈哈一笑,道:“赵堂主,我罗五方最看不惯这些小人嘴脸,一肚子的阴谋诡计,与他们斗,算上我罗五方一个!”
那曲丹心目中渐寒,朝着罗五方微微拱手,又扫了眼辛庄主、夏掌门、左明丘等人,最后目光落在赵汗青身上,
随即说道:“这事因我而起,不必连累他人,尔等有甚么本事尽管使来,我曲丹心顶天立地,又有何惧?”
公孙夫人冷笑道:“曲大侠说话倒是中听,不过就是虚得狠,依老娘看,咱们不必与他废话了,手底下见真章罢!”
说罢便欲拔剑!
赵汗青抬手一拦,道:“要打,咱们便堂堂正正在这擂台之上,众目之下与他曲庄主分个高下!”
辛庄主也道:“公孙妹子,赵堂主说得极是。”
说话间使了眼色,提示她莫要轻举妄动,坏了大事,一念及此公孙夫人这才作罢。
各自回了席位,赵汗青与罗五方等六人同坐,脸上一脸坦荡,有说有笑。
再瞧曲丹心则是一脸阴沉,有的人瞧了,不犹觉得意味深长。
未过盏茶的工夫,少林、昆仑、峨眉、华山皆先后至此。
又过少刻,见得玄虚道长领着沈渊、钟不负、以及蛇婆婆与禾南絮也到了此处,又是引起一阵议论纷纷。
有人笑道:“夺财害命之后,还敢堂而皇之行走于在众多武林正道面前的,可谓头一份儿了。”
另有人道:“要么是二人奸猾无比,要么便是二人的确心中没鬼,你们没见着玄虚道长与他二人同行么,难道玄虚道长也与他们同流合污不成?”
听了这话,好些人也都纷纷点头,当然也有人说是或许这二人将玄虚道长骗了过去也未可知。
那陈正公瞧见沈渊,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却听匡安民当即拍案而起,大骂道:“沈渊,你昨夜里做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又伤我寨中弟兄,今日我出云寨定与你不死不休!”
不待沈渊说话,玄虚道长便笑道:“匡寨主好大的火气,不妨给老道一个面子,暂且稍安勿躁,待大会开始,你二人擂台上见,既不失寨主风度,又来得堂堂正正,岂不快哉?”
匡安民于太湖一带也算有些义名,不过终归是出身绿林草莽,只凭玄虚道长一番话,他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正要开口便听曲丹心出言拦阻道:“匡寨主嫉恶如仇,曲某佩服,不过玄虚道长终归是武林名宿,许是一时受了蒙蔽,我等不妨先依了前辈,待诸派齐至,再来揭露他沈渊、钟不负等人的真面目。”
玄虚道长只是笑了一笑,也不再作声,径直去了武当派的坐席处,沈渊冷笑一声,也去了虎啸堂那里,与众人汇合。
赵汗青等人见状,忙朝着玄虚道长起身遥遥施礼,随即迎向沈渊、钟不负。
待走近了却发现蛇婆婆身后还跟着一个模样秀气的小厮,不由问道:“这是......”
沈渊左右瞧了一瞧,凑到赵汗青身旁低声说了一通,赵汗青得知天音堂遭遇,眉目之中渐渐凝重起来。
看向崆峒派那里空无一人,不禁低声嘀咕道:“难怪今日这主人家一人未至,也不知崆峒派到底生了什么变故。”
待回了座位,罗五方六人也朝沈渊等人抱一抱拳,只听那左明丘便道:“想必天音堂的事林姑娘与你们说了,我们六人本想着带她直接来此,不过罗无方惯会惹事,只怕会引人注意,遂叫林姑娘先去找你,再者说来玄虚道长在身旁,不仅能省下不少麻烦,也能给拿个主意。”
沈渊点一点头,道:“只是不知昨夜里到底出了甚么事。”说着抬头瞧了瞧,突然发现除了崆峒派,另有西厂和丐帮的坐席上也是空无一人。
“汪直未到,丐帮也未到,”沈渊疑道,“莫非与他们有甚么关系?”
这话音一落,那汪直便被锦衣卫护着当中,信步而来。
见状,钟不负道:“西厂的来了,那丐帮的呢?”
曲丹心此刻亦是心中疑虑,目光落向丐帮坐席之处,微微有些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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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过的特别的悲催,
孩子从腊月二十九便开始生病,也不知道怎么了,
从一月出就开始反反复复的生病,
大年三十连年夜饭都没好好吃,
初一更是带孩子跑去了医院,
连着三天没有好好睡觉,
不过老天开眼,今天终于算是有些起色,
我们这一冬天也没下雪,这各种病毒滋生,令人惶恐。
但愿孩子能够快点痊愈,新年的愿望除了能够小说越写越顺,就是希望能够让孩子健健康康的成长了!
最后祝所有的读者大大新春愉快,猪年大吉,万事亨通,阖家幸福。
虽然有些晚,不过山人在此给大家拜年了!
第二百七十二回 真实面目
丐帮平凉分舵就设在平凉城内一间三进的大宅之中,那中堂里,祝九袋坐在正位上,身后墙上供着祖师爷范丹的画像,瞧着脚下那两具尸体,脸色极为难看。
下方弟子跪伏在地,道:“禀帮主......”
“勿要唤我帮主,未举丐帮大会,只得称一声代帮主,”祝九袋面容肃然,挥一挥手,又指着地上两具尸体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二人何故死于此处,是何人所杀!”
今日天未大亮,便有丐帮弟子前去崆峒禀报,只说昨日散去寻找曲庄主的弟兄中,有两个六袋弟子被害,请祝九袋下山定夺。
谢大有才死,而他祝九袋权柄未稳便出了这档子事,也不知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他心下起疑当即便随众弟子下了山去,同时又传令下去,将昨夜里派出的丐帮弟子皆召至分舵。
却没有想到,自己才进了这中堂,便瞧见地上这两具尸体横在地上,定睛一看,他心中一沉,暗道死得这两人不正是昨夜里路上遇见的那两个六袋弟子么?
只见这二人尸身上尽是剑刺的窟窿,满身的暗红。
他坐在正位之上,左思右想,只觉这二人身上的伤口蹊跷,也不知是什么深仇大恨,竟刺了这么多剑!然而凶手何人却是毫无头绪。
正在这时,又有弟子来报,这才有的方才那一问。
那跪伏在地的也是个六袋弟子,手中一根花棍,颔首拜道:“回代帮主,小的实在不知,小的前来只为禀报,昨日派出去寻曲大侠的弟兄们皆以到此,眼下全在院内,请代帮主定夺。”
祝九袋应了一声,起脚移步院中,沉声问道:“诸位兄弟,眼下有人害我丐帮弟子性命,当如何?”
诸人面面相觑,沉寂片刻忽然齐道:“替枉死的兄弟报仇!”
“好!”
祝九袋高高举起打狗棒,道:“我祝九袋手执打狗棒,暂代帮主之位,在此发号施令,尔等可从?”
“不敢不从!”
“好!”祝九袋点一点头,放下手臂来,又转头问道:“吴六兄弟,这两名弟兄的尸首是在何处发现?”
身侧吴六拱手,正是昨日里与祝九袋形影不离的八袋弟子,只听他道:“就在昨日那酒楼后边的巷子里,昨夜里酒楼掌柜还有厨子、伙计皆死于非命,有人说是那沈渊、钟不负所做下的。”
“嗯?”
祝九袋心中奇怪,多问了一句,“此话当真?”
吴六回道:“属下也是听得山上其他门派的人说得,据说沈渊连伤十四名好手,那松鹤堂的大弟子虞潜若非曲庄主出手相救,恐怕亦或遭此不测!”
“你是说是曲庄主出手相救?”
吴六点头道:“正是,属下也奇怪,明明他慎重剧毒,又哪里来的气力与沈渊、钟不负二人争斗?再者说来,属下同代帮主昨夜里去求的蛇婆婆,按理说不应当他们不当兵刃相向的!”
祝九袋疑心更甚,难察这其中玄妙,忽然一抬头,见得一个弟子眼神恍惚,伸手指道:“这位弟兄,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那弟子浑身一颤,“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道:“属下......属下该死!”
祝九袋眉头一皱,问道:“你何出此言?莫非你当真知道甚么?”
经得询问,众人这才得知,昨夜里此人与这死于非命的两名六袋弟子正好约了在这酒楼汇合,不过他来得早些,便从那后门摸进了后厨,想着寻些吃食。
正好赶上那厨子操着菜刀从后厨撩开帘子满面怒容冲了出去!
后厨至前厅只隔一道门,门板敞着,只挂了一道蓝布帘子。
此人心下好奇便悄悄踱至门前,撩了开一条缝隙,眼前所见当即便让他大惊失色!
那酒楼伙计从他眼前掠过,同时瞧见大门外,那黑夜当中那剑光闪烁,宛若一道天雷,击到自己的头上,只见曲丹心面目阴冷可怖,哪里还有一丝君子之风?
曲丹心手中寒光一敛,归剑入鞘,随即这外面便多了这三具尸体!
他倒吸一口冷气,险些出了声,一把捂住自己嘴巴!
这时只听得后门响了一声,那曲丹心朝着里头扫了一眼,冷笑一声,顿时这弟子便大汗淋漓,他也不知曲丹心可是发觉了他,但他心里直觉,曲丹心之离去只怕是要去杀那伙计!
他躲在后厨好些时候,不敢妄动,待听得酒楼里没了动静,这才探出身来,踏入前厅。
正要去门口查探一番,便又听见门外脚步声,这弟子好似惊弓之鸟,“噌”的一下便翻到柜台里头。
他那里还敢冒头去看,只侧耳听着,大门外这时传来的两道说话声,正是那两个六袋弟子,这两人瞅见地上尸体,亦是大吃一惊,还不及查探,那曲丹心的笑声响在他二人身后!
而此时柜台里头这位正想说话,告诉他二人他亲眼所见,突然听得曲丹心语气森然,道:“我当是谁躲在里面,原来是丐帮弟兄。”
这话一出,可让柜台里面这位吓得脸色煞白,简直是血液倒流、魂飞魄散!
不过,他没想到这话却是对那二人说的,只听那两个六袋弟子道:“曲、曲大侠,原来你在此处......”
而曲丹心接着又道:“既然全都见了,那便休怪我心狠了!”
柜台里头这位登时便琢磨过来,原来是曲丹心起了误会,以为是那二人方才躲在酒楼里头窥视,眼下正要杀人灭口,替自己顶了包!
那二人还不及解释,里面这位便听得宝剑缓缓出鞘的声音,随即那二人拔腿便往后边跑,又听见曲丹心追了出去,他这才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双腿打颤,跑上二层躲避去了。
他心中不安,便从临着后街的窗户缝中远远望去,只见曲丹心掏出一块帕子,正将宝剑剑身上的血迹拭了干净,而其脚下正是这两名六袋弟子!
听得这一番叙述,众人又得知曲丹心设计栽赃沈渊、钟不负二人之事,祝九袋闻言更是心中郁郁,这二人受自己相求,下山来救曲丹心,却不想反被泼了脏水,一念及此更是惭愧不已。
但最是让他心中愤懑的,是曲丹心这番作为,祝九袋实在难以料到,这浩然真君子,竟是个如此虚伪阴狠的人物,直教人不寒而栗!
他瞧向眼前这弟子,问道:“你为何不早报?”
那弟子支支吾吾的,终是说出原因来,只道:“只怪是属下贪生怕死,那曲丹心行凶之时竟是吓得两腿发软,口不能言!又怕被帮主得知,会治属下的罪,故而不敢禀报......”
祝九袋盯着眼前之人片刻,眉头稍展,又问道:“那你眼下为何又说了出来?”
那人道:“只因羞愧自责,倘若不与帮主道出实情来,岂非是让这两位兄弟枉死?若真隐瞒不报,属下这一生只怕是也难以心安了!再者说来,他二人因我而亡,若是不能替他们报仇,待将来死后,又有何面目去九幽黄泉面对他二人!现下我也豁出去了,要杀要剐,全凭代帮主一句话!”
祝九袋轻叹一声道:“你肯与我说,便是好的,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我不会怪罪于你!”
这一句话叫那弟子可谓感激涕零,当即拜道:“多谢祝帮主!多谢祝帮主!”
“吴六,”
祝九袋沉吟少刻,吩咐道,“你乃这平凉分舵的舵主,劳你召集分舵全部弟子,同我共上崆峒山玄空堂,咱们找曲丹心报仇!”
吴六心下迟疑,问道:“这......”
“可有顾虑?”
祝九袋见状当即问道。
“如今武林上下皆以为代帮主与曲丹心为同路之人,咱们这般正大光明的去找曲丹心报仇,”吴六道,“岂不是会落得一个过河拆桥的骂名?”
祝九袋大笑一声,只言道:“此前夺得丐帮大权,那手段的确不太光明,但我祝九袋问心无愧,如今得知那曲丹心竟是如此卑劣无耻的伪君子,我替帮中弟兄报仇雪恨,更是问心无愧,又岂会惧那些骂名!吴六,你我本事乞丐,怎么你还在乎这些虚名不成?”
吴六闻言,当即拱手,俯首称是!领着众多丐帮弟子,跟随祝九袋往玄空堂而去!
而此时那玄空堂中,赵汗青听得昨夜沈渊二人所遇之事,瞪向曲丹心,更是言道:“我赵汗青耻与这厮齐名!”
片刻之后崆峒、西厂以及各派皆以到场,沈渊抬眼扫视,同钟不负、赵汗青等人小声道:“崆峒八位堂主之中,果真没有柳前辈的身影,也不知柳前辈被困在何处,吉凶如何......诶?这丐帮的祝九袋怎的也还不来?”
好奇丐帮众人去向的不在少数,但时辰不早,那莫问空登时便站了出来,指着骆飞云道:“骆飞云,你我两派的旧账,今日也当好好算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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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还是有些没有好利索,
但是这春节却过得真快,
甚么都没顾上,
然后再春节假期的最后两天,
我终于也中招了,
不过好在女儿的状态恢复的还不错,
女儿之前是细菌病毒双感染,细菌好了,还有些病毒。
那天我分析了一下,为什么本来都快好了,大年三十儿那天却突然又起病这么急了。
主要原因是二手烟,饭店里的二手烟,还有家里长辈的二手烟,强烈呼吁小城市也应该禁烟!
第二百七十三回 趁机溜走
这莫问空也是个寡淡的人,这次受邀来崆峒,正是要好好教训这岳化龙,替自家的弟子出一口恶气!
再与崆峒派也当一较高下,看哪一家是这西北边陲的武林霸主,另外还要与峨眉争一争这中原武术之源!
莫问空雄心壮志,那武林盟主之位更是让他瞧得眼热,即便没有甚么武林秘籍,只要得到这一枚盟主令牌,便足以证明他昆仑派乃武林之首,天下武功皆出昆仑!
不过,听得莫问空眼下便要与崆峒派一决高下,骆飞云当即变了脸色。
自昨夜里接到那鬼面令,直教他寝食难安,他心中暗道:“这人都未曾到齐,这姓莫的便要找事儿,分明是要与某家添堵来的!”
骆飞云越想越气,那脸色也愈发的难看。
付连城眉头一皱,悄声与公羊叟道:“眼下是不是早了些罢?”
这话旁人被骆飞云、骆飞鸿等人也听了去,到也没察觉到其他的意思,不过公羊叟、岳化龙却是明白付连城所指何意。
一旁秦山关附和道:“付兄说的极是,那丐帮还未至,他昆仑派想来也是太过心急了!”
公羊叟也点头道:“没错,丐帮未至,他莫问空何必如此心急?莫非他们别有目的不成?”
这会子不待骆飞云说话,他公羊叟便朝着莫问空拱一拱手道:“莫掌门何必如此心急,七大派之中丐帮还未到,等上一等又有何妨?”
另一头汪直接过韦英递来的热茶,眼睛瞟了眼崆峒派,问道:“人家昆仑派都跳了出来,这崆峒派的倒是沉得住气,也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将茶碗掀了盖子,送至唇边,张口吹了吹热气,浅尝一口,接着道:“着人瞧瞧去,祝九袋至到现在还不见人,他那里可是遇见甚么难处,既然他丐帮效忠了我西厂,自家人遇上了麻烦,总要帮衬着些。”
韦英领命,当即便吩咐了下去。
这时候听得公羊叟说话,莫问空冷笑一声,道:“丐帮?当真是笑话,帮主都没了,还有什么资格位列与七大派之中?”
在场的诸路豪杰听了,有些人便点头称是,总觉得有些道理。
汪直瞧了,心中不快,忽然开口说道:“莫掌门,咱家以为做事说话皆要留些余地,莫要将话说死,否则来日不好相见呐。”
莫问空虽然忌惮西厂、但他并非惧怕,那丐帮自谢大有以来便被天下人诟病,他昆仑七剑更是瞧不上丐帮这群花子,这才说得这些话来。
不过汪直这一番冷嘲热讽,却教他忍不住问道:“怎么,大人认为草民所言有何不妥么?”
汪直放下茶碗,笑道:“咱家以为,莫掌门说得的确欠妥,即便是祝九袋名头不响、武功平平,但这七大派的席位仍旧要给丐帮留着!”
莫问空不以为然,问道:“此话怎讲?”
汪直又端起了茶碗,笑道:“就凭丐帮弟子百万,遍布四方。莫说是你昆仑派七人七剑,在丐帮面前,便是是昆仑派七百人又如何?”
莫问空一时说不出话来,就听那岳化龙大笑一声,讥讽道:“大人说的极是,莫问空,你们昆仑派不过那么丁点儿的人,还敢聒噪,丐帮一人吐口吐沫都能将你们淹死!”
“你!”
莫问空一瞧是岳化龙出言不逊,恨不得将这厮舌头拔下来!
同时骆飞鸿拧眉斥道:“岳堂主,休要口无遮拦!还想着我崆峒派不够乱的么?”
骆飞鸿情急说出的话,引得众人奇怪。沈渊听了,低声道:“听骆飞鸿的口气,仿佛他们崆峒派似是遇上了甚么难事,莫非柳前辈也是因为这其中的原故才被擒的么?”
钟不负、禾南絮等人闻言,都看向了林月瑶,只见林月瑶微微摇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月瑶实在是不知......”
瞧着林月瑶脸上神色忧虑,诸人也都不好再去相问。
“岳化龙!”
此时昆仑七剑当中的“飞石剑”马充站了出来,怒指岳化龙,大骂道:“你这放屁辣臊的腌臜泼才!此处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若非是你欺辱我昆仑弟子,昆仑崆峒两派又如何能结下梁子!你不知悔改也就罢了,还敢在此惹嫌!今日若不教训你,你便不知我昆仑派的厉害!”
那岳化龙岂是甘心受骂的,当即还了嘴,这一来二去,马充当即便拔出剑来,要与岳化龙一决生死!
眼瞧着昆仑、崆峒两派便要大打出手,骆飞云只觉头大如斗,心烦意乱,就这般冷眼瞧着,也不出言阻拦。
玄虚道长、贺冲云道长、以及海觉大师、青云子等人忙起身相劝,费了好大一番口舌,这才将两派劝住。
贺冲云瞧着骆飞云,忍不住责怪道:“骆掌派,你身为主人家自当约束门下,你在此冷眼旁观是何道理?”
骆飞云还没说话,那莫问空便讽道:“哼,依我看,只怕是这八位堂主没人将骆掌派放在眼中罢!”
“莫问空,你休要在此挑拨离间!”
骆飞鸿顿时大喝一声,“我崆峒派上下齐心,岂容你说三道四!”
这时又听一声冷笑,只见腰悬追云剑,一副风流公子模样的钟昧双手环抱胸前,缓声问道:“上下齐心?齐心的话,又怎不见天音堂的人呢?难道说,天音堂再不听你骆大掌派之命,与尔等分家了不成?”
一两句话恰好戳到骆飞云的痛处,戳到了崆峒派的痛处,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骆飞云心里想得多,于是暗道:“他们如何得知柳四娘的事?莫非......”
骆飞云想到此处,转过头来看向骆飞鸿,正好四目相对,从眼神之中看出,二人竟是想到了一处:“柳四娘莫非与他昆仑有甚么瓜葛?还是这天罗帮莫非是昆仑派所请?”
公羊叟瞧了瞧骆氏兄弟二人,不动声色道了一句:“难怪昆仑派如此心急,看来是想激怒我等,好让天罗帮寻得可趁之机!”
倘若没有接到鬼面令,想来公羊叟这话听了可谓漏洞百出,然而眼下骆飞云却是深以为然。
只见骆飞云这时候面带怒色,沉声道:“既然莫掌门按奈不住,我崆峒派又岂会有怕事之人!既然尔等找死,我骆飞云便成全了你们!”
说道此处,骆飞云更是戾气横生!
玄虚道长、海觉大师、贺冲云、青云子闻言皆是眉头紧皱,不仅骆飞云,整个崆峒派上下好似都起了杀心一般!
莫问空仰天大笑,道:“我七剑今日便要领教领教你们崆峒派的高招!”
说罢便给“裂山剑”尹光使了一个颜色,那尹光高大威猛,剑长五尺、剑宽一尺的裂山剑更是巨硕厚重,只见尹光单手持剑,一跃之下便落在擂台上,只见那擂台都为之一震!
拖剑在地,尹光看向崆峒,轻蔑道:“尹光在此,崆峒谁敢一战!”
见得众人目光皆落在擂台之上,沈渊忙与禾南絮、蛇婆婆还有赵汗青招呼了一句,随即给钟不负小声说道:“钟大哥,咱们趁此机会去探上一探,看看柳前辈到底被关在何处!”
钟不负点头应道:“正该如此,事不宜迟,你我现在便去!”
林月瑶听了,左右看了看,忙轻声自荐道:“带我一个,我对玄空堂还是比较熟悉!”
沈渊与钟不负二人对视一眼,点一点头,三人当即便悄悄离去。
禾南絮转身望了一眼,瞧见林月瑶与沈渊同去,也不知什么原因,这心头不禁有些不是滋味。
第二百七十四回 此地无银
尹光立于擂台上,逼视崆峒派七大堂主。
公羊叟捋了一捋胡须,说话道:“既然昆仑派心急,早一些晚一些也全无意义,不如就这般来个痛快,岳堂主、付堂主你们以为呢?”
这话说的一语双关,那些不知情的定是听不出另一层意思,但付连城、岳化龙却不同。
岳化龙这时候点头称是,付连城亦是连连附和,低声朝着骆飞云道:“不错,掌派,公羊堂主此言有理,眼下我崆峒派正值多事之秋,不如与昆仑了结了恩怨,也好一心对付天罗帮!”
骆飞云平日里除了骆飞鸿,想必最信任的便是他奕剑堂主付连城了,他这话一出,更是说到了骆飞云的心坎儿上,只瞧骆飞云当即点头允道:“既如此,咱们便叫他昆仑知道知道我崆峒派的厉害!”
秦山关是个忠厚人,也少有主意,最初要办这屠魔大会,他便是听了公羊叟三人的一番劝说,只说皆是为了武林除害,更是为了崆峒派的名望,这才答应的同他们三人一同去规劝骆飞云。
他与公冶和无冤无仇,不似白无影那般有杀师的仇怨,但他却不知,自己到底是被利用的。
眼下一听骆飞云表了态,正想着谁来接下这第一战,便听公羊叟又道:“秦堂主,那尹光的裂山剑巨硕无比,咱们八堂之中,只有你的大醉刀法能够比之,不如此战你来罢!”
骆飞鸿抢过话来道:“正因裂山剑硕大,行动起来自然少了些灵巧变化,不如此战我来!”
秦山关忙道:“这怎么能行,怎能让你来冒这个险?”
话音一落,只见秦山关纵身提刀一跃,眨眼间寒光辉映,再听“嘭”一声,落在擂台之上,微微拱手道:“大醉堂秦山关,前来领教阁下高招!”
尹光还礼,随即双手横举裂山剑,马步蹲裆,道了一句:“请赐教!”
说罢,挥剑横扫,接着刀剑相撞,火星四射,金铁争鸣!
再说这沈渊同钟不负、林月瑶顺着小路一并溜进玄空堂内院后,便四处探寻柳四娘的下落。
不过让这一路潜行,随之所见却让林月瑶心中大为奇怪。
即便是昨日里,内院的守卫也没有如此森严,可为何眼下在内院走动的崆峒弟子却多出平日三倍来?
三人小心翼翼,寻了一处偏僻角落,只见钟不负脚下一蹬,瞬间便上了房顶,他居高临下的四处观望一番,探出头来朝着沈渊二人打了手势,随即沈渊看向林月瑶,低声道:“上!”
林月瑶虽说武功不高,但终归是出身名门,飞檐走壁却是不在话下,当即点一点头,向上一跃,脚下轻点砖墙,也上了房去。
最后再瞧沈渊左右看了一看,顿时腾身而起,落在林月瑶身旁。
只听沈渊低声问道:“林姑娘,依你之见,柳前辈可能会关在何处?”
林月瑶想了一想,迟疑道:“玄空堂颇具规模,屋宇林立,别院众多,但家师终归是一堂之主,又是女眷,月瑶在想,会否被关在飞鸿师叔家眷所居别院之中?”
钟不负闻言即道:“极有可能,林姑娘,你可知道骆飞鸿家眷住在何处?”
林月瑶点了点头,伸手指着一个方向道:“往北走,过开阳阁之后便是。”
“走!”
沈渊招呼了一声,三人在房顶之上时而行步如狸猫,时而腾跃如鹞子,忽上忽下,未用盏茶的工夫,便在一处厢房上头瞧见了一墙之外的开阳阁。
“咦?”
三人伏在房上,沈渊突然问道,“月瑶姑娘,这开阳阁平日里便有这么多人把守么?”
那林月瑶望着开阳阁前后,微微摇头道:“开阳阁不过是会客消遣的地方,平日里不过有几个下人打扫罢了,莫说眼下这二、三十人守着,平日里连一个人也没有。”
钟不负闻言道:“事出非常必有妖,依我看八成柳前辈就被关在此处。”
“不错,此地无银三百两,”沈渊道,“这开阳阁无论如何也要进去探查一番。”
林月瑶见开阳阁四周那二三十名崆峒弟子,不免担心道:“可是此处守卫森严,咱们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
不待她说完,只见钟不负稍一抬手,道:“林姑娘不必担心,钟某倒是有个主意可以一试!”
沈渊嘴角轻扬,忍不住戏言道:“大哥快快说来,这翻墙入室,浑水摸鱼可是大哥的本行呐!”
白了眼沈渊,钟不负也不理他,只对林月瑶道:“林姑娘,这开阳阁四面皆有人,为确保万无一失,钟某冒昧,需要姑娘前去作饵,引住正面那些崆峒弟子,然后,义弟你与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料理了后面那几个,切记万不可作出动静来,要干净利落!然后再分作两头,两侧之人放倒之后,那前头的定会有所察觉,此时”
说着话,钟不负看向林月瑶,沉声道:“倘若那守在阁前的那十余人有所察觉,林姑娘你恐怕便会身陷险境,不知你可愿冒此险?”
林月瑶丝毫没有迟疑,当即答道:“为救师父,又何惧一死?”
此言一出,沈渊心头触动,不禁叹道:“月瑶姑娘瞧着文文弱弱,居然还有如此胆魄,一点也不输须眉男儿。”
林月瑶脸色一红,道:“沈大哥为救公冶前辈,而敢与天下武林为敌,才是英雄气魄,实在让小女子钦佩不已。眼下家师受困,而月瑶此举也不过是师徒间的本分罢了,倘若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又何谈一个‘孝’字?”
钟不负点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孝’用的好!林姑娘你且安心,你只须与他们周旋片刻,我与义弟便能救你,保你安然无恙!”
林月瑶感激道:“既如此,月瑶谢过两位哥哥了!”
那开阳阁四面分别是奕剑堂、玄空堂、夺命堂还有奇兵堂的弟子,开阳阁面前较为开阔,十丈之外假山之后正有一条小径直通。
林月瑶按着吩咐,从房上翻下,稳落在地上,她腰身下沉,双腿微曲,尽量不发出声响来。
左顾右盼,徐徐潜行,穿过一道月门,便是通往开阳阁的那条小径。
而此时前边擂台上,已然是风云变幻。
“这尹光当真有些本事,如此硕大的剑叫他舞的虎虎生风,瞧着笨重,但他步法上却也不失灵动!”
归月庄辛庄主不禁赞道,此刻秦山关与那“裂山剑”尹光已然打得是难解难分、昏天暗地!
不过赵汗青闻言摇一摇头,道:“这二人的武功相差无几,不过依赵某看,再打下去,只怕还是那尹光略输一筹。”
罗五方看过来,问道:“何以见得?”
突然只听一声巨响,罗五方再一抬头,只见那尹光重重落在擂台之下,那高壮的身子砸在青石地上,仿佛这地面都随之震了一震!
同时又听“哐啷”一声,那柄裂山宝剑也应声落地!
“尹师弟!”
“尹师兄!”
莫问空等人当即跑到跟前,见尹光呆滞,但呼吸悠长,而且浑身上下竟没有一道刀伤,不似有甚大碍的。
莫问空微微皱眉,俯下身来扯开尹光衣裳,六人不由诧异,只见尹光腹部一道郁紫的刀印儿!
几人将尹光搀扶起来,尹光面露愧色,道:“输了!”
莫问空并未追责,只是摆一摆手,随即冲着秦山关拱手道:“多谢秦堂主手下留情!”
秦山关即刻还礼道:“又非生死大仇,本当点到即止,莫掌门客气了!”
“下一场可还是秦堂主?”
莫问空瞧着他脸色有些苍白,便知他只怕也是到了极限,不过还是开口问上一问。
秦山关心知肚明,同尹光一战若非占了些许兵器灵巧的优势,这胜负当真是难说。
且此时秦山关也是气力无继,遂说道:“方才比试,秦某已尽全力,这半个时辰之内,恐怕再无一战之力!”
说罢又朝四周一拱手,便走下台去。
莫问空闻言,举眼看向崆峒,说道:“第一局我昆仑惜败,下一场你们何人来战?”
公羊叟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给岳化龙使了眼色,岳化龙面露难色,那公羊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瞪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去。
岳化龙一撇嘴,朝着骆飞云拱手道:“掌派,下一场我来!”
第二百七十五回 清扫干净
十一名奕剑堂弟子把守在开阳阁正面,忽然其中领头之人将手按在剑柄之上,缓缓拔出剑来,双目紧盯着对过假山后的幽幽曲径,面色凝重!
旁的人一见如此,亦纷纷拔出剑来,如临大敌。
几个喘息过后,一道袅娜身姿渐入众人眼帘,虽一副小斯打扮,但仔细一瞧,还是遮不住那清丽脱俗之貌。
那领头的心头微微一怔,暗道:“她如何在此?”随即右手垂下剑来,左手一抬止住旁的弟子。
又听此人朗声问道:“林师妹,你何故这般打扮?又何故出现在此啊?”
旁的弟子此时也认出了来者是谁,不禁面面相觑,尽皆想着:“天音堂的不是都被软禁在山下了么,怎么林月瑶会出现在此处呢?”
方才这人所言,立刻引得两侧玄空堂、夺命堂的弟子好奇心大起,纷纷侧目。同时躲藏在阁后墙头的沈渊与钟不负二人相互使了眼色,当即纵身一跃!
这开阳阁后身守卫薄弱,不过才五人守着,而此时又被前头对话吸引了注意,这五人只顾去看林月瑶,浑没发觉身后已是刀剑相向。
也是因为林月瑶姿色秀美,平日里这些师兄师弟,有几个对林月瑶没甚想法的?
哪个见了林月瑶都是分外的殷勤,不过林月瑶洁身自爱,任谁对她好,她也总念着同门情分委婉拒之,都是一般对待,一视同仁,以至于这些师兄师弟对她更是怜惜。
眼下天音堂出事,这些人最不想见到的,也正是林月瑶。
可眼下林月瑶出现在此地,却是让他们皆大吃一惊。
那五个奇兵堂的弟子应当是武功最差的,但他们手中却分别是连弩与火器,威力之强绝不容人小觑!沈渊与钟不负不敢怠慢,二人脚下无声,慢慢贴了上来。
随即几声闷响,这五个人应声欲倒,沈渊、钟不负连忙张臂伸腿,将这几人接住,不声不响地拖到了房后墙根儿下。
前头夺命堂的一个弟子似有所察觉,回头看去,却什么也没见,遂摇一摇头,只当自己错觉。
“刘师兄,你又何必明知故问,”林月瑶说话声从前头传到沈渊、钟不负二人耳中,那声音柔婉,但不难察觉这语气里强压着怒气!
只听她接着问道:“刘师兄,月瑶只问一句,我师父可在这开阳阁中?”
那刘师兄叹息道:“师妹,我也不瞒你,柳师伯就关在此处,不过……”
刘师兄稍稍一顿,“即便师妹知道师伯她老人家就在这阁内,又意欲何为呢?”
听着林月瑶没再做声,钟不负知道时机已到,朝着早已候在另一头的沈渊比划了一下,沈渊心领神会,当即窜了出去!
同时钟不负身形一动,直奔着那七个夺命堂弟子而去!
说来也巧,崆峒派这夺命、追魂二堂亦是轻功、短兵见长,偏重刺杀搏命的招数,与钟不负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钟不负乃是江湖一流的高手,倘若是那黑无踪或是白无影来,或许还有一战之力,至于这几个夺命堂弟子,又岂是钟不负的对手。
这几个只觉眼前人影一晃,接着便是颈后吃痛、亦或者胸口一闷、再就是被点了穴道,还不待这七人反应,两眼一黑便失了知觉。
不过另一侧却不似钟不负这般利落,虽说沈渊的武功与钟不负相差不大,但若论这偷袭的经验,还是照钟不负有所不如。
原本这数名玄空堂弟子全然不查,只是沈渊想着自己这北冥剑沉重,用剑身将这数人敲晕也就罢了,可却一时疏忽,那宝剑一挥,砸晕两人同时,竟是扇出道风来。
余下几人当即便察觉不对,猛一转身,就瞧着那乌光掠过,那几人瞬间吃痛,晕死过去,虽说皆在这兔起鹘落之间,可这须臾间的疏忽还是造出了些许响动,引得前头那些奕剑堂的转头来看!
这一看却不要紧,只见沈渊、钟不负分从两侧包抄而来,那刘师兄当机立断,撕破脸皮大喊道:“中计了!林月瑶里通外贼!”
话音未落,这位刘师兄已然举剑冲向林月瑶,其他弟子瞧见刘师兄已不念同门情分,也顾不得犹疑,当即分做两拨,一拨三四人随刘师兄去擒林月瑶,还有六人分别去抵挡沈渊、钟不负二人!
这刘师兄到底有些急智,心道:“三堂弟子必被二人所害,可见武功之高,我等绝非对手!”
随后喊道:“诸位师弟,莫要上前!”
说话间,自己也距林月瑶也不过丈许之远!
幸亏林月瑶心里头早有准备,临危不乱只见她不退倒进,提掌迎上!
而此时迎上左右,去抵挡沈渊、钟不负那四人听了刘师兄所言,当下心中一沉,沈渊二人一左一右来势凶猛,几乎眨眼间便至眼前,已是退无可退!
同时林月瑶也与刘师兄和另外四人交上手来!
不过林月瑶来得仓促,身上并没有兵器,只得以拳掌武功与眼前五人相拼!
遂见林月瑶身姿飘逸如玄女临凡,出手便是一招散花势,双掌击来,好似落英缤纷,掌法虚虚实实,这五人眼前竟是出了好几道掌影!
刘师兄五人哪里领教过桃花岛武功的精妙,皆是大吃一惊!
只是林月瑶虽然武功根底要强于五人,但终究不曾在江湖上实际出手过,当然,这些秘传的武功也没有她与旁人交手切磋的机会。
刘师兄一马当先,几招便破了林月瑶的招数,但见她丝毫不退,紧接着化掌成指,又攻向五人!
这些招式变化精巧,让刘师兄五人目不暇接,只听那刘师兄喝道:“你们天音堂的果然是叛出了崆峒!”
说罢,只见五人脚下位置变化,攻势更猛!
林月瑶掌、指连番变幻,欲从五人围剿之中脱身问话,可眼前这五人剑招绵密,根本没有可趁之机!
再加上刘师兄本就武功不弱,林月瑶未撑片刻,便失手被擒!
刘师兄一手拿住林月瑶,一手将剑横在她肩头,再抬眼一看,不禁惊诧莫名!
这几日沈渊之名可谓江湖尽知,但奕剑堂这几人皆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并未认出这偷袭之人,便是风头正盛的沈渊,还有那黄河侠盗钟不负。
他正要喝止二人,却惊见沈渊一剑刺出,剑身微晃,一记黄莺穿柳,乌光闪过,三名奕剑堂弟子当即倒地不起!
同时钟不负一手为刀,身形如流星飒沓,满地残影,不过一息,另三人便是瘫在地上,不省人事!
刘师兄目瞪口呆,登时有些慌了神,立刻喊道:“二贼休要妄动,否则莫要怪我剑下无情!”
闻言,钟不负面带责备之情看向沈渊,沈渊亦是自责不已,只因自己下手疏忽,这才使得林月瑶身陷险境。
见沈渊二人果不再往前一步,刘师兄手中长剑也稍稍松了一松,不知不觉这手心儿里竟出的全是汗!
心道:“这二人武功高强,我绝非敌手,好在……”低头瞄了眼林月瑶,知道这二人在意,便再顾不得廉耻。
于是冷笑一声,朝沈渊二人喊道:“两位朋友,不知哪路的豪杰?何故如此下作,犯我崆峒!”
林月瑶知道沈渊、钟不负担心她的安危,只恨自己学艺不精,拖了后腿,遂言道:“两位兄长不必在意月瑶,去救家师要紧!”
林月瑶挣扎一番,只见刘师兄手中长剑紧了一紧,贴上林月瑶那张肤白胜雪的脸蛋上,稍一使劲便硌出了一道红印,眼瞧着便要被刘师兄毁了容貌,当即林月瑶便不敢再动!
刘师兄狠笑道:“师妹这便对了,若是乱动之下不意伤了脸蛋,那便可惜了这副美人的胚子!休怪师兄无情,师兄也是无奈为之,迫不得已!”
见状,沈渊立时大急,喝道:“住手!”
刘师兄嘴角一扬,朝着身旁同门言道:“去禀告师父和掌派,只说天音堂叛变崆峒,证据确凿,请掌派带人来剿灭外贼!”
钟不负突然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他走得了?”
此话一出,那正要报信去的奕剑堂弟子顿时停了下来,看向刘师兄。
刘师兄心道:“我以林月瑶为质,谅他二人也不能翻出花来!”
只见他胸有成竹,仿佛瞧笑话一般,回过头来朝着那弟子说道:“不必理会,”同时左手猛的拽了一拽林月瑶,右手许是举着剑久了,说话间便垂了下来,“你且去便是,林师妹在我等手上,他们岂敢造次!”
林月瑶咬牙切齿,啐道:“卑鄙!”
任林月瑶唾骂,刘师兄根本不以为意。此刻那欲去报信的弟子才应了一声,还未及转过去,便勃然色变,抬手指着刘师兄身后,瞠目结舌!
刘师兄见他如此神色,顿觉不妙,猛然转身,当即大惊失色!
他却不知,沈渊、钟不负皆是在等着他一时松懈,这一线之机便是救人的关键!二人心照不宣,当这位刘师兄转过头时,沈、钟二人已然与其余那三名弟子交上了手!
原本刘师兄还以为能够抵挡片刻,不过还是低估了沈、钟二人,倘若他知道这二人是谁,只怕也不会掉以轻心了。
不过喘息之间,奕剑堂这三人便被沈渊、钟不负放倒在地,幸亏二人并未起了杀心,否则此刻这开阳阁之外只怕早已是血流成河,满地尸首了!
随即这位刘师兄只瞧着钟不负,前一眼还在身前,下一眼便到了身后,方才这一瞬之间,唯觉着身旁疾风掠过,自己也只瞟到一道人影罢了!
沈渊忽然大喝一声:“往哪里看!”
刘师兄方才又是一阵慌神,被这一声惊吓得险些失了魂,顿时狠了心,提剑便要毁了林月瑶!
沈渊瞳孔骤缩,手中北冥剑当即脱手飞出,一招飞剑式,直朝刘师兄右手长剑而去!
随即只听“铛”的一声,就看那玄色剑锋撞在刘师兄那剑身之上,刘师兄右手吃重,被震的发麻不说,更是使剑崩脱了手去,掉在地上。
再瞧沈渊脚下一招“风送紫霞”,紧随北冥剑之后,还不待宝剑掉落,便接住了剑柄!若远处相看,这呼吸之间,北冥剑仿佛是在空中停顿等候沈渊一般。
接过剑后,电光石火,只见沈渊凌空飞踹,当即将这刘师兄踢出丈许之远,救下了林月瑶。
但沈渊适才一瞬间察觉出此人不念同门之谊而欲下毒手,故而只见沈渊根本不与对方喘息之机,手腕一抖,北冥剑当即斜刺而出,这其中真气蓬勃,正是一招“定阳针”!
随即只听“噗”的一声,那玄铁的剑身从前心应声而入,从后心而出,直接穿了一个通透!
见状,林月瑶又是花容失色,忍不住责备道:“你何苦害他性命!”
一转过头,见得钟不负早已将那个要去报信的击晕,这才又松了口气。
沈渊听了她这话,不禁眉头一皱,道:“方才这姓刘的可是要杀你呢!”
“可……”林月瑶喃喃细语,“可他毕竟是为同门……”
沈渊一听,顿时变了脸色,不再言语。林月瑶知道自己方才这话不太妥当,忙给沈渊赔了不是,只道:“沈大哥……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两日见你杀人利落果断,月瑶有……有些……”
“不必再言,”沈渊哼了一声,只道,“倒是因我疏忽,才让你受了一番罪,否则也不必杀人。”
这时钟不负走过来道:“也不能怪你,以一敌七,若非动手之人极谙轻功还有刺杀偷袭之术,能够不作出一丝声响来,绝非易事!”
瞧着沈渊面色有些讪讪,又接着道:“既然眼下开阳阁外已清扫干净,咱们三人不妨进了开阳阁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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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后事情繁重,没有按时更新,还请见谅!
第二百七十六回 涌泉相报
这开阳阁上下共分两层,三人入阁来探,只见这一层空空如也,并未见到人影,随即三人轻手轻脚顺阶而上。
不过这楼才上了一半,便听楼上柳四娘唤道:“你们三个不必如此小心翼翼,这楼上楼下只我一人而已。”
一听这说话声分明就是自己师父,林月瑶当即三步并作两步,登上二楼,沈渊、钟不负也是紧随其后。
“师傅!”
也不知是林月瑶喜极而泣,还是满腹委屈,见得柳四娘,那眼圈一红,当即冲到师傅怀中,同时眼泪便如金豆一般往下淌了出来。
“瑶儿......”
柳四娘轻轻安抚着林月瑶,“好孩子,方才在阁外所为,为师看在眼中疼在心头,让你受委屈了!”
林月瑶抬起头来,轻轻摇头道:“师傅,只要师傅能够安然无恙,瑶儿就算拼了性命也值了。”
“傻孩子。”
疼惜了一句,便瞧柳四娘起身来朝着沈渊、钟不负二人深揖万福,感激道:“多谢二位英雄舍命相救!这份恩情老身记下了,待此间风波一过,老身必当涌泉相报!”
看柳四娘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行动自如,应当并无大碍,二人也当松了口气。
可见那骆飞云倒也不是一丝情分也没讲,虽是软禁,但吃喝用度一应俱全,除了没人伺候,也算是留了几分面子。
或许因为柳四娘终究是一堂之主,在这崆峒山上也算是地位超群,加之叛变之名亦是无凭无据,也不好将事情做绝。
随即二人还礼,再听沈渊拱手言道:“柳前辈不必如此,前辈肯答应为救我师父仗义出手,沈渊感激不尽,正所谓投桃报李,得知前辈有难,我等岂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
钟不负上前一步,开口问道:“柳前辈,方才在外面听得那姓刘的说什么里通外贼,这是何意?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林月瑶也连连点头,忙道:“是啊,师傅,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们没对您老人怎么样罢?”
柳四娘脸色微变,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他们只是封住了为师丹田气海,眼下是一丝真气也调用不出,否则门外那些个酒囊饭袋又岂是老身的对手!至于发生何事......”
她语气一顿,瞧了眼钟不负,稍作犹疑又接着说道:“只怕是崆峒派大难临头了。”
钟不负不解柳四娘为何看他眼神之中大有深意,问道:“此言何意?”
“崆峒派自掌派骆飞云至七堂堂主,除了老身,尽皆接到了天罗帮的催命符。”
钟不负双目圆睁,显然是大吃一惊,脱口问道:“鬼面令?”
柳四娘点头称是,遂将昨夜发生之事全都说了清楚,沈渊听了之后,朝着钟不负道:“是苏婉儿!原来苏婉儿与仇翁来崆峒的目的,就是要覆灭崆峒派!”
柳四娘闻言,微微诧异,问道:“仇翁?你们与天罗帮的人见过面了?为何不早言?”
“若非南絮姐姐被擒,我也不会知道他们便是天罗帮的人,”
沈渊面色讪讪,看了眼钟不负,接着道,“更不会知道那苏婉儿正是天罗帮的副帮主,而仇翁则是天罗帮的第一杀手。不过我见苏婉儿他们对我等并无恶意,只说两不干涉,便没有过多在意。如今崆峒派只有柳前辈没有接到鬼面令,也不知这是好是坏,还是说另有图谋?”
钟不负也道:“见鬼面令,如见阎王,柳前辈没有接到鬼面令,那便定无性命之忧,只是凭白受了这等冤枉,当真委屈。”
柳四娘娥眉紧锁,只说道:“话虽如此,可我毕竟还是崆峒派天音堂的堂主,又怎能冷眼看着他们等死?”
随即朝沈渊拱一拱手,道,“此乃天罗帮与我崆峒派之间的事,老身没办法坐视不理,至于搭救公冶前辈,只怕老身无暇相顾了,还请沈少侠、钟大侠见谅。”
“这......”
沈渊一听,虽然心里头一阵别扭,不过他也知道此乃人之常情、更是天经地义,于是便不再相劝。
此时便听钟不负言道:“柳前辈当知钟某也曾是天罗帮的人,不瞒前辈,那苏婉儿、仇翁皆与在下有旧,不如由在下将他们找出来,问问清楚这其中缘故。”
“对啊!”
沈渊闻言,当即拍手道,“大哥也曾是副帮主,再者那苏婉儿与大哥你......呃......由大哥出面,说不准还能将此事化解呢!”
钟不负苦笑道:“贤弟有所不知,天罗帮帮规森严,这鬼面令一出,除了帮主,谁的面子也没用,他们绝不会空手而回!”
沈渊一听,当下一拍大腿,急道:“既然这事儿被我沈渊碰上了,我便不能置身事外,何况柳前辈此前肯答应相助救我师父,已是于我有天大的恩情,常言道,滴水之恩当以涌泉报之,前辈欲救那些个无情无义之人,我沈渊自当舍命相助!”
“好!”钟不负点头也是极为赞成,当即说道,“那也算我钟不负一个,多个人也多份胜算!”
“这如何能行?”
柳四娘连忙摆手,“这本与你等无关,何苦趟这个浑水来?你二人此举,岂不知是引火烧身!罢了罢了,你们带着月瑶先回天音堂罢,老身不用你等来救了!且去罢!”
说罢,便转过身去,沈渊没料到柳四娘会如此说话,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看向钟不负,二人面面相觑。
林月瑶低眉颔首,却是又是气愤不已,又是没奈何道:“师傅......如今这天音堂只怕是回不去了......”
一听此话,柳四娘当即回首转身,问道:“天音堂出了甚么事?”
“师傅你有所不知,他们派人将咱们天音堂的弟子全都软禁在山下了,不许任何人外出,否则只怕会有性命之忧,若非是辛庄主、公孙夫人,弟子恐怕到现在也见不到您老人家。”
林月瑶越说越是委屈,瞧着那惹人疼惜的模样,只柳四娘脸色一变,问道:“瑶儿,此言当真?他们可曾出手伤人?”
林月瑶摇一摇头,道:“自我上山之前,他们倒还没有甚么异动,眼下徒儿却是不知了。”
闻言,柳四娘这才怒气稍消,自言自语道:“骆飞云呐骆飞云,只凭我柳四娘没接到鬼面令,便认定我是内鬼,是何道理?不过,他们无情,但我柳四娘不能无义!”
钟不负上前劝道:“柳前辈重情重义,一丁点也不输男儿,只是眼下前辈内力被封,同常人一般,又能有何作为?”
这一句话正中了柳四娘的软肋,见她一时无话,钟不负又道:“其实助前辈恢复内力并非难事,只是我与义弟皆为男子,多有不便;再来林姑娘内力浅薄,只怕也是无能为力,不妨前辈随我等去找蛇婆婆,她定会助你!”
沈渊忙附和道:“大哥此言极是,况且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不如去玄虚道长的别院,请婆婆来助前辈!之约别的,再从长计议!”
事已至此,柳四娘只好听劝,四人当即分作两拨,沈渊护送柳四娘与林月瑶,钟不负则去请蛇婆婆前来。
这时候那擂台上,只见号称神拳无敌的岳化龙,却是浑身伤痕累累,惨败给飞石剑马充!
第二百七十七回 四老到场
擂台之上,“飞石剑”马充趾高气昂,将剑收了,又伸手指着地上的岳化龙,嗤笑道:“甚么狗屁的神拳无敌,看来也不过如此,也就能欺负小辈罢了!”
这崆峒与昆仑之间的矛盾,正因岳化龙欺辱昆仑弟子而起,而如今岳化龙惨败当场,丢人现眼,倒是使得昆仑派七剑侠那怒气消掉了一半去了。
不过两派切磋还是要分出一个胜负高下,到底看看是崆峒派更胜一筹,还是昆仑派技高一等!
何况这一场又关乎哪一派能更近武林盟主之位,自然是谁也不肯相让。
莫问空唤了马充下擂,只问向骆飞云等诸人道:“下一场你崆峒派派谁?”
公羊叟眼珠子一转,冷笑一声道:“莫掌门当真是好算计,凭甚是我崆峒先出人来?”
“公羊老头,你是何意?”
马充是个粗人,当即问他,“你们崆峒八堂、我昆仑七剑天下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各人武功也都心知肚明,怎么,倘若是怕了我昆仑派,不如早早认输罢了!”
话说完,昆仑派还有一些武林人士皆是一阵哄笑。
再瞧骆飞云等崆峒派诸人则脸色阴沉,岳化龙呲牙咧嘴爬起了身,听了马充如此讥讽,这脸面上也实在挂不住,恼羞成怒,捂着左肋骂道:“你手中剑不似剑,我又赤手空拳,一不留神着了道,分明是尔出手卑鄙!我岳化龙输了也不丢人!”
“岳堂主,还不嫌丢人么!”
骆飞鸿实在看不入眼,一甩手背过身去,接着又道了一句,“这崆峒派的颜面都都被你丢尽了!”
岳化龙气得胸中起伏,正要理论,却抬眼见得公羊叟朝他微微摇了摇头。岳化龙心下不服,却又不敢多言,只得冷哼一声,退到了后面,暗自里恶狠狠的瞪一眼骆飞鸿,暗道:“且由你张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既然下一场何人出战,你崆峒派犹疑不决,那我飘雪剑廖紫霞便上台恭候!”
细语莺声,却是咄咄逼人,说罢只见廖紫霞飞掠至擂台之上,身姿飘然,那一袭披风洁白如雪,青丝华发,出尘脱俗。
若非已是徐娘半老,倒也是可令人神魂颠倒。
莫看一介女流,却不敢教人轻视。
在这西地边陲,各路好汉有谁不知这一对并蒂孪生的姐妹?若论看江湖上的声威,即便是尹光、马充二人,与这“飘雪吟霜”二女侠相比较的话,恐怕也是有所不及。
适逢钟不负赶回场内来请蛇婆婆,方走到虎啸堂这处,便瞧见场中一幕,冷不防说道:“这昆仑派的女侠倒是有些胆色,却不知崆峒派欲派何人?”
这一句话倒是吓得禾南絮、罗五方他们一跳,禾南絮嗔怪道:“钟大哥行走也不出个声响,若非我们胆子大些,这忽然在人后出个声,只怕要吓个半死哩!”
赵汗青也笑道:“贤弟轻功绝顶,就连我也未及听见一丝动静。”
禾南絮左看右看,却不见沈渊和林月瑶的身影,忙问道:“渊弟和林师妹他们去了何处?”
钟不负将赵汗青、蛇婆婆、禾南絮以及夏掌门、辛庄主、公孙夫人、罗五方、左明丘还有尉迟平六人聚在一处,将开阳阁外发生的事,还有天罗帮欲铲除崆峒派的事从头至尾说了一个清楚。
如此,诸人才知为何天音堂柳四娘没有出现在此处。
蛇婆婆闻言之后,当即说道:“事不宜迟,老身这便同你前去。”
禾南絮也道:“婆婆,我也同你去!”
蛇婆婆不做他想,点一点头,便随钟不负离了此处。
眼下各路英雄豪杰目光皆看着擂台之上这昆仑、崆峒之争,即便有昨夜那命案,可眼下众人大都没将心思放在沈渊等人的身上。
不过,倒也不乏有心之人,似玄虚道长、海觉方丈、还有青云子、贺冲云、汪直等人,当然同样少不了曲丹心。
见沈渊、钟不负还有蛇婆婆相继离去,曲丹心不禁心中嘀咕:“他们去了何处?莫非要对我不利么?还是说他们寻到了甚么证据?”
曲丹心只怕他一世英名毁在沈渊手中,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惧鬼叫门,他此刻恨不得跟上钟不负,看看他们到底在图谋何事。
只是眼下他又不便离去,故而坐立不安,这额头上竟是冒出了汗来。
玄虚道长目送钟不负与蛇婆婆、禾南絮离席而去,抬手抚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同时青云子也瞧见这般情形,正想唤来余寿松,让他前去询问发生何事,不过才抬手却发现自己这四个弟子竟然一个也不在身旁,想到昨日,不禁叹气一声。
海觉大师也觉得有些蹊跷,只因远瞧着钟不负等人面容凝重,似是有事发生,心下一动,遂抬手招来海远禅师,吩咐道:“师弟,且去追上钟施主,看看是否有事发生,与他们结个善缘。”
海远双手合十,从小沙弥手中接过他那齐眉棍,悄然而去。
同时华山派掌门贺冲云也吩咐冯仕轩还有季无涯跟了出去,谭真智在旁听着,虽然面色难看,不过一句话也没说。
冯仕轩、季无涯得令悄声离开之后,贺冲云目视前方,说了句:“谭师兄不问我为何派他二人前去么?”
谭真智冷笑一声:“我又非掌门,何苦多嘴来问,再者说来掌门之命谁敢不尊?”
贺冲云侧过头来看了眼,打鼻子里长出了一口气来,那神色间带着惋惜,又带着气愤,随后转过头去便不再理会。
“怎么,”此刻那廖紫霞嘴角一扬,轻蔑道,“你们崆峒八堂,竟是派不出人来了么?”
公羊叟抬头瞧了瞧时辰,才想说话,便听白无影开口说道:“我来会会你!”
只见白无影慢悠悠走上台去,连正眼也不太,脸上一副冷若冰霜,只道:“出手吧。”
还不待廖紫霞说话,便听玄空堂外传来一声:“如此热闹,怎能少了我峨眉派?”
话音一落,只见青云子眉头一皱,暗道:“怎的这么早便来了?”
随即在众人哗然之下,便瞧见峨眉四老先后飞掠而至,落在这擂台之上,朝着四方拱一拱手。
青云子站起身来,问道:“四老何故提前来此?”
青松真人抬眼瞧了,冷哼一声,拱手道:“禀掌门师侄,昨夜乍闻我峨嵋弟子受辱,我等四个自然要替这四个徒孙讨个说法!”
赵汗青等人听了,这才原来这四人到此竟是为了沈渊而来,不禁手心里皆是替沈渊捏了一把汗。
只瞧青云子面色尴尬,接着问道:“他们四个孽徒呢?”
晓月道姑也是寒着脸道:“在山门之外,怎么,掌门师侄不愿替四个徒孙出头,还要阻拦我等不成?”
青云子当即驳道:“四位师叔爱护之心我青云子替劣徒心领,但昨日之事的确是劣徒之过,不教他四人长些记性,将来如何在江湖上行走?”
白鹭师太大袖一摆,阴阳怪气道:“掌门师侄,我四人你也要教训么?快叫那沈渊出来,今日我倒要叫他尝尝峨眉派的厉害!”
骆飞云眼下心烦意乱,瞧见这四人在此搅了比武,有些不满道:“眼下未至申时,四位不再天台峰看守剑奴,何故提前至此?倘若天台峰处有甚么差池,只怕会误了四位前辈之名!”
峨眉四老本就未见骆飞云等人放在眼中,便听不逆禅师冷笑一声,喝道:“骆掌派放心便是,我等已将剑奴押解至此!”只见他朝外喊了一句,“抬进来!”
随即数十名崆峒弟子前后拥着,中间另有十六人抬着一个铸铁的笼子走上擂台,接着“咣”的一声,将笼子砸在地上。
再仔细瞧来,笼子里躺着一人,身上衣裳残破,更是污秽不堪,披头散发,睁着眼睛却是双目呆滞,用烂布塞住了嘴,而且浑用铁索紧紧捆着,不仅说不出话来,更是一丝也动弹不得。
见得这位凶名赫赫的剑奴竟是这般模样,顿时场内鸦雀无声,教人难以置信。
再看峨眉四杰跟在后面走了进来,神色之间再无昨日狼狈,有峨眉四老撑腰,反倒更是有些目中无人。
贺冲云、玄虚道长、海觉方丈还有赵汗青、罗五方等人见状,皆是心头一颤,唏嘘不已。
这时赵汗青拉过罗五方来,悄声道:“快去告诉沈渊!”
第二百七十八回 有意相助
玄虚道长所住别院之内,沈渊先去打发了那些仆人,引着柳四娘林月瑶进了厢房。
柳四娘嗔怪道:“你这又是何苦?惹下了天罗帮,定然会节外生枝,到时候你还救不救i师父?”
沈渊给柳四娘、林月瑶倒了茶,沉吟了片刻,道:“昨夜里晚辈便说过,除了谢大有、曲丹心之流,任谁有难,但凡叫我撞见,我沈渊也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是柳前辈,就如方才在开阳阁所言,柳前辈敢冒如此风险答应助我,已是天大的恩情,晚辈岂是忘恩负义之徒?”
看沈渊如此决绝,相劝不得,柳四娘没奈何,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摇着头叹气。
片刻过后,钟不负引着蛇婆婆、禾南絮进了别院,与沈渊见了未说两句话,蛇婆婆便将钟不负、沈渊、禾南絮、林月瑶尽皆打发除了屋子。
随后将门闭紧,开始替柳四娘解穴疗伤。
蛇婆婆到底是武林名宿,虽不及七大派掌门威名,但黄河三怪却也不是能够小觑的。
大多习武之人也都粗通医理,有些练外家硬功的大家,自然也懂得治疗跌打损伤、骨折断筋,而懂得炼气调息的,也是熟识穴道经络、粗晓气机运行之理。
蛇婆婆便是如此,故而沈渊、禾南絮和钟不负皆是胸有成竹,在外等候之时也稍稍放松下来。
此时院内几株杏花开的正好,那一簇簇枝头粉嫩,白里透红,像极了豆蔻年华的美丽少女,娇滴滴的惹人怜爱。
昨日又一场微雨,杏花落在地上洁白若雪,东风拂过,又是一阵零乱,却使得芳香满园,正是:“满阶芳草绿,一片杏花香。”
几人树下而立,一时无语。
禾南絮今日换了身小袖对襟的藕色绸布褙子,里头上衣为月白色袄子,下身则是花青色襕群,显得格外明暖俏丽,只见她捡起一片花瓣来,放在鼻子前轻轻嗅了嗅,顿觉一股微微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又一阵香风带起衣摆来,这少女心性,恰巧让沈渊瞧了去,昨夜里受的那般冤枉气登时便一扫而空,瞧着美人美景,也不禁一时心旷神怡。
只是眼下并非安然之期,这儿女情长的事沈渊也无心多念多想。
虽说有蛇婆婆在,柳四娘身上的穴道和些许的内伤不在话下,但林月瑶却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这心思全在那厢房里头。
此时里头一丝动静也没有,她一颗心便悬了起来。
禾南絮抬头看见,便走过去劝道:“月瑶师妹,你且安心,有婆婆在此,师叔她定然无碍。”
林月瑶心下感激,抬头看向禾南絮点一点头道:“多谢师姐。”
见禾南絮拉着林月瑶坐在院中石凳上说话,沈渊与钟不负在此自觉不便,便抬脚去了前院。
这别院拢共二进,不大不小,前边吼一嗓子,后院里倒也能听得真切。二人这脚还未踏进前院,便听见一句:“阿弥陀佛,敢问钟大侠可在此处?”
沈渊同钟不负相视一眼,说道:“是少林寺的海远禅师。”
海远禅师的声音二人都能分辨出来,钟不负点头称是,道:“且去看看。”
二人加紧了几步,去了门口,只见披着袈裟的大和尚手持枣木铜头的棍子,颇具威严,正是方才追着钟不负而来的海远禅师。
钟不负正要说话,便瞧见大和尚身后,又探出两人来,只听其中一个道:“钟大侠、沈兄弟,华山派冯仕轩率师弟季无涯奉师命前来一晤。”
钟不负、沈渊一见三人,皆是一怔,可心下奇怪,却也不便眼下相问。
当即二人拱手,只听钟不负道:“不知三位前来,勿怪失礼,请!”
说罢侧身请了三人进院,钟不负在旁引路,边走边道:“此处乃玄虚道长所居别院,钟某冒昧,只得借此地招待三位,还望见谅!”
冯仕轩笑道:“咱们皆是江湖中人,岂有那些讲究,倒是我们跟着钟大侠前来此处,才是冒昧。”
说话间便到了正堂,钟不负、沈渊亦非主人家,请了三人落座,自己也坐在了三人对过。
华山派虽然不招沈渊待见,但最恨的不过是谭真智的镇岳宫罢了,此前对贺冲云及华山七宿脸色不善,除了贺冲云行事优柔少断,剩下也不过是恶其余胥罢了。
沈渊他素来知晓华山七宿光明磊落,侠义心肠,其实这心头是有些敬佩之情的。
尤其是那季无涯,当初在风陵渡的时候,便能瞧得出此人剑法高明,深谙剑道,心里头也是生出些许惺惺相惜之情。
故而眼下并未横眉相对,反倒是客气许多。
这时钟不负问道:“方才冯兄弟所言,几位皆是跟着在下到此,不知何故?”
海远大师单手施礼道:“阿弥陀佛,适才见钟大侠行色匆匆,受方丈之命,前来相问钟大侠还有沈庄主可是遇见什么难处,少林寺愿与二位结个善缘。”
沈渊听了这话,心头一喜,忙抱拳称谢道:“两位前辈之美意,在下感激不尽!”
有少林、武当两大泰斗帮衬,沈渊、钟不负二人皆知,搭救公冶和的事便稳妥了。只不过,眼下却非这一件事要紧了。
崆峒派上下何辜,这天罗帮欲害人性命,既然让他二人撞见,又岂能当作甚么事没有发生,何况这其中又牵扯到苏婉儿,只说他钟不负便不会坐视不理。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甚为默契,两派皆是可信之人,倒是可以将崆峒派之祸与之一说,毕竟天罗帮势大,又在暗处,人越多便越有把握助崆峒退敌。
这时冯仕轩也道:“家师命我二人前来,也是如此,此番屠魔大会蹊跷之处甚多,唯恐公冶师叔有何差池,故而有意相助。”
话说到此处,沈渊还是忍不住揶揄一句道:“你们就不怕那姓谭的老贼从中作梗?”
冯、季二人闻言面色赧然,随后又听季无涯叹息一声道:“此前家师不愿伤了和气,以致处处忍让,不过现下还请沈兄弟放心,家师已有定夺,绝不会让谭师伯在其中阻挠。”
钟不负伸过手去,轻轻拍了拍沈渊肩头,道:“正事要紧。”
见沈、钟二人面色凝重,冯仕轩问道:“不知所谓‘正事’,指的是?”
沈渊问道:“海远前辈,冯兄、季兄,你们就没有发现天音堂主柳四娘未曾出现?”
海远道:“贫僧有所察觉,亦曾奇怪。”
冯仕轩、季无涯也相继点头,看向沈渊等着后话。
“柳四娘眼下就在后院厢房,”钟不负道,“蛇婆婆正为其解穴疗伤。”
三人大奇,忙问其中缘故,钟不负与沈渊便将此前发生一切讲了清楚。听罢后,海远禅师、冯仕轩、季无涯当即是大吃一惊!
海远眉头紧锁,道:“此事甚大,贫僧这便回去禀告方丈师兄,两位施主敬请放心,这事我少林派绝计不会袖手旁观。”
冯仕轩也道:“兹事体大,我华山七宿必然会出手相助,不过我师兄弟二人也当回去禀告一声,看来是有人将矛头对准了七大派,要借着此机搅起这江湖上的腥风血雨。”
季无涯附和道:“正是,六师兄所言不差,沈兄弟,钟大侠,事不宜迟我等即刻便去。”
“阿弥陀佛,不错。”
说罢,三人起了身,沈渊、钟不负起身相送,这才走到院子当中便见罗五方火急火燎跑了过来,一见面便道:“峨眉四老押着公冶前辈到了玄空堂了!”
沈渊一听,再也按奈不住,说话间便要飞奔而去。
随后却一把又被罗五方拽住,道:“你且稍安勿躁,我与你报信正是为了不让你莽撞,那峨眉四老武功绝顶,眼下可是指名点姓的要你前去受过嘞!”
沈渊长出了口气,按下心思,只言道:“无论是光明正大还是阴谋诡计,若是要救人总归是要遇上那峨眉四老,躲是躲不掉的,不如去会上一会,也不叫他们看轻了我!”
第二百七十九回 敲山震虎
“咱们同去,事情紧迫,眼下当同进同退!”
说话间便听后面脚步声愈来愈近,众人沿着说话声瞧去,正是柳四娘、蛇婆婆以及禾南絮、林月瑶四人走入正堂来。
正堂众人尽皆起身施礼,若照辈分来论,海远禅师比柳四娘、蛇婆婆还要大上一个辈分,不过各人各论,海远禅师并未仗着身份拿捏架子,也与二位行了平辈之礼。
蛇婆婆虽然性情乖僻,却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外加少林高僧素来让人敬重,她当即同柳四娘给海远和尚还了礼。
同时听得柳四娘谢道:“能得少林、华山派相助,老身感激不尽!”
海远禅师、冯仕轩和季无涯简单客气了一句,又听蛇婆婆接着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这便动身,听得这番消息,只恐迟则生变。”
钟不负也道:“正是,蛇婆婆所言极是,天罗帮行事诡秘,谁也不知他们何事下手,但有一点可以断定,那鬼面令头一日发了出去,次日他们必会回收,倘若失手,负责这面令牌的刺客、杀手必然会付出一些代价。”
冯仕轩忍不住问道:“失手的刺客会是甚么代价?”
钟不负抬眼看过去,沉声道:“轻者断指、断肢、重者引刀自尽,从前没有这般规矩,如今更可恶的倘若有人故意放人,但有妻儿的话,只怕......”
这些话听了,叫众人头皮发麻,谁能想得到,这世间竟有这般苛刻、狠辣歹毒的规矩!
钟不负接着道:“闲话不再多说,咱们早去才是。”
诸人点头,当即同行出去了别院。沈渊心下惦记着自己师父,想着马上就要重逢,心里头更是五味杂陈。
正走着,忽然察觉目光投来,一侧脸见是禾南絮眼中关切,心中一暖,微微一笑。
这一幕恰好又被林月瑶瞧见了,这滋味不禁有些酸楚,又没来由的有些自怜起来。
余光正好扫了一眼,沈渊这才发觉林月瑶眼下换回了女装,穿的是禾南絮昨日那身淡绿色的褙子,两女身形相差无几,故而林月瑶穿上禾南絮的衣裳亦是显得格外出众,清雅出尘。
不过漂亮归漂亮,这胸口里头没有这个念想,未能装下别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沈渊自然不知这女儿家的想法,眼下只是一门心思念着搭救师父,还有这天罗帮的事来!
是有人与崆峒派结了仇,故而请得天罗帮来;还是说这天罗帮另有所图?这疑问萦绕在沈渊与钟不负的心头,因为他二人知道,这如今的六扇门便是天罗帮!
莫非这其中还有朝廷的背景?再者说来,这汪直特意来赶这场屠魔大会,到底为得什么?难道与六扇门是一路的么?
边走便想,沈渊一念及此,看向钟不负,只见钟不负也看向他来,当即沈渊便知,钟不负与他竟是想到了一处去。
一行人往玄空堂大殿的擂台处走着,同时那擂台周围震惊过后,峨眉四老见沈渊不在此处,白鹭师太冷哼一声,自语道:“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角色,昨日里得了便宜,今日就做了缩头乌龟!”
听罢如此恶语,以赵汗青的性子决计不会坐视不理,当即站出来替沈渊说话道:“白鹭师太,你身为武林前辈却如此说话,就不怕找人非议吗?”
白鹭师太斜着扫了一眼,道:“我当是哪个,原来是北侠赵汗青,怎么,听闻如今你自甘堕落,竟与沈渊、钟不负这等下三滥的恶匪为伍,你还有何颜面在贫尼面前聒噪!”
这一句话叫许多人为赵汗青鸣不平,在底下纷纷说着白鹭师太的不是。
白鹭师太全不在意,朝着众人冷笑道:“在这擂台下头嚼舌头根算得甚么本事,若有本事的可站上台来,贫尼方得一口宝剑,正要试试此剑之利!”
说罢,右手持剑横在身前,睥睨台下,随即这说话声便渐渐息了。
只是这赵汗青乃是血性汉子,又岂会惧她?当即朗声笑道:“好!今日赵某倒是要领教领教峨眉四老的高招!”
正要上台,便见玄虚道长起身说道:“两位且慢!”
这短短一句看似并未使着多大气力高喊,但这声音却如响在众人耳边一样,峨眉四老面面相觑,神色凝重,可见四人皆为料到玄虚道长的内功造诣比之他们四人要强上不少。
虽相似于佛门狮子吼,但却无那般震耳欲聋,只是悠扬浑厚,让人心境平和。
正因如此,才更显出玄虚道长于内力之深厚、运用拿捏之精妙。
玄虚道长看似不经意间使出这一招来,实则不乏敲山震虎之意,而峨眉四老那一半狂妄劲头,眼下正是收敛了不少。
尤其是白鹭师太,虽然一口怒气憋在心口,却又不敢再多言,只是盯着玄虚道长,等着后话。
玄虚道长德高望重,赵汗青极为敬重,与白鹭师太不同,他当即躬身拜道:“前辈有何教诲,晚辈洗耳恭听!”
再瞧玄虚道长抚须笑道:“赵堂主,莫要心急,眼下昆仑、崆峒两派恩怨未了,白堂主与廖女侠还在擂台之上,不妨稍后片刻。”
话音一顿,看向白鹭师太,玄虚道长那目中古井无波,倒是让白鹭师太心中一紧。
这时又听玄虚接着问了一句:“白鹭师太,你们四位一路辛苦,这肝火微盛,何不且去歇息观战?不知四位可愿给贫道一个薄面?”
这话里颇具讥讽之意,白鹭听了脸色难看,没有作声。
四老素来以青松真人为首,便听他言:“玄虚道长的面子天大,我等师兄妹岂敢不等?”
言罢,招呼人将铁笼抬到擂台下头,青松真人招呼了一声,这便领着其余人等下了台去。
毕竟峨眉四老乃是青云子的师叔,青云子叹息一声,起身相迎,不过四老看他一眼,冷哼一声便绕了过去,分别入座。
再瞧余寿松这四人,行至青云子身前,到底是心虚了几分,唯唯诺诺,先前那趾高气扬再无半分。
玄虚道长看向笼中公冶和,见其精神萎靡,眉头紧蹙,看向四老、青云子还有骆飞云,问道:“公冶和毕竟年迈老朽,不知可否松绑,留一分颜面?”
贺冲云见公冶和这般境况,亦是揪心不已,附和道:“正是,毕竟他原本是我华山派之人,也算是给我华山派一个面子。”
谭真智轻哼一声,不冷不热的说道:“掌门师弟你莫忘了,他被师父逐出了师门,早已不是我华山派的人了!”
贺冲云一时语噎,面无好色扫了眼谭真智,便不再做声。
青松真人朝着谭真智点头称道:“谭兄所言甚是,公冶和眼下无门无派,身为魔道,人人得而诛之,没有严刑拷打已是仁至义尽,玄虚道长莫非你身为武当派掌门还念着与剑奴的旧日情分吗?”
骆飞云也道:“正是,青松真人此言有理,松绑一事没甚必要。玄虚道长,现下乃屠魔大会,屠的便是这公冶老魔,道长莫要因他这魔头,而毁了自己的名声!”
青松真人与骆飞云往青云子身上看来,只听他道:“这......”
玄虚不待青云子说话,便抢过话头来,道:“管他甚么虚名,贫道看得开,只求无愧于心罢了。”
听得此言大有深意,青松真人试探这问道:“难道玄虚道兄准备自堕邪道,欲救此魔不成?”
话音一落,便听人群外突然一声高喝:“搭救家师,自然由我沈渊自己来救,岂能劳烦玄虚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