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霸道总裁”的到来（一）
坐在候机大厅指定区域上，刘思羽心中有些怅然。
这是她挣扎了一年多的大城市，刚刚熟悉一些，刚刚有所起步，就这么离开了，决心下得很大，可是真的要告别时，心里还是充满了不舍。
会不会出现电影电视上常见的一幕：有那么一个帅哥，突然出现在候机大厅，然后，一言不发的，夺过她的行旅，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直接离开候机大厅。而她，会象女主角们那样，含着眼泪，一边挣扎，一边还是跟着回去呢？
这种场景，如果能发生到她身上，她会不会开心些呢。毕竟这世界上，还有一个霸道地需要她的男人，毕竟，她内心深处，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她心里苦笑着，她知道这样的情景不会出现，柏崇林自己焦头烂额的，杨凌，已经再一次被她从好友中都拉黑了——昨天下午他在里，一共给她发了十几条留言，每一条留言，她都没有细看，因为只看了一点点，她就感觉到心里在颤抖，她担心自己会被这些留言炸裂，干脆就把他拉黑了，这一回她确定自己不是在赌气。她只是不想再把心留给没有希望的他了，她要亲自掐断这一点牵挂了。
要真有人来的话，也有可能会是徐远翔吧？虽然这真是不敢想像，但好像只有他才符合那种霸道总裁的人设，高傲，冷漠，固执，武断，这个剧情如果这么发展的话，好像也蛮狗血的，他妹妹把她的爱劫走了，而把她自己的哥哥腾出来给她，好像也有点意思。
刘思羽为自己的狗血想像而几乎失笑。
是啊，如果是这样，会不会也有意思？她牵着徐远翔的手，天天到他妹妹那里晃悠，这气氛，是不是绝对够怪异。反正自己的爱情这么失败，爱而不得，能被一个天才霸道地爱，应该也蛮开心的吧。到那时，她会温柔的、温顺的、千娇百媚的、小鸟依人的，一定要比徐碧星可爱、温柔、大方、亮丽，让杨凌知道，她才是最值得爱的女人，让他后悔去吧。
想到这里，她嘴里撇过一抹微笑，明知道这种事不可能发生，但是不妨碍她幻想。
哪知就在这时，一个长发、戴口罩，穿一身高级名牌休闲服的帅哥，大模大样地出现了在候机室，然后，大踏步地朝刘思羽走过来。
刘思羽张大了嘴巴，天哪，这就变现了吗？
徐远翔真的来了。
幻想归幻想，刘思羽对徐远翔还真没达到愿意交往的程度，所以，这突然加插进来的一幕，让她有点手足无措，本能地想要捂住脸不让徐远翔看到她。
但是显然晚了，“霸道总裁”先生平时不爱看人，但一旦被他看到，也是很难脱离视线范围的，他已经看见她了。
看到徐远翔大踏步过来，在刘思羽不断加剧的不安中，来到了刘思羽面前，完蛋，要是他真是中了霸道总裁戏的毒，不由分说一把拉住她就走，她是不可能像影视主角们那样，在忸忸捏捏中跟他走的，可能后续剧情就有点难看了……
好在，徐远翔并没有霸道地一把拉住她的手，却在她身边坐下了。
还好，终究没那么霸道。
怪异的是，他不但忘了戏怎么演，连台词也忘了，他坐到了她身边，甚至都没多看她一眼，也没有跟她说什么，却直接拿起手机拔打电话。
刘思羽苦笑，这仁兄是来找她的吗，本来以为是，现在感觉不可能是，可就算不是，起码也算有一面之缘吧，打个招呼不可以吗？
他的电话好像是叫通了，前后就说了几个字：“到了，是的，我来吧。”然后挂了电话，玩起了手机。
刘思羽紧张了半天，到头来遭遇这样的情景，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似乎有点尴尬，又似乎有点失望。
徐远翔玩了一会儿手机，才抬起头，不紧不慢地说：“刘思羽，不会是没认出我吧。”
这可真会倒打一耙，刘思羽说：“不好意思，我看你那么忙，不便打扰你。”
徐远翔说：“真的是说走就走啊。”
“你……不是来留我的吧。”
“不是。”
“那你这是要去哪里？”
“没去哪里。随便买了张便宜机票进来看看。”徐远翔看看刘思羽，“所谓抄袭，应该是很容易澄清的事情，这样就受不了吗？”
“容易吗？我不觉得容易？”
“容易，不过，这里的水太深，我也觉得你没必要留在这。”
刘思羽苦笑，好吧，完全是自己想多了，人家确实就不是为了留她而来的，她有点失落，就算是她下了决心要走，她也希望多一些人来挽留她。
“我不是吓你，你本来就没必要接这个单子，柏家的水真的很深，除了柏崇林，没人敢往里跳的，你现在跟柏家粘连到了一起，离开这里，迅速脱钩，才是你正确的选择。”
刘思羽心里苦笑，柏家的水深，你让我走开，然后好让你自己的妹妹跳进去吗？但她没说出来，说的是：“谢谢。”
徐远翔没说什么，又低头玩了一阵手机，才说：“姜欣昨天去找你设计了？”
“是。”
“你拒绝了她。”
“是。”
“不觉得可惜吗？”
“很可惜，但我知道，有人比我更适合做这个设计，这种高端商业空间，我完全没有经验。”
徐远翔不置可否，又玩了一下手机，站起来说：“我走了。
刘思羽说：“你的班机要开了吗？”
“没有，我就是来找你的，哪也不去。”
“你是来找我的？找我干什么？我看你也没什么事吧。”
“就说说话，我已经说了，所以我得走了。”徐远翔说完，站起身来，刚要走的时候，想了想，又说：“对了，忘了说，谢谢你。”
“谢我？”
“对，谢谢你对姜欣说的那些话。”
“我说什么了？我没说什么吧。”
徐远翔也不解释，转身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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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霸道总裁”的到来（二）
刘思羽目瞪口呆。
这唱的是哪一出啊。以为要上演一出霸道总裁，原来不是，这家伙，纯粹是拿错剧本走错片场了吧。
她要离开这城市了，明显是带着委屈离开的，他作为这边的东道主，不用跑过来就硬拉她回去，起码挽留一声应该的吧，没有，花钱买了机票进候机大厅，就只是为了跟她说两句话，告诉她她最好是走开？有没有必要这么极品啊，是不是才子都这德性？
徐远翔走了一会，广播开始播出她的班机即将起飞，乘客需要登机的消息，刘思羽起身，提起旅行箱，走向登机通道。
她找到自己的位置放好行李箱，坐下来，有点羡慕地看着旁边坐在靠窗位置上的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她坐过两回飞机，都买不到靠窗位置，所以非常羡慕靠窗坐的人。
反正也看不到窗外，她索性闭上眼睛休息。
就在这时，却听到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温柔的男声：“女士你好，我可以和你换个座位吗？”
她心中一怔，怀疑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
却听到旁边那个女人说：“不好意思，我不换座位……”
“女士，我的是头等舱，一样是靠窗位置，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吧。”
刘思羽的心扑扑的跳将起来，有点手足无措，眼睛依旧闭着装睡。
“你，头等舱，你要跟我换位置？”旁边的那女人显然有点不相信。
“是这样的。”
“为什么？”
“因为，这位小姐是我的熟人……”
刘思羽连呼吸都有点不畅起来。也对，熟人，其实，也仅仅是熟人而已。
“我懂我懂，可是，我听说，不可以随便换的……”
“我刚才已经跟空乘人员交涉过了，没问题的。”
“那，换就换呗。”这样的便宜不占，那必须是傻瓜，看来这女人也不是傻瓜。
“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女士显然也很开心。很快的，从刘思羽前边挤了出去。
“我先跟你过去，跟空姐说一下。”
“谢谢你了。”
脚步声远。
刘思羽睁开了眼睛，看着后面那个高大男士的背影，感觉仿佛还在梦中。
这什么剧情啊，没有人要把她硬拉回去，却有人跟过来，买头等舵后，换到她的身边。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以这样的方式送她返程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机票不便宜，头等舵机票，更不便宜，就为了送她回家一趟？是不是从他弟弟那里，知道了她曾经这么爱过他，所以感到内疚了，所以用这个方式来补偿？
她正在纠结着时，却见某位长头发帅哥背了一个背包走过来了，行吧，跟徐远翔一个德性，也是戴了个口罩。
刘思羽赶紧又闭上了眼睛装睡。
很快，人已经到了她身边，应该是在放置他那个背包，然后，能感觉到有人从她腿前过去，腿碰触了她一下她的腿……然后，坐到了她的身边，并且，有点粗重的呼吸声传了过来，这呼吸声，好像是感冒还没全好吧。她能感觉到，那一双眼睛，正在看向她，在这么近的距离。这妆容下的瑕疵，会不会全落在这双眼睛里了？
怎么办呢，还要不要装睡呢，好像是有点装不下去了。
可是，睡都睡了，这时突然醒来，是不是有点尴尬呢？
好在，飞机开始广播了，当然是欢迎乘坐本次航班之类的，飞机即将起飞，所以要求关闭电子设备或者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之类，很快的，一个空姐凑到了刘思羽这边，轻声提醒沉睡中的她。
刘思羽总算“醒”过来了，睁开了眼睛。
空姐微笑着，又提醒了她一下。
刘思羽赶紧微笑点头，转过头时，发现了旁边微笑着的帅哥，顿时大吃一惊说：“杨凌，怎么是你？这里刚才坐的，明明是一个大姐。”
“我跟她换了个座位，这里靠窗。”帅哥说。
刘思羽松了口气，看来这家伙挺实诚的，或者她的演技还不错，好像他没发现她刚才是在装睡，她说：“不错啊，长得帅就是好，还能换到靠窗的位置。我也喜欢靠窗的位置，可都不敢说。”
“那我跟你换吧。”老实人帅哥说。
“真的可以吗？”刘思羽不否认自己有点心动了，她确实挺好奇坐在窗边的感觉的，两回坐飞机都祈祷能买到靠窗位置，可惜运气不好，都没能如愿。
“没问题的。”
“那多不好意思。”口里说着，可是便宜不占白不占，再说了，这家伙占用了她的心这么久，换个座位也是应该的，所以她最后还是跟杨凌换了。杨凌虽然只是坐了一下，体温还留在这，她装作漫不经心的看一眼杨凌，却见他正在深深地看着她，她顿时有点心慌，赶紧说：“你这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办吗？”
杨凌摇了摇头。
刘思羽有点不好问下去了，换了话题说：“你感冒好了？”
“差不多了，还有一点，今天还打了针，我是从医院直接赶过来的，一开始还以为你会坐火车，没想到你是坐飞机。”
这意思，他还真就是冲她来的？虽然她大概猜到是这样，可是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况且，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冲她来的，不应该是劝她留下吗，这里可是他的大本营啊，他花那么多钱，是仅仅为了陪她坐一趟飞机，还是另有目的？
刘思羽有满腹的疑问，却不知怎么问他，干脆不再说话。
又是一通广播之后，飞机开出，进入跑道，起飞……
杨凌似乎也有些倦了，在飞机进入平稳阶段时，也闭目休息。
刘思羽眼睛看着窗外，余光不时的留给杨凌，看起来他的病确实还没全好，时不时会轻咳一下，好在他自觉地戴了口罩，没有让周围的人给白眼。
病没好，跟过来干什么呢，万一病变得更严重了，这算谁的责任？一点都不体谅自己那白富美女朋友的心情的吗？多漂亮、多大方、多可爱、多有钱的女朋友啊，他为了一个熟人就这么做，人家会怎么想？真是死性不改，永远这么不解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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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霸道总裁”的到来（三）
突然，飞机有辐度大的晃动，广播说是遇到强烈气流，会有中度颠簸。
刘思羽坐过两次飞机，从来没遭遇过这种程度的颠簸，感觉飞机有可能马上要散架的样子，一时吓坏了，各种空难新闻一下子都串进了脑子，受惊之下，她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杨凌的手臂……好在只颠了一小会，乱流过去了，飞机恢复了平稳，她长舒了一口气，庆幸逃过一劫。
这时，身边的杨凌睁开了眼睛，轻声说道：“没事的，我们坐这种中小型飞机，遇到乱流会特别颠一些，不用害怕。”
刘思羽看看四周的人，确实好像都没太当回事，看来，还是她坐飞机坐得太少了，这时她才意识到，手还抓在杨凌的手臂上，急忙放开，脸腾地红了。不过，她马上反应到，从手臂的温度感觉，杨凌的体温还是稍微有点点高，果然是病还没全好。
她为了掩饰尴尬，说：“这飞机算小吗？我没觉得小啊。”
杨凌笑笑。
刘思羽心想，人家是有钱人，经常坐国际航空，什么波音747之类的，这种A320之类的中型机，当然不入人家的法眼了。难怪人家喜欢白富美，阶层本来就不一样。
这么一想，她心情有点糟，眼睛又往窗外看白云，又隔着云层看缩小版的地面，不说话了。
这时到了中餐时间，空姐来派餐了，先给了刘思羽一份饭加小炒肉，又给了杨凌一份更加精美的饭菜，说这是跟他换座的乔女士让送过来的，说是感觉他身体不是很舒服，这份头等舵的饭菜还是给他吃，让他加快恢复。
杨凌说谢谢，把前座餐桌板放下来，将饭菜放好，就开始吃起来。
看到他的吃相，她就知道，这家伙是真饿了。
她记得他的一切，五年前，他饿的时候怎么吃，现在就怎么吃。这个吃法，是建立在他熟悉的人的面前上的，在陌生人面前，比如刚跟他认识的前两天，他是另一种吃法，很拘束，现在他不是。
这吃相，居然让她觉得有点温暖，她甚至奇怪地想，这是不是表示，他还把她当成很熟的人？
只可惜，他们都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们了，她没有了当年的心情，他则有了更喜欢坐在旁边欣赏他的吃相的人。
她也拿起筷子，温文尔雅的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她才吃了几口，杨凌忽然扭过头来，看着她吃，想说什么，又没说。
刘思羽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问道：“你，为什么看我吃饭？”
杨凌吞吞吐吐地说：“你最近的饭量增加了吗？”
刘思羽说：“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杨凌有点难为情地说：“那，你可不可以分一点饭给我，我两天没正常吃东西，今天特别饿。”
刘思羽感觉不可思议，这家伙，转性了吗？
五年前，有一天思羽实在是吃腻了家里的饭菜，硬是拉着杨凌到街上吃小吃，每一样，思羽都是只尝一点点，然后匀出更多的给杨凌吃，可能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原因吧，每一次杨凌都显得相当难为情，几乎都是硬着头皮接过思羽多给的部分来吃的，那个痛苦的表情，让刘思羽简直怀疑给他喝的会不会是辣椒汤。
现在，他，居然主动求她匀出一点饭给他？这也太不客气了吧。
刘思羽说：“你真的这么饿啊。”
“真的这么饿。”
“可是，这饭我已经吃过一些了。”
“没关系，你把没吃过的给我就行了。”
刘思羽看他一眼，见他似乎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奴一奴嘴，匀了一半给他，见他吃得香，她心里有些高兴，赶紧又把脸弄实。
两人很快就吃完了，一会儿空姐过来，把餐具收回去，经过这一顿饭，杨凌的精神明显恢复不少，看看思羽说：“思羽，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等温特来了之后再走？”
“我不想等了，我觉得等下去没有意义，我不喜欢被人摆到火上烤的感觉……”
“你是受委屈了……”
刘思羽不语。
这仅仅是受委屈的问题吗，他的弟弟和妈妈，利用了她，找到了他，花了那么多力量来炒作，却还是不信任她，最后算是把他给找到了，但他已经不是她想要找到的那个人，而当时热烈炒作出来的热度，反过来却伤害了她。她好像是一枚过时作废的棋子，被无情弃用了。可能他们觉得，给了她一百万，算是对得起她了。
但是，为了这一百万，她失去了多少东西，又有谁了解？
现在整个网络那些不明真相的网友，可能还有水军和键盘侠们，恐怕都在嘲笑她，谩骂她，对她实施网络暴力，她甚至不知道回到家，需要不需要躲在家里，希望不要，毕竟设计这一块的新闻，很难成为大热点，但是，考虑到死胖子曾经在那个学校里呆过，而且他这种人还特别容易交朋友，他的那些朋友，很可能不会放过她，所以把这谣言大炒特炒也是有可能的。
不到一个月前，她刚刚成了父母的骄傲，父母还因此在学校里得到了很大的面子，现在这些面子全部被剥落，可能正在无地自容……
当然，如果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也不至于这么难受。可是事实证明，这一切全都不值得，眼前这个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如此难受的根源，他居然说她受了委屈，那只是委屈吗，是绝望，是不甘，是羞与恨。
“你是不是很难过？”杨凌看到她沉默不语，问道。
“没有啊，我开心得很，我又可以出名了，现在上了热搜了没有啊，估计是上了吧，我开心得很哪，我想不久应该就有公司联系我给我提供高薪了，毕竟热度就是钱。”刘思羽言不由衷，甚至笑了一笑。
杨凌说：“其实你不用担心，温特是个很有修养的人，他这么生气只是因为不知道事实而已，他一旦了解真相，他不会追责的。”
刘思羽说：“想追责就追责呗，反正责任不在我这，我才懒得理。”
杨凌说：“小柏跟我解释了一下这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煎熬，他非常尊重女性和崇尚个性自由，可是，我妈生过这个病，让他在处理家事时，不得不有所顾虑，所以他有时会在这种场合下失去冷静，却让你卷入了集团斗争……其实，你那天自己提出离开S市，让他长舒了一口气，这未必是你冷静的选择，但却是正确的选择。”
“意思是，他早就巴不得我走开了？”也许这是实话，可是刘思羽听着，心里不是很舒服。
十九、“霸道总裁”的到来（四）
杨凌看看她，斟酌着说：“他说，你如果留，他一样有办法帮你，但现在这件事情闹成这样，你留，肯定会成为容家舅舅们转移火力的重心，现在容家舅舅们情绪完全失控，这里面的情况太复杂，他也没有把握处理好，很难保证你不受伤害，你又比较情绪化，受伤后的反击可能会进一步激化矛盾，这样会形成恶性循环，最终闹得两败俱伤，所以，他没努力留下你……”
刘思羽咬着嘴唇，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那么努力，最后成了别人手里的烫手山芋，这无论如何不是让人好受的事情，虽然柏崇林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能不能把话说得好听一点？而杨凌为什么要直接把这样的话转告她？还说什么懂一点人情世故了，真懂人情世故，会直接这样说？
她喝了一口饮料说：“你赶这趟飞机，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吗？”
杨凌说：“不是，主要是，有一些事，你可能误会我了，我想，不管怎么样，我必须跟你解释清楚……”
刘思羽的心咚地跳了一下，慌乱地说：“解释，就不必了，我有点累，我也想休息。”
“没事，你先休息，我可以慢慢解释。反正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
飞机在天上飞行了三个小时左右，降落到了省城机场。
杨凌主动帮刘思羽取下行李箱，自己把背包拿下来背上，刘思羽说：“你该不会是顺便回来看看这城市吧，准备在这里停几天？”
杨凌看看她说：“你准备在这里停吗？”
“没有啊，我准备马上直接坐客车回家，外面有快巴是直达我们家的。”
杨凌点点头。
刘思羽见他不愿意回答，也不想再问了，拉起拉杆箱走向舱门，杨凌跟在身后，到了舱门处，却见那个换座的女士正在那里跟空姐说话，见了杨凌，急忙走过来笑着说：“杨先生，这么巧。”
杨凌点头说：“你好。”边说边走出飞机。
那女士跟过来说：“杨先生是来这旅游的吗，我家就在这市，我可以义务做你的导游。”
刘思羽不声不响，快步走出机舱。
杨凌急忙说：“谢谢你的好意，这城市我很熟，另外我也不是来这城市。”快步跟过来。
那女士追过来说：“杨先生，前面那姑娘，不可能真是你女朋友吧，我感觉你们并不算很熟。”见杨凌不回答，急忙说，“杨先生，我们加个微信可以吗？”
杨凌笑一笑说：“抱歉，我没微信……”见刘思羽越走越快，急忙加紧脚步，很快追上了刘思羽。
刘思羽原本跟他隔得并不远，一直都能隐约听到这位女士跟杨凌的对话，心里不知怎么的有点好笑，所以越走越快，这时虽然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杨凌已经追到她身后，当下扭头瞥了一眼杨凌，余光所见，那女士有些扫兴地没有跟上来，心里倒也松了口气。心里想，还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戴个口罩，还能看出他帅不成，就主动凑过来了？可想而知，平时的艳遇一定也有不少。
杨凌一直跟着她出了机场，她找到直达自己县城的快班，直接回头跟杨凌作了个拜拜的手势就上了车，刚刚坐好，却发现杨凌也走上了这班车，并且直接就坐到了她身边。
刘思羽说：“你……去我们那？”
杨凌说：“是。”
“干嘛？这是打算送我回去吗，还是有什么别的事？如果是送我回去，好像没这个必要吧。”
杨凌沉默了一下，坐得贴贴实实的说：“我必须去。”
刘思羽见他坐的扎实，感觉是非去不可的意思，心里不知怎么的，竟有点开心，不过脸上表情，却没有表现出开心的样子，甚至还显得有点无奈。
“你这是要送我送到哪里？”
“准备送、送到你家……”
“送到我家？”
“不行吗？”
“这不好吧。”
“这种情况下，你不能一个人回去，我得负责。”杨凌给出了理由。
好吧，这理由好像也够用。
其实，这一趟回家，刘思羽是带着一种灰暗的心情回去的，内心深处，她是渴望有人陪着的，这家伙不请自来，居然有了那么一点难得的“霸道”，让她刹那间，多了一份踏实，也多了一点底气，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也行，你胡子这么长，你送我，人家一定会当成你是我的保镖，倒也是威武得很，至少不会有人敢欺侮我了。”
杨凌说：“抱歉，用来当保镖的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把口罩拿开，给刘思羽送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刘思羽一看，这家伙原来已经把胡子剃掉了，虽然没有了威武的感觉，但显得年轻帅气不少，没有了那大胡子，五年过去，只不过是成熟了一些，但还跟当年一样帅气逼人，一直感觉他弟足够帅了，这么一看，比他弟还是帅一些，而且他的眼里，居然有了一种狡黠的成份，什么时候多出来的这个表情啊，以前就没发现。那时候可严肃了，老气横秋、呆呆板板的，没想到五年过去，因为这一点狡黠的原因，反而感觉更年轻了。
这时候，售票员走上车说：“请出示车票，还没买到车票的，可以直接在车上补票。”
刘思羽急忙举手。
售票员走过来问：“小姑娘你要补票是吗？”
杨凌说：“我也要。”
售票员说：“你们是一起的吗？”
杨凌抢着说：“对对，一起的。”
“五十块钱一人，请付一百元，最好是现金。”售票员一边打票一边说。
刘思羽看到杨凌面有难色，急忙说：“我来给吧，他这个人，应该是没带什么现金的。”
杨凌尴尬地一笑，看来猜对了。
售票员接过刘思羽给出的百元大钞，把票给了刘思羽，朝刘思羽羡慕地一笑。
刘思羽苦笑，知道售票员肯定是把他们看成男女朋友了，就这么有CP感的吗？
不过呢，反正这家伙虽然是别人的男朋友，好歹帅得很，就当是借用一下吧，保持距离，保证有借有还就是了。
但该怎么跟爸爸妈妈解释呢，自从大二开始，两“老”（好吧，其实他们都还不老，特别是势利眼妈妈，你要跟她说个老字，非被数落一顿不可）就开始憧憬起钓来金龟婿的美好前景，到了大四，就直接过问了，结果一直没钓上，还跑S市躲了一年，两老恐怕早沉不住气了。虽然还到不了担心嫁不出去的年龄，但好像打击到了他们的自信，因为这暗示闺女的魅力不如想象中好。
这一回，在抄袭风波起来之际，带回来这么一枚帅哥，而且这帅哥身家不低，确实有助于躲避暴风雨，就怕两老得意忘形，到处宣传，最终却发现人家帅哥名花有主，主家还是漂亮可爱门当户对的千金大小姐，那可就有得尴尬了。
二十、回家（一）
下车时，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
刘思羽发现下车的车站是个陌生的车站，她有点尿急，这地方却完全不熟，人来人往的，又不好意思问人，正在着急地寻找指示牌时，杨凌在身旁说道：“你要去洗手间吗？”
刘思羽有点窘，不过还是点点头。
“给我，跟我来。”杨凌一把拿过她的拉杆箱，朝一旁走去。
刘思羽赶紧跟过来，说道：“你熟？”
杨凌点头。
“这车站是我毕业之后才启用的吧。”
“春节前才启用的。”杨凌带着走了她十几米，刘思羽才看到了厕所指示牌，看来方向是没带错，这家伙真没撒谎，还真是轻车熟路。
春节前才启用的，意思是春节到现在的十个月左右，他就来了这县城不止一趟？他来这干什么？莫非是……别瞎想。
还好厕所不远，刘思羽迅速解决了问题，出来时杨凌正拉着她的旅行箱在门口等着，她说：“你不用进去吗？你把箱给我，你进去吧。”
杨凌把箱子给了她，进了男厕，刘思羽在门外等，一会儿，杨凌就一边用纸巾擦着手出来了，看见刘思羽说：“走呗。”重新拿过行李箱。
刘思羽有些迟疑说：“你真的要送到我家啊。”
杨凌肯定地点点头。
刘思羽没说什么，一起走出车站，发现出站的口保安见了杨凌，居然面露微笑，轻轻摇手示意，杨凌也跟他点头示意。
她有点疑惑，轻声说：“保安看来跟你蛮熟的，不止来了两趟吧。”
杨凌笑笑，没有回答。
刘思羽正想说什么，却听到有人叫道：“思羽，我们在这。”
刘思羽寻声看去，只见爸爸妈妈，正在旁边不远朝她挥手，一时又惊又喜，急忙走过去说：“爸，妈，你们怎么会在这？”
“等你呀。”
“等我？我没跟你们说过今天要回来的吧。”刘思羽大感奇怪。
爸爸妈妈相视一笑，思羽爸说：“所以说你了，要回来都不懂打声招呼。”
“那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不能说是巧合吧。”
“是柏董跟我们说的。”思羽妈说。
“哪个柏董？”
“还有哪个柏董，你认识几个柏董，不就是柏崇林吗？”
思羽妈说着，眼睛还在继续搜寻，一眼见到在附近有些犹豫的杨凌，忙对思羽爸说：“在那呢，快去。”
思羽莫名其妙中，思羽爸已经快步走向杨凌，热情地说道：“你就是柏……不不，杨凌，对吧，跟我来，跟我来。东西重吗，我帮你背。”
思羽目瞪口呆，这热情看来比对他亲闺女还好，亲闺女手里还拉了个拉杆箱呢，不接却跑去要帮人家背背包？
杨凌也有点受宠若惊说：“不用不用，很轻，您好，您是刘老师吗？”
思羽爸说：“对对，敝姓刘，刘云鹤，是刘思羽的父亲。她妈在哪。”带着杨凌快速走过来。这边思羽妈一直在看着杨凌，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
来到近前，杨凌先说：“您就是何老师？”
思羽妈早笑得没眼没鼻了：“对，我就是思羽的妈妈何芳，你真的跟相片上一模一样……你肚子饿吗，口渴吗，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在帮着，我们家思羽那么娇气，回到家肯定累坏了，你看她现在还能这么精神，都是因为你在帮着。”
思羽啼笑皆非，她这么精神，跟杨凌有一毛钱关系吗，这家伙连拉杆箱都没帮她拉过，现在功劳就给占了？
思羽妈说：“唉哟，刘云鹤，水呀。”
思羽爸如梦方醒地从手中一个购物袋里拿出一瓶百岁山说：“对对，你口渴了吧，我们刚刚买到的水，这是没冻过的，她妈说，你刚病好，怕再着凉，所以不给冻。”
杨凌接过水来说：“谢谢，是有点渴了。”拧开了喝。
思羽说：“爸，你是只买了一瓶吗，我也渴行吗？”
思羽爸说：“对对对，思羽的也有，冻过的，你也渴了吗？”递过来给思羽。
思羽看着两老看杨凌那合不拢嘴的模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其实快班有矿泉水，杨凌也喝了不少，根本没那么渴，可是两老那热情，让她有点尴尬，她不得不分散一下两老的注意力，打算在爸爸把水递过来时暗示意他们别那么热情，结果爸爸用手把水递回来，眼睛却还停在杨凌身上，暗示的内容根本没来接受。
思羽快崩溃了，准备拿出手机来到家人群里警告两老时，两老的欢迎仪式刚好结束，思羽爸说：“杨凌，这边请。”
刘思羽见杨凌跟着她爸走，正想说什么，被妈妈拉着跟了过去，不一会就来到一辆小车旁，是一辆崭新的黑色日产轩逸，这时思羽才记起来，前些天妈妈在朋友圈发了新车图片，她一问知道买车了，不过这年头买车也不是新鲜事，加上事情挺多，居然没把这事当回事。
思羽妈坐上副驾，思羽站在车旁，看看杨凌，心里觉得很为难，心想着杨凌跟徐碧星才是正牌男女朋友，他把她送到这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最好就在这里告别，现在感觉父母已经产生误会了，再继续的话到时更说不清楚，但另一方面，杨凌身体还没全好，长途奔涉，到了这里，肯定是人困马乏，这时让他自己走开，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却见爸爸打开主驾门坐了进去，杨凌也打开后排门，先坐进了车里。
思羽也坐进车里，嘟哝道：“你还真的要一直送到我家呀。”
杨凌点点头。
思羽妈扑地笑了，朝思羽方向笑说：“你看你女儿，怎么还这么问，那肯定得到家呀。”
思羽爸也自以为是的笑了，然后发出了开动了车子。
思羽感觉这笑声大有学问，分明就是笑她害羞过了头的意思，看来不想挑明也不行了，说道：“妈……”
思羽妈刚好也开了口：“对了，你这孩子真是，怎么这么喜欢搞突然袭击，要不是柏董中午打电话来，我都不知道你们会回来，有手机有微信，打个招呼有这么难吗。”
思羽爸说：“别说了，还不是那个陈志美，到处跟思羽作对，造谣都造到S市那边去了，思羽眼里渗不得沙子的人，能受得了这种冤枉吗？”
思羽妈说：“这死人，太过分了，他怎么还不死啊，真是气死人了。”
思羽说：“你们也知道了？”
思羽妈说：“怎么会不知道？柏董什么都跟我们说了，死胖子这样的人，天生就是短命相，还不断作恶，肯定不得好死。”
二十、回家（二）
思羽生怕杨凌觉得她俗气，急忙说：“妈，你在这咒人家有什么用。”
思羽妈说：“没用？说不定阴曹地府真有严密监控系统，随时收听人间的控诉，听到我这么努力地诅咒他，可能就派人调查他所做的一切，一查，才知道这个人有多可恶，才会去惩罚他，要不世界上恶人那么多，没人咒他，阎王爷怎么知道要惩罚哪个？所以我有空就想咒他几句，咒得越多，越可能被地府监控系统收听到。”
杨凌微笑说：“难怪思羽这么能说话，看来就是遗传何老师的？”
思羽妈说：“大家都这么说。”
思羽听到了这背后的丰富信息，着急说：“妈，会不会这边也传起来了？”
“当然了，传的人还很多，平时也没那么多人关注装修设计啊，你就说思羽签大合同时，也是我们主动说大家才知道的，这次倒好，不出半天，我们学校里有很多人就知道了，有人过来问是怎么回事，还假装很关心的样子，说听说就是陈老师报出来的，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就是抄了也不应该说呀，不给旧同事留点脸的吗，看他以后还好不好意思回来见你们，真是气死人了。”
思羽头都大了，躲来躲去还是没躲过，能传这么快，肯定与死胖子有关，这是不想给她留活路吗，是想逼她跳楼吗？
思羽妈又说：“杨凌，那个死人你还记得吧，就是跑去跟你比画画的那个死胖子。”
杨凌说：“记得。”
“这死胖子后来还偏偏花了钱调到思羽的大学去当了个领导，背后捣鬼让我们思羽这么个多次拿全国奖的人拿不到毕业证，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现在还越闹越恶心，柏……杨凌，你知道这个吗？”
杨凌点点头说：“知道。”
刘思羽说：“你又知道，怎么知道的，小柏告诉你的吗？”
杨凌笑一笑。
刘思羽也懒得问下去了，心里烦燥着，有点后悔回来了，在S市，就算闹得满城风雨，那边流动人口多，也没几个人认各她，大不了离开云海缘，而在这里却全是熟人，熟到戴口罩都知道是谁的程度，那可真是连躲也没地方躲了。
恨死死胖子了，还有，柏家的人……什么毛病，制造了一个这么大的麻烦给她，行，不赶这家伙了，让他看看他弟和他妈弄出来的恶果……
车子一直开到学校内，原来教工宿舍楼之间的花坛被处理了，做成了停车位，学校里的私家车看来也多了不少。
车子停好后，大家刚刚下车，正在准备拿东西上楼，好几个熟悉的老师见了思羽，纷纷过来打招呼，都夸思羽越长越漂亮，同时都看着杨凌，不过因为杨凌样子比较严肃，有一种特别的气场，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家，所以大家都不太敢跟他说话，只在恭喜思羽拿到了一百多万的大单，现在别说县城，怕是全国都有名气了。
思羽妈说：“是的呢，是的呢，而且她也顺利完成了，客户那边都挺满意的。”
有人说：“对呀，所以我们都相信网上的那些话都是胡说八道，说思羽是抄袭的，怎么说的这么难听呢……”
另有人说：“对对，动不动说抄袭，我听很多室内设计师说，做室内设计，本来就是东抄抄西抄抄，就算是抄一点怎么了？这叫借鉴对吧。”
“对呀，而且借鉴的还是外国人，能借鉴到外国人的，那也得有这本事，一般人想借鉴还借鉴不了呢。”
思羽压住怒火没有发作，这群人跟父母是同事，算起来都是长辈，发作了她倒是干净，大不了一走了之，可父母就得替她周旋了。
那死胖子真是太可恶了，真希望妈妈的话早日灵验。
却听思羽爸说：“但思羽的方案就不是抄的，跟老外的设计完全不一样，那个文章就是造谣，知道他是谁吗，这位就是柏先生，那个别墅的客户，现在他们对思羽的方案非常满意，所以才陪思羽回来。”
思羽妈说：“是呀，如果真是抄的，客户那边能答应吗，150万就为了找人来帮抄方案，真当人家钱多人傻啊，你看看钱多的，有几个会是傻子？”
杨凌居然并不否认，点头说：“我是甲方柏崇林派过来的代表杨凌，为了澄清事实，专门陪刘思羽小姐回来的，柏崇林说，刘思羽的方案非常令人满意，是甲方误操作导致了一个误会，事情的真相过两天就会公布，但是真相公布之前，为了尽量减少伤害，我就陪同刘思羽回来。”
随后他从包里拿出一份东西展示给大家看，原来那是一份声明，上面明确地写明，日前网上发的题为《震惊：精心设计的骗局骗尽天下人，天价设计费的别墅项目竟然涉嫌抄袭》一文，是在未了解具体情况的情况下发的，是一场误会，事实是由于甲方误操作，将展示文案错误地用了温特先生的方案，事后又没有及时更正，才造成了这个误会，既损害了温特先生的权利，也伤害到了刘思羽小姐的利益，本人承诺事情真相很快将能得到澄清，但在一切澄清之前，为了能尽量减轻对刘思羽小姐的伤害，特派甲方代表杨凌先生，代表甲方全程陪同，并对所造成的伤害，致以深深的歉意。落款是柏氏集团董事长柏崇林，有印章，有日期。
这些人本来就觉得杨凌的衣着和气场不同一般，看到这份声明后，果然马上转变了对思羽的态度，原来都还是话中有话，带有一股酸味，这时说的话便只剩下羡慕了。
这时刚好是放学时间，大家都相对有空，思羽的事情，可能确实在校园内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很多人闻讯过来，来时都是明显带有酸溜溜的感觉，虽然不明着说出来，但显然都认为思羽做了不光彩的事，得到了利益，知道杨凌是甲方代表特意送思羽回来后，态度立刻改变。
当然，也还有极少数自以为早已看透人生看穿人性的人，特别是以前陈志美的几个狐朋狗友，还是话中有话地表示，这年头声明啊印章啊什么的都可以伪装的，坚持认为这是一场公关。
当然了，能让绝大部分人转变，已经让刘思羽长舒了一口气，至于那极少数人，倒也没必要理会了。霸道如狮子，脸上也总有苍蝇扒着呢。
二十、回家（三）
本来思羽非常讨厌这种场合，恨不得撇开这些人直接上楼，耐着性子在这里接受了一番酸溜溜的恭喜后，更是又气又恨，但因为这些人多是父母的同事，而且他们说的话还是软绵绵的“好听”，她还不好意思直接撕破脸驳斥，在杨凌这一番解释，而这些人的态度明显转变之后，她倒也松了口气。
果然杨凌跟来，只是小柏的安排。
小柏可能清楚，网络上的漫骂可以忽略，但身边的生存环境，还是得消除这些谣言的影响，所以让他哥跟着过来，直接粉碎谣言，这比其他任何人解释都要有力。
她一面对柏崇林心怀感激，一面却又不无遗憾，这家伙死皮赖脸的匆忙跟过来，赶也赶不走，原来还是因为他弟弟对造成的伤害心怀内疚，才派他来，代表甲方帮她解围的。
当然他也确实尽力了，感冒还没完全好就过来，可是他的出发点，到底不是因为他旧情未了——而她心底下，其实更愿意是因为这个，至少这证明她还是有点魅力，在他心里也还有点份量的。
看父母跟这些同事聊得还热闹，她撇了一旁严肃的甲方代表一眼，知道他不喜欢跟陌生人这样打交道，柏崇林派他来其实还不如派樊星来，估计他一遍一遍的解释，应该早就不耐烦了，说道：“爸，妈，我有点累了，你们聊，我先回去吧。”
又对甲方代表说：“你帮我先拿东西上去吧。”
思羽妈说：“对对，你们两个先上去，不用等我们的。”
杨凌从尾箱取下她的旅行箱和他的背包，跟着她一起上楼。
刘思羽的家是三房两厅的老式步梯房，高居五楼，当时就因为五楼比二、三楼少了那么几千块，就选择了五楼，不过那是思羽家从单间搬入套间，舒适度大幅提高，感觉多走一两层也没什么，现在倒是有点嫌楼高了，特别是从外面回来，长途客车转公交车，还要经过一段路步行，回到时往往筋疲力尽，这一次其实还好了，车直接开到楼下，还有个苦力帮拿行李，倒还不错。
刘思羽家的套间，家俱基本是十几年前的家俱，装修也是简单的装修，客厅上那套布艺沙发已经有一点落伍了，只有一台60寸的液晶彩电还比较新。
进了套间，思羽看到甲方代表脸上直冒汗，看来这五层楼，把这个病未全好的公子哥也扎腾得够呛，便问道：“喂，你这么大的汗，有没有带毛巾？我看你那个小背包，不会是连衣服都没带吧。”
甲方代表一脸惭愧说：“我从医院真接去火车站，又转机场，什么都没带。”
刘思羽说：“那你的背包是什么？”
甲方代表说：“一台电脑，一个手机……”
刘思羽说：“你的意思是，你去医院的时候是带这些东西去的？”
“是。以前一直不带，就这一回带，结果，小柏来了，让我马上赶过来，当时还有半瓶药水没打完我就赶紧来了。”
刘思羽心想，果然不出所料，不过小柏也太狠了，连药水都不让人家打完，出了事怎么办？难怪昨天晚上问了几次我准备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其实刘思羽也是今一大早才决定坐飞机，因为机票确实便宜。
她找了条没用过的新毛巾扔给了这位甲方代表兄，尽量用不算热情的语气说：“没用过的，擦擦汗吧。医生有没有给你开药，要不要吃药？”
甲方代表兄擦擦脸上的汗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刘思羽说：“徐碧星知道你来我这吗？”
“可能不知道吧，她今天有课，现在差不多应该知道了。”他说着，急忙把背包拿下来，拿出手机，说道：“关机了，是没电了吧，糟糕，我没带充电器。”
刘思羽看看他的手机说：“你用的是新爱疯，真有钱，但是麻烦事来了，我家没人用这么高档的手机，没办法帮你充电。”
“我昨天晚上忘充电了，也不知道今天要来。”
“手机晚上不充电，也只有你了吧，不过也难怪你，原来都没用过手机的。”
“不用手机，很难理解吗？”
“你说呢，你是外星人吗？”
“好吧，人人都这么说。”
“你手机这么新，该不会是徐碧星给你买的吧。”
“是，我不懂这个，她说买什么就买什么。”
“就知道，真是有钱人呗，都是找贵的买，这苹果电脑，是不是也是她给你买的？”
甲方代表兄点点头。
刘思羽心里酸溜溜的，有点难受，她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时，爸爸妈妈已经各拿一些菜回到了，随后爸爸又把餐桌上的罩子拿开，桌上已经有一桌子的菜，看起来还没动过，显然是在出去接人之前就做好的，非常丰盛的一桌子菜。
刘思羽说：“妈，你们这也太夸张了吧。”
思羽妈说：“夸什么张，杨凌第一次来我们家，还不多做点呀，再说，他感冒刚好，很需要多吃一些。老刘，加热一下，准备吃饭啰。”
思羽爸说：“好好好，杨凌，你看你这样，要不要先冲个凉？”
思羽说：“他连衣服都没有，怎么冲凉？”
思羽妈说：“那就先吃饭吧，等一下思羽陪他去买。”
“我？”
“不是你难道是我？你不挺会买的吗，你以为我们不知道，那年他的衣服，就是你帮买的，你外婆还说穿起来挺好看的，是不是杨凌？那时你才读高中哦，就这么会买了，现在肯定更会买吧。”她意味深长地含笑撇了一眼刘思羽，又看向杨凌。
思羽的脸腾地红了，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觉妈妈的意思是说，你高中时就不知害臊带人家去买衣服了，现在出来工作了倒装起害羞来，羞什么羞，你的底细我全清楚。
杨凌点点头说：“是，挺好的。”眼睛看向刘思羽，似乎在问，你愿意陪我去吗？
思羽倒不忍心拒绝他这样的目光，只得说：“吃了饭一起去吧，顺便帮他找个宾馆。”
思羽妈说：“不用找宾馆了吧，住宾馆花钱又多，又不方便。”
思羽急了：“那他住哪呀。”心里想父母该不会真把他们当一对了吧，人家是有同居者，但不是她。
“你急什么呢，你爸已经把那个书房整理过了，今晚他就在书房上住，
不是说要委屈他，但他以前在外婆那里住杂物间，都住那么久，再怎么说，书房也比你外婆那个杂物房强吧。”
杨凌说：“是，我没问题，住哪都行。”
思羽有点敏感过头，心想还住哪都行，除了书房还在哪可以给你住？该不会是打算脚踏两只船吧，在那边有人帮买手机，到这边还得有人帮买衣服，还能在这混吃混住，这也太美了吧，美女围着转，感觉就是爽，天下自命不凡的艺术家，是不是全都这德性啊。可惜的是，你爽，我可不爽，别人可以，我可不会这么贱。
眼见爸爸妈妈嘴角含笑，满意地看着杨凌，她难免有点难堪。
看来，有必要提醒一下两个“老人家”，别再因为担心女儿嫁不出去而使劲把女儿往别人怀里送了，可是，好像这还有点不好解释，虽然心里知道杨凌有女朋友，但不知怎么回事，跟父母却不甘心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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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购衣风波（一）
吃饭时候，爸爸妈妈跟杨凌聊得挺欢，虽然实际上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两老在说话，可是杨凌好像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听众，认真听，认真点头回应，偶尔还能送出一两句好听的话，不动声色的恭维得两老心花怒放，喜笑颜开，思羽在旁看着，真是给他们弄得哭笑不得。
不过这倒也算是认识了杨凌的另一面，难怪徐碧星一个连柏崇林都看不上眼的大小姐，居然会爱上他，眼高于顶的徐远翔，居然能成为他朋友，你看他平时一副话也不想说的样子，好像傲慢到不行，真怕他开口就得罪人，但事实上，他真要跟人说话时，还是能让人听着舒服的，说明也不是没有情商。
再想起他刚才以目光求她陪去买衣服时的眼神，简直让人心惊肉跳的，难怪她只能答应，那眼神，怕是任何女人都抵挡不住，这家伙是不是有一套管理表情的系统，需要的时候，能让人瞬间失去抵抗力？
眼看着父母越来越没有原则的对他亲密，看样子真是要把他当成爱婿了，她不得不拿起手机，偷偷地在微信上给父母各发送一句话：注意分寸，别丢我的脸。
父母显然对她的微信设置了置顶，听到提示音急忙查看，看后算是有所收敛。
吃了晚饭，思羽的父母让杨凌把行李带到书房放好，又问杨凌身体状况，杨凌说可能是沿途出了汗的原因，感觉好多了。思羽妈说，那就让思羽陪你去买衣服吧。
思羽说：“不是说好全家一起出去，再说我也不会开车，得让爸开车带去。”
思羽爸说：“别开车了吧，学校没有固定车位，这个时候开车出去，回来找车位不容易，还不如电动车方便，正好一人一辆，几个公里就有很多服装店，路也不远。”
思羽说：“好吧。”
杨凌说：“一人一辆啊，可我从来没开过电动车。”
思羽说：“你想怎么样？”
思羽妈说：“要不，你开车拉他就行了。”
思羽说：“就他那块头和我家电动车的块头，我拉他？这是想上电视，还是想上抖音？”
思羽妈说：“没这么夸张啦，你爸那电动车还蛮大的，就坐你爸那辆没问题的。再说还是留一辆在家比较好，我等下可能要到外面跳广场舞。”
思羽感觉父母都是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叫苦不迭，这两老完全不知情况，还是得找个机会，直接跟他们挑明杨凌有女朋友的事，免得他们还一直做春秋大梦。
这时杨凌开口说话了：“要是思羽为难，把地址告诉我，我自己走路去吧，不过思羽还是要去的，我手机没法充电，又来得匆忙，没准备现金，现在付不了款，但是几公里有点远，思羽你可以先骑车到那里，我跑步跟去。”
思羽在脑里过了一下镜头，无奈地说：“算了，我还是拉你去。爸，钥匙给我。走吧。”
思羽爸高兴地把钥匙给了思羽，看到两老一副满意的神情，思羽真是啼笑皆非。这两老还真是太真实了，杨凌身份暴露前后，给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当初要是他们把现在的态度多给一点，外婆也不见得会那样做。
思羽爸的电动车是一辆中等个头的电动车，坐两个成年人也还是够位置的，只是真的坐上去后，思羽的脸就红了，这尴尬的身位，会给人很不好的联想，思羽为了避免身体接触，身体不得不靠前，让两人之间有一点空隙。
不过，考虑到这家伙好像越来越厚的脸皮，要是借机揩油吃豆腐，那可就尴尬了。
还好杨凌比较老实，并没有借机揩油，并且手也老老实实的放好，没有搭到她的身上，人也往后靠，让两人之间的空隙显得又大了一些。
但是即便如此，仍是避免不了会有肌肤相接，而且一个高大帅男跟一个大美女同乘电动车，本来就有些诡异，女驾男乘，更是怪上加怪，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更怪的是，这两人的衣着档次都不低，居然还骑电驴出行，让那些开车族们顿时精神百倍，不断有人按喇叭，无形中多了不少尴尬。
思羽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路面上，不再理会杂音，却也有了些新发现。
这几年里，思羽很少逛过县城，读大学后，假期回家基本上就在家里宅，买东西就直奔大超市或附近小店，这一趟出来，才发现县城变化确实不小，高楼大厦多了很多，街道也整洁得多，不再是印象里那个脏乱的模样，看来整个国家都在不为人注意地不断发展着。
走在路边，看到有手机店，思羽就下车，买了苹果手机充电器后出来，把价钱告诉了杨凌，让他自己记数，价钱精确到个位数，在杨凌表示知道并答应还钱后才继续前进。
很快的就来到县城高端服装店的集中经营区域，这里是一条老街，是闹市中心，衣食住行一应俱全，现在城市中心已经不在这，政府效仿大城市，把这里搞成步行街，衣和食还集中在这里，让这古老的市中心焕发出了新的生命力。
刘思羽让杨凌早早下了车，自己慢慢找位置停好。
小城市的人流量，一点也不亚于大城市，这个时间是秋冬之交，晴好天气的傍晚时分，天气不冷不热的，很适合外出，所以整个步行街，此时算是热闹非凡，特别是各类小吃店，每一家摆着的小吃或张贴出来的图片，都在热情地引诱刘思羽一亲芳泽，惹得本来不打算逛街的思羽，突然间多了想好好逛逛，好好吃吃的念头，反正刚才在家，虽然是一桌子的好菜，但她的精力都用在观察父母、担忧事态发展上，出来之后，才发现肚子其实还没吃饱。
特别是其中有几个小吃，都是她儿时特别喜欢的特色小吃，连省城都很少，更别说在S市了，这种保留在记忆里的味道最是诱人，她都快口水直流三千尺了。好吧，这家伙毕竟是甲方业主，陪她一趟也不容易，就顺便请他尝尝这些美味吧。
二十一、购衣风波（二）
她为自己的嘴馋找到了借口，就拉了杨凌，去买小吃，杨凌这一回倒是听话，给啥吃啥，还边吃边点头，表示好吃，让思羽还蛮开心，把那些不愉快暂时抛到了脑后。
只是看着杨凌满足的模样，心里偶尔会感到遗憾——要是这家伙没有女朋友，那该多好。现在呢，这个夜晚，恐怕是他陪她单独逛街的最后一个夜晚了。舍不得，不甘心，可又有什么办法？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她能感觉到他对她是有爱意的，而且比起当年明显得多，如果当年还只是全力隐藏着的，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现在则可说是门扉半掩，有时目光对接，瞬间能看到他的眼里，出现水一般的深沉和温柔，让她顿时心跳加速，短瞬地迷失在这样的目光下。
他这是旧情难忘，想要利用她的爱一脚踏两船，还是他也在作选择？
如果真是在选择，为什么这么草率地就跟别人同居了呢？都到同一个城市了，有这么迫不及待吗？那么，在她不在的时光里，在他完全独自一人时，他又怎么做，会不会在这几年里，女友已经换过无数遍了呢？
不错，小柏和他妈是说他轻易不去爱，可是他们的话，能相信吗？
不要说他们骗过她，就算不是真心想骗她，他们连他和徐远翔早就化敌为友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了解他的私生活？他们都说他很纯净，但他们可能也不了解他，他其实可能很复杂呢。
她的心好乱。
不过又想，算了，乱什么乱呢，永远记着一件事，他是别人的男朋友，我不可能跟人抢他，保持距离，守住底线，这样就够了，别的就别想那么多了，乱不乱，与她何干？
吃过小吃，她和他一起走进了服装店。
进过欣姐的薰衣嘉华之后，她的衣品上升了好几个级别，普通的衣服已经进不了她的法眼，何况杨凌有的是钱，可惜小县城缺少那个档次的高档服装店，她一连走了几家都不太满意。
她又进入一家看起来更豪华的店，叫做“闪亮人生豪华服装店”，进去一看，衣服都还可以，懒得再跑了，就选了几件让杨凌去试穿，还是跟以前一样，杨凌每试穿一件，店长就惊叹一番，不相信一件衣服可以让人帅成这样，什么陈坤、晓明、天乐、亦凡、易锋，都别想来PK，会完全被爆成渣，又朝思羽表达羡慕，大概想表示能找到这样的男朋友，实在是齐天之福。
最后找到了一套，里里外外都有，让店里的人包装好，仔细核算了一下价格，总价也要一万五千多块，虽然是借出去的，但是思羽还是有点肉疼，毕竟这钱是从她这里出掉的，便跟店长一番讨价还价，可能她买得总价高，需要的折扣也多，店长说，老板就在附近，我马上让他过来，你亲自跟他说。
结果老板出现时，思羽和杨凌都吃了一惊，原来，这老板居然是当年当评委的小平头。
思羽当年就知道，这小平头是死胖子的朋友，是文化馆的人，家里有些家底，没想到居然会是这家高级服装店的老板。
小平头马上也认出了思羽，有些吃惊的同时，也有一点尴尬，同时，好像眼里还有一点不屑，他又看看杨凌，杨凌戴了个口罩，他应该是没认出来。
思羽一见是这个人，跟店长说，我们不买了，拉起杨凌就走。
店长疑惑地看看小平头，小平头在她耳边说了两句，她追上来拦住思羽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啊，试了半天，我连老板都帮你叫过来了，你就这样说走就走？你这不是成心作弄人吗？”
思羽说：“我不买不行吗？”
店长说：“你怎么这样啊，就是因为你诚心要买，我才陪你选了半天，结果最后吹价，我把老板都给你叫来，你拍拍屁股就走，哪有这样的，没钱你装什么大款，你存心骗人是不是？”
思羽说：“我不是没钱，要是你老板是别的人，我就买了，就因为你老板是他，我不想买，不行吗？”
小平头呵呵一笑说：“原来是刘思羽啊，蓝姐，你不要说她没钱，她有钱得很，刚刚抄了德国一个设计师的方案，骗到了一百五十万元，怎么会没钱呢。”
店里的人都看向刘思羽，一时议论纷纷。
“原来就是她啊。”
“她运气真不错，碰上傻子客户，我们就碰不上。”
“抄一抄就一百五十万元，钱来得这么容易，难怪敢直接让男朋友试最贵的衣服。”
思羽咬了咬嘴唇，拉着杨凌说：“我们走。”
小平头说：“不能走。”
“你这是要强卖吗？”
“对于骗子，我就是这样，你抄袭人家的方案骗了150万元，很成功，我管不着，但是我刚才正在弹一单生意，你把我骗来，就不能这么走，你可不要认为天下老板都是傻子，戏弄起来都容易，这衣服，你得买。”
思羽说：“我就偏不买，杨凌，别楞着，我们走。谁敢拦我，我就直接打110，我也不是外地人，不是那么好欺侮的。”
她拿出手机来，那店长看到一笔佣金要取消，本来就已经非常着急，见思羽还拿手机威胁，冲动地一把拉着她的胳膊，就来抢她手机。
思羽急忙死死抓住手机大声说：“你想干什么，要抢劫吗？”
店长气急败坏说：“抢又怎么了，你报什么110？要抓也是抓你，还报警，我把你手扔了，看你怎么报。”还要抢思羽。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把店长的手按住了，可能手上的力量不轻，店长发出一声嚎叫，看时，正是一直不作声的外地人帅哥，只见他顺手一带，思羽已经轻松地挣脱了店长。店长捂着被抓的手，脸都变青了。
众人见是她男朋友出面了，看来像并不好惹，楞了一下，帅哥已经拉住刘思羽，走出了店，见他样子，小平头有些猝不及防，竟不敢再拦。那店长本来也是一时冲动，被掐了一下，清醒了不少，更不敢动。
二十一、购衣风波（三）
思羽和杨凌又到了一家店，虽然情绪受了影响，但还是继续作了精心挑选，终于选好了，正要付款时，三个大汉拿了一套衣服走进来，把衣服扔到这家店店长的面前说：“我们许老板说，这个女骗子戏弄了我们半天，最后跑到你这来买衣服，这太欺侮人了，要买就得先我们买这一套。”
那店长面有难色，那大汉说：“怎么了，连许老板的面子也不给吗？这套衣服两万元，我们只收一万六，其余算你的。”
思羽肺都气炸了，见过嚣张的，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当下跟店长说了声抱歉，就走出去了，那三个大汉紧跟着他们身后也走出来，两人去哪，他们就去那。
思羽长这么大，从来没遇过这样疯狂的卖家，正在不知道如何是好，杨凌拉着她的手说：“别慌，跟我来。”
他带着思羽轻快的东拐西拐，似乎很熟悉道路的样子，一会儿就走入一条小巷，走了一段，思羽扭头看时，三个大汉不见了，正开心着时，却发现他们进入的是一条死胡同，前面无路可去，不得不停了下来。
还以为他真有多熟呢，思羽不禁苦笑。这时才注意到，她的手一直被杨凌牵着，而且不知不觉中，可能已经被他牵着走了很远了，刚才太紧张了，竟没有注意到。
这时夜幕早已降临，好在这个死胡同，居然还有路灯在亮着，加上两边楼房透出来的灯光，并不漆黑，光照度还可以，不太亮，也不太暗。
这是一个可以发生一点故事的亮度呢。
不知是不是刚才走得太急，思羽的心一直在咚咚直跳，气也喘得有点急。好吧，没力气了，就算发生一点点事情，那也没办法了，思羽低下了头。
却在这时，杨凌放开了她的手，轻声说：“思羽，你的手机应该也可以录像吗？”
思羽说：“录、录像干嘛？”
“做好录像准备。”
“你、你想干嘛？”
“录就是了。”杨凌说。
思羽脸热起来，心想，还想录像，你敢动我一下试试，你以为我是谁呀。
正在这时，却发现在路的那端，那三个大汉又出现了，一字排开，把路堵住，一步一步的逼过来。
思羽打了个激凌，大叫糟糕，明明发现走进了死胡同，还不赶紧逃，还想停在这里等录像，现在可好，逃不出去了吧，真是要给他气死了。
思羽急了说：“现在怎么办？”
杨凌说：“不是说了要录像吗，就从现在开始。”
思羽看他一脸镇静，似乎有点明白了，这家伙是故意把人引到这里的，难道是……赶紧问道：“你想干嘛呀。”
杨凌安慰说：“你别急，有我呢，你只管录像就行。”
“录他们吗？”
“当然。”
他那么镇静自如，给了思羽一点信心，觉得他似乎真的有办法，便拿着手机，战战兢兢地开录。
那三个大汉，分明看到了思羽在录像，却不以为然，一个大汉大大方方地说：“录吧，没事，请继续，反正你那手机也带不走。”另两个大汉都笑了。
对面中间一人一手拿着那套衣服，一手拿出二维码，说道：“说吧，支付宝还是微信，两万块钱，一分都不能少，付了钱，衣服就是你的，不给钱，对不起，你们恐怕得横着出去了。”
思羽打了个哆嗦。
杨凌说：“抱歉，钱是不可能给的。”
“那不好意思了，你们只能横着出去了。”
杨凌感觉到了思凌的紧张，一手握着她的手。这个画家的手，居然也十分有力，暖暖的，能给人一种踏实感。
他笑了一笑说：“行吧，只要能出得去，横着出也不是不可以。思羽不要怕，其实横着走也并不难的，你看，就这样——”说着，侧过身，把一只脚横移一步，另一脚接着跟上，“这走法很简单是不是？”
三个大汉发出了哄笑声。
思羽急了说：“你怎么理解的，人家不是这个意思，人家是说，要打得我们无法正常走路，得抬着出去。”真是人间极品，这么明白通俗的说法，给他误解成那样。
“所以兄弟，不用费心教她学步法了，你们真不给钱，医院的人一来就都会了。”一个大汉笑道。
另一个大汉补充：“我们保证你们在医院里花的钱，不会少于两万块钱，到时连衣服也得不到，还惹得一身疼，严重的话，可能会有残疾，你说这是何苦呢。”
杨凌恍然大悟说：“哦，原来意思是要打人，说清楚嘛。”
那大汉说：“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兄弟，是你太笨了吧。”
杨凌认真地说：“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说的是步法，因为这步法我刚好也学过，那么打伤人了谁负责呢？”
“没人负责，伤就伤了呗，不要指望有人帮你打官司，老实告诉你们，我们打了也是白打，这里的公安局、法院，到处有我们的人。”大汉十分嚣张。
思羽害怕了，颤声说：“杨凌，要不我们还是给钱买衣服吧，可是，刚才明明谈好了是一万五千，而且还可以再讲价的，我不讲价了，就按一万五给你们。”
三个大汉冷笑连声：
“一万五是刚才，现在涨价了。你以为我们不要佣金的吗？”
“你看，我们辛辛苦苦走了那么长的路，汗都流了不少，没有一点辛苦费吗？”
“说个痛快话，到底给不给？”
思羽打了个寒颤说：“杨凌，要不还是给吧，衣服还挺好看的。”可一想起不但没得到优惠，还要多给五千元，心里真是不甘。
杨凌说：“五千块也是钱，不能给，不就是打架吗，那就打。”
三个大汉面带笑容的，伸伸胳膊动动拳头。
思羽急了：“你傻的吗，人家有三个人……”
杨凌说：“可我们也有两个呀，没有落后太多。”
三个大汉笑起来。
显然，在这个情形下，思羽并不能算是人。
思羽感觉杨凌可能只是口里轻松，实际上已经有点急糊涂了，要不然不至于完全看不清形势，她咬牙说：“我不管，我还是给钱算了，多出那五千，就算我的。”
杨凌说：“思羽你别害怕，他们就三个人而已，别看一个个牛高马大的，没有用，打架不看身材。我刚才叫你录像，你继续录就行了。”
行，听这话好像还没糊涂，并且有一定的底气，思羽说：“你真的可以吗？”
“我说可以就可以，我不会让他们伤到你一点点的。”
思羽听他说得淡定，不知为什么，就觉得这个人说的话，还真是能让人产生信赖感，迟疑了一下说：“那你，真的行吗，真的不用花这个钱吗？”五千块，她还是蛮心疼的。
杨凌说：“相信我，不用，一分也不用给。”
三个大汉听着，只是冷笑。
最前面的那个大汉把衣服挂到旁边一个窗户伸出来的架子上，收起了二维码，说道：“行，那就送他们去医院休息十天八天吧。”
第二个大汉马上走过来，摆出个影视上常见的夸张而威武的架势，说道：“想清楚了吗，我们在本地打垮的有三十几个了，很多比你可强壮多了。”
杨凌淡淡一笑，摆了个很简单的防守姿势。
一个大汉笑笑说：“好像是练过的？”也摆出个很凶猛的架势出来，类似于鹰爪功的那种，伴着一声吆喝。
杨凌说：“是练过一些，看样子你们是练传武的？”
“我们不管什么传武不传武，我们练过功夫就是了。”一个大汉很霸气地回答。
杨凌说：“是吗，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们一下，我的搏击教练跟我说过，看到摆出像你们这种架势的人就可以完全放心了，一般这种人连传武都没练过，就是武打电影看多了而已。这架势等于告诉别人，这种人脑袋一定是痒了，非常需要挨一顿打。”
前面那大汉生气了，猛冲过来，挥拳朝着杨凌就是一拳，看来他力气不小，打得还是蛮有力量的。
思羽吓得说：“杨凌，要不——”
一句话没说完，她就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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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购衣风波（四）
看到那大汉杀过来，杨凌轻巧地一个横移，果然这横走的步法蛮熟练的，同时加了一个非常灵巧的侧身动作。
那大汉扑了个空。
杨凌闪开了那一拳后，立刻出拳，快得跟叶问差不多，这一拳打出去，思羽甚至还看不清楚打中了哪里，好像还真是打到了脑袋，就发现那大汉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在地上捂着脑袋“哎唷吃哎唷”的叫着，一时竟爬不起来。
所以，思羽的那句话，就再也没法说完整。
杨凌呼出一口气，头也不回说：“思羽，现在不用担心了吧，双方人数相等了。”
思羽长舒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大画家并不是吹牛，还真有一手。
另外两个大汉面面相觑，他们确实也练过一点功夫，但是打架时那点功夫很少用得上，而杨凌这样灵敏的身手，一看就是练过散打或者搏击的，而且看来专业程度还蛮高，他们倒吸了一口凉气，马上收敛起了刚才的那股横气，互相看看后，靠到了一起，都换了一个更吓人的架势。
杨凌轻松战胜一人，心态更加放松，笑道：“两位大哥，我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你们还要摆这样的架势吗，是不是觉得把我逗笑了，笑死了，你们就可以白捡一个便宜了？”
刘思羽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做梦也没想到，这么严肃正经的人，居然也有说话逗的时候。
两个大汉互相示意一下，架势不要了，并排冲过来，意图很明显，就是企图用一个人抱住杨凌。
谁知道杨凌的动作很敏捷，一扫腿，要抱杨凌的人一下子就倒了下去，可是另一个人的拳也非常快，借机打中了杨凌，这一拳看来还有点份量，思羽不禁失声惊叫一声。
但是杨凌并没受多大影响，反手一个勾拳，那打中他的大汉也击中了，随即倒下，刚好压在前面那人身上，叠加到了一起，吭吭唷唷地叫起来，似乎还被旁边住着的一个居民看到了，有不少人走出阳台围观。
思羽见三个人都倒下，上面又有人围观，急忙说：“杨凌，我们快走吧。”
杨凌说：“别急。”指着挂好的衣服问道：“三位大哥，这衣服你们还要强卖吗？”
不知是哪个大汉说：“不了不了，不强卖了。”
杨凌说：“你们是许老板的员工吗？”
“不是不是，是我们听说出了这个事，自愿帮许老板把衣服卖出去的，我们收佣金。”
“标价一万五，卖两万，是你们自作主张，还是许老板的要求，说实话。”
“是是是许老板……”一个大汉说。
“不是，是我们自己……”另一个大汉急忙纠正，瞪刚刚说话的大汉一眼。
“到底是谁？”
三个大汉都低头：“是我们。”
“你们知道，这已经不仅仅是强卖了，这是敲诈勒索，是犯罪。”
三个大汉各捂着一个还在痛着的部位，面色难看。
杨凌说：“不瞒你们说，我刚才已经手下留情了，我是我们班学搏击学得最好的，我最差的师弟，打你们这样的人，十个八个也完全没问题。”
三个大汉面色尴尬加上痛苦，各自抹汗。
“如果我没有手下留情，你们得在医院躺上一百天，而我这是正当防卫，有录像为证的，在法律上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你们有保护伞也没有用，我把这个发到网上去，你们就完蛋了，没人再敢保护你们。”
思羽这才明白他要拍录像的用意。
一个大汉急忙说：“别发，别发，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杨凌说：“你们是不是经常这么做？”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们平时就只是帮人讨债，从来没这么做过。”
“那为什么这次要这么做？是冲我来的吗，听到我的口音不是本地人？”
三个大汉面红耳赤，一个大汉支支吾吾说：“主要不是这个，是因为……”看一眼刘思羽。
“因为她？三个大男人，一个个长得这么强壮，就这么来欺负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你们就这么没出息？”杨凌气得握紧了拳头。
一个大汉急忙说：“我们不是无缘无故……”
“有什么原因？”
“你问许老板，我们说不清楚……”
两个大汉跟着说：“是，你去问许老板，是他……”
“你们明明不是说了，这样卖东西不是许老板的主意吗？”
“可是，他说了很多坏话，这女孩的，所以……”
刘思羽大为气恼：“我知道他会说什么，跟那个死胖子一伙的，还能指望说什么好话？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但他是有身份的人，他说的话，我们……还是信的……”
“他有什么狗屁身份，不就是个地痞流氓吗？”刘思羽越想起气，大学老师是流氓，这什么文化馆的也是流氓，怎么净遇上这样的人了？
杨凌说：“行吧，这事情就到此结束吧，我不追究你们，你们也不要再纠缠我，更不要伤害这女孩，否则，我保证你们不会只躺在这里一时半会，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帮你们打120吗？”
三个大汉赶紧说：“不用不用。”
杨凌这才拉着刘思羽离开，来到一个小吃店坐下后，刘思羽发现自己再想站起来已经站不起来了。
杨凌说：“你很害怕？”
刘思羽说：“能不怕吗，你怎么还会这手啊，刚才有没有受伤？”夜晚灯光下，能看到他的眼角处，还是有挨过揍的痕迹。
杨凌说：“刚才是有一点点痛，不过这些人的杀伤力有限，没什么大碍。我们实战训练时，挨的打比这重得多了。”
“那他们呢？”
“我也没下狠手，打痛，但不打伤，让他们受点教训。”
“没想到，你这么能打，练过的吧？”
杨凌点点头说：“我小时候不敢打架，上小学的时候，经常有人欺侮我，那时还不敢跟家里人说，后来我妈察觉到了，偷偷跟踪，把那些欺侮我的人打了一顿。”
“这事我听小柏说过。”
“那你肯定也知道，我不是我妈亲生的，我有个大妈妈，其实我是大妈妈生的，大妈妈性格很善良，也很懦弱胆小，不愿意跟人争，可能我遗传的，也是我大妈妈的性格。”
“原来是这样啊。”
“我妈跟大妈妈性格不一样，她要强，大胆，不信邪，小时候就跟外公学武术，她可能担心我一直这样，会受更多人的欺侮，于是找到了一个退伍的前军区自由搏击冠军，教我和小柏练习自由搏击，后来我在初中、高中，还有后来留学时，都有过打架记录的。”
“知道，你和徐远翔，就是打出来的交情吧。”
“是。没打之前，我们都没正眼看过对方，打了一场架，突然觉得很幼稚，什么都想开了。”
“你们男生真怪。要是我，打了一架，我一辈子都不会跟他和好。”
“也不是这样，男人也一样，也有打过之后，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的，得看是谁。”他叹了口气说，“其实，你可能想不到，徐远翔之前这么恨我，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姜欣。”
“欣姐？”这确实太出乎刘思羽的意料了。
二十一、购衣风波（六）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而且都在那议论，都说老板不地道，欺负小姑娘和外地小伙。思羽听了暗暗开心，凡是死胖子的朋友，她都希望早死早超生。特别是想到刚才受到的惊吓，更加恼火。只是没想到杨凌也有这么咄咄逼人的一面。
小平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冷笑说：“本来想留点面子给你们的，一定要我说是吗，那我就说吧，你一定要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是吗，好，我就告诉你。”
他冷冷地看看刘思羽：“我有个大学教授的朋友，昨天给我推荐了一个新闻，一个从他那里毕业的女学生，在学校里什么都没学好，连毕业证都没拿到，靠着不知什么手段骗到了一个设计大单，可这个女学生，拿了人家一百五十万元的设计费，没想着好好帮人家设计，而是明目张胆的抄袭方案，抄外国人的方案，你们知道这个女学生是谁吗？就是她，她就是这位女骗子刘思羽。”指向刘思羽。
刘思羽目瞪口呆，围观者也是议论纷纷，眼睛都看刘思羽，满带震惊。
小平头一脸不屑和愤怒：“现在方案被她抄了的那个外国人，马上要来中国打官司了，你说这样的女人，把我们这个省这个县的人的脸，都丢到外国去了。大家知道这样给我们丢脸的人，现在就在面前时，当然恼了，一怒之下，才这么做的。这能怪我们不地道吗，是因为女骗子太不地道，太给我们丢脸了。”
围观者似乎理解了老板的愤怒，有人还鼓起掌来。
杨凌说：“这真是想不到，你们敲诈勒索，加价强卖，原来还是出于正义之心？”
小平头说：“当然啦，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做生意是想发财，可是怎么能昧着良心发财呢，可自己的家乡就是出了这么一个人，谁不觉得丢人？谁不气愤？一骗就是一百五十万，这不要紧，还抄外国人的方案，丢中国人的脸，你说这样的女骗子不可恨吗，做人怎么可以这样？”
围观者的掌声。
小平头得到了支持，更加来劲：“这位先生，我看你也是一身正气的样子，你是她男朋友吧，我猜你肯定是没看新闻，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人，现在你知道了，你要是有起码的正义感，应该马上骂她一顿，然后离开这种骗子。”
店长、店员全都点头，看向刘思羽的眼神，一样带着愤怒和不屑。
刘思羽差点给气坏了，这小平头的脸皮真是不输给死胖子陈志美啊，看来物以类聚，真是没有说错，她正想说话，杨凌摆一摆手制止了，平静地说：“你说的是那个造谣新闻吗，我看了，并且我跟你们一样，对抄袭行为十分痛恨，不但我这样，刘思羽也一样痛恨。我可以这么说，如果她真的是骗子，我骂她，离开她，都没有问题，但是你们骂错人了，刘思羽她做人一直很光明，很坦荡，她的方案完全是她自己做的，没有抄袭过外国人任何一点，并且她也得到了甲方的认可，所以我永远会站在她旁边。”
店员们发出一阵哄笑：
“这个时候还维护她，看来关系不错嘛。”
“本来就是骗子情侣，当然不错了。”
小平头也发出了嘲笑声，带头鼓掌：“那就祝为骗子夫妻加油，预祝他们越骗越发达，骗遍全世界，但千万要注意保命哦。”
掌声四起。
刘思羽怒不可遏说：“丢脸的不是你们吗，一群蠢猪，跟着个流氓起什么哄，都没带脑子吗？”
“这个没办法，要论聪明，怎么比得上骗子？我们只要保证不被骗子骗就是了。”小平头甘拜下风地说。
“这你就放心好了，骗子是骗不了你们的，也不可能傻到想要骗你们，因为你们连脑子都没有，骗子能骗一头猪吗，骗不了，因为蠢猪连人话都听不懂，能怎么骗？再说骗蠢猪有什么意思？都蠢成这样了，有骗的价值吗？”
一群人听她一开始说的还蛮合听的，于是都笑起来，笑到后来才发现不是好话，赶紧把笑容收住，但管理表情的神经对肌肉的控制力没有这么迅速，所以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刘思羽说：“这么关注我的新闻，就应该知道，我这个大单，不是我跑去骗的，是甲方直接跑来找我的，而且我一开始还拒绝了，如果不是长了猪脑子，首先就会想，有这么不专业的骗子吗……”
店长说：“那是那个董事长钱多人傻。”
“嗯，是吗，可那位钱多人傻的人，当了一个几十亿资产的集团董事长，你们这些聪明人现在都在干什么大事业？”
“能一样？人家是富二代，仗着老头有本事，白捡个董事长来当，钱多得没地方花，扔一百多万逗你玩呗，反正长得也不错。？”不知是哪个店员说。
刘思羽说：“对，人家哈佛的学历也是白捡的，脑子再锈，也该知道哈佛吧。”
杨凌说：“我来补充，你们说的钱多人傻的人，十八岁到美国哈佛上大学，大学期间，帮助他父亲完成了一项公认为不可能做到的收购，引起了商界的广泛注意，被称为商业天才，二十二岁开始攻读博士学位，成绩优异，他任董事长期间，集团规模和利润都在节节上升，这样说够具体了吧。”
刘思羽说：“就是啊，你们管这样的人说成是傻瓜，我只知道整个S市的商界人物，不管资格多老，都没人敢这么说，你们可真够看得起自己，这么聪明，在这里卖什么衣服啊，赶紧到大城市应聘个高薪职位，年薪怎么也得一百万起步吧。”
“还不是老头有钱，我老头有钱，我也可以。”一个店员说。
“可真看不出来，你们这一群人，就算你们全都是剑桥、牛津毕业，那也只不过跟他平起平坐吧，还可以。”
“读哈佛不也是他爸有钱给他买的吗？”
“真是无知，知道美国大学宽进严出吗，考试达不到要求，钱再多也没用，真以为都像国内大学……”
“国内这么松，我怎么听说有人还拿不到毕业证？”小平头果然立马反击。
“那就得问一问你那位猪头朋友了，为什么我在大学期间拿了这么多次全国大奖，却硬要说我的毕业设计无法通过，按他们的要求改了也一样不给过，是什么原因，你应该问问他，而且，你还要再帮我转告他，总有一天，他会因为自己的无耻而死翘翘。”刘思羽简直要给逼疯了，恨不得把世界上的恶毒语言都找出来用，她现在已经不想再跟这群蠢人讲道理了，就想要骂人，甚至打人。
二十一、购衣风波（七）
小平头皱起眉头，跟店员们交换一下眼神，脸上的表情更加鄙夷不屑，随即冷笑一声：“刘思羽，我是文化馆的人，认识你爸爸，也一直相信他的家教，你那年获得市绘画金奖，我们也非常高兴，但是你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不好好跟陈老师好，跟一个不三不四的流浪画家学野路子的东西，最后都学到了些什么，就学到了坑蒙拐骗，你可说可惜不可惜，你要是一直跟陈老师学，至于这样吗？”
他看来是确实没有认出杨凌，说着说着，开始痛心起来：“自己毕业设计没搞好，还不愿听导师的话，导致了延期毕业，发展到最后变成了抄袭高手了，还死不悔改，明明是抄袭了，还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你真是非把全县人民的脸都丢尽不可吗？”
刘思羽真是气坏了，对杨凌说：“你不走，我就走了，想跟脑子进水的人能说什么？”
小平头冷笑说：“刘思羽，我看你一点改过的意思都没有，怎么变成这样的？我脑子没进水，是你的脑子坏透了。没本事跑大城市干什么？像人家陈老师，人才交流直接就国家送去了，那多光彩呢，你呢，傍大款也不是不行，你就直说想傍大款，这年头傍大款的人多了，偷偷傍就是了，谁会写这样的新闻，现在全国都知道了，丢尽我们家乡人的脸了。”
杨凌说：“许老板，你确实是因为刘思羽抄袭了方案才这么做的？”
“当然，我就这样，对付骗子我不含糊，我不能眼看着骗子给家乡人丢脸而无动于衷。”小平头越说越正气凛然，越说越来劲，“你别跟我说什么了，我也听明白了，你们不就是想借这件事也来讹我一笔吗，你有录像作为证据对吗，行，你去讹，打110还是12315？随便。反正我也是为了惩罚家乡的败类，罚我就罚，大不了就罚个一万几千块嘛，这个钱我交得起。”
店员们就差没鼓掌了，一个个用佩服的眼光看小平头，那些看热闹的顾客，也在议论纷纷。
杨凌说：“行，许老板，我是听明白了，你说你这么做，是因为你看了那个报道，认为刘思羽抄袭了别人的方案，丢了家乡的脸，是吧？”
“是。”
“好，就冲你这一腔热血，你这件强卖的事情，我们决定不跟你计较，这个录像，我也不会发出去，电话也不必打，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如果刘思羽的方案不是抄袭的，我希望你能给刘思羽一个道歉，郑重的道歉。”
“可以呀，没问题，我不但要道歉，我还跪着道歉，这套方服我还免费送你。”
“衣服我不要，我们不想占你们任何便宜，我就要一个道歉。”杨凌看着刘思羽，显然看出了她一直在忍着眼泪。
“可以，但她首先得证明她没抄袭。”
“我就可以证明。”
“你跟他是一伙的，怎么证明。”
“我就是甲方柏崇林董事长的助手，因为那一篇文章，柏崇林担心刘思羽受影响，派我全程陪同她回来，许老板，如果你给了一百五十万元设计费，到头来发现设计是抄袭的，你还会派人陪同她，替她解释吗？难道最恨她的，不应该是被骗了的甲方吗？”
众人互相看看，感觉这话不无道理。
“你是甲方的人？”
“是。”
“证据呢。”
杨凌下意识地摸了摸衣袋，说道：“不好意思，手机没电，放在她家充电了，声明书没带来。”
大家哄笑一声。
杨凌说：“不用笑，声明书没带来，但是它确实是存在的，我可以马上回去带过来，只要你答应我，你看了之后，可以当众给刘思羽道歉。”
一群人哄笑，显然没有一个人把他的话当真。
刘思羽恼火地说：“杨凌，跟这些猪解释什么，我不需要他们的道歉，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杨凌说：“思羽，你就耐心再等一下，我坐车回去把声明书带来不行吗？”
听到“杨凌”两个字，小平头恍然大悟地看向杨凌，原来杨凌一直戴着口罩，他刚才并没认出来，他呵呵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讹人高手啊，那就不用辛苦了，你的骗术那么高明，搞个声明书能说明什么？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杨凌说：“你说什么？”
小平头竖起拇指：“你才是真正的幕后高手，你凭一幅画，就让一个女中学生乖乖送货上门给你，还一直跟定了你，让甲方送钱上门算得了什么，假造一份声明书又算得了什么，要不我也拜这位杨画家为师傅，学习一下怎么骗女人和骗客户，让他们主动送货上门？”
刘思羽气坏了，不再理杨凌，直接走出了服装店。杨凌本来还有话要说，只得跟了出来。
出到街上，刘思羽一言不发，走了好一阵，眼泪才哗哗地流了下来。
本来以为回家就躲开了风暴中心，万万没有想到，回来了这场风暴还在继续包围她，这个死胖子，真是不肯给她留一点点活动空间啊，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变态？为什么偏偏是这种人，能够朋友遍天下，活得有模有样，而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给她安排了那么多小人，视她如敌，处处有人跟她作对，老天是不长眼的吗？
杨凌跟在旁边，也不知怎么安慰她，眼里都是苦笑。
一会儿，思羽回到了停放电动车的地方，才记起今晚的衣服还没买。可她真的没有心情去买逛服装店了，最气人的是，本来已经脱身出来了，杨凌为什么还要和她一起回服装店找那个小人，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想起了小平头的话，以及店员及至围观顾客们的眼光，她真的很难把情绪平稳下来。
可是衣服怎么办？都怪他，已经逃出来了，还跑回去害得她白白受了这一顿耻辱，现在完全没有了心情，可是衣服还不能不买，真是气死人了。
她扭头看杨凌一眼，见他眼巴巴的看着她，似乎还想解释什么，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真想自己一个人骑上电动车一走了之，留下这位天才白痴先生在这里反省。你说怎么有这么天真的人，居然以为可以跟流氓讲道理，到头来，让她平白无故的受了这么一顿侮辱。
二十二、心的躁动（一）
杨凌见她样子，知道她非常生气，说道：“思羽，为什么不再等一下呢，你这时候出来，人家一定以为是我们心虚了，完全可以再等等的……”
思羽怒冲冲地喊道：“你没听到吗，就算你拿证明来又怎么样，这种流氓真会道歉吗，他根本不可能听你解释！”一时千般委屈涌上心头，再也忍不住，抽泣出声来。
杨凌轻声说：“不是，我倒是觉得，这个许老板，跟那个陈老师，可能并不一样，所以跟他解释一下，解释清楚了，他可能真会向你道歉，那样一来……”
思羽更加生气：“你真的是天才吗？你真懂人情世故吗？你也是猪，笨猪，笨死了你。”
杨凌苦笑说：“没那么笨吧。”
“就是这么笨，死胖子的朋友，哪一个会是好人？你居然还真以为他会道歉，结果怎么样，脸被打肿了吗？这种烂人，你说怎么可能？”
杨凌说：“他可能也只是受了骗而已，我看他的谈吐，应该还是蛮正派的……”
思羽肺都气炸了：“是是是，他非常正派，我才是真正的女骗子，那你跟他称兄道弟去吧，不要跟女骗子搭在一块。”把车挪出来，骑上去开动了电动车就走。
没办法，这几天，她心理上本来就有些崩溃。
好不容易见到了杨凌，但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个富家女在喂他吃苹果，五年的苦苦相思变得像是一场讽刺。
紧接着，是那篇文章，本来以为不值一哂，纯属谣言，她可以轻松击破这谣言，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朝造谣者反击，正好出一出心头的这股恶气，可惜马上就知道，这里面有一个骗局，所有的信任和恭维都是扯淡，柏家人根本没有正眼瞧过她，连公开展示的机会都不给，而面对造谣者，她就没办法实施有效的反击，网络上那漫天的攻击，她只能选择逃避。
她累了，倦了，怕了，心也凉了，这时候，她想回家，在父母的庇翼下，躲开这漫天风雨，获得那一方喘息的空间。
这时候他跟随而至，也算是给了她一些安慰，不管是派来的，还是自愿来的。
却没想到，这一次购物，又让她挨了当头一棒，这一棒比网络上所有的攻击都猛烈，她别说逃避了，连点缓冲都没有，直接就结结实实地挨了这当头一击，那种极致的痛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从大学逃到S市，没有逃掉那那怪物的围剿，回到家乡，以为可以暂时解脱一下，没想到，被打得只有更狠。
这让她恐惧，让她绝望。
天地虽大，没做错什么的她，竟然无处可逃，无地容身。
这个时候，他这样跟她解释：那向她击来这一棍的人，看起来像是正派的。
这让她如何不怒？
如果不是他要购物，她完全不会遭遇这一次的伤痛。
她当时就已经怒不可遏，恨不得他朝那小平头也来一拳——如果她有格斗技能，她绝对会这么做，这才是对流氓最合适的反击方式，把那个小平头，还有那些嘲笑她的人，店长也好，店员也好，直接一个个打得满地找牙，她才会感觉解恨——凭什么他们可以这么欺负人？
可他并没有。
她理解他没有这么做的原因，毕竟，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她受了天大的屈辱，他肯定都体会不到，要是徐碧星受了这样的侮辱，可能他就会愤然出手了。
当然了，人家那么高贵，那么傲娇的女朋友，不可能蒙受这样的耻辱，没人敢这样。只有像她这样出身平民阶层的人，那些混蛋们才敢这样欺负。
但是，不管怎么样，作为唯一的一个，站在她身边的男性，一个如此孔武有力，连几个大汉都能三拳两脚放倒的男性，他至少应该威胁一下，告诉这些放肆的人，胆敢再这样，他会不惜被抓，也要狠揍他们一顿，以保护身边这个，受尽委屈，无依无靠的女孩。
然而，他只会苍白地跟这群流氓讲理，然后让她在屈辱中逃开。
末了，他还跑来解释说，那个欺负她的流氓，看起来还正派。
人家都连他一起嘲笑了，没听到吗？是不是听人说有个女中学生送货上门，让他感到很光彩？不然为什么还这么说，有智商吗？有情商吗？
谁能不生气？
老实说，刚才他那样说的时候，刘思羽恨不得打他两记耳光，反正他的脸已经被别人抽肿了，她多打两拳也没关系。
什么天才啊，不是虚伪，就是弱智，可恶。
还好，这样的人不是她男朋友，她应该庆幸，他也应该庆幸她不是女朋友，否则一脚把他踹到南极洲去没商量。不惋惜了，不痛苦了，不值得，完全不值得！
所以，把他拉黑是正确的，一百个一万个正确，跟这种人不可能有共同语言的，从今以后，再想他我就是犯贱，绝不可能再想他了，发誓，期限是一万年。
思羽气愤地开了一阵子车，还好，她的情绪虽然极度失衡，但是车子开得不快，没有引发什么交通意外。
开出了大概几百米，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开了多少米，反正是开出了很远，她的气消了一些，扭头看一看，那个虚伪弱智的白痴还没有踪影，还以为他多牛呢，电影电视上，这类人物不是有绝顶轻功吗，不是可以违背物理学常识，把地球的重力视若无物吗，怎么不飞过来呀？
她把车先放好，
假装渴了，走到路边一个店里买了一瓶饮料，顺手又多买了一瓶，也不是关心他，不值得关心，智商又低，又虚伪，这种人有什么好关心的，踢得远远的才爽，但是他的背后是金主，她这女骗子，还得敲诈人家那边一笔巨款呢，不能得罪了金主，所以帮他买的这一瓶，属于理智投资，是她成熟的写照。毕竟骂也骂过了，让他跟跑也跟跑了，为了挽回可能造成的经济损失，这几块钱的投资还是很有必要的。
等了一会，依然没看到人，她有点慌了。再慢，也不可能这么慢吧，会不会是出事了？他可是外地人，强龙难压地头蛇，跑到这里打了人家三个壮汉，人家未必肯善罢甘休，这种事情在当地可没少发生过，这些地头蛇，一个电话就可以召来一批混子，带各种凶器，一涌而上，打了就逃，在这夜里，甚至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她有点急了，赶紧出来，骑上车调转车头，刚刚把车头调好，听到身后有人说：“思羽，你想回头去找我吗？我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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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心的躁动（二）
刘思羽一扭头，只见路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那个长发白痴哥，已经摘掉了口罩在看她。
他是土行孙还是孙猴子？她一直瞪着行人看，怎么看不到他过来，末了却突然发现，他人已经窜到前面去了？
刘思羽本来想否认是回去找他，想了想还是算了，犯不着继续生气了，把金主吓跑了损失算谁的，找他也是该的，毕竟是甲方代表，她冷笑一声说：“刚才哪里去了？”
杨凌说：“我看你很生气，就跟着你跑，刚刚没看到你追上来，我就跑回来一点，看到你在买东西，没叫你。”
刘思羽见他满头是汗，看来还真是能跑，估计她不停下的话，他可能真会这样一直跑到她家去，只是这么一跑，身上的汗也更多了，这种情况下，衣服不买更是不可能的了，只怕再过不久，这位富家公子就要变成真正的臭男人了。
刘思羽把另一瓶饮料拿出来，朝他递过去，瞪着他却没说话。
杨凌说：“给我的吗？”
刘思羽心里回答，不是，这是给猪吃的，口里却没说，绷着脸，用沉默表示她还在生气，但是饮料确实是给他的。
杨凌接过饮料，拧盖猛喝，看来确实是渴了，俗话说病去如抽丝，他身体应该还没百分百恢复，虽然活该受点惩罚，但是可能也有些累着了。
刘思羽冷冷地把头朝后面座位方向一甩：“上来吧。”
杨凌说：“坐车吗？”
刘思羽干脆不回答，白痴，这还要问。
“我很多汗，要不我还是继续走路吧。”
刘思羽说：“别走了，坐得离我远一点就行，我不是可怜你，是要赶时间，还要去买衣服的。”
杨凌说：“哦，我记得前面那个十字街拐一下就有一个成衣店，在那里随便买一套就行了。”
刘思羽说：“你倒蛮熟的，是有一家，但那都是便宜货，你穿得惯吗？”
杨凌说：“我没问题。”
刘思羽说：“那你上来吧。”
杨凌说：“要不，还是我来开车？你开得有点慢。”
刘思羽说：“你不是说不会骑电动车吗？”
杨凌说：“我没说不会骑电动车，我只是说没骑过，但我骑过踏板摩托车，感觉是一样的。”
刘思羽瞪他一眼说：“废话，本来就是一样的，你看我骂你白痴，没冤枉你吧。”
杨凌说：“可是，你并没有骂过我是白痴，你只是骂过我是笨猪而已。”
刘思羽给他气笑了。
杨凌骑上电动车，思羽坐上后座，有点不放心地说：“喂，你真的没有问题吗？”
杨凌说：“没有问题。”启动，出发，看来果然是熟练得很，起码比起刘思羽来要更熟练，很多刘思羽需要放慢才敢通过的地方，人家一溜就过去了。
刘思羽坐在后座，有点想明白了什么，不禁满脸发烫，有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明明有两个车，偏偏要共乘一骑，明明会开车，偏说不会，直接就坐上后座，让她一个女孩坐前面开车，害得在来的路上，引起了那么广泛的注目礼。
是不是他根本就是心怀鬼胎啊，会不会他本来是想借机吃个豆腐，只是因为她的神圣不可侵犯的严肃，眼看油水捞不到，才坦白交代？
原来一本正经的背后，也有一肚子坏水？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好怪的，人家自己也说了，他只说没骑过电动车，也没说不会骑，你看看，预先已经给自己的无耻留了条后路。
真是狡猾加卑鄙，这么坏的人，刚才坐在她的后面，脑子里一定产生过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说不定一边想像一边嘴里发出坏笑……我的天哪。
刘思羽一念及此，真想狠狠地掐他一下。自己有女朋友，还想揩油，本姑娘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别以为长得帅有才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一会儿就到了成衣店，由于满身是汗，商家也不给试衣服，就找了码数合适，款式也还满意的直接买了，算是完成了这一次艰难的购衣任务。
这过程中，杨凌又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很少说话，每次想说话，都会先看刘思羽，确定她不处在生气状态时才说，这反而让刘思羽有几分内疚，刚才突如其来的发火，真把他吓着了。
回来的时候，思羽说：“你觉得，那个姓许的，真的跟死胖子不一样吗？”
“这个……怎么说呢？”
“照实说。”
“反正我是有这个感觉，要是那个陈老师，我都不想跟他说话。”
“但愿如此吧。”思羽叹了口气，真希望是真的，她可不想到处都有她的敌人。
这时，已经到了将近晚上九时，县城的夜市，看来也是热闹非凡，感觉人流并不比一线大城市的少，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嘈杂异常，繁华被反映到了这样的嘈杂上。
刘思羽坐在后座上，看着专心骑车的杨凌，路灯照亮了他被汗水染透的衣服，刘思羽的心里升腾起一股柔情。有那么一瞬，她冲动得想把头靠到他的后背上，想用双手环抱着他的腰，想让他感受一下，她六年来累积出的似水柔情，想告诉他她有多依恋他，多舍不得他。
怎么可能不依恋？在她最美的年华里，他是她唯一的梦想。
可惜，他却没有在她的梦之外出现过一回。
她当然没有做什么，她坐的位置，隔了他有两个拳头，她和他的身体中间，有一条拳头大的缝隙，这条缝隙就是心与心的距离，好像靠得已经很近，实际上距离恒定，永远也不会贴到一起。
一切已经错过了，他们这一辈子靠得最近的，可能就是现在了吧？接下来，连梦里她都要拒绝他入驻了。
刘思羽心里感觉有点悲凉。
他一定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她会因为他跟小平头讲理而如此生气，就像不知道她这么爱着他一样。他一定以为她不懂得他的良苦用心，一个从不愿跟人打交道的人，为了她而跟人讲道理，那样的努力，她会不知道吗？
她正是因为懂才生气。
她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他。
她是不希望，这一晚他的陪伴，仅仅是因为他是甲方代表。
她是不情愿，刚才一起牵手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是他和她的最后一次亲密接触。
她是不舍得，刚才他在胡同里的格斗，是他最后一次站出来保护她。
她是不服气，为什么她辛辛苦苦地爱了六年，最后让一个跟他在一起一个月不到的人把他提走？
不甘，不舍，不愿，不服，但最后只能剩下无奈。
这就是她的命运，她无力抗争，无人倾诉，只能跟他生气。
这一切，他都不会懂，也许永远也不会懂。
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徐碧星多优秀啊，家里有上亿资产，脾气却还非常好，人也漂亮，笑起来有小酒窝，有风度，在任何场合都能谈笑风生，有人缘，到哪里都得到那么多人的喜爱，而且，她还有一个世界级设计师的哥哥，跟他是好朋友，这么大的差距，他该爱谁，这不是明摆着吗？跟那样的女孩在一起，他肯定可以得到更多的幸福啊。
怪就怪上天也太偏心了，所有好的东西都往一个人身上堆，但凡少一样都还算公平些，一样都不少，怎么能这么偏心，是不是她积了十辈子的善换回的呀，那为什么自己的前世就那么懒，不多做一点善事呢？
所以，他短时间内爱上徐碧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是他的错，要是我是男人，我也会这么选，而且还感谢上天，为什么这么厚待我，特意给我留下这样一个女孩？
那怎么办呢，只能凉拌了，别想太多，只需记着他就是甲方派来的代表，维护帮助她，只不过是他的工作而已。不服，不愿，不甘，全都憋着吧，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