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10,洞,房,
只见苍穹之上巨龙盘飞,白衣少年屹立龙首,傲视群雄,那英姿卓绝似是天降神祇,威严肃穆,睥睨四野。
公孙浩最先反应过来,看一眼身边目瞪口呆的人群,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跪地叩拜:
“拜见龙祖~”
像是被一语惊醒,众人皆是一晃,随即面面相觑,相序的跪拜臣服。
“拜见……龙祖~!”
玉山湖畔如麦浪般此起彼伏,
公孙惋玉仰望天际,嘴角漫起一味苦涩,随即跪拜,
穆兰雪雪与身旁竞争龙契的女弟子门相视一眼,显然她们更为震惊,却又不得不心悦诚服。
“白一朵是龙祖?”
六长老皱了皱眉,若有所思,“他都是龙祖了,还能被我收做徒弟吗?”
忽然又像是反应了过来,六长老拍了拍脑门:“诶呀,老糊涂了老糊涂了,我怎么竟然想做龙祖的师尊?”
就在这个时候,灵湶宗石龙山上,仙域缥缈的灵宫忽然闪现出一道紫色的光芒。
光粼斑驳中,一道倩丽的身影徐徐踏出。
“是宗主!”有人惊呼,
“宗主出关了!”
……
灵宫宝殿,
白一朵被一群仙衣展展的女弟子簇拥着走进一间富丽堂皇的宫殿。
宫殿前站立着一位背负双手仙姿玉骨的女人,女人面前端立着一副画,两侧宽大的殿窗有阳光折射进来,应托整个画面唯美而庄重。
在白一朵走进豪华殿堂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轻缓的关门声,
这时候白一朵才发现,是女侍退避而出,整个宽敞的宫殿内只剩下白一朵和女子二人。
戒备的看了看四周,少年带着几分谨慎的肃然问道:“你就是灵湶宗宗主?”
白一朵的声音冷漠疏离,好像此一刻的他已经可以凌驾整个灵湶宗,即便是面对宗主龙姝兰,亦是不卑不亢,如有神助。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对着眼前半人高的画台无声的注视着。
许久,才见女子漫声问道:“你叫白一朵?”
似乎并不在意少年会不会回答,女子继又说道:“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他也姓白,叫……白天骄!”
“白天骄?”白一朵直接在心里吐槽:“怎么会有这么傻逼的名字?这人要么自己是个二货、要么给他起名字的父母是个二货~!”
就在白一朵心中腹诽的时候,女子像是陷入了某段遥远却又美好的回忆,微微扬起眸子,仰望天际。
“已经三百年过去了,我还是忘不了他!他是那么的英俊不凡,那么的……”
仿佛才发现自己正在犯花痴,女子紧忙收拾情绪,啐拳轻咳一声,随即转了转身……
她这一转身,白一朵忽然眼睛一眯,
“这女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呀?”
直到白一朵看到画台上的画像,一抹可能并不属于他却又的确属于的他的记忆,浮现在眼前。
只见画卷中,一个扛着棍棒、身穿圣甲的男子,流里流气的斜靠着船沿,
他头戴冲天双奕、脚踩虎纹战靴,
那一身行头,不正是瓶山秘境中的圣甲铠衣吗?
看到画卷、又看到宗主龙姝兰的相貌,白一朵嗞的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画卷中的男子并不是白一朵相貌,但是白一朵知道,在瓶山秘境中参与历史的,只是那件衣服,所以当时的龙姝兰等人看到的也就不是自己的相貌,想必是圣甲铠衣原本主人的相貌。
“不过……衣服的主人看起来怎么这么像一只猴子?”
就在白一朵注视着画卷出神的时候,龙姝兰忽然轻咳一声,继续说道:“白一朵,在你契合龙祖之前我甚至都没有听过你的名字,不过今天有人告诉我,你在进去祭门前的一天里很是反常,不仅在湶露峰惹是生非,还打伤了代掌门和下峰馆主,甚至夜闯湶溢峰,打碎了守护仙域的仙门?”
说这些的时候,龙姝兰并没有表现的怎样震怒,反而目露惊疑,古怪的打量白一朵。
“白一朵,听说你是中峰馆主叶仲天的亲传弟子,以往不露山水,为什么叶仲天死后忽然急于展露自己?故意把自己表现得很神经质,这样做,是有什么要表达的隐晦意思吗?”
“啊?”白一朵一愣,原来他的嚣张跋扈在别人眼里只是神经质?
“难怪每次试着嚣张一下,都没人打我,原来别人都是拿看傻子看待我的呀?”
见少年沉吟,龙姝兰秀眉微凝,叹息说道:“我可以理解你,一个没有身份地位受制于人却没有半点话语权的小人物,在师尊屈死的那一刻一定有着很大委屈和怨念,你的行为,或许可以视作为一种漫无目的的复仇,尽管你所报复的并非真正的仇人……”
看着龙姝兰自以为是的分析他的心境,白一朵内心是五味陈杂。
“白一朵,现在你既然契合龙祖,日后,会有整个宗门的尊崇,待本尊百年之后,甚至要你接代掌门之职。所以说,从天开始,你不再是籍籍无名需要一场看似癫魔的挑事来证明自己的普通灵湶宗弟子,你身上,附庸着整个宗门的荣光与尊威、会是汨罗江南岸新生代首屈一指的人物……”
听完这句,白一朵内心更复杂了,
是问,鬼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龙祖,他可是灵源宗晋院弟子、是为了踏升灵源宗第二仙域默默奋斗的有志青年啊!
想到这里,白一朵内心坚毅,叛宗这种事他可干不出来,即便是面对整个宗门这样的荒谬诱惑。
“额……掌门人,其实我之前弄出那些动静,是为了……逼宫!”
“逼宫?”龙姝兰娇媚不展的问:“什么意思?逼谁的宫?”
“湶露峰馆主,公孙浩。”白一朵字正腔圆的回答道。
“哦?你想让公孙浩给你什么?”
“一枚玄级丹药,凤回丹。”
随后白一朵又把神女是他亲戚这件事又编了一遍,他觉得,六长老既然能想到凤丹伐髓这个办法,灵湶宗就可能存在凤丹,公孙浩说的话未必属实,毕竟面对一个无亲无故的少年,谁会傻到把凤丹这种隗宝随便相送?
“掌门人,要不你去跟公孙馆主说说,把凤丹给我吧,我真的急于救人。”
听完这些,龙姝兰略一思颖,点了点头道:“公孙浩的宫,你不必去逼了!他的确没有炼制凤回丹的能力,手里也没有所谓的凤丹。”
白一朵忽然脸色一沉,有些失望,
看着他的消沉,龙姝兰随即清了清嗓子,继又说道:“不过,我灵湶宗龙琇阁的密室内,有一枚三百年前神战期间偶然获得的清蛊丹,听了你对病人病疾的描述,这枚清蛊丹或许可以帮到你。”
听闻此言,白一朵眼前一亮。
公孙浩说神女是遭了灵沋宗少主石沉洋的蛊掌,那么这一枚清蛊丹或许真的可以对症。
……
随后,龙姝兰也不磨叽,带着白一朵去了龙琇阁密室,取来作为神战战利品的清蛊丹。
“三百年前,我还不是灵湶宗宗主,在一次绞杀战役中击败敌人一艘战船,战船里有一个据说是玄品丹药师的少年,在他的身上获得了不少的丹药,其中便包括这枚清蛊丹。”
两人说着走出了密室,一枚晶莹剔透撒发着阵阵药香的丹药出现在龙姝兰的指间。
龙姝兰也不来那些虚的,直接扔给白一朵:“拿去吧,以后,还需要什么修炼上的资源,都可以来龙琇阁。”
白一朵紧忙收起丹药,感恩戴德的深深一鞠。“多谢掌门人~”
谢完,白一朵又若有好奇的问:“诶?掌门,三百年前的神战,一定很壮观吧?听说现在云雷道极宗再次发动了神战,我们有把我能赢吗?”
“神战残酷而盛大,是我们这些人不可猜测的,那是亵渎圣威!”龙姝兰瞥了白一朵一眼,肃然说道,
“不过,说起来三百年前的那一次神战,真的是凶险异常。不仅有魔宗宗主加入战局,还有神族皇帝突破修为,成为榕城世界里的第一位也是目前为止最后一位天尊境强者。”
“天尊境?”白一朵故意目露惊讶,对于那一场战争,也是有了一知半解的。
“对!天尊强者!”
龙姝兰目光冰冷的遥望远方,淡然说道:“当时,我也在战场,正在对战神族的一位将军,忽然天空之上五彩斑斓,突破修为的神族皇帝踏空而至……”
“呀,那您岂不是很危险?”白一朵紧张兮兮的问。
“的确是九死一生!”
“那宗主是怎样化险为夷逃出生天的?”白一朵紧着问道,内心却像是在期盼着什么,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龙姝兰。
“当时……”龙姝兰扬起凤眸,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某个美好的瞬间,嘴角毫不自知的蕴起一味甜美而略带幸福感的浅浅微笑,笑的宛如少女,
忽然一阵风刮来,鬓发飞扬,
龙姝兰矫躯一怔,恍惚间似乎又听到了那个属性的声音在说:“菇凉莫怕,今天有我白天骄在此,就算是天尊境,也伤不了你分毫……”
……
离开灵宫宝殿,白一朵第一时间返回湶露峰里的灵阁,
看着安详沉睡的娇美面容,白一朵塌了塌眉,喂下那枚清蛊丹。
“姑娘,等你醒了以后,可千万不要杀我,也不要迁怒汨罗江流域我们这些小宗门。神战期间,虽然你我各自为营,却总归都是修道之人,不该因为一些政治缘故不顾伦常恩德,……当然,我这么说不是想挟恩图报,就是觉得,其实我们也没那么大的仇恨,完全可以坐下来谈一谈……”
白一朵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说到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而直到现在,白一朵都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告诉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救神女母芙榕。
又或者说,他真的有挟恩图报的意图在里面吧。
几乎一下午的时间,白一朵都守在神女跟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即便神女丝毫没有意识。
他知道神女服用清蛊丹后很快就会苏醒,到时候,他再想说什么,就完全不一样了。
但是,说了一下午,白一朵也没有理清语言,
他想表达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时候,门外出来敲门声,是林墨,
只见药童打扮的林墨迎开门后,第一件事就是下跪磕头,
“童子林墨,拜见龙祖老祖宗,祝源龙祖老祖宗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与天同齐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一朵愣了半响,脸皮抽搐了几下才苦笑的问:“你有事吗?要是就为了这个,我可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哈。”
闻言,林墨才满目感动的昂起脸,吸了吸鼻子道:“白……哦不,龙祖,没想到你还把我当朋友呢。”
“废话,有话快说,不然我关门了。”
林墨这才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笑盈盈的说道:“是公孙馆主,他们摆下了宴席,邀请你过去。”
“他们?还有谁?”白一朵敏感的问。
“也没有谁,就是公孙馆主和惋玉仙子。”
听到这句,白一朵才略微松了口气,拍了拍林墨的肩膀准备出门。
似乎一刹那又想到了什么,白一朵忽然叫住林墨小声问道:“嘿,你知道哪里可以弄到船只吗?”
“船?”
“对,我要一艘船!”白一朵点了点,目光坚定。
眼看还有两天就是沉船试炼的日子,他必须回灵源宗了。
至于神女,神女在服用清蛊丹后可能很快就会苏醒,即便清蛊丹没有预期的效果,把她留在灵湶宗想必灵湶宗弟子也会觊觎白一朵龙祖的衔头给予照料。
想到这里,白一朵把身上所有的银钱都掏了出来,一把塞给林墨。
“这里是一万八千银钱,应该足够买一艘豪华大船了。你只管去办,结余都是你的。”
看着眼前,林墨眼睛瞪的滚圆,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银钱。
但是白一朵的目光忽然又变得冷凝,低声说道:“但是切忌,这件事不可以告诉别人。你买好船只将其停在汨罗江北岸的一棵大榕树下,我明天自己去取。”
见林墨拍着胸脯保证,白一朵这才放下心来,锁好门扇,去往公孙浩的灵修阁。
这个时候,灵修阁内,
公孙浩一脸惬意的钳起一颗葡萄送进嘴里,看一眼身旁花枝招展的公孙惋玉时,浓眉微微一蹙。
“惋玉,把领口再拉低一点,对,再低;旗袍的叉撕高一点,诶呀你怎么舍不得撕呢,”公孙浩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转身看向身后的婢女:“小翠,快去给小姐拿一把剪刀过来。”
公孙惋玉小脸绯红,嗔视老爹一眼,抱怨道:“再撕,就到顶了。”
“你懂个屁,白一朵不比常人,就你这保守的样,即便老爹我能把他灌醉,你们今晚也洞不了房。”
听到洞房二字,公孙惋玉小脸更红了,
“爹,你在胡说什么呢。……而且,你确定不是白一朵灌醉你?”
听到这一茬,公孙浩苦恼的揉了揉眉心。
“是啊!白一朵的酒量也太好了,上次倒是喝醉了,但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我自己也醉的断片了,劲敌呀~!”
说话间,门外传来轻灵的脚步声,有婢女贴着公孙浩耳边说了句什么,后者脸色一喜,欣然起身
第一百八十二章:11a.醉意迷离
湶露峰,一条漆黑的小巷子里,
林墨看着白一朵交给自己的一万八千银钱,两眼冒光,嘴角不自查的扬起一抹贪婪的弧度。
这时,一名身穿白色道袍、身形略显高瘦的男弟子走进了胡同里,远远的向林墨招了招手。
“林师弟,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林墨也不卖关子,小袖一甩,傲然说道。
“别说我林墨不照顾同门师兄弟,实话告诉你,龙祖白一朵乃是我林某人的朋友。”
说完,林墨盛气凌人的看向男子,颇为得意。
“现在我给你一个替龙祖白一朵办事的就会,你可要把握好,日后是否能在宗门里飞黄腾达,就看这一次你的表现了。”
来人名叫刘大莽,为人憨厚,在湶露峰也算本本分分老实巴交的一批人。
闻言,刘大莽紧忙询问。
只见林墨随手拿出一个钱袋子,晃了晃道:“这里有一万一千银钱,你去给龙祖找一艘船,停靠在汨罗江北岸的大榕树地下即可,切结,不可声张……”
……
半个时辰后,湶露峰另一个小巷子里,外人眼中憨厚老实的刘大莽盛气凌人的对一名憨胖的男弟子说道:
“万云恒,别说我刘大莽不照顾同门师兄弟,实话告诉你,龙祖白一朵乃是我刘某人的好兄弟……”
在万云恒狐疑的目光中,刘大莽丢给他一个钱袋子。肃然说道:“这里有八千银钱,去给龙祖找一艘船,停靠在汨罗江北岸的大榕树地下,切忌,不可声张……”
看一眼沉甸甸的钱袋子,万云恒不明所以的问:“龙祖这是要干嘛?”
刘大莽抓了抓脖子,忽然敲了一记万云恒的脑袋:“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属于军事机密,懂吗?”
“军事机密?”
见万云恒捧着八千银钱愣神,刘大莽哼笑一声又道:“现在是给你一个替龙祖办事的机会,你可要把握好,日后是否能在宗门里飞黄腾达,就看这一次你的表现了……”
……
又过去了半个时辰,湶溢峰破损的仙门外,
万云恒盛气凌人的看着眼前的小师妹,肃然说道:
“张雪霜师妹,现在就给你一个替龙祖办事的机会,你可要把握好,日后是否能在宗门里飞黄腾达,就看师妹你这一次你的表现了!”
在少女迷茫的注视中,万云恒丢过去一袋银钱:“这里是一千银钱,你去给龙祖找一艘战船,龙祖很快就要代表宗门去消灭对岸的敌宗,这件事务必办好,切忌,不可声张……。”
……
不知道又过去了几个时辰,灵湶宗外院,一名女弟子打了个哈气,对眼前的渔农说:
“老乡,想必你也听说了,我灵湶宗现在契合了一位少年龙祖,这是龙祖赏给你的十银钱,去给我们龙祖找一艘船。”
老渔夫颤抖的手接过一枚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单薄的银钱,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为难的,口齿含糊的问:“十银钱?让老朽去哪里给你找船?”
女子不耐烦的轻挥云袖:“我管你上哪里找去,这是龙祖的意思,也是整个灵湶宗宗门的意思。”
说完,困意沉沉的少女也管不得老农为难的神情,一甩小袖,月光下翩然离去。
……
湶露峰,灵修殿内,公孙浩一脸慈态的端起酒盏,“白一朵,今日你虽是贵龙祖,可在老哥眼里,你永远是至亲至故的小老弟,来,这一杯酒,老哥敬你,恭喜小老弟契合龙祖。”
“馆主客气了,该白一朵敬您酒才对。”
就在两人推杯换盏的时候,公孙惋玉踩着莲步曼姿走出,手里端着一盘洗好的葡萄。
白一朵早已醉意迷离,而少妇风韵的公孙惋玉妖艳性感,在紧身旗袍的勾勒下魅惑天成,妩媚而销魂。
只见公孙惋玉巧步生莲,在白一朵身旁悄然坐下,温婉淑娴的给他整了整席前的凌乱,
有意的促看一眼少年,公孙惋玉巧笑嫣然:“龙祖,这般瞧着人家,不太礼貌呢。”
白一朵一怔,下意识的抹了一把鼻子,发现没有鼻血,这才放心。
“师娘教导的是,白一朵犹记在心,不敢造次。”“哦,一朵理应尊师重道秉守纲常,师娘叫我一朵就可以了。”
被人一口一个龙祖叫着,白一朵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见白一朵诚惶诚恐,公孙父女俩相视一眼,
在父亲鼓励的目光下,公孙惋玉这才提起勇气,梅花玉指捻起酒杯,薄唇轻抿。
妩媚的撩了撩长发,公孙惋玉挺了挺胸前大物,柔魅撩人的说道:“白一朵,我不叫你龙祖,你也不要叫我师娘,凡尘俗扰皆可云霄,你我,又何苦为这人间不值所累?我想,即便是叶仲天泉下有知,也希望你我遗孤可以两两相依,而不是因为所谓的尊卑伦常所束缚,荒度了这华贵之年……”
公孙惋玉说完又抿了一口烈酒,
虽然才抿了两口,却像是借着醉意一吐为快,放逐般一把勾起白一朵脖颈,醉眼迷离的说:“白一朵,我好累呀,好想有一个结实的肩膀依靠、好想有一个人可以依持、好想那个人就在眼前……”
看着眼前,忽然公孙浩把酒坛往地上一摔,匆地跳了起来。
看着公孙浩肃穆的神态,白一朵心头一揪,紧忙推了推公孙惋玉,目露焦急,“额……馆主您听完解释,师娘喝醉了,真的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就在白一朵一阵慌乱不知所措的时候,怒摔酒坛的公孙浩忽然挠了挠络腮胡,肃然说道:
“太好了,我看好你们,不用拘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就可以洞房。”
说着,公孙浩四下看了看,跳下宴台,“就在这里,我去给你们关门。”
“啊?洞房?在这里?”
白一朵晃了晃脑袋,甩开一丝醉意,急忙的推开公孙惋玉,
而就在酒宴混乱至此的时候,忽然的,门外传来一个沉厚而嘹亮的声音高声喊道:“龙祖,我乃湶露峰弟子周浩北,准金丹境,愿跟随龙祖建功立业,一展宏图……”
这一个猝不及防的声音,直接把屋子里的三人给整蒙了,
公孙浩脚步一顿,回眸对视一眼自家女儿。见公孙惋玉同样的满目的茫然,这才带着困惑迎开外堂的大门。
而当灵修殿外殿的大门呼啦一声展开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偌大的门前街道中,密密麻麻跪拜着清一色的白衣修士,所有的修士皆是战意盎然,视死如归。
“龙祖,我乃湶溢峰弟子韩大庆,筑基后期,愿作龙祖北踏先锋,誓死效忠……”
“我乃中峰代馆主叶云云,率领中峰六千三百名修士,听候龙祖号令,踏平北岸。”
“我金大棠愿为龙祖赴汤蹈火……”
第一百八十三:11b.给不了你的答复。
白一朵直接懵逼了,半响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反而是公孙浩父女俩后知后觉的看向白一朵,惊愕后,是一脸的惭愧。
“白一朵竟然准备攻打灵源宗?”
一想到整个宗门都在热血沸腾的集结备战,而他们父女却在谋划着怎么睡了白一朵,公孙浩就惭愧的直揪头发。
“小了,,格局小了!”
“还是格局太小呀!听说天拓海峡那边战况吃紧,云雷道极宗有溃败的迹象。在这个时候一举吞并汨罗江中游五大宗门,趁机东进……”
越想越觉得恐怖,但也越让人感到振奋!
公孙浩诧异的看向少年,满目惊异。
“没想到白一朵的眼界这么深远、野心这般磅礴、城府如此高深,不愧是龙祖契传的人!”
公孙浩老谋深算,很快就理顺了一系列的牵连,对眼前少年是越看越敬佩,
于是,公孙浩身形一旋,叩拜在地:“龙祖,上峰馆主公孙浩,情愿做北伐先锋,湶露峰八千子弟听候调令……”
一时之间,看着热血激昂的场面,白一朵呼吸都停顿了。
“我嘞个去~,这是要我带你们去攻打灵源宗?有毒吧?”
白一朵觉得,这场面太诡异了,自己明明是灵源宗弟子,却在这里被一群人簇拥着去攻打灵源宗?
“这件事如果被宗门里的师兄师弟们知道了,还不把我白一朵脊背骨戳的千疮百孔?”
更何况,灵源宗还有他想要守护的人,那个美艳动人的少女!
那个魂牵梦绕的存在!
想到这里,白一朵神色一凝,冲出门外肃然吼道:“都给我住嘴~!”
“灵源宗乃我北岸的唇齿之邦,唇亡齿寒、哈蚌相争,这些道理你们都不懂吗?从今往后,有我白一朵在的一天,灵湶宗永世不可攻打北岸……”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糊涂了。
从入夜开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消息,说龙祖白一朵正在大肆采购战船,准备趁神战契机攻打北岸。
于是,这个看似机密的消息在大家严谨对待中迅速传播,以至于不到半宿的时间,整个宗门都知道了。
天宫之上,
白衣展展的女子俯瞰着这一切,嘴角漫起一抹弧度,轻笑摇头。
“我还以为白一朵真有这么癫狂,刚契合龙祖,就打算攻打北岸。”
“掌门,白一朵的态度好像有亲近北岸的意思,”一名白须展展的长老,微微皱眉,凑着龙姝兰说道。
也有长老持以不同看法,捻了捻胡须道:“我倒觉得白一朵的这番话,好像是在有意的演戏。毕竟南北两岸的矛盾激化了上千年之久,再起战事是迟早的事。白一朵看似少年轻柔,却心性暴虐,不像是能说出这种亲北言辞的人。所以我猜测,他故意撒播出北战的消息,然后又当着众人的面表明态度,这番心机,即便是灵沋宗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石沉洋也望尘莫及,我灵湶宗中兴有望呀!”
龙姝兰若有所思,忽然收回凤眸,看向遥远东方天际的一抹夜色下的血红。
那里不是晨曦,也没有月轮,
身临其境的参与了神战的龙姝兰知道,那一抹天际上的红光,是烈火燃烧战船、海面折射出的光晕。
眼前,就在汨罗江尽头、天拓海峡的两岸,一场史无前例的残酷弑杀正在发生,
而有最新的战况消息说,神族不知用什么办法联盟了北方的蛮族,整个战局以反扑的趋势扭转,云雷道极宗节节败退……
“如果云雷道极宗真的会溃败,在这个时候攻打北岸无非是最佳时机,我倒是期待白一朵可以给灵湶宗带来一次机会,哪怕是癫魔的、狂肆的、毁灭性的!……”
就在龙姝兰为国家大事神驰意远的时候,白一朵盛气凌人的骂走了街道上的宗门弟子,
他的态度让很多人看不懂,
有些人还很失望,有的人却浮想联翩,认为白一朵是不想战前走漏消息,反倒是他们给龙祖添堵了!
就在大家各怀心思离开不久,白一朵这才叹了口气,
也没心思喝酒寒暄,对着公孙浩父女抱拳一拜:
“公孙馆主、师娘,我想去龙琇阁秘境闭关,今后……,望两位保重。”
听闻此言,父女俩也不去装醉扮混了,面面相觑后公孙惋玉急切的问道:“白一朵,你要闭关多久?”
白一朵知道有些人闭关一去就是很久,数月到是十年都有可能。
就像白浩丢下他踏升仙域,一个闭关就是三年。
轻叹一声,少年仰望皓月,苍然说道:“这一次,我要闭死关,再见二位长辈,只怕已是忘年。”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一朵虽然是在装模作样,但心里其实早已百味陈杂,
莫名的有些辛酸,
看着眼前的一切,白一朵并非没有一点情感。但他毕竟不属于这里,即便契合了龙祖,也不能改变自己是北岸灵源宗晋院弟子的事实。
想到这里,白一朵目露决绝,一甩长袖肃然离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双玉臂自身后紧紧的抱住了他,一阵淡淡的体香夹杂着一丝凄凉缓慢的飘荡,月光妩媚,凄风徐徐,呢喃的秋虫适时的肃静……
“白一朵,我刚才说的不是醉话,但也不是假话。”
公孙惋玉带着一丝悲腔,凄冷的说:“凡尘俗扰皆可云尘,你我,何苦为这人间不值所累?”
公孙惋玉虽然有着少妇韵味,但很多人都知道,她与叶仲天的婚姻只是一纸契约,
原本高高在上的她,又何曾知道,有一天会对一个少年说出这句话。
既然是人间不值,又何苦为其所累?
可能作为一个女人,她真的是累了,需要一个合适的肩膀依靠。
只是,白一朵知道,他并不是这个合适之人。
少年神色一憟,内心惊起一阵涟漪,目光空洞的看着眼前的黑夜,那里没有一丝光明。
只是短促的驻足,白一朵狠狠的咬一咬嘴唇,一把掰开公孙惋玉的臂膀,冰冷且沙哑的声音决然说道:“师娘保重!”
说罢,白一朵背对着公孙父女,苦着脸沉步离去。
“白一朵,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等待你的一个答复……”在公孙浩的牵扯下,公孙惋玉带着一丝哭腔,高声喊道。
然而眼前,却只有无尽我黑夜,与走进黑夜里毅然决然的少年。
“对不起了师娘,我,只怕不会再回来了!”
听到公孙惋玉说等待他的一个答复,白一朵内心一片崩塌废墟遍布。
忽然感觉脸颊烫烫的,不明液体流过显得那般冰凉。
可能,永远不会有一个答复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12a.套路红毛狐狸
月色迷离,
白一朵带着一丝悲恸回到自己的灵阁,就看到一道灵光闪现,神女早已离去,留下一道荧光闪耀的灵符飘荡在半空,
白一朵呆立了几秒,似是猜到了什么,伸手一摘,灵符飘落在白一朵手中。
入手的那一刻,像是需要验证白一朵身份,灵符闪现出一段复杂的文字和符号,随后,轰的一声燃烧成一簇火焰,
火焰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神女那精致的面容。
随着火焰的燃烧,白一朵看到火焰中的神女对自己说:“你叫白一朵对吗,感谢你的出手相救,此恩情,有缘的话定会报答,公子珍重!”
只是简短的几句话,让白一朵久久不能回神。
而随着灵符的燃烧殆尽,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一个孤单的身影,久久的没有动弹。
“哎!有缘相见才报答吗?意思是说,没缘就不报答了?”
白一朵皱了皱眉,感觉自己吃了大亏,莫名的有些小情绪。
“不过,看她说话的语态和神情,清蛊丹应该没能完全治愈她,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的离开西域……”
毕竟是舍身救下的人,虽然没能有期望中的收获,可白一朵还是希望神女可以康复,也不枉这几天惊险的南岸之行。
想到南岸之行,白一朵又恍然的收回心绪,看一眼悄悄过去了大半的夜色。
“不行,我必须抓紧离开南岸,再不回去,宗门只怕真的要把我除名了。”
越想越有一种紧迫感,于是白一朵趁着夜色,悄悄的离开了龙须崖,
林木芊绵,
当白一朵来带汨罗江北堤的时候,晨曦已经破晓,一轮红日自汨罗江逆流而上,照亮了一域天地。
白一朵困顿的揉了揉眼睛,看一眼被露水打湿的裤腿,塌了塌眉。
“也不知道林墨买到船了没有,一万八千银钱,应该可以买一艘不错的轮渡吧!”
就在白一朵幻想着自己的豪华游轮时,一个手提镰刀的壮汉步伐匆匆的走过跟前,肩上扛着一根扁担和一圈麻绳。
壮汉撇一眼白一朵,没有多问什么,挥霍着镰刀继续赶路。
“看样子,像是附近村庄的樵夫。”
又走了几步,白一朵看到一个背着麻袋,手里提着一只兔子的猎户。
猎户没有携带刀叉,捕猎的方式是以陷阱等长久的山林经验,收获颇丰。
猎户与白一朵打了个照面,两人相视一眼,礼貌的点了点头,错身而过。
这时候,白一朵终于踏上了岸堤,看到了黄涛滚滚的汨罗江水,不远处,一棵榕树依水生长,枝叶繁茂。
看到大榕树,白一朵兴奋的跑过去,
可跑着跑着,少年的步伐渐渐的慢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榕树下停泊的一艘‘小船’
“我嘞个去!南岸的物价也太离谱了吧?一万八千银钱啊,只能买到一只竹筏?”
看着半截沉在水里的竹筏,又看了一眼波涛汹涌的河水,少年目露失望,一筹莫展。
“诶!算了算了,总比游泳渡河要强。”
适度的安慰了自己一句,白一朵叹息一声,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榕树下,
这时迎面走来一名渔夫,渔夫捧着肚子,像是很焦急的样子。
“诶诶诶诶~”白一朵一把拦住渔夫,看一眼大榕树,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大叔,您是急着去方便吧?”
见渔夫愣神,白一朵又指了指大榕树:“快去那边,我给你看着,”
渔夫目光怪异的打量白一朵,也没怎么去细想,毕竟眼下的状态较为急迫。
于是,白一朵就看到,渔夫畅快淋漓的同时,一个红色的影子呼的窜出树洞,向着不远处的另一棵大树窜去。
白一朵看的真切,那是一只红毛狐狸,
只见红毛狐狸一毛绒绒的小爪子抱着酒坛、另一只小爪子捂在鼻子上,双脚竖立的跑了过去。
“嘿~?都说狡兔三窟,原来狐狸也有备用房产啊?”
这时,身旁的树林里传来树木倒地声音,哗啦一声,惊飞一片山雀。
看到伐木的樵夫,白一朵眼前一亮,喜颠颠的走过去问:“大叔,你可以先砍那棵树吗?”
“额……为什么要先砍那一棵?”樵夫抓了抓脖子,不明所以的问。
随后,白一朵随便找了个理由,樵夫也没深想,毕竟对于他而言,砍哪棵树都是一样,也就爽朗的答应了。
于是,白一朵又看到红毛狐狸双手抱着酒坛,在樵夫镰刀落下前悄无声息的窜出了树洞,
只见狐狸神色慌张的在树林找了找,忽然脸色一喜,捧着酒坛朝一堆乱石滩跑去。
悄悄的跟着,白一朵面色一凝。
“好家伙,原来你还有砖石房?”
左右看了看,白一朵揪住手提麻袋的猎户,对他说:“大叔,我刚才看见一只兔子躲进了石碓里,你这么厉害,有没有逮它的办法?”
猎户骄傲的说:“当然,我可是村子里的捕猎能手,不过孩子,你确定石碓里有兔子,一般只有骚狐狸喜欢住那种地方。”
“额……确定,真的有一只兔子,很肥很肥的兔子。”
猎户抠了抠下巴,“那行吧,我就露一手给你看看,我东环村第一捕猎能手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紧接着,白一朵就看到猎户在石碓前布置起陷进,又是绳套又是兽夹,琳琅满目。
而红毛狐狸也不笨,探出小脑袋看一眼,就趁着猎户不注意鬼鬼祟祟的跑掉了。
但无论红毛狐狸跑去哪里,都被白一朵敏锐的神识捕获,然后招呼赶早谋生的村民去干扰。
就这样,一大早的,红毛狐狸捧着一个酒坛子在树林东躲西藏,最后实在是崩溃了,看到江面上有一只竹筏,想也没想就跳了上去。
当白一朵赶到岸堤的时候,就看到一只红毛狐狸站立在竹筏上,把酒坛放在身后,毛茸茸的小爪子手毛脚乱的解着系在岸沿的绳索。
“需要帮忙吗?”白一朵扬起一抹微笑,抱着双臂出现在船头。
红毛狐狸愣愣的扬起脸,当看到白一朵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眼角溢出了两颗晶莹泪珠。
“也算是朋友一场,这是我的船,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红毛狐狸委屈巴巴的看着少年,想要跳上岸逃走,可才跃跃欲试,白一朵已经先其一步割断了绳索,跳上竹筏的同时,没有去抓红毛狐狸,而是随手拎起她的酒壶。
即便竹筏离岸,红毛狐狸也是可以及时跳上岸逃脱的,
可是白一朵何其歹毒,竟然直接拿走了她的酒坛,
红毛狐狸扭回头眼巴巴的看着少年,盯着自己的酒坛、抱着松散的大尾巴,一脸的委屈。
一轮红日跃出江面,山雾氤氲,江水滔滔,竹筏上一个少年和一只狐狸静静的坐着,随江水缓缓的飘荡……
第一百八十五章:12b.蝶羽髅
旭日东升,江雾潆绕,一道道霞光透过枝叶缝隙挥洒下来,水波涟漪间光韵斑驳。
白一朵调运体内的水脉灵气,推动着竹筏缓缓前进……
可是,才挨近汨罗江主流,忽然船身一晃,前一刻的静谧唯美荡然无存,随之而来的是江涛巨浪,以及湍急的水流。
只见小竹筏被浪涌冲上半空,落下时船身横向大了十几个旋转,水星四溅间,白一朵只感到头晕眼花,小竹筏也在湍流中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散架。
红毛狐狸几乎下破了胆,顾不上对少年的忌惮,四肢紧紧的抱在白一朵的大腿上,在巨涛中瑟瑟发抖。
“我嘞个去~,上次来到时候也没见江水这么急呀?”
白一朵心头慌乱,即便有水系灵脉,面对天险巨浪也很难稳住船身,更何况,他这艘只能算是竹筏。
很快,随着脚下咯嘣一闷声,竹筏开始松散脱落,一根根竹锻被洪泽淹没吞噬。
眼看竹筏就要崩散,红毛狐狸瞪大了眼珠子,下意识的把白一朵的大腿抱的更紧了。
“没办法了~”
只见白一朵一把揪住红毛狐狸的脖颈,在后者惊慌失措中,将其塞进棋盘世界中的黑子宫殿。
白一朵的黑子宫殿可以储放很多东西,但是把一个活着的人或动物进去,这还是头一次。
这个想法还是先前打算囚禁土系灵脉的小乌龟,可那家伙太难逮了,又或者说跟自己缘浅,始终没能如愿。
而眼下情况紧急,白一朵知道,他怎么说也有水系灵脉、又契合了水属性的龙祖,不至于被淹死,
但红毛狐狸并无依仗,怎么说此劫也是因他而起,白一朵不能坐视不理。
“小狐狸,只能先委屈一下你了,”
嵌着狐狸脖颈往棋盘宫殿里一塞,与此同时,竹筏轰的一声炸裂,江面上崩出一片竹锻,又顷刻被江水吞没,
一同被吞没,我还有一个白衣展展的少年。
不同于江面上的破涛汹涌,水底虽然也有暗流,却相对静谧安全,不至于完全的被动。
浑浊的江水包裹中,白一朵丝毫不作停留,认定一个方向拼命的往前游。
可能是汨罗江太宽了,又或是因为江水的湍急,
待白一朵艰难的到达岸沿,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刚站起来就踉跄两步摔在江滩上,
四仰八叉的白一朵还在庆幸没被淹死,忽然肚子上泛起一片空间涟漪,紧随着,一只红毛狐狸噌的蹿了出来。
小狐狸跳出白一朵的黑子宫殿,往前走两步,就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嘿?你这是晕船呢,还是晕人呐?”
就在白一朵看着小狐狸的时候,小狐狸也瞥过脸看向白一朵,
漂亮的眼睫毛抖了抖,小狐狸像是一个负气的萝莉,怨念的瞥了白一朵一眼,
到达北岸,又趁着白一朵力竭虚脱,红毛狐狸逮准机会正要逃走,
忽然江滩前方出现两个人影,一个人手提捕兽器物、一个人拎着三五只血淋淋的兔子,一看就是捕猎的猎户,
红毛狐狸最是忌讳这种人,闻着空气中令她恐惧的血腥气息,狐尾一竖,
只见小狐狸左右看了看,一个旋身逃回了白一朵跟前。
红毛狐狸伸出爪子在白一朵肚皮上轻轻一点,一团空间涟漪如同沙漏般出现,
随着沙漏出现,小狐狸本能的捧住尾巴、直接跳了进去。
这一幕把白一朵看傻了,“嘿~?你把我肚子当成你的狐狸窝了?”
见红毛狐狸竟然能自行打开一个空间、轻车熟路的钻回黑子宫殿,白一朵是又惊又气,
神识之力散开,自己的轮廓样貌同时出现在黑子宫殿内。
走进宫殿,就看到红毛狐狸躲在一根柱子后面捧着尾巴发抖,小游龙则是对这个新玩意感到好奇,不停的在头顶盘旋。
白一朵没好气的揪出狐狸,训斥道:“小狐狸,我有说让你进来吗?”
红毛狐狸则低头看着自己毛茸茸的脚尖,一声不吭,任由白一朵叱责。
可能是身体疲惫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回到北岸的激动,白一朵没多少精力理会这只撵不走的狐狸。
“你喜欢待在这里就待着吧,但是要先说清楚,我这里是豪华宫殿,不能让你白住,没事的时候协助白捡收拾收拾屋子,知道吗。”
说着,白一朵看一眼自己的‘豪华宫殿’,
因为白捡只是一条小龙,也没办法真的帮忙收拾,宫殿里还是一片混乱,锅碗瓢盆什么都有。
看着眼前的乱象,白一朵自己也待不下去了,很快就抽离神识,
这时,前方走来两个猎户。
白一朵挤出小脸,迎前问道:“敢问两位大叔,这里是北岸的什么地段?灵源宗山门怎么走?”
河水湍急,白一朵只能依循一个方向前进,至于是在什么方位登岸,他就全然的不知道了,甚至有可能被河水冲到了下游。
果然,只见两名壮年猎户目光狡黠的打量白一朵,
“灵源宗当然是上游的方向。毕竟,这是灵渠宗的地域呀。”
听到这话,白一朵眼睛一瞪,
“我嘞个去,真的被冲下游来了?”
就在白一朵暗自沮丧的时候,拎着兔子的猎户忽然抠了抠下巴,眼神变的犀利:“你这身道袍……怎么不像是灵渠宗的?”
这时,白一朵才想起自己还穿着灵湶宗的道袍,
五大宗门千百年来恩怨不断,要是穿着这一身在北岸走一圈,只怕又要被当作敌宗奸细给逮起来了。
白一朵随便找了个说辞搪塞过去,随后又打听了一些路径,拖着疲惫离开江滩,一路逆流而上。
灵渠宗与灵源宗同为汨罗江北岸的两大宗门,以一条支河与魔兽山谷为界,互不相扰,倒也相安无事,听说支河上还搭起了桥梁,以便携两宗通商。
不过,因为是神战期间,外宗人的出现还是会很敏感,所以白一朵换掉有宗门标示的道袍,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走大道、甚至去人群密集的街市闲逛。
很快的,横割灵源宗与灵渠宗的支河出现在眼前,踏过去,就是灵源宗的地盘。
白一朵站在河岸感受着来自对面的风,好像真的可以闻到一种叫做‘家乡的味道’,少年欣然自得。
支河上有三座大桥,白一朵寻了最近的一座,走近了就看到无数的两宗弟子在这里经商买卖,也有其它地域的商贾,
听说古时候没有街市这个东西,人们交易物品都是在有水源的地方,所以那时候赶集不叫上街,而是叫上河。
没有河流的地方,人们会在水井边买卖交易,所以叫市井,市井之徒就是这么来的。
看着眼前拥挤繁盛,白一朵不由感叹。
“五大宗门为什么一定要有仇恨和杀戮?都像这样,整个汨罗江流域能有多繁盛!”
就在白一朵感慨的时候,走过人潮涌动的市口,忽然听到一个粗犷且有着几分熟悉的声音在呐喊:
“这就是沉鱼落雁之容,这就是闭月羞花之貌。既端庄又风情万种,既苗条又丰腴柔嫩,多一分则嫌肥,少一分则嫌瘦。你让她笑她就笑,笑得如牡丹盛开;你让她哭她就哭,哭得似海棠带雨……”
白一朵一愣,
寻着声音走过去,就好看桑巴托一行江盗,以及一具被人群围在中央的斑鹿尸体。
斑鹿也不知道死去多久了,早已腐烂,撒发着阵阵恶臭,
可是很奇怪,面对这样一具恶臭难挡的斑鹿尸体,围观的群众不仅没有嫌弃,反而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有甚者流出口水,满眼桃花,仿佛看到的真是一个绝代美女。
第一百八十六章:13.绝美的女子
远远的,白一朵看到魁梧的塔木船长和一众江盗。
桑巴拓站在一块浮筒上,扯着嗓子招揽生意,而他们运营的是一具腐烂恶臭的斑鹿,看一眼一百银钱。
“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哈,正宗的灵源宗萝莉,绝世倾城,百媚千娇,既端庄又风情万种,既苗条又丰腴柔嫩…………”
就在桑巴托扯着嗓子招揽生意的时候,十几个彪形大汉围绕在斑鹿尸体的四周,生怕会有人抢夺似的。
挤进人群,大多数人和白一朵一样,被恶臭的腐蚀味熏的一阵恶心,紧紧的捂着鼻子。
有人不惑的问:“什么叫萝莉?这不是腐臭的斑鹿吗?”
“对呀,看一眼腐臭的斑鹿就要一百银钱?”
面对众人的质疑,桑巴拓抓了抓胡子,不耐说道:“都是些迂腐之人!”
“这可是正宗的灵源宗萝莉,椌榕神木元灵所孕育,看一眼入梦侵怀,看两眼醉生梦死,看三眼羽化成仙……”
人群中,白一朵看着站在浮筒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桑巴拓,脸皮抽搐了几下,
“怎么办,好尬呀!”
虽然眼前的斑鹿尸体已经腐烂的面目全非,可白一朵知道,这就是当初他忽悠这帮江盗高价买走的斑鹿。
而所谓的椌榕神木孕育元灵、什么灵源宗萝莉,皆都是子虚乌有。
不过,白一朵也很疑惑,为什么这群江盗得知真相后还要拿来骗钱?这东西真的能骗钱?
想着,白一朵摇了摇头:“要么是塔木这群人穷疯了;要么就是这群人智商有问题,”
就在白一朵为之尴尬的时候,一个灵源宗商人很是不屑的说:“我牧云杰从来没听说过椌榕神树孕育过什么萝莉,拿一具腐烂的斑鹿尸体在这里装谣作骗、亵渎我灵源宗圣祖,是何居心?”
见有人质疑,桑巴拓眼睛一眯,冷哼道:“无知之辈!”
“此萝莉乃灵源宗天骄白一朵所赠,货真价实。白老前辈还说,萝莉乃天地灵物,需注倾灵力契缘者可见,道缘浅薄之人……”桑巴拓说着瞋视牧云杰一眼,不屑的摇了摇头:“是看不见的。”
说完,桑巴托翻身指了指斑鹿,继又对众人说道:“各位,此乃人间灵物,有幸得见不枉此生。如果大家还有疑惑,可以先看萝莉,觉得不值这个价钱,在下分文不取。”
“可以先看,再付费?”
有人开始动摇,虽然还是紧紧的捂着鼻子,心里好奇难耐。
见桑巴拓点头,众人面面相觑,
牧云杰被指责的脸色白沉,夺前一步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在搞什么花样……”
说着,牧云杰跳出一步,调运全身水系灵力,向着远处的斑鹿尸体嘭然一击。
牧云杰的修为显然不俗,磅礴灵气轰然击出,却只是让斑鹿尸体微微的晃了晃,
紧接着,牧云杰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人间尤物,脸色顿变,甚至泛起一抹红晕。
没人知道牧云杰看到了什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斑鹿尸体,胸口跌宕起伏,
许久之后,才见牧云白恍惚之下连退数步,双腿竟是有些发软,
有人紧忙搀扶住他,厉目问道:“牧云师兄,他们是不是在行骗?我去召集师兄弟前来,给你出气。”
这人说着就要反身去叫人,却被牧云杰一把拦住,
只见牧云白精神恍惚的摆了摆脑袋,目光空洞的扫视一圈,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掏出两百银钱,直接扔给了桑巴拓。
“我还要看,我还要看一次……”牧云杰急迫而激动的喊道。
见状,搀扶他的灵源宗弟子皱了皱眉,寻声问道:“牧云师兄你疯了吗?一百银钱看一个腐烂的动物尸体?傻一次就够了,你还要傻第二次?”
牧云杰却不耐的推开此人,怒目叱道:“什么动物尸体,不要亵渎圣灵之物。”
“她是世界上最美的仙子,别说一百银钱,就是让我牧云杰抛妻弃子倾家荡产,也绝无二话……。别挡我~……”
只见牧云杰暴躁的推开阻拦他的人,丢出银钱,更加蓬勃的灵气蕴腾而出。
按照桑巴拓刚才的话,看一眼入梦侵怀、看两眼醉生梦死……
只见磅礴的灵气击打在斑鹿尸体上,紧随着,牧云杰就好像真的傻了,嘴角蕴起一抹傻傻的微笑,对着斑鹿尸体望眼欲穿……
这时候,所有人都嗞的倒吸一口凉气,开始议论纷纷。
“难道,真的有什么百媚千娇的萝莉?”
“该不会是托吧?”
“我看不像,牧云杰怎么说也是灵源宗第二仙域的天骄,会给一帮江盗做托?”
终于又有人安耐不住,犹豫了一下,带着几分好奇踏出一步:
“我宫向南也来试试!”
只见一名白袍加身的灵渠宗弟子跳出人群,并肩走到牧云杰身旁,得到桑巴拓的认同后,调运强横的火系灵气轰然击出,
如出一辙,磅礴的灵力接触斑鹿尸体后黯然消失,紧接着,宫向南就眼睛瞪的滚圆,喉结滚动。
有人好奇,晃了晃宫向南的膀子:“南哥,南哥,你看到了什么?真的有绝世佳人!?”
然而,宫向南却只是木讷的摇了摇头,
“没有绝世佳人!”
就在大家诧异的时候,宫向南咽了咽喉咙又说:“她不是佳人!她是仙子,是女神,是不染凡尘的精灵!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我……爱上她了!!”
就在宫向南神迷意动的时候,桑巴拓粗犷的嗓音喝嚣道:“嘿,看到了吧?还不给钱?”
宫向南一愣,好像被惊扰了美梦,一个恍惚收回目光。
紧接着,就见宫向南一把掏出一袋子银钱,想也不想就扔给了桑巴拓:“我还要看,再让我看两眼……”
有宫向南和牧云杰以身试毒,相序的又有几个弟子跳出人群,
但一百银钱毕竟不是小数目,还是有不少的人持以观望,也只是好奇。
就像桑巴拓所说,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所谓的百媚千娇,也有几个弟子什么都没看到,被桑巴拓以没有灵缘为理由打发走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白一朵一开始还以为牧云杰和宫向南都是江盗请来的托,
但看着看着,就有点不对劲了。
直到眼见很多人试毒过后,白一朵终于忍不住好奇,调运全身的水脉灵气击向斑鹿尸体。
刚击出灵气,白一朵就后悔了。
“该死,我怎么能相信这种事呢?斑鹿尸体可是我卖给塔木船长的呀,”
想到当初是自己忽悠了他们,白一朵就觉得胃疼。
“但是他们都说看见了,难道都是托?或者说,都是好面子,不想承认自己不能契合灵缘?”
就在白一朵自我质疑的时候,强横灵力击打进斑鹿尸体,
与此同时,眼前忽然一花,一个美艳的女子身影,似精灵般出现在眼前,
似有似无,似梦似幻,
白一朵直接傻眼了!
在腐烂的斑鹿尸体上,升腾起一片光雾,光雾中一位绝世美人舞姿弄骚,跳着销魂的舞蹈,
仿佛有光晨在斑驳,女子萦舞翩跹仙袂飘飘,
那盈盈一握的蛮腰、那丰满挺拔的大物、那欺霜赛雪的玉肤、那柳眉如画的盛世容颜……
有那么一刻,白一朵都看的痴迷了,
“这个女人,好美……”忽然,白一朵又发现不对,眼前的女子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少年眼睛一眯,甩了甩脑袋仔细去看,
就在这时,光晨中翩翩起舞的女子好像也注意到了白一朵异样的目光,动作忽然一僵,下意识的凝眸看向白一朵。
四目相对,白一朵惊了一记的同时,女子也是本能捂了捂脸,竟然忘了她现在还在跳舞,下意识就想逃走。
“是她?”
虽然是被斑驳光晨美化过的,但白一朵还是一眼认出,眼前仿若仙女般的女子,正是那个在灵源宗外院巷子里被他两次救下的女人,
因为白一朵有生之年没怎么做过见义勇为的好事,所以对她的相貌格外留意。
光晨中,女子下意识的捂了捂脸,正准备逃走,忽然又想到白一朵可能认不出自己,稍作迟疑之后继续扭动蛮腰翩翩起舞,
只是现在忌讳被白一朵看到,舞姿变得僵硬敷衍,有意无意的背着白一朵这边。
塔木船长躺在一张藤椅上嗑瓜子,正惬意的哼着小曲。端起茶杯,忽然目光一凝,给浮筒上的桑巴拓使了个眼色。
桑巴拓会意的点了点,目光在人群中找了找,很快就锁定了白衣少年。
“嘿~,那边穿白衣服的,你的钱给了吗?”
说完,桑巴拓忽然神色一憟,满脸的凶煞一晃而释,转即化作一抹惊诧与欣然微笑。
“白一朵前辈?怎么是你!?”
听到桑巴拓的话,正在惬意品茶塔木船长呛了一记,咳匀称才一股脑的翘起身,迎着人群冲了过来,
“啊哈哈哈,白前辈,我就说今早喜鹊怎么一个劲的叫,原来是要遇贵人!”
与对方的热情背道而驰,白一朵下意识的就想跑,
毕竟当初拿斑鹿尸体忽悠他们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白前辈,您这是要去哪儿?”塔木船长笑盈盈的询问,给桑巴拓等人使了个眼色,后者点了点头,打发走嚷嚷着还要看萝莉的修士们,迎白一朵登船。
“难得能在这里见到白前辈,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要走,你我不醉不归。”
白一朵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急着回宗门,就不打扰了。”
“哎呀,能有什么急事,白前辈勿要推辞。”劝着,塔木船长又想水手吩咐道:“今天不做生意了,切十斤牛肉、美酒美女,我们送白前辈回灵源宗。”
虽然过了桥就是灵源宗的地界,但是真要步奔的话,还是有不近路程的。
只见塔木船长豪气的笑着,牵起白一朵的手边登船边解释说:“白前辈,水路虽然绕行,但节省体力呀。当日割爱赠宝,塔木还没找到机会报答前辈,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塔木一个机会。”
白一朵正不知道如何拒绝,忽然就看到一旁的水手在抬斑鹿尸体,一个半透明的人影远远的看向白一朵,秀眉微蹙。
四目相对,女子惊愕了一下,随即对白一朵挤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个微笑好像蕴含着别样的含义,
白一朵并不笨,结合两次小巷子里被人轻薄的事件,很快就联想到了诸多可能。
所谓的萝莉精灵并不存在、斑鹿尸体也只不过就是一具尸体。
但是当初自己的一个谎话,怎么就真的蹦出一个精灵来了?
“塔木船长,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拿萝莉挣钱的?”踏上甲板,白一朵忽然问道。
塔木闻言一愣,迟疑的看向白一朵,尴尬的笑了笑:“白前辈勿怪,只因为近年来江盗生意不景气,市场竞争压力大,我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一朵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问道:“我是问你,你们什么时候发现‘萝莉’可以用来挣钱的?”
塔木这才松了口气,憨笑一声回答道:“有一段时间了。”
“当时带回萝莉之后,我们所有人都沉浸在唯美的幻境里,醉生梦死,不愿醒来。直到几日之后,我发现船上所有人的精元枯竭殆尽,一个个瘦骨嶙峋面黄肌瘦,这才知道,萝莉虽好,可不能贪杯。”
“后来有一天,萝莉在梦境里对我说,可以把她的美貌分享给更多的人……”
听完塔木船长的话,白一朵若有所思。
“这妖精像是在利用斑鹿尸体吸收精元,原理竟然和当初我利用斑鹿吸走塔木他们的灵力一个路数,”
越想越觉得相似,白一朵眼睛危险的半眯起来。
船身摇摇晃晃,沿着支流一路东进,两岸翠柳连荫,鸟鸣花香。
塔木船长和桑巴拓热情款待,酒肉穿肠。
不过白一朵不敢在陌生的环境里喝酒,装模作样的喝,酒水却是被偷偷的送进了黑子宫殿里。
红毛狐狸丢失了酒坛,整日抑郁寡欢,白一朵送进宫殿的酒水几乎都被她偷喝了。
半日之后,船舱里酒气弥漫,桑巴托仰着膀子呼呼大睡,塔木和白一朵则是怀里捧着一个酒坛,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就在这个时候,船舱的门被一阵风吹开,一道光斑闪烁的曼妙人影飘了进来。
全身被光斑包裹的女子走到酒桌前,看一眼满桌的狼藉,嘴角扬起一抹讥诮。
“原来你就是白一朵?也不过如此嘛,……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我蝶羽髅貌美如花,才不要嫁给你这样的废物。”
女子朝昏睡的白一朵翻了个白眼,云袖抬了抬,一柄闪烁着寒芒的匕首出现在手中。
但她只是身形一旋,走向了内室。
光斑中,女子走进一间宽敞的内室,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秀眉颦蹙,女子嫌弃的捂了捂鼻子,扬起匕首刺向斑鹿尸体。
匕首的刀刃划开腐臭的尸体,黄水呲呲呲往外冒,
忽然刀尖一挑,一枚黑色的棋子弹了出来。
看到黑色棋子,女子面上一喜,伸手便抓,
可就在手掌接触棋子的前一刻,忽然一道白影呼的一声闪过跟前,黑色棋子被其夺走。
蝶羽髅愣了几秒,等缓回神,就看到白衣少年攥着黑色棋子戏谑一笑:
“姑娘,看见救命恩人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我可是救了你两次的人!”
第一百八十七章:14.宗门浩劫
晶莹的光斑在眼前通体绚丽,马灯摇曳,内室的墙壁上多出一道倩丽婀娜的影子。
现身后,蝶羽髅满目怨念的瞪着白一朵,“你竟然装醉骗我?”
白一朵整个人一晃,满目惊异地瞪着眼前熟悉的面孔。“还真是你!?”
“呵,不是早就认出来了吗!”
蝶羽髅冷瞥一眼,伸出手道:“还给我。”
“什么?”
“你说呢”俏脸微怒,眼睛盯了盯白一朵手里的黑色棋子,“那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快还给我。”
“很重要吗?”
白一朵捏起棋子反复看了看,疑惑的问:“只是一枚很普通的黑棋子,你这么在乎?”
“谁告诉你……”
蝶羽髅欲言又止,咽了口吐沫道:“少废话,快还给我。”
说罢,蝶羽髅跃前一步,出手争抢,却被白一朵巧妙避开。
“你什么意思?”扑了个空的蝶羽髅勃然怒道。
白一朵似笑非笑的掖起黑色棋子,摊了摊手:“我本来不打算要的,但见你这么紧张,想必是个宝贝吧?没办法,奇货可居,我忽然又很喜欢了。”
闻言,蝶羽髅眼珠子一瞪,“白一朵,你不要太过分,你已经有东帝的天尊传承了,这枚棋子对你没有任何用处,快还给我。”
少年神色一凝,目光狡黠的盯向眼前女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这个世界里,知道白一朵获得天尊传承的人不多,就连司婆婆和白浩这样的至亲之人,白一朵都不曾相告,她一个陌生女子是如何得知的?
“我……”蝶羽髅目光躲闪了一下,竟然还有些脸红,
轻扯薄唇,蝶羽髅不耐说道:“我是谁你管不着,快把棋子还给我,我可不想跟你再有什么交集。”
“呵!是吗?”
见蝶羽髅不肯说,白一朵眼神犀利的打量对方一眼,随后身形一旋,走出了内屋:
“那就后会无期吧,赶巧,我也不想跟你有什么交集。”
蝶羽髅一愣,晃了晃才赶紧追上:
“喂,白一朵,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快给我站住……”
早在塔木船长喝醉前,船就已经靠岸了,
这时候,水手们正在卸帆,甲板上忙忙碌碌,
可是蝶羽髅冲出船舱的一瞬,一道白光涟漪荡漾开来,所有人都像是被下了禁制,一动不动,直到蝶羽髅追着白一朵跳下船,这些人才像是忽然解冻,继续忙碌手中的事情。
这时候,白一朵仰望一眼不远处的椌榕神树,敬畏感油然而生。
可是很快的,少年脸色一沉,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疾步奔去,
……
灵源宗山门前,白一朵仰望苍穹之上的仙域,瞠目结舌,
蝶羽髅气喘吁吁的跟上去,戳在身后说:“白一朵,我想了想,关于以后要不要再有交集这件事,我觉得我还是有让步空间的……,”
说话间,蝶羽髅也看了苍穹中的仙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天啦,你们灵源宗这是怎么了?第三仙域怎么塌了?”
只见那让灵源宗引以为豪的三座神山仙域,此时除了灵悭山和灵衢山较为完好,整个灵裕山就像是失衡了一样,整一座灵山都倾斜了,仙域上的楼阁庙宇皆成一片废墟,
白一朵看到,通往第三仙域的铁链桥早已断落,断铆倒悬,在寒风中摇摇晃晃,发出金属碰撞的嘎嘎声。
而第二仙域的彩虹瀑布已经枯竭,就连第一仙域的红榕树都被拦腰折断,甚至有大火焚烧过的痕迹。
天宫上那些让人向往的仙域楼阁,此时竟是一片狼藉。
看着眼前,白一朵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走进宗门,看到如同难民营一样的内院,玉秀和杜泽平坐在一块废墟石头上发呆,欧阳杰则面无表情的在一旁盘膝打坐,
人群外,往日宽阔的内院广场密密麻麻的摆满了修士尸体,一个个都被白布包裹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息。
见白一朵走进山门,蝶羽髅凝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玉臂一抬,斑驳光影将其笼罩。
有光影的遮掩,除了白一朵别人都看不到她,
蝶羽髅追上白一朵的脚步,:“白一朵,你没事吧?”
白一朵不耐烦的瞥一眼光斑中的女子,目光肃冷。
收回目光,白一朵边走边看,触目惊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谁攻击了宗门?”
就在白一朵满目疑惑的时候,人潮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白一朵?是白师弟……”
向声音处看去,只见王铁柱遥遥的向他摆了摆手,
而随着王铁柱声音,一众内院正甲堂弟子以及李素梅相序的看过去。
然而这种时候已经没有人顾得上白一朵,更没有人会追究以前的事情,大家都神色肃然的看着内院广场中央的玄灵石碑,石碑之上,墨长老背手而立,白须展展。
看到墨长老,白一朵下意识的退后两步,
别人可能不知道,而白一朵心里清楚,眼前的墨长老是肉身分化后的一个,且很有可能就是囚禁紫兰仙姑丈夫了那个。
只见墨长老一脸肃穆的说道:“纳兰家族反叛灵源宗,勾结灵沋宗屠戮宗门,此恨不共戴天!我墨筠池当此发誓,定要将纳兰家族赶尽杀绝,为我灵源宗枉死修士讨回公道……”
墨长老的声音像是一簇火种,点燃了众人的仇恨,
一时间喧声肆起,
“纳兰捷那个老混蛋,我雨墨驰与他势不两立!”
“纳兰奸贼人人得而诛之,我陈大海请战,杀去灵沋宗,为死去的师兄师姐报仇雪恨……”
……
第三仙域崩塌,内院广场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就在大家热血激昂地呐喊泄愤之时,万姝良挤出人群,来到白一朵跟前。
男子装扮的万姝良豪迈的一拍肩膀:“多日未见,别来无恙呀白师弟。”
两人相视一笑,
正要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万姝良忽然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拉着白一朵来到一个巷子前。
“白师弟,你这次回来一定要低调,好多人还记着你呢!”
“啊?记着我做什么?”白一朵不明所以的问。
“上次你把数额上调到八十万,害的整个灵裕宗弟子被传送到四大边疆的事,你忘了吗?”
见白一朵不语,万姝良添油加醋道:“有些弟子还好,去了南疆和西域。而有些弟子可就惨了,被灵阵送去了北漠和东海战场,可谓是九死一生。好在宗主及时的召回了他们,即便这样,大家对白师弟你也是记恨在心,如果得知白师弟回到了宗门,只怕会上门寻仇,不死不休啊。”
白一朵听的有些后怕了,咽了咽喉咙问:“额……万师姐,那可怎么办呀?”
万姝良无奈叹息,剑眉一蹙,一把揪住白一朵的胳膊:“白师弟,你去我那小住几天吧,我家里房间大,也最为安全。”
看着眼前,光斑中的蝶羽髅上下打量着万姝良,在耳边轻声的问:“白一朵,这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怎么感觉……他馋你身子似的?”
白一朵没好气的瞥一眼光斑中的蝶羽髅,收回目光对万姝良说道:“多谢师姐美意,当日之事并非白一朵的过错,有机会,我会向大家解释清楚的。”
说着,白一朵又好奇的问:“万师姐,宗门这是怎么了?”
万姝良摊了摊手:“我也是才回来,一回来就是这个样子了。”
“好像是纳兰家族反叛了,勾结灵沋宗少宗主石沉洋,袭击了宗门。好在第三仙域的弟子们都被传送去了四域边疆,躲过了一劫。而第二仙域的修士又都躲在洞府里闭关修炼,所以石沉洋扑了个空,灵源宗中流实力尚在,死的也多是外院修真家族的修士。”
听完这些,白一朵的内心里百味陈杂。
纳兰家族竟然反叛了宗门?
想到纳兰家族,一个倩影浮现在眼前,纳兰锦月的一颦一笑还还那么的记忆犹新,
可是,她现在又在哪里?
仰望一眼倾斜的第三仙域,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往日希景不复存在。
蝶羽髅躲在光斑中看一眼白一朵,巧笑嫣然道:“这么说,还是你救了整个第三仙域的弟子呢,白一朵,你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呐。”
白一朵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天空中的废墟,神驰意远。
人群中,出云慕白走到白一朵的跟前,剑眉冷蹙:“白一朵,宗门受劫的时候你在吗?你亲眼看到锦月表妹反叛了宗门,屠杀灵源宗修士?”
出云慕白满眼血丝,神色肃冷的问道。
他当日被灵阵传送去了西边僵域,在沙漠里奄奄一息的时候才被宗主派去的弟子找到,
但是被带回宗门后,战火已经停息,纳兰家族以及整个第三仙域都已消失,
“白一朵,你知道锦月在哪里吗?求求你告诉我。”
面对出云慕白满目的焦急,白一朵神色冷凝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即便纳兰捷反叛了宗门,纳兰师姐也不会同流合污。”
出云慕白呆了半响,空洞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光亮,
这是他第一次发现眼前少年没那么可恨。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之上传来一声牛角号的声响,众人纷纷抬头看去,就见洁白的榕花纷纷扬扬中,一众修为高深的灵衢宗修士集结完毕,如军队般整齐规列,气势浩瀚。
“看,是灵衢山的天骄,我灵源宗底蕴所在。”
“这是要去灵沋宗复仇了吗?战争就要开始了吗?”
“太好了,让汨罗江对岸的那群南蛮子看看,我灵源不是好欺负的。”
……
在众人崇敬的目光中,数百人组成的军容浩浩荡荡,天空中嗖嗖嗖的划过一道道流虹,如流星般消失在江雾氤氲中。
看到这一幕,内院响起一片欢呼,仿佛已经打了胜仗,热血高涨。
墨长老屹立于玄灵石碑之上,看着头顶飞过的长虹,捻了捻胡须,嘴角漫起一抹诡笑。
蝶羽髅收回目光,跟在白一朵身旁问:“你们灵源宗还挺硬气,这就上门寻仇?就不怕有去无回?我听说灵沋宗少主石沉洋,可是五大宗门中第一个踏升天人境的强者。”
挤出喧闹的人群,白一朵点了点头道:“石沉洋的确很厉害,就连碧落宫神女都败给了他。”
蝶羽髅脚步一顿,诧异的问:“白一朵,你知道神女?”
“我当然知道,我还救过她。”
“像救我那样的救了她?”蝶羽髅目光戏谑的问,她才不相信,
白一朵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神识之力散进棋盘世界,他要亲眼看看这场复仇之战。
走进棋盘世界,只见一枚枚黑白棋子在眼前幻化成一座座高山,一条条河流,雪域草原,沙漠大海,
很快的,白一朵在广袤的榕城世界地图中看到了一条又窄又弯的河流,河流流经雪山和密林,最终奔流至海。
而在河流的中游,分布着五大宗门,其中一个宗门的山门是一棵巨大榕树,便是白一朵所在的灵源宗。
以灵源宗的椌榕神树作为参照物的话,汨罗江对岸盘俯着一条出水巨龙,龙威赫赫,气势磅礴,
那,便是灵湶宗。
在椌榕神树的下游,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文字,那些文字却都是宫宇殿堂所拼接,便是灵渠宗的山门所在。
听说灵渠宗的宗门老祖是一只背负着石碑的巨龟,但从外观上看却只是一块石碑,不露半点神龟的踪迹。
这是与灵源宗相邻的两大宗门,也是灵源宗范围内目所能及的宗门。
但是,在灵渠宗的对岸、灵湶宗的下游,还有两个宗门,
分别是金属性的灵潺宗、和火属性的灵沋宗。
走进棋盘世界,白一朵看到汨罗江下游位置,有一只伸出地面的巨大手掌,手掌紧紧的握着一柄巨斧。
没有人知道地下埋葬的巨手是什么,而那巨手高举的斧头上,殿宇楼阁连绵百里,
那便是灵潺宗的宗门所在。
在灵潺宗的巨斧下游,有一座冒着黑烟的火山,火山口赤红一片,一只巨大的火蜘蛛匍匐在内。
而在火山口的边缘,驻扎着一个宗门势力,那便是袭击了灵源宗的灵沋宗
从地理位置上看,灵沋宗距离灵源宗最远,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路程上最远的两大宗门,最先爆发了战争。
通过棋盘世界,白一朵可以看到一众修士化作长虹,朝着灵沋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但是,很快整个队伍方向一转,向着停靠在江边的一艘船只压境,船帆上飘扬这一面旗帜,旗帜上赫然纹饰着纳兰家族族徽。
看到眼前一幕,白一朵震惊的同时也心下释然。
“我就说嘛,区区灵衢山数百修士就去攻打整个宗门?”
“原来是发现了纳兰家族的踪迹!”
“但是纳兰家族既然反叛了宗门,又为什么没有得到灵沋宗的庇护、会这么容易被发现踪迹?”
第一百八十八章:15,狗粮噎的人胃疼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灵源宗沉浸在一片赤光之中,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直到黎明破晓,数百灵衢山修士‘凯旋’而归,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一行纳兰家族叛徒、
人群中,白一朵看着眼前招摇过市的队伍,队伍中夹杂着一些胸前绘有纳兰家族族徽的囚徒,其中不乏一些熟面孔,除了纳兰捷不见总用,很多白一朵都认识,例如纳兰圯、例如纳兰溯、例如纳兰栀、又例如……纳兰锦月!
远远的,白一朵看到纳兰锦月脚踝手腕都扣着锁链,有人野蛮的推了一下她的肩膀,纳兰锦月蹒跚两步撞在纳兰煙的背上,
后者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一眼,目中满是无力与疲惫。
“叛徒!”
有人丢去一根萝卜,重重的砸在纳兰锦月的额头,
接着,是鸡蛋、番茄、西红柿、甚至石块,
纳兰锦月咬着薄唇,嘴角挂着一抹血线,满脸灰垢衣衫褴褛,凌乱的头发松散着,遮掩了往日的高傲与美艳。
“走狗!”
“杀了这帮叛徒走狗,为死去了英灵报仇雪恨!”
“对,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一时间,街道的两旁激愤难掩,就连一些往日收受过纳兰家族恩惠或是走的亲近的家族,也在这个时候为了阐明态度和立场,群起而攻喊打喊杀去,
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队伍中跌跌撞撞狼狈不堪的纳兰锦月,白一朵凝眉不展,内心挣扎,
有那么一刻,少年想要一个健步冲出去挡开那些攻击与谩骂,
即便知道那是错的,可又怎样?
纳兰锦月曾对他说过,学习炼丹就是想改变一些东西,
因为她从一出生,就像是被书写好了命运,一切都脱不开家族、脱不开别人安排给她的所有。也不曾有人耐心的问过,你究竟有没有想要的?
这一刻,白一朵似乎懂得了一些事情,在灯火混红喧嚣嘈杂的人群中,看到的是一个落魄却本就孤消的倩影。
就在队伍经过跟前,纳兰锦月拖动沉重的脚链蹒跚走过的时候,忽然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冲进人群,
只见出云慕白一步踏出,剑指苍穹高声喝道:“锦月师妹,我来救你了!”
说着,出云慕白疯子般扬起宝剑,向着押运纳兰锦月的灵衢山弟子挥舞而去。
“呵!胆子倒是不小!”押运者目露嘲讽戏谑一笑。
纳兰锦月微微抬眸,看一眼出云慕白,又无声的沉下了脸。
就在这一刻,似乎有灼热的目光在侧,纳兰锦月忽然脚步一顿,神色渐渐溯凝。
一时间,仿佛时间都禁止,原本以为对一切都可有可无的她,再一次感受到了窒息与心跳,
就如同此一刻的白一朵,
盯着眼前的一个侧脸,内心排山倒海!!
最终出云家族的族老及时制止,才把疯魔的出云慕白从死神手里拉回来。
与此同时,纳兰锦月在停顿了一瞬之后,忽然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也不知道是因为出云慕白的出现、还是她发现了某人、回想到了什么有趣的过去,
纳兰锦月目光直视前方,没有侧眸、也没有转身,她只是在白一朵的跟前短暂的停了停,满身蛋清和西红柿、头发蓬散、满目憔悴,可那,个侧脸依旧美艳,动人心魄。
纳兰锦月目视前方继续走去,耳边是铁链摩擦地面的哗哗声,
一瞬间,白一朵也忍不住想冲出去,却被一只柔软的手紧紧的攥住了手腕。
白一朵诧异的扭过头,就看到杜灵儿睁着无辜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杜灵儿柳眉微倾,冷着脸摇了摇头。
“一朵师兄,不可以!”
白一朵知道她的意思,刚绷起的神经渐渐瘫软下来,再次目光复杂的看向街道中步履蹒跚的故人,望穿秋水。
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耳边笑着问:“白一朵,那个背叛宗门的纳兰家族族女,是你的姘头吧?看把你急的!……诶?”蝶羽髅又好像才发现杜灵儿,看着两人紧紧攥在一起的手,喜上眉梢:“白一朵,这又是谁?你们……”
蝶羽髅周身包裹在光斑之中,杜灵儿看不见她,就连声音也听不到。
白一朵冷瞪一眼蝶羽髅,牵起杜灵儿的小手挤出人群,
两人来到一个灯火摇曳的酒肆前,前方是愤慨激昂的人潮、身后是打样歇业的清冷酒肆,
四目相对,白一朵忽然吞吐的说:“额……我和纳兰师姐……”
“我知道!”杜灵儿踮了踮脚跟,扬起一抹微笑,笑的精灵而又梦幻。
但白一朵却有点心虚,试着问:“你知道?知道什么?”
“那天你被掌门带走之后,我去第三仙域找过你,却见整个第三仙域都空了,只有纳兰家族和几个宗门旁支。随后便遇到了纳兰师姐,她对我说了很多、很多有关你的事。”
“很多……有关我的事?”求生欲告诉白一朵,两个女人见面一定不会说他的好话,
再一想到每次意外撞见纳兰锦月不是强吻就是擅闯她的浴室,甚至半夜偷偷爬上她的床……
想到这些,白一朵艰难的咽了咽喉咙,问道:“灵儿,我和纳兰师姐是……”
“你们是师徒!”杜灵儿忽然说。“纳兰师姐偷偷告诉我的,说你在教她炼丹。”
说到这里,杜灵儿捧了捧手,满眼星辰:“一朵师兄,原来你是丹师,我和我哥竟然都不知道。”
“你是丹师?”一旁的蝶羽髅惊诧的问,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在光斑中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白一朵厌烦的冷瞥一眼蝶羽髅,觉得自己和杜灵儿的良辰美景不该被这个妖艳的女人打搅,当即警告性的看她一眼,转颜对杜灵儿说:“灵儿,我送你回家吧,天色这么晚,杜城主该担心了。”
“好呀!”
杜灵儿欣然的点了点头,矫躯一旋,向外院走去。
走着走着,又觉得少了点什么,反身抱住白一朵的胳膊,扬起脸甜蜜一笑。
这样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忽然脖子一歪,俏丽脸颊紧紧的贴在白一朵的臂膀上,小鸟依人的傍在白一朵身边。
看着走进灯火朦胧中的中一对璧人,蝶羽髅皱了皱眉,随后无奈的叹息一声。
“父亲的算盘只怕是要打空了,即便我愿意,人家也不要我呀!”
想到堂堂魔宗圣女被人嫌弃的撩在一边、还给予警告性的眼神威胁,蝶羽髅就感动一阵胃疼。
可是无奈,黑棋子在白一朵的手里,她现在还不能离开少年。
不是不想离开,而是她离开不了!
“早知道,就不贪省事把棋子种在斑鹿尸体里吸气精元了!”
想到这里,蝶羽髅顿时有种无力感,
月光浓稠,花香四溢,眼前的狗粮喷香喷香的,噎的人胃里难受。
好在杜灵儿的住所并不远,很快久别重逢的两个人又要分开,在门堂外卿卿我我难舍难分。
“白一朵,这是你的道侣?”蝶羽髅走近白一朵,看一眼走进府邸的杜灵儿,明知故问。
“算是吧!”白一朵点了点头,但又皱起了眉。
“不过,我还是觉得我配不上她!至少现在配不上!”
“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蝶羽髅轻蔑的冷笑一声,又问白一朵:“我听说明天就是你们汨罗江五大宗门50年一遇的沉船试炼?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说你是准晋院天骄,怎么样?获得名额了吗?”
“当然,我可是顺序第二名。”
蝶羽髅点了点头,释然说道:“哦,你和一个叫欧阳杰的并排第二!”
白一朵一愣,转回头来才看到,不知何时沉船试炼的公告已经贴的满城都是,蝶羽髅正站在城墙下仰眸观看。
只见一面用来通告的墙壁上,贴着一张红纸公示,11名晋院名单赫然其上,还有具体的时间和试炼规则。
……
两人留意到城墙上有关沉船试炼的公示,驻足看了好一会,又因为乏困,猫在酒肆门前打起了瞌睡,
直到黎明破晓,一轮红日点亮东方。
两夜未眠,白一朵一睡着就很难醒来,后来还是酒肆的伙计怕他影响生意,拍了拍他的脸:
“嘿,小兄弟,醒醒醒醒……”
酒肆外,白一朵睡眼惺忪的伸展臂膀,这时才发现光斑包裹中的蝶羽髅正趴在他的大腿上睡的酣甜。
伙计见白一朵醒了,才没好气一甩袖袍,走进店铺,
这时候,忽然肚子上泛起一个沙漏,一只狐狸脑袋探出,供着鼻子四下乱嗅。
后来看到酒肆中琳琅满目的酒品,小狐狸眼前一亮,噌的一声蹦出去,朝着酒肆直扑而去。
但很快的,白一朵就听到一阵哗啦碎响,红毛狐狸抱着脑袋奔逃而出,直接在白一朵的肚子上一点,火急火燎的钻了进去。
三五个手持棍的伙计追出店门,左右找了找,疑惑的问白一朵:“小兄弟,你有看到一只狐狸吗?红色的。”
“狐狸哪有红色的?你们眼花了吧!”
……
神识踏入黑子宫殿,白一朵看到红毛狐狸一脸苦丧的站在柱子旁,低头看着自己毛茸茸的脚尖,蓬伞的尾巴在身后乱晃。
“我很好奇,你以前喝酒都是从哪里弄来的?就这么跑进去偷?”
白一朵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偷你也讲个技术呀,哪有大白天明目张胆的去偷东西的?”
一通批评后,红毛狐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声不吭的垂着脸,
看着小狐狸委屈巴巴的样子,白一朵忽然有点于心不忍,
啐拳轻咳一声,白一朵问道:“真想喝酒?”
红毛狐狸猛的抬起脸,却又很快消沉,一扭身,抱着尾巴缩卷成了一团,看上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娇妻。
白一朵直接无语,叹息一声:“好吧,看在你把屋子收拾的……”
这时候白一朵才发现,黑子宫殿内像是焕然一新,一切乱想都被小狐狸归纳的井井有条,就连小游龙都被安排在制定的位置,不准四处游走,整个宫殿有种被强行规束的美感。
“我嘞个去!她还是一只有强迫症的狐狸呢!”
看着亮堂堂的宫殿,白一朵的心情顿好,欣然笑道:“那就看在你还算勤快的份上,本天骄请你喝酒,怎么样?”
嗖的,小狐狸一个旋身跳了起来,满目星辰的看着白一朵,那眼神好像在说:“真的吗老板,我没听错吧?”
白一朵认真的点了点头,
初到南岸的时候,白一朵就说过要请狐狸喝酒,他可不是什么言而无信的人!
但就狐狸期待的目光中,白一朵一掏口袋才发现,他的银钱都交给林墨购买船只了,
现在的他,身无分文!
“我嘞个去~,我怎么这么穷!?”
果然,白一朵的白还是那个一穷二白的白。
白一朵本想问蝶羽髅借点,考虑到她一定会趁机索要黑棋子,也就作罢!
黑棋子吸收精元的方式和白一朵体内的棋盘吸收灵气有异曲同工之妙,白一朵还没搞清楚黑棋子的来历,暂时还不想还给蝶羽髅。
而且看蝶羽髅的心性,可能比他还穷吧!
“额……小狐狸,说个事情你可不要难过哈,我现在没钱,只怕不能给你买酒喝了!”
小狐狸整只狐都不好了,忽然眼睛变得湿润,一旋身,抱着尾巴捂在脸上,看上去就像是受了委屈掩面哭泣的小女生,看的人心都酥了。
白一朵最见不得女生在自己面前哭泣,尽管对方只是一只酒鬼狐狸。
“你别哭呀,我可以赚钱,我会炼丹,等炼制好了丹药,就……”
然而,不等白一朵的话说完,忽然红毛狐狸眼前一亮,噌的一声跑去宫殿阁楼搬来一只巨大炉鼎,
小狐狸体形虽然小,可看起来力气很足,比她大几倍的炉鼎竟然是抱着鼎脚就搬了下来。
只见小狐狸嘭的一声落稳炉鼎,白一朵认出,这正是司婆婆的凤鼎。
就在白一朵一脸惊异的时候,小狐狸又轻车熟路的在货架中取来一只红色的金属盒子,盒子打开,一只通体燃烧着火焰的瓢虫展翅飞出。
只见小狐狸一把捏住七星火猊,火猊吐出一簇火种,被狐狸尾巴一扫,落入炉鼎。
接下来,一系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操作过后,鼎盖掀开,宫殿中弥漫起一股浓浓的丹香……
白一朵简直都傻眼了!
当看到一枚通体湛蓝的丹药递到跟前,只觉得眼前一幕无比梦幻且荒唐。
“狐狸竟然会炼丹?”
而且白一朵还发现了,小狐狸炼制丹药时的熟练程度,即便是自己都望尘莫及。
“这家伙为了喝酒,竟然能……,不对!看她驾轻就熟的熟练程度,丹道品阶也不低,很有可能本身就是一个资深的丹道大师!”
想到自己捡回来一个丹道大师,白一朵就感到一阵牙酸。
而再看手里丹药时,白一朵又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小狐狸时,目光变得古怪。
“小蓝片?这是……发情丹?”
红毛狐狸却是一脸渴望的盯着白一朵,鼻尖拱了拱,两只前爪并在胸前,可怜巴巴的凝着眉,却又谄媚般摇起了蓬伞的尾巴。
第一百八十九章:16.沉船试炼
早在黎明前夕,汨罗江两岸就围满了五宗弟子,
神战带来的暗涛汹涌并不会波及五十年一届的沉船试炼。哪怕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各大宗门也会优先考虑完成沉船试炼,为宗门培养天纵之才。
汨罗江北岸,满树的榕花洁白如雪,晨光乍起,霞芒万丈,拥挤的人群中傲首挺拔的走出一行队伍,众人纷纷让避,投去敬畏且羡慕的目光。
只见灵源道人身穿黄色道袍踏空而来,在一片哗然中轻掷浮尘,一道由芊绵树枝交缠搭建的藤桥一路延伸,直接延伸至江心中的古代战船。
战船在阳光下暴晒了半个月,船板与帆赶上结出一层厚厚的泥痂,泥痂脱落竟是露出一些古老且神秘的图案,
这个时候,十名晋院弟子来到江边,面对眼前直达古船的藤桥、感受着腥凉的江风,内心处激动且兴奋,战意盎然。
在四周期待和鼓舞的目光中,十个人相视一眼,带着壮志凌云,踏出人群。
为首者便是内院排名第一的天骄,玉秀,
紧随身后的,是一脸冷漠与孤傲的欧阳杰。
看着挺拔高挑的少女和那冷漠疏离的少年,李素梅感动的双臂打颤,
孙文钢、龙九胜也欣慰的点了点头,目光火热的看着孙淑榕、万姝良、叶霖相序的走上藤桥。
与玉秀和欧阳杰的一个肃傲一个冷漠不同,万姝良等人带着满脸笑容,正步往前,偶然也会向呼喊他们名字的宗门弟子摇手互动。
外院的晋院弟子都是各大家族的翘楚,杜泽平向杜城主拱了拱手:“父亲,孩儿定然不负期望!”
说完杜泽平肃然转身,踏上藤桥。
吴友才不再是纨绔模样,身板笔直的对沿岸修士挥手,像个即将远征的魁梧将军。
一个尼姑打扮的道姑贴着孙天漫耳边说了些什么,后者一脸肃穆的点着头,目中杀意凛然。
谭诗清却是在一群女弟子的簇拥中踏上了藤桥,远处谭国公还想跟自己儿子交代两句,却硬是近不了身,所性作罢!
相形之下,十名晋院弟子中唯有出云慕白一脸的憔悴与萎靡,有出云家族的族老一路护送,不停的交代着什么,可后者似乎没有在听,机械而无神的紧随人群来到江边。
江风凛冽,黄涛滚滚,藤桥上十个身影肃穆孤傲,带着全宗人的期望一步步走向古船。
内院:玉秀、欧阳杰、叶霖、孙淑榕、万姝良、
外院:杜泽平、谭诗清、孙天漫、出云慕白、吴友才、
看着眼前十位宗门天骄,围观者似乎与有荣焉,内心澎湃,
这时,有人歪了歪脖子,迟疑道:“诶?我怎么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也老觉得少了点什么!可是……少了什么呢?”
忽然有人惊呼出声:“呀,不是说今年增加一个名额吗?发榜的时候可是十一个人呀!”
一刹那,好像整个宗门都后知后觉的想起,他们宗门里还有一个叫白一朵的少年,
而就江边热火朝天的欢送壮士的同时,灵源宗外院街道上,白一朵正在一脸认真的推销他的小蓝片。
“老伯,你是不知道这枚丹药的好处,这丹药专治你这种意而不起、起而不挺、挺而不坚、坚而不久……”
街道上,一名杵着拐杖的老者一脸为难的说:“小伙子,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药,只是我老伴都去世五十多年了,把你的药买回家,我也没地方用啊!!”
“老伯,我再强调一遍,这是丹药,不是药。……您买回去肯定能重振雄风,到时候再续个二房三房……”
此时,路边一个尾随观察的高瘦男子安耐不住了,
他是无意间听到白一朵在推销丹药的言语,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但又心存疑虑,这才一路尾随,想听听白一朵的这枚丹药究竟有什么功效,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帮助。
好在白一朵一直没把丹药卖出去,这种丹药没办法推销给女人,但精壮的男人肯定不需要,老人又没市场,
就在白一朵心灰意冷的时候,高瘦男子一把将他拽进小胡同里,吓的白一朵还以为是遇到打劫的了!
“师弟你好,我叫陆大远,想问咨询一下,你的药真的能治意而不起、起而不挺、挺而不坚、坚而不久……”
“我这不是药,是丹药!”白一朵强调道。
他觉得丹药和药还是有很大区别,侧而体现的是自己的身份和尊荣。
高瘦男子可能真的是病急乱投医,在白一朵碰壁无数次之后,一咬牙,买下了小狐狸炼制的这枚丹药。
看着高瘦男子踏空而去的背影,光斑中的蝶羽髅嗞嗞摇头:“年纪轻轻的,就不行了,真是可悲!”
“可悲什么?”白一朵翻了个白眼,“我觉得刚才那个老伯才叫可悲呢,五十年前老伴就死了。可惜当年没遇见我,如果遇见我,也不至于没在续个二房。”
白一朵说着掂了掂手里的银钱,自得满满的向酒肆走去。
蝶羽髅满目鄙夷的说:“这说明人家老伯忠贞不渝,……不是,白一朵你判定别人婚姻状况的参数怎么会事这种龌龊的东西?你还这么小,脑子里整天都在想着什么?还有,丹药种类千千万,你炼制什么丹药不好,怎么……”
白一朵脚步一顿,瞥后一眼:“这很龌龊吗?”
“不龌龊吗?”
“我问你,你是怎么来的?”
“……”
蝶羽髅噎了一记又发现,她堂堂待字闺阁的魔宗圣女,怎么会在大街上跟白一朵讨论这种有关人类繁殖的问题?
“白一朵,你这是要买酒?”
蝶羽髅诧异的看着走进酒肆的白一朵,见他一副不急慌的样子,适时提醒道:“白一朵,你是不是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白一朵歪着脑袋想了想,
早上是被酒肆伙计拍醒的,到现在都还不怎么清醒,以至于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却又始终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情。
直到蝶羽髅说出沉船试炼三个字,少年这才神色一愣。
好像今年的沉船试炼本身就不该有白一朵,就在白一朵忘记这件事的同时,好像沉船试炼也忘记了白一朵。
江边,看到十名晋院弟子踏上古船甲板,灵源道人欣然的点了点头,浮尘轻抬,那交织缠绕的芊绵藤蔓嗖的回笼,藤桥瞬间垮解消失。
以此同时,另外四大宗门的晋院修士也都已经踏上了古沉船,
其中灵湶宗的龙姝兰宝剑入鞘,一条彩虹般横跨天际的水桥瞬间消散,化作漫天水星,四散开来。
相同的,灵渠宗掌门刚刚禅位给他的儿子,名叫子辰。
少主子辰俊逸清朗,站在巨大石碑之上,手掌微微握起,一座石桥轰然倒塌。
看着对岸的少年,巨斧之上的灵潺宗宗主抬起法杖,朝地面狠狠一戳,一座金属桥梁轰然倒塌。
与前四门不同的是,灵沋宗宗门老祖是火属性传承,但宗门老祖却并没有搭建火桥。
只见一个眉心点着火焰标记的年轻男子,目光如炬地盯着古代沉船,随着他的意念,十个火球如鬼火般飘荡,
火球落在甲板上之后随即熄灭,变成十个年轻健硕的男子。
此人便是五大宗门中最先踏上天人境的灵沋宗少宗主,石沉洋,
当看到石沉洋没有借助宗门老祖的属性灵力搭建火桥,另外四门都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如今灵沋宗的老宗主并没有退位,却已然被架空,眼前一幕更是在彰显他尊威,即便没有宗门老祖的灵脉浮桥,他也可以把晋院弟子送上古船。
“哎!石沉洋只怕很快就要继宗主位,这位下游邻居不好相处呀!”
巨斧之上,一个身形肥胖的男子看着远处的火山,皱起了眉头。
而江对岸,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却饶有兴趣的勾起嘴角,
灵渠宗宗主子辰笑道:“没想到灵沋宗也要改朝换代了,也好,以后就不是我独自一人面对一群老家伙了。”
上游,龙祖尺木之上,宗主龙姝兰凤眸微眯:“等我灵湶宗龙祖白一朵成长起来,一定也是如你这般惊艳绝伦之辈!”
椌榕神树之巅,身穿金色道袍的灵源道人捻了捻花白胡须,“石沉洋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可惜,杀气太重!等你掌管整个灵沋宗的时候,汨罗江中游只怕难有安宁……”
就在五大宗门的宗主各怀心思的时候,五宗晋院弟子已经来到甲板之上,一道青铜门缓缓开启。
于此同时,椌榕树下,一个少年怀里抱着两个酒坛疾步而来……
“等等我,我还没上船……”
白一朵是听到沉船试炼四个字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极速赶来了的,慌里慌张的,竟是连把酒坛放进棋子宫殿的功夫都顾不上。
但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也是在这个时候,灵源道人才想起还有白一朵这个选手,脸皮抽搐了几下。
“白一朵,你来的太晚了,沉船试炼就算了吧!”
灵源道人即便作为一宗之主,也没有办法让椌榕神树再搭一次藤桥,更何况晋院弟子超额本身就不合法,现在无非是最好的结果。
“白一朵,你也不用灰心,即便没有参与沉船试炼,本尊也许诺你一个第二仙域的名额。”
然而少年却垮塌着脸,看一眼江雾中的古代战船,望眼欲穿。
忽然,一只柔软的手碰了碰他的手指,白一朵以为是杜灵儿,下意识的转身,却见蝶羽髅怪异的打量着自己。
“白一朵,你在愁什么?还是听到不用参加沉船试炼也可以踏升仙域就想放弃了?”
“怎么可能?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进沉船!”
想到司婆婆、想到魔焱尊者的交代,甚至想到杜灵儿期许的目光,少年目光狠了狠,
“我一定要进沉船!没有桥,我就游过去……”
想着,白一朵目露坚毅,撸了撸衣袖就要往江水里冲。
眼见这一幕,把一旁的群众都吓坏了,李素梅更是带着正甲堂弟子拦截劝阻。
“白一朵,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白师弟,你这是自杀,你知道吗?”
李素梅难道柔和的劝说道:“白一朵,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了吧!要往好的方向想,内院有几千弟子,大家都没机会参与沉船试炼,你并不是怎样特殊的一个,不必因为这个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看着一众劝说的师兄师姐,白一朵更加的心急如焚。
这时候,蝶羽髅轻咳一声,在白一朵耳畔吹了口气妖娆的说道:“白一朵,不如,我们来做一个交易怎么样?”
白一朵知道她想说什么,当即掏出黑色棋子,目光如炬地盯着光斑中别人看不到的蝶羽髅。
“你真的有办法把我送上古沉船?”
蝶羽髅笑的妩媚:“当然,我魔……”
然而不等蝶羽髅说出自己的背景,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哗哗声响,满树的洁白榕花竟是如暴雪般倾泄,洋洋洒洒,染白了整个江岸。
只见椌榕神树剧烈晃动,芊绵的树枝哗啦啦的挪移,露出里面一张皱巴巴人脸,
这张脸似乎很苍老、很疲惫,她沉着眼皮,面无表情。
但看到这张脸时,白一朵似乎可以感受到一种很特殊的情感波动,仿佛是亲人的注视,带着慈祥,让他倍感温暖。
而很快的,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根藤蔓直接包裹住白一朵的身体,以一种让人目不暇接的迅即速度直接丢了出去,
只听嗖的一声,天空之中划过一道抛物线,众人再看时,白一朵已经四仰八叉的趴在了古沉船的甲板上。
“我勒个去~,我还说看到椌榕老祖的脸有一种慈祥感,原来她老人家这么暴力的!”
就在白一朵抱怨的把自己从甲板中拔出来的时候,五大宗门的弟子都已经相序的走进了沉船之内。
沉船中只有一扇通往内部的大门,为青铜锻造,一旦合上,便是再也无法打开。
而这时候的白一朵虽然在椌榕神树的“特殊”照顾下来到了沉船上,却还是晚了别人一步。
看到眼前,李素梅皱起了眉头:“诶!白一朵这孩子还是运气太差呀,连椌榕老祖也帮不了他!”
半空中,灵源道也惋惜的叹息一声,旋身回了仙域。
而这一幕更是落入另外四宗的宗主眼中,其中,龙姝兰一眼就认出了白一朵。
“龙祖怎么去了沉船上?难道……龙祖至今还没有筑基?”
龙姝兰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个挑衅湶露峰、胖揍代掌门、夜闯湶溢山、甚至打碎龙目契合了龙祖意识的癫狂少年,竟然只是练气境。?!
要真是这样,那就真的太癫狂了!
下游,灵潺宗宗主朱肥荣脸上一喜,“诶嘿?哪里来的傻子?沉船试炼都已经开始,他这是要做什么?”
不仅是灵潺宗,所有神识敏锐之人都能看到,一个白衣少年不知从什么地方而来,正在一个劲的拍打早已关闭的青铜门,
“开门,我还没进去呢!”沉船上,白一朵拍着门板叫喊着。
看着眼前一幕,北岸数万灵源宗弟子都为他感到尴尬!
“白一朵……这也太丢人了吧!”
“他是不是傻?沉船试炼的青铜门一旦关合,必然是50年后才能打开,就连进去的人都无法从内部打开,必须筑基,会在筑基成功后被传送回宗门。”
“不能看了、不能看了,让别的宗门知道他是我灵源宗弟子,一定要笑话死我们。”
而在另外四域的疆土上,似乎所有人都看到了白一朵,且不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可眼前一幕也太违和了吧!
“这是从哪里来的傻子?他以为沉船是他家的大门吗?叫开门人家就给你开门?”
一个老者捻了捻花白胡须,戏谑一下:“呵呵,老夫活了几百年,见证过数十次沉船试炼,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拍门板……”
而不等老者的话语说完,他的脸色忽然就僵硬住了。
因为就在五大宗门注视的目光中,那道所谓50年开启一次的青铜门,竟然因为少年的几下拍打,哗啦啦的打开了。
第一百九十章:17.烦躁的情绪
旭阳东升,黄涛拍岸,刺目的光晨挥洒在古旧的船身上,黝黑的甲板折射出沧桑与神秘。
白一朵啐骂一声自家的椌榕老祖,神色焦急的拍打着青铜门,
却在别人诧异且讥诮的目光中,青铜门适时的开启了。
看着沉重的铜门哗啦啦的打开,白一朵这才松了口气,整了整衣领,一步踏入。
随着白一朵走进古沉船,一个包裹在光斑中的女子身影出现在甲板上,
蝶羽髅好像很疲惫,扶着帆杆大口喘息,柳眉微微蹙起:“沉船试炼是吧?我也进去看看!”
随着蝶羽髅走进青铜门,铜门缓缓关闭,随后江水荡漾,浮出江面半月之久的远古沉船缓缓下沉,最终消失在茫茫江面,不留半点踪迹。
……
沉船内,白一朵看到一条漆黑的通道,倾斜向下,不见尽头。
通道的两壁燃烧着火把,火把在冰凉且湿气的环境里呼呼作响,有微凉的风迎面出来,带着船舱的朽木气息扑面而来,
白一朵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拢了拢臂膀:“船舱里是密闭空间才对,怎么会有风呢?”
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娇柔且略带几分妩媚的声音说道:“沉船内部自成一域世界,是完全超越物质空间的沉船世界。就像眼前这条通道,如果真有这么长的一条通道,战船再长也都贯穿了!”
白一朵因为这陌生且湿冷的环境神经紧绷着,蝶羽髅猝不及防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浑身一阵哆嗦,白一朵没好气的瞥后一眼:“你怎么来了?”
“我不可以来吗?沉船又不是你们家的,谁规定只有五大宗门的晋院弟子才能进沉船?”
“我的意思是说,你是怎么过来的?”
昏暗的空间,让蝶羽髅周身的光斑更加明显,像一团荧光闪烁的光团,把女子倩魅的身姿包裹其中。
在一层荧光包裹中,女子更显妩媚,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会是什么精灵仙子。
不过白一朵知道,他因为被吸取了一丝精元可以看见,其它人是看不见蝶羽髅的。
蝶羽髅摊了摊手,玉肩一耸:“飞过来呀。”
“不是说汨罗江的上空有五大宗门设立的灵障吗,寻常修士是没办法御空飞行的!”
听完白一朵的话,蝶羽髅这才蓦地转了个身,带着一丝薄怒与委屈问:“你怎么不早说?”
蝶羽髅对汨罗江中游知之甚少、对五大宗门近千年的战争更是一无所知,好在她的修为足以支撑,否则才不是像白一朵口中轻描淡写的那样,只是无法御空飞行这么简单。
“白一朵,自从进入沉船世界,我似乎可以感受到一种很奇怪的灵力波动,你呢?”
看着通道两壁古怪的纹路绘画,蝶羽髅忽然脚步一顿,指着墙壁上图案惊异的问:“白一朵,这个图案你认识吗?”
少年把脸凑上去看,很快摇了摇头:“没见过。”说着又看向蝶羽髅:“你认识?”
蝶羽髅凤眸微凝,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沉。
但在面对白一朵的目光,蝶羽髅忽然扬起微笑摇了摇头,话锋一转:“诶?我们好像走到底了!”
向前看去,走廊尽头豁然开朗,有一个宽敞的木质内室,脚下和穹顶都是整块木板铺展,空气中散发着无处不在的腐木气味。
在内室的两侧分别是不同方向的两道门,没有门扇,一眼望去黑咕隆咚,看不到远处有什么。
白一朵折下墙壁上的一支火把,四下看了看,两侧的门框上都有不同痕迹的记号,有的很新,但大多都是年代久远的旧痕迹。
“两边都有记号,是历届进入沉船的晋院弟子留下的,看来两边都可以走,但显然是一个选择题,白一朵,我们该走哪边?”
少年剑眉微凝,看着那些明显新刻上去的痕迹,其中一个是一朵榕花勋章的形状。
“这边!”白一朵果断的一指前方:“玉秀师姐她们选择了这边,我必须跟她们选择一样。”
蝶羽髅点了点头,不作多想,抽搐匕首也在门框上刻下一道云鬼图案。
看着蝶羽髅的行为,少年皱了皱眉问:“你刻的是什么?”
“魔宗图纹。”
蝶羽髅收起匕首,继又说道:“我刚才还在困惑,为什么船舱里会有这么多不同纹路的图案。现在看来,原来都是不同宗门的图纹。就像你们灵源宗,是一枚榕花;而其它宗门有的是厉斧、有的是龙纹、有的是蜘蛛、……留下这些记号,应该是想告诉后面的人,自己在沉船中做出的选择和行径轨迹,无论它的初衷是给营救留下线索还是想给后人一些启示,这个行为都是很有意义的,”
见蝶羽髅这么说,白一多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可又皱起了眉:“可是,这毕竟是古代遗迹,在这上面乱刻乱画,不显得没有公德心吗?你看着门框,都快被刻满了!”
沉船试炼的传统在汨罗江流域延续了上千年,无数的五大宗门弟子踏足过,而无一例外,都在沿途留下过记号。
这时候,看着密密麻麻的图纹堆满墙壁,两人都有些无语,
除了不同宗门和家族的图案,甚至还有‘某某某到此一游’、‘刘晓梅我喜欢你’这样的文字。
白一朵收回目光,看一眼漆黑的道路前方,有些心里没底。
蝶羽髅忽然问道:“五大宗门的晋院弟子应该还没有走远,我们去找他们回合吗?”
白一朵刚想点头,忽然又想起司婆婆和魔焱尊者的交代,
“奶奶说,古船里有一个将军?”
而魔焱尊者的话更玄乎,说沉船里有神,让白一朵找到珠天剑,在沉船中弑神。
面对漆黑的沉船世界,少年凝眉不展,他现在是丝毫的没有头绪!
“不急着会合,而且我这个人喜欢清静,属于儒雅类型的,”
听到后半句,蝶羽髅直接翻了个白眼,
汨罗江自北方高远而来,流经落晨山脉转了个弯,变成东西走向,奔赴天拓海峡。
而这艘远古战船沉没前是逆流而下,也就是东西走向,左侧便是船首的位置。
但是走进左侧的门扇之后,脚下松动的木板忽然变得坚实,腐木气味也不消而散,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厚实的石壁洞窟。
“不是在船舱里吗?怎么忽然变场景了?”看着石壁黑压压的岩石,白一朵不明所以。
蝶羽髅提醒道:“告诉过你,沉船世界是一个独立或重叠的多元世界,据说可以容纳几十万的军队。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只是船舱固有的空间,又怎么可能装得下这么多的人?”
“几十万?”白一朵惊诧之余脑补了一下画面,
一艘承载几十万军队的战船南下,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沉没在了汨罗江流域,
“我很好奇,这艘船是怎么沉的?被击沉的吗?沉没前后船舱里的人都去了哪里?”
其实白一朵更想知道的是,司婆婆口中的将军究竟存不存在,如果存在,那么几十万军队是不是也还在?
不过,很快白一朵又自我否决了这样一个可能。因为这听起来太荒诞了!
蝶羽髅妖娆一笑:“白一朵,你知道这艘船的年代吗?据说最先在汨罗江流域立派的是灵沋宗,宗史有七千余年,可是灵沋宗的宗史里没有丝毫对这艘船的记载,也就是说,这艘船的来历久远到了没人知道它的年代,所以你刚才一通提问是无数来到这里的人都提问过的,而没有人可以给你们答案!”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洞窟的中央,黑压压的岩壁整洁平整,头顶的苍穹雕刻这独具异域风情的装饰,精美而繁杂。
在石窟的中央位置有一个棺台,棺台上并没有棺材,也不知道是没有放过,还是年久消失了,但棺台四个方位的兽奴灯还在,灯火在微风里摇曳,照亮了洞窟如墨的四壁,
同样的,这里的岩壁甚至棺台上都刻满了图案和文字,白一朵找了找,在一个洞门前看到了有明显新刻上痕迹的榕花图案,榕花图案的旁边有一行小字:吴友才到此一游,
白一朵嘴角抽搐了一下,
再往前看去,又发现了一些龙纹和斧印,这些图案挨的都比较近,看来五大宗门的晋院弟子携手共进相对还算和谐。
一开始白一朵还担心,毕竟灵沋宗前不久才袭击了灵源宗,而汨罗江两岸一直都有世仇,虽然是新生代,但仇恨这东西是可以延续下来的,
不过看到他们还能在一起留记号,说明大家正在摒弃前嫌共同跃进,
一开始白一朵还挺欣慰的,
但走着走着,忽然沿途的痕迹有些不对劲。玉秀雕刻榕花的时候越来越潦草和匆忙,间距也越来越大,相序的,沿途中出现了一些刀斧痕迹,甚至有残留的灵力波动,显然是打斗过,
后来,途中出现了血迹,矛盾似乎被激化了。
一路看下来,白一朵不免心中疑惑:“并不仅仅是这一届的晋院弟子,好像往年的晋院弟子也是这样,那些刀剑利斧的印记新旧不一,但出现的区域却有着明显的步骤性,”
“这很正常啊!”蝶羽髅不以为然,说道:“陌生人之间是很难相处的,一开始大家出于戒备和谨慎礼貌相待,但在相处的过程中难免发生摩擦和误会,又因为这里环境特殊,矛盾激化是迟早的事。”
“可是,没道理每一届的五大宗门弟子都是这样呀。”
白一朵似乎可以想象的出,玉秀杜泽平他们见到另外四宗的弟子一定是谨慎慎重,礼遇相处。
可是走着走着,又开始互相看彼此不顺眼,一开始小冲撞小摩擦,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了生死之战。
就在白一朵注视着一滩血迹浮想连绵的时候,蝶羽髅忽然不耐烦的催促道:“白一朵,你在磨叽什么?我真是受够你了,大男人能利索点吗?一滩血迹而已,有什么好研究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思路忽然被打断,白一朵的心里没来由的涌出一股憋闷,鼻孔里燥燥的,无名之火心间蔓延。
“催什么?我乐意看,你可以自己走干嘛总跟着我?”
“废话,不是你拿了我的棋子,我乐意来这破地方?”
白一朵越听心里越是烦躁,
但就在他正要撸起袖子跟着娘么好好的理论一番时,忽然听到棋子宫殿中传来一阵躁动,
白一朵一愣,心里更烦躁了,神识散进棋子宫殿,就看到红毛狐狸举着一簇火焰四处追赶小游龙,
小游龙显然是被吓坏了,可怜他没有狐狸随意点开空间的能力,只能一个劲的乱窜,看见白一朵之后委屈巴巴飞过去,
可是白一朵现在心里正烦躁,一巴掌就把它给拍飞了,
“聒噪~!”
说完,就看到红毛狐狸两眼发绿,看一眼被拍飞的小游龙,又立即收回目光看向白一朵,
这一眼,让白一朵心头一揪,即便心里还是很烦躁,警觉和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让他恍然惊恐。
“不对劲呀,小狐狸看见我应该很温柔才对,这眼神,怎么这么凶煞?”
想着,白一朵赶紧散开神识离开宫殿,让小游龙先应付着,
而洞窟里,蝶羽髅还在没事找事的唠叨抱怨,每一句都能让人心烦意乱生出恨意,
似乎明白了什么,白一朵知道,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和她争吵,沉默是唯一的应对手段。
但越是发现事情的端倪,那种烦躁感越是令人煎熬,一种五名之火在心间蔓延,让人恨不能打开杀价,屠个痛快。
“白一朵,你怎么不说话了?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这是什么意思?拿我蝶羽髅当什么人了?能有点最起码的尊重和礼貌吗?……”
蝶羽髅越是喋喋不休,白一朵就越是着急,胡乱找了一个方向奔过去,
很快的,洞窟尽头传来了水声,一条小溪瀑布出现在眼前,瀑布上游有一张石椅,椅子上端坐着一个威武将军,将军杵着利剑目视远方,左肩上停栖着一只老鹰,
看到眼前一幕,白一朵心头揪,下意识的就以为他是自己要找的将军,蝶羽髅刹步不急撞在了白一朵的背上,正愤怒的扬起手掌:“白一朵,我劈死……”
下一刻忽然一愣,眨巴眨巴眼睛:“诶?”
“蝶羽髅女士,你就这么想一掌劈死我?”白一朵说着掏出一枚黑色棋子,虎指微用力,黑色棋子发出咔咔声响,
眼见此景,蝶羽髅脸色巨变,瞪大了眼珠子:“白一朵,别开这种玩笑,”
第一百九十一章:18.藏宝室
眼见黑色棋子就要被捏碎,蝶羽髅急的花容失色,却见白一朵吟哼一声道:“蝶羽髅,你无中生事,是要与我一战吗?”
蝶羽髅一愣,这才发现刚才的态度有些过激和失控,满目疑惑拍了拍脑门,
见状,白一朵这才放下心,四下看了看问:“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心里很烦躁,有种莫名其妙的小情绪?”
“你怎么知道?”
又细一琢磨,蝶羽髅满目惶恐的扭过头,看向身后的黑暗。
“我听过一种秘术,可以利用微弱的光线和声音影响别人的情绪,看来,是有人不想五宗弟子和睦相处。”
白一朵点了点头:“五大宗门血仇不断,说不定就和五十年一遇的沉船试炼有所关联。”
“日后这些人都会成为各自宗门的翘楚、进入高层,而在这里结下的仇恨就会延续到宗门之间,成为宗门之间的仇恨。”
不过,这样的关联或许过于臆想,白一朵收回目光,想把黑色棋子还给蝶羽髅,犹豫了一下还是收进了宫殿。
“这个女人底细不明,现在捏着黑棋子在手里他对你眉从眼顺,一旦没了顾及,谁知道会是什么嘴脸。”
蝶羽髅自然不知道少年在想些什么,眼见棋子又被收了起来,蝶羽髅柳眉一塌,满目愁状。
这时,收回目光的白一朵四下看了看,溪水潺潺,拦截了前方的道路,摇摇的可以看到对岸瀑布上坐着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将军杵着宝剑肃然屹立,像是一尊雕刻出的石像。
白一朵皱起了眉头,看向蝶羽髅问:“你感受得到他那边的灵力波动吗?”
距离并不算远,白一朵神识敏锐,通常状况下是可以感受到对方灵力的,即便是修为高深,也可以感受到强者威压,
但是这里却好像没有半点灵力波动,甚至感受不到生机:“难道,真的是个石像?”
蝶羽髅试着散出神识,却也只能是无力的摇摇头:“应该是古船里本就存在的一尊石像,北域的玄冥族群崇尚武力,这艘船来自北域,很有可能是玄冥族群的先祖。”
白一朵不信邪,又扯着嗓子喊了几声,
当看到少年开始脱掉鞋袜,蝶羽髅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白一朵,你这是做什么?”
“哦,我过去看看,万一不是石像呢!”
“不是,他是不是石像,和你有什么关系?”
蝶羽髅不知道的是,白一朵这次进入沉船是有着明确目的与任务指标,
除了弑神这个听起来有一点玄幻的任务,他还需要寻找一位将军,只有找到这位将军司婆婆才能苏醒。
“蝶姑娘,你在这里等我就可以了,”
说着白一朵提着鞋子蹚水下河,地下暗河水流湍急,并且冰凉刺骨,脚丫子刚伸进去,白一朵就浑身一颤,嗞的吸了口凉气。
河道并不宽远,数位也浅,白一朵很快就来到了对岸。
抬头是哗哗流水的瀑布,藏在瀑布水帘下的是又陡又滑的石壁,白一朵费尽全力逆流攀爬,好不容易就要爬上顶的时候,忽然一只系着紫色铃铛的手臂伸了过来,
“白一朵,需要我拉你一把吗?”
湿漉漉的少年抬起脸,就看到蝶羽髅蹲在瀑布顶上,一脸同情的看着他。
上了岸,白一朵冻的浑身直打哆嗦,却见蝶羽髅围着石椅上的将军转了一圈,转眸对白一朵说:“不是石像,但已经死了好久了,”
“死了吗?”
白一朵赶紧走过去,看到盔甲下是一具戴着金色面具的干尸,干尸的身体全部包裹在铠甲和面具里,就连杵着宝剑的手臂都缠着皮革,
眼见是个死人,白一朵有些失望,
“看来,奶奶让我找的将军并不是他。”白一朵从怀里掏出一对翡翠手镯,看一眼,无奈的收了起来。
叹息间,却见蝶羽髅对着将军肩上的老鹰注视,转过脸来新奇的说:“白一朵你看见了吗?这只老鹰也是死的,真是奇怪,死的时候就这么站着的吗?”
“别看了,我们还是继续寻找吧,沉船世界应该不局限与这一点点地方,五大宗门的弟子也都没有踪迹,应该还有更辽阔的空间。”
说着,白一朵拧了拧衣角的水,向小溪上游走去,
蝶羽髅还在研究干尸,见白一朵已走远,进步追上:“白一朵,你等等我,”
就在两人走远的之后,石椅之上的干尸脖子动了动,幽幽的转向二人离去的方向,
那只栖息在肩膀上的老鹰干瘪的身体抖擞一记,两眼闪出绿色的光点,看一眼自己的主人,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忽然翅膀一震,哗啦啦的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在沉船世界的某一地方,玉秀捂着手臂上的剑伤极速奔跑,身后紧随着叶霖孙淑榕等晋院弟子。这些人看起来很狼狈,好在没有重大的伤亡,人员也没有被冲散。
气喘吁吁的拐过一处转角,视野变得开阔,
这时停歇下来,万姝良一边帮玉秀包扎伤口,一边不忿道:“好你个灵沋宗,之前勾结纳兰家族偷袭我宗门的账还没找你清算,竟然还敢在这古船中对我们痛下杀手,我灵源宗与你势不两立!”
杜泽平眺望一眼身后,确定没人跟来,才叹息一声说道:“不仅仅是灵沋宗,还有灵湶宗和灵渠宗,也对我们动了杀机,如果他们联手,我们这次沉船试炼很难或者出去。”
听到这话,四下一阵寂静,
一直沉默寡言的欧阳杰忽然说:“不会!”
“为什么不会?”吴友才苦着脸道:“1对4,在这里不可能有援军,我们必败的呀!”
“我是说,他们不会联合。”
欧阳杰带着连衣帽站在阴影里,全身包裹着一种神秘与阴暗,给人以一种疏离感的同时,也会因为他的话多出几分重视。
闻言,谭诗轻俊朗的眉目微微蹙起,思忖之下朗然笑道:“没错,刚才的混战大家只顾着抵抗和肃杀,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都没留意其它宗门之间有没有打斗,换句话说,如果他们真的联合在了一起,我们是很难逃走的。”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刚才的打斗事出蹊跷,发生的那一刻只觉得心里烦躁,想至对方于死地,可是愤怒归愤怒,理智还是有的,
当看到敌人成倍数多于自己,理性的选择就是抓紧逃命,
所以说,在那个时候大家都只顾着逃逭,很多细节都没有留意,如今回头再看,不免疑窦百出。
“你们不会有实质的危险,我只能陪你们走到这里,”欧阳杰忽然冷漠的说道,
说完身形一转,消失在了阴影里。
孙天漫抱着宝剑冷哼一声:“呵,说的好像我们需要他的保护才能到这里似的。”
玉秀却神色着急,抱着伤臂追过去:“欧阳师兄,你这是要去哪儿?”
欧阳杰没有回答,看着那戴着连衣帽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大长腿玉秀只能惋叹一声目中复杂。
另一边,白一朵带着蝶羽髅漫无目的的寻找,走着走着,道路前方出现一道石门,石门足有数仗宽,门壁上雕龙刻凤纹饰奢美,却都是最原始的纹路,并不是五大宗门或者其它外来势力群体的图徽,
门壁的两旁蹲守着一对麒麟,麒麟头顶的位子是摇着火光的灯台,
白一朵看一眼手里快要燃尽的火把,踩着麒麟去沾了点灯油,
“沉船世界还蛮奇怪的,这些灯台一直燃烧,该不会是从远古时期一直烧到现在吧。”
说着推开石门,当他推开石门就发现,石室内珠光宝气荧光璀璨,竟是墙壁上嵌满了宝石,火把是彻底排不上用场了。
耸了耸肩,两人扔掉火把走进石门,
这时石门自行关闭,门外的石麒麟却忽然抖了抖膀子,像是嫌弃白一朵踩过它的脑袋,另一旁的麒麟幽幽的转动脖子。
石室内,两人睁大了眼睛瞠目结舌,只见中央位置有一口水井,水井前矗立着一尊神像,
可能是文化差异的远古,白一朵看着眼前不伦不类的神像竟感受不到一丝尊威,
蝶羽髅却是眼前一亮,奔赴水井旁探头看一眼,有转了个身,看向石室四壁。
“白一朵,我们发达了你知道吗?”
蝶羽髅兴奋的指了指水井,又指向头顶:“看到那些镶嵌在墙壁上的宝石了吗?可都是隗宝。还有那些暗格幽台,放在里面的应该都是卷轴功法;你再看穹顶,那些剑柄,应该都是传世利器……”
被蝶羽髅这么一说,白一朵也颇有一种走进藏宝库的惊喜感,
“这是宝地呀!早就听说沉船里有机缘造化,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我白一朵找到了!”
而就在白一朵搓着手掌满目激动的时候,蝶羽髅终于按耐住,脚尖轻踏地面,向着嵌在穹顶上的一柄宝剑飞身而去,
眼看就要握住剑柄,忽然一道荧光灵障凭空而出,蝶羽髅只感到浑身一阵抽搐,嘭的一声摔了下来。
蝶羽髅有着强悍的修为实力,这一摔,远没有白一朵看到的这么简单。饶是他修为不济,只怕早已命丧黄泉。
白一朵紧忙搀扶,“你没事吧?”
蝶羽髅晕晕沉沉的扬起头,刚欲开口,却忽然漫出一口鲜血,一把攥住白一朵的手臂,急迫说道:“白一朵,我快不行了,快,快把黑棋子给我……”
“髅姑娘,这种时候就别玩套路了,你到底有没有事啊!?”
见白一朵不上套,蝶羽髅有些失望的抹唇瓣上的鲜血,捂着老腰嗞的呻吟一声:
“看来想取走这里的宝贝,并没有那么简单!”
“需要怎么做?”白一朵问。
蝶羽髅凝眸想了想,目光投向那口水井。
“看见水井了吗?这里的灵障本源来自水井里的水脉灵气,只有契合水脉的修士,才有可能获得这里的隗宝传承。”
“是水脉吗?”白一朵来了兴致,换成别的他还或许没有,但水脉可是他获得的第一个灵脉,
“白一朵,水井里有蓬勃的灵气储备,一旦契合,没有强横的修为去运载,以你练气境的修为是无法承载的,说的形象点,会把你的灵池撑爆~!”
白一朵愣了一瞬,闪过一丝惧怕。
但是很快他又意识到,这里很有可能就是司婆婆所说的蓬勃灵气,别说他现在有棋盘,根本不惧怕无法承载,他还有司婆婆留下的翡翠手镯,说不定可以直接唤醒司婆婆
想到这里,白一朵更是安耐不住,直接跳进了水井,
半个时辰后,当白一朵再爬出水井的时候,蝶羽髅诧异的发现水井里的蓬勃灵气竟然只剩下了三成。
“白一朵,怎么会这样?”蝶羽髅瞪大了眼睛。但是很快她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危险的半眯起来:“白一朵,是不是与你继承的天尊传承有关系?你所继承的天尊传承,是不是和我的一样黑棋子一样,需要吸收别人的灵气填充自己?”
白一朵不知道蝶羽髅的来历,见她猜到事情的大概,一时之间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只好转移话题道:“不要在乎这些细节,我问你,你现在还能感应到灵障的存在吗?”
蝶羽髅撒开神识,很快凝了凝眉道:“不行,灵障还在,想要获得隗宝必须是水脉灵气契合者,哪怕水井里的灵气只剩下了三成,对灵障也没有什么影响。”
“可是,灵脉怎么契合?”白一朵愁云又起,四下看了看,目光被水井旁的神像吸引。
“哦,我明白了!”白一朵恍然的点了点头,走到水井旁,绕着神像转了两圈。
忽然的,白一朵抬起一脚揣在神像身上,紧接着,就在蝶羽髅一脸不可思议的注视中,直接跳上神台,盘膝坐下。
“髅姑娘,现在可以了!”
蝶羽髅颦蹙不语,但是再次散开神识,却可以感受到穹顶上的灵气波动减弱了。
“你真的做到了?”蝶羽髅又惊又喜,脚步轻踏地面,再次朝着穹顶上的宝剑飞身而去。
而这一次,却一把攥住了剑柄,哗啦一声随着剑吟拔出一柄旷世宝剑。
看到眼前一幕,白一朵眼睛都瞪直了,忙四下找了找,想看看哪里还有好东西,“诶髅姑娘,看见北边那盏莲花灯了吗?很漂亮是不是?你帮我拿下来吧。”
蝶羽髅向着北边看去,“白一朵,其实隗宝这东西越是其貌不扬,就越是价值连城,反而是华贵精美的东西往往华而不实。”
嘴上这么说,蝶羽髅还是呼啦一声飞上苍穹,给白一朵取来了八转莲花灯。
看着精美的莲花灯,白一朵爱不释手,又抬头找了找,目光锁定南墙暗台中的一柄七彩匕首:“髅姑娘提醒的是,诶?那边的匕首好像挺粗略的,麻烦髅姑娘再帮我取来,可好?”
蝶羽髅眉头皱了皱,看向南边的,正要飞升,忽然石室的石门轰轰轰的打开了。
当石门开启,一行身穿白色道袍、胸前绘有龙纹图案的十名灵湶宗弟子走了进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19.热爱灵源宗
就在蝶羽髅正要飞升的时候,石室的石门忽然被推开,走进十名身穿龙纹道袍的灵湶宗弟子。
为首的是一个年龄不大却体形肥硕的小胖子,白一朵一眼认出,正是在南岸见到的第一个灵湶宗弟子,叫李抒才。
据说这个李抒才还是四长老的亲传弟子,不属于龙须山上的任何湶峰,被四长老整日留在跟前,期望颇高。
四目相对,李抒才显然也愣了一下,脚步一顿,忙揉了揉眼睛。
“白……白一朵?”
众人面面相觑,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撞见龙祖白一朵,话说,这不是筑基以下修士的专场吗?
一开始白一朵还紧张了一下,待看清他们胸前的龙纹图案,这才吐出一口浊气,故作姿态的啐拳轻咳一声:
“咳咳~”
来者后知后觉的相视一眼,抱拳拜道:“弟子拜见龙祖!”
对于白一朵在玉山湖心契合龙祖的事情,宗门上下早已是人尽皆知,即便有人没见过白一朵本人,那也听过这个名字,有李抒才带头,也就知道原来他就是龙祖白一朵,
一名女弟子恭敬叩拜后,扬起脸来偷偷打量白一朵,看到原来龙祖这么年轻俊朗,不由得脸颊蕴起一抹绯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抒才甩着满脸肥肉迎上前去,笑盈盈的问:“龙祖,您老人家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担心我们会有危险,特地来保护我们的?喔~!难怪刚才灵渠宗打着打着就退了……”
“你们真的打起来了?”白一朵问,
这时,一名女弟子不忿抱怨:“还有灵潺宗和灵源宗,都对我们出手了,可恶!”
李抒才却捧着肚腩笑呵呵的说:“我们还在担心他们联手,难以对付,不过现在好了,有龙祖在,我们就留在龙祖老人家身边,看还有谁敢欺负我们。”
听完这句,白一朵脸皮抽搐了一下,目光撇向一旁的蝶羽髅。
白一朵进入沉船有着明确的目的性,不方便带着一群外宗弟子,万一再撞上玉秀杜泽平他们,两边一寒暄,说这是我们灵湶宗龙祖,估计玉秀他们下巴都会惊掉。
蝶羽髅周身包裹在光斑之中,在外人眼中就相当于隐形人,可以毫无避讳的穿行在这群人中间,
来到白一朵跟前,蝶羽髅好奇的问:“白一朵,他们叫你什么?龙祖,你什么时候变成灵湶宗龙祖了?”
白一朵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笑着打了个马虎眼:“不要在乎这些细节,”
话语刚落,忽然门外再次传来一阵紧蹙的脚步声,紧接着,石门轰隆隆打开,又一群身穿宗袍的弟子走了进来。
来者是十名灵沋宗弟子,每个人的胸前佩戴星火勋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居住在火山边沿的缘故,当十个人一齐出现时,他们最明显的群体特征竟然不是异袍和勋章,而是这些人明显都比较黑,
有人说黑标示着健康,灵沋宗的弟子看起来确实显得健硕一些,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就连队伍中唯一的一位女弟子也是健壮款,
灵沋宗的弟子显然没想到石室里已经有人,戒备的扬起宝剑,一时间剑吟一片,四下寂静无声。
两边剑拔弩张的一瞬,白一朵咽了咽喉咙,问蝶羽髅:“这种情况,我们是不是应该暂避呀?”
“你可是人家的龙祖,能有点担当吗?”
果然,下一刻李抒才忽然捧着肚腩笑道:“哈哈哈,村阜南,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就赶紧逃命,看到后面这位了吗?这是我们灵湶宗龙祖,白一朵!”
名叫村阜南的黑汉戒备的看向白一朵,白一朵身上没穿道袍,倒也没有质疑他的派系,只是这年龄怎么看也不像什么大人物,当即心神猜疑。
抬头看一眼穹顶上的隗宝,十名灵沋宗弟子相视一眼,眼神接触间似乎有神识意念在交流,像是在商讨着什么。
很快的,他们就像是商量出了结果,
只见村阜对着李抒才冷声笑道:“刚才的混战我灵沋宗意在铲除灵源宗,并不打算与你们为敌。相反的,我知道灵源宗与你们灵湶是世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如……我们合作怎么样?”
李抒才有些迟疑的看向白一朵,见白一朵已经怒红了眼,李抒才也不笨,联想到白一朵离宗门前一夜说过的话,当即回绝道:“谁说我们与灵源宗是世敌了?偏偏我看灵源宗的那帮人比你们顺眼,管得着吗?而且仇人的仇人也不一定就是朋友吧,你这话说的太主观了!”
村阜南也没打算真的能说服灵湶宗弟子,再次抬头看一眼穹顶,
“行!不合作也没关系,只是沉船试炼是五大宗门共同计划,船舱里的资源获取是修士的机缘造化,我们拿了想要的东西就走,你们没意见吧!”
村阜南说着单脚猛踩地面,扬起尘土飞升而去,紧随着,身后的其它灵沋宗弟子也是瞅准了方位,一同发力。
早在与李抒才对话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在各自寻找想要的隗宝,打算拿了宝贝就走,毕竟谁也不想节外生枝。
可是,当他们通过意念交流择定好想要的隗宝出手去拿的时候,这才发现穹顶之上有灵障防护,村阜南首当其中,被一道雷电击中,嘭的一声摔了下来。
见状,其它灵沋宗弟子发现不对,可即便及时的收减灵力,还是为时已晚,
石室里传出一声声惨叫,十名灵沋宗弟子像雨点般掉落下来。
他们并没有蝶羽髅那样的强横修为,也是白一朵吸走了水井里七成的灵气储备,否则不死也必将重残。
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在眼前哀嚎,灵湶弟子面面相觑。
他们刚才也在各自寻找想要的隗宝,如果不是龙祖白一朵在这里,只怕早就踏空去取了,
甚至在灵沋宗弟子出手的时候,有些弟子眼见看中的隗宝就要被取,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抢,
“好险啊!”李抒才后怕的看一眼穹顶,即便那里珠光宝气,也没有丝毫去取的胆量。
这时候,村阜南虚弱的爬起来打坐调息,嘴角挂着血涎,狼狈且狰狞的说:“你们早就发现了有灵障防护对不对?所以才没有动手去拿、而是故意看着我们遇险,好生卑鄙!”
一名灵湶宗女弟子讥诮笑道:“呵,好意思说我们卑鄙?、还怪我们没有提醒你们?就算我们知道有灵障,也得有时间通知你们呀!?”
这话顿时把灵沋宗弟子噎的哑口无言,
的确是这样!
他们进入石室后,看到灵湶宗弟子还没有取走隗宝,还在心里嘲笑来着,想趁其不备的择定最好的宝贝,却根本没有想过会有防护灵障这种东西。
这时,李抒才看一眼穹顶之上的一卷心法转轴,吸了吸鼻子:“真可惜,我还以为可以获得一卷心法念诀呢!”
闻言,大家也没心情幸灾乐祸,齐齐看向穷地和四壁,对着喜欢的隗宝望而生叹。
“抒才,你是想要那本心法念诀对吗?”白一朵忽然问道。
李抒才连连点头,“龙祖,这里的规则是什么?我要怎样才能获得想要的隗宝?”
这话让白一朵一晃,他本想问李抒才想要什么,可以让蝶羽髅帮忙摘给他的。可是听了李抒才的话,忽然有了想法,于是清了清嗓门说道:“这里的规则很简单,只要你心怀和平敬崇友邦,自然是可以获得隗宝传承。”
灵湶宗弟子面面相觑,
李抒才抓了抓臃肿的腮帮,不惑的问:“龙祖,要怎样才是心怀和平敬崇友邦?还有,我们的友邦是谁?”
“灵源宗呀!”白一朵想也不想的说,提醒道:“灵源宗在地理位置上距离咱们最近,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和邻居打好关系是没有坏处的,所以你只管表明对友邦的态度,隗宝一感动,说不定就直接奔向你了,兰也拦不住。”
这话怎么听怎么假,
李抒才本不相信,但龙祖这么说,也不好当众驳他的威严,尝试的捧起拳头满目星光的看向穹顶上的卷轴:“我叫李抒才,灵湶宗弟子,我是一个热爱和平崇尚友谊的弟子,我热爱我的宗门,也热爱友邦灵源宗……”
见状,白一朵赶紧给蝶羽髅使了个眼色,
蝶羽龙满脸古怪的瞥一眼白一朵,脚尖轻踩地面,取下卷轴,
蝶羽髅周身包裹在光斑之中,所以在别人的眼中就是:
当李抒才对着卷轴申请坦白的时候,卷轴自己脱落穹台飞了下来、稳稳当当的落在李抒才的手中。
这一幕,直接让众人傻眼了,原来获得隗宝是这么的简单?
眼看李抒才获得了想要的隗宝,一个女弟子眼前一亮,赶紧捧起拳头对着穹顶上的一柄三星级圣剑祷告道:“我叫张雪霜,灵湶宗弟子,我热爱宗门,也热爱友邦灵源宗,灵源宗的男弟子都好帅好好看,我愿意找一个灵源宗弟子做道侣,那个叫杜泽平的就很不错,当然,谭诗清和叶霖也是可以的,吴有才就算了……”
听了张雪霜的诉求,众人面露古怪,心想你这是在诉求隗宝还是在诉求男票呢?
很快的,一柄精美的圣兵器脱落而来,稳稳的悬在张雪霜面前。
张雪霜还在闭目祷告,睁开眼就看到想要的宝剑,开心的原地蹦了一下:“我爱灵源宗。”
待张雪霜一把捧住宝剑,蝶羽髅面色白沉的转身抱怨:“白一朵,好东西都被他们捡走了,咱俩怎么办?”
白一朵没有搭理蝶羽髅,看向其它灵湶宗弟子问道:“继续呀,没有想要隗宝的了吗?”
其余的灵湶宗弟子都昂着脑袋仔细寻找,不是他们不想要,是眼前的隗宝琳琅满目,他们要好好的挑选挑选,一个个都把眼睛擦的岑亮。
见状,盘坐在地上的灵沋宗弟子面面相觑,有人喉结滚了滚细声询问:“阜南师兄,要不,我们也说点灵源宗好话,先把隗宝拿到手再说?”
一旁的女弟子皱了皱眉头说:“刚才那柄三星圣兵器宝剑就是我想要的!!”
“是呀,虽然穹顶上的宝物很多,但出手的晚了,顶级的宝物就被挑走了呀”
村阜南抹一把下巴上的血涎,犹豫再三,还是摇了摇头:“再等等!少宗主才偷袭过灵源宗,这个时候在外人面前说那么恶心的话,传出去丢的是整个宗门的脸面。”
时间还在继续,
终于又有一名灵湶宗弟子再三抉择之下,看中了一本功法,激动的碰拳祷告:“我叫孙晓满,灵湶宗弟子,我热爱宗门,热爱和平,热爱友邦灵源宗……”
相序的,剩下几名灵湶宗弟子都择定好了想要的隗宝,在表达了对灵源宗的友好后,成功获得。
但也有想玩个性的,
这时,一名灵湶宗弟子看中了一枚精致的宝石,这里的宝石都是隗宝级别,可以增幅修炼进度,提升修为,是修仙者梦寐以求的圣宝,
只见他难掩激动的走到宝石下,捧起拳头虔诚祷告:
“我叫董建华,灵湶宗弟子,我热爱宗门,热爱和平,热爱……下游宗门灵潺宗……”
他觉得,只是表明一下对其它宗门的热爱,也未必一定得是灵源宗,灵潺宗应该也一样吧,
选择灵潺宗,主要是刚才混战的时候,他看上了灵潺宗的一名女弟子,一见倾心的那一种。
只是,当董建华激动满满的祷告完等待宝石掉落的时候,却不知道神台上的白一朵脸都黑了。
结果也很显然,董建华是十名灵湶宗弟子中,唯一没有获得隗宝的人。
见隗宝迟迟不来,董建华急了,可无论怎么祷告倾诉,宝石都尅然不动,
见此,盘膝在地的灵沋宗弟子面面相觑:“原来,还只能对灵源宗表达友好才管用!”
神台之上,白一朵冷瞪董建华一眼,又看向远处的灵沋宗弟子,笑嘻嘻的问道:“不如,你们也表达一下对灵源宗的友好?说不定有隗宝拿哦。”
就在这时,李抒才像是默契的知道了白一朵心思似的,适时提醒道:“龙祖你有所不知,刚才混战的时候,我听到灵源宗弟子责骂灵沋宗勾结纳兰家族偷袭宗门,他们之间刚打完仗。”
本来都有几个灵沋宗弟子动摇的,想着先把隗宝拿到手,
可现在被李抒才一戳,哪里还能放下尊严去祷告,一个个黑着脸盯向李抒才。
“原来是这样呀!”白一朵故作恍然,扣着下巴点了点头,
白一朵还想说点什么来恶心灵沋走,就在这时,蝶羽髅忽然面色一沉,看向白一朵哭笑不得:
“白一朵,又有人来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20.舔舐灵气的藏宝箱
白一朵有些恍神,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石门外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让他心头一慌,忙问蝶羽髅:“该不会是灵源宗弟子吧?”
这种时候,白一朵最不希望撞见灵源宗弟子,
蝶羽髅却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很快就知道了。”
石门发出咯咯咯的闷响,一众修士转过脸,就看到十个品相一致、行姿规整的人依序走进,他们的胸前都佩戴着一枚乌龟图案,正是灵渠宗。
看到灵渠宗弟子,蝶羽髅饶有兴趣的对白一朵说:“听说灵渠宗刚换了宗主,新宗主做事严谨,挑选的晋院弟子无论从身高还是长相都高度相似,他是有强迫症还是怎么着?”
白一朵看到,眼前的十名男灵渠宗弟子无论是服装发饰还是身高体形,都极为的相似,
甚至走路的姿态、队伍间距,都几乎保持着一致,看上去特别的治愈。
“可能是他们的宗门有强迫症吧!”
就在白一朵为眼前惊异的时候,为首的一名灵渠宗弟子看一眼狼狈的村阜南等人、又将目光看向拿着隗宝眉开眼笑的灵湶宗弟子,戒备的问:“这里发生了什么?村阜南,是灵湶宗打伤你们的?”
“呵,他们还没这个本事!”村阜南强作硬气,目光却有些躲闪。
他本不需要解释什么,但这场面被外人看见了难免会有猜测,因为对方正值得意,而自己这边却负伤累累狼狈不堪,对比太明显了。
为首的灵渠宗弟子名叫介子昂。只见介子昂目光犀利的扫过眼前,又看向头顶上的隗宝,
聪明的他一眼看出端倪,
只见介子昂礼遇一拜,试探的问:“灵湶宗的道友,可否告知隗宝的获取方法?”
女弟子张雪霜踏出人群,凶愤道:“介子昂,玄道的时候你第一个对我们出手,还想让我们告诉你怎样获取隗宝?哼,想都别想。”
然而介子昂只是笑了笑,看向远处的白一朵:“这位道兄好像之前没见过呀!”
“哦,我是灵……”
“他是我们的龙祖!”张雪霜傲气的扬起下巴,得意满满的说。
白一朵却是一怔,尴尬的对介子昂笑了笑,“对,我是灵湶宗龙祖,白一朵。”
介子昂若有所思,看到这些人手里都有隗宝,反观灵沋宗的弟子狼狈不堪,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心中暗想:“原来灵湶宗龙祖潜伏进了沉船,这是有家长庇护呀!”
介子昂礼遇的抱了抱拳,“原来是灵湶宗的上尊,失敬,失敬、”
白一朵随意的摆了摆手,跳下神台对李抒才说:“我听说沉船内有五个藏宝室,这里只是其中之一,既然隗宝都已经到手,就不要逗留,给邻宗留一点发挥空间吧。”
白一朵觉得再待下去,迟早会等来玉秀杜泽平他们,到时候再被一口一个龙祖的叫着,指不定以为他叛宗去灵源宗发展了,
不过白一朵也没有骗他们,沉船世界有五脉相乘的宝室,这里有水脉孕养的隗宝,自然还会有其它四脉,
白一朵对这些宝物并不热衷,倒是对孕养隗宝的灵气目露贪婪。
待白一朵带着灵湶宗弟子离开石室,介子昂这才问询村阜南:“道兄,是灵湶宗龙祖打伤你们的?”
村阜南没有回答,只是扬起脸看向穹顶隗宝。
这时,终于有一名灵沋宗弟子安耐不住,一股脑的爬起来对穹顶上的宝剑捧拳祷告:“我叫元大宝,灵沋宗弟子,我热爱宗门,热爱和平,热爱友邦灵源宗……”
有人带头,其它的灵沋宗弟子也就无所顾及了,完全漠视领队村阜南,纷纷的跳起来捧起拳头,生怕动作晚了好东西被别人抢了似的。
一旁的灵渠宗弟子都傻眼了,心想这是什么操作?灵沋宗不是才袭击灵源宗、两家正在敌仇期吗?
……
另一边,蝶羽髅凑在白一朵跟前抱怨:“白一朵,你是龙祖当上瘾了?还带着这群人干什么?”
白一朵一脸为难的看向身后,小声嘀咕道:“我也不想带着他们,这不是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嘛。”
就在这时,队伍中的一名男弟子脚步一顿,惊呼道:“龙祖,我看到了一个藏宝箱。”
众人顺着他指去的方向看去,
昏暗且宽敞的地下洞窟里,一只金色的小箱子摆在角落里,火把的光亮折射出刺眼光晕,显得神秘而又富贵。
李抒才眼睛一亮,甩着满脸肥肉奔过去,查看一番后兴奋的对白一朵大喊:“龙祖,你们快过来呀,真的是一个藏宝箱,我估摸里面全都是宝贝。”
进入沉船试炼,灵湶宗弟子是最早一批获得机缘的人,在他们看来,沉船世界里面到处都是宝贝,也没有什么获取门槛,比如眼前,可能直接打开箱子就是堆满的隗宝财富。
但就在大家兴奋激动时,蝶羽髅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白一朵,你有没有感受到一种很奇怪的灵力波动?”
白一朵诧异的看向蝶羽髅:“一只藏宝箱能有什么灵力波动?它还能是活的不成?”
藏宝箱大概只有枕头那么大,箱壁嵌满了金色的铆钉,显得华贵且玲珑,
此时,箱子紧紧闭合着,箱盖却有种随时都会自行张开的错视感,仿佛你只要走过去,箱子就会自己打开,然后让你看到满箱子的隗宝。
看着眼前的宝箱,李抒才紧张的搓了搓手掌,“我最喜欢这种开宝箱的感觉了,”
就在李抒才肥脸堆满猥琐的笑容走近宝箱时,忽然箱盖颤了颤,紧接着一根红色舌头伸了出来,
李抒才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宝箱张来盖子,伸出一根舌头在李抒才的大腿上噗嗤一舔,
这诡异的一幕直接把众人给吓懵了,
李抒才更是惊叫一声扭头就跑,“啊~龙祖救命……”
而更诡异的是,白一朵眼睁睁的看到金色宝箱像是活了过来,自己蹦着在李抒才身后追,期间还不停的张开盖子、伸出一根红色舌头噗嗤一舔,李抒才的屁股都被它舔湿了。
“龙祖快救救我~”
其它灵源宗弟子纷纷让开道路,看着李抒才直扑扑奔向白一朵,紧带着诡异的宝箱也蹦啊蹦的追了过来,耳朵里传来箱子碰击地面的咚咚声响。
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这是什么鬼东西?吃人的箱子?”
对于未知的东西,白一朵也是心下骇然,正打算逃命,却见蝶羽髅说:“它是在舔舐灵气。”
蝶羽髅危险了眯起了眼睛,带着周身光斑踏空而起,目露阴狠的朝着宝箱一脚踩下,
蝶羽髅自身修为浑厚,不是这些练气修士可比的。
只听咯嘣一声,在蝶羽髅的暴击之下,宝箱应声崩碎,散落成满地木屑,
这时候,有人看到木箱残骸中,竟是有一个暗红的发光灵球,以及散落在地的一本黄级功法。
大家面面相觑,惊魂未定的围过去,
因为看不见蝶羽髅的缘故,在木箱崩碎的一刹那,大家都齐刷刷的看向白一朵,以为是这位自家龙祖击碎的怪物。
白一朵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拉开架势,神色肃穆的指着宝箱残骸叱道:“嘟~,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敢在本尊面前造次,班门弄斧!”
一时间,大家看向白一朵的目光就更加狂热了,
蝶羽髅却皱起了眉头,无视那本黄级功法,目光好奇的打量着地上的灵气圆球。
“白一朵,这是金属性的灵气,你可以吸收吗?”
白一朵还没有获得金脉灵图,但是他有小游龙,既然是纯粹的灵气,就可以直接被转换。
于是白一朵伸出手臂,一条银色的小游龙盘旋而出,随着周身鳞片的转换,暗红色灵气光球慢慢的变成了蔚蓝色的水脉灵气球,被白一朵直接吸纳。
这时,李抒才心有余悸的走上前来,摸了摸湿哒哒的屁股,满脸愤怒的踢一脚地上的木屑:“知道厉害了吧?你个不长眼的,这可是我家龙祖,”
这一脚踢出了掩盖在木屑下的黄级功法,捡起一看,李抒才眼睛都直了:“黄级功法?”
对于大多数修士来说,黄级功法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但是白一朵却看不上眼,他的黑子宫殿里有一整面墙的玄级功法,只要有足够了灵气,可以肆意解锁。
而来到沉船世界中,最不缺就是灵气。
就像眼前的这口宝箱,白一朵有些意犹未尽的嘀咕:“如果能多几口箱子就好了。”
一旁的蝶羽髅看着他,愁眉不展:“白一朵,你确定吗?”
“啊?”
白一朵还没理解蝶羽髅的意思,却见张雪霜等灵湶宗弟子都面无表情的愣在当场,眼睛直直盯着道路前方,
白一朵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宽敞幽深的洞窟里,密密麻麻摆满了金色的藏宝箱,每一个都静静的落在那,箱盖的开口朝着他们,仿佛随时都会打开。
“我嘞个去~”
看到眼前一幕,白一朵深刻认识到,有的时候,话真的不能乱说。
“我密集恐惧症都快犯了!”
蝶羽髅苦笑着摇了摇头:“白一朵,这玩意对付一个还可以,这阵仗肯定没办法应付的,而且被它们舔舐会剥去灵气,一只一口,可以直接把你从练气大圆满舔成练气一阶。”
少年干涩的咽了咽喉咙,细声细语的对身旁弟子说:“都小点声,别把他们吵醒咯……”、
白一朵说着猫起腰、蹑手蹑脚的往后走,
一众弟子也有样学样的放轻脚步,生怕吵醒这些诡箱子。
但就在这时,李抒才可能是因为被舔舐了不少的灵气,脚有点发软,不合时宜的摔了一跤,
随着这边的动静,清一色的宝箱像是受到了某种指令,盖子齐刷刷的颤了颤,发出哒哒哒的悦耳声响……
……
石室门外,村阜南带着一众灵沋宗弟子垂头丧气的走出石门,
身后紧随的灵渠宗弟子,他们一样颓丧着脸,介子昂甚至负了伤,显然是没忍住直接飞升去采隗宝,结果被灵障雷击了。
而就在这20人垂头丧气的走出石室时,远处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叫:“快跑~”
众人面面相觑,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白一朵首当其中的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众灵湶宗弟子。
“额……发生了什么事?”介子昂捂住右脸的御伤,侧了侧身子问白一朵,
然而白一朵却只顾着撒开丫子奔跑,哗的一声跑了过去,扯着嗓子喊道:“藏宝箱啊~”
“藏宝箱?”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难道是白一朵知道哪里有藏宝箱,这是急着要去争夺?
就在大家天马行空的猜想的时候,有人眼前一亮:“诶嘿?真的有藏宝箱耶。”
但紧接着,诡异且盛况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眼前洞窟内,密密麻麻挤满了会自行蹦跳的藏宝箱,宝箱每蹦一下盖子都会随着颠颤的张合,露出里面红艳艳的舌头。
……
“我……实在是跑不动!”
白一朵杵着膝盖大口喘息,回头看一眼身后,那里传来灵沋宗和灵渠宗弟子惊慌失措的呐喊惊叫声,
张雪霜一脸愁状的走上前来,咽了咽喉咙道:“龙祖,我们该怎么办呀,前面有岔道了呢。”
闻言,白一朵抬头看去,随意的指了个方向对李抒才说:“抒才,你带他们走那边,等藏宝箱追过来,我会把箱子往这边引。”
“龙祖,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一时间大家都双眼湿润的盯着白一朵,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白一朵却是随意的一摆手:“我是你们的龙祖,应该守护你们,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一旁的蝶羽髅斜靠在石壁上,满脸鄙夷的问:“白一朵,你是想趁机支开他们吧?我感应到了,藏宝箱被灵沋灵渠两宗弟子引去别的方向了。”
白一朵神识敏锐,结合远处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呐喊,又怎会不知道呢,
他的确不想再带着这帮人,累赘不说,还有撞见灵源宗难以解释的隐患。
只见李抒才抹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说:“龙祖,我们会努力获得沉船机缘筑基成功的,一定不辜负宗门、不辜负龙祖您……”
“行啦,走吧走吧,,,,”
胡乱的摆了摆手,打发走灵湶宗弟子之后,白一朵这才输出一口气,看向另一边的洞窟。
沉船世界是筑基圣地,但想要找到适合筑基的龙藏之地却并非简单,在此路途中,你可以获取财富与隗宝,同时也可能遭遇危难与凶险,福祸相依。
第一百九十四章:21.这货太会享受了吧
就在白一朵被一群金属性藏宝箱追赶下狼狈奔逃的同时,玉秀带领的灵源宗弟子反向搜寻,穿越过一片泥泞的洼地,出现在眼前的,是洞窟内郁郁葱葱的藤木,一眼望去翠绿盎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好奇怪,地下洞窟常年不见阳光,怎么会有长势如此茂盛的植物?”
玉秀迈着大长腿走上前去,手里的火把在灌风中猎猎作响。
叶霖挥动鬼斧斩开挡路的蔓叶,剑眉微蹙:
“前进的路被枝叶堵死了,我们折返往回走吧!”
“这怎么行?”孙天漫薄怒道:“走了这么远,再折返,什么时候能找到地脉筑基?”
玉秀也不想就此返程,毕竟是她引的路,凝眉想了想,挥起宝剑迎劈在跟前的藤蔓上,
随着正浩之光在藤缝中消散,玉秀欣喜喊道:“大家无需慌张,被藤蔓封堵的区域并不深,”
“让我来,”谭诗清忽然说道,踏出一步,摊开手掌一朵展开的火莲自掌心升腾。
看到眼前,玉秀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谭师兄是火脉灵系。”
只见谭诗清剑眉一凝,手掌上的火朵剧烈升腾,如狂暴的火兽,跳跃间绽开绚丽火芒,一道白色火舌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洞窟中的藤蔓就像是感知到了危险的来临,窸窸窣窣蠕动着让出一条足够两人并肩行进的道路。
众人惊异的看着眼前,转向谭诗清问道:“谭师兄,是你的术法所为?藤蔓怎么会自己避让?它们是植物才对呀,植物怎么会动?”
谭诗清哑然的看着眼前,他本想用火焰焚烧出一条道路,却不成想,藤蔓竟然在火焰喷涌前缩卷了起来。
吴有才傲然的走上前去“谭师兄的火脉自是藤蔓见了也害怕,有什么好奇怪?”
玉秀心中隐有不安,可又无从捕捉。如果欧阳杰在这里,或许熟练木系的他可以给出答案,
“我们往前走吧,大家尽量保持队形,不要随意接触这里的藤木,我总觉得它们很古怪。”
杜泽平说着看向玉秀,清朗的笑了笑,率先走进绿满盘绕的洞窟中,
作为内院排名第一,玉秀本是这个队伍的引领者,杜泽平不该率先挺进才对,
但眼前事发诡异,玉秀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挺险,不仅不会心生埋怨,反而有股暖意涌过心头。
众人鱼贯而入,这时,洞窟两壁皆是芊绵藤蔓,越是往里走,藤木的枝叶月显壮实,开始出现一朵朵红色的小花,
花硕绚丽圆润,芳香四溢间让人泌人心脾,心情也变的舒畅,
而很快的,绿蔓葳蕤的洞窟走到了尽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
像是被硬生生撕裂的一道口子,众人看到眼前是一个竖向裂开的地下空洞,往上不见穹顶、往下则深不见底,
在裂谷空洞的四壁,如爬上虎一般的藤蔓布满眼帘,一朵朵红色笑话绚丽开放,浓郁的香味弥漫在潮湿的空气中,让人心旷神怡精神倍振。
看一眼脚下黑压压的深渊,玉秀举起火把,眼前有一棵巨大的古树,
古树足有十人合围那么粗壮,枝叶繁茂,摇摇看去可以看到树冠上金银交错,莹芒闪耀间,一件件旷世隗宝悬挂其上。
“快看,是宝物!”吴有才大声喊道,话音在空洞中跌跌宕宕回旋不绝。
众人纷纷抬头,满树的隗宝如繁星璀璨,有圣兵宝器、也有卷轴功法、一枚枚明珠和宝石镶嵌其中,在绿叶繁茂的间隙中显得那般瑞丽而神圣。
然而,就在大家仰望巨树激动兴奋之时,却不知道,身后的洞窟中无数藤蔓的如触须般四处蠕动着,将他们的退路严严实实的封堵了,
……
另一边,
白一朵甩脱灵湶宗弟子继续挺进,道路两旁是黑压压的岩石,与岩壁上淅淅沥沥的水线,
脚下也是一汪汪水泽,两人的鞋子都湿透了。
“真是可惜了!”白一朵有些惋惜的皱起眉头,回头看一眼黑洞洞的身后,说道:“那些藏宝箱都是金属性的灵气,可惜我没有金脉灵图,要不然,直接把它们都吸收了。”
蝶羽髅饶有兴致的问:“白一朵,你不是获得了天尊传承吗?之前你契合水井里的水脉灵气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什么灵气都可以直接契合。”
白一朵摇了摇头,言道:“五脉灵图我只获得了两脉,水系和木系。”
想到这事,白一朵就感到痛心疾首,
“也不知道小乌龟去了哪里,另外两脉灵图又是什么?”
“事情过去了那么就,想必金脉和火脉应该同样化了灵身,变成某个小动物了吧!”
越想越懊恼,甚至有些自责,
如果当初能及时的吸收五脉童子,这会儿也不必有此烦扰。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太菜呀!
就在白一朵径自烦扰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淡淡花香,
“怎么了?”见白一朵忽然止步,蝶羽髅不惑的问。
“你没闻到吗?好香呀!”
蝶羽髅周身被光斑所包裹,莹亮的光环似乎隔绝了空气见的气息,秀眉一凝,抬袖间光斑自行消散,
“是花朵的香气,还有淡淡的绿叶气息,这里有植物生长。”
白一朵凝神想了想,否定道:“不可能,植物生长需要光合作用,这种黑暗环境不具备植物生长的条件。”
蝶羽髅迟疑的问:“什么叫光合作用?”
说话间,空气中的香气越发的浓郁,蝶羽髅耸了耸肩说:“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是这说法显然不对,……你看!”
蝶羽髅往前一指,顺着她的指去的方向看去,漆黑的道路前方绿叶芊绵,竟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象。
“哇,这是什么?爬山虎吗?”
白一朵说着就要往前去,被蝶羽髅一把牵扯,
:“不对!”蝶羽髅取消了光斑的包裹,对周围的灵气波动更加敏锐,此时看着眼前生长茂盛的绿藤,不由的生出疑虑。“有灵力波动,这里……应该是木脉灵气的藏宝区域。”
“木系灵脉吗?”白一朵眼前一亮,
如果换作土脉或火脉,他还显得有点束手无策,就像面对金色藏宝箱那样,无处下手。
但是木系他有呀,瓶山猴王的灵胎就是木脉灵图,早已被自己吸收,
想着,白一朵搓了搓手心道:“那就太好了!我正瞅着没有足够的灵气,这就柳暗花明了呀!”
来到沉船世界,白一朵的首要任务就是吸收足够的灵气,因为司婆婆的灵体需要磅礴灵气的慰养才能复苏,
想着,白一朵便难抑激动的踏步往前,留下蝶羽髅一脸不安的在身后问:“白一朵,你确定可以吗?”
白一朵没有回答,一步步的走到绿蔓前,看着朵硕绚丽芬芳四溢的藤条,竟能感受到一种亲切,
只见一根翠绿的藤头像蜗牛的触角一般蠕动着靠近,白一朵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与藤头接触的一刹那,仿佛电流漫过全身,竟让白一朵浑身抽搐了一下。
与此同时,小游龙在宫殿里兴奋的迎空乱舞,强劲的灵气滚动间被棋盘吸收,在木脉灵图的牵引下,归纳储蓄,白子树苗瞬间成长,
小狐狸正在对着一面镜子左摇右摆,对白一朵这边的动作毫无兴趣,臭美的眨了眨眼睫毛,梳理蓬伞的尾巴。
洞窟里,蝶羽髅一脸焦急的问:“白一朵,你契合木脉了吗,能不能感受到木系藏宝室在什么地方?”
对于蝶羽髅而言,沉船世界里最能吸引她的,就是那些被封为隗宝的明珠玮玉圣兵宝器了,
在水系藏宝室的时候好东西都被灵湶宗弟子挑完了,金色藏宝箱又太迷茫,眼下撞见木系,又是白一朵可以契合的灵脉,自然不能再放过。
“应该……”白一朵认真感受了一下,指去一个方向,不是太肯定的说:“应该是那个方向,藤木的主茎在那边。”
闻言,蝶羽髅开始有些小期待,催促道:“白一朵,你吸走了几成的木系灵气?我们现在过去不会有危险吧?”
“四成!”白一朵摊了摊手说:“因为不是主茎,只能吸取这么多,有点可惜了!”
蝶羽髅颦蹙不语,许久才看着白一朵说道:“还能吸取吗?没有削弱一半的灵气,我们就这样冒然进入会被灵体攻击的。”
虽然不知道藤木怎么攻击人,蝶羽髅还是颇有担心,无论是水井灵阵还是舔舐灵气的藏宝箱,都是常人难以媲及的灵力攻击,没有十足把握是不能擅然进入的,
白一朵有些为难:“我只能吸取这么多了,”
闻言,蝶羽髅有些惋惜:“如果能消耗掉一成它的灵气,就好了!”
正值遗憾,白一朵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眼前一亮,
只见少年在怀里掏了掏,神识却是走进了黑子宫殿,宫殿里,红毛狐狸正在对着一面小姐镜子挤眉弄姿,臭美的插上一只红色花朵,白一朵看到,红色花朵正是绿色藤蔓上的,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摘进去的。
看到这一幕,白一朵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揪去小镜片,瞪一眼狐狸后神识回归,
于是,在蝶羽髅眼中,就看到白一朵在胸口胡乱掏了掏,竟是拿出一只精美的木匣,
木匣打开,一枚精美玲珑的八卦镜出现在眼前,
蝶羽髅探头去看,秀眉凝起:“白一朵,你拿镜子干什么?补妆?”
“这是我灵源宗传宗隗宝,玲珑八卦镜!”拿出八卦镜,白一朵饶有得意的说:“这东西可以捕溯历史、返演未来,只要是真实世界里的光景,都可以一览无余的被折演。”
“有这么神奇?”蝶羽髅持以怀疑的态度。
“当然!”白一朵傲然说道。“不过,想要启动八卦玲珑镜,是需要磅礴灵气注入的,并且只能呈现出一分钟的影响。所以这东西算是个高耗品,一般情况下没人舍得使用。但眼前不一样呀,这里有强横的木脉灵气,你说你想看什么?一会儿都能看见。”
蝶羽髅越听越心动,不过她还真没什么想知道的,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白一朵演示一下,顺便把多余的木系灵气消耗掉一些,
白一朵也不腻歪,一只手扬起八卦玲珑镜,另一只手紧紧攥住藤枝,闭目冥想。
“那就……再让我看一眼那个崩塌前的世界吧……”
随着白一朵意念,磅礴的木系灵气通过藤蔓和白一朵身体的连接,被八卦玲珑镜源源不断的吸收,八卦玲珑镜对灵气的需求很贪婪,这给白一朵的感觉就像是镜子里住着一个贪婪的魔鬼,正在不惜一切的吸收可以吸收的灵气。
很快的,八卦玲珑镜的四周铺展开一根根细小的白色丝线,每一根丝线都代表着某一处地域在历史时间里的影像,
白一朵随手波动一根,做出了选择。
而随着视线的拨动,八卦玲珑镜中光芒闪耀间,出现了一个画面,
画面从模糊渐渐清晰,那是在一个烛火混红的房间里。
白一朵和蝶羽髅都兴奋加紧张的盯着镜面,仿佛身临其境,他们看到一个灯火摇曳的房间里,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呻吟。
“加把劲,对,头快出来了……”
紧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划破夜空,一个新生命诞生了。
接生婆笑盈盈的捧起一个婴儿,一旁的男子喜极而涕,而穿他边,一个八九岁小男孩蹬着小短腿往上窜:“我看看,我看看,,”
中年男子一脸慈祥的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抱起婴儿蹲下身来:“白浩,快看,这是你妹妹,以后不要照顾她、保护她,”
接生婆在一旁笑呵呵的说:“给孩子取一个名字吧。”
中年男子扬起头,看看一眼窗外,言道:“她生的白净,就像天上飘来的一朵白云……”
小男孩蹦跶着叫:“我知道,她叫白云。”
“不,就叫她白一朵!”
……
一分钟一晃而过,蝶羽髅和白一朵看的莫名其妙。
“白一朵,你……”蝶羽髅迟疑间目光下移,
白一朵眼睛一瞪,“想什么呢?这个白一朵一定不是我,我是男的,不是女孩。”
蝶羽髅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言道:“要我看,这个什么追溯历史返演未来的玲珑八卦镜也不靠谱嘛,”
见白一朵脸色白沉若有所思的样子,蝶羽髅收止笑声,清清嗓子又问:“诶?白一朵,这个镜子可以看到平行时间的画面吗?”
“当然可以。”
白一朵凝神想了想,为了冲散‘女孩白一朵’带给自己的愁扰,白一朵收回目光,凝结意识里说道:“那就,让我看看土脉灵图这会儿在哪里。”
随着白一朵意识嵌入,又一股强劲的木系灵气被八卦玲珑镜吸收,然后白一朵就看到一根细线,拨动间,一个画面出现在镜面中。
只是,当看到小乌龟出现在镜面中的时候,白一朵和蝶羽髅都瞪大了眼睛。
“我来个去,这货太会享受了吧?”
第一百九十五章:22,宗门之劫
灵渠宗山门是一尊巨大的白色石碑,白色石碑屹立在汨罗江北岸七千余年,宫宇联闱气势恢宏,
但众所皆知,灵渠宗的宗门老祖其实是一尊背着石碑的巨龟,
也就是说,白色石碑之下,还匍匐着一只巨大的乌龟。龟碑一体,乃为赑屃。
所以,灵渠宗对乌龟的崇拜与敬畏仿若神灵。
“也不知道小乌龟是什么时候跑去了灵渠宗的地盘,”
白一朵心里纳闷,小乌龟竟然被灵渠宗宗门奉为圣物,在镜面中,可以看到小乌龟躺在一张特定的神椅上,左边摆着一盆葡萄,右边摆着一杯红酒,身后还有两个漂亮的女弟子拿着芭蕉扇为它摇扇,这待遇白一朵看了都妒忌。而更离谱的是,通过镜面可以看到一众弟子在神台下跪匍,一脸的虔诚与充实。
蝶羽髅面露古怪的看一眼白一朵,问道:“白一朵,这就是你说的土脉灵图?怎么是一只乌龟呀。而且你看它躺着晒太阳的姿势,也太惬意的吧。”
白一朵嘴角抽搐了一下,
只有他知道,这个躺着晒太阳的姿势正是晋院比赛中,在溪谷河滩上跟白一朵学的,
当时白一朵惬意的晒着太阳,一觉睡醒,就看到身旁多了一只小乌龟。
“本以为小乌龟会过的很惨,原来人家发展的这么好!”
白一朵还打算等它混不下去了,只需要循序渐进的引导它放弃生命、自愿献身,就一切ok了,
可是白一朵怎么也没有想到,小乌龟竟然被灵渠宗宗门奉为了圣物。
这时候,或许小乌龟也感应到了有人正在觊觎,惬意享受的他猛地睁开了眼睛,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分钟时限结束,画面哗的熄灭。
白一朵也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感受了,在蝶羽髅面前苦笑一声,继续凝结意识力,对着八卦玲珑镜说道:“那就顺便再看看金脉灵图吧。”
白一朵这才发现,八卦玲珑镜可能是他凑齐五脉灵图的有效依仗,这玩意用来找东西实在太方便了啊!
而随着一根白色丝线的拨动,出现在镜面中的是一个山花遍野阳光明媚的山坡,
山坡上有一蔟花丛,蝴蝶飞舞,蜻蜓驻足,一个声音自花丛中传出:
“小美,看见那片白云了吗?我对你的感情就像那片白云,纯洁无暇、高远圣洁、不染凡尘”
“小美,看见那条河了吗?我对你的喜欢就像这汨罗河,缠绵悠长,源源不绝。我对你的真心似河水清澈透明,一眼见底……”
看到这画面,蝶羽髅皱了皱眉,看向白一朵:“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你的声音?”
然而蝶羽髅不知道的是,不仅仅是声音,就连这番告白的话语,也是白一朵告白杜灵儿的时候用过的,
而且仔细去看,白一朵还能依稀认得这个山坡就是琼鼑峰武隆坡,
白一朵嘴角抽搐了一下,满头黑线,
随着画面角度的转换,花丛里出现的,竟然是两只兔子。
只见一只灰毛兔子搂着一只白毛兔子,深情款款的对她说着,然后两只兔子的鼻尖都拱了拱,轻轻触碰……
“会说话的兔子?”白一朵惊诧,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兔子就是金脉灵图。
看到金脉灵图原来就是会说话的兔子,白一朵知道,后面的火脉灵图也不用找了,她正在自己的黑子宫殿里喝酒呢!
“难怪落晨山脉会出现这些奇怪的动物,原来他们就是当初逃出纳兰家族的五脉童子呀!”
一切迎刃而解,顿时有种造化弄人的惆怅感。
白一朵收回目光,对蝶羽髅说道:“我已经没有什么想要迫切知道的了!你呢?藤木中的灵气就要达到极限,还可以看一次。”
“最后一次给我吗?”蝶羽髅饶有兴致的问,没有多期待,也许对于她而言觊觎或者先卜并不是什么值得窃喜的事。
凝神想了想,蝶羽髅凝了凝薄眉,饶有趣味的对白一朵说:“既然可以推演未来,那么我想看看,未来五大宗门会不会打仗,毕竟现在已经有这个前兆了。”
“你对我们汨罗江五大宗门的事情蛮上心嘛。”
蝶羽髅嘿嘿嘿的笑着,指了指玲珑镜:“就看灵源宗吧,上次灵沋宗袭击灵源宗的盛况我们错过了,看看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盛况。”
白一朵直接瞪了她一眼:“你能想点我们灵源宗的好吗。”
说着,白一朵还是扬起了玲珑八卦镜,随着意念的牵引,磅礴灵气被源源不断的灌入镜面之中。
这时候,一根根森白的丝线出现在眼前,让白一朵吃了一惊,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白色丝线,白一朵皱了皱眉:“以后,汨罗江流域真的会有混战期?”
通过白色可以看到,这些意念牵引的未来战争都没有多大的时间跨度,甚至就集中在不久之后的一段时间里。
白一朵有些后怕了,干涩的咽了咽喉咙,又牵引意念剥开一部分白色丝线,把要看的画面集中在灵源宗。
蝶羽髅有些迫不及待了,在一旁催促白一朵道:“找一个有震撼力的,最好是可以体现椌榕老祖战斗力的,那老家伙据说在汨罗江北岸屹立了八千余年,一定很威猛吧!?”
白一朵没有理会蝶羽髅,伸到一半的手有些颤抖,呼吸忽然变得紊乱。
因为白一朵清楚的知道,这是不久之后就会发生的事情,并且是自己无法改变的历史。
即便还没有发生,但必然成为历史!
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拨动一根最为森白的丝线……
随着白色丝线的拨动,一个画面出现在玲珑八卦镜中。
只见江雾氤氲中,一座火山的轮廓渐渐清晰,
火山是灵沋宗的山门所在,白一朵心里一沉,灵沋宗与灵源宗势同水火,出现这个画面是预示着什么呢?
而紧随着,白一朵就看到浩瀚的火山熔岩里,一只通体火红的巨大蜘蛛伸展臂足间,一跃跳了出来,
随着巨大火蜘蛛的跳出,密密麻麻的小火蜘蛛沿着火山口爬了出来,小蜘蛛一只接着一只,通体火红,看起来尤为瘆人
火红蜘蛛是灵沋宗的宗门老祖,也是整个宗门的本源宗祖。
随着火红蜘蛛的移动,画面很快到达了灵潺宗地界,
灵潺宗的山门是一只握在手里的巨大斧头,
这时候,只见地动山摇,握着巨斧的手臂攥更紧,地面开始皴裂,一个身形就要破土而出。
看着这一幕,蝶羽髅有些兴奋了:“白一朵,这是灵沋宗攻打灵潺宗的画面吗?都出动山门老祖了呀,说明战争到达了生死角逐的白日化阶段。”
白一朵不置可否,
他记得自己明明意念牵引的是灵源宗,为什么会出现下游两大宗门的画面呢,
而很快的,他就看到了答案!
随着地面的皴裂,一只手持巨斧的猿人顶着满头碎土站了起来,
在浩瀚的汨罗江南岸,巨大猿人好似山峰,体魄魁梧,战意盎然,
只见巨大猿人提着巨斧看向火红的蜘蛛,两者只是短暂的对视,猿人忽然转动身形,迈着可以震动天地的步伐朝着上游走去。
看到这一幕,白一朵直接瞪大了眼睛:“我艹,他们不是打仗,是联手,这是要去哪?”
蝶羽髅抠了抠下巴,若有所思:“白一朵,你真的是意念牵引了灵源宗?照这个看,是灵沋宗和灵潺宗联手攻打灵源宗了呀!”
两大宗门同时出动宗门老祖,一般战事不会到达这种程度,
谁心里都清楚,出动宗门老祖就说明战争到了白日化,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自从汨罗江流域五大宗门建立到如今,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战事,而这也意味着,汨罗江流域真的要大乱了。
玲珑八卦镜中,一只巨大猿人提着巨斧轰轰隆隆地一步步朝上游走去,
猿人身后是通体火红的蜘蛛,以及排成长队的蜘蛛队伍,
火红的小蜘蛛源源不断的从火山口爬出,沿着汨罗江南岸逆流而上,俯瞰下去就像是一条火红的河流,一黄一红两条河流带给人以一种震撼人心的视觉冲击。
这时,一分钟的时间刹然而至,玲珑八卦镜中的画面轰的一声熄灭,眼前归于平静,只是给少年的内心撒下一把盐粒一般刺骨浸髓。
“这就没了啊?”蝶羽髅有些意犹未尽,但藤蔓灵气已经被吸取到了饱和值,已经没办法再提供玲珑镜开启了。
无奈的耸了耸肩,蝶羽髅看向神驰意远的白一朵道:“你不用担心,出动山门老祖也不一定是为了攻打灵源宗,汨罗江上游有三个宗门,去洗劫灵湶宗也说不定。”
说完蝶羽髅又发现不对,白一朵和灵湶宗那帮人好像也挺熟的,如果说灵湶宗被灭,他也一定不乐意看到吧。
“额……一定是攻打灵渠宗。”蝶羽髅笃定的说。
愣了半响,白一朵忽然又扬起了玲珑八卦镜,眉宇间露出一种坚毅与冷峻,好像有阵阵冰寒气息自目光漫延,让蝶羽髅看了生出一丝寒意。
“白一朵,你做什么?”蝶羽髅惊愕地看着白一朵,“白一朵,你是要以自身灵气催动玲珑镜?”
玲珑镜对灵气的消耗巨大,刚才是为了损耗藤木的灵气,不以为意,可需要自己去催动的话,正常人是难以供给的,这也是白一朵拿着玲珑镜却始终没有使用的原因,
但白一朵已经无所顾及,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灵沋灵潺两宗是要做什么,
“髅姑娘,灵源宗是我的家,如果家园会有威胁,我白一朵定不苟且。”
蝶羽髅无奈的皱了皱眉,见白一朵吃力的样子,兴叹一声,扬起手臂……
两人的灵气储蓄并不富裕,难以像藤蔓那样迅速的开启,
良久,玲珑八卦镜才满足的停止对两人灵气的获取,镜面之中出现许许多多白色丝线,
白一朵剑眉冷凝,出声说道:“我要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所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灵沋灵潺两宗的动向,而随着意念的牵引,镜面之上逐渐清晰,一个令人窒息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画面中,是一棵巨大的椌榕神树,枝叶间爬满了红色的小蜘蛛,神树不停的挥舞扭动着,无数带着赤红火焰的小蜘蛛雨点般掉落,一同掉落的还有燃烧着火焰的枝丫,
远远看着,就像是一棵火树,
在汨罗江的河岸,一只巨大的火蜘蛛匍匐着,一口接一口朝神树吐着火球,每吐一口火球,椌榕神树上的火焰就越发旺盛。
而这还没完,
就在椌榕神树剧烈挣扎的时候,一只拿着巨斧头的猿人轰隆轰隆地砍伐在椌榕树干上,透过焚烧的火焰,白一朵可以看到椌榕老祖那张皱巴巴的脸……
空气仿若一瞬间凝固了,白一朵和蝶羽髅一瞬不瞬的盯着镜面,镜子里的混红火光照亮在少年白沉的脸上。
这是白一朵最惧怕但又知道很有可能发生的画面,灵沋宗真的发动了战争,!
在大火焚烧椌榕老祖的同时,宗门的三大仙域已只剩下灵悭山,
这时候的宗门内一片火海,尸骸遍野,
而天空之上,无数的灵沋宗弟子围堵在灵悭山四周,浑厚而嘹亮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降不降~?”
“降不降~?”
“降不降~……”
随着画面的上一移,可以看到一个皮肤较为黝黑,却不失俊朗的年轻男子负手傲立在云仟之上,他目光冷凝,嘴角上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显得那般阴狠与泯灭。
而灵悭山宝殿之中,四大长老已经奄奄一息,身穿金色道袍的灵源道人盘坐在石板上,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叫嚣没有给他带来一丝波澜,
“灵源匹夫,你降是不降?”云仟之上,灵沋宗少主石沉洋厉声问道。
灵源道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目光中满是疲惫与悲凉,
只见灵源道人呼出一口浊气,张了张嘴,画面截然而止
……。
……
没有听到灵源道人最后说了什么,
玲珑八卦镜上的画面已经结束,可白一朵还死死的盯着镜面,脸颊挂着一滴晶莹泪花。
那是他的宗门、那个被逼到绝路的老人是他的宗主、那些战死的宗门天骄都是他的师兄师姐……
尽管这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可白一朵知道,这也是必然会发生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