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30b.补偿你的
汨罗江北岸,玉山湖芯,一尊石龙仰天长啸,湶涌喷薄
龙须崖上,少年背着一名红裙女子,一步步走上石阶,
来到一栋气势如虹的宫宇前,威严赫赫的石兽旁,两名持剑修士同时凝眉,出声喝道:“何人,胆敢擅闯我湶露山~?”
这时,一张大脸从门后探出,先是对着白一朵笑了笑,紧着向守卫解释了一句,笑迎白一朵踏入仙阁。
跨越仙门,原本又窄又陡的龙须崖魔幻般变成了宫殿连绵、街市繁华的盛景,
白一朵有些闪眼,忙退出仙门,这才发现,眼前的仙阁内有乾坤,
“真不愧是湶露峰!这地方,就相当于灵源宗的仙域呀!”
少年目不暇接,背着少女一路观望,看着精美奢华的一栋栋宫殿、看着繁华富饶的街市盛景、看着眼前匆匆走过难瘗强横修为的普通弟子……
白一朵内心感叹!
“灵湶宗有不同的晋修体系,并不是把不同修为境界的人区分开来,而是以群体混居的方式,相互激励相互提携,看似混乱,但实际上更能激发修士的道念,整个仙域都洋溢着一种紧张修习的良性氛围。”
而灵湶宗等级严格,上峰湶露山更是规束繁多,
来到这里,白一朵才知道六长老所言并非子虚乌有危言耸听,
上峰弟子皆是谈情色变。
可能儿女情长真的是修仙路上的绊脚石,上峰的整体实力都比另外两座山峰强很多,更有灵湶宗擎天一柱的美誉。
但人性都是逆向的,越是规束,内心的向往和渴求也就越是激烈。
这一天,白一朵背着美艳的神女走进湶露山,那些原本修炼好好的修士,一个个都跟丢了魂似的。
正在隔空御剑的弟子,一走神,飞剑直接蹿了出去,刺伤了正在掐诀列阵的弟子;
正在操控火焰的弟子,一走神,火焰嘭的一声爆烈,把眉毛和头发烧了个精光;
正在御功炼丹的药童,一走神,炉鼎颤摇,灵丹化作阵阵毒烟,四散开来,整片苍穹黑烟弥漫。
就连扫地的大叔,一走神,直接踩空步伐,惨叫一声从龙须崖坠了下去……
“女人!?”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弟子瞪大了眼睛,好像这辈子第一次看见女人,激动的猛咽一口吐沫。
白一朵似乎察觉到了四周奇怪的目光,有些胆颤的追上林墨,问道:“林师弟,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名叫林墨的药童和颜悦色道:“六长老有交代,白师兄曾是叶馆主的亲传弟子,来到上峰,自然是要投在玉师姑门下。”
“公孙惋玉?”白一朵有些诧异,
忽然,高台楼阁之上,传来一声不善的冷哼。
很快的,随着一阵香风刮来,身材婀娜、挺拔傲立的身影从天而降,
来者正是公孙惋玉。
“今天都不修炼的吗?”
只见公孙惋玉瞪着凤眸,明明是俏丽妩媚的脸,却偏偏露出几分凶狠与刻薄。
原本围走两侧好奇白一朵和他背上女子的修士,在看到公孙惋玉的那一刻,都跟见了煞星一样,纷纷的避开目光,无声散去。
而道路中央的白一朵,仰脸看着从天而降的妖艳少妇,生涩的咽了咽喉咙,
但一想到六长老说过的话,赶紧低头,不敢再看。
“原来公孙惋玉这么凶,也不知道叶仲天喜欢她什么!”
喝散了众人,公孙惋玉冷厉的目光落在白一朵身上,又看向昏迷的神女。
可能女人对比自己漂亮的女子天性的敌斥,公孙惋玉呼吸粗沉了一些,瞪向白一朵问道:
“你叫白一朵?”
白一朵一怔,忙不迭的点头,拱手一拜:“见过师娘。”
听到这个称呼,公孙惋玉原本凶煞的脸上更加白森,胸前剧烈起伏了一番,最终是压下了怒火,
翘起高傲的下巴,长袖一甩,公孙惋玉肃然转身:“跟我来吧!”
……
灵修殿,一位精壮男子背着手,观摩墙壁上的一副山水画。
而看似青松流水的画墨中,一个头戴斗笠的剑客正在挥舞手中的利剑,时而踏空、时而力劈、时而御诀、时而肃敌……
忽然,空旷的大殿传来紧蹙的脚步声,一个亲昵而又带着几分娇蛮的声音说道:
“爹!我把白一朵带来了,”
殿堂下,公孙惋玉抬了抬手,看一眼少年:“他就是白一朵,叶仲天的亲传弟子。”
似是被打断了思绪,健硕男子微不可查的晃了晃身板,
随着他的神摇,壁画里的剑客虚影一晃,手中的利剑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竟然有一柄真实的宝剑哗啦一声坠落在地。
健硕男子捡起地上的宝剑,袖口拭了拭,转身按在桌案上。
这时候,白一朵扬起脸,背着神女夺前一步:“晚辈白一朵,见过公孙馆主。”
白一朵一直以为,公孙浩是年迈老道、仙风道骨的那种,
可看到长相才发现,原来他长的这般的……接地气!
看长相,就像街边卖肉的张屠夫,
但是这种样貌上的平凡,并不会让人放松警备。
看着眼前精壮挺拔的中年男子,白一朵诚惶诚恐。
“他就是六长老口中的那位度量狭隘、喜怒无常、禁止弟子谈情说爱的上峰馆主,公孙浩?”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一眼公孙浩粗鄙的长相,白一朵会下意识的偷瞥一眼公孙惋玉,
“还好,公孙惋玉没有继承他爹的尊容,否则要怨念一辈了。”
只见公孙浩傲然而立,目光扫过白一朵,又落在他背着的红裙女子身上。
“叶仲天的事情,本尊已经听说了!”公孙浩说着惋叹一声,微微侧眸,负手望天:
“说起来,叶仲天也算是本尊名义上的女婿。既然你的是他的亲传弟子,本尊理应给予一些照顾。”
公孙浩犹豫片刻,迅一转身,看着白一朵问道:“听说叶仲天临死前嘱咐你来找惋玉?”
白一朵稍一思索,能建立一点关系是最好不过,也就重重的点了点头。
“师尊临终前嘱咐晚辈,一定要留在师娘身边,照顾师娘。”
闻言,一旁的公孙惋玉简直要被气乐,一跺脚,迎前说道:“父亲,此人天赋不佳,不配留在女人身边。”
这时候,公孙浩也偷偷看了眼袖管里,已经被六长老涂成紫色的小瓷瓶,脸皮微抽,
“是呀!叶仲天那小子,怎么会选一个天赋此般拙劣的人做亲传弟子?真是令人费解!”
白一朵讶异的看向公孙惋玉,
既然她能不留情面的拒收自己,白一朵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装作出很难过的样子,望向公孙惋玉,扣手一拜:“师娘,虽然师命难违,但晚辈尊重师娘的决定。既然如此,请师娘保重。”
白一朵扣手一拜,作势要走。
“你且等等……”
见白一朵如此识相,公孙惋玉脸上的怨念也少了些许,俏眉微蹙,看一眼昏死的神女,问道:“那么……你还有什么要求吗?只管提,就当是我上峰补偿你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1a炙温火焰
殿堂之上,负手而立的公孙浩应允的点了点头:“对,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白一朵诚惶诚恐惶恐,立即跪地叩拜,一指身后的红裙女子:“馆主,这是我一位远房亲戚,患了重疾,需要凤丹续命……”
听到凤丹,公孙父子面露古怪,
公孙惋玉忽然讥笑一声,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遇公孙浩摆了摆手,
打消公孙惋玉的话舌,公孙浩目光渐凝,直盯盯的看向红裙女子,
白鬓飞扬,神识之力缓缓散开,一股浓郁的灵力波动寸寸压近。
白一朵神识敏锐,本能的拉开加持,却又一时没有主张。
一旁的公孙晚于却是脸色骤变:
“爹!您这是……”
忽然的,公孙浩的嘴角溢出一抹鲜血,连退数步,按住桌角才堪堪站稳。
“她,中了灵沋宗的芙蛊幽蚕掌!”
公孙浩面露诧异与惊恐,捂着胸口,呼吸紊乱:
“芙蛊乃是灵沋宗独门秘术,她怎么会中了这种掌毒?”
“而且,她竟然还没有死!?”
白一朵不能将神女的身份说出,神色忧急的蹙了蹙眉,跪地一拜:
“请馆主救救她!”
不等公孙浩说话,一旁的公孙惋玉就炸毛了:“白一朵,你以为你是谁,我们有义务救治的吗?芙蛊幽蚕掌是玄阶功法,炼化十万蛊蚕引阴阳之术淬骨成掌,奇毒无比,一旦救治有误,反噬其身,你是想害死馆主吗?”
公孙惋玉银牙一咬,旋一转身:“爹,灵沋宗实力非凡,而这个女人又来路不明,万万不能引祸上身。”
见公孙惋玉激愤,白一朵心里暗骂,脸上却挤出笑容道:“呵呵,师娘,哪有那么严重,我可以用性命担保,这是我姐,我姐的伤势与什么灵沋宗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真的,我保证。”
公孙惋玉恶狠狠的瞥一眼白一朵,还想说什么,却被其父的轻咳声打断。
公孙浩毕竟顾及叶仲天的情面,慈眉善目的看向白一朵,一脸的无可奈何:
“白一朵,并非本尊袖手旁观,医者父母心,老夫也并非害怕飞来横祸见死不救。只是……我也无能为力啊!”
白一朵看的出,公孙浩愧疚的目光不像是假的,只见他背起手来,躲避般避开目光,神色肃穆的仰望天际。
“还是先准备丧事吧!至于你的去处,六长老好像有些兴趣。等安葬了你的这位亲戚,我带你去拜会六长老的洞府。”
“馆主……”
白一朵慌了,凤丹可是他唯一的希望,哪能这么快就被掐灭?
“我姐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就这样香消玉殒?请馆主一定要想想办法,在这个世上,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呀……”
白一朵声泪俱下,虽然只是演戏,可一想到神女有可能无力回天,鼻子一酸,真就哽咽了起来。
公孙浩凝眉不展,没有回头,甩了甩衣袖,示意公孙惋玉带走白一朵。
看到眼前的白一朵,公孙惋玉也是于心不忍的,可很快就跨过了内心的那一抹良知,轻哼一声:
“白一朵,馆主的话你没听清吗?”
见此情形,白一朵心里有些窝火,自然而然的生出一些小情绪来,
面对公孙惋玉的催促,只见少年脸色一变,勃然怒道:“够了!”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上峰、好一个假慈假善的上峰馆主、好一个贤良的师母……”
少年目光嗜血,看着眼前的一切,带着一丝癫狂,魔怔般仰天大笑。
“哈哈哈,”
“白一朵,你疯了吗?”公孙惋玉俏眉一凝,凶怒道。
“疯又如何,癫又如何?”白一朵小袖一挥,指向不省人事的神女,凄然说道:“我笑世道不公、我笑苍天不悯、我笑汝辈贪生,!明明有药可医、明明生嬛有望,却仅仅因为一个外宗的凶名肝胆俱颤望而生畏……”
“放肆!”高堂之上,公孙浩肃然喝道。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怒意,反而因为白一朵的癫言妄语,对其生出一丝好感。
公孙浩心性粗犷,不喜欢繁文缛节,倒是对那种桀骜而狂放的人颇感欣赏。
只是,眼前却有不得不垂下脸,对白一朵摇了摇头道:“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告诉你本尊可以炼制凤丹的人,他是骗了你。”
见话都说到了这里,公孙浩也不作隐瞒,叹息一声,一张图谱自掌心无中生有,闪现而出。
“本尊虽贵为丹师,却从未炼制过凤丹。”只见公孙浩愧恨的看一眼手里的图谱,喟然长叹:“玄品丹药,无上至宝,普通的丹炉是没办法炼制出的。”
听到这里,白一朵才略有理解,
“这个公孙浩看起来蛮诚实,不仅没有尊上的架子,对待问题也颇有耐心,甚至能把自己的短避毫无隐瞒的相告,”
白一朵知道,所谓丹师都是很骄傲很自满的,不可能会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短板,
“看起来,也没有六长老说的那样傲慢清高性情孤僻呀!”
想到这里,白一朵对上峰馆主公孙浩多了一丝好感,
就如同公孙浩没来由的对白一朵生出一丝好感,
“既然如此,馆主可否将凤丹的丹方相授?”白一朵迈开嗓门,冲着本该高高在上的上峰馆主问道。
公孙惋玉轻蔑一眼,没有说话,静静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公孙浩也颇感意外,苦笑摇头:“白一朵,难道你不知道,整个汨罗江流域,可以炼药成丹的人屈指可数,而本尊……”
“我也可以炼制。”白一朵身板一挺,肃然说道。
公孙父女俩皆是一愣,但还没等他们取笑少年,却见少年手掌一摊,一簇狂暴的火焰轰然窜起。
有七星火猊的辅助,白一朵对火焰的操控可以说是驾熟就轻、随手捏来,
只见一簇赤红色火焰跳动间,阵阵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强势且霸道的灵气涟漪,让殿堂的温度陡然飙升。
“他……他竟然是火系灵脉?”
感受着炙热的火温,公孙浩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身为丹师,他清楚的知道,可以如此操控火焰温度,是极具炼药天赋的。
不过,炼药和炼丹是两个概念。可以操控火焰,少年或许是难得一遇的炼药奇才,但想成为丹师,还是有些可笑的
下意识的看一眼袖袍里的紫色小瓷瓶,公孙浩惋惜的叹了口气。
“白一朵,你真的让本尊很意外和吃惊。但是,拥有炙温火焰并不代表你可以炼制丹药,并且,本尊刚才说了,想要炼制出玄品丹药,普通的炉鼎是办不到的。”
这一刻,白一朵有点小冲动,手掌按着棋盘宫殿里的凤鼎,挣扎许久,还是放弃了装逼,
如果把司婆婆的凤鼎往殿堂上一丢,可能是挺豪气的,
但接踵而来的是什么,就很难预料了。
毕竟凤鼎是传世隗宝,觊觎宝物的人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1b.惹是生非
由于丹师的稀缺,手里的丹方也不至于珍如隗宝,
公孙浩略一思颖,袖袍一挥,一页纸符流光般飘展而去,
“拿去吧!”
“你救人心切,本尊说什么都没有用。……也罢!虽然明知道你不会成功,但这份情谊着实令人敬佩,看来,叶仲天没有看错人!”
“多谢馆主!”白一朵看一眼丹方,扣手一拜。
“你且下去吧!”
公孙浩挥一挥手,又对公孙惋玉说道:“玉儿,白一朵毕竟是你夫君的徒弟,叶仲天尸骨未寒,现在逐他出湶露山,外人见了难免多舌。”
回眸看一眼走进光晕中的少年背影,公孙惋玉冷漠且抱怨的说道:“父亲,我与叶仲天并非实质婚约,他这一死,女孩还怎么……”
“行啦~!”公孙浩颇感头痛的揉了揉眉心,“这件事,为父一定会为你驳返,龙契在即,这个时候断然不能节外生枝!”
公孙惋玉满目怨念,森白的手指捏的咔咔作响。
“可恶的叶仲天!本仙子不惜纡尊降贵,下嫁于他,他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
……
走出馆主殿堂,林墨一路相随,带着白一朵来到湶露风街北的一间仙阁,
仙阁内一应俱全,还算舒适,
窗外可以看到龙湶,巨龙张牙舞爪,气焰滔天。
“白师兄,我就住在对面,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安顿好白一朵,林墨笑盈盈的说。
“多谢林师弟,”白一朵抱了抱拳,说完,见林墨没有离开的意思,迟疑了一下,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些银钱,塞给对方。
“林师弟,你也辛苦了,这点小意思,就当见面礼,师弟务必收下。”
白一朵当初为了获取灵气,在灵源宗外院各种嚣张跋扈,而那些商贾家族忌讳白浩,都选择塞点好处息事宁人,
可自从踏上仙域,银钱和灵石用不出去,可在灵湶宗,这些都是硬通货。
捧着耀眼的银钱,林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作为药童,他可是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钱,当即就感动的差点落泪。
“白师兄,你这……”
“诶~,收下收下,一点小钱。”白一朵大度的说,豪气的就像个视金钱如粪土的败二代。
一下子,白一朵就在他眼睛里高大起来,
“白师兄,以后你就是我哥,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嗯!会的,”
送走林墨,白一朵忽然有些感触:
“看来,有钱就能受到尊重,这句话是真的呀!”
不过,想到这些钱财的来路,白一朵又陷入了沉思。
“我现在要炼制凤丹,奶奶的凤鼎一定可以炼制,只是……”
纵观历史,每一次使用凤鼎炼丹,炼制出的丹药都会带点副作用。
糊弄一下林雨诗和纳兰锦月她们也就算了,神女可是天人境强者,万一事后肚子变大或者长出翅膀,想杀他可能动一动手指头他就没了。
“不行,我要突破修为,只有修为突破到凌驾凤鼎之上,才能毫无后顾的使用凤鼎。”
想到这里,白一朵目光坚定。
“所以……,”
阴翳的目光看向门外,街道里行人匆匆,你来我往,其中不乏一些修为高深之修。
这时候,有一个略胖的男弟子手里拿着一根甘蔗,边走边啃,走过白一朵门前。
忽然,少年眼前一亮,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嘟~,”
白一朵跳出门外,怒目相向,指着胖男子高声喝道:“死胖子,莫要欺人太甚!”
胖男子嘴里还嚼着甘蔗,瞠目结舌的看向少年,
左右看了看,胖男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在和我说话?”
“休要装傻,我白一朵虽然初来湶露峰,可也轮不到你来欺负,……莫要多言,来战!”
说罢,白一朵举起一台金色算盘,目露凶残。
这架势,直接把胖男子搞懵了,干涩的咽了咽喉咙问:“这位师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我不认识你呀!何来欺辱你一说?”
“你向我门口淬痰、出言辱骂、目光挑衅,这些不是欺辱又是什么?……哼,你定是看我死了师尊,以为我好欺负,对与不对?”
“谁特娘的啐痰辱骂、谁特娘的知道你死了师尊?”
被无故指责,胖男子也有了情绪,
不过说完才发现,白一朵的门前的确有自己嚼吐的甘蔗屑,
白一朵指了指地上的甘蔗屑,向围观而来的修士抱了抱拳道:“各位师兄师姐,并非白某好生事端,此人言行卑劣,仗势欺人,我白一朵乃堂堂五尺男儿,岂能受此侮辱,今日,定要与他一战,不战不休……”
听闻此言,围观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有的人觉得,少年过于严板与敏感,可能只是误会,却平生事端。
有的人觉得,少年钢正,不愿苟且,是真男人,
有的人则明澈,觉得,少年有点神经质,有挑事嫌疑。
但无论别人怎么看,白一朵都咬定了对方,敏锐的神识告诉他,这个胖子的修为在筑基之上,是一桩肥单。
现在的白一朵最不惧筑基修士,
只要被吸走一半的灵气,即便再度攻杀,自己的双灵脉功法也能低档。
这时候,人群中有一个身穿白袍、鬓发垂肩的女子戏谑的笑了笑,:“朱池远,人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莫非你是怯战?”
名叫朱池远的胖男子眼睛一瞪,分忙扔掉手里的甘蔗,一双搬天巨斧随着灵气的升腾凝聚于掌心,
看一眼人群外的女子,朱池远吸了吸鼻子道:“我朱池远会怕了一个毛头小子?孙师妹,且看我怎么收拾他……”
在心仪女子面前被人如此叫嚣,朱池远脸上挂不住,当即怒火中烧,扬起搬天斧厉劈而去……
嘭……
随着灵气的碰撞,反噬之力荡震四方。
众人都还没怎么看清,就见肥硕的朱池远倒飞而去,重重的砸碎了一块地砖,石沫飞扬。
众人惊舌,
“这小子,有两下子呀!”
就在围观人群目露惊疑的时候,白一朵感受了一下棋盘吸收的灵气,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首战告捷,白子树苗又长了一大截……”
但一个筑基弟子的灵气毕竟太少了,白一朵有点意犹未尽,
犀利的目光扫向人群,忽然看到双鬓垂肩的女子,
犹记得,朱池远刚才叫她孙师妹?
于是,白一朵凶厉的目光投射过去,怒指女子,高声喝道:“孙师姐,没想到你长相清甜,却是如此蛇蝎心肠,想借朱师兄之手杀我?”
女子一愣,下意识的向左右看了看,确定说的是自己,放下宝剑杵在手里,微笑地歪了歪脖子,“有点意思,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时候,灵修殿内,公孙浩看着墙壁上的壁画,挠了挠脸上的络腮胡须,哭笑不得,
而在山水墨画里,钟灵毓秀的仙宫之巅,一群人围在一起,其中一个少年像个炸了毛的刺猬,见谁都怼。
“这个白一朵,哪里来的底气?”
第一百六十九章:2a.战孙碧瑶
街圜之上,白一朵察觉到四周怪异的目光,手指微颤,
“嘶……,有点不对劲呀!”
心中忖度,脸上却保持的满满怒意,言道:“我自然知道你是谁,可那又如何?”
白一朵收回目光,看一眼远处嘴角挂着血涎一脸无措的朱池远,肃然说道:
“孙师姐,念你是女流之辈,我白一朵不愿出手伤你,你走吧!”
这一瞬,四周的目光越发古怪,
“这个人莫不是傻的吧?”
“敢这样对孙碧瑶说话,他就不考虑后果的吗?”
“听说他是中峰叶仲天的亲传弟子,可这也太嚣张了吧?”
一时间,四下哗然,倒是孙碧瑶目光玩味的看着好年,提起宝剑夺前一步:“你叫白一朵?好,我灵湶宗难得有你这般不畏生死之修,”说着,女子扬起秀拳抵了抵白一朵胸膛:“我欣赏你哟!”
白一朵身板一晃,看着眼前彩衣落鬓的少女,警觉的凝了凝眸,
“白一朵,自从本仙子踏入元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挑衅,说起来,还蛮激动的呢。”
“你是元婴老怪?”白一朵惊讶之余,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说完又发现自己语气不对,及时纠正,故作戏谑的仰天大笑:
“别说你是元婴老怪,就是天人仙尊,我白一朵也不惧你。”
这嚣张的气焰,
这癫狂的气势,
这无畏的气场,
即便是孙碧瑶,也凤眸一凝,心中异彩。
“你……真的要战本仙子?”
白一朵心中迟疑,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有种骑虎难下的为难。
如果说不战,那么刚才的嚣张岂不是惹人笑话?
略一思颖,白一朵把心一横,暗想,“不就是元婴强者嘛,我白一朵又不是没战过。”
忽然想到黑崖子李素阳,虽然当时只是唬住了对方,但也算是有成功案例的,
于是,白一朵正了正身板,剑眉一凝,冷哼一声道:“都说了,我白一朵不愿欺负女流,你现在可以离开的。”
“哦?若我不愿走呢?”孙碧瑶戏谑笑道。
“孙师姐执意生事,我白一朵务必要给你一些教训!”白一朵目光冰冷,漠然说道。
来到灵湶宗,白一朵一直保持着一种傲慢而又冷肃的形象,
这和他自身的性格不符,却也不可厚非,毕竟是敌宗,时刻都要伪装自己,
可伪装总得有个模板,
说起冷漠傲慢,给白一朵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欧阳杰,
所以,潜移默化中,白一朵开始模仿欧阳杰的冷板与傲视。
“孙师姐,我白一朵不想惹事,可你们咄咄逼人,欺人太甚,我白一朵乃五尺男儿,不愿苟且!”
说罢,白一朵推开一步,随手扬起金色算盘,对着孙碧瑶冷眉喝道:“所以,来战吧!”
见此阵仗,围观的群众满目诧异,
“怎么回事?我分明可以感知到白一朵的修为是练气境,练气对元婴,这不是笑话嘛!”
“难道白一朵隐藏了真实实力?”
“再怎么隐藏,对方可是元婴强者。神战在即,宗门里元婴境皆被招去了天拓海峡,而她掌门人执意留下的唯一元婴强者……”
自从云雷道极宗发起神战,五大宗门里除了个别的镇宗长老和执教外,几乎没有元婴境以上的强者。
而孙碧瑶却是个例外,因为某种关系,留在了宗门,
也因此,孙碧瑶是整个灵湶宗仙籍以下最具实力的强者,即便是馆主公孙浩,也难以敌对,
“白一朵,你确定要和我打?我可是代掌门,打死我,你会和很惨的。”孙碧瑶挑了挑眉,戏疟说道。
此言一出,好像有着无上压力,凭空的压覆而来。
少女杵着宝剑,矫姿为倾,慵懒的说道:“六长老上午找到我说,有一个叫白一朵的少年,疑似是叶仲天亲传弟子,要求借用龙湶为一个亲戚治疗伤疾。是我代掌门人应允的。”
听到这话,白一朵终于知道后怕了,喉咙滚了滚,气息紊乱。
但众目睽睽,少年也是要面子的,略一迟疑,肃穆的抱了抱拳道:“龙湶之事,白一朵感激不尽。只是……”
“所以,你觉得,你丢给本仙子的那些罪名站得住脚吗?”
孙碧瑶歪起脸来轻灵一笑,微风拂过,落肩鬓发摇曳起伏。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叶仲天的徒弟,究竟有什么依仗,敢挑战元婴境。”
说罢,孙碧瑶笑意满满的脸上闪过一丝肃意,宝剑出窍,天穹巨变。
只是抽动宝剑的一个动作,好像空间都变得扭曲,风云涌动,波诡云谲。
而在灵修殿中,公孙浩看着壁画中的一切,眉头一皱,下意识的要往里冲,
但他还是犹豫了,抓了抓胡腮,径自呢喃道:“碧瑶这丫头应该不至于跟一个无知晚辈较真,无非是教训一下白一朵,不会动真手的……”
想到这里,公孙浩叹了口气,转身端起一口茶杯,放在嘴边吹了吹,雾气氤氲。
……
只在动念之间,天地瞬变,无上之威裹挟在劲霸气浪之中,滚滚而来。
孙碧瑶尚未有所动作,可那肃杀之气已经压覆的人透不过气,
“原来,这才是元婴!”
白一朵忽然觉得,黑崖子李素阳只怕是个假元婴,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但事到如今,少年已无退路。
“特奶奶的,别说你是元婴,天尊我都战过你信不信?”
心中怒骂,白一朵赶紧召唤棋盘世界中的小游龙,金色算盘紧紧捏在手中。
“孙师姐,少来这种虚的,有本事,你出全力,我白一朵眨一下眼睛就算我输。”
还是唬李素阳的那一招,
不过,白一朵知道,只有孙碧瑶全力一击,被棋盘吸收一半的攻击灵气,他才有获胜的希望。
只是,这一声叫嚣,直接就让围观的群众倒吸一口凉气,
心中暗想,这算不算借孙碧瑶之手自杀?
而灵修殿中,公孙浩端在手里的茶杯猛地一晃,溅出茶渍。
“这小子是存心寻死吗?这个时候了,还敢这么嚣张?”
而孙碧瑶只是目露戏谑,不屑的看一眼少年手里的金色算盘,冷言道:“原来你是契器灵修,真可怜!,连灵脉都没有的废物,还敢这般嚣张跋扈,看来,本仙子真的该好好教训教训你,好让你长长记性……”
说罢,孙碧瑶剑芒出鞘,迎空一挥,漫天火星噼里啪啦挥洒而去。
孙碧瑶并非火元素灵修,只是到了她这个境界,可以催动灵气转换出不同属性的灵力。
只是,这种被转换出的灵力,远没有本源灵力的磅礴,只有遇到需要克制的灵脉时,用以五行相克。
所以,看到白一朵拿出金属性珠天算时,孙碧瑶本能的以为他只是契约了金属性灵器的契修,
然而,这一切早在少年的预料之中。
见漫天火雨须弥而至,少年冷肃退步,手里虽然举起的是珠天算,口中却念出吟诀:“佛塔御水诀~”
随着白一朵一声吟诀,漫天水泽平地而起,一座佛光笼罩中的宝塔自虚无而来,顶着水帘瀑布,迅即膨胀。
此一幕,直接让众人傻眼,
“原来,他是水系灵脉?”
就在所有人感到诧异之时,孙碧瑶嘴角一抽,目中异彩,
“有点意思,”
第一百七十章:2b.反噬之力
只见少女剑锋一转,赤色火焰瞬息消失,转即脚下微微起颤,地动山摇,
土系灵脉油然而生,
火克金、水可火,
而土系可克制水脉!
“好一个少年,有心机。不过,你的水系灵脉在元婴眼中,完全不值一提!”
说罢,似有地动山摇,无形之中一座石山凭空而起,虽然只是虚无的幻影,但出现的一刹那,那佛塔御水好似受阻,白一朵可以明显的感受灵气传递受阻,越来越吃力。
“好你个孙碧瑶,拿土系压制我?”
如果只是斗法的话,白一朵完全不是对手。
但好在他不久前获得了猴胎,已经拥有了第二灵脉,木系。
虽然目前还没有练习过任何的木系功法,但单单只是斗法的话,有小游龙灵巧的转变灵气,很快的,一棵棵虚影树木雨后春笋般生长,根系盘结,让孙碧瑶石山分崩离析。
“什么?木系灵脉?”
这一刻,就连孙碧瑶也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没有人可以同时拥有两脉灵力,你是元婴境?”
见少年不语,孙碧瑶又径自摇头。
“不对,你身上没有灵婴,也没有金丹,连筑基都不是……”
说到这里,孙碧瑶又觉得很可笑,
“我堂堂元婴前者,竟然在这里跟一个练气境小子斗法,还被压制了?”
嘴角闪过一丝苦涩,孙碧瑶又是剑锋一旋,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使出火系。”
随着孙碧瑶一语落定,金芒闪现,金属性的灵气四散开来,万顷林木顷刻瓦解。
五行相生相克,
随着金属性的出现,木系瓦解。
灵修殿中,公孙浩捧着茶杯激动的颤抖,
“傻孩子,他可是有炙火的呀!”
想到白一朵在殿堂中随手捏来的炙火,公孙浩满目期待。
然而,白一朵却有些为难。
七星火猊是实质火种,无法用于虚影斗法,
“白一朵,我就不相信,你还能拿出火脉。”
少年目光冰亦,看着滚滚而来的万顷刀刃,呼吸变得急促。
“特奶奶,谁告诉你,克金必须是火系?”
五行相克,火可焚金,这是固有的灵脉相乘,众所众知。
但是白一朵偏偏不信邪,看一眼头顶的乌云,一指苍穹,吟诀念道:“云雷焚天第一诀,云雷焚金……”
轰隆隆~
随着白一朵一声吟诀,雷云滚动,一道雷舌自云间蔓延,霹雳而来,
孙碧瑶虽然贵为元婴强者,可眼前明明是五行斗法,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白一朵会召唤出雷电,
云雷焚金诀不仅对金属性的灵力有克制力,对实质的金属更甚,
只见雷舌闪动,手持宝剑的孙碧瑶全身骨骼都被电出了虚影,
雷云散去,那原本垂肩的秀美鬓发纷纷竖起,头顶甚至冒着袅袅青烟。
出尘绝美的仙子,从未如此狼狈,
直到许久之后,孙碧瑶都还保持着僵硬的动作,脑子里一片空白。
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切,围观的群众纷纷退后一步,
就连灵修殿里的公孙浩,也是嗞的倒吸一口凉气。
“白,一,朵,~”
孙碧瑶银牙一咬,目中布满血丝:“白一朵,五行斗法,你召唤雷电做什么?”
召唤雷电也就算了,你攻击她本人做什么?
“额……孙师姐,我只是想告诉你,克金的不仅仅只有火元素,雷元素也可以。”
“去死~”孙碧瑶勃然大怒。
想她堂堂元婴境强者,又是代掌门,整个宗门里威望之盛,
却不成想,今天被一个臭小子给坑了。
“白一朵,今天就算是宗主出关,也拦不下我杀你之心……”
只见孙碧瑶银牙一咬,扬起宝剑,带动劲霸灵力踏步一击,
来自元婴强者的致命一击,这一幕,让灵修殿内的公孙浩无暇顾及,下意识的喊了一句:不要……
随着公孙浩的一声叫喊,身形往前一扑,直接撞进壁画之中。
但孙碧瑶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盛怒之下,所有的理智都不复存在,目中嗜血,即便有公孙浩阻拦,也难有转即。
但是,就在孙碧瑶剑气接触白一朵胸膛的一刹那,一股强劲的吸力油然而生,少女矫躯一怔,发现不对,却已经来不及了。
少女惊诧的抬起脸,就看到白一朵双眼赤红的盯着自己,龇牙瞪目的说道:“那就来吧,都说了,我不惧你!”
不知为何,这个眼神让孙碧瑶心中一颤,
而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来不及收力,也来不及反悔,就觉得一股暖流随着手臂传递而过,灵池之中充盈的灵气顷刻间损耗。
嘭~
在吸收了强横灵气之后,一股反噬之力嘭然炸起,
一时间整个空间都被挤压的扭曲,地动山摇,震耳欲聋。
公孙浩从虚无中变幻而出的一刻,刚好碰到孙碧瑶倒迭飞出,他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孙碧瑶就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公孙浩完全是蒙的!
他原本是来救白一朵的,可是迟了一步,就变成救了孙碧瑶。
而在街道中央,白衣少年肃穆而立,一身煞气令人胆寒。
棋盘的反噬是攻击灵力越大,被反噬的力度也就越强。
也就是说,孙碧瑶贵为元婴强者的全力一击,就相当于被元婴强者轰击,伤势自然很严重。而反观白一朵,不仅并无大碍,反而吸纳到了有史以来最强横霸道的一股灵气,充盈感漫溢。
“好一个孙碧瑶,不愧是代掌门,这种实力,简直可以挑战林源宗的四大长老啊。”
不过,再看一眼少女口吐鲜血摇摇欲坠,白一朵心里略有不忍。
而对面的孙碧瑶在喷出一口鲜血后,靠在公孙浩的怀里看一眼少年,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转即晕了过去。
这时候,白一朵的内心有些复杂。
孙碧瑶这一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他又知道,如果孙碧瑶收减灵力,一击之后再出杀招的话,白一朵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棋盘的设定就是这一点不好,必须逼着人家出杀招!否则,我就危险了呀!”
想到这里,再看昏迷的孙碧瑶,白一朵少了一些罪责感,
对着公孙浩拱手一拜,肃然说道:“馆主,是我出手重了,请馆主责罚!”
公孙浩眼眸微凝,有一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收回目光,公孙浩说道:
“白一朵,你打伤代掌门,这件事本尊无权惩戒。还有三日掌门人出关,由她判罚吧。”
说罢,公孙浩卷着孙碧瑶哗的一声消失在了虚无,
白一朵愣了一下,忙揉了揉眼睛,心里暗想;“公孙浩使用的功法很诡异啊,瞬间挪移?好牛逼呀?”
第一百七十一章:3a.幽深的胡同里
晚风袭来,黄昏下的南岸浸泡在一片赤黄之中,给少年的内心带来一丝压抑与紧迫。
“还有四天就是沉船试炼,素师兄,你准备好了吗?”
听到路过门前的谈话声,白一朵微不可查的皱起了眉头。
获得孙碧瑶充盈的灵气后,白一朵身体里的白子树苗成长迅速,随时可以晋升练气后期。
只是,单一的灵气属性还不足以让修为达到练气大圆满。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炼制凤丹的这件事,白一朵也紧迫的需要提升修为,
而提升修为最紧要的,就是获取灵气。
“这群人……是故意的吧?”看一眼门外,少年愁眉不展!
一下午的时间,白一朵都守在门前观察着街道中的路人,期待再找点事端,吸收一波灵气,
可是,自从打伤代掌门孙碧瑶之后,所有的人都像是忌讳这里,路过白一朵门前的时候不是绕开步子、就是谨小慎微蹑手蹑脚,
即便白一朵去硬找茬,也没人愿意跟他动武,皆是能认怂就认怂,认不了怂的就直接逃跑,半点仙骄的样子都没有。
“灵湶宗的弟子也太叫人失望了!”
白一朵顿时有一种高手寂寞的孤独感,
想着这可是宗门宿敌,竟然这么菜,想找个打架的人都找不到。
“不行,我要主动一点,”看一眼床榻上昏睡的神女,少年的目光越发坚毅。
“我就不相信,偌大的湶露峰会一个硬骨头都没有!”、
某人曾经说过,只要你足够嚣张,就肯定会被打,
于是,少年一撩头发,猛地踢开门扇冲出街道,
走上街头,看着街市中来来往往的行人,白一朵顿时激动了,
随意锁定一个提着大刀的彪形大汉,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高声喝道:“原来是你?”
这名彪形大汉虎面一狰,看向白一朵,疑惑问道:“嘿,你小子认错人了吧?”
“没错,就是你!”白一朵目露仇恨,一脸凶煞的盯着大汉,咬牙切齿道:“当日之仇,今天就做个了断吧!”
只见少年说着跳后一步,拉开架势,高举一柄金色算盘,
算珠滚滚,似有灵气蕴动,威慑八方。
见此阵仗,彪形大汉抓了抓腮帮,本能的握紧了刀柄,
“我能不能问一下……”
“休要多言,来战!”
生怕彪形大汉多问,白一朵像个复仇心切的愤青,咬牙切齿,眸中浸染着不世之仇。
但就在彪形大汉稀里糊涂的扬起大刀的时候,忽然一个身穿龙纹道袍的童子奔赴而来,贴着彪形大汉耳畔说了句什么,
只见彪形大汉脸色一沉,看一眼白一朵,急忙抱拳说道:“白师弟,我家里失火了,改天再约……”
说完,彪形大汉扔掉佩刀扭头就跑,看那架势,就像是真的家里失火了似的。
晚风拂过,街道两旁灯火阑珊,可少年的身影孤独而肖冷。
……
灵修殿内,
公孙浩取出一粒丹药,亲自送进孙碧瑶的口中,
看着少女服用丹药后凝起的眉节,公孙浩长长的输了一口浊气。
“诶!堂堂代掌门、堂堂元婴强者,竟然……”
说到这里,公孙浩忽然苦笑的摇了摇头,看向身旁的药童,问道:“通告出去了吗?”
药童低眉顺眼的说道:“回禀尊上,已经通告了整个湶露峰,不会有人应战白一朵了。”
说完,药童又有些不忿的问道:“尊上,为什么会有白一朵这种好战之人?这个人太可怕了,一下午都在找茬打架,连代掌门都打,他是个疯子吗?”
这个问题,倒是把公孙浩给问住了,
抓了抓脸上的络腮胡须,公孙浩肃然转身,看着墙壁上的一副山水墨画,
山水画墨中,一个简略的人影,活物般横冲直撞,
只是所到之处人人自危,迅即避让,画面尤为诡异。
看着画墨,公孙浩苦笑摇头,“可能……他是想立威?”
药童凝了凝眉问:“尊上,他这么嚣张,您不惩处一下吗?”
“这嚣张的气焰倒是有点本尊当年的样子!”公孙浩颇感欣赏,只是,很快又担心抠了抠下巴,:“既然通告了整个湶露峰,倒也不怕他生出什么事端。只要……”
公孙浩心里暗想,只要他不去招惹公孙惋玉,问题应该不大。
然而,
街道上,看着只要自己靠近就熄灯拔蜡的一座座仙阁,白一朵一脸的困惑。
渐渐的,他也发现了,只要自己走近,所有的仙域弟子要么绕路远遁、要么就说家里失火,让他毫无办法,
“这些人,就不能找个新鲜点的理由吗?”
抬头看一眼朦胧月色,白一朵满脸沮丧。
“看来,今天是不会有收获了!”
就在少年叹息一声、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的时候,
忽然,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灯火阑珊的青石街道上,身穿华服的倩影一晃而过,带着阵阵体香,在晚风中经久不散。
“师娘?”
白一朵惊讶的发现,深更半夜,那个被他认作师娘的公孙惋玉,竟然跟个贼似的蹿进了一个幽深的胡同里,
行迹十分可疑!
“好你个公孙惋玉,我师尊尸骨未……”
忽然白一朵又发现不对,他只是借用叶仲天的余名给自己找个身份,他们并非师徒关系,公孙惋玉也并不是他的师娘,
想到这里,白一朵叹息一声,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多管闲事,只好对着幽深的胡同啐了口吐沫:“呸,不守妇道,”
可是就在白一朵转身欲走的时候,忽然一个妖媚的声音自胡同内传出:
“孙师叔,龙契之事,玉儿只能依仗您了呀!”
紧接着,一个带着一丝玩味与猥琐的声音呵呵笑道:“惋玉,叫我一声孙哥就可以了,干嘛这么界外嘛?我与叶师兄情同手足,他死了,未完成的事情我都会为他完成,包括……”
后面的话就有点不堪入耳了,
忽然,啪的一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传来,
公孙惋玉惊慌失措的喊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男子冷哼一声,说道:“公孙惋玉,你嫁给叶仲天不就是为了龙契?现在除了我,没人可以帮你,但你总得拿出一点诚意吧,我孙友道可不是叶仲天那傻子,只怕是死了都还没有一近芳泽吧?……”
白一朵蹲在胡同外,目露古怪。
他本不想听这些苟且,但毕竟与叶仲天有关,而他又挂着叶仲天亲传弟子的名号,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见孙友道出言威胁,公孙惋玉忽然转换语气,带着几分娇嗔敷衍道:“额呵呵呵~,孙师叔,玉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里是湶露峰,家父的壁画……”
“不用害怕,我既然敢来,就不怕被任何人发现。”不等公孙惋玉说完,孙友道忽然淫邪的笑道。
这个时候,白一朵也敏锐的察觉到,眼前的胡同竟然是被硬生生撕裂空间、凭空出现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3b.危及初起
自从获得棋盘,白一朵的神识之力就尤为敏锐,
特别是对这种类似防护屏障的灵气结界,他可以感受到一种木系灵力如同编制的网一样密密麻麻么笼罩在这片区域里,
在这片区域中,所有的声音与气息都被隔绝,就像是一个独立出去的空间,无论里面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见此情形,公孙惋玉忽然慌了,胡同里传来少妇焦急的声音:
“孙师叔,不可以,我求求你,等龙契之后……”
“龙契之后?”
孙友道讥诮冷笑:“到了那时候,我还能有机会吗?……不过,你越是抗拒我就越是喜欢,不要停,你接着喊啊,喊破喉咙,你那便宜老爹也听不见……”
公孙惋玉似乎真的被吓到了,带着一丝哭腔求饶,奋力拍打在灵力幻化的墙壁上,竟是一点声响都传递不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白一朵也不知道该不该帮忙,
短暂纠结了一下,少年暗暗咬牙:
“也罢!就当是还叶仲天一个人情!”
而且,白一朵对灵气的渴求很大,不会放过任何可能获得灵气的机会。
只见少年看向构成胡同的空间结界,奋力一击,一股浓郁的木系灵气化作游丝被棋盘吸收,
与此同时,胡同里的孙友道脸色一沉,下意识的扬起头:
“是谁?”
被吸走一半灵气,空间结界的根基随之动摇,
孙友道忽然觉得不妙,看一眼花容失色的公孙惋玉,想也不想的迅速逃出,
孙友道前脚一走,眼前的胡同似乎受到了空间的挤压,扭曲间开始变形缩小,随即消失成一道坚实的墙壁。
与此同时,公孙惋玉也像是被人一把揪走了一般,消失在虚无之中。
看到公孙惋玉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白一朵与孙友道均是心头一紧,
但接接着,他们就释然了,
看来,是空间崩塌后,公孙浩发现了这里的事情,及时的揪走了公孙惋玉。
没有了空间结界,身为下峰馆主的孙友道就暴露在了公孙浩的眼皮底下,这让他面色一凝,有些惶恐。
但等了许久,也不见公孙浩出现,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这时候,忽然一个声音怒意满满的叫嚣道:“孙友道,枉你是一峰馆主,竟然不知廉耻,敢来湶露峰骚扰我师娘?”
孙友道肃然转身,就看到一个白衣服少年举着一柄金黄色的算盘,一脸凶怒的指责他。
少年怒不可遏,痛心疾首道:“师尊临终前嘱咐,要我一定要守护好师娘。我白一朵虽然修为不济,但一颗赤子之心可昭日月。今天,就是拼上性命,也要与你殊死一战!”
白一朵脸上愤怒,内心却在感慨,
一下午都在找茬打架,理由皆是无中生有,那些弟子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但眼前,终于有一个冠敏堂皇的理由,对方还是修为高深的下峰馆主,
孙友道满脸不屑的看一眼白一朵,又收回目光看向远处的灵阁,
灵修殿内,
公孙浩对着墙壁上的壁画,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他本应该直接冲进去,把这个欺负自己女儿的人大卸八块的,
但是,从壁画中揪出公孙惋玉的时候,公孙浩发现打破孙友道空间结界的人是白一朵,这让他很意外,也很好奇,
“孙友道的空间之术,与我同脉相承,算是寒木春华各有千秋。……即便是我都难以察觉和轰击,为什么白一朵可以做到?”
“……这家伙,有点不对劲啊!”
而且公孙发现,白一朵自从来到湶露峰就一直在故意找人打架,
“既然这家伙这么虎,就让他尽兴一次,等到真的不敌,再出手相救也不迟。”
想到这里,公孙浩抓了抓脸上的络腮胡须,看一眼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的公孙惋玉,
……
街道内,
白一朵又指着孙友道臭骂了几句,终于有了成效,
只见孙友道盛气凌人的一甩袖袍,肃然说道:“好生狂妄!即便是叶仲天在世,也不敢如此在本尊的面前叫嚣。”
说罢,孙友道决定尽快的收拾残局,让眼前的少年永远闭嘴。
于是,白一朵就看到身穿灰色道袍的孙友道袖袍一挥,一脉青色灵气夹杂着荧光萦绕掌中,气势逼人。
看架势,他是准备将白一朵一招毙命,免得这家伙叫嚣个不停,
孙友道发现,已经开始有好事的湶露峰弟子闻声而来了。
而白一朵现在最害怕的,反而是孙友道不肯出全力。
他只可以接下孙友道的一击,这一击如果不能吓唬住对手、让他有第二次出手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白一朵并没有与之一战的真实实力,他只是棋盘在身,以至于得意忘形。
想到这里,白一朵拉开架势,龇牙咧嘴的破口大骂、出言讥嘲:“孙贼,有本事你就用全力,我白一朵扛不住的话,就不姓白~!”
“哼,狂妄!”
轻蔑的冷哼一声,孙友道还是只用了三成的灵气,袖袍一挥,一根灵气凝结的青色藤蔓缠绕而去,……
孙友道觉得,对付一个练气境的晚辈,即便只是三成的灵力也足够将其一招毙命了。
只是,当青色藤蔓接触白一朵脖颈的一刹那,好像触动了一枚炸弹,反噬之力在棋盘吸走灵气之后嘭然而起,强大的灵气涟漪扫荡四方,那根青色的藤蔓更是寸寸断裂,瞬间枯黄。
因为孙友道只是动用了三成的灵力,虽然有反噬,但反噬之力并没有对其造成多大的伤害,
只觉得胸口一胀,隐隐作痛,一种莫名的失衡感让他脚步一晃,堪堪站稳。
“怎么回事?他竟然毫发无损?”
孙友道目光变得冰冷,再也不敢小觑眼前的少年。
而白一朵在感受到对方只是运用了三成的灵气后,心里一片慌乱。
“我嘞个去,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吧?就这么点灵气?”
再看对方冷肃弑杀的目光,白一朵忽然觉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机,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额……你怎么只用了三成的灵力啊?”
“你竟然知道我动用了几成灵力?”孙友道诧异的问。
白一朵有些心虚了。
一击过后,棋盘不能再帮他扛挡攻击,那么,只要孙友道再次出手,白一朵必死无疑呀,
想到这里,白一朵内心慌乱,快速的在黑子宫殿中问小游龙有没有什么有效对策,
“不过,你已经很让本尊意外了,不愧是叶仲天的亲传弟子。”
说完,孙友道果然再次的凝结灵力,袖袍之下的掌心里,一股更加澎湃与浓郁的青色灵气盘绕升腾。
见此阵仗,白一朵嗞的倒吸一口冷气,忽然有种掉头逃跑的冲动,
第一百七十三章:4a.得寸进尺
然而,白一朵又清楚的知道,眼前就算是逃,也失了先机。
“特奶奶的,横竖是死,就跟他硬气一回!”
于是,少年手掌一摊,七星火猊蹦发的赤红火焰将夜色照的混红,那霸道的温度就像快要脱控一样,炙热的涟漪滚荡四周。
见此,孙友道目露惊诧,可能是五行相乘,在没有突破元婴之前,木系灵脉在炙火面前有着本能的抗拒。
“你竟然是火系灵脉?”
惊异的看向白一朵,孙友道又很快的发现不对,对方手里的火种似乎并不是灵力催生,他完全感应不到灵气的波动。
少年的呼吸变得紊乱,
他知道,现在想唬住孙友道已经不可能,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再扛一次对方的灵力攻击,
只要再扛一次,到时候就可以像收割刘无胜那样,粘着他,慢慢吸取灵气。
只是,对方的灵力修为远超自己太多,白一朵想以真实实力去硬扛,是毫无把握的。
这时,孙友道不屑的说:“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火种,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以为凭此就能挡得住本尊吗?”
“我从未想过抵挡!”少年冷漠说道,
随着冰冷的一声话语,白一朵左手手掌一抬,一座佛塔顶着水幕平地而起,
只见水幕翻滚,竟是在眼前形成一道厚实的水墙。
看着眼前,孙有道讥诮一笑:“水系?这才是你的真正灵脉吧?不过,你的修为实在太弱了,一道水墙还不至于……”
然而,孙友道的话语只说到一半,就看到眼前的少年忽然抽搐一柄龙纹匕首,对着水墙深深刺去,
匕首正是有着寒冰属性的叱灵道人所赐,银龙断刃尺!
当匕首刺进水墙,那滚动的液态水幕忽然像是静止了一样,在眼前迅速冰凝,霜花叠生,寸寸凝结……
很快的,一道坚实的冰墙隔在两人之前,透过冰面可以看到孙友道狰狞的嘴脸。
“你……还是蛮让人意外的嘛!”
孙友道咽了口吐沫,感觉自己还是小看眼前的少年了,这能耐,确定他是叶仲天的徒弟?
“不过,你以为一道冰墙就能……”
又不等孙友道话语说完,白一朵竟又是手掌一抬,冰幕前忽然迅速生长出一珠珠树木,芊绵横生,枝叶繁茂,
看着眼前,孙友道有些难以置信,
身为木系灵脉,孙友道可以明显的感知,那是白一朵的灵脉所在。
“他不是水系灵脉吗?怎么又变成木系的了?”
而且在一个木系强者面前召唤这些树木做什么?不觉得是班门弄斧吗?
就在孙友道满目不解的时候,忽然,白一朵右手的炙火往前一丢,七星火猊的赤红火焰就像是饥肠辘辘的困兽,脱缰般疯狂焚烧着眼前的树木,
一时间火光四起,竟是在两人之间又多出一道火墙。
看着眼前的两道墙壁,孙有道脸皮抽搐,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少年,竟是如此疯狂,
“不过,那又怎样?你以为……”
就在孙友道咬牙切齿,愤怒而讥嘲的说到这里,忽然又看到白一朵举起一柄金色算盘……
只见珠天算带着金色荧光铺展苍穹,
算珠滚滚间,一道道金色符文变成一片片银亮的刀片,雨点般铺天盖地,
孙友道一眼认出,这是一柄契器,
但历史经验告诉他,白一朵不会单纯的只是使用珠天算的金色符文,
果然,
当金属性的符文铺展天地的时候,白一朵一指苍穹,动雷诀,竟是云雷焚金,
一时间,带着天地之威的雷舌霹雳而来,在漫天雨点般的刀片间相互传递交错,仿佛一时间整个湶露峰都被笼罩在了雷云之中……
于是,隔着冰幕与火墙,孙友道又看到雷纹绞动的金雷之域,当即呼吸变得紊乱,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你特喵的,还说不抵挡,你这些没一项是攻击招式啊!”
而对面的白一朵因为隔着冰火墙壁、又有金雷之声嘈杂,并没有听到孙友道的话语,
看着眼前的一切,白一朵还是有些不放心,从黑子宫殿里找了一口大锅,让小游龙融入其中,按在胸口才勉强有了点安全感。
“孙贼,我准备好了,来吧!”隔着厚厚的距离,白一朵高声喊道。
这时候,孙友道反而有些丧气了,
虽然眼前的这些对于实力强横的他而言并不算什么阻碍,但他知道,只是一击,还是难对白一朵造成伤害。
等击碎冰墙、跨越火幕、屏开雷域,只怕攻击的灵力也已经颓败如丝,难成气候。
想到这里,孙友道忽然有种无力感,悻悻的甩了甩手,不打算对白一朵出手了。
但是,白一朵准备的这么充足,又岂是他想走就能走的?
就在孙友道颓然转身的一瞬,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孙师弟,人家忙活了半天,你不能没个交代就离开呀!”
孙友道身板一憟,看着满脸络腮胡须长相粗犷的公孙浩,内心一片凄然。
作为三峰中的两主,孙友道倒是不惧公孙浩,
但这里毕竟是湶露峰,龙须崖看似宽阔,其实只是一域灵界,是在公孙浩推墨衍画的道域之中。
嘴角微抽,孙友道苦笑一声道:“公孙师兄,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呀!”
“诶?,有什么事,打完这一场再说嘛。”公孙浩一脸笑意的拍了拍孙友道的肩头,将其往前推了推,自己则身形一旋,消失在虚无。
见此,孙友道顿时有种奇虎难下的窘迫,
看一眼手心凝结的青色灵气,也不报任何希望,随手往前一掷……
由于修为的差距,即便只是随手一掷,那高居者的强势灵力也犹如一头青虎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无论是冰墙还是火幕,顷刻间土崩瓦解化做虚无,
由此可见,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白一朵没有体内棋盘的辅助,自身修为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但是,由于孙友道只是应付性的一次攻击,并没有动用多少灵力加成,即便这一次没有棋盘的辅助也并没有给白一朵造成多大伤害,
只见轰隆一声,白一朵倒飞出去,胸前的大锅瞬间四分五裂,一条小游龙惊吓过度的从碎片中飞出,一头扎进白一朵的黑子宫殿里,
“好强的攻击呀!”
白一朵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沫,只感觉五脏六腑剧烈的疼痛,一阵阵的头晕耳鸣,
“好在有冰墙火墙还有金雷的阻挡,否则,这一击下来我就死定了!”
想到这里,白一朵内心一阵后怕。
但是后怕过后,是嗜血的仇恨与激愤。
“特奶奶的,挡下了你的第二次攻击,接下来,轮到我出手了吧!”
只见少年从废墟中爬起身,口吐鲜血摇摇欲坠,但是那嗜血的目光犹如夜间鬼魅般慑人魂魄,
孙友道看到自己只是随手一掷就能把白一朵打成这样,刚找回一点自信心,却又被那嗜血的眼神震慑心魂,有点六神无主。
“你……干什么?”
孙友道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已经忘记了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下峰馆主,看着满身血污凶神恶煞的白一朵,喉结滚了滚道:“本尊已经手下留情了,有心饶你一命,莫要得寸进尺……”
第一百七十四章:4b.肝胆俱颤
从孙友道的角度看,他确实手下留情了,
饶是刚才的一击全力以赴,即便有那些花里胡哨的灵障阻挡,白一朵也难逃厄运。
但是,孙友道所不知道的是,白一朵这里计算攻击威胁是按次数的,扛下了没有棋盘吸收灵气的第二击,白一朵已经再也不惧孙友道,在他看来,孙友道已经是像刘无胜那样的移动灵池,是他获取灵气的不二之选。
“孙贼,我白一朵扛下了你的两次攻击,接下来,轮到我了吧?”
只见白一朵像个嗜血的魔兽,双眼泛着血色,狰狞而可怖,
孙友道被这气势给吓到了,即便知道他只是练气境的小渣滓,可气焰这东西是不论修为的,一个毒辣凶残的眼神就能像刀子般直慑心魄。
干涩的咽了咽喉咙,孙友道看一眼灵修殿的方向,内心一阵慌乱。
“白一朵,你再上前一步,我真的要动杀招了!”
看着步步紧逼的白一朵,孙友道已然没了选择,调转全身的灵力,真正的发起致命一击,
而距离太近,当蕴着青色光芒的手掌接触白一朵胸膛的一刹那,一股强大的吸力自掌心而来,孙友道下意识的想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一半的攻击灵气被棋盘瞬间吸走,
紧接着,就是嘭的一声巨响,反噬之力把孙友道击飞,重重的砸在街道的墙壁上,坚实的墙壁被砸出深深的一个窟窿。
灵修殿内,公孙浩看着墙壁的墨画,面色冷漠。
而他的身后,公孙惋玉惊讶的捂了捂嘴,
他们皆是没有想到,叶仲天的这个徒弟竟然有反杀一峰之主的能力,
不过,再看一眼昏迷不醒的孙碧瑶,两人又有些释然。
“六长老不是说,他是一无是处的废材吗?”
公孙浩拿出那一支红色的小瓷瓶,目光冷凝。
忽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看着被染红的手指肚,紧忙挥袖在小瓷瓶的瓶身上一通乱擦……
擦着擦着,公孙浩眼睛越瞪越大,不禁哈哈大笑:
“原来是这样,难怪六长老要亲自把白一朵的道种送过来,他是有所预谋呀……”
……
街道里,
受到白一朵棋盘反噬的孙友道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沫,
目露惊恐的看着白一朵,那犹如面对一头失控的野兽,
“白……白一朵,我不要和你打,我这就走……”
“想走?”
白一朵满目凶厉,一抹下巴上的血线,狰狞说道:“敢来骚扰我的师娘,不付出代价就想走?我白一朵不答应……”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白一朵说出这句话,灵修殿里的公孙惋玉矫躯一怔,一抹涟漪荡漾心中,
而街道里的孙友道真的是认怂了,看了看陆陆续续围过来的湶露峰修士,感觉自己今天不仅是颜面不保,甚至有性命之忧,
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呀!
想到这里,孙友道也顾不得什么尊上之态,像个吓破胆的孩童,扒拉开看热闹的人群,逃命似的夺路而去,
“白一朵,今日是本尊不对,改天,一定厚礼送上,”
然而,白一朵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朝天啐了口吐沫,凶厉喝道:“孙贼,敢来骚扰我师娘,即便逃到天涯海角,我白一朵都要把你碎尸万段……”
白一朵并非只是说说,
他现在对灵气的渴求太迫切了,而湶露峰上所有的弟子都像是防着他似的,想获取灵气太难,
所以白一朵把目光放到下峰、放到了孙友道身上。
于是,在这个月色明媚的夜晚,灵湶宗的很多弟子就看到,一个满身血污的少年手里提着一柄金色算盘,英气而豪壮的朝第三峰湶溢峰走去。
湶溢山建立于第三根龙须崖上,
仙阁连绵,与湶露山并无多大区别,
这晚,湶溢峰的弟子就看到自家馆主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回到仙域,满目恐惧的大喊:“敌袭,有敌袭,赶紧关上仙门……”
湶溢峰弟子们都蒙了,心想,难道是灵源宗发动战争了?不是说神战期间不允许内耗吗?
灵修殿内,
公孙浩看着墙壁上的壁画,有些焦急的跺了跺脚,
“诶呀,白一朵走出湶露山范围了,”
只见壁画中,一个少年的身影一步步行至画墨边缘,随即消失不见。
“父亲,看样子你很着急呀,是担心白一朵的安危吗?”公孙惋玉显然已经走出了之前的阴霾,凝眉问道。
“不,我是担心孙友道,和全体湶溢峰弟子的安危!”
……
湶溢峰,
月色下,少年杀气腾腾的走上龙须崖,面前出现一道紧闭的仙门,仙门之上两个兽口吐嬛,脚下是半蹲的石麒麟。
凶厉的目光看一眼石麒麟,白一朵又扣了扣兽环,高声喝道“快给我开门,孙友道,你快给我出来……”
仙域里,馆主孙友道把自己关进了仙阁里,派了全仙域的弟子警戒,
数以千计的仙域弟子如临大敌,一个个手持兵刃紧张到了极限。
“看到没有?馆主是带着伤势回来的,听说是外宗来袭,我们灵湶宗就要灭宗啦!”
一个纤瘦的男弟子,手里紧紧的握着剑柄,看着远处的仙门呼吸紊乱,
一旁的剑眉男子却不以为然,淡然说道:“王彤,如果是灭门之灾,敌人也不会只是攻打的湶溢山,而且有龙祖守护,我灵湶宗根基稳固,不会有恙的。”
“你懂个屁,馆主都伤成那样了,你看他现在恐惧的样子,说不定六大长老和上峰馆主甚至代掌门都已经阵亡了,我们这里是最后的战营、灵湶宗最后的战斗力。”
剑眉男子越听越觉得玄乎,瞥看一眼王彤,冷漠的收回目光,不再搭理。
而这个时候,忽然仙门处传来一声脆响,数千人的阵营陡然寂静,所有人都屏主呼吸,一脸惶恐的看着远处的那道石门,
石门像是凭空立在半空之上,门外门内是两个世界,
而门外的白一朵并不知道门内的阵容;而门内的数千修士也不知道门外的场景,
当白一朵奋力扣击门壁的时候,听着那一声声兽环撞击门壁的咚咚声,大家均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心肝俱颤。
就这样,少年孤身一人站在门外一声声的拍打门壁,门壁里的弟子严阵以待,紧握剑柄的手心渗满了汗水。
而这一幕,坐落于仙宫之上的六长老都看在眼里,
从白一朵打伤代掌门,到白一朵以一己之力让整个湶溢峰如临大敌的列阵备战,他都看在眼里。
而且,仙宫的视角是全方位的,
这时候,公孙浩也带着公孙惋玉,假借送回代掌门孙碧瑶的名义,来到了仙宫,
然后他们就看到,杀气腾腾的白一朵一边怒骂一边拍打仙门,而仙门后边,是数以千计的湶溢峰弟子,一个个随着门壁的声响而颤栗,
“如果我没看错,这数千人里,一大半都是筑基以上的弟子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5,
灵湶宗,湶溢峰,
魏巍高耸的龙须崖巅,白一朵执拗的叩打门环,坚实的门壁发出哐哐哐的闷响。
而仙宫之上,长须展展的老者苦笑着摇了摇头:“叶仲天收了个什么妖孽徒弟?也太虎了吧?”
月色如绸,少年坚挺的身影宛如神魔,肃穆孤冷,弑意盎然。
敲着敲着,忽然一簇碧绿色光斑鬼火般漂浮而来、悄无声息的落进石麒麟的眉心处,
白一朵毫无所察,却见石麒麟忽然抖了抖身体,慵懒的伸腿摆臀,双目里亮起绿幽幽的光亮。
前一秒白一朵还在嚣张跋扈的拍门叫嚣,下一瞬就身板一晃,看到石头雕刻的麒麟活了过来,晃了晃脖子,像个讨好主人的宠物狗,眼巴巴的仰着脸,
白一朵动作一僵,呼吸陡然凝窒……
“活……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石麒麟扬起脸的时候,恍惚间看到他对着自己笑了笑,笑的尤为古怪。
就在白一朵瞠目结舌的时候,石麒麟抖了抖身体,忽然退后几步,助跑两步直接撞在仙门的门壁上。
仙门乃是一域灵基,坚不可摧,
可就是这样一道固若金汤的仙门,直接被石麒麟撞成了碎片,七零八落,四散开来。
轰隆一声巨响,宛如惊天雷鸣,大地颤摇。
白一朵瞪大了眼睛,
而更让白一朵惊诧的,是仙门被撞开后,密密麻麻的湶溢峰弟子,
同样的,眼睁睁的看到仙门破碎,所有的湶溢峰修士紧张的捏紧了拳头。可是,待到尘埃散去,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个单薄少年的身影……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四下静谧无声,
凉风掠过天际,吹散了尘土,也吹散了少年嚣张的气焰。
而仙域里的数千修士则是一脸的懵逼,
不是说敌袭吗?
难道敌人就是眼前的少年?
这时候,白一朵收回目光,看到石麒麟撞碎仙门后一瘸一拐的走回原来的位置,
石麒麟扭过脖子看向白一朵,像是邀功地摆了摆尾巴,随即一动不动,变回了原本的石塑。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它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总觉得有种熟悉感。
“诶?你这是什么意思?”白一朵忽然发现不对,
仙门洞开,他将面对的,是数以千计的湶溢峰弟子呀。
但石麒麟已经只是一块冰冷的石头,好像刚才诡异的一幕并未发生,石塑泰立,基如磐石。
“门不是我撞碎的,你倒是交代一下啊,”
拍了拍石麒麟的脑门,坚硬冰冷,
白一朵这才发现,自己是被一块石头给坑了,
仙域内,
就在所有人愣神的瞬息,殿阁里传来一个声音焦急的喊道:“拦住他,别让他进来、他是个疯子……”
修士们齐齐的看向殿阁的方向,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月光如水,洒在少年单薄的身影孤单却又嗜血,给人以一种莫名的威压。
“就是他打伤了馆主的?”
“他是谁?胆敢孤身夜闯湶溢峰,好生的嚣张呀!”
“不要被他的样貌所蒙蔽,能够重伤孙馆主,定然实力强横,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仿佛才缓过神,一众修士愤慨激昂,哗声四起,更是有几个筑基后期的弟子踏剑飞出,直逼白一朵。
“我乃湶溢峰弟子张小北,大胆狂徒,休来放肆……”
“湶溢峰弟子唐一裳,前来赐教……”
眼见一男一女两名修士持剑而来,少年神色冷凝,下意识的怯后一步。
白一朵本打算逃走的,毕竟眼前的场面已经脱离了掌控,即便有体内的棋盘作为辅助,也难以与整个仙域弟子为敌。
然而,张小北和唐一裳的肃杀之意盎然,不等白一朵看明白,就是眼前一花,白色道袍映在皓白月光中,猎猎而来。
由于不知道白一朵的底细,张小北和唐一裳不敢轻敌,一击便是杀招,气势磅礴。
只听轰的一声,
当剑锋触及白一朵胸膛的一刹那,一道灵力光波荡漾四方,在黑夜中耀起绚丽光辉。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诧异的目光中更是多了一丝恐慌。
“张小北可是筑基后期,一击就败了?”
“这少年是谁?没见他还击,张小北和唐一裳就双双败阵,究竟是怎样的实力才能做到?”
一时间,喧哗四起,恐慌犹如病毒在人群中传播。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刻的白一朵也是一阵后怕,
看着被棋盘宫殿吸收的火木两系灵气,白一朵并没有多高兴,心里清楚,一旦有弟子再度对他出手,必然死的惨不忍睹。
因为面对数以千计的仙域弟子,他根本没办法召唤冰幕和火墙,
想到这里,白一朵审时度势,踏前一步,踩着破碎的仙门废墟抱了抱拳:“各位师兄师姐,我乃叶仲天亲传弟子白一朵,今夜来到湶溢峰并无恶意,只因孙友道不知廉耻,欺辱我的师娘,此恨不报,白某夜不能寐,还请众师兄师姐谅解……”
听闻此言,众人面面相觑,
“馆主去调戏公孙惋玉了?”
“不会是真的吧?”
“人家都杀上门来了,看来错不了了!”
“馆主怎么可以这样?太给我们湶溢峰丢人了!”
“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我相信馆主不是这样的人……”
一时间,议论声此起彼伏,喧闹四起。
有的人知晓孙友道的人品,当即信了八分,
但有的人是说什么都不信,坚持那是污蔑,是谎言,
不过,得知事情的起因,已经没有人会擅自出手,毕竟白一朵尚未出手就击退了两名筑基后期,是眼睁睁的事实。
“白一朵,你口口声声说馆主欺辱公孙惋玉,公孙惋玉可是公孙浩的千金,实有此事,也轮不到你来讨罪吧?”一名女弟子不惑问道。
白一朵一愣,按道理说,真的发生了这种事,做爹的更该盛怒才对,
就在白一朵不知怎么回答的时候。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破风声,
“怎么?想让本尊亲临,好让你们试试修为吗?”
只见公孙浩背负双手踏空而来,笑声跌宕,犹如惊天之雷震动四方。
看到公孙浩,一众弟子噤若寒蝉,纷纷低下脸,不敢造次,
而殿阁中的孙友道却喜出望外,哀声说道:“公孙师兄,真的是误会,你快把白一朵带走吧,师弟求求你了。”
一域之主此般哀求,让人大跌眼镜。
公孙浩翩然落地,身后紧随着公孙惋玉。
只见公孙惋玉俏脸白沉的瞥一眼白一朵,出声解释道:“孙师叔说的没错,只是一个误会,是白一朵的错。”
“啊?”白一朵一愣,正要争辩,却见公孙惋玉怒目冷瞪,走到身旁悄声说道:“白一朵,你想败尽本仙子的名声吗?”
这倒是白一朵不曾想过的,
不甘的看一眼远处的仙阁,少年眉梢塌了塌,
错过这次机会,再想吸取孙友道的灵气就很难了。
又看一眼公孙浩,接受一个有着无上尊威的眼神,白一朵只好妥协,点了点头,肃然转身,
直到白一朵转身离开,孙友道乃至整个湶溢峰弟子这才松了口气。
……
离开湶溢峰,公孙浩对白一朵的态度有所改观,有意无意的试探白一朵的修为境阶。
白一朵却一路上心驰意遥,整理着一天里搜集的灵气。
这时候,却听公孙浩忽然问道:
“白一朵,你知道龙契吗?”
见少年摇头,公孙浩父女相视一眼,娓娓道来,
“玉山湖心有一汪龙潭,龙潭每逢百年开启一次,凡女子,可入龙眼契定龙祖。而龙祖栖息百年不曾苏醒,正是因为百年来还不曾有人成功龙契。”
说到这里,公孙浩看一眼公孙惋玉,清了清嗓子继又说道:“明天就是龙契之日,你师娘今天独自会见孙友道,就是想得到他帮助。”
听到这里,白一朵会意的点了点头,看向公孙惋玉。
后者俏脸微红,似有隐晦的扯了扯唇角,开口说道:“白一朵,我也没想到孙友道会此般龌龊,今日之事多谢你。”
“师娘客气了!”白一朵道。
公孙惋玉微微沉下脸。
“不过,因为这件事,孙友道定然不会再出手助我,不知道你……”
公孙惋玉咬了咬唇,试探着问:“如果你能助我完成龙契,我公孙家欠你一个大人情,日后定然厚报。”
“额……师娘界外了,”白一朵笑了笑,“不过,我应该没时间帮你,明天……”、
见白一朵在找借口推搪,公孙浩轻咳一声,揽了揽白一朵的膀子,避开公孙惋玉,
“白一朵,你觉得玉儿相貌如何?”
“师娘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其实,惋玉与你师尊的婚约只是一个幌子,目的也是为了龙契,她还是处子之身!”
“啊?”白一朵一晃,目瞪口呆。
“咳~”公孙浩啐拳轻咳一声,继续说道:“虽然你们年龄差距大了点,但修仙之人不讲究这些,只要你愿意,一切皆有可能。”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公孙惋玉听到了这边的谈话,就在白一朵满目惊讶的看向她时,公孙惋玉扯了扯衣领,露出花白的香肩,那曲线有致的矫躯在月光下更显妩媚与销魂,
“我嘞个去,这父女俩够狠呀!”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湶露山,
月光明媚,给夜色更添了几分魅惑。
公孙浩见白一朵没有当即答应,也不着急,亲昵的揽了揽他的肩膀道:“白一朵,去我的灵修殿喝一杯吧,我那里可是有上乘的美酒。”
公孙浩本身就是粗鄙豪壮之人,嗜酒疏财,待人坦荡。
他这种人本来对白净的白一朵没什么好感,但经过今天发生的事情,也逐渐改变了态度,
于是,在白一朵半推半就中,两人来到灵修殿,
“白一朵,来,再喝~”
殿堂台阶前,横七竖八躺着一大滩酒坛子,有意灌醉白一朵的公孙浩反而不胜酒力,醉意朦胧的揽着少年的膀子:“白一朵,以后,叫我一声大哥,咱哥俩……咯~……”
少年小脸挂着红晕,虽然大多数的酒水都被他偷偷的放进了黑子宫殿,可还是有了些醉意,
“馆主,我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醉了怎么了?不是说了吗,今天咱哥俩不醉不归。……来,再喝……”
醉眼迷离的白一朵晃了晃脑袋,端着酒盏摇摇晃晃送到嘴边,一多半的酒水都顺着下巴淋在了胸口。
这时,公孙惋玉走进殿堂,看一眼眼前,柳眉微蹙。
“父亲,你喝醉了。”
公孙浩瞥一眼公孙惋玉,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拉起白一朵:
“白一朵,哥决定了,把惋玉许配给你,”
“馆主,你喝醉了!”
“我没醉!”公孙浩说着攥住白一朵的手腕,歪歪斜斜的走到公孙惋玉跟前,又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牵着两人,公孙浩脚步一点,把他们待到一间卧室,指了指床榻说道:“来,你们现在就洞房,我看着,。”
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说,你们途中要是有什么不会的,我可以现场指导。
“父亲,你喝醉!”公孙惋玉用力摆开他的手,小脸有些娇红。
白一朵却是醉意迷离的笑了笑,忽然身体一歪,扑床上睡着了。
……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刺痛眼帘,白一朵睡眼惺忪的醒来,感到口干舌燥,头疼欲裂。
“诶呦~”
少年捂着脑袋坐起身,这时有婢女端来洗漱脸盆,恭恭敬敬的站在一侧,
药童林墨登登登的跑进来,匆忙说道:“白师兄,听说你昨天孤身夜闯湶溢峰了?霸气呀!”
白一朵还不是很清醒,揉着脑门左右看了看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昨晚喝醉了,这里是馆主的府邸。”
白一朵努力回忆了一下,还是没什么印象,抿了抿干燥的唇问:“林师弟,这是什么时辰了?”
“都快中午了!”林墨说着,似是有些焦急,“馆主带着惋玉师姐去了龙潭,今天是百年一遇的龙契之日……”
“龙契?”白一朵剑眉一凝,忽然公孙浩的话语出现在脑海,让他浑身一怔。
“白师兄,你睡的太沉,馆主吩咐,看到你醒了,务必请你去龙潭口助惋玉师姐一臂之力。”
“啊?我睡的有这么死吗?”
白一朵诧异,爬下床还没来得及洗漱,就被林墨拖着奔向玉山湖芯。
第一百七十六章:6,男的也可以?
烈阳当空,玉山湖芯水波粼粼光彩绚烂。
女子身姿娉婷肃然而立,眉宇间却流出一丝焦虑与忐忑。
微风拂过湖面,鬓发飞扬,眼前是数百名灵湶宗女修士,其中不乏惊艳绝伦之辈。
“公孙惋玉,不是说你嫁人了吗?这会儿应该在家造娃才对,干嘛抛头露面来跟本仙子争龙契?”
看似静谧的湖面暗涛汹涌,而看似祥和的众人既是明争暗斗各怀鬼胎。
公孙惋玉没有心情搭理说话之人,回眸看向湖岸,柳眉微蹙。“该死,他怎么还没有来?”
“穆兰雪雪,你闭关多日,是有所不知呀,咱们这位公孙仙子,守寡啦~!”
忽然四周传来哄笑声,仿佛湖水都在尖锐的笑声中生出涟漪,波纹滚滚。
“叶仲天死了?”
”……原来是一个短命鬼,当年他死皮赖脸追求我的时候,幸好我没有答应,否则,年纪轻轻就守寡得多苦闷呀?”穆兰雪雪讥诮说道。
“也不苦闷!没听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吗?有些人就是喜欢这些是是非非!”
一名头戴银簪的女子阴阳怪气的说到这里,晃了晃脑袋,暗瞪一眼身后的孙友道。
争夺龙契需要强横的灵力打开祭门,祭门有阴阳两极,乾坤默化,需要一名男子辅助方能打开。
这时的孙友道低沉着脸,不敢去看公孙惋玉。
公孙惋玉小脸发紫,看一眼孙友道的方向,一股无名之火在心间跳跃。
但她并不觉得可惜,乾坤祭门有很强的反噬之力,很难有人坚持下去,
而无亲无故,又有几个人会为成全别人忍受煎熬呢?
也就是说,辅助者必须是值得信奈的人。
“从昨天的表现看,白一朵是个愚忠且意志力坚韧的男人,只可惜……”
眼看龙潭即将出现,可少年迟迟未达,公孙惋玉只得苦笑一声,高声对湖岸上的公孙浩说道:“父亲,让庄小旭来吧!”
湖岸之上,公孙浩神色肃然,手掌按在一名筑基弟子的肩膀,
后者一脸的苦涩。
庄小旭是父女两唯一参考过的候选者,论实力与意志力,都不算理想。
只见公孙浩按着庄小旭的肩膀威严赫赫的说道:“小旭,开启祭门之时务必全神贯注。届时阴阳颠倒,只有你承载剥灵之苦才能助惋玉进入祭门,切忌,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庄小旭一脸的苦涩,他只是湶露山一枚普通弟子,没有凌云壮志,也不奢富贵荣华,凭什么要他去替公孙惋玉承受剥灵之苦?
“尊上,我……”
“无需多言,去吧!”
不等庄小旭拒绝,公孙浩按在肩膀的手轻轻一推,在一股强横灵气的裹挟下,庄小旭稳稳的落在公孙惋玉的身侧。
凝眉看一眼庄小旭,公孙惋玉轻叹一声,转即扬起一抹笑容轻柔说道:“小旭,助我进入祭门,日后必有厚报。”
一旁,银簪女子遮面掩笑,笑的放荡而肆意。
“公孙惋玉,这个时候画大饼,是不是晚了一点?……诶?听说孙友道昨天晚上去找你了,怎么?你没把他睡服?”
“穆兰雪雪,再胡言乱语,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公孙惋玉勃然怒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列日正中,水面泛起一片旖旎,浪花翻涌间,一只巨大的眼球浮出水面。
如果俯瞻去看,会发现玉山湖芯一颗巨龙眼瞳层次分明的浮与水面,那数百仙袂飘飘的仙子在巨目面前犹如尘埃,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巨目迎着正午的太阳光芒肆意,强光耀的人睁不开眼睛,
公孙惋玉下意识的遮住眼睛,耳边水声嘈杂,混乱而又让人惶恐。
渐渐的,当哗然的水声平息,众人再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周遭是一片虚无,没有天地两级,没有前后南北。仿佛置身浩瀚的宇宙中央,身边是同自己一样目露迷茫的修士。
忽然,虚无中出现一道细细的黑色光线,光线铺展开来,把整个空间分化成为两端,
公孙惋玉这才发现,庄小旭不知何时被这一道黑光隔绝去了对面。
就在公孙惋玉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听到身旁有人大喊:“乾坤两级、阴阳颠倒,祭门就在这虚无之中,张大宝,快助我打开祭门……”
说话间,一名女修士对着虚无中的黑色光幕出掌轰击,与此同时,对面的张大宝反向出掌,两人明明掌心相对,却又仿佛阴阳两端,
看到有人率先,众人纷纷效仿。
公孙惋玉对视一眼虚无对立的庄小旭,轻一点头,两人出掌相击。
可当掌心接触黑色光幕的一瞬,一股冰凉的凉气源源不断的灌入身体,冰寒之意刺骨侵髓,
公孙惋玉银牙一咬,知道这是开启祭门必须忍受的煎熬,自也不敢怠慢。
但是,虚无的对面的庄小旭浑身赤红,脸颊和脖子源源不断的溢出汗水,头顶升腾起袅袅白烟。
阴阳倒置,乾坤转移,庄小旭需要忍受的痛苦是公孙惋玉的两倍,很快就难以承受,双腿开始打颤。
“公孙师姐,我快受不了啦~!”庄小旭面目狰狞的喊道。
“庄小旭,不准放手,否则我杀了你!”公孙惋玉眼眸一凝,嘴唇和眉毛冻出了白霜,浑身一阵阵的哆嗦。
但她不能放手,成功龙契,她就可以修习灵湶宗最顶级的功法、成为历届宗主的候选人。
三百年前,现任的灵湶宗宗主龙姝兰,就是龙契成功之人。
“我一定要成功、我一定能成功……”
然而,这种事不是自己的意志足够坚韧就能办到,
公孙惋玉眼睁睁的看到,庄小旭已经浑身发抖,哭丧着脸一边咬牙坚持一边抱歉的摇着头:“师姐对不起,我真的受不了了。”
就在这时,忽然身旁传来一声巨响,那率先轰击祭门的女子在强光中虚化成了一片泡沫,烟消云散……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方向,虚无对面的张大宝气喘吁吁的跌坐在地上,而他辅助的女修士却因为他的不能坚持,在反噬中香消玉殒,尸骨无存。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女弟子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穆兰雪雪咽了咽喉咙,看向虚无对面的一名男子,神色紧张。:“孟师叔。”
“雪雪你放心,我孟浩然断然不会让你如此死去。”男子白鬓被汗水打湿,肃然说道。
听到这话,穆兰雪雪才略微安心,
来到龙潭的女修士大多都请来了实力强横之辈,可以把祭女成功送进祭门。
但这件事并非有足够的修为实力就可以,也有修为不俗者因为难以忍受煎熬,放弃了契女,导致如刚才一幕的。
譬如银簪女子,她请来了下峰馆主孙友道,原本势在必得的,听到穆兰雪雪与孟浩然的对话,讥诮一笑:
“雪雪,不错嘛,孟师叔可是准金丹强者,你是怎么睡服他助你的?”
“月素素,这个时候就不要出言刻薄了吧?快看看你的舅舅……”
孙友道是月素素的亲舅舅,所以请他助阵,月素素势在必得。
但月素素是怎么也没想到,因为白一朵昨天吸走了孙友道的灵气,后者生机受损,无法再持续坚持,嘴角漫出一缕血线,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舅舅,你干什么?”
“素素,我……我不行了……”
听闻此言,刚才还笑看风云的月素素吓的花容失色,大喊一声“不要呀~”
但被她委以厚望的孙友道还是当着她的面选择放手,皱起眉头说了句:“外甥女,舅舅对不起你!”
一瞬间,白光乍起,月素素曼妙的身姿如气球般迅速膨胀,轰的一声爆炸,尸骨无存。
月素素就在公孙惋玉的右手边,眼睁睁的看到这一幕,公孙惋玉嗞的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她也没时间幸灾乐祸,因为眼前的庄小旭显然已经快不行了,噗的喷出一口老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往后仰去……
“不要……”
公孙惋玉绝望咆哮,
但很快的,一股浓烈的热流夹在在凉气里,相互碰撞地灌入身体,
一时间气血膨胀,全身的筋脉在冷暖气流中不断鼓宿,死亡的气息尤为浓烈。
看到这一幕,还在苦苦坚持的其它修士纷纷凝眉,惋惜的摇了摇头。
很显然,公孙惋玉死期已至!!
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就在所有人、包括公孙惋玉自己都以为大限将至的时候,忽然虚无之中凭空的出现一个身影,
这个身影单薄消瘦,却在一瞬间像是无比的伟岸高大,
那肃穆的身影宛如神明,带着无上尊威须弥而来,气势磅礴。
“师娘,白一朵来了!”
只见少年白衣展,自虚空而来,强劲的掌风划破空间,轰的一声击在黑色光幕之上
公孙惋玉完全还是蒙的,就感受到撑破静脉的冰火气流瞬间倒流,一种畅快淋漓的舒适感传遍全身,
众人看着凭空出现的少年,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操作?他是怎么进来的?”
“还能这样?打辅助还可以有后援?”
“天哪,我怎么没想到?早知道就多请几个辅助了,”
回过神的公孙惋玉也是一惊,大喜过望的喊道:“白一朵?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一朵目光坚毅:“为了救师娘,我把那只眼珠子敲碎了!”
“……”
没有人知道,当白一朵来到玉山湖的时候,龙潭祭门已经开始,站在湖岸可以看到一只巨大的眼球,眼球的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很多修士正在隔空对掌。
眼见这一幕,白一朵本不该出现的,直到看见月素素等人相序死亡,
“白一朵,你打碎了龙目?怎么可能?”公孙惋玉满目震惊,
但眼前的白一朵却没心思对她解释,感受到越来越热,煎熬感开始折磨心神。
“师娘,这怎么……这么热呀!”
白一朵说着抖了抖衣领,公孙惋玉看到这一幕吓的花容失色,紧忙吼道:“不能放手,这是阴阳倒置,只有你承受足够的阳极,才能把我送进阴极所在,也就是祭门之内。”
说话间,忽然身边传来嗡的一声吟鸣,穆兰雪雪随着吟鸣凭空消失在了虚无。
见状,有人惊呼:“穆兰公主也死了?”
却见虚无对面的孟浩然顺了顺花白胡须,泰然说道:“不!她,去了祭门。”
孟浩然的话音落定,又是相序的两声嗡鸣,已经有三名女修士成功进入祭门。
然而也没人有时间去羡慕别人,
就在穆兰雪雪等三名女修士成功入祭不久,同时有两名男修士喷出鲜血,导致阴面的女修士在惊恐中膨胀爆炸,化作虚无……
看到眼前的一幕,白一朵才明白所谓的阴阳倒置是怎么一回事,咽了口吐沫看向公孙惋玉。
“师娘莫怕,我是不会放手的!”
看到那么多的人死去,公孙惋玉却开始动摇,眼巴巴的看着白一朵说道:“白一朵,你一定要说到做到,这可是关系我的性命。”
“师娘放心!”白一朵咬牙坚持,但是他的修为境界毕竟太弱,是这里所有人当众最弱的,
只见白一朵双腿打颤的苦苦坚持,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下,
“师娘,白一朵有一个小要求,不知道能不能提。”
闻言,公孙惋玉心头一凛,以为白一朵想趁人之危,提那种过分的要求,
蕴着一丝怒意和羞涩,公孙惋玉轻咬薄唇,开口说道:“白一朵,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师娘……给你!”
“多谢师娘,”白一朵痛苦之余挤出一抹笑容,说道:“我也不贪心,八千银钱,可以吗?”
“你说的是银钱?”
“师娘是嫌多了吗?那就五千吧,不能再少了。”
公孙惋玉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意识到,白一朵只是在找话题转移注意力,是自己太较真了,
“咳~,……白一朵,你还能坚持吗?”
“师娘,你这么一问,我还真的是坚持不住了……”
就在白一朵再也无法忍受的时候,喷出一口血雾,面目狰狞的仰天吼道。
少年嘶声力竭的仰天吼嚣,下一瞬就扬起一柄龙纹匕首,朝眼前黑色光幕狠狠的刺去。
叱灵道人的银龙断刃尺,随着尺身的陷入,一股强横的冰属性气息弥漫开来,明明是虚无中的黑色光幕,却犹如实质般冰凝,
冰霜蔓延,又如冰面一样皴裂,断纹不停瓮延。
不等公孙惋玉惊舌,就听哗啦一声,阴阳两级的界限宛如一道冰墙,顷刻崩碎。
与此同时,在旁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中,只听嗡嗡两声吟鸣,公孙惋玉和白一朵双双消失,
一旁的孟浩然都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虚无,
“他……他是男的呀!男的也可以进入祭门?”
第一百七十七章:7,一枚龙蛋?
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有一种失重感。
只是瞬息之间,再出现,已经在一个满地巨骨的荒漠上。
白一朵扶着一根柱子站起身,甩开脑门上的沙土,刺眼的光芒让他一时看不清眼前。
而随着视线的适应,白一朵又惊恐的倒跌在地,刚才依附的柱子竟然是一根巨兽的肋骨。
这时候,满目惊异的扫视一圈,看到眼前赫然是一片巨骨林立的荒漠,空气中充宿着淡淡的腐臭气息。
“白一朵?”身后传来公孙惋玉的声音,讶异道:“白一朵,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只有女弟子才能进入祭门吗?”
这把白一朵问住了,
可能换作别人也只是奇怪,而自从通过玲珑镜看到过葵城世界,一个画面始终困扰着白一朵,如鲠在喉。
“可能……我其实是个女的吧!?”
白一朵当做一句玩笑话来说,拍了拍身上的沙尘,放眼一圈:“师娘,这是什么地方呀?”
公孙惋玉柳眉微倾,手掌遮挡阳光,眺望远方,
“听说,龙祖的眼睛里存在着一个它看到过的世界,应该就是这个地方,洪荒之初!”
“洪荒?”白一朵抓了抓脖子,又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对于龙契,公孙惋玉显然是做足了功课的,只见她轻摆衣裙,玉手掸了掸裙摆的尘沙,蹙眉说道:“这里是龙祖记忆里的世界,我们会在这里看到一些事、产生一些感知或是领悟。当我们的感知最大程度上契合龙祖的感知,就可以契合龙祖意识,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龙祖’。”
“契合龙祖的意识?”白一朵听的一头雾水,傻傻的问:“师娘,契合龙祖的意识做什么?”
公孙惋玉呛了一记,怪异的打量白一朵,颦蹙不语。
忽然,一声清朗的笑音传来,风卷尘沙,白衣展展的三名女子出现在巨骨前。
“早就听闻公孙惋玉擅长利用男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来人正是最先进入祭门的穆兰雪雪等三人。
公孙惋玉小脸一肃,警戒地看着三人,低声对白一朵说道:“小心这三个人,龙契只有一个,她们能够走在一起,显然是达成了短暂的同盟。”
白一朵会意的点了点:“师娘的意思是说,她们是打算排清障碍,然后再内部争夺,好增加成功率?”
“很有这个可能。”
闻言,白一朵也戒备起来,目光如炬。
“师娘,你先走,我可以对付她们。”
公孙惋玉矫躯一怔,愣愣的看向白一朵,问道:“你一个人?”
少年轻蔑一笑:“湶溢峰三千修士我尚且不惧,应付她们,又有何难?”
公孙惋玉双目湿润,忖度良久才点了点头:“白一朵,待事成之后,我公孙家定不负你。”
说罢,女子脚步轻点,踏空而去。
“她这是要去龙窟?”
“可恶!快给我拦住她!”
穆兰雪雪银牙紧咬,看着公孙惋玉离去的背影,愤然吼道。
然而,身旁的两名女子并不是她的仆从,相视一眼,目露古怪。
见状,白一朵傲然笑道:“哈哈哈,联纵杀围?这招可不怎么新鲜!”
“你是什么修为?胆敢阻拦本公主?”穆兰雪雪目露异芒,
并非白一朵给她们带去了怎样的威压,反倒是少年身上没有明显的灵气波动,让人犹疑不定。
只见少年小袖一甩,45度仰望天际。
“我白一朵今天在这里,汝辈休想争夺龙契。”
“白一朵,公孙惋玉给了你什么好处?本公主你给双倍。”穆兰雪雪焦急的说道。
“穆兰雪雪,你以为我白一朵会是市侩之人?”
白一朵冷哼一声,左右看了看,忽然语气一转:“双倍可是一万六千银钱,你付得起吗?”
穆兰雪雪反而愣住了,身旁的两名的女弟子也是瞠目结舌,
这少年……不是很硬气吗?
“白一朵,我给你五万银钱,助我获得龙契,怎么样?”穆兰雪雪自己抬价,
她着实没有想到,公孙惋玉竟只是用了八千银钱就请到了这样的得力助手,若能为己所用,那龙契之事必事半功倍。
“五万?”白一朵狐疑的眯了眯眼:“穆兰雪雪,大话谁都会说,我白一朵不相信你能拿出五万巨款。”
“哼!井底之蛙!这哪是什么巨款?”穆兰雪雪轻蔑一笑,手臂摸了摸袖口,脸色忽然变得白沉:“白一朵,我穆兰雪雪言出必行,等回到宗门,别说五万,就算是……”
“赊账?”白一朵啧啧摇头“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说起大话是丝毫都不含糊,我白一朵可不比你身边的两位师姐,想用白条收买我?呵,未免太过天真!”
这话看似在对穆兰雪雪说,却是说给另外两名女子听的。
这时,穆兰雪雪似有所察,讳莫如深的瞥一眼身边两人:“陈妪瑶、童紫月,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堂堂公主还能欺骗你们?”
穆兰雪雪气的直跺脚,却见名叫童紫月的女子轻笑一声,说道:“刚才是我还没想清楚,龙契之事,我童家准备了数十年,势在必得,这种时候不便与任何人结盟。”
听闻此言,名叫陈妪瑶的女子蹙紧了眉头,左右看了看道:“要么……我也退出吧!联纵杀围对其它人不公平,而且到时候我的实力最弱,即便有穆兰公主承诺的灵宝,也终是无法弥补给家族带来的损失。”
陈妪瑶说着退后一步,目光戒备。
“你们……”穆兰雪雪小脸气的发紫,说来说去,还是信不过她穆兰雪雪。
“两个蠢货,现在不联纵,等更多的修士进入祭门,能不能到达龙窟都还不知道。”
可是,有些事情一旦产生嫌隙,就很难再被抚平。
只见陈妪瑶和童紫月相视一眼,纷纷抱拳,
“穆兰公主,紫月背负家族期望,不能拿龙契之事儿戏,还望公主见谅。”
说完,童紫月迅即转身,神色冷凝的看向龙窟的方向。
“呵呵~”穆兰雪雪怒气反笑,目露阴狠的看向两人:“既然不能联盟,那么,就是敌人!”
阴狠的话语似寒风凛冽,刺人心脾。
而随着穆兰雪雪的一声冷笑,强横的土系灵气卷动沙尘,狂沙乱舞,地颤山摇。
“不愧是穆兰府公主,一出手就是玄级功法!”
只见盛怒之下的穆兰雪雪瞪着猩红大眼,弑杀之意弥漫开来,天地为此变色。
童紫月神色肃然,扬起宝剑轻笑一声:“果然不能信你!……妪瑶,你我联手,先制服这妖女。”
陈妪瑶有些犹豫,看一眼龙窟的方向,目光却被白一朵阻挡。
陈妪瑶本想趁机直取龙窟,但显然没那么容易脱身。且不说穆兰雪雪放不放她走,就是眼前的白一朵,都足够自己应付了。
想到这里,陈妪瑶银牙一咬,对童紫月点了点头。
一时间飞沙走石刀剑嗡鸣,原本打算联纵打围的三人,还没开始,就先自己打的你死我活不可开交。
这时候,天地空气忽然变得扭曲,又有两名女弟子进入祭门,呼啦一声落下地来。
当两人一脸茫然的爬起身,就看到一场生死肃杀在黄沙中进行。
“这是……洪荒之初?”看着一尊尊巨大的兽骨,少女满目惊愕。
忽然,白一朵搓了搓手掌,笑意满满的走过去问:“两位师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少女柳眉微蹙,戒备的看一眼白一朵,又将目光转向穆兰雪雪那边的战斗。
“她们怎么打的这么凶?”
“哦,好像是为了争夺龙契,毕竟龙契只能有一人获得。”白一朵看似解释,实则是在提醒。说完见两人古怪的打量自己,白一朵急忙摆明立场:“我是男的,龙契只能是女弟子,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闻言,两人才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又发现不对,转眸看向对方……
于是,在白一朵的‘撮合’下,又一个战场适时出现,一时间黄沙漫天,尘土飞扬。
看着眼前的一幕,少年垮了垮脸,嗞嗞摇头:“灵湶宗的女人太凶残了!还是我灵源宗好啊!”
转身遥望一眼远方,白一朵忽然有种成就感:“师娘加油,我白一朵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出神间,忽然又有三名女弟子自虚无而来,进入祭门。
见状,白一朵赶紧拍拍身上的尘沙迎过去,一番提醒加挑拨,厮杀再起。
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白一朵不禁感慨:“没想到,她们会因为的白一朵的一句话战的死去活来!”
而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对,
只见一名红发紫瞳的女子秀眉一凝,看向白一朵问身边的人:“不对呀?白一朵是辅助公孙惋玉误入了祭门,他在这里,公孙惋玉呢?”
有人反应过来,恍然说道:“公孙惋玉去了龙窟,留下白一朵帮她阻敌?”
“噢~,难怪白一朵在这里挑拨我们……”
似是才反应过来,众人停下打斗,面面相觑,
狂风拂掠,尘沙飞扬,数十名女弟子凶厉的目光宛如血月,在波诡云谲的天地巨变中显得嗜血而又阴历。
白一朵嗞的倒吸一口冷气,左右戒备地怯后两步:“额……各位师姐,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是男弟子,不跟你们抢龙契的。”
“哼!”穆兰雪雪哗啦一声抽回宝剑,陈妪瑶胸前喷出一道血注,应声倒地。
穆兰雪雪竟是以一己之力斩杀了童紫月与陈妪瑶两人,虽然已是浑身疲惫,却更加的癫魔与嗜狂。
只见穆兰雪雪踩踏童紫月的尸体走上前来,放肆大笑:“白一朵,你以为阻拦了我们,公孙惋玉就能成功获得龙契吗?未免太天真了!”
就在这天地俱变波诡云谲之期,忽然远处龙窟传来一声兽吼,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北方天际红沙翻滚,一卷飓风遮天蔽日,扫荡整个荒漠大地。
“这是……,”白一朵目露惊恐,
这一幕,让他想起玲珑镜中看到的葵城世界崩塌后的样子。不同的是,在这里席卷一切的不是蝗虫,而是漫天黄沙。
只见穆兰雪雪神色肃穆的看向远处,嘴角上扬一抹弧度。
“自以为是的公孙惋玉,你以为进入龙窟就可以获得龙契吗?”
好像才有人明白过来,龙契是要契合龙祖感知,并非争夺游戏,更多的是机缘造化。
而面对遮天蔽日的风暴,众人互相警戒的对视一眼,心间紧迫。
“兽吼声来自龙窟,公孙惋玉已经在契合龙祖了,”一名女子说着踏空而起,竟是化作一道长虹飞射而去。
眼见这一幕,白一朵瞪大了眼睛。这才发现,这些女子的修为皆是惊艳绝伦,存心阻拦的话,只怕是一个也拦不住。
荒漠的南部有一面石窟崖,崖壁魏巍入云高不可攀,四周没有树木花草,黑压压的岩石在黄沙大漠中显得尤为突兀。
白一朵仰起脸来看一眼崖壁,千疮百孔的崖山像是被蛀了的黑色木板,又或者说是一面立在荒漠中的残破墓碑,给人以一种神秘与震撼。
白一朵驻足良久,看着千疮百孔的崖窟中时有翼龙盘旋、又或是古怪的巨大肉体在蠕动,而吸引少年目光的,是一个佝偻苍老的身影。
白一朵神识明睿,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冷凝。
“好熟悉的感觉!”
身影一晃而过,待白一朵仔细去看,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白一朵只觉得奇怪,这是龙祖眼睛里的世界,也可以说是龙祖的记忆。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他怎么会有种见到熟人的感觉呢?除非是这个‘熟人’也进入了祭门。
“公孙惋玉,你给我住手~!”
就在白一朵神驰意远的时候,眼前的石窟内,传来一声女子的怒吼。
闻言,白一朵神色一粟,
冲进洞窟,就看到石洞联廊别有洞天,一只巨型乌龟的龟壳铺展在地,把地面分割成了一块块六角形的倾斜地面。在整个洞窟的中央位置,一汪泉眼源源不断的喷涌泉水,在泉眼的正上方有一尊石莲,石莲的中央摆放着一枚巨大的青色龙蛋。
那,就是龙祖!
白一朵脑补过无数个见到龙祖的场景,在他看来,这里的龙祖即便没有卧沉汨罗江南岸这头威武高大,那也绝对是风华正茂的,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时候的龙祖竟然还是一枚蛋。
见此,白一朵这才明白公孙惋玉为什么还没有获得龙契,
一枚蛋,能有什么感知?
果然,就在众人冲进洞窟的时候,青色的巨大龙蛋忽然晃了晃,脆壳皴裂,一根尖刺般的银色抓尖刺穿蛋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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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8,战龙祖
湿漉漉的岩壁布满青苔,袅袅水雾在空气中氤氲飘荡,给眼前平添着神秘与朦胧。
湶涌哗然,泊泊泉水沿着巨大龟背缓缓流淌,纹路清晰。
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脚下的水线汇流成图,衍化莫测,宛如眼瞳。
只是,来到洞窟里的众人都被龙蛋吸引,
只见龙蛋忽然晃了晃,蛋壳皴裂,一只尖锐的爪锥刺穿蛋壳,似是正有一个小生命就要孕育而生。
而就在这个时候,众人看到公孙惋玉神色木讷的来到泉眼前,目光空洞地盯着龙蛋,机械的伸出手……
“公孙惋玉,你在做什么?快住手!”
怒吼一声,穆兰雪雪身形一旋,化作一道流光直奔泉眼。
与此同时,白一朵恍惚看见公孙惋玉身后的岩壁上,正有一只巨蟒的影子竖立着,行神相容无不与公孙惋玉一致。
待穆兰雪雪踏空而至,灰褐色的岩壁上忽然又出现一只巨蝎的影子。
这一幕尤为诡异,
青色龙蛋却在这个时候一动不动,刺穿蛋壳的锥形直接像是卡在了裂缝里,画面好像定格了,一时间仿佛一切都成为了静态,只有紊乱的呼吸与扑扑心跳是时间的坐标。
白一朵看到,穆兰雪雪在踏上龟被的那一刻,忽然也和公孙惋玉一样,凶怒的面容刹那间融化、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青色龙蛋,幽幽的闪出一只手……
这一幕是怎么看怎么怪异,白一朵心头一凛,却见其它女弟子在穆兰雪雪之后相序的踏空而去。
“别过去……”
白一朵下意识阻拦,却只是抓了个虚空,
这些女弟子和白一朵的心境不一样,她们是奔赴龙契而来,少有能克制理智的。
见此情形,白一朵急的跺了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师娘,当心呐!”
随着白一朵的一声呐喊,数名女弟子白衣一旋翩然飘落,下意识的就要去轰击公孙惋玉和穆兰雪雪。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白一朵眼睁睁的看到所有人都像是被下了禁制,在青色龙蛋面前矗立不动,场面尤为阴森。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是争夺龙契正常的一个步骤?”
就在白一朵胡思乱想满目焦急的时候,忽然岩壁上的黑色影子里,多出一枚龙蛋的倒影。
洞窟内没有光,烟雾萦绕,不该有影子才对。
但是那布满青苔的岩壁上赫然出现龙蛋的倒影,大小形态并无两样。
而龙蛋四周围着一群妖兽,有巨蟒,有巨蜥,也有巨型蚰蜒。
影子妖兽盯着影子龙蛋,就如同公孙惋玉等人盯着眼前的龙蛋,行神相容完全同步。
然而,这种契合只是出现了一瞬,
众仙子面前的龙蛋依旧一动未动,却见那岩壁里,那枚龙蛋的倒影忽然整个的晃了晃,一只锋利的爪子刺破蛋壳,探出一只小脑袋。小脑袋冲出蛋壳仰天长啸,虽然没有声音,却能够从倒影中感受到一种王者威压。
与此同时,岩壁中的妖兽们忽然像是被人点来了播放键,在小龙仔破壳的那一瞬,相互碰撞撕扯,狂躁的挤向龙蛋。那样子,就像是护犊子的母兽,本能的去争夺。
看着岩壁中混战的倒影、再看向湶眼前神色呆滞的众仙子,白一朵若有所悟。
“难道说,这是龙契该有的过程,她们正在争夺契合权?”
想到这里,白一朵看向目光空洞面无表情的公孙惋玉,倒也不再有多担心,握了握拳:“师娘加油!”
就在白一朵遥遥的为公孙惋玉打气助威的时候,突然异变忽起。
只见一枚青色的光点,犹如鬼火一般幽幽的飘荡而来。先是绕着泉眼转悠一圈,紧接着,白一朵就眼睁睁的看到青色光点通体一旋,变成一只杵着拐杖的老猴。
老猴体态苍老神缓行顿,两鬓花白,身形佝偻,杵着一根拐杖,皱巴巴的脸上褶皱间很难辨出眼缝,枯柴般的手臂微微起颤,
只见老猴慵懒且缓慢的转了个身,看向远处的白一朵,忽然龇起嘴,露出为数不多的牙花子。
“老猴?……嘿~?你不是死了吗?”
白一朵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睛一瞪,勃然怒道:“好你个臭猴子,是怕我找你秋后算账,装死的对吧?”
想到这一层,白一朵又发现自己是小看这只猴子了。他不仅没有死,甚至一路跟随自己来了灵湶宗,
想到道心阁里平白无故飘来的道种、又想到湶溢峰撞碎仙门的石麒麟,
应该都是这臭猴子干的吧?
而更让白一朵感到诡异的,是老猴出现在湶涌前时,并没有像其它女弟子那样变得木讷且神迷,而那岩壁之上,也没有老猴的影子。
好像老猴本不属于那个地方,是强行ps上去的,完全没有违和感。
“据说龙契只能是女弟子,莫非……”想到这里,白一朵略感安心。
他可不想争夺什么龙契,也不想自己被诡异的剥走元神。
胡思乱想间,只见老猴慢悠悠的走到龙蛋跟前,布满皱纹的脸上映射着粼粼水光。
转过脸来,老猴对着白一朵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忽然的,老猴双手扬起拐杖,向着湶眼里的龙蛋重重的砸了下去……
只听哗啦一声,龙蛋应声碎裂。
漫天碎片洋洋洒洒,却没有胎死腹中的龙仔,也没有血腥暴虐的场面,
蛋壳破碎的一瞬,一团黑色的雾气升腾而出,被老猴后伸手一捏,竟是死死的捏在了手心里。
与此同时,岩壁中的影子也在龙蛋破碎的一瞬画风转变,狂暴的幼龙影子像是脱离了某种约束,跳出蛋壳,在一群妖兽的簇拥中迅即膨胀,却又渐渐的淡灭在黑压压的岩壁里。
随着龙仔的消失,穆兰雪雪等人才一个恍惚收回元神。
当看到一只老猴和他捏在手里的黑色雾气,穆兰雪雪凤眸一瞪,伸出便要去夺。
“给我……”
老猴不疾不徐,像是听懂了穆兰雪雪的话,欣然的点了点头,递了过去。
见此,穆兰雪雪反而一愣,犹疑了一下,没敢去接。
这时,忽然身边伸出一只手:“它是我的~!”
就在穆兰雪雪短促的犹疑间,一名银发女子须弥而至,一把夺去了老猴手中的黑色雾气。
一切都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就在银发女子玉手接触黑雾的瞬息,老猴忽然松开手,身形一旋,化作一簇青色光点飘走了。
老猴从出现到消失,只做了一件事!
只见老猴打碎龙蛋,结束了石壁中妖兽影子的争抢,拨乱反正,把战场带回现实。
但是,就在银发女子接触黑影的一瞬,却见黑雾变成一根又细又长的丝线,缠绕住银发女子的脖颈,将她整个人吊在半空。
银发女子无助的挣扎,双腿乱蹬,一双眼睛里挤满了血丝,绝望而又悲切的看向身边的仙子们。
那眼神好像是在说:快来救救我……
然而,这一幕把所有人都吓傻了,直到银发女子停止了挣扎,在众人面前香消玉殒。
穆兰雪雪被吓的花容失色,
难怪老猴答应的那么利索,饶是自己再快一步,现在死的就是她了呀。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声静气的盯着黑色雾气,难以抉择接下来要怎么做。
公孙惋玉凤眸一凝,犹疑不定的说道:“龙契是契合,不是杀戮。换个角度看,这里是龙祖眼睛里的一段记忆,它的记忆中不该有我们,所以,我们不会真的死去……”
好像很有道理,相序有人认同,
一名女弟子忽然问道:“三百年前龙宗主成功获得过龙契,她当年是怎么做到的?当年也有这个恐怖的黑烟吗?为什么没听人提起?”
“龙契险地乃是南岸四大秘境之一,除非获得龙契之人,其它人都要被强行洗刷记忆的,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也就不会被外人知晓,自然没有任何相关传言。”
说话间,忽然啪嗒一声,银发女子的尸体掉落在地,
有人忙上前探了探呼吸,凝眉不展:“没了气息,好像……真的死了!”
“不可能!”公孙惋玉抗拒的摇了摇头:“一定不是真的!龙契是契合龙祖意识,我们现在是在龙祖的记忆碎片里,这里所有的一切早已消亡在历史长河中,是完全虚化的一个伪世界……”
“万一这里不是虚化的世界呢?”就在公孙惋玉抗拒这一切的时候,白一朵满是湿漉的爬上了龟背,“师娘,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并不是虚幻的世界,而是真实存在于龙祖眼睛里的空间世界?”
“白一朵,你在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穆兰雪雪也觉得荒谬,轻笑一声:“你蛮有脑洞的嘛!”
“为什么不可能?反倒是所谓的龙祖记忆里,为什么没有龙祖?”
众人面面相觑,看向刚才龙蛋破碎的地方,一脸的困惑。
“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争夺龙契的只能是女弟子?还有历代争夺龙契失败的人,最后都去了哪里?”
说着说着,思路反而越来越清晰,
只见少年肃然而立,看向半空中的黑色雾团,冷眉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真正可以和‘龙祖’契合的,是那些被淘汰的女弟子。而为了掩人耳目,历代走出祭门的,反而是被淘汰之人。”
或许别人很难发现,可是白一朵眼睁睁的看到老猴出现、看到老猴打碎龙蛋、又看到龙蛋里升腾起黑色雾团……
直到黑色雾团袭击了银发女子,白一朵自从获得棋盘宫殿后,对元神和精神力的感应尤为敏锐。那一刻,他可以明显的感受到,银发女子的生机正在被黑色雾气吞噬。
事后把这一切串联在一起,似乎可以拼凑出一个事实,——龙契,是一个阴谋。
很难想象,一宗神祖会行此阴谋诡计。就如同让灵源宗弟子去怀疑他们的椌榕神树,那是大逆不道、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面对灵湶宗的龙祖,作为外宗弟子的白一朵,看待的目光就客观的多。
这时候,少年目光狡黠的扫视一圈,随手捡起一片破碎的蛋壳,
那看似青色的蛋壳,却在碎裂后开始石化,很快便化作一抔沙土自指尖流淌。
相比较公孙惋玉的抗拒,穆兰雪雪反而信了三分,夺前一步问道:“白一朵,你说的这些有什么依据吗?我灵湶宗立宗六千余年,每隔三百年便有一届龙契,你说龙契是个阴谋?”
“我知道这件事说出去很难让人相信,但是,真的要依据,我白一朵还是拿的出手的。”
只见少年傲然说道,目光犀利的看向半空中的黑色雾团,伸手便抓。
这一幕,直接让公孙惋玉小脸一赯,想到银发女子的死,公孙惋玉下意识的夺前一步:“白一朵,不要……”
然而,当白一朵手臂接触黑色雾团的一瞬,只见黑烟幻化的丝线迅速缠绕包裹住少年的脖颈,
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然而,少年却丝毫不惧,反而嘴角上扬起一抹弧度。
“白捡,就是现在!”
闻言,一条金色的小游龙自棋盘宫殿飞出,周身鳞片一颤,由金转黑,竟是与黑色雾团浑然一色。
一瞬间,黑色雾气仿佛受到了操控,在小游龙转换的一瞬间,像是脱离的主体的操控,气雾氤氲间吸附在小游龙的周身,被抽丝剥茧,终是露出一根白色的羽毛。
“龙羽?”
相传,龙子降世会有龙羽,龙羽会随着成长消退,从而长出龙鳞。
看到被小游龙剥走气元而露出的龙羽,众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难道……龙祖是在孕育龙胎?”
“不对,出生后的胎儿才有龙羽,这是一个死胎,龙祖以三百年一届的龙契搜集阴元,是想重塑胎身!”
“难怪龙契只选女弟子……”
就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时候,忽然的,大地一阵颤摇,脚下的巨大龟壳周身发出荧光,湶涌哗然,万顷水泽中,龟壳竟是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眼球。
与此同时,天地剧颤,地崩山摇,不等所有人有所防备,忽然有一种失重感,周身一阵冰凉,竟然沉浸在了汪泽之中。
玉山湖前,在所有灵湶宗弟子的见证下,只见水花翻涌,原本静谧的湖面浮出数十名女弟子,而下一瞬,就看到一对山峰一般的巨大尺木探出水面。
尺木乃是龙犄。
这是无数灵湶宗弟子第一次看到本宗神祖,吓得当即跪地,连连磕头。
可是宛如一座大山那般庞大的龙首,也无非只是龙祖的一个缩影分身,
此时,只见巨龙自湖面探出龙首,龙须展展,龙威赫赫,眼前却停留着一个站在水面上的白衣少年。
少年目光冷凝,杀意盎然,带着一丝癫狂,魔性般的对立着一宗神祖。
微风拂过湖面,湖面中央矗立着巨龙之首,而巨龙对面屹立的,是红着眼睛的白一朵。
第一百七十九章:9a.龙妻
巨龙出水,威严赫赫,气势滔天。
这是大多数灵湶宗弟子第一次见到龙祖真身,既兴奋又恐慌,而更多的是对眼前一幕的迷茫。
公孙浩浓眉一紧,“真龙现身,福祸难断啊!”
很快的,数道长虹划过天际,在嘈杂的惊呼声中踏空而来,
来者正是灵湶宗七大护宗长老。
“那是……白一朵?”六长老白眉一翘,惊诧的看着眼前。
他把白一朵带回宗门才过去一天!
之前在湶露峰嚣张一下也就算了、胖揍代掌门也可以忍、就算是追杀孙友道夜闯湶溢峰,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眼前的巨龙是灵湶宗的龙祖,标致着整个宗门。
“你即便再虎,也不至于跟龙祖叫上板吧?”
更何况,又有谁可以对抗龙祖呢?
这就相当于是以一己之力对敌整个灵湶宗,放眼整个汨罗江流域,是不可能有这么一个人的。
“这是我的幻觉吗?龙祖现世,竟然是因为区区一个白一朵?”
然而,不由别人信与不信,少年那赤红的眼眸、肃穆的神态、以及盎然的杀意,无不是玉山湖前最醒目的星辰。
龙祖巨大的竖向眼瞳微微收缩,数十米长的龙须在风中迎展。
“妈呀~!”白一朵的内心远没有看上去的这般癫狂与镇静,
这时候,他的小心肝剧烈打颤,混了滚喉结,干涩的咽了口吐沫。
“我只是来辅助公孙惋玉进祭门,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大家伙呢?”
就在白一朵心中腹诽的时候,忽然巨龙昂首,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似海啸来袭,天地巨变。
少年迎着狂暴龙吟,神情肃然,可下一瞬就见巨龙张申的血盆大口,一个俯扑直接吞向白一朵。
玉山湖畔,在众人咋舌的注视中,只见龙祖一个俯冲,扑咬白一朵后消失在湖面,湖面涟漪跌宕,久久才见平静。
“白一朵被吃了?”公孙浩神色一凝,
面对龙祖和白一朵,他也不知道该期盼怎样的结果。
然而这结果似乎也并无悬念,即便白一朵再怎么癫魔与霸道,在龙祖面前还是渺小的宛如尘埃。
公孙惋玉矫躯一怔,下意识的伸了伸手,看着归于平静的湖面,目光变得空洞。
穆兰雪雪等女弟子艰难的游上湖岸,还没喘口气,就看到白一朵葬身龙腹的一幕,神情都有些复杂。
“哎!终是没能逃脱吗?”
“你的死为我们争取了逃命的时间,白师弟死得其所呀!”
“可是……”一名胆小的女弟子左右看了看,口唇煞白:“我们得知了龙契的秘密,龙祖会放过我们吗?”
“其实龙契秘境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即便知道真相又怎样?历届龙契死伤惨重,还是有人争相抢夺,因为无论过程怎样阴暗,结果仍然很具诱惑性,让人不得不殊死一搏。”穆兰雪雪似是顿悟了一切,盯着涟漪荡漾的湖面,惋惜的叹息一声:“只是被白一朵揭开了这一面遮羞布而已!”
相对于这里的消沉,在龙祖吞噬白一朵的那一瞬间,玉山湖岸上更多的是欢呼与雀跃。
“龙祖威武,一口就吃掉了白一朵。”
“白一朵过于猖狂,仗着师尊是中峰馆主叶仲天,不仅在湶露山耀武扬威,还挑衅我湶溢峰。恶人得报,只问苍天绕过谁~!”
“你们说的那个白一朵真有这么厉害吗?他是什么修为?宗门里就没人能收拾他,还得龙祖亲自现世?”
“你是没看到,先前白一朵为了进入祭门帮助公孙惋玉,可是打碎了龙目硬闯进去的。他这种不讲规矩没有约束的人,就该被龙祖一口吃掉。”
“听你这么一说,怎么感觉像是咱们的龙祖很狭隘似的?”
一时间,湖岸之上议论纷纷,噪声不绝,
也有来的晚没有看到盛况的,凑在人群里听的瞠目结舌。
但无论怎样议论和传播,龙祖总是对的,反之,白一朵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
而就在玉山湖岸嘈杂混乱的时候,水面之下,巨龙闭目静立,又长又软的龙须在暗流中浮浮沉沉,周身金鳞荧光闪耀。
……
白一朵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睛,是一簇刺眼的光芒,随即耳边传来女子哼唱摇篮曲的柔和声音。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诧异的睁开眼帘,看到的,竟然是一个茅草屋。一个母亲轻轻拍着摇床上的小孩,轻声呢喃着悦耳歌谣。
这一幕让白一朵诧异,忙四下环顾……
一间简陋却温馨的草屋内,门边挂着斗笠和蓑衣,身后是一张残破却干净整洁的木桌,桌子上放着一个餐盘,盘中盛着半碗米粥、以及一整根的玉米。
“孩子睡了,相公先吃饭,淑静去地里看一眼庄家。”
年轻的母亲忽然温婉一笑,笑盈盈的走到白一朵跟前,取下挂在门边的斗笠。
这举动把白一朵弄懵了,忙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头看一眼穿在身上的粗布麻衣。
“这是怎么一回事呀?”白一朵心中不惑,满目惊疑。
这时,女子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佩戴斗笠的动作一僵,立即回答道:“哦,淑静吃过了,桌上的饭菜都是留给相公的。”
说完女子转回脸轻灵一笑,笑的倾国倾城。
明明是粗布麻衣的她,笑起来却有一种高贵气质,惹人心猿。
“我是你的相公?”白一朵诧异的问。
可是女子却像是没有听到,自顾自的带上斗笠、拿起锄头、迎着烈日走了出去。
这一幕让白一朵有些心酸,可能真的是有点饿了,下意识的扭过头看向桌子。
捡起桌子上的玉米,却见玉米皱巴巴的,一多半都被虫蛀了,满目疮痍。
这种玉米在农家基本算是残次品,用来喂牲口的。而再看那米粥,白一朵又感觉不到饿了,嫌弃的推在一边。
这时候孩子忽然闹了,白一朵剑眉一凝,走上前去,却被摇床里的婴儿吓了一跳。
只见床榻之中的婴儿满脸长满了白色的茹毛,尤为瘆人。
“这孩子……怎么都长霉了?”
白一朵忙避开几步,惊恐的走出茅草屋。
可是走出茅草屋,白一朵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
只见四野黄沙遍布,兽骨遍地,一条小河流过门前,那河水却是黑色的,散发出阵阵恶臭。
在不远处,黑色小河旁有一亩良田,稀疏生长着一些绿色植物。一个纤瘦的身影正在忙碌。
而这一切还并不是最让人惊讶和崩溃的,
走出草屋的一刹那,白一朵感受到一种被阳光炙烤的焦躁感,伸出胳膊,却见烈阳照射在皮肤上,皮肤刺啦啦的疼痛,一缕淡淡的青烟缓缓升腾。
“我嘞个去?这里的紫外线也太毒了吧?”
白一朵赶紧退回草屋,再看外面的世界,已经是满目骇然。
第一百八十章:9b.契合龙祖
很快的,年轻女子头戴斗笠回到草屋,
只是出去了一小会儿,那精致的脸蛋就被烈日灼成的通红。
只见女子擦一把劲上的香汗,对着白一朵展颜一笑:“庄家长势不错呢,看来,今年会是一个丰收年。”
女子说着挂起斗笠,只是离开一小会,却像是离开良久,赶紧查看一眼摇篮里的小孩。
“大姐,这是什么地方呀?”白一朵有些害怕,走上前去问。
“好的,依相公的意思。”女子笑意满满的回答道。
“?????”
白一朵以为她是耳背,贴着女子的耳畔扯开嗓子说道:“我是问,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却见女子小脸绯红,娇嗔的刮了白一朵一眼,羞涩满满的说道:“相公,大白天的,到了晚上再行龙欢之事,可否?”
白一朵一愣,心想龙欢之事是什么事?而且我也没提这茬呀?
见此,白一朵有些不敢再问了,塌了塌眉,
女子却像是察觉到了白一朵的不悦,贝齿轻扣薄唇,
“相公,是在怨淑静?”
“没有没有……”白一朵赶紧摆手,
这一次她像是听懂了、又或者说像是在一个频道上了,就见女子点了点头,笑的灿若夏花:“那就好!”
见此,白一朵又试着问了一句:“姑娘,你是谁呀?还有,我不是你相公,你认错人了你知道吗。”
说完,就见女子捂唇轻笑,好像白一朵刚才对她说了一个笑话,不仅缓解了氛围,还取悦了妻子。
“相公说的不对!就是再有百年万年,淑静都会觉得这里是世界上最美最好的地方,淑静愿意陪着相公永远留在这里。”
……
一下午白一朵都在杵着下巴发呆,他已经不敢主动找女子说话了,因为不管他说什么,女子都能听成别的意思,很是诡异。
很快黄昏临近,女子给长满茹毛的婴儿喂了些米粥,收拾床榻,又用粗沉的木桩抵住门板、琐死门扇……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黑了,
荒漠中的夜晚北风呜咽,透过门缝看不到一颗星子,黑夜浓稠的难以融化!
“白天太阳那么毒,到了晚上,我要好好的出去走一走,兴许可以遇到别的人家,好打听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戒备的看一眼端着一盆清水去擦拭身子的年轻妈妈,白一朵这样想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闻声,白一朵一晃,紧忙跑过去推开抵着门板的木桩,高声呼救:“诶诶诶,我是白一朵,灵源……”
话音只说了一半,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出现在白一朵门前的,竟然是一个长长的队伍。队伍中的人全部没有脑袋,手脚都被铁链锁拷,沿着黑水河逆流而上。
清脆的铁链声在寂夜中格外刺耳,眼前的一幕诡异的让人瞠目结舌。
这时候,一个柔软的身子带着魅骨清香贴了过来,玉臂亲昵的环住白一朵,女子沙哑而带着几分魅惑的声音说道:“相公,夜司又在猎奴了,我们还是关好门吧。”
“啊?夜司是什么?”白一朵不明所以的问。
女子回答道:“相公说的对!淑静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是问,夜司是什么?猎奴又是什么?”
女子秀脸娇红,带着一丝成熟的魅惑说道:“相公不要心急嘛,先关好门……”
说完,女子歪起脑袋贴着白一朵肩膀,抬起玉臂,解开领口,阵阵体香氤氲下,香肩玉骨……
而不等白一朵抗拒的避闪,忽然闭眼睁眼的功夫里,天竟然亮了。
白一朵一愣,不是说晚上有龙欢节目的吗?怎么直接就跳过去了?
就在白一朵看着刚才还是黑夜的门外刹那间化作白昼,目露诧异的时候,再回头,却看到女子不知何时躺在了床榻上,胸口插着一根三叉戟,源源不断的血液沿着床单流淌……
白一朵直接傻眼了,心想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但很快的,白一朵又忽然发现屋子里的陈设有所挪动,原本摆放婴儿床的地方空了,原本干净整洁的桌子坍塌在地,碗碟碎损一地,空气中充宿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相公……”女子忽然伸了伸手,柳眉微倾,望眼欲穿的看着白一朵。
“你怎么了?谁伤的你?”白一朵焦急的问道。
“相公请不要说这样的傻话,是淑静对不起你……”
女子说着凝了凝眉,从衣服里拿出一根白色的羽毛,奉如至宝的看向白一朵:“只可惜,我们的孩子……”
“额……你确定这是孩子?”白一朵看着那根白色的羽毛,目露古怪。
而女子却像是很感动,一行泪水流过脸颊。
“相公,我好冷,抱抱我好吗?”女子哽咽的说。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弥留之际的女子,白一朵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没事的没事……”白一朵轻轻的将女子揽入怀中,鼻子有些酸涩,眼眶痒痒的。
“相公……,淑静……好冷……好害怕……”女子身体开始颤抖,声音越来越微弱,
忽然的,那紧紧依偎在白一朵胸前的玉手瘫软的落下,
她,死了!
“淑静,淑静……”白一朵晃了晃怀抱里的女子,忽然一行冰凉的液体划过脸颊,掉落在那光洁玉肤上。
这一刻,一种难以言状的悲恸油然而生,是白一朵以往从未有过的悲伤。
悲伤就像一根丝线,穿插进虚无,另一端是缘悭一面的世界。
……
白一朵猛地睁开了眼睛,身边是包裹着他的冰凉湖水、眼前是长须展展的巨龙。
少年目光坚毅,在静谧的湖底深潭中,与龙祖四目相对。
只是这一次,两方的目光开始变得柔和,一根白色的羽毛漂浮而起,在一人一龙的中间缓慢飘过、又随着暗流飘去了远方。
白一朵有水脉灵图,在水中如履平地。
而灵湶宗龙祖自承水脉,自始契合。
对视良久,白一朵忽然身形一旋,直冲湖面。而龙祖亦是效仿,
只见巨浪翻涌,在无数双目光中,只见少年腾空而起,水星四溅。
紧接着,一尾巨龙拍鳍而起,直冲云霄。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迅疾,以至于很多人都还没有看清是怎么一回事,眼前一花,巨浪冲天。
待到万顷水花淋漓,湖面上被砸出一朵朵水冠的时候,
所有的灵湶宗弟子都惊异的发现,一个白衣少年脚尖轻踩龙犄,背负双手傲然而立。
而巨龙却像是他的奴仆,载着少年腾空飞旋,周身水系灵气威压四方,在半空中溅起一道绚丽彩虹。
“白……白一朵?”
“白一朵征服了龙祖?”
“不对,是白一朵契合了龙祖,千百年前真正的龙契!”
“怎么可能?你是说,白一朵现在契合了龙祖意识,成为我灵湶宗的龙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