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 无法拒绝的请求
虎山正院。
见正堂里气氛有些沉闷,徐弘基打破了沉默,向朱道临问道:“你要那两片不能耕不能种的地盘干什么?”
“对啊!咱家也让你搞糊涂了,龙潭西面那片地方全都是山岗、水塘和荆棘丛生的乱石滩,四面环水的八卦洲更没用,芦苇丛生蛇蝎出没也就罢了,每次长江涨大水,大半个八卦洲都会被淹没,连鬼都不愿呆的地方你要来干嘛?”吴景贤也被朱道临搞糊涂了。
朱道临微微一下,如实说出自己的打算:“龙潭那片地方虽然荒凉,但面临长江,适合建工坊,我想先把上元至龙潭的55里大道和码头修起来,之后逐年投入,慢慢建设,数年之后也许会成为造福一方的工商业区。”
“八卦洲也同样如此,只要在四面填土为堤,挡住洪水,逐步铲除岛上的芦苇和野草荆棘,拓宽贯穿其上的两条小河,就能获得4万亩肥沃土地,可以在上面修建一座紫阳观别院和农舍,雇请农夫耕作土地。”
“预计最多五年时间,那片谁也不愿多看一眼的荒废之地,就能变成造福于民的鱼米之乡。”
徐弘基连连摇头,本想说句要那两块破地得不偿失,但为了保持形象,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吴景贤不混官场,本身又是文官的死对头,所以毫无顾忌地连声反对:“不值当、不值啊!为了那两片鸟不拉屎的地皮,耗费多达五年时间,你算算得花多少钱?需要多少人力物力?”
赵训庭等人纷纷附和吴景贤的意见,就连冯元飚也微微点头,认为朱道临这个选择确实得不偿失,有欠考虑。
朱道临没有采纳众人的意见,反而平静地解释道:“如果黄河不决堤,没有成千上万灾民涌过来,下官绝对不会考虑龙潭西面和八卦洲那两块地,宁愿花钱兼并周围现有的山地水田……”
“我之所以这么打算。完全是因为灾民的安置,总不能供着几万、几十万灾民一年半载吧?灾民若是来了,除了赈济还必须让他们有事干,让他们忙起来。没事干的话,这么多灾民很容易引发民乱,甚至暴乱,到时候谁也担待不起!”
说到这儿,朱道临停顿了一下。望向郑三俊等人,似笑非笑地说道:“郑大人、冯大人,还有诸位大人,该说的下官都说了,还请诸位大人慎重考虑下官的建议。”
“今天是六月初十,距离黄河决堤已过四天,估计再有两天,灾民的先头队伍就要到来了,若不能及时拿出措施,调动一切力量展开赈济和约束。很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麻烦……”
“可是,一旦赈济,米粮和食盐首当其冲,若是江南粮商、盐商借机疯狂囤积,哄抬物价发国难财,那就不是下官这个区区四品武官能解决的了!”
“到时候要是没人管,下官也只能守住自己的家业……与身家性命相比,区区虚名和脑袋上的四品武官帽子算个屁啊!”
郑三俊和冯元飚等人听完腻味不已,徐弘基忍不住低头捂嘴,吴景贤干脆呵呵笑出声来。
可朱道临说的都是大实话。郑三俊毫不怀疑这个手段强横的家伙说到做到,何况朱道临正在帮助江南水师和陆师训练上万新兵,到时候他绝对敢把这上万新兵调出来守住虎山庄园和紫阳观,然后坐在家里看热闹。
但是。郑三俊很想知道,朱道临为何需要那两片面积巨大却没有多少价值的土地?难道他说的是真话?
若是真的,会不会又是针对自己一方的阴暗毒计?
想来想去,郑三俊为难了,他很想立即答应朱道临的条件,换取朱道临拿出巨资和巨大的人力物力安置数十万灾民。如此一来,他就更有把握保全江北各地早把官仓存粮卖光的大批东林党官员。
可是,在没有弄清朱道临的真正目的之前,郑三俊实在难以答应,之前勋贵和宦官的联手发难,已经让东南世家门阀恼怒不已,他郑三俊因此背上了沉重包袱,至今仍没有获得东南世家门阀的原谅。
万般纠结的郑三俊等人走了,徐弘基和吴景贤劝不了一意孤行的朱道临,只能叮嘱几句相继离开。
朱道临立即抓紧时间召开总管会议,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大家:“哪怕无法得到龙潭西面和八卦洲这两片地皮,我们也要立刻行动起来,为赈济苦难的灾民尽到自己的力量。”
次日中午,朱道临待在家里与师爷叶良辰一起制定系列灾民安置方案,计算前期需要投入的维护兵力和大致花费,左等右等没有等到郑三俊的回复,却等来了从天津港满载而归的水师船队。
远航归来的四艘大船已经顺利靠泊,官兵们小心将500多匹战马牵下两艘大船,码头工人开始从两艘战船上卸下一捆捆皮货和一块块散装生铁,部分官兵仍然留在船上进行最后的整理和检查。
佛郎机教官队长西梅诺率领满载而归的部下率先登岸,严格按照军中要求,列队向朱道临报告。
直到朱道临满意地宣布解散,西梅诺才兴奋地上来和朱道临亲切握手:“亲爱的将军,贵国太辽阔了,太不可思议了……”
“我们发现,天津港各种精美的食物味道非常鲜美,他们烹制的羊肉很符合我们的口味,很多工艺品精美绝伦,我们的勇士买回不少留作纪念,当然了,天津港的姑娘也很漂亮,哈哈!”
朱道临疑惑地压低声音:“你们集体去青楼了?”
“那当然,我们又不是修道士,我们是战士,明白吗?战士!哈哈!请原谅我不得不向你告辞,我需要返回营房整理个人物品,然后好好洗个澡,计算一下我的储蓄还剩下多少,未来三天的假期我想进入美丽繁荣的南京城购物。”
西梅诺敬了个礼,捡起地上绑着皮绳的肮脏包袱,快步走向营房。
朱道临在满脸自豪的副千户徐文涛陪同下向北前行,一边倾听徐文涛汇报此次航行的经过和装卸货物的情况,一边穿过营区绕过北面的炮台后方,来到尚未启用再次被马匹占用的靶场。(未完待续。)
第二二五章 缘分
徐文涛指着马群,高兴地向朱道临介绍:“大人请看,那匹白马和两匹枣红色骏马,是曹公公特意为大人从御马监调出来的纯种河曲战马。”
“听送马来的几个百户说,都是十几年前西域进贡朝廷的那批宝马的后代,两匹枣红骏马都是三岁,那匹最高大神骏的白马四岁,其他572匹就差多了,大部分是蒙古马,其中四分之一是蒙古马与丁零马杂交的挽马,身形高大力气很足,就是跑不快。”
徐文涛是马军出身,又在辽东服役七年,对马匹非常熟悉无比珍爱,只是没想到自己调到江南之后变成水军,从他兴奋的情绪看来,这家伙似乎颇为享受。
朱道临望向陆续被牵下货船的一匹匹马,忽然发现独自走到纵深山脚下那匹河曲白马很不合群,而且一直在望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朱道临看了一会儿那匹与众不同的白马,发现除了高大之外没什么特异之处,刚要移开视线,心中没来由一阵悸动,他下意识移动右手,盖住左腕上的金刚圈微微转身,面向五十米外那匹高大而孤独的四岁河曲白马,白马这时也转过身子正对朱道临,一动不动与朱道临对视起来。
边上的徐文涛很快发现这一异象,惊讶地望向昂首伫立的白马,转向朱道临欣喜地说道:“大人,那匹白马很可能和大人有缘分啊!”
“缘分?”
朱道临颇为疑惑,脑子里泛起模糊的念头,逐渐生出丝丝难以名状的亲切感。
徐文涛兴致勃勃地解释起来:“这种事情早已不新鲜了,但很少有人亲眼见,而我有幸遇到过……”
“记得那年我刚到辽东前线没多久,我们左翼前所的斥候队长领着17名精锐弟兄连夜出动,于临晨时分成功伏击鞑子斥候小队,抢到鞑子斥候队的14匹战马,其中一匹是被击杀的牛录额真的丁零战马,与这匹白马相比更高大些。通体棕红非常漂亮,带回卫所大营之后,引发数千同袍围观,却被蛮不讲理的指挥使大人收归己有。只给了我们的斥候队长十两银子做补偿。”
“我们领完赏金回去之后,虽然深感不满但也不再纠缠这事,没想到当晚子夜时分,那匹本应在后方25里的卫所大营的丁零马,竟然找到我们左翼营房。值哨弟兄以为鞑子偷袭立刻告警,把我们400多人吓得不轻,抄家伙冲出来一看,那匹丁零马毫不胆怯地迎着火把走来,直接走到目瞪口呆的斥候队长面前,用脑袋一个劲地拱到斥候队长怀里,把那位素来死硬的斥候队长泪水都拱出来了,唉!”
“后来呢?”
朱道临对那个斥候队长和那匹丁零马很感兴趣,也知道所谓的丁零马其实就是哈萨克马。
徐文涛幽幽一叹:“半个月后,我们的斥候队反被百余鞑子骑兵伏击。斥候队长和他那匹马都被射死了,听逃回来的弟兄说,鞑子骑兵都认识那匹马,交战没多久,鞑子的所有弓箭全都射向那匹马……”
“斥候队长姓李,叫李德茂,北直隶沧州人,世袭百户,他战死之后,家里只剩下个孤零零的老娘了。”
朱道临听完很不好受。想了想径直走向山脚下的白马,一直走到白马前方一米处才停下,怀着善意凝视白马宝石般晶莹明亮的眼睛。
徐文涛在朱道临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停下,细细观察白马的反应。
白马依然没动。朱道临也纹丝不动,一人一马静静对视三分多钟,最后还是白马臣服了,仰起头发出一声响亮悠长的嘶叫声,吓得周边二十米外的几十匹马慌忙转身逃走,差点儿引发所有马匹的混乱。这一奇异现象令朱道临和徐文涛目瞪口呆。
长嘶后的神骏白马跺了跺壮实的左蹄,低下高傲的头颅走向朱道临,极度欣喜的朱道临伸出双手张开手掌,轻轻搭在白马的额头和脖子上,整个人缓缓靠上去,开始爱抚白马优雅的脖子和额头。
良久,朱道临低声笑道:“你这家伙够雄壮的,肩高至少1米45,胸肌发达,背平腰短,估计跑起来不会慢……来,让我看看你这脏兮兮的脚,看看御马监那些工匠为你钉上什么样的马掌。”
“恭喜大人!”
徐文涛抱拳致礼,心里又是羡慕又是高兴。
朱道临拍拍白马的面颊,乐哈哈地转向徐文涛:“你也挑一匹好马吧,喜欢哪匹直接牵回去。”
徐文涛大喜过望,指向前方五十米外靠在一起的两匹枣红色河曲马:“我就要那批枣红色的河曲小马驹,行吗?”
“怎么不行?喜欢就过去吧,哈哈!”
朱道临笑完,忽然想起已经转到新马场的阿拉伯马和安达卢西亚马,于是多问一句:“另一匹是母的吗?”
跑出几步的徐文涛转过身来:“没错,三岁的小母马,都是御马监驯服过的,可以用了。”
朱道临连忙叮嘱:“拿来用可惜了,我要把它送到劳山下的新马场做种马,你帮我盯住了,等会儿我叫亲卫过来牵走。”
“放心吧,我留下。”
徐文涛喜滋滋走向已经属于自己的爱马。
朱道临望向身边的白马,脑子里忽然冒出个有趣的想法,于是他搂住白马的脖子缓缓往怀里带,凑近白马的耳朵一阵耳语,完了松开手,对猛抖耳朵的白马说了句“回家吧”便抬脚向前。
白马果然跟在他身后默默前行,过了炮台后方进入宽阔的营区,白马忽然快行一步,用脑袋顶了一下朱道临的屁股,然后抬起头非常骄傲地继续前行,猝不及防踉跄几步的朱道临稳住身形,望向走到前面的白马,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大院门口值守的两名亲兵看到满脸笑容的朱大人进入院门,连忙举手敬礼,还没放下手,一匹高大白马忽然出现在眼前,吓得两人连忙后退。
白马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径直越过两人中间,不紧不慢跟在朱大人身后穿过花园,等两人回过神来细细观察,才发现白马只有龙头没有缰绳,不用牵引也知道乖乖走在朱道临身后。
朱道临领着白马来到正堂前方的院子中间,示意白马停下,吩咐迎上来的亲卫伍长去码头找徐文涛徐大人,把那匹三岁大的河曲小母马送到新马场,然后前往后院找来刷子和两条宽大的布巾,把白马领到左侧假山后的水龙头前方,打开龙头开始为爱马擦洗身上的泥垢。
小影、徐拂和如烟等人听到丫鬟的通报,连忙从西苑跑出来,围观为马洗澡的朱道临。
徐拂好奇地询问这么高大漂亮的白马从哪儿弄来的?媚丫头问能不能骑?柳丫头惊呼完毕,高声询问这匹骏马跑得快不快?素来稳重好学的小影竟然询问是公的还是母的?几个人越问越离谱,越问越滑稽,听得朱道临连连摇头。
朱道临耐心地把白马洗个干干净净,用干爽的布巾为它擦拭身子,边干边和爱马说话。
台阶上围观的美女们惊讶不已,相互间询问过后,大多不相信漂亮的白马能听懂夫君的话。
小影却有不同看法,询问大家怎么忘了把家搬到后书房的爱犬木兰?其他人想起木兰高大的身躯和聪明傲慢的脾性,马上又糊涂了,搞不清楚为什么木兰会如此聪明?眼前这匹高大神骏的漂亮白马会不会也和木兰一样通人性?
没等她们得出结论,朱道临和白马的交流就让她们差点惊掉下巴,朱道临用手比划一下,询问白马“你走前面还是我走前面”?白马立刻用脑袋顶住朱道临,一直把朱道临拱到前面的石板路上才停下。
朱道临哈哈一笑,大步走向前院,白马随即昂起高傲的脑袋,非常优雅地跟随其后,马蹄敲在石板路上发出极富节奏的清脆踢踏声,看得台阶上的一群美女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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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六章 报废集装箱
深幽的苍穹之上,繁星点点。
尚未丰满的朗月从中天向西漂移,黔中大地在朦胧的星月光芒渲染下,如同覆盖一层白雾般的轻纱。
朱道临把手搭在陈旧的小桥石栏上,望了一眼清澈水面的星月倒影,在匆匆流水的悦耳声音中把目光投向前方如黛的山峦之间。
熟悉的山形和道路,让朱道临确信自己的记忆没有任何偏差,他准确地来到自己想达到的地方,只要前行一公里,沿着脚下这条沙石公路穿过前方的两山之间,就能看到好兄弟段德铭麾下农机厂的大门。
星月朗照之下,一公里的路程很快走完,越过两山之间的弯道,农机厂大门上的灯光显得异常明亮
朱道临边走边想,段德铭见到自己半夜三更到来,不知有何感想?
其实朱道临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突然到来,但是上百万灾民的滚滚南下令他心有余悸,灾民尚未到来,江南无良富商齐齐限购粮食迅速涨价的无耻行径,令他愤怒的同时也无可奈何。
明知道自己被郑三俊等东林党人算计了,朱道临也无法立即展开反击,不得不尽快返回,采购粮食以防不测,为此他不惜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务,找个出门接货的理由再次玩起失踪数日的把戏,来到黔中偏僻山区寻求好兄弟的帮助,顺便把一个月前就该弄走的枪炮尽数弄走,以免让本就承担巨大风险的好兄弟压力加重。
令朱道临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时候农机厂里依然传来机器的轰鸣声,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是加班加点三班倒的生产节奏。
工厂门口打着赤膊坐在藤椅上的老门卫一边听收音机,一边挥动手中蒲扇驱赶蚊子,猛然发现有个高高大大的身影来到自己面前,禁不住吓了一大跳,连忙站起来细细打量朱道临的面孔,很快露出开心的笑容。扔下蒲扇上前把朱道临请入大门,浓郁的本地口音说出的普通话把朱道临逗乐了:
“哎呀呀!都快下半夜了,做梦都没想到是朱先生突然到来啊!老汉这就打电话汇报,董事长这段时间天天泡在车间里。今天也是快半夜了才回去睡觉的,要是知道朱先生你来了,他不知有多高兴啊!”
“来来来,先请到办公室喝杯茶,这大热天的晚上一丝风都没有。闷热闷热的,喉咙像火烧山一样,山蚊子又多,一咬就是一个大包包……”
十分钟不到,段德铭穿着一身印有老部队直属大队字样的篮球服出现在朱道临眼前,进门没坐下就是一顿牢骚:
“老子以为你在非洲或者缅北战场光荣了呢,不声不响快两个月没音讯,这半夜三更的突然出现在老子眼前,二部的精英都没你这么神秘,到底搞什么名堂?你这孙子是怎么来的?”
朱道临嘿嘿一笑:“老子坐出租车来的不行啊?你再敢满口喷粪。老子就说坐牛车来的,你咬我小便处啊?”
段德铭噗呲一声笑出声来,踹了朱道临一脚才骂骂咧咧坐下,从旁边忍住笑的年轻人手里接过包玉溪,抽出一支扔给朱道临:
“还别说,你这孙子来得正是时候,要是再晚几天,恐怕老子就要封存你的所有货物,然后考虑是不是暂时停止生产,飞到南京找你算账。”
“造出很多了吗?”听了段德铭的话朱道临有点意外。
段德铭不在开玩笑。点点头说话的声音小了许多:“火炮全部完工,加上之前山城厂运来的160门,总数为416门,回头再把清单给你。”
“先说燧发枪。半个月前,我把不合格的507支两种长度的燧发枪略作修整,连同34门不合格的铸钢火炮发往汤山影视基地,并将合同副本和你那位宋总发来的确认传真,送交本地相关主管部门备案,然后悄悄把这三个月来生产的9,000多支燧发枪。分批运进后面山体里的老仓库封存,这才觉得心安一些。”
“要是你再不来,干完这两天我真要飞南京找你了,而且离开之前必然停止你的订单生产。”
朱道临非常理解:“对不起了,我这次来就是争取把你生产出来的所有枪炮全部提走,最迟不超过三天,可以吗?”
“三天绝对没问题,你回来我心里就安稳了,三个月都等得起,只是,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把货运走?”段德铭表现出了他的义气。
朱道临问道:“你厂子里有没有能够运送集装箱的平板卡车和吊车?不需要运太远,只需运到小桥北面三公里左右的公路旁,吊下来放到山脚那片荒地上就行,之后的事情我自己来,放心吧!”
段德铭哪里会放心:“这怎么可能?在我们这条十八公里的小路上肯定没事,周边全是大山,连个村子都没有,可一旦上国道那就不同了,万一查到你怎么办?哪怕有合同,你运这么多燧发枪也很麻烦的。”
朱道临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再说我运的又不是军火,而是仿古道具,你担心什么?”
“哦对了,9,000多支燧发枪体积多大?要使用二十尺集装箱,需要多少个?”
“大概要4个集装箱,我那正品仓库前面就有两个报废的,明天去看看不就明白了?只要把燧发枪运走,剩下的火炮绝对没问题,哪怕1000门火炮摆到国道边上也没人管你。”段德铭的话中透出自己的苦衷。
朱道临立即拍板:“明天能不能陪我到省城走一趟?想办法买回一批报废集装箱回来装货,然后弄到我说的那个地方,我自然有人把它运走,行不行?”
段德铭考虑良久,只好答应下来:“这样吧,明天我和你去一趟省城,去火车站货场、几家运输公司和金属回收公司走走,买几个好点儿的报废集装箱回来,反正最贵也就7、8千块,便宜的2,500一个都买得到。”
朱道临心念一动:“你说的那些报废集装箱,数量很多吗?”
“准确数量我不是很清楚,但各个地方加起来,百八十个还是有的,走吧!喝酒去,喝完睡觉,明天一早我陪你去省城,争取下午运回十个八个集装箱。”段德铭说完立刻站起来。
朱道临摆了摆手:“不喝了,我还饱着呢……上楼睡觉吧,我记得上次就睡这楼上,挺舒服的。”(未完待续。)
第二二七章 无影无踪
次日上午九点刚过,段德铭和朱道临带上厂里的两个年轻销售员,开着大切诺基来到省城铁路服务公司,经过四十多分钟的讨价还价,买下37个新旧程度不同的报废集装箱,平均下来每个3,500元。
朱道临没带银行卡,段德铭二话没说从预付款里支付这笔钱。
肥胖的服务公司经理处理完积压的报废物品,收回近13万元款项,自然满脸笑容服务周到,主动询问用不用送货上门?
段德铭立刻报上自己的农机厂地址,服务公司经理为难了:“路程算起来快有100公里了,多少得收点儿送货的汽油费,不然很难向上面领导交代。”
朱道临忽然问道:“支付些汽油费没关系,但你能不能帮我装上粮食运回去?”
肥胖经理眼珠一转:“这样吧,我派车把37个空箱运到你指定的地方,你有什么尽管往集装箱里装,能装多少是多少,每个箱只收你380元运费,也就比汽油钱多那么一点,但是不开票,怎么样?”
“那咱们一言为定!”朱道临没等段德铭开口,就向肥胖经理伸出手,双方握个手这生意就成了。
朱道临和段德铭在肥胖经理引领下,来到车站边上的银行完成付款转账,约定中午通过手机确定装粮食的地点。
段德铭被朱道临逼着开车前往中粮下属的分公司,一路上反复询问朱道临发什么神经,竟然在这地方买粮食?朱道临解释不通,结果就是一句无赖话:“老子闲得慌,愿意,你咬我小便处?”
下午两点,铁路服务公司的车队如约开到西郊粮食仓库,获得双倍工钱早已等候多时的三百多搬运工立刻动起来,从三个储存粮仓里扛上一袋袋两年前的库存大米登上踏板,把100公斤一麻袋的沉重大米送入集装箱。如同走马灯似的麻利快捷,看得朱道临钦佩不已,段德铭则是瘪瘪嘴,不屑地说他们厂的工人同样能干。
两人看了半小时。留下两位年轻销售员负责后续工作,开车赶赴中午联系好的金属回收公司,支付32,000元现金之后,回收公司爽快地调来三辆平板大拖车,把8个外形尚好颇为坚固的报废邮政集装箱吊上车板。
半小时不到。装运空集装箱的三辆大拖车跟随段德铭驾驶的大切诺基,一同驶向西面98公里的农机厂。
晚饭过后,运送37个满载粮食的集装箱车队抵达小桥北面3公里的宽阔荒野地,早已等候的吊车立即把一个个满载集装箱往下吊,足足忙了两个多小时才完成,其中一个销售员跑了几公里路,回去汇报说37个集装箱全部堆放到指定地点。
朱道临感谢之后,让他骑个摩托去把另一位同伴叫回来,37个集装箱的大米就放那行。
段德铭也同意了,既然朱道临一意孤行就满足他。反正放那几天也没人偷。
次日上午,段德铭再次被朱道临催促进城购买报废集装箱,大半天跑下来,再次买到52个报废集装箱,几乎把省城所有没散架的报废集装箱收罗一空,然后继续跟随神神叨叨的朱道临挑选最结实的12个集装箱运回来。
两位年轻的销售员则留在省城住了一晚,以便次日随同约好的车队前往西郊粮库,把再次购买的800吨陈年大米装进集装箱运回去。
下午五点刚过,40个装载800吨陈年大米的集装箱也卸到了没剩多少空位的荒地上,两名经办销售员一同返回厂里汇报。朱道临掏出向段德铭借来的4,000元人民币,作为辛苦费送到两位年轻销售员手里。
两位年轻人看到段德铭点点头立刻收下,再三向朱道临致谢后兴奋地离开了,40个集装箱的大米和前面的37个集装箱一样。扔在荒山野地没人看管。
第三天深夜,农机厂纵深处西面山脚下,朱道临和段德铭指挥工人完成最后的任务,把仓库和车间里所有的12,000支燧发枪、24门装上炮车的锻造钢炮、20,000个装着燧发枪易损件的修理包和15,000把燧发枪配套刺刀,尽数装进三辆中型平板货车上横着摆放的6个集装箱里,和下午三次装运火炮的14个集装箱一样。继续送到小桥北面3公里的荒野地上。
深夜十点四十分,三天来陆续运来的97个集装箱堆满了荒野地,所有车辆人员尽数离开,赶回去吃饭填肚子,满腹疑惑的段德铭最后一个离开留下的朱道临,驾驶大切诺基缓缓返回南面的农机厂。
段德铭开出一公里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感觉自己这几天在朱道临的忽悠下,好像也有点儿不正常了。
于是他缓缓刹住汽车顺手熄火,钻出车厢走到车后,遥望星月朗照下的那堆集装箱,从头到尾将三天来的经历回忆一遍,再结合朱道临的话反复分析,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想不明白,朱道临到底会用什么方法,调来什么样的车队,把97个满载1,500多吨陈年大米和12,000燧发枪、150门锻造钢炮以及诸多零配件的集装箱运走。
朱道临眼神很好,远远看到段德铭站在汽车屁股后面,默默吸烟张望不愿离去。
考虑片刻,朱道临忍不住笑了,他非常熟悉段德铭坦率耿直的性格,知道他既然离开了,短时间内就不会回来,要回来也是吃饱喝足之后回来看自己的热闹,所以也不去管他,优哉游哉地围着装满先进燧发枪和优质火炮的集装箱慢慢转悠。
段德铭等了半个小时,也苦苦思索了半个小时,仍然不见一辆车到来运走哪怕一个集装箱,心里更加怀疑朱道临是不是疯了?
反复考虑过后,失去耐心的段德铭毅然决定:先回去吃饭,然后好好洗个澡,完了再慢慢开车过来,看看朱道临这个狗日的玩什么花招!
凌晨一点,段德铭开车赶到小桥北面3公里的荒野地,震惊地发现97个集装箱和好兄弟朱道临已经无影无踪。
段德铭急忙跳下车四处张望,四处查看,哪还有朱道临和集装箱的影子?惊得他下巴差点掉下来,揪着脑袋上油光铮亮的头发,原地转了几个圈还是想不明白,朱道临和97个满载集装箱怎么能在短短2两小时内离开的?(未完待续。)
第二二八章 江南时报
六月初十,《江南时报》的头版头条消息再次引发金陵城一片轰动,“黄河决堤,一片汪洋,百万灾民滚滚南下”加黑加粗的标题,瞬间夺走无数人的眼球,1,000份免费散发的报纸不到半个时辰,即被各大商铺、牙行和饭庄酒肆抢夺一空。
《江南时报》于崇祯五年六月初二创刊发行,每五日发行一期,首期头版头条的大新闻“新军威武”描述了新军大阅盛况,至今仍为金陵各界文人和广大市民津津乐道,《江南时报》因此名声鹊起,短短数日就创下令人惊奇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在普通民众眼里,属于新生事物的《江南时报》非常新鲜,令人好奇,金陵城里城外和大江南北近期内发生的大小事情,报纸上都会详细记载,重要消息后面还会附上一段简短短评论,令人耳目一新,没事的时候凑在一起听识字的人朗读,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遗憾的是,这份报纸前十期为免费散发,之后就要十文铜板一份,让希望能够获得报纸的绝大多数民众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可是在各界文人特别是官员们眼里,这份横空出世的《江南时报》所带来的震撼,远远超过刊登其上的所有消息。
《江南时报》发行到第三期的时候,金陵城中所有关心天下大事、关心官场和民生动态的文人都坐不住了,不管是官场各派势力,还是各行各业的精英楚翘,都对《江南时报》这一新鲜事物及其越来越大的影响力展开讨论,对其蕴含的政治目的和潜在的意义,进行反复探讨,深入探究。
六月十四日中午,皇城东南方的户部尚书公事房里茶香四溢,身穿二品官服的郑三俊和九位五品以上官员围坐在宽大的公事房里,商议如何应对陆续抵达大江北岸的成千上万灾民。并对《江南时报》初十日发行的第三期报纸和针对百万难民增加发行的《江南时报特刊》展开分析。
半个多时辰的紧张讨论过后,十名东林党干将形成统一思想,就如何应对滚滚南下的百万灾民达成共识,确定“静观其变、顺其自然”的鸵鸟之策。上至官居二品的户部尚书郑三俊,下至五品官阶的礼部郎中魏伯贤,似乎都松了口气,众人的注意力随即转移到茶几上的两份报纸上。
今日一早发行的《江南时报特刊》令人有些意外,细观之后发现。所谓特刊仍旧坚持粗鄙直白的行文风格,第四版仍旧以表格方式,刊登三日来十二种粮食肉类布匹食盐的价格,以及推销各种商品器物的充满铜臭的“广而告之”,可其余三大版面全是对愈演愈烈的“难民潮”进行报道。
“灾民所过之处,各地城池紧闭城门,绝望灾民哭嚎震天”、“田间稻谷、路边树皮草根,均被数十万饥饿灾民吞噬一空”等等消息非常详细,令人触目惊心,整个金陵城都因为这份特刊的突然发行陷入恐慌之中。
郑三俊在与会者的担忧目光中。捡起茶几上的第三期《江南时报》,非常客观地进行评论:
“实话实说,本官对这张开历史先河的《江南时报》非常欣赏,抛开各自立场不提,各种消息还是比较真实的,至今为止,三期报纸一份特刊,均是就事论事,涉及广泛,尚未指名道姓攻击某个衙门某个官员。”
“更为难得的是。该报采用新颖的四开四版格式,印刷相当精美,字迹非常清晰,无论大小字体的精确排列。还是分门别类的独特版式,都令人禁不住为之拍案叫绝啊!”
“诸位,本官近日一直在想,我东林党人历来引领风气之先,敢为天下所不为,可谓人才济济。俊杰辈出,为何至今无人想到办一份如同《江南时报》的刊物呢?”
“如此看来,《江南时报》的社长兼主编,曾经如同过街老鼠般的儒林败类阮大钺,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啊!”
众官僚羞愧不已,看着郑三俊手中频频晃动的报纸无言以对。
兵部侍郎翟凤冲略微犹豫,捡起身边茶几上的特刊,指着精美的报头图案和加粗加黑的头条标题侃侃而谈:
“本官问过座下几位擅长印刷与制图的下属,得知这份报纸的所有文字不是雕版印制,而是采用一种非常精密、非常快捷的活字排版印刷方式。”
“活字印刷其实早在唐宋年间就已出现,但数百年来从未有人能够解决活字的选料、雕刻、油墨等难题,因而始终无法获得满意效果,反而是历经千年的雕版印刷技术日益精湛,但在印刷速度上无法与活字印刷相媲美,又因雕版时间过长,人工和用料无法节省,导致印制成本居高不下。”
“本官和座下几位专才反复讨论,认为《江南时报》拥有一套极为先进的活字印刷机器,他们已经解决活字的选料与铸造难题,否则不可能印制出如此清晰的报纸,而且速度奇快,每五日便发行上千份。”
满堂官僚恍然大悟,纷纷出言附和,热烈讨论如何弄回这种极为先进的机器,迅速将舆论控制权牢牢抓在手里。
新任应天府尹王道直慷慨直言:“半年之前,大明天下的书籍印制发行,基本掌握在江南各大世家手中,自从紫阳观那个年轻道士从海外某个神秘之地,引入品种繁多数量巨大的精美书籍之后,江南各大世家的印刷作坊与诸多小型作坊深受冲击,繁华的宁绍、富阳、苏州和松江等地大小印刷作坊接连倒闭,若不尽快加以改变,前景堪忧啊!”
“下官建议,分别致信江南各大世家,请求各大世家集中人力物力,想法制造精密快捷的活字印刷机器,以各大世家雄厚的财力和号召力,定能解决所有难题,重新把主动权牢牢掌控在手中。”
众官员纷纷附和,郑三俊也频频点头,欣然采纳王道直的建议,叮嘱与会者回去之后,尽快致信各大世家,并将会议决定逐级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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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九章 软刀子
会议结束,午饭未吃的官僚们早已饥肠辘辘,纷纷抱拳致礼先后散去。∑。∑
提出良好建议并获得采纳的王道直钻进轿子,脸上的谦卑之色瞬间消失,冷冷一哼,低声抱怨:
“全都是些鼠目寸光的酒囊饭袋,除了贪婪自私满口狂言之外百无一用!东南世家门阀何时有过高远眼光?请求他们研制活字印刷机器,何异于对牛弹琴?哼……”
郑三俊单独请老友翟凤冲留下共进午餐,终于说出自己的真正打算:“尔腾啊,能不能让你麾下好手悄悄走一趟,把设于紫竹园西跨院印刷作坊里的活字印刷机器弄到太仓去?”
翟凤冲很为难:“下官反复想过这个问题,也已探知紫竹园西跨院中安置了两台先进机器,然而紫竹园护卫众多,大多是魏国公和隆平侯麾下各军退役高手,西跨院经过加固扩建,墙高院深,戒备森严,若想潜入非常困难,万一失手,后患无穷!”
“唯一的办法是你我一同向太仓王老爷子建议,找人携带重金,贿赂阮大钺手下某个采编或文员,令他原样画出机器图纸,注明机器制造的质地用料,然后送回太仓或苏杭某个大型印刷作坊,召集业内技艺高超的工匠加以仿制,如此行事更为稳妥一些。”
郑三俊点了点头:“此计愚兄也曾反复考虑过,总是担心耗时太长,如今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初次看到这份《江南时报》,愚兄立即预感大事不妙,其潜在用意,如同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一般阴险狠辣!”
“我本想抓住其中文字把柄,力排众议迅速查封,将其潜在危机消除于未然,无奈斯文败类阮大钺这厮极为狡诈,所有文章不偏不倚,就事论事。言辞中允,偏重民生……”
“由此可见,阮大钺及其背后势力密谋已久,可谓殚心积虑。用心良苦!”
翟凤冲深以为然,强调舆论控制权的重要性,再次提醒郑三俊尽量谨慎从事:“下官以为,朱道临已获得金陵勋贵和南北三大宦官鼎力支持,羽翼已成。财力雄厚,兼之为人杀伐狠辣,胆识过人,因此我等应改变策略,尽量减少正面冲突,至少在灾民危机消除之前,不宜与他发生冲突。”
“我等只需控制好官场,联合各部主官与巡道御史反复将灾情上奏朝廷,哪怕各地府县紧闭城门置身事外,囊中羞涩有心无力的皇帝也只能徒呼奈何。等到灾情缓解,危机消除,我等再与京城诸兄联手发难,以增补边防抗击满清之大义,将金陵勋贵手上兵力抽调一空,拆散勋贵与宦官的联合,只要做好这两件事,区区一个道士还能嚣张多久?”
“介时把这个野道士也调往辽东去,省得脏了我们的手,至于他身后的庞大产业。嘿嘿!在这个问题上,小弟与兄长略有分歧,小弟希望他的工坊码头建得越多越好,建设速度越快越好。建设规模越大越好啊!哈哈!”
郑三俊领悟过来,随即眉飞色舞地道:“既然这样,明天让王道直走一趟虎山正院,支持朱道临与紫阳观的义举,将两块荒野之地无偿划拨给他,但要求他必须承担妥善安置50万灾民的重任。然后派出御史,紧紧盯着灾民安置过程,看他如何实行以工代赈,稍有差池,立刻上奏朝廷狠狠弹劾。”
“一次两次皇帝也许不在意,一人两人弹劾或许无法上达天听,然而一次次弹劾,一批批官员不断奏报,我们年轻的皇帝还会无动于衷吗?”
“兄长高见!”
翟凤冲竖起了拇指由衷佩服。
郑三俊哈哈一笑,端起酒杯说出句意味深长的话:“请贤弟也端起杯子,一同干了这杯,杯中佳酿可是紫阳观精心酿造的美酒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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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东林党干将耿耿于怀的眼中钉朱道临,此刻正在狮子山下的南大营召开会议,就两个示范营的组建征求所有教官的意见。
教官们很快感觉到今天的军事会议别有深意,按照训练大纲要求,两个月的军事基础训练结束,新兵们将从第一阶段的徒手训练转入第二阶段的军械训练,接下来只需直接下发军械展开训练即可,似乎没必要组建两个示范营。
副总教官卢起盛举手要求发言,获得朱道临准许后,他霍然站起大声询问:“将军为何只装备两个示范营,而不是按照训练大纲要求全军装备?是将军许诺的枪炮尚未到达,还是将军信不过我们?”
朱道临平静地示意卢起盛坐下,询问在座教官有谁需要发言?看到没人举手,朱道临点点头说明原因:
“首先强调一点,哪怕半年训练结束,全体官兵一分为二,我们也是同出一源的兄弟,不存在看不起谁的问题!”
“其次,在座绝大部分是从各友军临时借调的优秀军官,半年训练结束,诸位需要返回各自卫所,哪怕直接担任新军各级军官,也必须是隆平侯亲自提拔,亲自任命……”
“我只是新军临时主将,负责总体训练和全军装备供应,唯一不同在于,我所处的地位不同,对诸位我只有军事训练的指导权,没有提拔任命诸位的人事权。”
“这一点诸位应该非常清楚,我相信诸位也和隆平侯一样信任我,我也会以实际行动回报大家。”
众教官忐忑不安的心情随即安定下来,大多数人频频点头,也有不少人暗自考虑自己该如何选择。
朱道临继续说道:“第三,早在佛郎机船队离开之前,全军装备已运进上元所军用仓库,没有拿出来使用是因为不想让诸位和新兵们分心,只有完成第一阶段训练,才具备应有的基础。”
“之所以先组建一个火枪兵示范营和一个炮兵示范营,是因为火器操作与寻常刀枪不同,绝大部分新兵没见过火枪火炮,哪怕我把枪炮发到每个士兵手里,大家也该知道怎么用才是!”
“更何况我们即将装备的燧发枪和火炮,远比佛郎机人拥有的火枪火炮威力大得多,在没有示范的前提下,诸位觉得自己能够准确操作吗?”
副总教官卢起盛难堪地低下脑袋,教官们也都明白过来,对朱道临的安排不但不怀疑,反而认为这是稳妥谨慎之举。
朱道临心里已经淘汰了原本看好的卢起盛和另外几位私心很重的教官,但他脸上仍然一片平静:
“最后一点,我们的火枪火炮数量足够装备10,000新军,但是弹药不足,目前固山铁城的火药厂虽然已经竣工,可800工匠还在学习新式火药制造技术,还需要两个月才能大规模生产需要火药。”
“三个月内,我们只能进行火枪火炮的基础操作训练,无法展开实弹训练,这就是为什么要率先组建两个示范营的原因,希望大家理解,我的做法与训练大纲没有冲突!”
“下面哪位还有话要问……既然大家都明白了,那就执行吧。”
“遵命!”
总教官厉易良率先站起大声领命。
所有教官齐齐站起向朱道临敬礼,之前已获得朱道临私下指示的炮兵教官吴季诚和姜玉龙兴奋不已,即将从全军中挑选出来的两个营将由他们分别带领,自然也就成了朱道临麾下备受重视的嫡系主力。
正在上元所战船上和佛郎机教官一起训练的炮兵教官组、火枪兵教官组,十日之后将会进入两个示范营担任教官,直接归属朱道临麾下,一旦新军训练结束,他们就会晋升为各营营长和队长。(未完待续。)
第二三〇章 谁是冤大头
军务安排完毕,朱道临没有参加示范营士兵选拔,直接骑上自己的神骏白马,在十二名全副武装的亲卫陪伴下返回虎山正院,按照约定与师爷叶良辰、工业大总管赵训庭、商业大总管冯升泰等人共同商议《灾民安置计划》的应急预案和执行步骤。
第二天上午,前来寻找朱道临议事的南京镇守太监吴景贤、应天府尹王道直、博孚钱庄股东应昌培和张德义、严义和等人,统统被朱道临打发到虎山正院来喝茶。
虎山庄园和推迟举行开观盛典的紫阳观已做好安全防护准备,朱道临的亲卫长杨大鼎率领五百亲卫,封锁军民码头结合部和重要路口。
新军总教官厉易良、炮兵示范营长吴季诚、火枪兵示范营长姜玉龙率领1,200新兵,满怀期待地排列在码头纵深的**仓库大门口,接过紫阳武馆教官们用推车送出的一箱箱长管燧发枪、36门50mm轻型野战炮、24门80mm中型野战炮和8门125mm野战重炮,麻利地把木箱搬上马车,把炮车套上驮马,在声声口令中源源离去。
厉易良和吴季诚看完三种钢炮和坚固灵活的炮车,激动得语无伦次,手舞足蹈……之前他们从未见过炮身上连个沙眼也没有的铸钢大炮,从未想到过装上钢轮炮车的火炮竟会如此轻便灵活,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为何炮兵的训练内容那么繁重。
可一旦练好,绝对是威力巨大的大杀器。
朱道临示意他们安静下来:“装备全军的8,000支燧发枪和两个炮兵营的火炮全部交给你们了,接下来的训练靠你们和教官组弟兄共同努力,因为大量灾民正通过各种方式渡江而来……”
“这段时间我恐怕没时间天天去南大营指导训练,对你们我唯一的要求是:不管外面怎么乱,南大营不能乱,新军不能乱,紧闭营门,勤学苦练!能做到吗?”
厉易良重重点了点头:“将军尽管放心,在下严格遵从大人的命令行事。谁敢不服管教,我定会军法从事,严惩不贷!”
“将军,炮兵示范营绝不会给你丢脸!”吴季诚也大声保证。
朱道临非常满意。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在最初修葺南大营的时候,购进足够13,000官兵食用半年的粮食和上等海盐,否则我现在恐怕会更头痛,好了!不送你们了,吴公公几个还在等我议事。”
厉易良和吴季诚敬礼离去。临走前不舍地望向徐徐关闭的**仓库大门,为自己没能进去看一眼深感遗憾。
亲卫队长杨大鼎快步过来禀报:“报告将军,亲卫营一队、二队协助护卫队守卫虎山庄园外围,四队、五队已交给五师叔指挥,协助紫阳观护卫队守护建设工地和前方山谷,三队负责军用仓库守卫……水师弟兄和新建新兵营均由徐大人统领。”
“此外,佛郎机教官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带领500老兵继续展开水上训练,一部分进入造船作坊,协助工匠进行战船改装。换装新式火炮。”
朱道临叮嘱道:“虎山庄园和紫阳观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保证码头运输的通畅和对来往人员的检查是重中之重……”
“水师保护水面和航道,岸上是你的责任,发现可疑之人就地擒拿,哪怕抓错,事后再道歉赔偿也值得!”
“另外,你尽快提拔几个基础扎实性格稳重的弟兄做你的副手,我身边有武馆几个师兄弟,你就别担心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
初当大任的杨大鼎非常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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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山正院宽阔舒适的正厅里。笑声不断,正在闲聊的吴景贤、王道直和应昌培等人看到朱道临回来,含笑站起向朱道临问候。
朱道临看到新任应天府衙王道直与吴景贤、应昌培谈笑风生也不在意,行礼完毕。转向久别的张德义和严义和,哥仨说了会儿悄悄话,约定中午喝上一杯,朱道临这才坐到吴景贤身边,客气地向王道直问道:“实在没想到王大人会来……不知大人有何见教?”
王道直苦笑道:“朱将军果然是直爽人啊!本官是奉户部尚书郑大人、兵部尚书冯大人钧命,特意来请求朱将军和紫阳观伸出援助之手!”
“户部已经下文。我应天府衙和上元县衙做好了一切准备,只要朱将军和紫阳观承诺安置50万灾民,立即便划出龙潭西面20,000亩沿江荒地和八卦洲,下午就可以派专人送来土地契约,并免除一切税捐。”
朱道临颇为意外,看了一眼身边从容微笑的吴景贤,再望向满脸不屑的应昌培,微微点头答应下来:
“感谢王大人关照!郑大人和冯大人包括王大人有何训示敬请直言,只要我能办到,就会全力去办。”
王道直舒了口气:“朱将军客气了,训示没有,但六部会派遣几位低级官员参与灾民的安置与赈济,其余事务均交由朱将军定夺……不过,本官能不能以个人名义,请教一下朱将军将如何安置高达50万的灾民?又如何开展以工代赈?期间有何保障措施?万一发生突发情况,朱将军又如何应付?”
朱道临听完王道直的一系列询问,不由得对这位名声不显颇为务实的东林党官员另眼看待,微微一笑凝视王道直的眼睛,王道直也毫不胆怯地与他对视,两人如同斗鸡似的架势,令边上众人深感惊讶。
没等想当老好人的应昌培开口,朱道临已经站了起来,对莫名其妙的应昌培笑道:“三哥不用介绍了,小弟知道王大人和我那没见过面的应大哥是同科进士,彼此交情不错,恐怕今后还能成为儿女亲家呢!”
“王大人稍等,我去拿一份灾民安置计划交给王大人,王大人想要知道的东西,安置计划书里都有详细说明。”
王道直心中暗自叹息,他已猜到哪怕不给朱道临两块宽阔的地皮,朱道临和紫阳观也绝不会不管灾民死活,如今听了朱道临的话,看到朱道临大步走向后堂,心里忽然涌起阵阵说不出的苦涩。(未完待续。) 第二三一章 致命的死穴
王道直看完厚达三十二页的誊写计划书,对朱道临周密细致的措施非常欣赏,其中两个大规模的以工代赈项目,令王道直不得不由衷赞叹:
第一项是安排20万灾民修建紫阳观至龙潭码头55里大道,路面竟然要求宽12米,道路两旁还要修建砖石排水沟;第二项动用的灾民高达30万,用以在龙潭以西沿江2万亩地面上平整土地、修建道路、开山采石、烧砖烧瓦、疏浚河道、修建河堤和龙潭新码头、修建住宅等等。
计划书上清清楚楚写下两年投入150万两白银,为保障两大项目的实施,罗列了多达六十二条具体措施,各种防疫、医疗、饮水饮食要求和修建茅房等实施办法无一遗漏,如此庞大而细致的实施计划,把王道直震得不轻。
可是,最为重要的粮食和油盐两项,洋洋洒洒32页的计划一字未提,王道直非常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深知朱道临的粮油食盐采购遇到了巨大困难,大江南北的粮油食盐八成以上掌握在东南世家门阀手里。
哪怕金陵最大的粮商严氏家族和几位勋贵的庄园为朱道临提供粮食油盐,顶天也就60万石,就算只让50万灾民每天喝两碗粥,顶多能熬40天时间,40天后怎么办?
更为要命的是,按照两位尚书大人和几位侍郎大人的算计,只要朱道临接纳灾民,江北各地官府和东南各大世家就会立即动起来,通过各种手段散布各种谣言,把尽可能多的灾民引到朱道临的地盘上,到那时就不仅是50万这个数字了。
王道直看出了安置计划中的致命死**,之所以没说出来,是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
朱道临和他身边诸多精明强干的手下,不会没想过至关紧要的粮食问题,为何不把最为关键的粮食保障列入计划,王道直实在猜不出原因。他不相信朱道临能够解决这个死结,可又有种预感,觉得朱道临最终很可能会找到解决办法。
最后,王道直只能怀着满腹疑惑。婉言拒绝朱道临共进午餐的邀请,带上朱道临“呈报”的安置计划书匆匆返回城中府衙。
王道直一走,后堂的午餐随即开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应昌培、张德义和严义和先后把家族的选择。明白无误地告诉朱道临:“全力支持,共度难关!”
朱道临听完非常高兴,危难之时,严氏家族和金陵勋贵阶层表明的坚定立场意义重大,意味着以朱道临为首的新兴势力终于稳固下来,大感欣慰的朱道临也不吝啬分享利益:
“三哥、德义、义和,回去后代我向世叔、世伯和各家前辈致谢!并请转达两个消息:第一个是虎山庄园和紫阳观已做出决定,利用安置难民的机会,投资100万两银子,在龙潭沿江两万亩土地上。修建两座年产10万吨生铁和5万吨钢材的冶炼厂,从建设到投产时间两年。”
“第二项是投资80万两银子,在龙潭以东三里的古龙山下,建起一座年产10万吨的水泥厂和一座玻璃厂,建厂时间为十个月,明年初夏投产。”
“以上投资,均不包括上元至龙潭55里道路和龙潭新码头,这笔钱我来出,算在赈灾款项之中。”
应昌培三人顿时笑逐颜开,他们几家都知道虎山庄园铁器作坊成功改造炼炉。使用火力更强的淮北焦炭,已经能小批量冶炼生产优质钢锭,目前正在全力以赴解决产量更高的高炉炼钢难题。
除此之外,应昌培几家还了解到。朱道临的大管家悄悄领着南面石灰山周围各村的数百石匠和泥瓦匠,经过四个月秘密研制,终于烧出远胜三合土无数倍的“水泥”,因此,朱道临正式宣布两大项目之后,他们立即把本家族的股份诉求说出来。
朱道临非常爽快:“龙潭各大工厂的20%股份。将会分配给工厂两级总管和主要匠师,虎山庄园和紫阳观加起来占30%股份,其余50%股份由各家量力而行,但只限于博孚钱庄和联合大商铺现有股东,不接纳外人。”
应昌培激动得拍了下桌面:“正该如此!上次你小子没详细说明火柴和化肥为何物,让我们几个生出误解,错过了固山铁城的火柴和火药制作衍生农肥的入股……这次的钢铁、水泥和玻璃再也不能错过,否则我就会成了家族的罪人!”
“是啊,大哥,月初我把固山铁城试产的两盒火柴拿回去,家父划着火之后,立刻问我入股没有?我说刚开始不知道火柴是这个样子的,立马被家父狠揍一顿,这回的钢铁水泥和玻璃绝对不能再错过了,多少股份我严家都愿意接下。”严义和的不幸遭遇和紧张表情,惹来众人一阵大笑。
朱道临笑了笑,望了一眼身边皮笑肉不笑的吴景贤,举起酒杯提议再干一杯,完了端起饭碗开始吃饭。
应昌培等人得到明确消息之后同样归心似箭,于是大家非常默契地停止喝酒,很快填饱肚子告辞离去。
朱道临与心事重重的吴景贤来到后书房,师爷叶良辰已经泡好一壶铁观音茶,一杯茶没喝完,吴景贤便长叹一声,询问朱道临能不能先送给皇上30万斤铜料?
“你老开口了,我能拒绝吗?”
朱道临咧嘴一笑,叶良辰也笑了,边笑边摇头却不说话。
吴景贤愧疚地解释道:“这段日子我翻来覆去地想,最后发现万岁爷实在是山穷水尽了,谁能想到这时候又来个黄河决堤,雪上加霜啊!为了万岁爷,我只能厚着老脸求你,可花你的钱我同样心疼啊!”
“大哥你也别心疼了,还是尽快把我家大人的宝山卫指挥使办下来吧。”叶良辰很好地履行幕僚的职责,直接说出朱道临想说的话。
吴景贤点点头:“快了,估计京城的回信十天八天就到,区区一个卫指挥使难不倒王公公和曹公公,不用我催,他们也会着急,只有把道临的宝山卫指挥使定下来,道临才能名正言顺地扩建宝山港。有了宝山港,才能更好地为万岁爷分忧,逐步以快捷的海运取代积重难返几近失控的漕运。”
朱道临如实向吴景贤说出自己的计划:“我打算从灾民中挑选有家有口的20,000名青壮,也就是20,000户80,000人左右。分期分批送到宝山安家落户,用以修建宝山港,整理宝山港以南至上海城北之间的百余万亩沼泽地。”
“投入几十万两银子,辛苦半年时间,明年开春能多出150万亩左右旱涝保收的良田。到时候就不用再被东南豪强用粮食卡住脖子了!”
吴景贤心算片刻,担忧不已:“你哪儿来这么多银子?你那几百吨铜料还没来得及抵扣博孚钱庄的巨额借贷,上百万灾民又涌来,为了安置灾民,还要修路建工坊、修码头,你吃得消吗?”
朱道临苦笑道:“吃不消也得硬着头皮干,这大明天下除了咱们这些傻乎乎的忠臣为皇上分忧之外,还有谁愿意在危难之时站出来?”
“别的不说,只说源源而来的百万灾民,他们也是血脉相连的大明同胞啊!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无依无靠饿死病死?”
“东南豪强可以装着看不见。还要借此机会发国难财,眼里只有自家没有国家的东林党和那些贪官污吏可以昧着良心,袖手旁观,漠视成千上万民众的生死,但我朱道临做不到!”
“我不敢说自己对皇上多忠诚,可为了大明江山,我愿意尽一份心力!”
“叔父如果愿意,可以把这番话上奏皇上,最好再附上最近几期《江南时报》,让皇上看看黄河决堤的灾情有多大。看看江南的真实情况,省得又被朝中那群无耻的大臣蒙蔽。”
叶良辰抚掌而赞:“一箭双雕,好主意!”
吴景贤同样眼前一亮:“确实是个好主意,回去我立即书写奏折。并将你再次慷慨贡献30万斤铜料的好消息一并上奏,恳请皇上大力褒奖。”
朱道临想了想:“魏国公对我担任宝山卫指挥使一事怎么看?”
“都穿一条裤子了他还能怎么看?之前他不是已让你代理宝山卫指挥使吗?哪怕你不争这个宝山卫指挥使,他也没能力重建宝山卫,史青阳率领1,200官兵驻扎宝山卫一直是你养着,魏国公不可能不清楚,还有你给他的战船。为他提供军械等等,帮了他那么多,他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哪怕有别的想法,他也能分清得失。”
只要不是涉及皇帝和自身利益,吴景贤的脑子比谁都敞亮,娓娓道来:“何况你越强大,对他支持也就越大,他堂堂国公爷,会在意一个小小的三品指挥使?你要是有时间,就多想想最要命的粮食问题吧,这才是这次危机中的重中之重,要是没粮食,别的什么都不用想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说说你老最关心的大事吧,打算什么时候把30万斤紫铜运上京城?”朱道临笑问。
吴景贤考虑片刻:“你的船队有没有空?”
朱道临连忙摆手:“我的船大多是吃水较深的中型尖底战船,深浅不一的运河怎么能走?80吨至150吨的巡逻快船造了不少,可没法运货,两艘500吨大货船正在船坞里改造为战船,其他船也要陆续改装更换火炮,哪怕走海路也赶不及,你老还是找魏国公吧,他的八艘内河运输船都闲着。”
吴景贤只好作罢:“你快把30万斤紫铜送到码头上,我争取时间快点装船走,否则灾民越来越多,运河两岸更不安全了。”
送走了急匆匆的吴景贤,朱道临留下和师爷叶良辰密商两个多小时,把正式组建没多久的幕僚集团交给叶良辰统带,然后前往西苑,和热衷服装裁剪缝纫的妻妾们说了会儿话,再赶往武馆东面山脚下新落成的音乐学堂,看望增加到300人的学堂弟子和25位老乐师,在师生们的恳请下,欣然演奏了三首古筝曲,听得师生们如痴如醉。
朱道临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心里却暗叫惭愧。
作为音乐学堂的总教习他很不称职,作为徐拂、柳丫头和媚丫头的夫君他心中愧疚,为了蜂拥而来的灾民,为了弥补他庞大计划中的致命缺陷,朱道临必须再次离开,而且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无法前来看望学堂弟子。
因此,在弹奏三首名曲之后,朱道临难得地当了一次教习,畅谈自己对音乐的理解和修习中的宝贵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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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活的吃干的,不干活喝稀的,平均下来,每个人每天不能少于1斤米,50万人每天消耗50万斤,每天就是250吨啊!一个月下来,吃饭就得耗费7,500吨大米,至少需要连续半年,再乘以6,嘶……”
现代时空,鹤山别墅二楼书房明亮的台灯下,打着赤膊的朱道临,面对采购清单上罗列出的每一项品名数量,精打细算,用红蓝铅笔勾画了四个多小时还没干完。↑,
朱道临此次只带上四根珍贵原木便匆忙返回。
此行不止是因为重要的粮食采购,同时要不了多久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的贸易船队就要到来,上元码头那座**仓库里如今只剩下3,200套瓷器,合同规定的丝绸、茶叶、水晶工艺品等等都没有存货,所有必须尽快弄回去,换取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手里的金属、棉花、马种、皮革和白银。
其次是这两个月来,陆建民按照合同验收入库的诸多货物需要尽快运走,还要购买大批便宜耐用的工具、农具、衣服鞋帽回去,目前虎山庄园和紫竹园几大工坊那点儿产量远远无法满足要求。
朱道临系列扩张计划中最为关键的淡水港建设计划,也要借助大量灾民南下的混乱机会,秘密启动。
送去淡水的首批人员初步确定为6,200人,分别是5,000名身强力壮的劳工、1,000名装备精良的护卫官兵、200名资深工匠和医生。
朱道临需要西班牙人协助自己,把这6,000人送到淡水,修筑防御要塞和码头。
虽然之前在现实世界的卫星地图基础上,朱道临已经确定了修筑地点和设计图纸,但时间跨度长达500余年,谁知道淡水河出海口的地形会不会发生改变?因此他必须随同船队去一趟淡水,实地考察以便确定建设规划,同时确立一个可供穿梭的明末坐标点。
此次朱道临回来需要解决的诸多重要事务中,就包括为开发淡水购买必须的物资和药品。
朱道临将最后敲定的采购清单重新誊写完毕,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八点二十分。他换上正装整理完毕,拔下手机的充电线,笑了笑给段德铭打去个电话:“小德子,早上好啊!”
“啊!?狗日的你回到金陵了?货物运输还顺利吗?”
段德铭尽管心里满是疑惑。但还是没追问朱道临前几天晚上是怎么运走那么多东西的。
朱道临笑着回答:“嗨,东西早已运到目的地了,你就放心吧!你尽管按照之前咱们商量好的那样,增加产量即可……哦对了,上次走得太匆忙。没时间看你那些退休专家搞出来的蒸汽机设计图和生产方案,头盔和锁子甲样品也顾不上,现在最为麻烦的仿古炮终于干完了,便想问问你那边弄得怎么样?”
谈到正事,段德铭的态度立刻端正起来,一丝不苟地介绍:“蒸汽机和配套锅炉设计图纸及生产方案已经完成,基本上照搬了上世纪60年代国内几个重点生产厂的成熟产品,分别为4,600马力、2,200马力、800马力、350马力和85马力五种型号,但是我这边一时半会儿安排不过来,只能生产其中两个型号。我建议生产800马力和85马力这两种,到时候你来了我把所有技术资料都给你。”
“800马力和85马力……”朱道临沉吟了一下,问道:“这两种型号有船用的吗?”
“都有,你能定下来我立马组织开工,配套锅炉可以从山城专业锅炉生产厂家订造,每个月至少能给你100套……一句话,要多少我就生产多少。”
段德铭非常希望尽快生产技术含量低又能带来丰厚利润的老式蒸汽机,他的农机厂如今已是鸟枪换炮,在当地属于高精尖中型企业,拥有先进的加工中心。三个车间均完成技术升级,更换了一系列数控机床,无论是生产效益还是技术能力,都提高了好几个档次。只要加把劲把名气做出来,就能在黔省同行业中占据一席之地。
“行啊!”
朱道临当即拍板:“既然决定了那就造吧,多多益善,有多少我要多少,一年之内别停下来!两天内我给你转过去1,000万预付款,然后每次提货结算一次。让你轻装上阵。”
“痛快,哈哈!”
段德铭一听乐坏了,主动汇报其他事项:“头盔设计图纸早已发到你邮箱里了,五款设计中有两款是加装防护面罩的,你上网打开就能看到。”
“我仓库里的几台老式冲床和卷边机已经准备好了,二十几个退休老爷子领着百余娘们儿就能干,你把式样定下来我立马开工,每个月至少能生产50,000顶头盔。”
“至于锁子甲,我已经给省城那家五金厂预付了100万定金,指定用不锈钢生产,每个月至少能完成5,000平方米……”
“最后就是两种仿古道具,我这边都已经安排好了,压根儿就不用你操心,你准备好钱就行了。”
朱道临一听放下心来:“估计半个月内我再去你那儿一趟,你把该给我的东西通通准备好,用结实木箱包装,如果还能买到报废集装箱再买几个。”
“狗日的,你快告诉我,那天晚上你是怎么运走那么多集装箱的?”段德铭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
朱道临哈哈一笑立即结束通话,根本就不给段德铭继续提问的机会。随后他挂上挎包下楼,边走边给宋少君打去电话,打算把上次带来的书画古玩全部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宋少君,以后再也不碰这些玩意儿了。
宋少君前天才返回京城家中。
由于家族企业进行重大调整,一周内宋少君无法赶回来,两人在电话里卿卿我我差不多半小时,宋少君仍不让朱道临放下手机,直到朱道临答应一周后在金陵陪她过生日,宋少君才心满意足地结束通话。
朱道临绕到别墅侧边的墙下,半夜放下的两根硕大紫檀木和两根黄花梨木仍旧一字排开躺在那儿。
想了想,朱道临拿起手机分别通知余老板和李经理下午看货,然后驱车前往北郊冷冻厂仓库,准备查看两个月来的合同货物入库情况,同时又得给能干的陆建民分配好几项繁重的采购任务。
未来三天里,将会有大量货物运到那儿,朱道临届时还得主动留在冷冻厂仓库值夜班,以掩盖大量入库货物的“发运”。(未完待续。)
( ) 第二三三章 多多益善
朱道临的福特越野车开进敞开的仓库大门,值班员立即通知了正在收货的仓库主任陆建民,朱道临停好车,望向西面已经封顶的四层大仓库,禁不住想到大明还有诸多建设正等着自己。↖頂↖点↖小↖说,
陆建民与送货的小货车司机打了个招呼,大步来到朱道临身边:“龙泉剑厂发来的货,比合同数量多出1,000把绣春刀……这是他们的发货单据,大哥你看看。”
朱道临看完有些意外:“这么说三个月不到,他们一共送来30把道教宝剑、800把唐刀和1,500把绣春刀?”
“没错,刚才收货之前,我通过电话问过他们,是张大师亲自向我解释的,他说按照你的要求,这批唐刀是最后一批,下去他们将会把精力放到你增加定制的道教宝剑上,争取年底之前完成总数300把的合同任务,绣春刀每月产量增加到1,000把,同样延续生产到十二月份,明年的合同另行签订,最后他让我先收下来,不用立即结算,等你回来再说。”陆建民回答。
朱道临想了想:“走,咱们一起去看看这批绣春刀质量如何……没想到他们的产量提高这么快,我担心质量达不到要求。”
陆建民连忙跟上:“我只是随机抽出几把看了一下,没试过,感觉这两批绣春刀外形不错,剑鞘的选料和做工都很好,刀型要比网上查到的修长些,刀身长度估计有75厘米左右,刀柄是全铜雕花式样,感觉有点儿花俏,不过握起来还是挺顺手的。”
“嗯,看来张大师是下了功夫的。采用全铜刀柄是为了坚固耐用,但增加的重量会改变刀身重心,所以加长刀身获得均衡……刀柄雕花我倒是没想到,估计是为了达到防滑效果,看起来也更漂亮美观,还能提高整把刀的档次……他们想得很周到。不过价格肯定也要增加不少。”
朱道临详细地向陆建民解释,尽量让他多了解一些。
两人进入仓库,随便抽取四把绣春刀,来到院子西面尚未完工的三层大仓库前,朱道临找来一根半米长的5mm废弃钢筋,吩咐陆建民搬来一节四方木头,准备完毕便开始试刀。
陆建民手中的两把绣春刀砍断钢筋,刀刃微微卷曲,只找来磨刀石稍稍打磨了几下就没事了。
朱道临拿出的两把刀也能砍断钢筋。但其中一把刀刃损伤严重,出现半厘米宽3毫米深的缺口,朱道临再次连砍三刀,结果刀刃的三个部位都出现不同程度的缺口。
“咦,这把刀的质量怎么会差这么多?”陆建民惊讶地问道。
朱道临解释道:“虽然出现缺口,但刀身没有扭曲变形,整条刀刃还在一条直线上,能达到这个水平算是合格了。毕竟选用的是普通合金钢材,而不是千锤百炼的特种材料。并且价格比较低,他们赚到的也不多。”
“以后你收到货可以试试,不用担心损坏,多来几次就会明白……明天我和他们结清这两批货物的货款,然后把银行回单给你,你在原合同上注明就行。”
“现在我们去办公室。接下来几天我们都会很忙,需要跑不少地方。”
两人在办公室里商议了半个多小时便分头出发,朱道临驱车前往市区,与电话约好的丝绸企业办事处主任高阿姨见面,商谈两种质地共12,000匹丝绸的结算和调运。然后前往本地粮油企业和盐业公司,争取两天内买到足够的粮油和海盐并运回仓库。
陆建民驾驶猎豹黑金刚前往本市军品生产厂和驻军服务公司,争取买到积压的老式军夏装、解放鞋和作训服,还得联系集装箱运输公司、铁路货运、长江航运公司、金属回收公司等部门,购买尽可能多的报废集装箱。
下午四点,余老板和李经理准时来到朱道临的鹤山别墅。
令朱道临意外的是,李经理的夫人和老丈人、小姨子也都来了,大家此前都已认识,再次见面自然很高兴。
可转到别墅侧边看到四根6米多长、直径80多厘米的四根珍稀原木之后,刚才的一团和气全没了,李经理的老丈人不但要拿走两根紫檀原木,还要拿下一根黄花梨原木。
同样财大气粗的余老板哪里肯愿意?双方争辩没多久,立刻大吵大闹起来,把小区保安都引过来了。
在朱道临的调解下,李经理和他的老丈人以7,600万的价格买下两根百年难遇的紫檀木,余老板得到朱道临的承诺后,欣然以6,200万的价格买下两根黄花梨原木。
一个小时不到,三方就在银行里完成1亿3,800万的货款结算,然后返回鹤山别墅,各自跟随请来的大货车载着原木兴冲冲离开,连吃个饭喝杯酒的时间都没有。
当晚,朱道临在鹤山下的百年老字号包下最大的包厢,请父母和楚梅、梁城夫妇和他们的爹娘、陆建民和他大肚子的老婆聚一聚喝杯酒。
朱、梁两家老人本来关系就挺不错的,几十年来搬了两次家,始终同住一个大院,几乎天天都见面,但一年到头聚在一起喝酒的机会没几次,如今看着自己孩子都有家有业有出息,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一边喝酒,一边回忆往日的峥嵘岁月。
梁城的老娘很开朗,不时询问朱道临和楚梅几时请酒?打算几时要孩子?逗得满堂笑声不断,最后朱道临的父亲和梁城的父亲竟然喝醉了。
朱道临送父母回到机关小区,没有像往常那样待一会儿就离开,而是和兴奋的楚梅坐在宽大的电脑显示屏前,倾听她工作上取得的一个个成绩,观看她设计包装图案和美术作品,最后静静地搂着甜甜睡去的楚梅,直到天亮才和羞涩醒来的楚梅道别,再次开始奔波忙碌。
下午两点刚过,陆建民联系好的军品生产企业和驻军服务公司送来大量老式军装、军鞋、蚊帐、搪瓷脸盆口盅、水壶行军锅、老式钢铲十字镐等等物资,虽然都是早已淘汰的陈年库存物资,但保存完好,质量方面有保证。
朱道临对陆建民的能力赞不绝口,换成他自己绝对想不到去找驻军服务公司,以不到市价35%的低廉价格,买回近3万套积压的旧军装和大量军用品,以及足够2万人使用的优质工具。
更令朱道临欣喜万分的是,送货上门的驻军服务公司几位负责人非常热情,得知朱道临买回这么多淘汰的积压军品不是贩卖,而是运到西南山区和缅北捐献之后,立刻表示可以从周围各省兄弟单位那里为朱道临购买相同的淘汰军品,数量几乎是此次交易量的五倍,只需与他们的兄弟单位完成物资交易结算,再向他们服务公司支付货值5%的运费和代理手续费,他们就负责把货送到朱道临的仓库。
朱道临一听就愿意了,当即拿出10万现金,作为定金交给对方,承诺有多少买多少多多益善,指定陆建民全权负责物资购买和结算,几位负责人非常爽快打下收条,保证半个月内完成任务。
傍晚,在父母家里用过晚饭的朱道临没有再与父亲下棋,直接驱车前往北郊仓库值班。
把两名心不在焉的值班小伙子打发之后,朱道临便关上大门,开始细细清点两个月来的各种库存货物,逐一将核对无误的货物纳入金刚圈中,最后才将价值390万人民币的8,000箱高级骨瓷餐具、欧美风格的成套茶具、各种陶瓷工艺品尽数搬空,为明天大量物资的入库腾出足够的空间。(未完待续。。) 第二三四章 制药设备
第二天一大清早,陆建民携带朱道临交给的提货单,直接驱车前往航运公司仓库,按照约定交纳货款和运费,同时雇请他们的车队,把挑选出来的52个集装箱拉到镇江粮食储运仓库。
两名仓库员工踏着八点整的钟点准时抵达北郊仓库,恭恭敬敬地向朱道临问好,朱道临简单交代几句便驱车离开。
两名年轻员工听说昨晚所有货物已经出库,也没有太多想法,他们早已经习惯朱道临简单快速不做解释的做派。
可是没过多久,34辆大小货车满载茶叶、丝绸、农具、钢铁、铁钉铁丝、五金工具、救灾帐篷陆续到来,自以为又能轻松一天的年轻人连忙打电话向朱道临汇报,另一个则骑摩托出去请来两百多名装卸工,在送货单位随车人员帮助下,不停地查验、核对、登记、指引入库,忙得午饭都顾不上了。
好不容易在下午三点之前完成所有货物的验收存放,两辆工程吊车和二十几辆长板拖车运送52个陈旧集装箱到来,顿时把两位年轻人吓得腿都软了。
好在关键时刻,仓库主任陆建民跟随车队驱车赶到,指挥两辆吊车把满载大米和食盐的集装箱吊到院子东面的空地上,看似庞大的车队仅仅用了一个多小时,就把52个沉甸甸的集装箱卸下,转眼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朱道临陪同父母和楚梅在家里吃完晚饭,再一起去逛超市,晚上十点才开车把家人连同大包小包东西送回家中,然后歉意地告诉楚梅和父母明天他要收发货无法回家,后天一早还得出差,随即独自驱车返回鹤山别墅,收拾好一切物品背上新买的登山背包,徒步前往北郊仓库,和两位辛苦一天累得眼皮打架的年轻人交接完毕,发给他俩每人1,000元奖金。大手一挥就把两位忽然精神振奋的年轻人打发走。
次日上午九点多钟,两位带着宿醉的年轻人来到仓库上班,发现朱道临和两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并肩站在仓库门口,正在亲切交谈。相视一眼立刻忐忑不安地赶了过去。
两辆厢式货车并排停靠在货台边沿,车尾准确地对准了仓库大门,十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人,从车厢里搬下一个个大纸箱。
两位迟到的年轻保管员匆匆登上货台,刚要上前向朱道临承认错误。看到朱道临微微摆手立刻停住脚步,略微迟疑便走向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人,自觉地加入搬运药品和医疗器械的行列。
如今业已退休的老中医李教授和他的亲家谢医生,听完朱道临详实具体的陈述后,非常轻松地笑了,搞了一辈子药理研究的谢医生低声解释道:
“放心吧,中药生产与西药截然不同,中药设备大多是中低速电机带动,西南和缅北偏远山区没有电也没关系,只要有蒸汽机甚至水流充沛的河流小溪就行……五六十年代我们国家不少制药厂就是这么生产的!”
“我家老伴就是搞制药机械的。几十年了,儿子如今也是搞制药机械研究,所以我比较了解,哈哈!”
朱道临释然地点了点头,转向轻抚长须的李教授,笑着道:“那么,小侄就拜托二位老人家了。”
李教授捻着胡须,轻轻点了点头:“没问题,我身子还算硬朗,哈哈!回头我把120个常用中成药配方和加工工序、要求、包装储存等等详细资料整理一下。装订成册一起送给你……不过,你得告诉你大舅智亭道长一声,把元符宫的镇山之宝《紫阳针经》抄本借我看几天,怎么样?”
朱道临怎么也没想到。李教授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痴迷针灸之术,当即拨通大舅的手机,问候完毕简要解释原因,把李教授称之为老师,然后把手机递给李教授。
李教授与茅山派负责外事的智亭道长虽然见过面,但彼此间并不是很熟络。听到智亭道长热情地邀请他有空去元符宫做客非常高兴,惭愧地告诉智亭道长说自己不是朱道临的老师,称呼老师只是年轻人礼貌客气。
智亭道长还是那么热情周到,告诉他哪怕不是朱道临的老师,只要是朱道临介绍的,元符宫都会扫榻相迎,别说看抄本,看原本都没有任何问题。
结束通话之后,满心欣喜的李教授对朱道临在道教中的身份非常感兴趣,拉住朱道临的手,和蔼询问:“小朱,能不能告诉我,你在茅山派中担任什么职务?”
朱道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其实并没有担任元符宫的任何职务,也不知道自己在茅山上清派中的地位如何确定,只好报上自己的法号:
“我只是茅山上清派的普通弟子,法号玉成子,在元符宫挂了个执事的虚名,并没有担任任何职务……估计是我师傅辈分比较高,让我从中受益了。”
李教授还是感到有些疑惑,但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再多问了。边上的谢医生觉得“玉成子”这个法号挺熟悉的,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皱着花白的眉毛想了好一阵,最后只能笑着摇了摇头。
朱道临把话题带回中药生产设备上。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商议,朱道临欣然接受了李教授和谢医生的建议,全部交由他们负责中药提取设备、合成设备、蒸馏机、烘干机、压制机、包装生产线等系列设备的购买与配套,约定下午三点前往谢医生的办公室签订合同,预付50%货款,并就中西药品和珍贵药材交易拟定个大致的框架。
卸货完毕,李教授和谢医生跟随两辆送货车回去,朱道临进入仓库打开个纸箱包装,两位年轻人悄悄上来观看,看到朱道临捧出个心脏模型来吓了一大跳。
朱道临解开透明塑料包装纸,细细观看比真人心脏大两倍的彩色模型,满意地点点头,低声赞道:“大小血管和心肌心室都有了,栩栩如生,一目了然,估计师父、师伯他们看过之后会几天睡不着觉,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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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中午,仓库主任陆建民引领35辆大拖车轰然到来。
两位年轻的保管员看到大拖车上各种颜色的陈旧集装箱,才发现昨天送来的所有货物和集装箱都没了。
陆建民交代好两个吊车司机卸货的区域,快步来到货台上,拿出一沓单据递给朱道临:“今天这批总共87个集装箱,其中80个箱装塞满大米,共2,150吨,剩下7个箱总共装进去250吨粗盐,还有3,270吨大米和2,000吨面粉没办法提货,只能等下周分批请车运回来入库储存……”
“本地已经买不到合适的报废集装箱了,除非去沪市买,那里港口众多,航运繁忙,报废的集装箱少不了……可运费划不来啊!”
朱道临权衡片刻:“你看这样行不行……通过卖给我们集装箱的几个单位,私下花点儿钱给个红包什么的,请他们为我们代买报废集装箱,我估计他们非常乐意!”
“我们是没办法,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而他们本系统之间的调拨却很简单,甚至不用花一分钱运费,弄到集装箱你再和这两天一样,雇请他们的车队把剩下的粮食、面粉慢慢运回来,最多十天我就回来。”
“等会儿你算一下还剩下多少备用金,我下午出去给你补足到2,000万的额度,下去两个月还有许多物资需要你购买……”
“另外,遇到困难只要能用钱解决的,就不要替我省钱,怎么方便怎么办,10万元以内的业务费开支不用向我请示,该请人吃饭就去请,该送礼就送礼。”
“明白了,我会把握好的!我去看一下吊车卸货,尽量排列整齐些,否则地方不够用。”陆建民咧嘴一笑转身去忙了。
傍晚时分。两位年轻的保管员拖着沉重的步子骑上摩托车离去,忙碌一天精疲力竭的陆建民,和朱道临一起喂完八只爱犬,也在朱道临这个大老板的劝解下驾车返回家中休息。
留下来“值班”的朱道临。见人都走光了,四周游走一圈便关上仓库大铁门,然会返回仓库统计此次带回去的货物品种和数量。
由于这一次要带的货物实在太多,139个集装箱体积太大,上元码头上的仓库里还堆着97个。再也没有空位可以容纳,朱道临不得不事先做好打算,妥善安排。
天色微亮,崇祯五年的上元港民用码头还在不停的忙碌。
从前日中午开始,上元千户所所有官兵均停止训练,在首席幕僚和两大总管赵训庭、冯升泰的指挥下,集结4艘战船和4艘货船,载上全副武装的500名水师新兵,以及虎山庄园为安置灾民临时抽调的工坊主事,渡过宽阔的江面。停泊到了北岸浦口码头水域。
500名新兵登上北岸渡口码头,迅速开辟出方圆百米的警戒区域,开始仔细甄别岸上密密麻麻哭号不绝的灾民,优先把有家有口的灾民和单身青壮送上不同的船只,一船一船地送到南岸的上元码头,再由经验丰富的紫阳观护卫队领到预定地点暂时安置。
天没亮就来到码头上巡查的叶良辰和冯升泰并肩而立,面向源源不断下船的灾民,低声商议,两人还没谈出个结果,忽然看到朱道临出现在自己眼前。他们非常的惊讶,冯升泰四处看看没发现有亲卫跟随,立即上前问道:“大人,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深夜就到家了。太晚了不想打扰大家……对了,这两天接收了多少人?”朱道临问道。
“48,000人左右,其中17,000名青壮安置在水师军营北面的靶场,估计今天中午能挑出三五千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拖家带口的全部安排在新马场东面山脚下,由紫阳观负责管理,估计再有一天时间吃饱喝足就能恢复。然后前往第一号路段开始修路。”冯升泰详细汇报。
朱道临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除了我们的地盘,上下游江段和金陵城外的灾民人数多不多?”
冯升泰对于官府的无耻行径愤恨不已,叹了口气一句话都不想说。
叶良辰则微微一笑:“和我们事先推测的一样……从江北各地到金陵上下游三个县,都有人在灾民中散布谣言,还编出这么一段顺口溜:‘想活命,想吃饱,唯有赶往紫阳观,金山银山吃不完’,弄得四面八方的灾民滚滚而来。”
“若不是咱们早有准备,亲卫队和护卫队均严阵以待,玄青道长又及时抽出3,000农夫,分别在南面两个入口之外搭建粥棚,恐怕紫阳观和咱们虎山庄园早已人满为患了。”
朱道临满脸苦笑:“王道直把地契送来没有?”
“送来了,你离开第二天就送来了,不过挺可笑的,不知道是哪位官场俊杰出的馊主意,竟然将龙潭西面的小北山也一并划入地契之内了,哈哈!”叶良辰笑着调侃道。
“哦!?”
朱道临有些奇怪:“这不是好事吗?我不知道听谁说过,小北山是风景秀美的风水宝地,咱们正好修建一片高级主管和匠师们的住宅小区。”
“你真不知道啊?”叶良辰很惊讶。
朱道临迷糊了:“知道什么?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叶良辰发现朱道临真不清楚其中内幕,禁不住叹了口气:“小北山周围数里杳无人烟,山上有座和尚庙,山下有不少汉代的古墓,几个和尚在那儿修行,听说经常闹鬼,前面的江湾上死过不少人。”
朱道临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有人想让我们道家和佛家斗起来……既然这样,那就满足他们的愿望,哼!”
叶良辰和冯升泰一听都愣住了。
朱道临没有解释,指向北面纵深处的仓库大门口:“看到那十几辆平板大车没有?大鼎率领亲卫三队近百弟兄,正在往外搬大铁箱子,运到马场东面摆开,每个大铁箱至少能住进15人,刮风下雨都没事,就是这个天气有点儿热。”
叶良辰和冯升泰看清楚之后震惊不已,不由分说拉上朱道临一起赶过去,走到半路就听到仓库大门口传出声声铜哨和杨大鼎的大嗓门。
围观的数百码头工人和水师官兵围成大圈不愿再退,一个个大呼小叫,惊叹连声,有人说是铁房子,有人说是铁柜子,还有人说至少几万斤,乱哄哄的喧嚣引来更多看热闹的军民。
朱道临担心有人趁机混入仓库,毫不客气分开人群进入圈中,沉下脸大声命令:“水师官兵听令:立刻返回各自岗位!”
百余官兵吓得转身就跑,飞快回到自己的哨位和营房,没有一个敢留下看热闹,数百码头工人也闭上嘴返回南面的民用码头,大多边走边回头看,但没人敢停下来。
叶良辰和冯升泰走到架上车板的集装箱旁,又看又摸,啧啧称奇,对方方正正的陈旧集装箱赞不绝口,大声说这样的做工绝对是顶尖匠师才能办到。
冯升泰惊叹连连,脑中飞快计算集装箱的材料厚度和大约重量,不禁一再摇头,大呼太浪费了,太败家了。
朱道临笑了笑,问道:“二位,这大铁箱虽然重量大些,只要搭起两个简易三脚架子,挂上两个手拉葫芦,还是很容易吊到平板马车上拉走的,在一个地方用完,还可以运到下一个地方继续使用,是不是比搭草棚建木屋省时省料?”
“这铁箱子还有个更大的妙处,就是用来快速修建码头,只要打下两排铁桩,把几十个这样的大铁箱穿过铁桩整齐沉到水中,再把石头泥土填进去夯实,上面浇筑水泥、砂石混合而成的混凝土,就是一座坚固的码头。”
叶良辰和冯升泰连连点头,可最后还是觉得这样做的话太浪费,太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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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良辰和冯升泰欣赏完大铁箱之后,获准跟随朱道临进入戒备森严的高墙之中,看到数十个颜色不同的陈旧集装箱整齐码放在高高的院墙之内,惊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早在凌晨之前,朱道临已经将取出所有火枪、火炮的二十个空箱放置在大门后方,亲卫营官兵正在用三角支架和手拉葫芦吊起运走的空箱正是这二十个,围绕院墙整齐码放的两层共77个集装箱是上次带回来的,里面仍然装着粮食。
朱道临此次带回来其他货物,大多已存入院子中间的乙字仓和南面的甲字仓,剩下的刀剑、贵重物品、医疗用品、重要书籍和装满粮食、食盐的139个集装箱,仍然在朱道临左腕上的金刚乾坤里。
北面靠近水军营区的丙字仓,此时大门紧闭,铁锁紧扣,这座容量最大、穹顶最高的坚固仓库,是朱道临最为重视的军火专用仓,如今里面存放着朱道临上次带回的、装备两个炮营之后余下的300多门五种口径锻造火炮和铸钢火炮,以及装备新军和亲卫营、上元所水师官兵之后剩下的4,000支燧发枪及大量配件。
朱道临引领叶良辰和冯升泰绕过乙字仓北侧,折而向南,并没有请两人参观北面丙字仓的意思,两人随即明白丙字仓的重要性和高度隐秘性,默契地相视一笑,跟随朱道临回到正对院门的乙字仓门前。
冯升泰面对堆满各种纸箱和木箱的乙字仓感到很奇怪,再加上刚才在甲字仓中看到的上万箱瓷器、数不清的丝绸、茶叶和各种工艺品,加起来至少需要十艘500吨级的盖伦货船才能装载……
可是,这段时间并没有任何超过300吨的货船靠岸,这些制作精美、价值不菲的外销货物从何而来?
若是传说中日行五百里的天枢阁船队运来,自己也应该第一时间得知才是,可无声无息之间,两个大仓库全被装满了,仓库门前的空地上还有两堆小山似的钢枝和贵重的带钢,自家大人是如何运来的?
难道自家大人真如民间传言那样。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
叶良辰和冯升泰眼中的疑惑之色掩饰得很好,但瞒不过目光敏锐、心思缜密的朱道临,既然两人没有询问,朱道临也乐得不说。毕竟撒谎还是挺累人的,于是干脆把两人的注意力转到龙潭那片荒芜的地方去:“龙潭那边,我们去人了吗?”
“尚未来得及安排,也无法抽调人手,如今聚集在金川桥头至庄园南面三岔路口的灾民。没有10万也有8万。”叶良辰有些无奈地回答。
朱道临望向冯升泰:“鹏飞兄,你觉得派谁负责龙潭的灾民安置、主持以工代赈最为合适?”
冯升泰连忙收敛分散的思绪:“在下觉得,铁器作坊技术朱总管启能兄最为适宜……启能兄乃是举人出身,原为南京宝源局火炮监造,因魏忠贤一案被革职,说起来非常冤屈,与孟山兄同病相怜啊!”
“他性格敦厚,勤恳博学,擅长机械、营造与算学,与赵总管孟山兄相交莫逆。深受同仁和工匠们敬重,有他坐镇,再配备十余名主事、十余名治病郎中和数百护卫,定能妥善安置五万左右的灾民。”
“启能兄确有统筹之才,只需看看蒸蒸日上的铁器工坊,就知道他能力非凡……只是,龙潭地域宽阔,至少得安置30万灾民,数百护卫远不够用啊!”叶良辰补充道。
冯升泰感到很为难:“如今紫阳观和虎山庄园外围,聚集的灾民日益增多。护卫队和亲卫营1,500兵丁需要守住我们的老窝,再也没有可调用的人手了,除非大人从城里调来两营新军。”
“新军处在最为关键的训练期,不能轻易调动啊!”朱道临一口拒绝。他必须保证新军训练的质量和连续性。
叶良辰想了想,建议道:“要是有个能力出众的武将压阵,完全可以从北面水师靶场上的17,000灾民青壮中,抽调三五千余人充作龙潭护卫队。”
“缺的就是镇得住场面的武将,若不是水师任务太过繁重,徐文涛倒是最为合适的。可水师如今离不开他。”
朱道临一直深受人才奇缺捉襟见肘的困扰,这个时候显得更为突出。
叶良辰和冯升泰再次沉思起来,朱道临忽然灵光一现:“记得刚才在码头观看灾民下船时,二位似乎曾提起过,在最早到达的17,000青壮中,有淮北和豫南各卫所的逃兵?”
叶良辰和冯升泰精神一振,立刻明白朱道临想干什么了。
朱道临开始整理身上的道袍和腰间的秦王剑,请两人一起到炮台北面的靶场走一趟。
叶良辰和冯升泰欣然跟随,来到炮台后方,正好碰到查哨下来的徐文涛,几句话之后,徐文涛立刻招呼十几位正在轮休的老卒,护卫朱道临三人走向人头攒动的靶场。
“这儿太开阔了!”
朱道临停下脚步扫视全场,指向纵深处凸起的小石岗:“那地方不错,后面的山体能把说话声音反射向四面八方,到那个地方说话不用费力喊破嗓子,走吧。”
众人跟随在朱道临身后,大步走向山脚石岗,觉得朱大人说的确实很对,自己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可为何就不记在脑子里呢?
黑压压或坐或睡、遍布靶场的灾民青壮很快爬了起来,望向走上山边石岗的朱道临一行,议论纷纷,相互询问走在前面那位高大威武的道长是谁?会不会就是传说中仁德无量的小朱道长?
朱道临高高站在凹凸不平的石岗上,扫视下方黑压压乱糟糟的灾民青壮,直到喧哗声逐渐停止,他才大声报出自己的名字:“弟兄们,我叫朱道临,是……”
“轰——”
全场爆发出震天惊呼声,接着是各种欢呼声和叫喊声,无数人高呼“果然是小朱道长”、“俺们有盼头了”,看得朱道临身后的徐文涛和冯升泰目瞪口呆,对朱道临的影响力和人格魅力由衷钦佩,叶良辰则是不断点头,满脸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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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道临自己也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有了如此大的威望。
见欢呼和叫喊声久久不绝,朱道临不得不伸出双手,用力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巨大的喧哗声逐渐停了下来。
朱道临放下手,巍然而立,扫视全场,直到所有噪音平息之后才大声说道:“弟兄们,在我说话的时候,请不要大喊大叫,这是起码的礼貌,是我大明子民的美德!”
朱道临一句话就让全场凛然,已经上升到品德高度了谁还敢无德?
只听朱道临继续说道:“弟兄们,我先向大家介绍一下我的身份……刚才你们中间不少人称呼我小朱道长,不错,我确实是个道士,是茅山上清派紫阳观的一名执事道长,同时,我也是当今皇帝钦命的南京五军都督府四品指挥佥事,兼任南京火器厂提督,还是你们此刻所在的这个江南水师上元千户所的主官,请安静……”
全场再次爆发出阵阵惊呼,朱道临只好等待大家安静下来。
结果令朱道临很满意,半分钟不到,全场17,000余人再次闭上嘴。
朱道临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弟兄们,黄河决堤造成大批可怜百姓死于非命,上百万父老乡亲流离失所,我朱道临和上清派紫阳观全体道友、虎山庄园全体兄弟姐妹、上元千户所和江南新军全体将士,心里都非常难过,不敢说感同身受,也是日夜担忧啊!”
“相信你们也看到了,数以百万计的受灾乡亲携家带口,或者孤苦伶仃逃来南方的一路上,沿途各地官府紧闭城门,袖手旁观,根本不顾百万父老乡亲包括你们的死活,有多少人死在逃难的路上?又有多少人如今还在北面数百里之外爬过来?”
“这里我要问一句,这世道怎么了?难道老天爷不长眼吗!”
全场一片寂静,无数人回想起逃难至南直隶这一路上的艰辛困苦慌张绝望,想起道旁延绵不绝的尸体,想起失散的亲人,禁不住眼珠发红,泪水横流。
朱道临左手按住剑柄,右手抬起指向全场:“弟兄们,你们是幸运的,和被洪水淹死的,在路上病死、饿死、被欺负死的无数人比起来,你们是幸运的!”
“因为我朱道临和紫阳观的道士们、还有身边的先生们和将士们,把你们当成自己的父老乡亲看待,在没有任何人帮助你们的时候,我们水师弟兄停止训练,开着战船、货船,横渡大江,把你们一个个接回来,紫阳观的道士们、虎山庄园的兄弟姐妹们不停地煮粥,不停接待不断到来的可怜乡亲。”
“直到现在,我们的水师官兵还在源源不断把北岸的父老乡亲接过来,我来这里之前,已经接回来8万余人,而且他们还在继续干……知道接你们回来的水师官兵干了多久吗?他们没日没夜地干了两天两夜,现在还在继续干啊!”
所有人都被感动了。
朱道临身后的徐文涛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老卒也都双眼潮红,不知觉地挺起胸膛,感到无比的自豪。
朱道临深吸了口气:“弟兄们,你们知道我身边这两位文绉绉的先生是谁吗?我告诉你们,年纪大的这位叫做叶良辰,是我们虎山庄园所有人尊敬的大先生,这位年纪轻的,是掌管我们虎山庄园所有钱财的总管,冯升泰冯先生。”
“此外,还有十几个和他们一样的先生都在忙碌,没时间过来,正是他们提出全力以赴安置好百万受灾乡亲的建议,而且没日没夜地为安置乡亲们操劳……”
“可是,我们人手毕竟太少了,源源不断涌来的受灾乡亲实在太多,我们人手不够啊!别的不说,如今就是维持个秩序都办不到了,想让每个乡亲都喝上一碗粥也都办不到,还有十几万乡亲聚集在金陵城北面没人管,大多数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好人,可坏人也不少啊!”
“在黑压压的父老乡亲中间,欺负老弱、欺负女人的无耻之徒大有人在,我们想管,可我们没人手,一时间根本就顾不过来!”
“于是,我想到了你们这些孤苦伶仃的兄弟,想到你们这些身强力壮最先逃过来的兄弟,现在我问你们,就一句话:愿不愿意听从我朱道临的命令,和我一起保护无依无靠的数十万父老乡亲?愿不愿意?”
“愿意!大人俺愿意!”
“大人,俺们听您的!”
“大人,您快发话吧——”
乱哄哄的回应让朱道临身后的所有人欣喜不已,朱道临却很不满意,沉下脸平伸双手,等喧闹声稍微平静,忽然大吼一声:“告诉我,愿不愿意?”
“愿意!”
这一次声音整齐了很多。
朱道临还是不怎么满意,按住剑柄身体前倾,双目圆睁再吼一声:“愿不愿意?”
“愿意——”
雄壮中带着粗野的吼声震天而起,震得朱道临双耳轰鸣,震得山岗上绿叶摇曳,如同狂风袭来一样。(未完待续。) 第二三八章 木兰儿女的分配问题
时至中午,天气由晴转阴。
亲卫营第三队100官兵停止集装箱的吊装运送,与徐文涛率领的300轮休水师官兵齐心协力,把马车直接赶到乙字仓大门内,运出一车车式样新奇的黄绿色衣裤、胶鞋和宽阔的四方扣头腰带,源源不断送往炮台北面的靶场。
靶场上,17,000名青壮午餐完毕,在众人推举出来的600名队长和什长的吆喝声中,很快分成一个个百人队,排着队轮番走向前方的马车,从全副武装的水师官兵手里,接过适合自己身材的黄绿色衣裤、胶底帆布鞋和宽腰带。
在队长、什长的声声命令中,脱下身上臭烘烘的褴褛衣衫,打着赤膊光着腚,欢欢喜喜手忙脚乱地穿戴起来。
穿上衣的时候还好些,短袖对襟式样不至于穿反,穿裤子的时候大部分人洋相百出,穿反的有之,自己绊倒自己的有之,好不容易光着两条腿套进去,却不知道扣子怎么扣,兼之绝大多数都没**,无数小鸟从没扣上的裤门探出脑袋,惹来阵阵嘻哈大笑,连发衣服裤子的老卒们也笑得弯下腰来。
炮台上,叶良辰和冯升泰居高临下俯瞰靶场上的万余青壮,倾听他们的笑声,看着他们相互间的打闹逗趣,不知不觉受到了感染。
“真没想到,大人的话说得那么好,一开口就把握了全局,每一句话都说得实实在在,令人折服啊!竟然把我也给说得流泪了,现在想来,仍然感铭肺腑!”冯升泰直到此时仍然感慨万千。
叶良辰频频点头:“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霸气!”
“没错!正是霸气!”冯升泰如同醍醐灌顶般双目发亮。
叶良辰转向激动的冯升泰:“别忘了,大人治军手段也是很高明的,他说完话掉头就走,下面的人自己就知道怎么办,隐藏在人堆里的那些老兵油子,争先恐后站出来拍胸脯,17,000嗷嗷叫的青壮不用我们费什么力气,就这么自己组织起来了……”
“等他们换上衣服,再宣布从今往后,每月发放2两银子的军饷,然后再背诵半天的十大军规,再发给刀枪,一支不次于寻常卫所的军队就出来了,17,000名无路可走誓死追随的青壮,很快就会脱胎换骨!”
冯升泰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不由得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早已回到虎山正院的朱道临听不到两个心腹幕僚的对话,哪怕听到他也没心思理会,此刻他刚洗完澡,美如天仙的爱妻正在为他梳理长发,两人小声对话,情意柔柔,说不尽的安谧和美。
“小影,晚上我得去水师军营,和新招收的灾民青壮一起吃饭,然后带上几千人乘船前往下游50里的龙潭码头,天亮之后要在那片地方东南西北巡视一遍,布置好岗哨,定下规矩,所以估计要明天晚才能回来。”朱道临说完,轻轻搂住爱妻的小蛮腰。
小影大度地点点头,继续为夫君梳理头发:“放心吧,我会把家里操持得安安稳稳的, 不让夫君挂心,哦……差点忘了件事,木兰的六个儿女肥肥胖胖的四处乱跑,该断奶了,门房顾叔爷说,得尽快把小崽子们分开,这样木兰才能恢复得快一些。”
“这两个月来,虽然我们喂养得挺好的,每天还给它加上两个生鸡蛋,可它奶了两个月孩子,还是瘦了好多,毛色都黯淡下来了。”
朱道临知道很多人盯着木兰的六个宝贝小崽子,因此他已经有了安排,绝不会让宝贵的种狗流出去:
“等我忙完这几天再说吧……两只母的小崽子要送到马场去,四只公的小崽子家里留两只,就交给顾叔爷和叶师父抚养,帮我们看门,他们知道怎么照顾好小狗,都在一个院子里木兰也有个伴。”
“另外两只放在水师军营,谁也不能动,下去我再想办法,看看佛郎机人或者萨先生能不能从西洋帮我带几只同样的种狗回来,实在不行,看看应家商号能不能从河套那边带几只西域长毛牧羊犬。”
“如果行的话,今后就不用发愁没有纯种的牧羊犬了。”
“还有这么多讲究啊?”小影颇为惊讶。
朱道临正色道:“就像我们花那么多银子买回来的安达卢西亚马和阿拉伯马一样,都是这世上最好的品种,不珍惜不行!”
小影点点头,把朱道临的话默默记在心里,为朱道临梳好头,立即拿来**、防刺服和四品武官便服,服侍他穿戴完毕,闭上眼踮起脚尖,扬起修长白皙的脖子,嘟着嫣红的小嘴。
甜甜地热吻之后,满脸红晕的小影才依依不舍把夫君送出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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