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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巨火     明末国色江山txt下载     明末国色江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362] 第一三四章 未雨绸缪

    虎山庄园前的上元码头。

    徐弘基拉过朱道临,指向最远端的山岗,问道:“那些工匠爬上江边的山岗干什么,难道你要在那儿建个瞭望台?”

    “是瞭望台,也是炮台,严格说来是布置4门要塞炮和8门大将军炮的双层炮台,此时我们看不到的炮台另一侧,是几乎垂直的山崖,与幕府山紧紧相连,延绵数里,突出江面的山岗因此而拥有最佳的视野。”

    “天气好的话,在炮台上能看清楚上游五里之外的船只,地势险要,位置优越,建成后足以护卫整个码头5里范围,能起到极大的震慑作用。”

    朱道临把自己的规划劝说出来。

    徐弘基身后的参将程继祖好奇地询问:“道临贤侄,你说的要塞炮是个什么样子?”

    面对将来的同僚,朱道临毫不隐瞒:“这种要塞炮与辽东和京城那些架在城墙上的有所不同,具体的样子很难说清楚,因为比较复杂,我只能说出几个数据让大家参考一二……”

    “该炮为精钢铸成,重量为3,000斤左右,炮管内径为6寸至6寸3分之间,炮管长度约为2丈5尺,炮座方有抵消火炮发射后坐力的机关,训练有素的士卒能够在一分钟之内发射一次……”

    “对了,一分钟就是怀表上最长的指针转动一圈的时间,约等于我们平常所说的二十息左右。”нéiУāпGê一章节已更新

    军官们听完朱道临的介绍都惊呆了。

    炮口小近半的大将军炮都无法达到二十息发射一次,如此巨大的要塞炮,竟能达到这么快的发射速度,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朱道临没有时间多做解释,说了句“到时候诸位亲眼看看就能明白”,便拉上徐弘基和吴景贤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把自己出城时得知吴昌时双腿被打断的事情告诉两人。

    “真不是你干的?”魏国公笑问。

    朱道临摇了摇头,有些不屑一顾地回答:“我还犯不着为几个跳梁小丑动手,要收拾他们办法多了,用不着这么低级的手段……”

    “文人最在乎的是什么?最在乎面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他们的名声搞脏搞臭,远比打断他们一两条腿更有效。”

    吴景贤颔首嘉许甚是认同:“不错,昨天傍晚咱家还和道临说起紫竹园的事,道临也是这样的意见,根本不屑那些被人推出来当打手的书生,所以我敢担保,道临和那断腿的吴昌时没有任何关系!”

    “让人头疼的是……东林党人和复社那帮楞头青恐怕又要折腾了,我等会儿又要随船进京,还得靠魏国公和隆平侯几个多多担待了。”

    徐弘基点点头:“肯定不会让围攻紫竹园的事情再次发生,否则皇上那里我就过不去……不过,我估计东林党人不敢再来一次聚众闹事,忻城伯手里还抓着他们不少把柄,这些把柄都已通过我的密奏呈报给圣上了,锦衣卫那边同样把事情经过上报京城,绝不会让他们再来个恶人先告状,当今圣上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那些东林党人可是出了名的疯狗,不能不预先有个准备,唉!这事来得可真不是时候,我又无法留,至少一个半月才能回来,金陵这边只能靠你们了……皇上那边我绝不会让人赚便宜。”吴景贤不无担忧地说道。

    徐弘基叹了口气:“是啊!这么多年来,我徐家和隆平侯的张家忻城伯的赵家,还有常家李家,一直被东林党身后的几个大家族打压得死死的,特别是隆平侯,差点儿被东林党害得爵位都没了,就连京城的英国公一家也都退避三舍,想想就憋屈!”

    “若不是如今天大乱,朝堂上那些东林党魁首四处树敌,再也没了往日的风光,加上道临为我们带来雄厚的本钱,我们哪里有能力再次联合起来与之抗衡?”

    “我本以为至少会有两到三年的发展时间慢慢壮大自己,没想到那些人已经坐不住了,既然这样,我们只能奋起一战,否则一旦趴,永远都别想再站起来。”

    吴景贤略微放心了些:“东林党人遍布朝野,他们身后的几大家族一时半会儿难以撼动,南京六部近半官员都是东林党人,国子监就更别说了,简直成了东林党人和江南豪强的天。”

    “如今看来,当天你和隆平侯忻城伯派人前往国子监非常正确,严厉警告了那些博士教习,多多少少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国子监那些人若是没有主子授命,大多不敢再闹事了!”

    “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会利用手中权力,通过各种看起来合法合理的手段,对我们进行打压攻击,这样一来就不好处理了。”

    已经横心来准备夺回祖宗荣耀的徐弘基听了吴景贤的话,哪里还愿意再忍受这种窝囊气?当即对吴景贤和朱道临做出保证:“尽管让他们出招吧,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放开胆子干,别忘了军权在咱们手里,要是他们做得实在太过分,我也不介意砍几颗脑袋,杀鸡骇猴!”

    两船共16万8千斤铜料装船完毕,两百余名水师官兵相继用完饭菜,包装好的四面磨花大镜子也送上后续驶来的内河专用官船。

    朱道临手里捧着个小木盒,里面装有两块纯银外壳怀表博孚钱庄发行的20万两通兑银票和两个宝石手镯,与魏国公徐弘基一起把吴景贤送上宝船。

    吴景贤接过朱道临送上的小木盒,眼珠子又红了,再次细细叮嘱朱道临一番,如同对自家孩子一样牵挂不已。

    朱道临感觉这个时候的吴景贤,与即将远行的父辈没什么两样,也难得地动了真感情,忍了很久才不让泪水涌出眼眶,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看得边上的徐弘基唏嘘不已,深切体会到吴景贤与朱道临之间非比寻常的情感。

    在两艘运兵船的护卫,三艘货船和一艘官船驶离码头,开往游的镇江,然后向北进入大运河。

    徐弘基也和他麾将校登上战船,驶向长江上游,进入秦淮河口返回三山门外的水师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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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的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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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章 天价瓷瓶(求保底月票)

    由于时间非常紧,朱道临来不及前往紫阳观向师傅和师伯师叔们解释,便匆匆乘坐马车返回城里,赶在正午之前回到紫竹园,与之前约定好的佛郎机人展开最后谈判,签订重要的贸易契约。

    应昌培和张德义几个已经先一步抵达紫竹园西跨院,看到朱道临终于赶在正午之前回来,顿时松了口气,免不了要询问朱道临一大早去了哪里?

    朱道临把上午的事情简要告诉二人,刚说完客人们就到了,朱道临领着应昌培和张德义、严义和把客人请入正堂,寒暄片刻开始正式谈判。

    已经收拾好行李的仆人们在小影和徐拂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准备午宴,四名小丫鬟在如烟指挥下麻利地炮制香茗轮番奉上,丝毫看不出即将全体搬家的迹象。

    好在昨天在虎山正院基本敲定了交易的总体框架,今天的谈判相对轻松许多,三方客人均按照朱道临的要求,提前准备好了大明文字和各自国家文字的契约草案,列上所需货物数量和可供商品的种类、质量等级、数量与价格,通过精通葡萄牙文字的冯升泰两边斡旋,只用一个半小时即完成契约文本的拟定,各方郑重地签下自己名字并加盖印章。

    应昌培看到朱道临也有个精美的蟠龙印章,盖上契约之后竟然显示“天枢阁”三个篆体字和一串番文,立即问朱道临要过来细细端详,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问道:“你怎么会有天枢阁的印章?难道你真是天枢阁的人?”

    客人们目光炯炯地望向朱道临,朱道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这个用黄铜制作的蟠龙印章,其实是去年定下天枢阁这个子虚乌有的标志后,楚梅和印刷公司几个小伙子应朱道临的要求,专门设计制作了三个印章供朱道临选择。

    这个黄铜印章在“天枢阁”三个篆体字下方有一行汉语拼音“TIANSHUKE”,朱道临觉得挺有意思于是就拿回来把玩,最后带回了紫竹园,当时觉得使用印章总比按手印要好,而且显得更正式。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此刻面对众人的探究目光,朱道临略微犹豫便含笑解释:“这件事还真不好说清楚……好吧,我实话实话,我并非是天枢阁长老会的人。但是与天枢阁长老会的关系较为密切,拥有天枢阁对外贸易代理权,接受了天枢阁道教协会的理事任命。”

    “这枚印章相当于天枢阁对我的身份和信用的认证,这么解释诸位应该能够明白吧?”

    客人们听完恍然大悟,自动理解为朱道临就是神秘的天枢阁的重要代理人。因而对彼此间的合作更有信心了。

    应昌培和张德义则认定朱道临是天枢阁外派的重要人物,否则不可能获得天枢阁在各种货物和金钱上的强大支持。

    解释已经做出,朱道临也就没有狗尾续貂的必要,率先站起来,盛情邀请客人们共进午餐好好庆贺一番。

    客人们欣然答应,纷纷上前与朱道临轮流握手,互相祝愿,然后收好各自的契约文本,随同朱道临一起走向正堂后方的宽阔餐厅。

    获得大部分展示样品购买权的萨懿德似乎并不满足,进入餐厅之后。再次拉住朱道临,毫不顾忌周围贸易对手异样的眼光,言辞恳切地向朱道临提出请求:

    “朱先生,我还是希望你能把那两个精美绝伦的珐琅彩落地大瓷瓶卖给我,若是无法得到,我会睡不着觉的。”

    朱道临考虑良久,终于点了点头:“萨先生打算用什么来交换?”

    “50吨锡锭,外加一艘下水不到两年的450吨双桅战船!”萨懿德开出自己所能承受的最高价格,立即引发声声惊呼。

    谁知朱道临仍不满足:“船上再装上24门12磅以上的长管铜炮,可以吗?”

    萨懿德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向朱道临伸出大手:“三天内我会完成此次交易,40天后我会亲自带上这艘新式战船,跟随下一批运送货物的船队再来金陵拜访,希望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朱道临伸出手与他紧紧一握:“友谊天长地久!下次我一定准备好一件特别的礼物。等候萨先生的到来。”

    萨懿德高兴得哈哈大笑,朱道临随即请客人们入席,端起酒杯,开始发表酝酿已久的祝酒词:

    “非常感谢诸位先生的惠顾,更感谢诸位先生的诚挚友谊!”

    “在此,还要特别感谢大明帝国江南水师统帅、魏国公徐弘基将军。以及大明帝国皇帝派驻南京的总管吴景贤先生的慷慨支持,正是他们的真诚照顾,使得我们四方的货船不但获得了进出长江的特许通行权,还获得大明江南水师的全程保护,让我们避免了繁琐的入关手续,以及方方面面毫无理由的敲诈勒索!”

    “先生们,朋友们,我们之间的贸易不但将为各方带来应有的财富,而且很有可能从此开启大明帝国对外贸易的新篇章,创造一段辉煌的东西方贸易历史,甚至有可能成为世界贸易史上的一个传奇,为此我感到无比的兴奋和激动!”

    “感谢先生们的共同努力,祝愿先生们身体健康,干杯!”

    “干杯!”

    客人们激动地站起来,高举酒杯齐齐一碰,纷纷向朱道临表达此刻的激动心情和衷心感谢。

    气氛热烈的午宴结束后,朱道临和应昌培等人把客人们送出紫竹园大门,目送客人们乘坐的马车消失在大街尽头的街口,朱道临才重重地呼出口大气,对满怀憧憬的应昌培和赵德义等人说出四个字:“非常圆满!”

    应昌培对于朱道临显示出的强大驾驭能力和非凡气度钦佩不已,拉着朱道临的手,如沐春风地往回走,边走边问:“实在难以想象,你怎么会对葡萄牙、西班牙和阿拉伯人所在的欧罗巴地区这么熟悉?”

    “不但熟悉他们的风俗习惯,连他们各自的贸易航线都一清二楚,以前你云游天下的时候,是否去过他们的国家?”

    张德义和严义和随即也相继问出类似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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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章 接踵而至的打击

    紫竹园西跨院。

    朱道临知道如果不解释清楚,恐怕会引来更多的揣测,于是略微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言语,随后娓娓道来:

    “我没去过葡萄牙和西班牙所在的欧罗巴,也没去过萨懿德的故国中东地区,但是我在天枢阁从军的那些年,阅读了不少关于世界地理和东西方各国历史的书籍,看过制作精确的各国地图,所以我才会对他们有所了解。”

    “这样吧,等下次我再去天枢阁的时候,我会想办法带回些相关的书籍回来送给你们,你们看完之后就会和我一样,了解到东西方各国的许多历史和风俗习惯。”

    “太好了!”

    张德义连忙问道:“能不能带回几张欧罗巴的地图?”

    朱道临摇了摇头:“地图恐怕没办法带回来了,那些制作精确的地图属于天枢阁的最高机密,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看过一次,上面不但有天下各国的准确位置,还有连接东西方各国的海洋航线,比郑和下西洋绘制的地图和航线精确百倍。”

    “等我有时间安静下来,看看能不能凭借记忆画出来,不过即使画出来,也要把它当成我们的最高机密,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到。”

    张德义等人激动不已,信誓旦旦地表示定会严守机密,绝对不让任何外人知道,希望朱道临尽快抽时间画出来,好让大家看看天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朱道临微微一笑随口答应下来,一行人边走边谈,尚未回到西跨院门口,看到新提拔的紫竹园总管汪佑良和一位义学老教习匆匆跑来,朱道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立刻调转方向大步迎上:“出了什么事?”

    “不好了,东家,义学的六十七位教习全都走了,怎么劝也留不住,宁愿不要工钱也要走。问他们为什么,谁也不说,后来还是齐老先生悄悄告诉小的,才知道是礼部侍郎钱大人、国子监博士匡子钺和南京六部的几位大人共同下达的命令。”

    “唉。从今往后恐怕再也没有先生敢来我们义学教书了!”行伍出身的汪佑良急得满头大汗。

    朱道临强压住心中的愤怒,转向五十多岁的齐老先生:“齐老,你还听到些什么?”

    胡子稀疏的齐老先生还在呼呼喘气,听到朱道临的询问,用力咽了咽喉咙。有些吞吞吐吐地回答:“东……东家,恐怕不止我们紫竹园义学的教书先生走了个干干净净,紫阳观书院招聘的那些先生……恐怕也要走。”

    “钱大人和匡大人他们不但是东林党中赫赫有名的魁首,还是手握科举大权的朝廷重臣,哪怕那些教书先生不愿走,也不敢拿自己的前程去冒险啊!”

    “唉……今早听到复社名士吴昌时被打断双腿的消息时,老朽就觉得恐怕要发生点儿什么事情,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事情……这一招狠啊,无异于给东家来一记釜底抽薪,极其狠毒!”

    朱道临深吸了一口气。客气地对齐老先生笑道:“没关系,我不相信天下文人都是东林党人……这批先生走了,我们再请一批回来就是了,就拿齐老您来说,不是也没走吗?”

    齐老先生这个时候终于缓过气来,连连摆手:“老朽和其他人不一样,老朽考了大半辈子科举,年近半百才侥幸中举,之后再也无法更进一步……没想到激愤之下喝了些酒,写了首打油诗。发泄一下对科举中徇私舞弊的不满,就招来东林党上上下下的无情打击,最后不但革除老朽的举人功名,连朝廷发放的米粮都没了。”

    “老朽激愤之下一病不起。差点儿要了老命,若不是两个月前坐镇医馆的玄岳道长把老朽救活,老朽早已不知死到哪儿去了,所以老朽病好后就发下誓言,这辈子定要报答玄岳道长,报答仁慈慷慨赈济万民的东家。永远呆在义学里,为东家好好教授那些没爹没娘的苦命孩子,咳咳、咳咳……”

    朱道临上前搀扶咳得浑身颤抖的齐老先生,安慰道:“您老先别激动,回去好好歇息吧,有空就对孩子们说,明天一起搬到紫阳观的书院去,那些先生不愿意教授我们,不是还有紫阳观的道长吗?”

    “我那几十个师兄弟人人都能充当教习,先挺过这段日子再说……相信我,天塌不下来!”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这样老朽就放心了,搬到紫阳观那边确实比留在城里合适,这紫竹园虽好,可地处繁华闹市,长期在此,孩子们难免受到各种各样的诱惑。”齐老先生终于放心了,非常支持朱道临的决定。

    朱道临拉过汪佑良,轻声吩咐:“佑良大哥,你把齐老先送回去,明天留下一半护卫守着紫竹园,你亲自带领另一半护卫把所有孩子送到紫阳观去。”

    “你们几个武教头和老史挑选出的一百武学弟子要集中一处,告诉他们,到了紫阳书院安顿下来后,我朱道临就去看望他们,亲自考核他们。”

    “只要表现出色,我朱道临愿意将他们收为门下弟子,转到我亲自掌管的紫阳武馆学习生活。”

    汪佑良频频点头:“东家请放心,小的这就回义学去,定不会让一个孩子受到委屈。”

    汪佑良行了个礼,扶着齐老先生返回义学,愤怒的应昌培和张德义几个立刻大喊大叫起来,不管朱道临如何劝,众弟兄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张德义和严义和说什么也要立刻返回家中禀报此事,应昌培也说此事恐怕没完,担心东林党人还有后手,必须回去把此事告知他家老爷子和魏国公,尽快想出应对办法。

    朱道临强忍心中恼怒,吩咐几位师弟备好马车,然后返回正堂下达搬家的命令,在他看来,只有把自己的女人们全部送到虎山正院,才能毫无牵挂地发动反击。

    一个时辰之后,由九辆大小马车组成的搬家车队驶出金川门,尚未通过护城河上的金川桥,又一个令朱道临无比震惊的消息传来:

    应天府衙和上元县衙派出300多名衙役,以查验身份、追铺凶犯的名义,气势汹汹冲入虎山庄园,强行驱赶送货的众多商人,殴打上前论理的数十工匠,搅得人心惶惶鸡飞狗跳,此刻正与玄方道长率领的300护卫僵持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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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章 所向披靡

    过了金陵城北的金川桥,就是朱道临耗费巨资、召集数千工匠和万余流民修建的十里大道。

    这条被金陵民众誉为金陵城第一大道的公路,宽达九米,用大明度量法是三丈宽的三合土大道,道路两旁栽种有数千棵从其他地方移植来的槐树、柳树和柏树,枝繁叶茂,还用石头和青砖修建两条坚固整齐非常美观的排水沟渠。

    就连官府也不得不承认,这条十里大道,确实可以称之为大明官道的典范。

    顺着平坦的大道向北继续前行两里路,是一座用花岗岩石条建造的高大牌楼,自石牌楼起,北至幕府山南麓,东抵北固山脚下,西至长江岸边,纵横六里的山水土地都已属于紫阳观和虎山庄园所有。

    朱道临的车队穿过石牌楼,前行百余米,在中间南北向的一带矮岗前方的三岔路口停了下来。

    首辆四轮马车上的朱道临率先跳下车,大步来到后方第二辆马车旁边,吩咐车夫走右边通向紫阳观的大道,到了紫阳观灵官殿前再折而向西,返回虎山正院,然后把急着要下车的徐拂和小影堵在车门里,告诉她们突然发难的官府衙役只敢骚扰虎山庄园,不敢得罪紫阳观,所以紫阳观那边畅通无阻没有麻烦,让她们放心地回家等候。

    八辆满载家人和行李的马车,很快便驶入右边通向紫阳观的大道。

    朱道临目送车队从视野里消失不见,和师弟玉龙、玉虎再次登上插着紫阳观旗号的豪华四轮马车,大声吩咐赶车的师弟大鼎加快速度赶往虎山庄园,趁焦虑的玉龙、玉虎望向前方的时候,悄悄调出金刚圈里一直藏着的沉重阔剑,面无表情地凝望车窗外向后飞逝的树木景物。

    铁器工坊颇具气势的大门外,数百官府衙役和越聚越多高达上万人的道士、工匠还在紧张对峙,双方几乎同时发现朱道临的马车快速奔来。

    成千上万的工匠和刚落籍定居的流民看到马车上方随风飘扬的青龙八卦旗,立刻发出阵阵欢呼。

    玄青道长和玄方道长相视一笑,果断停止了与应天府同知大人、上元县丞大人和几名捕头论理。拉上身边气得满脸发黑的赵训庭和几个工匠头目缓缓后退,意思非常明显,就是告诉所有官吏衙役,虎山庄园的正主儿回来了。你们有本事尽管找他去。

    在响彻十里的欢呼声中,应天府同知和上元县丞等官吏顿时慌了,转身望向顺着大道快速开来的四轮马车,立刻预感到事情不妙。

    三十出头的应天府同知、东林党年轻干将史学光顾不上有辱斯文,声嘶力竭地高声叫喊:“刘捕头。快……你赶快拦下南面开来的那辆马车,若敢反抗,立刻给本官就地擒拿,严惩不贷!”

    刘捕头身材魁梧,满脸胡茬如同钢针般密密麻麻,他外粗内细心机深沉,兼之武艺高强,在长达十五年的捕盗、擒贼生涯中,闯出赫赫威名,是大江南北屈指可数的、令黑白两道人物谈虎色变的刑讯缉捕高手。

    刘捕头接到史学光的命令。二话不说大步向前,飞身跃上路边衙役牵着的高头大马,手按宝剑,仰起脑袋,打马上前,然后勒马伫立在大道中央,极为不屑地盯着迎面而来的四轮马车。

    “吁——”

    艺高人胆大的杨大鼎不紧不慢地勒紧两匹健马的缰绳,在距离驻马拦在道路中间的刘捕头身前三米外停了下来。

    手握连鞘唐刀的玉龙和玉虎跳下马车,立即逼向刘捕头两侧,杨大鼎也按住腰间唐刀。笔直地站在高高的驾驶座上,死死盯着满脸暴戾冷笑不止的刘捕头。

    在成千上万人的紧张注视下,二十余名捕快纷纷抽出刀枪,快速来到刘捕头左右。严密戒备。

    刘捕头嚣张跋扈惯了,根本就不相信几个小道士敢对他动手,举起手示意麾下衙役退下,接着满脸冷笑地大声吼道:“贼厮鸟的野道士,还不快扔下刀,俯首就擒。难道还要老子动手吗?”

    “你他娘的又是什么鸟人?是谁的裤裆没有系好,把你这狗娘养的毛蛋漏出来了?”

    此言一出,满场惊呼,吼出句刻薄话的朱道临,不紧不慢地钻出车厢,手握阔剑,步步上前,像看傻逼一样斜眼看着满脸震惊的刘捕头,不阴不阳地道:

    “好狗不挡道,趁着老子还没发火,你这虚张声势的卵蛋有多远滚多远,否则老子不介意替你祖宗辛苦一趟,好好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贱东西!”

    边上的十几名捕快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后面的东林党干将——应天府同知史学光和上元县丞白润清同样一脸的不可置信。

    骑在高头大马上、堵在道路正中央的刘捕头更是无法承受如此恶毒的侮辱,气得满脸通红,额头青筋迸露,颌下钢须根根竖立,怒吼一声,双腿猛磕马腹,拔出长剑策马撞向傲立侧前方的朱道临,顿时引发一片震天的惊呼。

    “铿铿铿……”

    “锵锵锵……”

    惊呼声尚未落下,长剑连续碰撞的刺耳金属声骤然响起。

    众人尚未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一片血光当空飞溅,猛然向前冲的骏马忽然失去了脑袋,驮着连续碰撞后长剑折断、心如死灰的刘捕头前冲十余步,轰然倒下,此时朱道临手中的长剑已经收回到剑鞘之内,大道中间只留下一个切口平整的马头和半截断剑,以及洒满一路的刺目热血。

    刹那间,天地间一片寂静,所有目光全都集中在滚落地上狼狈坐起的刘捕头身上。

    “哼——”

    脸色阴沉的朱道临看了一眼后方的道路中间,对浑身马血无法站立起来的刘捕头冷哼一声,转过头,一步步走向前方吓得跌坐地上的应天府同知史学光。

    两旁上百名手握刀枪铁尺和锁链的衙役,如同大白天见了活鬼一样仓惶逃避,就连站在黑压压人群前方的玄青道长和玄方道长,也被朱道临身上的冲天杀气镇得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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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章 要玩就玩大的

    虎山庄园,铁器工坊大门外。

    朱道临走到瘫痪在地的史学光前方两步,缓缓停了下来,不屑地瞥一眼脸色惨白连连后退的一群官员,再次望向想努力挣扎着爬起的应天府同知史学光,极为冷漠地沉声说道:

    “快带着你的人滚回去,这场游戏不是你这样的蠢货玩得起的,你若是不想连累家人,进而给宗族蒙羞,回去之后乖乖夹着尾巴做你的贪官吧,否则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朱道临说完抬脚前行,看都不看地上缩成一团浑身瑟瑟发抖的史学光,径直走到目瞪口呆的玄青道长和玄方道长等人面前,把沉重的阔剑放到地上,顺势跪下,仰起头大声说道:

    “师傅、师叔,弟子不孝,给您们添麻烦了!孟山兄、诸位大师傅,所有父老乡亲,我朱道临对不住你们,还没能让你们过上几天安定的好日子,就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惊吓,我对不住你们!”

    “道临——”

    “贤弟——”

    “小朱道长千万不要这么说,您的恩德天高海深,我们愿意为您去死!”

    “小朱道长快快起来,我们万万受不起您这大礼啊!”

    “对!小朱道长,我们愿意为您去死!”

    “我们愿意为您去死!”

    “我们愿意为您去死——”

    成千上万人的激动呼喊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整齐,周边十里八村赶来的民众和躲在一旁的数百商贩也挺起胸膛大步向前,加入愤怒呐喊的行列。

    朱道临的数十名师兄弟和300名紫阳观护卫无比愤怒,一个个目露凶光,一面高喊愿意去死的口号,一面按住腰间刀柄,步步逼向前方魂飞魄散的官员和众多衙役,吓得玄青道长连忙冲出来大声阻拦。

    不过上万人发出的怒吼声,铺天盖地。排山倒海,将玄青道长和玄方道长那点儿可怜的声音尽数淹没。

    被赵训庭和一群工匠头目拉起来的朱道临站在原地,目光冰冷地看着扔得满地都是的刀枪锁链和架起官员们猖狂逃走的数百衙役。

    经此变故,无数民众震惊于小朱道长天神般威武气概的同时。也看到了团结的力量,深深埋藏于心底的抗争精神自此苏醒,以至于激情澎湃之下久久不愿散去,最后还是朱道临站出来高声致谢,请求父老乡亲们回到自己的地方去。上万民众才依依不舍地陆续散去。

    玄青道长这个时候已经被吓得全身上下冷汗淋漓,一张脸青黑一片。他吩咐师弟玄方率领弟子和护卫队员展开巡查,严防死守,随后抓住朱道临急急返回紫阳道院。

    一路上,玄青道长脸板得死死的,什么话都不讲,直到把无可奈何的朱道临拉进自己居住的小院正堂,这才恶狠狠的低吼起来:“跪下!”

    朱道临非常无奈,只能乖乖跪在蒲团上,满脸恳切地望着呼呼喘息的恩师。安慰道:“师傅,您老用不着担心,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还是想想怎么补救吧。”

    “你你……太鲁莽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你知道聚众闹事并羞辱朝廷命官、殴打朝廷胥吏是砍头抄家的大罪吗?气……气死我了,要是那群死不要脸的官员回去搬兵过来,我们该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唵?!”

    玄青道长越说越气,越说越激动,胡子和身子都跟着抖动起来。

    直挺挺跪着的朱道临根本不在意。抬起头好奇地望着气急败坏的师傅,不解问道:“那些只会吓唬老百姓的蠢货去哪儿搬兵?难道师傅不知道兵权全掌握在魏国公、隆平侯和忻城伯手里吗?”

    “就连南京石头山下的5,000羽林卫,也是吴公公掌管的,没有魏国公他们几个大佬发话。驻扎金陵城里城外的30,000万官兵谁敢动?”

    “如今就连世袭的南京锦衣卫指挥使常延龄也是我们的人,那些贪官污吏能奈我何?”

    玄青道长瞪大了眼睛,彻底呆住了:“你……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魏国公、隆平侯他们几个指使的吧?”

    朱道临摇摇头:“这倒没有,不过我相信现在这个时候,魏国公和隆平侯他们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恐怕不用应天府和南京六部那些东林党人找他们,他们已经找上门去质问了!”

    “今天早上在码头送吴公公押送铜钱、铜料进京之前,弟子和魏国公、吴公公就预测过东林党人可能施展的报复手段,魏国公明确表示不会再退让半步,东林党背后的势力只要敢动,我们就加倍还击!”

    “吴公公离开前虽然吩咐我不要主动惹事,但也不要怕事,他这次进京定要向皇上禀报东林党人及其背后地方豪强的累累罪行,再加上东林党最大的魁首、本朝首辅周延儒如今的地位岌岌可危,在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温体仁阁老一派的不断攻击下,恐怕连乌纱帽都快保不住了,哪里还有精力管金陵这边的事情?”

    “再者说了,南京六部三品以上官员也不全都是东林党人,就连东林党自己人看到时局不对,也有不少动摇了,谁愿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得罪勋贵阶层和我道教上清教派?恐怕只有史学光那样的蠢货才会主动跳出来趟这滩浑水。”

    玄青道长听完朱道临的一席话,慢慢地冷静下来,权衡良久他才又不无担忧地问道:“不管怎么说,今天你实在做得过分了,东林党人很可能会以谋反之罪诬陷于你,哪怕你有魏国公、隆平侯等人支持,他们也会夸大其词上奏朝廷……”

    “这么多年来,颠倒黑白的事情东林党人可没少干!”

    朱道临考虑片刻,快手快脚爬起来,附在师傅耳边一阵低语。

    玄青道长先是震惊,接着连连摇头犹豫不决,在朱道临的苦苦劝说下,最后只好咬着牙根重重点头:

    “好吧!那就豁出去我这把老骨头,陪你狠狠玩上一把,彻底搅乱整个局势!大不了最后落个鱼死网破,把紫阳观一把火烧了,我们师徒云游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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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九章 策划和行动

    初春季节的凌晨气温仍然很低,大江南北乍暖却寒,虎山庄园和紫阳观前方的谷地上却是人头攒动,篝火熊熊。

    一队队工匠和雇农以百人为单位,围拢一起开始进食。

    接受了朱道临三个小时紧急培训的两百护卫队员和四百工匠头目,五人一组,扛着竹竿、抱着连夜制作的大幅标语返回各队,大明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万人游.行示.威活动,即将在春寒料峭的南京城里拉开序幕。

    紫阳观灵官殿前方的篝火旁,朱道临咽下最后一口香喷喷的肉包子,掏出怀表看了下时间,转向坐在身旁的师傅玄青道长和三位师叔、师伯,低声说道:

    “现在是六点五十分,天快大亮了,一刻钟后我先入城安排一下,其余的七点半钟全体出发。”

    “方方面面都联系好了吗?”二师伯玄玑再次询问。

    朱道临已成竹在胸:“都联系好了……五城兵马司、羽林卫和锦衣卫明里戒备,暗里照应,各大城门会准时开启,畅通无阻。”

    “魏国公、隆平侯和忻城伯已有安排,东林党人手里只剩两县一府五百衙役能够调动,可这些衙役昨天下午大多被吓破了胆,还有几个敢不知死活地跳出来作对?”

    “那个威名远扬的刘捕头恐怕如今还躺在床上瑟瑟发抖呢。”

    玄玑道长放心许多,他和大师兄玄岳道长等人一样,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大场面。

    虽然师侄朱道临摆出各种事实和道理说服了所有人,迅速拿出一系列闻所未闻却相当缜密的计策,一个时辰就能让从未接经历过大型集会的300护卫明白自己该干什么,展现出惊人的谋划能力和驾驭能力。

    但是,玄玑和玄岳还是满心忧虑,深恐上万人出动难以约束,引发无法控制的混乱。

    唯独性情耿直年轻气盛的玄方道长由始至终支持朱道临的行动,认为只有主动出击,挑明矛盾。把事情闹得天下皆知,才是最佳的应对之策。

    至于是否会引发混乱,玄方一句话就让众人心定了:“当初忽然涌到我紫阳观的数万流民都没出事,如今出动万余同心同德的工匠民夫。又能有什么事?”

    玄青道长打心底里赞同爱徒朱道临的决定,非如此不足以震慑那些不可一世的东林党人,但作为上清教派医卜门的掌门人,他必须表现出谨慎小心却也敢做敢为的一面:

    “事已至此,骑虎难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大队人马进城之后,道临你尽量不要露面,坐镇身后控制全局即可,时刻保持与魏国公几个的联系,绝不给对手留下喘息之机,更不能与官府发生流血冲突。”

    “只要做到这两点,你这始作俑者的全盘计划才算成功。”

    大师伯玄岳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地问道:“道临,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想问你,为何你会想到如此胆大包天的狠辣计策?”

    “从策划到实施,你都显得从容不迫,指挥若定,似乎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你鼓动民众的那些说辞,每一句都打在人心坎儿上,使得上万人愿意死心塌地跟着你干,而且严格遵从你的号令,井然有序。毫无混乱,即便是军队也不过如此啊!”

    “你在哪儿学到的这些帝王之术?”

    朱道临心想要是你也到革命大熔炉里待个三两年,你就不会觉得是帝王之术了,可想归想。却不能说,只能避重就轻给个含糊答复:

    “这种事情在天枢阁那边实属寻常,他们重视民意,善于引导民心,聚集民力,所以能够齐心协力奋发进取。在各领域创造出辉煌成就,使得他们普通的人日子远比我大明的地主老财过得滋润。”

    “由此可见,他们的策略是正确的,弟子只是照瓢画葫芦罢了。”

    玄岳等人心中骇然,对朱道临所说的天枢阁更为好奇,更为向往。

    朱道临不愿再谈及这些事情,与玄方师叔再次核实一遍分派到各个百人队中担任监督引导的师兄弟人选,便站起来向师傅和两位师伯告辞,带上师弟玉虎乘马车率先出发。他要从金陵城东北面的神策门进城,与等在那里的应昌培和魏国公、隆平侯等人派出的心腹汇合,然后直接前往魁星楼坐镇指挥。

    上午八点,守城官兵准时打开金陵城北的金川门,早已行进到位的一万三千多名工匠、雇农和紫阳观东面五个村镇的青壮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随后高举各色布匹制作的大幅标语,在城门官兵和赶早出城的民众惊愕的注视下,整整齐齐浩浩荡荡地进入城中。

    “天哪!怎么会这样?”一群背着大竹篓挑着空箩筐的菜贩子吓得脸色发白,深怕金陵城会发生大乱。

    边上的中年商贩很有些见识:“别怕,都是紫阳观的人,走在前面的两位年轻道长给我娘看过病抓过药,我认识,估计是昨天官府把他们惹恼了,今天进城去讨个说法。”

    “不会吧?这么多人进城讨说法?难道不怕官府的杀威棒?”另一边的人力车夫惊讶不已。

    又一个年轻小贩大声反驳:“怎么就不行了?别人不敢,不见得德高望重的紫阳观不敢,他们前几辈的茅山祖师爷,都是永乐皇帝和之后几代皇帝御封的道教天师,而道教是我大明国教,信徒遍布大江南北,岂是好欺负的?”

    “这么多旗帜,御林军恐怕也没这么多,白的、红的、蓝的……还有黑色的……要是拿来做衣衫那该多好?”

    “看样子是把一匹匹布直接挂在竹竿上,横的竖的都有,上面还写着大字呢!”几位皮肤粗糙的婆娘心疼不止。

    “旗幡上都写些什么?大家谁认字?谁认字?”一位黝黑高大的苦力急切问道。

    年轻小贩再次开口:“太多了说不完啊,哈哈!就说走在最前面的八个年轻道长举起的第一幅旗幡吧,白布上面写的是‘天理昭昭不可诬,莫将奸恶作良图’,看来昨天官府定是打伤了不少工匠和送货的本地伙计,作法太可恶,把紫阳观惹怒了。”

    “不是说两县一府的五百衙役全被小朱道长打跑了吗?”

    “是啊!听说大名鼎鼎的刘捕头也被吓傻了,骑这大马挥舞宝剑杀向小朱道长,却挡不住小朱道长出招,就连人带马趴下了,小朱道长手中的大剑还没出鞘呢!”

    “回去回去,看热闹去,今天老子什么也不干了,跟着看热闹去。”

    几个兴奋的苦力一走,周围一大群人也转回头,跟随源源不断开进城里的游.行队伍,边走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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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〇章 全城震动

    金陵城北金川门内大街。

    黝黑高大的苦力拉住正想跟着游行队伍看热闹的年轻小贩:“李家小郎,你读过几年私塾,你再给老叔我说说,看那,正走过来的那六个人高举的那副黑色布匹上的白色大字,是什么意思?”

    “什么大字?”

    李家小郎连忙转过头,看清之后吓了一大跳:“我的娘啊!本来说看到这么多人进城肯定没什么生意,我今天是要好好看场热闹的……不行不行!我得马上回去看好家里的弟弟妹妹,不让他们上街。”

    “那些东林党的大老爷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他们敢在朝堂上当着皇帝的面打死武将还咬下几口肉,今天这事儿肯定要遭,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祸事……”

    “别急着走啊!你还没告诉我写的是什么呢!”

    李家小郎的声音都发抖了:“上面写的是‘国难当头辩忠奸,祸国殃民东林党’,天呐!我得回去了,恐怕城里很快要大乱了……”

    转眼之间,聚集在金川门内看热闹的上千民众就吓跑了大半,紫阳观的游.行队伍仍然源源不断进入城中,放眼望去,旗帜如林气势如虹,如同长龙般蜿蜒游动,延绵不绝,令人奇怪的是城门口的官兵还在眉飞色舞地看热闹,根本没有半点儿着急的样子。

    应天府衙正堂里,两县一府的十余名大小官员刚刚聚齐,正要在巡抚大人徐石麟的主持下,商议如何对无法无天的紫阳观和野道士朱道临实施惩罚,尚未坐稳,当值胥吏便已仓皇而至:

    “虎山庄园几大作坊的上万工匠和紫阳观的道士、雇农忽然啸聚,他们高举旗幡,源源不断涌入城中,此刻已行至太平桥头!”

    满堂官员大惊失色,昨日方从苏州巡抚衙门赶来金陵的应天府尹叶成章疾步上前,大声质问:“乱民可携带刀枪棍棒?”

    “不曾带。但却高举各色旗幡,上书‘天理昭昭不可诬,莫将奸恶作良图’、‘严惩祸害百姓的官员胥吏’、‘数万流民嗷嗷待哺’、‘两县一府歌舞升平’、‘国难当头辩忠奸,祸国殃民东林党’等等诛心之语。一路走来呼号不绝,引发城里万民围观,无耻之徒高声喝彩,各色刁民趁乱鼓噪,人数越聚越多。不下两万之众啊!看样子是冲着我应天府衙来的!”又老又瘦的胥吏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禀报。

    众官员一片哗然,有的惊恐,有的愤怒,并非东林一党的上元县令等人悄然凑在一起,盘算如何明哲保身,尽快逃离应天府衙这个是非之地。

    历来风度翩翩宠辱不惊的徐石麟,此时已经脸白如纸,只觉得双耳轰鸣,心跳停顿。呆滞当场一动不动。

    东林党干将应天府尹叶成章和同知史学光心急如焚,连忙上去拉手推背急切询问如何处置?

    “反了、反了……”

    魂飞魄散的东林名士徐石麟彻底恐惧了,除了“反了”两个字什么也说不出来。

    叶成章急得大叫起来:“宝摩兄(徐石麟字),你快拿个主意啊!否则就来不及了!此乃本朝开国两百余年从未有过的重大民变,若是我等被数万刁民团团围困,高声指责,肆意辱骂,不但会一日之间震动江南,恐怕立刻就会上达天听!”

    徐石麟终于猛然醒来,一把拉过史学光。颤声叮嘱:“你、你立刻赶往六部,速速请户部尚书郑大人、礼部侍郎钱大人、兵部侍郎翟大人调兵镇压,快去、快去啊!”

    昨天被朱道临吓得瘫倒当场小便**的史学光连忙答应,跌跌撞撞跑出正堂。

    擅长画山水的江宁知县杨文骢心念一转。大步上前,请求返回县衙调集衙役前来护卫,上元县令立即跟上随声附和,没了主张的徐石麟频频点头,吩咐速速去办快去快回,两位县令当即告辞离去。堪堪抢在上万民众围堵应天府衙之前溜之大吉。

    上午十点,一万三千余名紫阳观雇农和虎山庄园的工匠学徒完全包围了应天府衙,他们组织严密,群情激奋,高举书写愤怒抗议的大幅标语,齐声高喊巡抚徐石麟、府尹叶成章的名字,要求他们站出来给出明确说法,质问应天府衙和江宁、上元两县,为何无缘无故发动数百手持刀枪的衙役,冲进自己的工坊殴打无辜工友和百姓?

    府衙大门此时早已紧紧关闭。

    平时飞扬跋扈的衙役,如今影子都不见一个,数万金陵民众源源不断地向应天府衙所在的会同桥聚集,黑压压堵死了方圆五里内的所有大街小巷,震耳欲聋的喧嚣声,一浪高过一浪。

    直到这个时候,忻城伯赵之龙麾下的五城兵马司2,000官兵和羽林卫300骑兵才从各个方向徐徐赶来,他们占据了所有交通枢纽,护住重要的钱庄和书院,之后站在原地默默看着不再走动。

    因为惧怕镇压引发大规模骚乱而退去的南京民众很快便醒悟过来,许多人立即加入游.行示.威的队伍,跟随紫阳观的工匠、雇农一起高呼口号,声讨东林党人和贪官污吏,大肆发泄长期压抑心底里的委屈和愤怒。

    位于皇城洪武门外的南京六部,此刻已是鸡飞狗跳。

    吏部尚书郑三俊、礼部侍郎钱士升、兵部右侍郎翟凤翀等数十名东林党名士,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惊呼痛骂乱成一团。

    虽然他们明知道突发事件背后定有强大势力在操纵,但仍然不得不紧急派出一批批官吏,赶赴五军都护府和五城兵马司求援,请求掌握军权的魏国公徐弘基和隆平侯张拱薇等人以大局为重,立刻调动大军展开弹压,尽快恢复金陵内外的秩序,把这一突发民变造成的恶劣影响降到最低。

    然而,郑三俊等东林党人注定要承受一次痛苦折磨了。

    各部其余官员则在幸灾乐祸地等着看东林党人的笑话,几位长期受到东林党人打压排挤的重要官员纷纷回避,回到自己的办公地点备下笔墨,奋笔疾书,将所发生的惊天大事写成奏章上呈朝堂,告知自己的亲朋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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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一章 重重包围

    时至中午,户部尚书郑三俊与兵部右侍郎翟凤翀等人万分焦虑,先后派往五军都督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一**求救人马失望而归。

    掌握军队的魏国公徐弘基“一大早前往镇江沿岸视察水师防务”,驻扎城外水师大本营的5,000官兵与城东城南四个卫所共12,000官兵已严阵以待,可没有徐弘基和张拱薇的将令,谁敢出动?

    隆平侯张拱薇则是“偶感风寒卧病不起”在家里调养,他一早接到民众聚集游.行的急报时,“极为愤怒极为震惊”,立即“强拖病体致信南京羽林卫求援,如愿获得羽林卫300马军迅速支援”。

    忻城伯赵之龙麾下的五城兵马司除坚守各大城门严阵以待的2,500官兵,其余3,000余将士均已走上街头“实施严厉弹压”。

    南京锦衣卫指挥使常延龄答应得很爽快,但要求户部最好先补发已欠下四个月的军饷,只要银子一到,他“定以最快速度召集高达230名天子亲军前往弹压”!

    至于驻扎金陵城西北角石头山下的南京羽林卫大营,东林党人根本就不敢去,那里是肮脏的阉人南京镇守太监的地盘,是与东林党誓不两立、老死不相往来的政治死敌,哪怕去了人家也不鸟,反而要承受一番自找的羞辱。

    这下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东林党名士彻底傻眼了,没等他们商讨出应对之策,虎山庄园和紫阳观的一万余名“暴戾刁民”已经一分为二。

    其中一半人在两万余市民的声援下,继续围堵应天府衙大门,轮番用完简单的午餐立刻变换手法,一队队工匠抬出事先准备好的四方大桌,十余名头目挺身而出跳上桌面,向所有民众诉说昨日应天府和江宁、上元两县的暴行,大声公布一个个遭受殴打的无辜民众姓名和伤势,引发所有围观者的强烈共鸣。

    工匠头目说完。十几个精心挑选的农夫代表接着跳上方桌,回忆自己去年**月惨遭大旱和匪乱,不得不背井离乡的悲惨经历,如实陈述自己与数万苦难乡亲逃到金陵的经过和遭遇。愤怒指责官府的不管不顾和衙役们的欺辱殴打,列举江宁县十几个衙役借机强.奸无助民女、勾结人贩子贩卖孤儿女孩的残酷勾当,对慈悲为怀广济天下的紫阳观和小朱道长感激得痛哭流涕。

    一个个老实巴交的农夫站在高高的四方桌上,说说停停,说到伤心处忍不住泪流满面。引发无数民众的深切同情。

    数百名情绪激动的民众捡起地上的烂菜帮子和破砖烂瓦,不管不顾砸向应天府衙的大门。

    数万围观民众的喝彩声震天响起,经久不绝。

    半个时辰不到,应天府衙紧闭的大门已经被小山似的砖石、破烂、菜帮、破鞋、臭鸡蛋等杂物掩埋大半。

    另一半工匠农夫则在层层声浪中,默默吃完随身携带的大肉包子,用过简单茶水,再次开始整队出发。

    他们排成五人一列的长长队伍,高举近百面大幅标语,隆隆开动,前往六部衙门“抗议请.愿”。

    围观的数万民众明白之后。先是感到极度震惊,紧接着欢声雷动,至少有四万余“欲发泄不满”、“唯恐天下不乱”的金陵市民紧随其后,很快在游.行队伍中某些人的大声提醒下排成歪歪扭扭的队伍。

    不少人顺手捡起路边的各种竹竿木棍,将自己的衣袍撑起来权当旗帜,高声呼喊“打倒贪官污吏”、“我们要吃饭”、“东林党人禽兽不如”的口号,浩浩荡荡开往皇宫前门外的南京六部衙门。

    陆续增援而至的五城兵马司官兵,如临大敌,开始对一小撮趁机制造混乱偷摸抢劫的流.氓地.痞展开无情打击,一旦发现企图小偷小摸或者制造混乱者。官兵们立即扑上去棍棒招呼,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拖到街边饱以拳脚。

    羽林卫300骑军早已分成30个小队分布在枢纽位置,遇到胆敢坑蒙拐骗制造混乱的不法之徒。立刻策马上前无情镇压,极大威慑了不法之徒和某些居心叵测的地下势力,有效维护了金陵城的治安秩序,使得“无辜受害民众的和平示.威游.行”始终处于井然有序的状态。

    正午刚过,宽阔威严的南京六部衙门终于陷入数万民众的重重包围之中。

    虎山庄园和紫阳观的7,000工匠民夫堵住大门和东、西侧门,高喊“民为水、君为舟”、“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的口号。各队头目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张张大状纸挺身而出,整齐站立在匆匆关上正门的府衙前,齐声高呼“小民有冤、严惩凶手”,要求六部官员为民做主!

    围观声援的数万市民欢呼阵阵,数十年来,他们何时见过如此井然有序、如此理直气壮的游.行抗议场面?越看就越刺激,越听就越激动,很快扯开嗓门高声附和。

    一时间,惊天的怒吼声排山倒海般响起,数万人发出的巨大声浪如同滚滚炸雷,震得周边楼宇颤动,窗棂摇晃,十里之外也能清晰听到。

    到了这个地步,东林党官员们终于恐惧了,不少人吓得瑟瑟发抖语无伦次,他们做梦都没想到,紫阳观和虎山庄园的刁民们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城里城外数十万胆小怕事的平民竟然变得如此陌生,如此的乖张暴戾。

    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户部尚书郑三俊呆呆坐在高靠椅上,只见他须发俱颤,脸如死灰。

    此时此刻,郑三俊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这场突如其来的大规模游.行抗议行动,完全是东林党人数十年来不断打压之下走向没落的勋贵阶层,联合道教势力、实权宦官势力组成的新兴利益集团发动的,绝对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疯狂报复行动。

    可是,郑三俊却拿不出半点儿证据,拿不出任何办法来应对,而且心底里忽然生出巨大的恐惧,仿佛看到一场远比此前任何事情都要残酷的政治斗争,忽然在自己眼前徐徐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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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 阴谋与阳谋

    出于对武人、对勋贵阶级的百年鄙视形成的思维惯性,郑三俊和所有在场的东林党人一样,直到现在仍没有“枪杆子里出政权”的觉悟。

    这些善于诗词歌赋、动辄口诛笔伐的东林党名士,仍然和原来一样,气急败坏地大骂魏国公等勋贵阴险狡诈,手段狠毒,愤怒抨击野道士朱道临的胆大妄为,卑鄙无耻,赌咒发誓定要百倍讨回公道。

    他们却不好好反省自己的东林党一次又一次联合其他政治派别,对大明勋贵持续两百年的打压,也不去想东林一党扳倒魏忠贤领衔的阉党,再次上台后,立刻对阉党势力展开一轮又一轮卑鄙血腥的报复行为!

    东林党名士们选择性地忘记了崇祯皇帝登基以来的五年里,他们和东南豪强势力更加紧密地纠集在了一起,通过政治迫害和诬陷诽谤甚至卑鄙暗杀等惯用手段,残酷逼迫成百上千的官场异己和商界对手死于非命。

    那些倒霉对手死了倒也罢了,最可怕的是获罪之后生不如死,他们和自己的无辜家人不是自杀,就是被把持朝政的东林党人冠以这样那样的罪名,依照这样那样的“祖制”和“司法惯例”,或被关入暗无天日的大牢,或押送苦寒边陲服苦役,他们的妻女只要略有姿色,就会被打入教坊司任人凌辱,无数的家庭在东林党人冠冕堂皇的迫害下四分五裂。

    位于六部衙门西北面,直线距离不到两里的魁星楼后院的东花园,此时此刻,同样气氛紧张,群情激昂。

    随着越来越多的情报反馈,朱道临终于可以悄悄呼出口浊气,面向汇聚一堂的魏国公大公子徐文爵和心腹将领程继祖、隆平侯的大公子张德忠和小公子张德义、应氏家族的全权代表应昌培、以及及时选择站队的四大粮商之首严氏家族的代表严义和等人,大声宣布最新消息:

    “分出来的7,000工匠和农友顺利抵达六部衙门,那些胆小怕死的东林党人早早就关闭大门,如临大敌。没有一个衙役敢于站在大门之外,目前示.威队伍已经稳定阵脚,在近千名五城兵马司弟兄的辛苦维护下,跟随而至的数万市民也逐渐有了秩序。情况比我们预料的好很多。”

    众人听完无比兴奋,全都忽略了“农夫”变“农友”带来的怪异感觉,纷纷向整个反击行动的总指挥朱道临抱拳致礼,大声称颂。

    四十五岁的水师资深将领程继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心悦诚服地向年轻的朱道临拱手致礼。极为感慨地高声说道:

    “最令人担心的时刻已经过去,太了不起了!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数万人,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匆忙聚集一起,竟然表现得如此井然有序,实在令人难以置信!道临贤侄,老哥服你了,你简直是天生领军的料,快到军中来吧,我都等不及了!”

    众人顿时轰然大笑。

    朱道临却不敢有任何懈怠,他谦逊地回礼之后。琅琅说道:“第一个大关顺利度过,第二个大关是今晚的全城张贴标语和静.坐包围,而最关键的第三关是明日上午到中午这段时间。”

    “只有三关全部顺利度过,才能算是一次成功的行动。在此期间,无论哪个环节出点儿小事,都有可能前功尽弃,甚至会引发波及全城的大灾难。”

    “所以,诸位老哥、诸位兄弟还不能放松,必须和之前几个时辰一样,死死盯着各自负责的环节。决不能出现半点儿错误。”

    小国公徐文爵大声附和:“道临大哥说得不错,谁也不能掉以轻心,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程继祖欣然笑道:“黄昏之前,驻扎城外的8,000名卫所弟兄将会按时开赴城中。与兵马司官兵联起手来,实施全城戒严。”

    “当然,我们也会如期派出几批领军将官,前去和领头的紫阳观道长们交涉一番,这毕竟是我军方的责任嘛,说到天上去。我们也要比那些贪生怕死躲起来的文官们多些作为,哈哈!”

    众人会心一笑,隆平侯的大公子张德忠再次向朱道临通报:“兵马司和各大城门守军会按预定计划,提前半个时辰关闭所有城门,城墙上也会展开不间断的巡逻警戒,道临大哥放心吧!”

    满面春风的应昌培接着说道:“我应家总号和严家各商行已经动起来了,黄昏一到,就能把20,000人的饭菜茶水,分别送到应天府衙和六部衙门前的工匠、农夫手里,绝不会让一个人挨饿。”

    彻底融入这个新兴集团的严义和显得非常激动:“道临大哥请放心,全城的鸡鸭鱼肉都让我家的几千家仆买下了,这个时候正在数百口大锅里煮着呢!”

    满堂再次阵阵笑声。

    朱道临上前拍了拍严义和壮实的手臂:“贤弟辛苦了!等事情平静下来,我会在第一时间前去拜访你家老爷子,亲自向他老人家致谢,聆听他的老人家的教诲,看看怎么样才能把粮食生意做得更大更好。”

    “如果他老人家愿意,三个月内我会弄来几台水力碾米机,供你家的工坊仿制,再运回20,000袋精面粉作为谢礼,否则无法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道临大哥,你人去就行,不需要拿什么谢礼。”严义和的小白脸红扑扑的。

    张德义接口笑问:“真的不要道临大哥的礼物吗?”

    严义和愣了片刻,嘿嘿一笑:“那个水力碾米机如果有的话,还是可以带去的。”

    众人再次大笑起来。

    朱道临也不由乐了,说声自己兄弟哪里用得着客气,然后端起茶杯滋润干涸的喉咙,喝下半杯香茗,放下杯子:“弟兄们好像应该干活了吧?现在才是下午四点半,距离晚饭还早着呢。”

    众人又是一笑,纷纷走向门外的院子,召来等候在院子里的各家亲随,再次布置接下来的任务,严格遵照朱道临提出的重点要求,细细叮嘱自己的亲随特别要注意什么。

    由紫阳武馆挑选出来的十几位武学弟子再次送来一批新的急报,朱道临每接下一份,都会对兴冲冲的弟子说声“好样的”或者“辛苦了”,然后继续埋头阅读急报,并在空白信笺上写下自己的意见或命令,交给送来急报的弟子立刻送回去。

    从这一刻起,声势浩大的反击行动不再是什么阴谋,而是实实在在大张旗鼓的阳谋。

    朱道临不仅要做得漂亮、做得严密,更要对东林党人和他们身后的豪强势力发出强有力的挑战,明确无误地展示本集团的强硬立场:

    “彼此间再也没有任何回旋余地,更没有任何情面可讲,有本事你就接着出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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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三章 凯旋而归

    傍晚时分,数万参与示.威行动的南京市民在戒严官兵的劝说下慢慢平静下来。

    又累又饿的人群陆续散去,但仍有两万余扬眉吐气的民众选择留下声援,继续和13,000余名道士、工匠、农夫组成的主力军,把应天府衙和六部衙门团团围住,没有半点儿散去的意思。

    令无数人无比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太太刚刚下山,上百辆马车组成的两列车队,在官兵们的默许下,满载一桶桶冒着热气的鸡鸭鱼肉和一筐筐碗筷,分别抵达应天府衙和南京六部大门前,为抗.议示.威的民众送去晚饭。

    虎山庄园和紫阳观的工匠、农夫们,再次表现出了非常优秀的纪律性和组织性,他们一半人马继续忆苦思甜,继续高喊抗.议口号,另一半人则开始排着长队,轮番领取饭菜,原地用餐。

    消息传入府衙,被围困在府衙里不敢外出的东林党名士们,又惊又怒,除了咬牙彻齿地痛骂野道士朱道临和他背后的道教、勋贵阶级及阉人集团,信誓旦旦宣称必将百倍报复之外,没有一个敢于祭出东林党人数十年来百用不厌的传统手段,走到堆满烂菜叶、破草鞋、臭鸡蛋和断砖碎瓦的大门外,气势凌人义正辞严地予以申斥。

    入夜,数以万计的示.威者开始在府门外和空旷的街道上燃起一堆堆篝火,然后再次展开一轮又一轮的控诉声讨,把五花八门的申诉状贴得满城到处都是,用大桶墨汁在府衙的院墙上书写各种反贪反腐、争取权益和打击东林党人的标语口号。

    一队队官兵不断游走其中,严密巡查,却没有半点儿出手制止的意思,被围困在应天府衙和六部衙门中的东林党人到了这个时候终于明白:数万示威者背后的强大势力这回是打算彻底撕破脸了!

    声势浩大的抗.议示.威行动持续到次日下午才宣告结束,13,000余名示.威者雄赳赳、气昂昂列队走出金川门,以胜利者的姿态返回幕府山下。

    此时此刻,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游.行抗.议行动已经引发大江南北的剧烈震动。各种消息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传向大明帝国的四面八方,江南东林党和复社的名声一落千丈,这场影响到大明帝国命运的全方位斗争才刚刚开始。

    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朱道临乘坐普通两轮马车。驶出神策门,回到紫阳观向一群同样被折腾得不轻的前辈进行禀报。

    看到朱道临平安归来,担惊受怕两天一夜的玄青道长等人终于放下心来,别的不用说,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只有三十余人因踩踏碰撞受轻伤而无一人死亡的结果。就足以令玄青道长等人深感欣慰。

    提前回来的玉虎、玉龙等十余师兄弟,已经准备好两万贯新崭崭的崇祯通宝,直接用马车运到每个工坊和雇农居住区,以加班费的名义发放给所有参加游.行示.威的工匠、民夫和武学的孩子们:

    每人一贯,伤病者两贯,各队大小头目除此之外还另有奖励!

    时至深夜,了解完所有内幕的紫阳观的道长们才把朱道临放回去歇息,回到虎山正院的朱道临,早已是又累又困,精疲力尽。在自己女人七手八脚的伺候中沉沉睡去,这一睡,就睡到次日中午客人登门才起来。

    神清气爽的萨懿德进入正堂,向大步迎出的朱道临道贺。

    这位几辈子居住在大名泉州府的海贸巨商,不但拥有超人的商业才华,同样拥有过人的政治眼光,萨懿德非常清楚两日来南京城里发生的一切意味着什么,非常乐于看到朱道临及其勋贵阶层组成的新兴势力,对把持大明海贸近百年的东南豪强势力发起挑战。

    此时的萨懿德不但清楚地意识到大明帝国畸形而又顽固的贸易传统即将被打破,也看到了彻底摆脱东南豪强集团数十年来横蛮控制的巨大契机。

    宾主间略微寒暄分别坐下。朱道临望向满面红光的应昌培:“三哥,萨先生的船准备好了吗?”

    “萨先生从朋友那儿租借到的三艘大船已经停靠在上元码头,我和萨先生几个怕你没睡醒,特意参观一遍码头才过来的。”应昌培笑着回答。

    朱道临歉意地转向萨懿德:“对不起。萨先生,让你久等了,1,200套瓷器、100套车轮车轴、150面磨花镜子和其他八种货物昨日已准备就绪,等会儿用完午餐立刻装船。”

    萨懿德笑着说:“为争取时间,午餐就免了吧,哈哈!有件事我一直想征求朱先生的意见。除了合约签订的交易商品之外,朱先生能否提供精美的提花丝绸……就像你身后两位美丽的夫人身上的这种。”

    朱道临转头望向俏脸微红的徐佛和小影,发现她们把自己带回来几匹绸缎做成长裙穿上了,于是笑了笑对萨懿德解释道:

    “提供这种提花绸布没有任何问题,天枢阁那边还有不少花色可供选择,不过他们用先进机器纺织的绸布与大明的手工绸布不太一样,规格上也大不相同。”

    “用大明的尺度计算,每匹绸布的宽幅为4尺5寸,长度14.7丈,按照公制计算是宽幅145厘米,长度达到50米,一匹绸布就相当于5匹半大明普通绸布,我这估计还有一两匹完整的,您稍等……”

    “小影,我上次带回的绸布有没开封的吗?”

    “这两天都分下去了,就剩那匹大红底色的飞凤牡丹彩绸,奴家去拿来吧。”温婉的小影匆匆返回内室,很快便指使下人搬来她留着准备缝制嫁衣的整匹丝绸。

    朱道临在小影耳边低语几句便打开布匹包装,和小影、徐拂一起把彩凤图案的大红色精美绸布展开五米左右。

    萨懿德和两名助手连忙上前查看,细细观察编织工艺,边看边触摸揉捏,最后发现整匹丝绸毫无瑕疵,无以伦比的提花工艺、宽幅绸布柔软厚实的质地、细腻明艳的顺滑感令他们越看越爱,最后喜欢得眉飞色舞,强烈要求朱道临大量提供这种精美丝绸,花色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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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 全面交锋

    在朱道临介绍完毕后,萨懿德很快便计算出面积和等级差别,非常爽快地笑道:

    “大明绸布的码头交货价大家都知道,普通绸布每匹4—5两银子,中等品质的染色丝绸每匹在6—7两银子之间,上好的苏州锦缎按照等级每匹为12—16两银子。”

    “朱先生提供的丝绸,无论是工艺、质地和花色都超出大明最好的丝绸,前所未有的宽幅更是需要巧夺天工的精密织机才可能达到,每匹丝绸的面积相当于大明普通丝绸的5.4倍左右。”

    “朱先生,你看这样如何,这些绸布不论花色,全部按照最高价格再加上20两银子,按照每匹115两银子成交如何?但在供货数量上,能不能再增加一倍?”

    朱道临考虑良久,颇为艰难地答应下来:“好吧!我接受萨先生制定的交易价格,考虑天枢阁的供应能力和运输限制,这种优等品质的提花丝绸无法保证更多的数量了,每一轮只能增加500匹,也就是每三个月交付萨先生2,500匹同等质量的提花绸布。”

    “目前只能提供这么多,我必须忠实执行与桑切斯先生和莫莱诺先生签订的契约,每三个月必须保证他们3,000匹优等品质的提花丝绸供货数量,还请萨先生谅解!”

    “若是天枢阁生产的普通丝绸倒是没有问题……这样吧,下次我带回两种不同规格和编织工艺的丝绸样品,价格会低一些,但供货数量会多一些,届时欢迎供萨先生和其他朋友来看看。”

    萨懿德非常满意,连声向朱道临致谢,吩咐聘请来的翻译冯升泰抓紧时间,协助他的两名助手和应昌培带来的两名账房先生结算即将起运的货物,然后坐到朱道临身边,一面喝茶一面窃窃私语。

    朱道临听完萨懿德的话。顿时精神一振,干脆拉上萨懿德前往花园里边走边谈,周围各人意识到两人定有大事需要决定,于是都知趣地留在正堂。不敢打扰朱道临和萨懿德之间的密谈。

    几乎同一时刻,太仓州浏河,太师第门楼,百年世家王氏府邸。

    从杭州、苏州、宁波、余姚、松江、扬州等地赶来的东南世家门阀代表,汇聚于王氏府邸。倾听刚辞去河南提学职务归家静养的王氏家族现任族长、已故大明首辅王锡爵的胞弟、被太仓民众誉为“救命王菩萨”的王老太爷王鼎爵的情况通报,

    须发斑白精神矍铄的王老太爷说完金陵两天一夜的突发事件,满堂立刻响起阵阵惊叹怒骂声,早有预见的王老太爷平静地笑了笑,在主位上轻咳一声,满堂喧嚣便戛然而止。

    王鼎爵缓缓放下雕刻精美的玛瑙鼻烟壶,继续用不紧不慢的浑厚嗓音说道:“金陵官场那些小辈恐怕是好日子过得太久了,面对危机一个个惊慌失措,束手无策,更有几位贪生怕死者悄悄更换衣袍逃回家中……”

    “就连我等正在力挺其出任北庭刑部尚书的郑三俊。似乎也没了当年的锐气,竟然在长达两天一夜之中,被紫阳观道士蛊惑起来的万余刁民,死死堵在自己衙门里。说句实在话,我们苦心栽培出来的这些人才,到了危急关头还是难当大任啊!”

    “用章兄(郑三俊)不会如此不济吧?他是万历二十六年的进士,在元氏知县、南京礼部郎中、归德知府、福建提学使、南京户部尚书位置上摸爬滚打快三十年了,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估计是出了别的什么事情把他耽误了。”

    说话的胖子是扬州百年世家、控制淮海盐业数十年的汪氏家族新任主事人汪立珩,可他刚为自己的亲家郑三俊辩护,就招来堂上近半家族代表的嘲笑。

    五十多岁的汪立珩挺起硕大身子反唇相讥。立刻招致华亭徐家和苏州席家主事人的联合攻击,三个人你来我往,语言逐渐尖刻起来。

    王鼎爵禁不住沉下脸来,敲了敲手边茶几:“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们争吵的时候,金陵城里不知道有多少秘密派出的信使,正日夜兼程赶赴京城和大明各地……”

    “说不定金陵五军都督府和锦衣卫指挥使司的密奏已经过了淮北,这个时候要是再不同心同德,如何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如何与蓄谋已久胆大包天的对手过招?”

    “借此机会,老朽说句不中听的话。要是再不予以重视,联起手来共同打击妄想翻天的对手,说不定我东南各大世家用不了几年,就会被他们逐个收拾,到时候再来幡然悔悟,恐怕半点儿机会都没了!”

    众人不敢再有半点儿放肆,立刻就金陵城出现的变局以及由此带来的巨大影响展开讨论,你一言我一语接连提出一个个建议,共同商议应对办法。

    东南世家门阀的密会从正午时分一直开到夜幕降临,貌合神离却又不得不共度难关的八大门阀终于达成一致,赞成王老爷子的详尽分析,认为事态仍在控制之中,对手虽然突然发难出手狠毒,但从种种情分析,对手同样没有做好准备,因此,尚无必要分出大家的既得利益来拉拢野心勃勃的福建郑家联手对敌。

    有了统一的认识,东南八大世家大阀的主事人很容易便制定出系列应对之策:

    第一,继续以东林党为骨干,发动所有能够争取的朝野势力,在朝堂上、官场上和道义上展开反击,通过制造舆论压制对手,诋毁对手,再次把动摇的民意争取回来;

    第二,自二月初二青龙节开始,各家族各负其责,责令各家商号利用各种手段,在金陵城里展开为期十天的罢市、罢学,将金陵城里城外百万民众的怨恨,转到对妄想复辟的金陵勋贵和横空突起的紫阳观头上。

    第三,秘密鼓动沿江水师各卫所官兵离开军队,贿赂军官们售卖武器和各种船只,尽一切努力削弱金陵勋贵的军权,架空水师各卫所忠于魏国公徐弘基的各级主官,同时悄然增强各家族的水上运输能力和护卫力量;

    第四,由华亭徐家、苏州席家和绍兴王家负责,扬州汪家、苏州潘家、宁波谢家从旁协助,力争在半个月内,与沿海水上豪强取得联系,散布消息,把朱道临那支神秘船队的货物和富裕程度夸大十倍。

    如此多管齐下,哪怕花费100万两银子,也要找到紫阳观道士朱道临的运输船队,然后群起而攻,发动致命一击,彻底断绝其海上航道,达到釜底抽薪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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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五章 未来的希望

    送走了萨懿德,朱道临用过午餐立刻前往东院的印刷作坊,与逐渐掌握手摇印刷机工作原理和操作技术的百余工匠,使用各种纸张和自制油墨,按照工匠们不断实验不断总结形成的一套技术,进行最后一次印刷检验。

    最后的结果令朱道临颇为满意,印出的数十张不同规格和内容的印刷品全部合格,各种字号的印刷效果都不错,不但字迹清晰、版面工整精确,效率也比朱道临最初预期的提高近20%。

    更让朱道临满意的是,高薪、高福利政策和技术创新奖励机制的刺激下,工匠们的积极性和潜在创造力空前高涨,不但成功掌握了手摇印刷机的排版技术和印刷技术,逐渐习惯公制计量衡和新式工具的使用,还能通过实践不断,改良技术操作方式,顺利配制出几种油墨,大大节省了生产成本。

    其次,200余名工匠和500名学徒经过近两个月学习,迅速适应朱道临制定的在所有工坊统一执行的《工坊技术保密条例》、《工坊规章制度》和《业务管理制度》,不管是否识字,人人都能背诵,逐渐改掉了从前那种敝帚自珍、自私自利、拉邦结派等陋习,学会相互商讨,相互体谅,严格按照制度要求,把五十多天来的三百余次试验过程和各项数据记录下来,形成了自己的技术积累,并装订成册已备查询。

    正是因为有了严格的制度和严格的管理,印刷工坊的工匠们很快掌握了手摇印刷机的原理和操作方法,树立起崭新观念,他们在朱道临特别任命的技术总管蔡进演的主持下,群策群力加班加点,经过上百次实验,终于研制出五种适合手摇印刷机使用的油墨配方,获得满意的印刷效果,终于完成了朱道临的重托,成功实现各种书籍和图册的大规模印刷。

    但双色套印的实验效果仍未达到朱道临的预期。更别提油墨质量和技术要求更高的三色印刷技术了,对此朱道临毫无办法,尽管他带来的诸多技术资料早已交给两位总管,但谁也无法违背科技发展的规律。

    两位经验丰富的总管需要时间学习和消化。工匠们需要时间去反复摸索慢慢总结,这才是该有的严谨态度,也是先进技术推广运用的必由之路。

    朱道临针对目前情况,再次向工匠们提出建议,鼓励他们组成两到三个技术攻关小组。不要担心在技术创新和各种实验中耗费太多物资,只要能攻克双色套印技术的难关,投入多少都值得,掌握了双色套印技术,再进一步就不是什么难事。

    工匠们深受鼓舞的同时,也提出了六大困难,朱道临大手一挥,分别定下50两至100两银子的重奖,在一双双激动得发绿的目光注视下,当即叫过全体工匠和学徒共同推举的作坊总管谢九叔、技术总管蔡进演。吩咐他们组织各级管事,商量出一套实施办法,然后写下来贴到墙上。

    次日上午,朱道临在虎山庄园大总管赵训庭陪同下,巡视后院秘密开凿的地下室,与赵训庭和他的两名心腹工头围着图纸讨论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决定将已竣工的六十米秘密通道延长至一百二十米。

    通道出口改在虎山脚下的六米石壁上,并修建石阶、石台、石亭,再载上棵榕树用以掩饰。

    数月前修建于朱道临内书房下方的密室非常坚固,可以放心地投入使用了。但后院下方的两大两小共四间密室及通道尚需要进行加固,尽数使用三种规格的精工石条和上等城砖修砌,工期因此延长40天左右。

    午饭过后,朱道临和前来通知的张德义赶赴金陵东郊的农庄。与魏国公徐弘基、隆平侯张拱薇、忻城伯赵之龙、应家掌舵人应老爷子召开密会,这才知道吴昌时的双腿是被小侯爷张德义叫人打断的。

    自以为行事缜密的张德义之所以被揪出来,是在他老爹张拱薇讹诈之下露出马脚,最后不得不坦白从宽的结果。

    此后连续十日,朱道临都在自己的虎山庄园忙碌,每天凌晨六点。他准时出现在东院的武馆检阅台上,观看围绕操场四百米跑道奔跑十圈的306名孩子的不同表现。

    这306名孩子中,提前选拔出的50人皈依道门,已经成为紫阳观各位道长的入室弟子,他们白天在武馆学习,晚上还得回到各自师父身边接着学。

    另外256人是紫阳书院与紫竹园义学合并后,紫阳观几位道长一起从4,000孩子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优秀少年,其中20名是朱道临亲自从原紫竹园义学的孩子中挑选的弟子。

    这256名孩子无一例外都是孤儿,他们将接受为期四十五天基础训练,按照紫阳观几位前辈的意见,还要再进行一次淘汰,最后只能留下100人。

    为了能让更多的优秀孩子进入武馆接受新式教育,朱道临反复向师父师伯们陈述意见,据理力争,最后不惜将自己门下首批入室弟子的数量,从二十人猛然减少到两人,换取师傅和三位师伯师叔同意增加首批入学弟子人数,紫阳武馆的第一批弟子总人数,将从原计划的70人增加到150人。

    围绕操场跑十圈的306名孩子非常勤奋,他们都是经过三轮严格选拔,最终从4,000同龄人中脱颖而出的优秀者,因此每个人都非常努力,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

    八天来,孩子们每天凌晨五点半就在声声哨声中穿鞋,然后在武学教习的带领下,围绕四百米跑道跑十圈,哪怕摔倒也要立刻挣扎着爬起来,跑到呕吐不止仍然踉踉跄跄向前挪,没有一个孩子放弃。

    上午七点准时早餐,之后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这段时间不是放任不管,而是打扫各自营房的卫生。

    八点开始,他们就要在朱道临的亲自指挥下,以十人为一队进行三个小时的队列训练,前三天,分不清左右方向的孩子们都会受到朱道临的严厉批评,从第四天开始只要做错,边上的教习就会拿着长长的细竹鞭,往出错的那条大腿上火辣辣地抽上一记。

    这个方法非常有效,十天不到,所有孩子都能分清左右脚,在声声号令中极少有人再犯错。

    每天上午队列训练完毕,事务繁忙的朱道临都会向孩子们敬个军礼才离开,午饭过后略作休息,孩子们继续在玉龙、玉虎等十余名教习率领下,进行两个小时的身体素质和基本技能测试。

    下午四点开始背诵朱道临制定的《紫阳武学内务条令》和《紫阳武学十大戒律》,五点半准时结束。

    晚饭后,孩子们获得长达四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在此期间可以相互打闹,可以洗衣服,也可以提前请求教习教自己识字,但晚上十点必须熄灯睡觉,若有违背,立刻遭到值日官的惩罚,轻者脱掉衣衫露出脊背承受两记竹鞭,重者立刻送回道观东面的书院,彻底失去进入紫阳武馆的机会。

    这两百六十名孩子最大的只有十五岁,最小的还不满十岁,他们十天前进入紫阳武馆,每天三餐都有足够的豆浆、馒头、米饭和鸡鸭鱼肉,身着统一式样的黑色棉布武士服,脚下穿的是朱道临特意带回来的黑色帆布面回力运动鞋,每天从早到晚,都要接受不同的训练和测试,十五名武馆教习会拿出一张张画有许多格子的白纸,写下他们每个人的名字,记下他们的每一项测试成绩。

    尽管每个孩子都很努力,但一个月后,他们中的大半人将不得不返回紫阳观东面的紫阳书院就读,最后留下的100人,才有幸成为紫阳武学弟子,追随他们心目中天神般的英雄和父兄般的师父朱道临学本事,而师父至今没有确定下来的两名入室弟子,很可能会在最终留下的100人中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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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六章 时不我待

    虎山庄园东院。

    朱道临笔直地站在操场正北的高台上,默默注视逐渐适应下来已经没有一个人呕吐掉队的孩子们,心中涌起的不是骄傲,而是阵阵伤感,脑子里全是孩子们望着他时那种满怀敬仰满是渴望的眼神。

    八天来,每天只要他站在这个高台上,所以孩子就格外兴奋,格外卖力,朱道临也从中深切地体会到,自己在孩子们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不仅仅是师父那么简单了。

    前天上午,7名孩子因查出病患或不适合练武,被送回道观东面的书院,7名孩子被送走时的绝望眼神,出门后骤然传来的声声痛哭,一直在隐隐刺痛朱道临的心,让他连续两个晚上都睡不踏实。

    因此,朱道临暗暗下定决心,四十五天的基础训练期满后,不管师傅、师伯们如何反对,如何生气,他都要把所有坚持下来的孩子留在紫阳武馆,顶多为超额部分的孩子找个“预备生”的幌子搪塞过去,也要留下尽可能多的首批孩子,将自己掌握的各种知识、技巧、思想观念、爱国精神逐步传授给孩子们。

    这批孩子将来不管是从军从商,都是他朱道临的嫡系弟子,都是他最忠诚的学生和最得力的助手。

    早餐结束,大总管赵训庭悄然来到武馆的大餐厅,抓起两个大肉包子边吃边走向朱道临禀报:“魏国公忽然坐船来了,还送来四船百年榆木和花梨木。”

    朱道临立刻叫来师弟玉龙和玉虎,吩咐他们主持今天的训练和测试,然后与赵训庭步行前往码头,与徐弘基会面。

    晋级为贴身保镖的师弟杨大鼎,立即扔下大碗,赶到隔壁的前院吩咐新接替他的车夫套上马车,迅速赶往西面的码头。

    码头数百苦力和造船作坊的三百余工匠已经忙碌起来,利用两座安装不久的钢制吊塔,卸下船上一根根硕大木料。粗大的麻绳在滑轮组的作用下,小心翼翼地吊下直径超过1.5米、长达20余米的沉重原木,几名工头用上了铜皮哨子和红黄两色信号旗。

    好奇的水师官兵站在外围,边看边议论。他们怎么也弄不清楚,为何加上几组相连的铁轮子之后,苦力们能节省那么多力气?

    魏国公和麾下七八名心腹将领聚集在码头北角,遥望前方新建的军用码头和炮台,低声议论。

    他们清楚地记得。半个月前,沿江约为180米长、纵深约为350米的新建码头才开始填充泥石,层层夯实,没想到半个月过去,竟然全部铺设了平坦坚固的三合土地面。

    北面那座突出江面十余米的硕大山岗更令人惊讶,原本外表嶙峋的山岗已经现出炮台的雏形,数百工匠正在一层层堆砌条石护墙,两侧隐蔽台阶都修好了。

    朱道临向熟悉的参将程继祖点了点头,站在徐弘基身边低声笑问:“国公爷对着这水师专用码头还满意吧?”

    徐弘基听到朱道临的声音连忙回头:“何止满意?我都想把水师大本营搬过来了!”

    众将哈哈大笑,纷纷说这地方好。道临老弟干脆让出来算了。

    朱道临哪里肯答应,嘿嘿一笑反问道:“龙江口的水师大寨比我这儿宽阔十倍,听说那的五里长码头还是本朝太祖修建的呢,为何扔在那长年累月没人维护?我看到不少上游来的商船停靠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已卖给私人了?”

    这下众将校不说话了。

    徐弘基拍拍朱道临的肩膀,耐心解释道:“那地方仍旧是我水师地盘,自从三宝太监最后一次下西洋回来,朝廷再无一文钱下拨,还将驻扎在那里的水师两个卫,以及下游的江阴卫、镇海卫、狼山卫等卫所尽数撤销。”

    “水师官兵大半调往运河两岸和天津港做苦力。小半迁往福建,修建新的镇海卫,致使拥兵12万的长江水师,实际上只剩下九江、龙江两卫和六个千户所。军册上的人数仍然是12万人,实际上只剩下十分之三,其中两成还是老弱病残!”

    “从那个时候起,江南水师已名存实亡,龙江口大本营也因此荒废百年,泥沙逐年淤积。码头不断垮塌,如今超过两千石的大船都无法轻松停靠,水师战舰也从最初拥有650艘八百石至四千石大战船,减少到如今的4艘两千石旧战船、8艘五百石至两千石沙船和70多艘破旧小船。”

    “这样的规模,连成祖时期的一个卫所都比不上,我等同样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朱道临看了看周围满脸黯然的将校,略微犹豫,试探性地问道:“如果凭借自己的力量,重新恢复龙江水师大本营,朝廷和南京兵部会不会干涉?”

    众将校眼前一亮,全都来了精神。

    程继祖抢先回答朱道临的问题:“朝廷和兵部恐怕不会同意,修复码头、清除淤沙和重建营房都没问题,重建原本撤销的水师南京卫也就是俗称的龙江卫更没有任何问题,因为整个水师大营以及所有兵丁,都还在都督府的军册上,从来没取消过。”

    “可是,制造战船、招募兵丁、日常训练、军饷给养等等,将是一笔长年开销的巨款,朝廷和两京兵部就算愿意,也没这么多银子下拨,除非富甲天下的道临老弟来出这笔钱,否则谁也负担不起。”

    朱道临心里对魏国公和一群将校鄙视不已,心想你们这群混蛋这些年来没少喝兵血,魏国公几代人积攒下来的银子除去房产田庄,能够拿出来的没有800万两也有500万两,只需拿出一半,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可都他娘的只出不进,竟然还有脸皮把注意打到老子头上?

    众人看到朱道临没有接过话头,不由得暗暗失望。

    徐弘基见状哈哈一笑,吩咐手下将校随便看看,然后把朱道临拉到身边,一同走进刚刚夯实三合土正在淋水保养的水师专用码头,把长江口外发现大批海匪、大粮商严氏家族密报的紧急情况逐一告诉朱道临。

    朱道临气得眉毛都快竖起来。

    长江口外的海匪他可以不在乎,但是东南豪强策划的罢市罢课阴谋,正好选在他朱道临和夏玉颖大婚的二月初三,从今天算起只剩两天了,东南豪强如此的公然挑衅,怎么能不让朱道临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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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章 谣言四起

    崇祯五年,二月初一。

    令所有金陵民众焦虑不安的两个流言,在短短半日之内迅速传遍全城,并以惊人的速度向方圆百里的县镇扩散。

    第一则流言是,苏州、杭州、宁波、绍兴、松江、太仓、扬州、常州等八大世家三日前达成秘密协议,决定二月初三开始,在金陵城中举行大规模罢市罢市行动,届时,八大世家开设在金陵城里城外的所有商铺、米店和钱庄都会关门停业,国子监和其他三个书院的学生也将走上街头,进入酒肆饭庄散布谣言。

    第二则流言更令人惊恐:八大世家的罢市罢课行动,已经获得南京户部尚书郑三俊、兵部侍郎翟凤冲、应天巡抚徐石麟和应天府尹叶成章等东林党魁首的暗中支持,目的是通过此举引起恐慌,激起民愤的同时大肆敛财,东林党人将借此机会跳出来蛊惑民众,扰乱民心,嫁祸于魏国公、隆平侯和紫阳观小朱道长等人头上,以报当日被数万工匠、农夫和南京民众围堵辱骂的深仇大恨。

    郑三俊等东林党名士听到滚滚流言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目瞪口呆。

    他们本以为此次行事非常隐秘,并已制定好各种应变方略和庞大的舆论反击计划,可未来得及实施,就被对手抢先捅上一刀,激起的各种流言充斥金陵大街小巷,不但引发数十万平民百姓的恐慌和怨恨,就连南京六部的各级官员和留守太监衙门也坐不住了,纷纷登门询问东林党名士们:“市面上传疯了的各种流言是怎么回事?”

    眼看哗啦啦的屎盆子不断被扣在脑袋上,户部尚书郑三俊、兵部侍郎翟凤冲、应天府尹叶成章紧急商议过后,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公开辟谣,大声喊冤:“这是无耻之徒别有用心的恶毒诽谤,是居心叵测的阴谋陷害!”

    当天晚上,表面上一直回避此事的魏国公徐弘基,在府邸中摆下盛宴,应氏家族掌舵人应老爷子、严氏家族现任族长严老爷子等人欣然在座。相互举杯,畅饮谈笑风生。

    最迟赶来的隆平侯张拱薇致礼完毕,低声向笑容可掬的徐弘基问道:“今日传遍全城的诸多流言,可是兄长的大手笔?”

    众人听了会心一笑。心情大好的徐弘基亲自为张拱薇斟上杯酒:“贤弟高看愚兄了,愚兄肚子里就这么点儿墨水,哪里能弄出这么多弯弯道来?哈哈!来来,先喝酒,来晚了得先罚一杯再说。”

    张拱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把空杯握在手里环视一圈:“这么说来,又是道临贤侄的手笔了?”

    “除了他谁还能想得出如此狠辣的应对之法?记得去年你曾说过,和道临贤侄这种满肚子坏水的人合作让人放心,如今看来,还真被你说中了。”应老爷子的玩笑话,引来满堂一阵笑声,张拱薇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徐弘基非常感慨的告诉大家:“昨天早上,水师为虎山庄园的造船作坊送去一批上好的库存木料,我特意随船到上元码头巡视,把收到的密报向道临贤侄通报。本想和他商量一下,看如何化解对手接踵而至的阴狠手段?”

    “谁知这小子听完后,立马气得双眉倒竖咬牙切齿,蹦出一句‘既然不让老子好过,老子就让你更不好过’,我听完后才猛然想起,二月初三是他大婚的喜庆日子……”

    “本来我还想好好安慰他几句,说些提气的话,谁知这小子对我说了句‘你老安心回家等着看热闹就行’,说完他转身就走。让我追也不是,走也不是,回到家里仍然满腹忧虑,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展开反击。”

    “结果一觉醒来。手下人陆续禀报说,城里城外已是漫天流言,各大街市的告示栏上贴满揭露江南八大世家和东林党人阴谋罢市罢学的惊人消息,我立马知道一定是他先下手为强了。”

    “虽然此举未免有下作阴毒的嫌疑,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办法是目前最为有效的。也最省银子。”

    满堂轰然大笑,张拱薇对朱道临的杀伐果断佩服不已,笑完再次询问徐弘基:“后天是道临贤侄大婚的喜庆日子,兄长打算送些什么贺礼?”

    说到贺礼,徐弘基不由得苦笑道:“半月前,我家老大得知二月初三道临贤侄将迎娶已故户部郎中夏瑾澄先生的独生女为正房,便问他喜欢什么礼物?”

    “这小子也不客气,说他不要钱财,不要绫罗绸缎房产仆人,只要我家老大曾对他提起过的那套秘色瓷!”

    “恐怕诸位不知道,这套秘色瓷是当年靖难之后,永乐皇帝赏赐我徐家先祖的珍贵之物,据说是唐代宫里的御用之物,紫禁城里如今也没剩下几套,我实在有点儿舍不得啊!”

    “可这小子手里宝贝多的是,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知道送他些什么才好,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把家里这套秘色瓷送给他算了。”

    应老爷子对朱道临的特殊爱好同样深为不解,告诉大家另一件事:“道临贤侄似乎看不上本朝诸多精美绝伦之物,只要唐宋以前的古董字画,被视为不祥之物的唐代陪葬陶瓷马没几个人愿意看上一眼,偶尔出现几件也值不了几两银子,他却很喜欢。”

    “听说他最喜欢的是陕西、河南和荆楚地面盗墓贼盗卖的青铜器物,为了给他准备几件春秋战国的青铜器,我家老三春节前就派人前往洛阳和武昌,前几天给他弄回四大件春秋战国的青铜鼎和青铜簋,正打算明天给他送去呢。”

    众人一听非常好奇,窃窃私语起来。

    应老爷子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老朽琢磨良久,觉得很可能是海外那个天枢阁喜欢年代久远的古物,道临贤侄不得不收集这些东西送过去。”

    “前几天他来看望老夫,闲聊时曾提起过古玩买卖,他似乎不怎么精通古玩字画,反而对唐、宋以前的瓷器和青铜器颇多了解,南北朝的大型鎏金佛像他也喜欢,只是这玩意儿市面上不多见。”

    “老夫对他说,洛阳、西安那边的寺庙里估计还能见到,他听了非常高兴,估计已经开始想办法托人去找了。”

    门牙没了两颗的严老爷子乐不可支说出自己的感受,还有件事他没好意思告诉大家:朱道临为他细细检查了衰退的视力和牙齿,还用稍稍加热的蜂蜡为他做出几个栩栩如生的牙模,估计下次去海外天枢阁,能为他带回几副老花镜和假牙来。

    张拱薇听说朱道临喜欢南北朝的大型佛像,立即高兴地笑起来:“我家佛堂里有两座鎏金佛像,自家母过世之后,没人打理那两件笨重玩意儿,哪天让道临贤侄去我那里看看,要是他喜欢尽可拿走,哈哈!”

    “不能太便宜他,你得让他拿两尊一人高的珐琅彩大瓷瓶来换。”

    徐弘基的一句玩笑话,再次迎来满堂大笑,似乎都忘记了东南豪强势力和东林党人的威胁,对朱道临的能力和反击手段充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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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章 良辰吉日

    此刻的朱道临,却没有徐弘基他们的好心情。虽然他率先发起颇为阴狠的反击行动,却不知道被识破阴谋的东南豪强和东林党人是否会就此收敛,如果他们仍旧强硬地展开罢市罢课行动,朱道临也没有任何办法。

    其实受伤最深的不会是他朱道临,而是百万无辜的金陵民众,哪怕朱道临大婚后立即返回所谓的天枢阁,紧急采购各种物资返回救急,也无法弥补由此产生的诸多损失。

    想来想去,朱道临决定干脆什么也不做。

    事已至此,他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如果东南豪强集团和东林党人为达目的一意孤行,最多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他朱道临伤得起,但东南八大世家和他们豢养的东林党人哪怕伤得起,也会因此而断送数十年来苦心树立的声誉。

    相比之下,朱道临还是赚了。

    小影和徐拂几个还在外书房里练习乐器,切磋技艺,朱道临独自呆在落成不久的内书房里苦苦沉思,打算重新调整未来六个月的各项计划。

    当他拿起削好的铅笔,又觉得计划的调整需要等到吴公公传回消息后才能进行。

    如果吴公公在京城诸事顺利,自己如愿获得南京都督府指挥佥事的委任,下一步的重点就要转向建立军队和战船修造上面来。

    哪怕将萨懿德买下大部分骨瓷和展示样品的163万两银子全花干净,朱道临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如果以首辅周延儒为首的东林党人从中作梗,进退维谷的崇祯皇帝一时间又拿不定主意,最终朱道临没能获得任何任命,那么他的整个计划必须重新制定,把对外贸易和谋取台湾淡水作为优先任务。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从江河日下的西班牙人手里买下淡水,迅速建立自己的武装基地和贸易码头,决不能只依赖四面受敌的金陵城。

    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蠢事,朱道临绝不会干。

    朱道临想起吴公公吴景贤的时候。吴景贤率领的船队刚刚抵达距离京城四百余里的沧州运河码头。

    由于风向不对,他的船队至少还需要四夜三天才能抵达京城。

    船队停泊完毕展开戒备之后,心事重重的吴景贤披上件黑色大氅走上甲板,在紊乱的寒风中缓缓抬起头。仰望黑沉沉的天空。

    早在前天傍晚,他便接到南京送来的急报,了解到朱道临发动万人示威游行、围堵应天府衙和六部衙门的全部细节,从中推测出朱道临和徐弘基等人通过大违常规的举动,暂时解除了对手的威胁。

    但吴景贤尚未知道东南豪强集团和东林党人即将发起的罢市罢课行动。更不知道朱道临抢先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吴景贤已经预见到,南京的万人抗.议示.威行动彻底拉开了双方激烈斗争的序幕,他即将达到的京城将会是另一个充满危机的战场。

    要知道朝堂上的周延儒等东林党魁首,远比金陵城中的东林党人更无耻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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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初二,青龙节。

    尚在建设中的紫阳观举行简单的祈福祭祀仪式后,主持道长玄青含笑宣布:“紫阳观下属农庄和作坊、虎山庄园和紫竹园所有作坊和紫阳书院,自今日起放假三天!”

    玄青道长并未说明放假的原因,但依靠紫阳观和虎山庄园过日子的17,000余男女老少都知道,明天就是小朱道长大婚的喜庆日子。

    从放假的第一天起,成百上千的工匠、民夫自发地组织起来。将虎山庄园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因为他们敬仰爱戴的主心骨小朱道长最喜欢干净。

    早在建造四片住宅区和各大作坊的时候,小朱道长就要求工匠们使用最好的石材和砖瓦,先行修建长达三十八里的地下排水暗渠和15座统一式样的公用厕所。

    起初几乎所有人都对这种极度浪费的举动深为不解,可到如今全都体会到了由此带来的好处:

    环境整洁,排水通畅,苍蝇蚊子比其他地方少很多,大小道路干干爽爽,呼吸的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大人孩子常见的皮肤病和头疼脑热越来越少,无论工坊还是民居区。到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比金陵城里住满达官贵人的存义坊好十倍!

    二月初三一大早,金川门刚刚打开。等候多时的紫竹园3,000余名工匠、学徒涌出城外,抵达装点一新的虎山庄园之后,立刻将凑钱置办的贺礼披红挂彩,敲锣打鼓喜气洋洋地送入山脚下的虎山正院。

    新郎官小朱道长百忙中召见了紫竹园大总管汪佑良和六名管事以及十二名工匠代表,亲手为大家逐个斟茶,请大家代为向紫竹园制鞋工坊和纺织工坊的父老兄弟和姐妹们致谢。

    最后朱道临对大家说:“这里就是大伙儿的家。你们中的许多人搬去紫竹院之前,都在这出过力流过汗,说起来你们也是虎山庄园的半个主人。”

    “等会儿出去告诉父老兄弟和姐妹们,千万别见外,尽可到处走走,随意看看,还要喝得高兴,吃得舒心。”

    朱道临几句实实在在的话没说完,所有管事和十几名工匠代表就已经感动莫名,端坐家长位置上的玄青道长几个频频点头,脸上全是欣慰的笑容。

    午时初刻,方圆六里的紫阳观和虎山庄园奏响鼓乐,鞭炮齐鸣。

    木工作坊特制的八抬大轿来到东院的武馆大门口,随着司仪应大掌柜的一声高喊,徐拂率领的数十娘子军立刻涌出武馆大门,看到身穿大红新郎盛装、头戴双翅乌纱冠的朱道临笑容可掬地站在迎亲队伍前方,那副样子就像等待糖果的孩子,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逗得徐拂和她的娘子军哈哈大笑,差点儿连索要进门彩礼的程序都忘了。

    隆重的仪式在万人瞩目中逐一进行,披红挂彩的朱道临,骑在忻城伯赵之龙赠送的雄健白马上,张德义兄弟、徐文爵兄弟和严义和等狐朋狗友簇拥周围,护卫新郎官和装上新娘的八抬大轿,游走于紫阳观和虎山庄园的主干道上,所到之处喝彩不绝,祝福声声。

    庞大的迎亲队伍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才绕行一圈,返回嘉宾云集的虎山正院,举行庄重的拜堂仪式,完了小两口还得恭恭敬敬跪下,逐一叩谢前来捧场的魏国公等十余名身份显赫的长辈。

    直到下午三点,徐拂等十余名伴娘才把新娘子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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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国色江山介绍:
明末乱世,时空旅行者与秦淮八艳不得不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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