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达成一致
窗外的雪花纷飞，如鹅毛一般，将这处立了数百年的城池覆盖上一层厚重的冬衣。
房间里的银丝碳泛着幽蓝色的光芒，将房间烘烤的温暖如春。
西南官窑里烧烤的青花茶壶的壶口，飘出白色的水汽，清新宜人的茶香弥漫了整个房间。
赵舜主动替孟大人斟茶，然后语气温和的问道：“不知道，孟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情？”
户部尚书孟晋微笑着看着赵舜，“还是你先说吧，本官要说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看孟晋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赵舜边缓缓点了点头。
“不知道孟大人为什么会支持顾翰林入阁？”
孟晋捧着茶盏淡淡的说道：“只是和他做了一桩交易罢了。”
交易？赵舜心中一动，孟晋果然不是心甘情愿的去帮顾翰林，不过事情关乎孟晋的承诺，因此能不能说服他还未可知。
见赵舜沉默片刻，孟晋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怎么？状元郎要说的事情与这件事情有关？”
赵舜点了点头，语气悠长的说道：“顾翰林是什么为人，孟大人应该心知肚明，此人若是入阁，与百姓来说并无益处。”
孟晋闻言一笑，“前些时日便听闻，状元郎在刑部那个烂摊子，纠察旧案，为民请命，今日一见，果然心系百姓。”
“大人谬赞了，不过是做了一些分内的事情罢了。”赵舜丝毫不觉得自己何处值得称赞。
孟晋放下茶盏，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所以你想阻止顾翰林入阁？”
“正是。”赵舜毫不避讳的说道。
只要能说服孟大人不给顾翰林投票，那连带上他的两票，若是投给别人，此消彼长之下，对于顾翰林来说是不小的损失。
“其实你想的事情，本官到觉得没什么不妥，但是眼下我已经答应了顾翰林，如今轻易违约的话，有违君子之风。”
孟晋摩擦着手指，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事后顾翰林迁怒你我倒也罢了，他若是拿顾兰姝撒气，这是人家的家事，咱们可就不好插手了。”
孟晋对顾翰林并无好感，即便是撕破脸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他心里终究放不下顾兰姝。
说起此事，赵舜便正色道：“这一点孟达人尽管放心，在此之前，我和我娘子便会将娘从顾府接出来。”
孟晋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办，但是你也得帮我一个忙才行。”
“孟大人只管说来，只要是力所能及，在下必不推辞。”
孟晋捧着茶水，语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本官有一个侄子，名叫孟安，如今在你刑部的大牢里。”
提起此人，赵舜印象深刻，就是这个孟安和刑部主事在他的书房里被他人赃并获。
“孟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不知道大人想让我做到哪一步？”
赵舜对孟安并没有好感，这种为了争一个妓女，大打出手，枉顾人命的浪荡公子，平日里他连正眼都不会瞧一下。
按照法度，杀人偿命。
孟安很有可能活不过明年就会被判处决。
但是眼下既然孟晋前来求情，赵舜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孟安，耽误了复仇的大业。
孟晋思忖片刻说道：“本官也不让你为难，只要你保全他的性命，不要让他吃一辈子牢饭就可以，他年纪不小了，也该长长记性了。”
赵舜闻言点了点头，孟大人的处理还算可圈可点，至少也让这浪荡公子得到了一些惩罚。
“既然如此，孟大人我们便说定了。”
“嗯，那就说定了。”
孟晋端详着赵舜，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此人初到京城，励精图治，难道真的就只是为了百姓那么简单？
不过孟晋并不愿意往深处想，这朝堂的水太深了，知道太多并没有好处。
孟晋在朝为官有自己的准则，虽然顺从大流，但从来不帮着朝廷作恶。
正事说完之后，赵舜陪着孟大人闲聊一会儿，谈了谈家国大事，谈了谈国计民生。
孟晋指点了赵舜为官时要注意的细节，各种精妙的言论让赵舜叹为观止，这片刻的小坐远比雪庐里的虚情假意来的重要的多。
赵舜回到家里之时，入夜已深，然而房间里还点这一盏灯，显然是沈弦还在等他回来。
推开房门，赵舜绕过屏风，总之沈弦缩在被子里，只露出自己的小脑袋。
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沈弦脸色绯红，表情处处藏着娇羞。
“娘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赵舜好奇的问道。
沈弦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露在外面。
隔着被子，沈弦可可爱爱瓮声瓮气的说道：“你快去把灯关了，把衣服也脱了。”
赵舜看到她害羞的眼睛，顿时明白了什么。
转过身来，赵舜家房间里的灯吹灭，然后来到床边，伸手摸进了被子。
温香软玉入手，沈弦嘤咛一声。
“相公，咱们要个孩子吧。”
温热的声音喷吐在耳边，即便难处心智再坚定，此刻都难免心生波澜。
凌乱的衣衫撒了满地，红木打造的大床发出吱吱的响声。
所谓风花雪月，美色动人，大抵就是这样。
入夜已深，大雪纷飞。
沈弦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见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失去赵舜的感觉，令他惶恐不安，正当她垂头丧气的时候。
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只见赵舜一头短发，西装革履的出现在门口。
对她说了声，“亲爱的，我回来了。”
睡梦中迷迷糊糊的醒来，沈弦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甜蜜的笑了笑。
比起出道小世界的不安，她现在十分庆幸能陪着赵舜度过一段惊心动魄的岁月。
远处的京城，摄政王在鸾凤宫里醒来，他梦见自己被按在断头台上，一把泛着蓝光的大刀朝他头上砍来。
摄政王经出一身冷汗，他咬牙切齿的一伸腿，将温娴从床上踢了下去。
温娴吃痛，痛苦的闷哼一声。
宇文极冷冷的看着她，“滚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
第三百零三章 只差一票
距离新年还有三天，吏部的工作越来越忙碌。
关于朝廷数百名官员的官职浮动，这个时候吏部尚书都要拿出一份章程来。
这也是每年吏部最繁忙，收入也最多的时候。
如果说户部是摄政王的钱袋子，那么吏部就是宇文极用来敛财的工具。
买卖官职已经成为很常见的事情，只要钱到位，没有什么不能做的。
当然，这个过程要循序渐进，品级也有上限。
虽然宇文极搜刮天下，养自己一人，但是也没有打算让大梁的江山就此倒塌。
吏部尚书蔡荃，根据每位官员立下的功劳以及缴纳的银两，制定了一份官员升迁的名单。
这份名单里，豁然写着柳青的名字，内容是将他从吏部的书吏，提升为吏部主事。
为了做到这一步，颜公子花了足足十万两雪花银。
不然以柳青的本事，是不可能这么快做到吏部主事的。
拟定好升迁的名单之后，吏部尚书将册子交给了柳青。
“你派人把这东西送到皇宫去，交给摄政王殿下审核。”
“是，属下这就去办。”
柳青江册子揣在怀里，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吏部。
坐上马车，柳青那需要上缴的册子拿出来看了看，在里面快速的找到自己的名字。
看到吏部尚书上报的金额之后，柳青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冷笑。
颜公子为了他花了十万两，但是如今吏部尚书上报的金额却只有五万两，这一来二去，被他贪墨了一半。
如果这件事让宇文极知道，岂不是要砍了他的头？你养的狗居然从自己家里偷东西。
但是柳青知道不能这么做，这个把柄要牢牢攥在手里，这是赵舜要挟吏部尚书的重要把柄。
翌日。
正常上过早朝之后，宇文极便就官员升迁的事情，在朝堂之上盖棺定论。
然而今天的重头戏并不是这个，而是要从十多位老大城里面挑出一位入阁的人选。
封疆入阁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也意味着来到了权力的正中心。
在一些家国大事上，摄政王也也不是事事都会独断。
许多拿不住主意的事情，都会和十位资历最深的阁老商议。
所以许多人为了站在国家的命脉上，都挤破头往里头钻。
今日顾翰林志得意满，势必要拿下阁老的位置。
其实对摄政王而言，这些个老东西，不管谁入阁都是一样的。
不然他也不会把选举的权利交到百官手里。
只要听话的狗就是好狗，不听话的狗杀了就是了，内阁的人选从来不缺。
在摄政王的授意下，内监抱着一口红色的大箱子，放在了朝堂的正中心。
“诸位大人，你们可以将心目中的人选写在木板上，然后投放在箱子里，随后咱家会一一统计。”一位老太监声音细长的说道。
赵舜的眼睛半眯，原来这票还是不记名投票，他本来还想看一看顾翰林在自己投了别人之后是什么表情？
结果现在这个乐趣也没有了。
赵舜在木板上写上了姜别玉的名字，然后投放在木箱里。
不明真相的顾翰林笑眯眯的看着赵舜，还对他点了点头。
赵舜回以意味深长的微笑，也对他点了点头。
两个人心思各异，赵舜想的是顾翰林一会儿是如何捶胸顿足。
而顾翰林想的是自己当了阁老之后要如何教训赵舜这个刺头。
经过长达小半个时辰的统计，所有官员都将自己认定的人选写在了木板上，投放进了木箱里。
之后太监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取出木板开始计数。
“顾翰林顾大人一票！”
“文渊阁大学士周大人一票！”
“武英殿大学士大人胡大人一票”、
“顾翰林顾大人两票！”
“顾翰林顾大人三票！”
随着太监的一声声叫喊，顾翰林的票数越来越多，竟有独占鳌头的趋势。
“顾翰林顾大人四票！”
“文渊阁大学士周大人三票！”
票数过半，顾翰林得了十票，文渊阁大学士周大人，也得了十票。
目前为止出现的十几个候选人里，竟然只有文渊阁大学士和顾翰林分庭抗礼。
念道后半段，顾翰林发现文渊阁大学士的票数和他差不多，心中不由的紧张起来。
户部尚书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了赵舜的脸上。
见他面不改色，孟晋笑了一声，听说这小子绝对还有后手。
票数念到最后一票之时，除去一些没有竞争力的人，文渊阁大学士和顾翰林的票数双双来到三十票。
此时文元阁大学士周大人脸上露出狐疑的态表情。
在他的统计里，明确表示会支持他的人一共就二十九个，这多出来的一票是哪里来的？
与此同时，顾翰林的脸色却难看起来，他一共拉拢了三十二个人，现在即便是算上最后一票，也还少了一票。
居然有人拿了他的钱，不办事儿。
此刻顾汉林稳操胜券的心隐隐不安起来，他紧张的看着太监手里最后一块木板。
该不会出问题了吧？
“最后一票文渊阁大学是周大人。”
太监的话音一落，顾翰林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气息迅速的萎靡。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是谁到底是谁？”
顾翰林苍白的发须隐隐颤抖，他已经头发花白了，说不定哪天就要离开朝堂。
这么多年来，他熬走了无数阁老，眼下却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再这么熬下去，自己就要被熬走了。
宇文极对结果并不关心，他态度随意的说道：“从即日起，文渊阁大学是周大人入阁。”
“臣，谢过摄政王！”
文渊阁大学士，一礼及地拜谢宇文极，却对这样的小皇帝视若无睹。
此刻顾翰林心中难以平静，视线不断的在人群中寻找支持自己的人。
直到视线落在赵舜的身上，顾翰林看见赵舜对他激讽一笑。
是他，一定是他，这个小杂种！
顾翰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心中暗暗发誓，今天出了朝堂之后一定要想办法弄死他。
今日里朝堂的两件大事已经办完，宇文极刚要询问百官是否有奏，便有一名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跑进来。
“摄政王殿下，皇宫门外闹起来了。”
第三百零四章 下场
闹起来？宇文极脸色一沉，谁敢在他的眼皮底下闹事？
“发生什么事了？”
小太监，匍匐在地，语速极快的说道：“启禀摄政王殿下，玄武门外有一名书生，纠集百姓聚众闹事，说是翰林院的顾大人，收贿赂通过会试舞弊，而且拿了钱不办事儿，事后还把银子昧下了。”
会试舞弊的事情，宇文极自然是知道的，毕竟这件事情也是他授意的。
他可以忍受顾翰林中饱私囊，毕竟底下的人也是要吃饭的，但是他不能接受的是，顾翰林瞒着他把饭吃了，还没有给自己分一杯羹。
“顾爱卿，你是两朝老臣，这件事情你有什么要说的？”
顾翰林本来在气头上，正想着要怎么弄死赵舜，突然这么大一件事情闹到了朝廷上，他的面子更是绷不住了。
“呃……摄政王殿下，这件事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是吗？”摄政王眼中露出些许寒意，看像小太监，“那书生可有证据？”
小太监点了点头，“他有顾翰林亲手写下的凭证和收据，他说之前曾把这件案子报到刑部，但是最后不了了之了。”
顾翰林一听到这话后被发寒，没有想到宇文极真的会纠缠这件事。
这说明摄政王现在动怒了，对他十分的不满，不然此刻已经派兵将城外的闹剧镇压。
“刑部？”
宇文极的视线扫过刑部尚书，这位肥头大耳的尚书，已经半年没有去过刑部哪里知道这件事？
但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行不上书还是十分圆滑的。
“摄政王殿下，这件事情微臣不知，多半是让下面的人拦下来了。”
刑部尚书意味深长的看着赵舜，暗示宇文极赵舜和顾翰林，沾亲带故。
宇文极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试探人心，看看手下对自己忠诚的程度。
而试探人心最好用的办法就是用亲情做对比，看看臣子能为自己究竟做到什么地步。
眼下赵舜是顾翰林的孙女婿，是自己正在培养的利剑，这把剑愿不愿意为了自己的主人斩断亲情，就看此刻了。
“刑部侍郎赵铁树何在？”摄政王喊了一声。
“微臣在。”赵舜向前一步。
顾翰林一看事情问到了赵舜的头上，心里暗道不好，这保藏祸心的臭小子，一定会把他往死里坑。
“殿下，他不过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只是未必知晓，殿下，不如问问其他人吧。”
顾翰林努力地为自己寻找脱罪的办法，但是此话在摄政王的耳中，便成了顾翰林想要保护赵舜说的话。
宇文极冷笑一声说道：“你在教本王办事？”
金銮殿上的人是何等心狠手辣，顾翰林心知肚明，见宇文极动怒，他便颓然的说不出话来。
赵舜脸色如常，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启禀摄政王殿下，微臣确实有在刑部的案子里发现这件事。”
宇文极半眯着眼睛看着他，询问道：“那就是说，这件事情是真的咯。”
赵舜看了一眼顾翰林，露出不忍之色，像是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
“启禀殿下，这件事恐怕是真的。”
宇文极对赵舜的表现十分满意，这才是一个合格忠犬，为了自己毫不犹豫的将亲人出卖。
高坐在金銮殿上的宇文极，冷冷的看着顾翰林，“成为朝廷栋梁，居然为了这些蝇头小利搞成这个样子，真是让朝廷丢尽了脸面，更可笑的是，你居然还试图入格。”
顾翰林心中一落千丈，整个人如坠冰窟，感觉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
宇文极袖袍一挥，高声说道：“本王念在你是朝廷肱骨之臣，年事已高难免昏头，不如就此辞去官职回家养老。”
听到宇文极的话，顾翰林如同被人当头敲了一棍子，今日不但没能入阁，甚至还把自己的官位丢了。
“摄政王这……”顾翰林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哀求的看向各位官员，“各位同僚，你们帮我说句话呀。”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锤。
此刻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顾翰林，除了人心冷漠，也变相说明了顾翰林根本就没有好人缘。
宇文极冷笑一声，“事情就这么定了，来人把他的官袍给扒了。”
顾翰林事情已成定局，他呆若木鸡的被人拔掉朝服。
小太监低着头拱了拱手，“摄政王殿下，那奴才去把外面的那些百姓遣散了？”
“哼，这些百姓敢在皇宫前聚众闹事，若是以后人人效仿，那这朝廷还清净不清净了？”宇文极面如寒霜，“去叫京畿府的人把他们带走！”
“是！”太监领命之后匆匆离开。
宇文极视线扫过众人，然后沉声道：“退朝！”
顾翰林被禁军架了出去，赵舜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
户部尚书孟晋不紧不慢的来到赵舜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皇宫门外的那人也是你准备的吧？”
“这都被孟大人看出来了。”赵舜大大方方的承认。
孟晋狐疑的看着他，“现在京畿府的人，多半要去抓人了，你难道不出面保一下自己人吗？”
赵舜负手而立，悠然一笑。
“孟大人，怎么知道我没有出过面呢？”
孟晋心中了然，赵舜进入官场还不到一个月，不但将顾翰林这个老臣耍的团团转，还能随意驱使京畿府的高升。
玄武门外。
皇城门口守卫，将以王平安为首闹事的百姓挡在外面。
前来闹事的人有数百人，这其间不光有看热闹的，也有颜重峦钱请来的。
虽然赵舜并没有要求颜重峦帮忙，但是红叶却答应负责王平安的安全问题。
有道是法不责众，颜重峦觉得来的人越多，皇宫门口的侍卫就越不敢动手。
于场面便由侍卫出面驱赶，变成了侍卫结成人墙把人挡在外面。
王平安站在木头搭建的高台上，扯着嗓子喊道：“乡亲们，会试全是黑幕，朝廷不公啊。”
红叶则站在他身边不远处，防止有侍卫对他动手。
“把这里闹事的人都带走！”
一声高喊之后，京畿府的捕快飞奔而来。
第三百零五章 什么都没了
见到京畿府的捕快，王平安立即想起赵舜的吩咐。
“乡亲们，今天多谢你们替我鸣不平，现在官府的人来了，大家还是赶紧散了吧，免得被抓进大牢里。”
那些收钱办事的人一听就明白了，顿时做鸟兽散。
而那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看到别人跑了，自己也跟着跑了。
趁着场面混乱之际，王平安对着红叶姑娘拱了拱手，行了一礼。
“姑娘也赶紧离开吧，今日多谢你护我周全。”
红叶点了点头，借着失散的人流悄悄溜走。
闹事的人群倾刻之间便只剩下了王平安一个人，京畿府的不快，目的明确，直接把王平安扣走。
不快的手摁在王平安的肩膀上，压着他往前走。
此时皇宫的大门里，被扒了官服，白发散乱的顾翰林，如同没了骨头一般，被禁军架了出来。
这一幕落在王平安的眼里，王平安仰天大笑。
“顾如松！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此刻王平安的心情酣畅淋漓，对赵舜说到做到的本事敬佩有加。
顾如松见到王平安，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指着王平安就要骂。
“你这小贼，居然敢构陷本官！本官……本官……我已经不是官了。”
话说到一半，顾如松脸色黯然，没想到在官场上沉浮半生，大佬来没能衣锦还乡，反而丢失了官位。
听着顾如松喃喃自语，王平安笑的更大声。
“顾如松，这就是你的报应，是你的下场。”
王平安的声音落在顾如松的耳朵里，听起来是那样刺耳。
顾如松哆哆嗦嗦的上了马车，恼羞成怒的说道：“回府，是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若不是他把那个野种带回来，老夫怎么能落到这般田地！”
另一边，顾府门前。
沈弦将顾兰姝接到马车上，为数不多的行李一并带走。
虽然顾府大房的人对沈弦十厌恶，但是能把顾兰姝送走大房的人还是很开心的。
顾兰姝一走，就意味着顾府没有二房了。
大房的人也不用担心，以后顾翰林老糊涂了，把家产分给顾兰姝一部分。
“娘，小心。”
沈弦小心的扶着顾兰姝上了马车，除了顾兰姝随身带着的侍女，顾府门前没有任何一个人相送。
到如此无情的一幕，沈弦很难相信自己娘亲真的是顾翰林的女儿。
不过沈弦对此倒也无所谓，只要赵舜的计划顺利实施，必然会走上倾覆的末路。
赵美兰站在顾府的楼阁上冷眼相看，语气冷冷的说道：“走了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说罢，赵美兰转过身来，吩咐侍女：“去把大小姐接回来，家里通风报信的内鬼走了。”
虽然现在顾芳蔓在京城声名狼藉，但是说到底也是顾府的孩子，不可能就这么一直放在外面。
侍女的办事效率很快，不到两刻钟的功夫，顾芳蔓便风风火火的赶回来了。
“娘！”
顾芳蔓一回来，像是很委屈的一样，扑在赵美兰的怀里。
“娘，你知道我在外面受的是什么苦吗？吃的也不好，用的也不好，现在我终于能回来了。”
原本赵美兰还想就之前的事情斥责她几句，见她哭得这么惨，又没狠下这个心。
赵美兰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顾芳蔓之所以如此张扬跋扈，做事不知轻重，都是她不断纵容的结果。
“好了好了，别哭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只要你接下来乖乖的，大家很快就会把这件事情忘记的。”
顾芳蔓的哭声一顿，眼睛恶狠狠的从赵美兰的怀里抬起来。
“娘，我不甘心，如果不给那个贱人一个教训，我以后连觉都睡不好。”
因为顾芳蔓的事情，顾府丢了不少的脸面，大房的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气，都在等着顾翰林教训沈弦。
赵美兰，表情阴冷的点了点头，“今天你爷爷很有可能封疆入阁，到时候把沈弦叫过来教训一番，晾她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顾芳蔓等了很多天，终于等到这一刻。
“太好了太好了！”
顾芳蔓的眼神略显疯狂，显然是对沈弦恨到了极点。
“老爷回来了。”
不知道是哪个吓人，叫唤了一声，整个顾府都热闹起来。
连老夫人王氏都拄着拐棍出来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站在一起，正要恭贺顾翰林封疆入阁。
随着顾如松迈入府内，一家人的表情由欣喜变为错愕。
王氏慌慌张张的迎了上去，紧张的问道：“老爷，你的官服呢？”
“官服？”顾如松眼睛通红，声音颤抖的说道：“官服没了，从今天起我就不是官了。”
“什么？”
府中上下一片愕然，对于大房的人来说，这无异于晴天霹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所有人中最接受不了的就是顾芳蔓，她快走上前来，死死的抓住顾如松的衣袖。
“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不做官呢？你不做官，我还怎么找那个贱人报仇？”
说起报仇，顾如松狠狠的摆动衣袖，将顾芳蔓甩开。
“顾兰姝呢！让她给我滚出来！都是她生的好女儿，让我数十年的家业毁于一旦。”
大房的人面面相觑，怪不得顾兰姝今日走的这般突然，原来是早有预谋的。
“顾兰姝已经被沈弦接走了。”赵美兰艰难的说道，她此刻后悔极了，现在连拿顾兰姝出气都做不到了。
“呵呵呵。”顾如松颓废的笑了几声，一屁股坐在花坛上，“好啊好的很，真是滴水不漏啊！”
顾如松完全接受不了，自己被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搞到这种地步。
“爹，没有关系，咱们家有的是银子，即便不做官了，也能在京城活得很好，大不了咱们以后经商就是了。”
顾如松，肥头大耳的儿子，顶着浑圆的肚子，从人群中走出来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殊不知提起银子，顾翰林的心更是在滴血。
这次为了封疆入阁，为了拉拢人心，他已经把万贯家财散尽。
现在不光没了官职，连银子也没有了。
“银子？银子也没有喽。”
顾如松自嘲的笑了笑。
第三百零六章 一地鸡毛
银子也没有了？
包括王氏在内，大房所有的人都不能接受。
“老爷，咱们的银子呢？”
“花了，都花了打点人情拉拢人心，现在府上大概就只剩下几百两银子了吧？”
顾府的人早就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附中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再加上几十个仆从丫鬟。
几百两的银子，根本就不够一个月的开销。
王氏的拐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眼前一黑。
她从十几岁的时候嫁给顾如松，为的就是他的荣华富贵，王氏一步一步的做掉顾兰姝的母亲，爬到了大夫人的位置，骄傲了一辈子，结果没想到到老来一无所有。
王氏，哼哧哼哧的喘了几口粗气，一把揪住顾如松的衣领子。
“你这个死老头子怎么这么没用？保不住官位也就算了，你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就敢把银子都拿去花了。”
王氏在顾如松面前唯唯诺诺一辈子，从来没有敢露出自己真实的面貌来。
今日顾如松一朝失势，她就露出了自己的嘴脸。
顾如松看着她面目可憎的脸，苍老的脸上写满不可置信，一双浑浊的眼睛颤抖显示这是他内心的不平静。
“反了，反了天了你。”
顾如松高扬起手臂，对着王氏就是一巴掌，王氏也不甘示弱，捡起地上的手拐，就往顾如松身上打。
顾家两个辈分最老的人是打在一起，一地鸡毛。
顾如松，肥头大耳的儿子，给赵美兰使了个眼色，两人不声不响的退到人后，趁着他们看热闹的功夫，把家里面值钱的瓷器全都抱回了屋。
顾芳蔓原本以为可以找沈弦报仇了，结果整个顾家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完了，全都完了。”
对于顾家人来说，今夜的风雪格外的寒。
深深后院的最大一间房间里，顾如松身体弓着像一个虾米，在不甘于愤怒溘然长逝。
翌日。
沈弦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起来，赵舜已经早早去刑部办案了。
京城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雪，预示着来年的丰收。
月婵伺候着沈弦梳洗，熟练的给她挽着云鬓。
沈弦透过铜镜看着自己，面若桃女的脸蛋，配上弯弯如月的桃花眼，显得清纯又可爱。
显然月婵已经拿捏了她的风格，每一次都帮沈弦打扮的恰到好处。
“月婵，柳公子很快就会在京城有落脚的地方，你可打算离开顾府，在家里做大夫人享清福。”
月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夫人，你就不要打趣我了，柳公子现在身上拮据，即便发了俸禄也不过是勉强租的起房子，我若在家里好吃懒做，他该嫌弃我了。”
月婵将一朵好看的珠花，插入沈弦的发丝。
“而且夫人对我有大恩，我怎么能说走就走？更何况柳公子尚未明媒正娶，我怎么能和他住在一起？”
沈弦闻言会心一笑，她本身随口问一问，但月婵去细细碎碎的，说了一大堆，这些都是女儿家的心思，也不晓得柳青心中有没有数。
“你还年轻，岁月还长，慢慢会好起来的。”沈弦宽慰了她一句。
月婵笑着点了点头，手里的云鬓也全部理好。
沈弦推门来到院子里，便看见顾兰姝穿着一身深色的袄子，站在梅花树下，怀里还抱着豆沙。
自从昨日来了府上，顾兰姝发现豆沙之后，面对这黑色的小猫，爱不释手。
起初豆沙有些被迫营业，还想逃离顾兰姝的掌心，但是顾兰姝不断的用美食诱惑豆沙，很快豆沙便认命了。
来到赵府没多久，豆沙已经胖了一大圈。
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飞檐走壁，身姿矫健的小猫了。
沈弦缓缓走到门外，贴心的问道：“娘，外面冰天雪地的，你怎么不在屋里面歇着？”
离开顾府以后，顾兰姝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顾兰姝语气轻快的说道：“我现在心里高兴，总是想着到处走走。”
沈弦温柔一下便挽住了顾兰姝的手臂。
母女两人便围着院子，这洁白的雪地走来走去。
看着门头上挂着的大红灯笼和新换的对联，顾兰姝不由得感慨起来：“你来京城这么久，有听到你爹的消息吗？”
听顾兰姝提起，沈弦终于想起被自己遗忘脑后的老爹。
“来京城之后，我拜托相公和萧……呃，一些人打听过，说我爹立了战功，本应该回家休整，但是边关突然又起了战火，他又被调了回去。”
闻言，顾兰姝有些失落，“现在年终岁尾了，恐怕他也不会回来了。”
“是啊，今年恐怕是见不到他了。”
与此同时，速百里开外，一队百人的兵马，朝着京城的方向不断前进。
冰凉的雪花，开打在铁甲之上，很快变融化成血水，然后用凝固成冰块，将人冻得遍体生寒。
然而如此的寒冷却抵挡不住士兵们想回家的心。
领头的两个人，其中一人长着密的大胡子，笑呵呵的看着身边那个身披铁甲依然显得憨厚温和的中年人。
“我说沈千户，你老家在与玉华洲一带吧，现在就算日夜兼程，恐怕也不能再过年之前赶到家吧。”
沈粟憨厚的表情上浮现一抹骄傲，“你有所不知，前两天将军给我寄了一封信，说我女儿来了京城女婿当了大官，我现在只要进了京就是到家了。”
大胡子一听，顿时起哄道：“这下沈千户，是彻底发达了，以后可不要忘了兄弟们啊。”
“哈哈哈，好说好说，大家都是兄弟。”
此刻，沈粟心中无限期待，他离家多年，已经想象不出女儿适合面貌。
只想着赶快回家与女儿见上一面，虽然他现在只是千户的身份，但沈粟觉得只要恭敬一点，说不定还能把孩子他娘接上一起过年。
怀揣着这样的期待，沈粟策马扬鞭。
与此同时，沈粟回京的消息，也被大太监禀告给宇文极。
“摄政王殿下，此人便是状元郎的岳父，上次您说的试探一事，还要继续执行吗？”
虽然赵舜毫不留情的将顾翰林的老底和盘托出，宇文极对于沈粟在萧玄古手下做事还是抱有疑虑。
“继续，如果他这次的表现依然让人满意，那本王便彻底相信他。”
第三百零七章 呼朋唤友
农历十二月三十号。
一年中的最后一天，人们即将和旧的一年告别，迎来新的一年。
今日纷纷扰扰的街道上行人愈来愈少，唯有卖菜的摊贩，和卖春联的落魄书生还奔走在大街小巷。
赵府的门头挂着两个火红的灯笼，府上的丫鬟用各种各样的剪纸将府中装扮的年味十足。
府上的厨娘天还未亮便起床准备食材，作为开府后第一年的家宴，丰盛到极致。
沈弦一大早起床来到了花盛家的酒楼，作为老板娘的花盛，没有选择在过年这一天继续赚钱。
沈弦来的时候，花盛连同里面的伙计正在理里外外的大扫除。
“呦，忙着呢。”
沈弦站在门前笑盈盈地打着招呼。
花盛连忙放下手里的扫把，招呼道：“沈姑娘来了，快请坐。”
“不坐了，不坐了，我是来接牛雨和牛雷去过年的。”
花盛笑得十分热情，“沈姑娘，你等着我去给你叫他们两个出来。”
“谢谢老板娘。”
沈弦笑盈盈的到了谢，看着花盛钻进了厨房。
没过了多久，正在刷锅，搞得灰头土脸的牛雨和牛雷便从里面走出来。
“沈姐姐！”
牛雨热情洋溢的打着招呼，牛雷依旧憨憨的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忙完了没有？我来接你们到我家过年。”
沈弦毫不嫌弃的拉住牛雨脏兮兮的小手。
牛雨用另一只脏手揉了揉鼻子，在鼻头留下一大块污迹。
“嘿嘿，我还没有打扫完呢。”
花盛连忙走过来说道：“沈姑娘都来接你们了，厨房就不要打扫了，我来就好。”
牛雨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那怎么行？厨房是我们的领地，怎么能让老板娘来帮忙。”
“不错。”牛雷耿直的说到。
“不愧是我哥，觉悟很好，你去把厨房打扫了。”
牛雨笑眯眯的看着牛雷。
牛雷被妹子坑了一手，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进了厨房。
“牛雷的脾气真好，真羡慕你们兄妹。”花盛笑着往厨房走，嘴里念叨着：“我也去帮忙。”
见此情形，沈弦有些不好意思，对牛雨说道：“要不我也去帮忙吧？让人家老板娘动手，怪不好意思的。”
牛雨一脸神秘的拉住沈弦，把她扯到角落里，压低了声音说道：“就让她们两个人待一会儿吧，也不知道我哥这个榆木脑袋能不能开窍。”
沈弦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笑意，然后古怪的看了一眼牛雨，兄妹两人明明都是榆木脑袋，牛雨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的？
打扫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牛雷和花盛便从厨房里出来。
看着牛雷的背影，花盛有些不舍，但还是说道：“你们快去和沈姑娘过年吧，店里有我呢。”
“诶，那我们走了。”牛雷朝花盛挥了挥手。
三人挤在马车里，沈弦挨着牛雨，两个女人时不时的看一眼牛雷，然后掩嘴偷笑。
牛雷坐在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浑身不自在。
沈弦清了清嗓子问道：“牛雷，花盛老板娘比你大上三四岁吧。”
“三岁。”
沈弦长长的‘哦’了一声，了解的这么清楚，想必牛雷对花生也有点意思。
“不错不错，女大三，抱金砖嘛。”
虽然沈弦没有明说，话里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牛雷局促的坐在角落，那份心慌意乱和结实体格显得没有那么搭。
接到牛家兄妹之后，沈弦又吩咐大牛来到颜氏商会。
颜氏商会刚刚入驻京城的第一年，诸多事物缠身，颜重峦自然不可能离开京城回家过年。
更何况他和红叶刚刚走到一起，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肯定想有更多的时间享受二人世界。
颜氏商会门前热闹非凡，颜重峦正在给底下的人发放年终的奖金。
虽然颜重峦有意将红叶介绍给底下的人认识，是红叶好像十分拘谨的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
“颜公子！”
沈弦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对着他挥了挥手。
颜重峦见到沈弦，便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了来福，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拉着红叶往外走。
“哈哈哈。”颜重峦爽朗的笑着，高声道：“让我猜猜让我猜猜，嫂夫人一定是来喊我们一起过年的吧。”
“猜对了。”
沈弦俏皮的眯起一只眼睛，用手笔画了一个对钩。
“大家在京城都没有亲戚，在一起人多热闹嘛。”
说着，沈弦看向红叶，“红叶姐姐也会一起来的对吧？”
“嗯！”红叶重重的点了点头，爽快的答应下来。
红叶在京城辗转飘零好几年，第一次有人邀请她一起过年，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和亲近的人一起过年是什么滋味了。
“嘿嘿，那我们说好了，等你们忙完了就赶紧过来吧。”
“嗯嗯，嫂夫人你先回去吧，我们随后就到。”颜重峦笑着说道。
放下马车的车帘，沈弦说回马车里，搓了搓发凉的手。
“还是马车里暖和。”
牛雨收回目光，目光羡慕的说道：“沈姐姐，那个红叶姑娘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
“是啊。”
“她长得真漂亮。”
不知为何牛雨的语气有些失落。
牛雷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果然干啥都赶不上一口热乎的。
此刻沈弦还没有品出她话里的意思，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你长得也不错，只是缺少打扮了，一会儿到了府上换了新衣，我保证给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牛雨提起精神，笑着点了点头：“好！”
马车停在了府门外，顾兰姝作为长辈亲自出来迎接。
牛雨和牛雷在玉华州府是见过顾兰姝的，第一时间便主动打招呼。
“老夫人好。”
顾兰姝再次见到女儿的朋友，显得十分高兴。
“好好好，都快先进来吧，屋里的炭火盆都准备好了，赶紧进来暖暖身子。”
将牛家兄妹引进门之后，没过多久颜重峦和红叶来了。
赵舜用了半天的时间将刑部的事情处理完，一进家门便听到里面喧闹的声音。
“大家都在，真是太好了。”赵舜默默的念了一句。
第三百零八章 阴谋
爆竹声中一岁除。
暮色降临的时候，新城中响起响亮的鞭炮声，家家户户准备着年夜饭，是一年中最为热闹的时候。
赵府门前也放起了一大串的鞭炮，沈弦怀抱着豆沙，伸手小心的捂住它的耳朵。
“过年喽！”
二狗突然扯着嗓子嚎了一声，惹得下人纷纷跟着叫喊，分为显得十分的热闹。
赵舜在院子里牵着沈弦的手，对着她点头示意。
然后沈弦作为赵府的主母，便高声宣布：“大家准备吃年夜饭吧。”
赵府的年夜饭十分丰盛，大圆桌中间摆着火锅炉，除了涮火锅的菜品以外，还配了许多的凉菜，热菜。
这些都是厨娘辛苦了一天的结果。
当然了，这种热闹的时刻沈弦也不会忘了下人们。
在另一个单独的房间，府上的下人还拥有着自己的流水席。
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顾兰姝笑盈盈的眼睛，看着窗外的雪花，心中想着若是沈粟也在就好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牛雷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饭菜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牛雷悄悄起身，来到沈弦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沈弦的眼睛里露出揶揄的神色，对着他点了点头。
牛雷走后，赵舜靠到沈弦身边。
“娘子，牛雷这大年夜的是干什么去了？”
沈弦露出姨母笑，暗搓搓的说道：“牛雷好像和酒楼的老板娘好上了，那老板娘好像也没有什么亲人，牛雷看她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赵舜替牛雷感到高兴。
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有了着落，那他就放心了。
唯有一旁的牛雨，气鼓鼓的嚼着大块的酱肘子，嘴里碎碎念叨，“有什么了不起的？明年我铁定能脱单。”
听着她的豪言壮语，沈弦笑而不语。
若是牛雨天天窝在厨房里，要猴年马月才能找到心上人。
不过缘分这个事情也说不定，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天空中的雪花渐渐减弱，刺骨的冷风也渐渐平息。
京城门外马蹄哒哒作响，数百人的兵卒出现在皇城门口，一行人冻得脸色铁青。
沈粟敢在午夜之前抵达了京城，心情激动不已。
走在前面的大胡子，对着城楼上的士兵高喊一声：“楼上的兄弟，我们是兴庆军的士兵，现在换防回营。”
说话间，大胡子从怀里掏出一份凭证。
“这里有新兴庆军都尉的手书为证。”
城楼上的士兵见状，便从高处放下一条绳索，绳索的另一端系着一个竹筐。
“你们把凭证放在里面吧。”
大胡子见状便翻身下马，将凭证塞在竹筐里。
城楼上的人将凭证收了上去，领头的巡防队长，打开一看，然后对着手下暗暗点了点头。
随后便有人站在城楼上对着换防的士兵高声喊道：“底下的兄弟听着，我们负那检验凭证的统领现在不在，还请各位稍等些时候。”
冷风不要命似的往脖子里灌，大胡子气的险些骂娘。
“这些个狗日的，是想冻死我们吗？”
沈粟心平气和的说道：“反正已经到门口了，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吧。”
说着一百多多人便下了马，在墙角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挤在一起抱团取暖。
此刻皇宫里，正在举行年终尾祭。
祭典结束之后，按照惯例，皇上要给各个皇亲国戚赐菜，然后由宫里的禁军，出宫将菜肴送到各家府上。
然而在摄政王把持朝局的情况下，这里头显然不会有小皇帝什么事儿。
宇文极让御膳房的人随便做了一些不堪入目的菜肴，随机按名单。分给皇亲国戚，然后由禁军前去送菜。
禁军将桌上的菜一一取走，翻身上马，离开了皇宫。
唯独桌上有一盒菜始终未分，摄政王身边的小太监还以为他忘了，便小声提醒。
“摄政王殿下，这南阳郡主家里的菜还未送呢。”
大太监高丙闻言，在小太监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多嘴，设置王殿下能忘了这件事吗？”
宇文极淡漠的斜了一眼小太监，若不是大太监高丙说了他一句，此刻小太监已然是个死人了。
温娴以及后宫的妃子，纷纷跪在雪地里。
只要宇文极不将这最后一道菜送走，分发的仪典就不算结束，她们就只能跪着。
又等了许久，盒子里的菜多半都快要结冰的时候，有一名进军快步走来。
“摄政王殿下，那个人到了。”
宇文极‘嗯’了一声，“把最后一道菜给南阳郡主送去吧。”
前来报信的进禁军，便亲自挑了一队人马，将御赐的菜带上，朝着南阳郡主府出发。
京城的门外，大胡子和沈粟一行人冻得浑身发抖，好半天才终于听见城门打开的声音。
“底下的兄弟，你们可以进来了。”
听到这一声叫喊，大胡子连忙起身。
“走走走，这些个鸟人真是墨迹，老子都要冻僵了。”
沈粟露出欣喜的笑容，翻身上马，便进了京城。
大胡子在城中的一条交叉路口，对着沈粟摆了摆手。
“老沈，我们就各回各家，明年再见了啊！”
“好说！改天请你吃酒。”
两人分别之后，其他的兵卒也都各自散开，很快沈粟便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驾。”
抖落着缰绳，沈粟按照萧玄古给他寄的书信上的地址，朝着女儿家的方向走。
居然还没有到家门，沈粟心中却有美好的想象。
自己的女儿这么多年没见，肯定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只是不知道这姑爷是和模样，萧将军也未在信中细说。
猜测，忐忑，不断的在沈粟心头起起伏伏。
一阵寒风吹来，沈粟顿时变了脸色。
酒经沙场的他，分明在空气中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沈粟温和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面容紧绷着抬起头。
前方的街道上零散着停着两匹马，地上有两个穿着禁军衣服的人死尸倒地。
沈粟一夹马腹，来到跟前，心中惊讶万分，居然有人敢在京城里袭杀禁军。
就在沈粟一恍神的功夫，大量的马蹄声传来。
沈粟一抬头，便看见领头的禁军指着他说道：“就是此人杀害了我们，禁军兄弟。”
沈粟瞳孔一缩，有阴谋！
第三百零九章 陷阱
新年的第一天，天空中阴霾遍布，冷风刺骨，依然是一副风雨欲来的景象。
沈弦笑眯眯的从衣柜里取出自己给赵舜买的羊绒长袍。
“相公，新年穿新衣，试试我给你买的新衣服吧。”
“谢谢娘子。”
赵舜从沈弦手中接过衣服，干净利落的套在身上。
货真价实的羊绒很快，很快让赵舜的身体温暖起来。
穿好衣服之后，赵舜将宽大的官袍披在外面。
沈弦见她穿上官袍，忍不住皱了皱眉说道：“相公，新年的第一天，你就要去刑部吗？”
赵舜也不舍得和沈弦分开，但是他压在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娘子，刑部是现存的冤假错案数不胜数，我若是不管不顾，每天都会有人冤死。”
赵舜的理由，让沈弦根本找不到留他在家的借口。
“那好吧，你一定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太累了。”
沈弦乖巧的在赵舜的胸口蹭了蹭，手臂将他勒的紧紧的。
“好，我今天一定早些回来陪你。”
“嗯，快去吧，早去早回。”
将赵舜送到门口，沈弦轻轻叹了口气回到院子里。
顾兰姝换了一声新衣服，连怀里的豆沙都换上一身可可爱爱的小衣服。
“姑爷又出去忙了？”
“是啊，诺大的一个刑部，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做事，也不知道这世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
赵舜坐着马车来到刑部，新的一年里，依然没有见过刑部尚书来过刑部。
刑部主事见到赵舜挤出一脸的笑容，“呵呵呵，赵大人，新年好！”
“嗯，新年好！”
赵舜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转身进了书房批改案件。
刑部主事站在过道里抄着手，撇了撇嘴说道：“真是个怪人，大年初一也不休息，还跑到刑部来。”
刑部主事的说话声，被一旁的侍卫听见。
侍卫压低了声音说道：“主事大人不也来了吗？”
刑部主事冷哼一声，心说我来是为了赚银子的，可不是来看那些又臭又长的卷宗。
本来以为是无事的一天，突然有一份来自军中的加急卷宗送到刑部来。
禁军的铁骑停在门口，态度高傲的将手里的卷宗，往刑部主事怀里一扔。
“三天之内，摄政王殿下要看到结果。”
刑部主事吓了一跳，居然是摄政王亲自下令要调查的案子，这他可不敢耽搁。
不过这烫手的山芋还限了时间，虽然办好了，大功一件，但若是办不好恐怕也会遭受摄政王迁怒。
思来想去刑部主事决定还是送到赵舜的手上去，他不是喜欢办案吗？那这件案子就交给他来办好了。
赵舜正在房间里查看案子，炭火刚刚将房间烤出暖意。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打开。
“有事？”赵舜抬头看向刑部侍郎。
“呵呵呵，有个新案子到了，是禁军送来的，说是摄政王亲自发下的案子。”刑部主事脸色露出浓厚的笑容，将卷宗放在了赵舜的书桌上。
“下官思来想去，这刑部离只有侍郎大人能担此重任。”
听闻是宇文极发下来的案子，赵舜脸色严肃许多，想来不是件小事。
“本官知道了，我马上就处理。”
见赵舜答应下来，刑部主事笑着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拍了拍后脑勺。
“对了，侍郎大人，这个案子要三天之内有一个结果。”
“知道了。”
等到刑部侍郎关上房门，赵舜便打开了卷宗。
赵舜仔细的看了一遍卷中的起因和经过，原来是昨晚大年夜，宫中的禁军在给南阳郡主送菜之时被人袭杀。
行凶之人，被当场抓获。
看到这里，赵舜微微一愣。
既然凶手已经被抓，那这个案子还有什么好查的？
当赵舜把卷宗翻到第二页的时候，他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第二页写的是犯人的资料。
沈粟，赵舜看着这个名字，感觉有些耳熟。
然而就当他再往下看一行的时候，惊着他直接站了起来。
沈粟，永乐县长乐村人，萧玄古将军麾下千夫长。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弦的父亲，自己的岳父。
赵舜深深吸了一口气，卷宗的末尾写着调查此次袭杀事件的因以及纠出幕后主使？
看到这里，赵舜立刻明白了，这个案子绝对是凭空捏造的，即便不是，也是故意陷害。
恐怕只是试探自己，宇文极是想借着沈粟的身份试探自己。
“哼，比林子里的狼还要狡诈。”
赵舜之前想过岳父的身份可能会成为自己的疑点，但是他没有想到语文集的动作来得如此之快。
眼下宇文极恐怕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是对沈粟网开一面，还是如同对待顾翰林那般毫不留手。
赵舜深知这件事关乎他在宇文极心中的信任，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被宇文极放弃。
严重一点的话，还可能引起宇文极的猜忌。
不管哪一种结果，对于赵舜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
这可是陆近年用血铺出来的一条路。
赵舜少有的感到焦虑，在房间里不停的踱步，他又不能真的亲手处理掉自己的岳父。
此事若是让沈弦和顾兰姝知道了，家里恐怕就乱了套了。
关心则乱，赵舜心里顿时失去了沉稳和主意。
此时他想起了萧玄古的话，在扛不下去的时候可以找他帮忙。
赵舜拿起卷宗大步往外走，打算秘密联络萧玄古。
在即将上马车的时候，赵舜突然感觉到一股视线盯着自己，就像是丛林里的狼躲在草丛里看着他一样。
有宇文极的眼线！
赵舜想起自己方才的决定，不由的惊出一身冷汗，这一步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陷阱？
此刻不光是他，恐怕连将军府都被人盯上了。
如果贸然联络，既然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想明白这些，赵舜顿时恢复了近的表情。
“二狗，送我去京畿府查案子！”、
“好嘞。”
二狗一抖缰绳，朝着京畿府前进。
宇文极的眼线便远远跟在后面，时刻监察着赵舜的动向。
马车里，赵舜的心情难以平静，与亲眼见证陆近年身死时别无二致。
第三百一十章 演戏
在赵舜心思沉重的时候，家里却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顾兰姝和沈弦一起带领着全家上下的丫鬟家丁，将昨日过年时留下的垃圾和杂物一股脑的清扫出去。
寓意新的一年送走霉运，迎来新的开始。
就在大家忙忙碌碌的时候，牛雷拎着几个没吃完的包子从外面回来。
原本牛雷想悄悄摸摸的进屋，然后假装自己刚刚起床。
结果刚一进门，二狗就一眼看见了他。
“呦！牛公子，你这么早就出去了吗？”
此话一出，牛雨和沈弦纷纷用揶揄的目光看像牛雷。
其中牛雨的心情最为惊讶，自己的老哥什么德行，自己最清楚。
牛雷从小到大都属于半天闷不出个屁来的人，昨天晚上居然留在花盛老板娘家里过年。
这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微妙的事情，实在令人遐想连篇。
牛雨笑眯眯的走到牛雷跟不行，一把揪住牛雷的衣袖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去提亲？”
牛雷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可不能胡说，都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儿。”
牛雨一天顿时不乐意了，拿手指着牛雷，“你这是什么意思？都留在人家过夜了，你要是敢事后不认账，我可第一个不答应。”
沈弦闻言也走了过来，笑盈盈的说道：“只要你们两个情投意合，那此事便是十拿九稳，若是短了礼钱，只管开口便是。”
牛雷十分难为情的叹了口气，“其实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昨天晚上不是不想回来，而是不敢回来。”
话一出反倒让沈弦困惑起来。
“为什么不敢回来？”
牛雷想起自己昨天晚上亲眼目睹的凶案现场，浑身打了个哆嗦。
“你们是没看到，昨天我在路上遇到几个当兵的，他们都穿着盔甲，本来几个人走的好好的，突然有兵卒从后面拔刀把前面两个人给杀了。”
那副场景此刻想起来依然让牛雷胆战心惊，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沈弦听完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人杀自己人？
牛雨十分担心的问道，“那行凶之人有没有发现你？”
“没有。”牛雷连忙摇了摇头，心有余悸的说道：“我看到之后立马躲进了胡同里，这要是让他发现了，我恐怕昨天晚上就交代了。”
“那就好，那就好。”牛雨顿时松了口气。
知晓了事情前因后果之后，沈弦恍然大悟，“所以你昨天就躲在花盛老板娘的家里，一直等到天亮才出来？”
“是啊是啊，可吓死我了。”
顾兰姝站在不远处听着，脸色泛起忧愁，大过年的就遇到这种事实在是晦气的很。
“月婵，你去弄个火盆过来，让牛公子去去晦气。”
玄学可能没用，但总能让人感到心安，牛雷大步迈过火盆，顿时感觉心里好受了许多。
沈弦默默地看着一片雪白的京城，新年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情，只怕今天赵舜又要忙坏了吧。
此时此刻，赵舜身处京畿府的大门前。
京畿府的府尹高升刚好和他在门口打了个照面，笑着拱手道喜，恭贺新年。
“赵大人真是心系百姓，大年初一就来办案子。”
赵舜声音的表情上挤出一丝笑意，淡淡的说道：“在其位，谋其政都是分内之事罢了。”
高升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赵大人，你看看我这京畿府，是否有一种青山依旧，只是人心变了的味道。”
“嗯？”赵舜被高声莫名其妙的话语说的很不理解。
“哈哈，没什么，下官就不打扰赵大人办案了。”
说罢，高升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赵舜若有所思的步入京畿府的大牢，高升在雪地里驻足，回忘了赵舜的背影。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该提醒的我都提醒了，这份人情也算是还了吧。”
进入大牢之后，赵舜本打算单独见一见沈粟，但是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依然还在。
此时赵舜顿时想起高升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青山依旧，只是人心变了。
到高大人是在暗示他，这大牢之中也有人成了的眼线。
赵舜的嘴角泛起寒意，将手里的卷宗狠狠摔在桌上，声音恼怒的说道：“来人，将沈粟绑上刑架！”
随着赵舜的一声令下，大牢里的狱卒便很快将带着锁链镣铐的沈粟架了上来。
沈粟第一次见到赵舜，并不知道他是谁。
铁链声哗哗啦作响，沈粟被牢牢的捆在了十字形的刑架上。
赵舜冷眼相对，语气深寒的问道：“沈粟，你可知罪？”
沈粟声音沉稳，缓缓回答道：“昨天晚上，我不过是偶遇了凶杀现场，却被进军逮捕，大人不问清事情缘由，便要我认罪？”
“胡言乱语。”赵舜怒目而视，气势十足的说道：“禁军亲自指正你是杀人凶手，你还敢狡辩，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是萧玄古吗？”
赵舜此话一出，沈粟便明白了。
自己遭遇的这场阴谋，原来是针对萧将军来的。
“原来如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人只管用刑就是了。”
赵舜闻言，大步流星的走到刑架跟前，死死的揪住沈粟的衣领子说道：“你只是一个千夫长，没有必要替别人挡罪，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免受皮肉之苦。”
沈粟虽然为人憨厚，实际上也是个硬骨头，不然他也不可能从无名小卒做到千夫长的位置。
只见沈粟直接闭上眼睛，漫不经心得说道：“大人只管用刑就是，我与你无话可说。”
“你！”
赵舜像是十分的愤怒，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过了良久，赵舜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来人用刑。”
铁鞭鞭打皮肉的声音，在牢房里清脆响亮，不到片刻的时间，沈粟便已经血痕满布。
但是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兵，硬生生咬着牙，一声也不吭。
赵舜的胸口起伏，狠狠甩了甩袖子，朝牢房外走去。
牢里的狱卒互相使了个眼色，便有一人跟了上去。
只见赵舜走到无人处，如戏精附体，扶着墙角，嚎啕大哭。
第三百一十一章 计划
皇宫，养心殿。
宇文极躺在软塌上，面前十数个宫女，衣着暴露，扭腰跳舞。
面前的火炉上烧着热酒，用一句酒池肉林来形容他的生活不足为过。
大太监高丙，俯首贴耳站在一旁，将探子送来的情报念给宇文极听。
宇文极听闻十分高兴的挑了挑眉毛，“你是说赵铁树见了沈粟以后不但没有表明身份，反而对他施以大刑？”
大太监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根据狱卒的描述，赵大人起初有意劝说沈粟将萧玄古供出来，但是这沈粟也是个硬骨头，硬生生扛着刑罚什么也不说。”
宇文极嗤笑一声，“他当然什么也说不出来，这件事本来就是栽赃到他头上的。”
从软踏上支楞起身体，宇文极露出疑惑之色，“不过此人也未免太过心狠手辣了，这般毫不果断的出手，就不怕家里的婆娘闹翻了天？”
“摄政王殿下，这赵大人也没有表现出来的这般铁石心肠，咱们的探子里有一人看见他，躲在墙角嚎啕大哭。”大太监又笑眯眯的补充了一句。
听了大太监的话，宇文极笑的十分畅快，“好好好，且看三日之后才能交上来什么样的答卷。”
前任皇帝还在之时，对宇文极情同手足，十分信任，但是宇文极却私通皇后，兴起宫变谋反。
所以宇文极深知背叛是一柄何等锐利的武器，这也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赵舜的原因。
若非忠心耿耿，他用的也不踏实。
“对了，萧玄古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手下的千夫长被抓了，他就一点也不着急？”
大太监笑着拱了拱手，回答道：“听说萧将军染了很严重的风寒，连续好几天闭门谢客，这会儿都还没有清醒呢。”
“哼，病死他才最好。”
由于萧玄古掌握丹书铁券，如同不死金身一般，宇文极拿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一点办法都没有。
日薄西山，暮色降临。
赵舜坐着马车心情沉重的回到家里。
刚刚走到后院，赵舜边听见沈弦欢喜的声音。
“相公，饭马上就好了，你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赵舜抬起头，看见顾兰姝也在对着他微笑点头。
沈粟的事情让他如梗在喉，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
沈弦见赵舜的表情不太对劲，连忙走到他身边关切的问道：“相公，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什么，兴许是今天太累了，晚饭我就不吃了，先回屋休息了。”
赵舜对顾兰姝报以歉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大步流星的朝着卧房走去。
沈弦和顾兰姝对视了一眼，顾兰姝柔声说道：“你去陪陪他吧。”
“嗯！那娘你先吃饭。”
赵舜不开心，沈弦也就没有闲时吃饭，一路小跑进了卧房。
“相公，我的好相公，要不要我给你捏捏肩膀呀？”
沈弦古灵精怪的出现在门口，语气煞是可爱。
赵舜端坐在被炉前，挤出一丝笑意，摇了摇头。
“娘子也歇歇吧，不必为我操劳。”
沈弦皱了皱鼻子，“给相公捏捏肩膀，怎么能叫操劳。”
来到赵舜身后，沈弦用可爱的鸭子坐坐在地上，伸手用力捏着赵舜的斜方肌。
酸爽的感觉在肩膀弥漫开来，让赵舜的心神放松许多。
沈弦一边用力，一边同赵舜说话。
“相公，你今天一定遇到了不得了的大案子吧。”
赵舜心中一凛，“娘子怎么知道的？”
“嘿嘿。”沈弦神秘一笑，又道：“是不是在朱雀街那边死了几个当兵的。”
此话一出，赵舜诧异万分，要知道那场凶杀案可是在午夜之时发生的，前后不超过小半个时辰，尸体就已经全部被带走，没有惊动任何人，沈弦是怎么知道的？。
赵舜猛然转过身来，捉住了沈弦的手臂，“娘子是从哪里听来这件事的？”
沈弦见，赵舜如此激动，愣了愣说道：“是听牛雷说的。”
“牛雷？”
“是啊！”
沈弦将牛雷昨天晚上的遭遇讲给赵舜听，这条重要的消息，让赵舜有一种峰回路转的感觉。
关于沈粟的案子，无非就是宇文极用来试探他的忠诚，这件案子若没有这条情报，最后无非是沈粟白白送了命。
但是有了牛雷这个人证，那么就可以证明沈粟不是凶手。
虽然这可能不是宇文极想要看到的，但是其间却有可以人为操作的地方。
比如说，让沈粟假意投靠宇文极。
但是想完成这一项目标，沈粟必须拿出投靠的诚意来。
如此无论如何都需要萧玄古的配合。
理清了大致思路，赵舜的表情终于缓和了许多。
沈弦伸手理了理赵舜额头前凌乱的发丝，温柔的说道：“怎么样，有帮到你吗？”
“嗯。”赵舜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对沈弦说道：“娘子，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沈弦乖巧的坐在赵舜面前，“相公只管说。”
于是赵舜便将沈粟的案子告诉了沈弦，沈弦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变得凝重而又沉重。
虽然她对这个便宜，老爹没有什么感情，但是顾兰姝等了他那么久，好不容易把他盼回来了，却又出了这档子事。
不行，一定要把老爹救出来。
“相公，你觉得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才能把我爹救出来，又保住你在宇文极那边的地位。”
沈弦的气势变换，瞬间从一个乖乖女的形象，变成了运筹帷幄的布局人。
赵舜很熟悉这种感觉，心中没有来的升腾起一种安心。
“我的初步计划是，让岳父假装投靠，但是又必须拿出诚意，想做到这一点，就需要萧将军的配合，而且很有可能会让他有所损失。”
沈弦缓缓点了点头，若想要让投靠看的可信，那背叛的这一刀一定要捅得很深，才能让人信服。
但是事情都有两面性，这一刀未必就要捅在萧玄古的身上。
只是沈弦现在掌握的情报太少了，很难制定出明确的计划。
“相公，我们得想办法见一见萧将军，看看他手里掌握了什么可以利用资源。”
第一百一十二章 相见
要见萧将军吗？赵舜沉吟片刻。
“娘子，想做到这一点可不容易，现在我和将军府恐怕都有人盯着。”
听了赵舜的话，沈弦的表情十分沉着冷静，一点都不慌张。
“相公，百密终有一疏，外面的眼线盯得再紧，也不可能盯住所有人吧。”
见沈弦胸有成竹，赵舜便问道：“娘子想要怎么做？”
沈弦思索片刻，在赵舜耳边窃窃私语。
寒冬腊月，北风萧瑟。
赵府门外宇文极的眼线冻的牙关打颤。
宇文极派来的八个密探，分八个不同的方位，密切关注着赵府进出人员的动向。
后门驻守的密探，听到了一阵缓慢的车辙声，他屏息凝神定睛一看，原来只是个拉泔水的老婆婆来了。
那老婆婆裹着花头巾，穿着花袄子，将自己包的密不透风。
只见她敲了敲后门，没过了多久便有家丁将后门打开，老婆婆便费力地将泔水车推了进去。
大概过了两刻钟的功夫，那老婆婆又从里面出来，推着泔水车的脚步又沉重了几分。
密探目光锐利的盯着老婆婆。
花头巾，花袄子，身高，胖瘦，之前别无二致，连左脚伸右脚浅走路习惯都与之前没有区别。
是密探看着那两桶泔水，依然觉得不放心。
他的身形从原地消失，很快出现在街道上。
密探迈步朝着老妇人走去，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
“巡防营例行检查。”
老妇人连忙松开干水车，笑呵呵的说道：“大人，我这只有两车泔水，你也不嫌臭的慌。”
“废话少说。”
密探仔仔细细的盯着老妇人打量，皮肤的皱纹，缺了牙的牙口，这些根本是伪装不出来的。
确认了老妇人不是别人假扮的，密探又伸手打开了泔水桶。
两大桶干水装的满满当当，密探伸手敲了敲，发现里面也没有夹层。
到此刻为止，密探才打消了心里的怀疑。
“去吧，没你的事了。”
“谢谢大人，呵呵呵，这么冷的天，你还这么认真办事，年轻真好啊。”
老婆婆感慨了一句，卖力的推着车往前走很快的，消失在街道上。
走了很长一节路老妇人才拐进胡同里，费力的把泔水车推回了家。
关上门之后，老夫人匆匆忙忙的把泔水桶的盖子打开，语气焦急的说道：“女娃娃快出来，别闷坏了。”
浑浊的干水桶翻涌，沈弦猛然从里面站起身来，身上挂满了残羹剩饭。
令人头晕目眩的嗖味，几乎将沈弦淹没。
老爹啊老爹，女儿为了救你可是豁出去了。
沈弦匆匆忙忙的出了泔水桶，老妇人也连忙烧起了热水。
没过了多久，沈弦变泡在了热水桶里，将自己洗了一遍又一遍。
一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沈弦一生的臭味才全部退去。
不知道是不心理因素，总有一股子馊味在沈弦的鼻尖萦绕。
沈弦便取出自己的香水在身上足足撒了两瓶，一直到香味都有些刺鼻的时候她才停下来。
白发的老婆婆笑呵呵的说道：“可以了，可以了，已经很香了。”
沈弦长舒一口气，连忙感谢道：“李奶奶，真是多谢你了。”
李奶奶连忙摆了摆手，“应当我谢谢你才是，若不是你每次都把这些干水免费给我，我家这么多鸡鸭鹅狗猪，一天吃饲料都要费不少钱。”
此刻天光微亮，沈弦也没有时间和李奶奶说太多，借用了她的花头巾，便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来到赵舜告诉自己的茶楼，沈弦感觉自己像是电视剧里的地下组织一样，和茶楼里的店小二对起了口号。
“客官要喝什么茶？”小二热情的说道。
“要一壶碧螺春，烫三分熟就行了。”
小二讪笑一声，“客人，这茶又不是牛肉，怎么会分出几分熟来呢？”
沈弦嫣然一笑，“茶熟不熟我不知道，但是我和你们掌柜的挺熟的。”
小二笑着点了点头，伸手示意沈弦上楼。
“客官这边请。”
沈弦一间秘密的茶室，在里面等了许久。
忽然地板上传来一阵震动，想起了轻微的齿轮摩擦的声音。
一处地板被缓缓打开，露出黑悠悠的空洞。
片刻之后便有人提着灯笼从里面走了出来。
沈弦仔细的打量了一眼来人，体格健壮，留着长胡须，眉宇间和原来赵舜为改变面容之前有着三分相似。
看来此人便是大将军，萧玄古了。
“侄媳沈弦见过舅舅。”
沈弦连忙行了一礼，一声舅舅喊的很甜，萧玄古欣慰的点了点头。
“免礼。”萧玄古连忙将沈弦扶起，微笑着说道：“手下人告诉我，有一个女子来寻我，我还道是谁，原来是侄媳。”
沈弦的表情略显焦急，“侄媳也未想到会如此仓促，只是眼下的情况有些紧急，我爹他……”
萧玄古抬手打到了沈弦的话，“你爹的事情我知道，我也考虑过宇文极会在他身上做文章，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会以这种形式。”
“那舅舅可有什么应对的办法？”沈弦连忙问道。
萧玄古的眉头凑在一起，“原本我确实想了一个好办法，但是眼下宇文极的动作来的太快，而且限制了时日，这个计划恐怕行不通了，如果想救你爹出来，恐怕只有事情推到我身上。”
沈弦闻言脸色沉重，“如果把这件事推到舅舅身上，会有什么后果？”
“我有丹书铁券护身，军功无数，宇文极就算想杀我也做不到，但是恐怕会损失一些兵权。”
萧玄古说着叹了口气，“宇文极背后有其大伯宇文护的支持，手中握有梁国一半的兵权与我形成互相牵制的局面，若是我的兵权落到他的手里，那这京城的局面恐怕要失衡了。”
听到宇文极的话，沈弦的心情沉到谷底，如果真的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救老爹出来，只怕以后想要推翻宇文极的统治更是难上加难。
“不行，绝对不能这么做。”沈弦的目光坚决，深深的看着萧玄古，“舅舅之前说的那个行不通的办法，不如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有办法。”
萧玄古面露狐疑之色，不过想起沈弦的在永乐县用过的手段，便欣然答应。
第三百一十三章 刷新
不算宽敞的茶室里，茶香四溢，炭火升腾，寒冷的冬日抵御在门外。
萧玄古将自己原本的计划告知沈弦。
“起初我打算让你爹一背叛我，投靠宇文极，但是宇文极是一头贪婪的狼，不见血是不会张口的，所以我便打算将本将军的好邻居拉下水。”
“好邻居？”沈弦露出困惑之色。
萧玄古呵呵一笑，解释道：“你有所不知，将军府的隔壁便是宇文极的忠犬，刑部尚书沈追的府邸。”
沈弦是听赵舜说过刑部尚书的，此人尸位素餐，长期抱病在家，足不出户，对刑部的事务不理不睬。
“舅舅，你想如何拉他下水？”
萧玄古叹了口气说道：“我原本打算从自家地下挖一条暗道通道隔壁沈追的家里，你要知道宇文极疑心是何等的重，如果他发现沈追家里有一条暗道，和将军府连接在一起，你说他会怎么想？”
沈弦眼前一亮，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不过宇文极也不是傻子，仅凭一条暗道未必会相信沈粟，反而会怀疑沈粟是萧玄古安插过来的探子。
“我觉得这个计划很好，但是缺少一个一锤定音的东西。”
“不错。”萧玄古敏锐的思路表示赞同，“其实府里的地道已经挖好了，但是眼下缺少一封我和刑部尚书沈追勾结串通的书信。”
萧玄古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我在边关征战的时候，抓到了一个敌国的奸细，此人擅长将已有的书信拼接，伪造成敌国官员通敌的书信，我险些也在他手上吃了亏，如果你爹的事情不是这么急，我就会想办法弄到省追的书信。”
听到这里沈弦算是明白了，萧玄古是打算伪造刑部尚书沈追与他合作的书信，但现在还差沈追的亲笔信没有拿到。
“此人刑部尚书，难道在刑部就没有留下一些文字笔迹吗？”沈弦不解的问道。
萧玄古没好气的摇了摇头，“此人仗着宇文极对他的信任，居然持着尚书的官位，但是什么事都不做，基本上都是交给下面人打理。”
沈弦心里十分无语，这样的人也能做官？这宇文极真是瞎了眼了。
现在要怎么样搞到沈追得亲笔写下文字，成了首要的任务，而且这个文字的数量还不能少，不然也不足以拼成几封与萧玄古往来的书信。
想着想着，沈弦突然愣了一下，自己可是有系统的人，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疏忽了。
想想以前还经常用，系统的新商店刷新附近的东西，现在正式派上用场的时候。
“舅舅。”沈弦兴奋的抬起头，“你能不能把我带到你的府上去，给我一间靠近沈追府邸的房间。”
萧玄古愣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做什么？”
来了，又到了难以解释的时候。
沈弦目光灼灼的看着萧玄古，“舅舅，你相信我吗？”
“你和赵舜互相扶持走到今天，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萧玄古给出肯定的回答。
沈弦温和的笑了笑，“既然舅舅相信我，就不要问我原因了，总之我能把沈追书信拿给你就是了。”
“那好吧。”
虽然萧玄古觉得十分疑惑，但是他认为沈弦是不会做出冒险的举动。
“跟我来。”
萧玄古缓缓起身，提起走在前头，下进了黑黝黝的暗道里。
沈弦跟着萧玄古，顺着螺旋的楼梯往下，进到了地下暗道。
地下的温度，比室外的温度更加阴冷潮湿，沈弦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萧玄古回头看了一眼沈弦，“此处到将军府还挺远的，你恐怕要坚持一会儿。”
“没关系的舅舅，这点寒冷不算什么。”
茶馆到将军府的距离确实不算近，沈弦看着这条狭窄的甬道心中感慨颇多，显然萧玄古为了对付宇文极已经认真筹备了很久，这么长的通道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开凿出来，绝不是一两年能办到的事情。
经过半个时辰的赶路，萧玄古和沈弦终于走到了通道的尽头。
离开通道之后，沈弦第一时间就被萧玄古带到了一间单独的屋子里。
萧玄古转身看向沈弦，“除了这间屋子，你还需要什么？”
沈弦摇了摇头，“什么也不需要，舅舅，你只需屏退下人，莫叫人来打扰就好。”
“那好吧，是有了什么结果就吩咐人来找我，即便没有结果也不要勉强。”
萧玄古意味深长的嘱咐了一句，担心沈弦会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知道了，谢谢舅舅。”
萧玄古沉默了一下，从房间里离开，然后清退了附近所有的下人。
房间里沈弦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她眼中绽放出期待的光芒。
收集了这么久的气运，她的气运已经远超在永乐县的时候，今天终于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了。
沈弦打开刷新商店界面，突然发现右下角有一个新的气运借用的图标亮起。
“咦？什么时候多了个可以借用气运的人？”
沈弦伸手点开列表一看，居然是红叶。
仔细回忆了人物气运借用系统的规则，只有宿主教别人打麻将，并且好感度达到满值才能激活此气运借用系统。
沈弦依稀想起自己是教过红叶姑娘打麻将，但是她实在没想到红叶对他的好感已经达到了满值。
“不错不错。”沈弦很开心，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不过此次刷新沈弦并没有打算借用红叶的气运，主要是失去气运会倒大霉，而且沈弦的砖石充足，就算再非酋应该也能刷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沈弦先是小手一点，使用掉了每三天一次的免费刷新。
商品界面闪过一丝白光，无事发生。
【刷新】
【刷新】
连续刷新了好几次，沈弦眼前一黑。
自己期待的欧皇情况并没有出现，太严重怀疑系统暗改概率。
【刷新】
【萧将军遗失的玉镯】
简介：萧将军打算送给妹妹的玉镯，被鼠狼叼走，埋在地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被发现。
售价：10000砖石
看到这件物品，沈弦呆了呆，按照这个简介推断，这个玉镯应该是萧玄古算送给赵舜母亲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不正经的刑部尚书
虽然价格不菲，但是沈弦砖石充足。
正当要购买的时候，沈弦突然想起，自己系统商店里拿到的东西都只不过是复制品罢了，如果有一天原本的镯子重见天日，自己又该怎么解释呢？
“算了，既然在黄鼠狼的洞里，只要萧玄古让府上的人找一找，应该也是找得到的。”
沈弦咬了咬将商店页面刷新过去。
【刷新】
【刷新】
【一封情书】
简介：刑部尚书沈追写给小妾的情书，里面可能写了少儿不宜的话题，请谨慎观看。
售价500砖石。
沈弦眼神一亮，终于出货了，这次事情办完以后，一定要强烈建议系统搞一个指向性的保底出货，不然刷到什么时候才能刷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封情书显然是不够的，沈弦继续刷新。
【一封情书】
简介：刑部尚书沈追写给玉兰坊花魁的情书，里面写了辣眼睛的东西，请谨慎观看。
售价：800砖石
沈弦的眉心滴下一滴冷汗，原本他还以为刑部尚书是个有生活情趣的人，原来他仅仅是个老色批。
还有这个价格是怎么回事？里面的内容越刺激价格越高？
【刷新】
【刷新】
【沈追的戒色日记】
简介：这本日记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从入门到放弃。
售价：10砖石
看到这个价格，沈弦喜上心头。
内容不重要，自己要的是字啊，自然是越便宜越好。
沉甸甸的一本日记，沈弦百爪挠心，一探究竟的欲望根本停不下来。
“要不就看一页？”
沈弦自顾自地说了一句，便翻开了日记。
‘一月一日，新的一年开始了，我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放纵自己，嗯，从今天开始戒色，再也不会去雅儿的房间了。’
‘一月二日，唉，昨天戒色又失败了，这事真不怪我，都怪雅儿太诱人了，从今天开始一定要控制自己。’
‘一月三日，勾栏听曲。’
‘一月五日，勾栏听曲’
‘三月一日，我不能在这么下去了！’
‘三月二日，勾栏听曲。’
沈弦的额头一头黑线，整本日记满篇都是勾栏听曲，能贡献有用的字数根本就不多啊。
怪不得这个刑部尚书每日报病在家，天天勾栏听曲能有时间工作就有鬼了。
沈弦将日记合上，开始继续刷新。
在手上的砖石消耗了大半之后，沈弦一共收集了十一封情书，两本半途而废的日记，以及一本摘录的《金刚经》。
所有东西看下来，只有《金刚经》在技术上做出了有用的贡献。
看着这一厚厚的一摞东西，沈弦角的差不多了，便推开门吩咐下人找来萧玄古。
萧玄古本来忧心忡忡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突然听闻沈弦找他，他顿时叹了口气。
从他离开沈弦的房间一共也不到一个时辰，他丝毫不觉得沈弦能在一个是时辰内做到什么，只觉得沈弦是放弃了。
然而当萧玄古推开沈弦房门的时候，顿时傻眼了，只见桌子上放了一摞的书信。
“这……”
沈弦家手背在身，笑眯眯的说道：“这些日记和书信，应该都是刑部尚书沈追亲自写的，舅舅要不要看一看？”
萧玄古点了点头，连忙打开了书信和日记，虽然里面的内容不堪入目，但是萧玄古还是确信，这是沈追的笔迹。
“这确实出自沈追之手，我曾经看过他写过扇面，字迹与这些如出一辙。”
放下手里的书信，萧玄古十分好奇的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明明没有出门，这房间里也没有暗道，难道是凭空变出来的不成？”
沈弦微微一笑，“舅舅，你就当是凭空变出来的好了。”
见沈弦依然保密，萧玄古也很识趣的不再追问。
“我若是有你这个本事就好了，当初我妹妹出嫁的时候，我特地给她准备了一个汉白玉的镯子，可惜不知道被哪个小贼偷走了，若是现在还在我手上也好留个念想。”
萧玄古幽幽一叹，“可惜那场大火把什么都烧没了，我连她的遗物都没有能找到。”
说话间，萧玄古的眼中似乎翻出泪光。
见他如此感伤，沈弦心情也十分压抑。
“舅舅，其实那个镯子还在府上。”
萧玄古一愣，连忙追问道：“它在哪里？”
沈弦有些为难的说道：“只要舅舅不追问我如何知道的，我就告诉你。”
萧玄古脸色一正，信誓旦旦的说道：“舅舅保证不追问你，如为此言天打雷劈。”
沈弦连忙摆了摆手：“倒也不必说的这么严重，我只能告诉你，那个镯子被府上的黄鼠狼叼走了，现在就埋在某个黄鼠狼的洞里。”
听到此话，萧玄古恍然大悟。
“怪不得当初找不一丝有贼人进入的痕迹，原来是被这小东西搞走了。”
萧玄古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兴奋，“此事暂且搁置不谈，眼下先把你爹的事情办好。”
说着，萧玄古铺呈纸笔，手书了一封密信。
“我把我们的计划写在纸上，你让赵舜想办法把这封密信交到你爹的手里，看了我的亲笔题字，他自然会相信赵舜。”
沈弦接过密信，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贴身收好。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一步了。”
萧玄古点点头，又将沈弦带到密道的入口，要送她离开。
沈弦从萧玄古的手里接过灯笼，善解人意的说道：“舅舅，你还是赶紧去找那只汉白玉的镯子吧，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就好了。”
此刻萧玄古确实，对那个镯子念念不忘，将沈弦提出来了，他也不推辞。
“那你自己小心，莫要磕碰了，不然那小子该心疼了。”
沈弦羞了个大红脸，“舅舅你莫要胡说，才没有。”
萧玄古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们年轻人脸皮薄，快快救你爹去吧！”
“嗯！”沈弦提着灯笼在密道里越走越远。
萧玄古从密道里跑上来，高声喝道：“府上的侍卫听着，把府中每一个花坛里的窟窿都掏一遍，谁若是能找到一对玉镯子，赏白银二百两。”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临时调整的计划
刑部。
天色露出些许微光之时，赵舜便来到刑部露了个脸，然后便直奔京畿府。
今天是宇文极限定时日的第二天，赵舜依旧来到京畿府提审沈粟。
在沈弦回家之前，他依然要在宇文极的眼线下作戏，不能有丝毫的破绽。
即便是沈粟依旧遍体鳞伤，赵舜依然只能咬牙命人将沈粟继续拖出来上刑。
虽然沈粟知道自己深陷政治斗争，但是眼前审问自己的人，表现让他感到有些奇怪。
面前的这个人，虽然语气凶狠，但是眼神却含着不忍，这一点让沈粟有些匪夷所思。
“你说不说？”赵舜不知道自己是多少次质问沈粟了。
沈粟嘴角溢血，气息粗重，他头也不抬的说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即便打死我，我也不会捏造事实。”
“哼。”赵舜将手里的铁边扔在地上，冷漠的说道：“你的时间不多了，希望明天上断头台之前，你还能这么嘴硬。”
说完，赵舜变转身离去，沈粟也被狱卒收监。
出了京畿府大牢的门，赵舜的后背已经湿透，亲手鞭打自己的岳父，他的内心备受折磨。
但是他若不出手，行刑的狱卒下手只会更狠。
一天的时间悄然而过，很快天色变黑透了。
夜晚，宇文极的密探依然守在赵府的周围。
后门的密探，听到一阵熟悉的推车声，侧目一看，又是那拉泔水的老妇人。
如昨天一样，老妇人咚咚咚的敲了敲门，将空的泔水车拉了进去。
这次密探未做任何怀疑，躲在暗处，并未上前检查。
进了赵府之后，沈弦连忙从泔水桶里钻了出来。
虽然老婆婆已经将泔水桶擦的很干净，但是里面的一股子馊味还是挥之不去。
月婵掺扶着沈弦下了地，沈弦连忙问道：“老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月婵连忙点了点头，“老爷在家里等了你好半天了。”
沈弦摸了摸胸口的密信，脚步匆忙的朝着我走去。
温暖的房间里，脚步声不停，赵舜既担心沈弦的安危，又担心沈粟能不能挺过这一关，不断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相公，我回来了。”
沈弦推开门，直接扑到赵舜的怀里。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赵舜紧紧的抱住沈弦，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生怕沈弦在路上遇到什么意外状况。
抱了一会儿，赵舜松开沈弦，语气匆忙的问道：“怎么样？舅舅有办法吗？”
“有。”沈弦赶忙取出胸前的密信，交到赵舜的手里，将大致计划说了一遍。
听过之后，赵舜觉得按照萧玄古的计划，确实可以将沈粟救下来，但是如此一来，沈粟在宇文极眼里，就成了为求生存背叛萧玄古的小人。
从此以后沈粟既不能在萧玄古手下当差，也不能受到宇文极的重用。
倘若能让沈粟也打入宇文极的阵营，那以后自己在宇文极的阵营里又多了个帮手。
沉思了一会儿，赵舜看向沈弦语气认真的说道：“娘子，你看这样如何？”
赵舜俯沈弦的耳边说明了自己的想法，沈弦听完迟疑了一下。
“这个办法好是好，但是我爹未必愿意吧？”
“不会。”赵舜确信的摇了摇头，“这两日为了蒙蔽宇文极的耳目，岳父在牢里受了大刑，但是他对萧将军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出卖他的意思，期间我也用宇文极的名头招揽他，他分明露出厌恶的表情。”
沈弦听完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赵舜家密信收好，折成非常小的纸团，静静等着期限最后的一天降临。
牢房之中，沈粟遍体鳞伤，心有不甘。
眼看着已经到了京城，眼看着就要见到女儿，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时隔这么多年，沈粟心理十分遗憾，遗憾自己到了最后，恐怕也见不到顾兰姝一面了。
沈粟撑起身体，靠在幽黑的墙面上。
“老天真是会捉弄人啊。”
虽然心中有很多未了的心愿，但是沈粟依然不打算背叛萧玄古，他打算沉默着抗下这件事。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牢房外风雪交加。
雪花通过碗口大的孔洞，飘到牢房里来，落在沈粟手心上很快融化。
狱卒沉闷的脚步声传来，沈粟明白，新一轮的拷打又要来临。
果不其然，他有被狱卒架着，绑在了刑架上。
今日的沈粟，比昨日看起来精神还要差了许多，即便今日不将他拖出去问斩，丢在那里放上几天，他自己恐怕就一命呜呼了。
赵舜气势深沉的看着沈粟，质问道：“今天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沈粟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丝毫没有妥协的打算。
赵舜大步向前，狠狠地捏住了沈粟的下巴，恶狠狠的说道：“你就服个软吧，想想你的女儿，你忍心让他看着你死吗？”
听到赵舜提起自己的女儿，沈粟的情绪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他生怕赵舜对沈弦动手。
“有什么冲我来，别把我的女儿牵连进来。”
“哼。”赵舜冷哼一声，甩开沈粟的下巴，然后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现在不是你讨价还价的时候，想清楚了再说话。”
沈粟脸偏向一边，感觉嘴里面多了一团东西，他转过头来看向赵舜，只见他暗暗点了点头。
沈粟看了一眼赵舜身后的狱卒，顿时明白了什么？
“你容我考虑考虑。”
“那好，我便给你一点时间。”
赵舜拉开凳子，正要坐下，突然从外面来了一个捕快，他在赵舜耳边说了几句。
“你说什么？有目击者前来报案？”
赵舜‘诧异’的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沈粟说道：“你们几个把他给放下来，好生看管，本官去见一见目击者。”
铁链哗啦啦作响，沈粟又被人架着扔进了牢房里。
而赵舜则来到公堂上，旁听京畿府高升的胜利。
高升见到赵舜来，点了点头，然后质问堂下的人。
“你说你目击到禁军被杀的现场？”
“正是！”酒馆的老板娘花盛跪在地上说道。
第三百一十六章 表明身份
今日一早，在赵舜离开之后，沈弦便出了门。
大年初三，天阙楼已经正式开门，京城滞留的棋牌手纷纷进入，继续比拼排名。
沈弦坐着马车来到天天阙楼，怀里的豆沙喵喵的叫着，眼睛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
沈弦明白自己也被盯上了。
转身看向大牛，沈弦神色如常的说道：“你先回去吧，晚上的时候再过来接我。”
“是夫人。”
大牛跳上马车，缓缓离开。
进了天阙楼之后，沈弦变径直上了三楼，找到了正在寻找对局的红叶。
红叶见到沈弦便笑着打招呼，“沈姑娘你也来了？”
沈弦表情温和的点了点头，与红叶擦肩而过的时候说道：“跟我过来。”
见沈弦表示的如此怪异，红叶微微皱了皱眉头。
两人来到人少的地方，沈弦当一封信塞到了红叶的手里。
“红叶姐姐，你去一趟信上的地方把这封信，交到酒馆老板娘的手里，情况我现在不方便和你解释，但是十万火急。
见沈弦左顾右盼的样子，红叶便知道她被人盯上了。
虽然不清楚什么事，但是能让沈弦紧张成这个样子，必然是一件大事。
“好，包在我身上。”
红叶将信件收好，然后若无其事的在麻将馆里逛了一圈，然后便离开了天阙楼。
沈弦则像平时一样不断的寻找对局，然后坐在里面热热闹闹的打麻将。
就是暗中观察沈弦的密探，不由的有些无语，这刑部侍郎大人居然丝毫没有把沈粟的事情和家里说，看样子是准备不动声色的把沈粟做掉了。
就是红叶离开天阙楼之后，便看了一眼书信上的地址，想起是沈弦带她去过的地方，然后变凭借着记忆里的路线来到了花盛的酒楼。
一大清早，酒楼里并没有客人，牛雨和牛雷正在帮忙打扫卫生。
牛雨一看到红叶来了，便连忙打招呼。
“是红叶姐姐对吧？你是来吃饭的吗？。”
红叶摇了摇头，语气匆忙的问道：“你们老板娘呢？我有事找她。”
牛雨和牛雷纷纷愣了一下，红叶找花盛老板娘做什么？
红叶的话音一落，花盛便从二楼探出身子。
“姑娘找我什么事儿？”
红叶从怀里取出书信，“沈姑娘，拜托我送一封信给你。”
“沈姑娘？”花盛有些好奇，变脚步匆匆的下了楼。
牛雨和牛雷也放下手里的活过来，好奇沈弦什么事情会找花盛。
花盛打开信封之后，看见信上写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字，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沈弦在信中隐去了宇文极的阴谋，只说了自己老爹被冤枉的事情，想让花盛帮忙去京畿府做目击证人。
牛雷脸色大变：“原来那天晚上是这么回事。”
而红叶看过信之后，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禁军为什么要冤枉沈弦的父亲？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红叶思来想去估计这件事和宇文极脱不了干系。
不然沈弦怎么会被人盯上？有神色慌张的拜托自己找花盛帮忙。
花盛也觉得很奇怪，不由的问道：“这件事明明牛雷才是目击证人，为什么会让我去？”
关于宇文极的事情，红叶也不好解释。
“花盛老板娘，此事沈姑娘恐怕有什么难言之隐，还请你帮一帮她。”
花盛看了一眼牛雷，牛雷对她点了点头：“放心去吧，沈姐姐是不会害你的”
“那好，我这就去。”
花盛理了理发丝，马上就要出门。
临行前红叶特地叮嘱，“出面作证最忌讳和犯人的家属有联系，老板娘，你千万不要说认识沈弦。”
“诶，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花盛在路边租一辆马车，匆匆忙忙地赶到了京畿府，敲响了鸣冤鼓。
公堂之上，花盛看了一眼赵舜，然后低下了头。
京畿府高升高大人质问道：“你说你目击到禁军被杀的现场？”
“正是。”花盛有些慌张的回答道。
“禁军被杀已经过去两天，你为何今日才来报案？”
花盛的脸上露出惶恐之色，“大人，那天晚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吓人了，我缓了两天才缓过劲来，要不是觉得视若无睹，良心不安，我才不会来官府报案呢。”
花盛的话说的合情合理，高升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既然如此，你可有看见凶手是谁？”
“有！”花盛联盟点了点头，“大人，杀掉两名禁军的凶手，就是与他们同行的另一名禁军。”
“你说什么？”高升诧异的站起身来，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联想到赵舜与沈粟的关系，高升心中立刻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高升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赵舜，赵舜的表情也表现出讳莫如深的样子。
此刻这个案子在高深心里已然有了定论，既然这件事情可能和上头的人有关。
那接下来事情不管如何发展，显然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清了清嗓子，高升继续走流程。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花盛像小鸡吃米一样，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我若是闲着无事，跑过来说假话，岂不是自讨苦吃。”
高升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师爷，“让他签字画押吧。”
见到事情顺利进行，花盛心里松了口气，好在沈姑娘托付的事情不算难办。
签字画押之后，京畿府高升便吩咐花盛在家不要外出，随时都有传唤她作证的可能。
将花盛送走之后，高升拿着花盛的供词来到赵舜的身边。
“赵大人，这个案子本官已经提交到您手里了，之后如何解决由您说的算，本官就不干涉了。”
赵舜接过花盛的供词，表情沉重的点了点头。
回到牢房里，赵舜再次吩咐狱卒将沈粟带了出来。
此刻的沈粟已经看过了赵舜塞在他嘴巴里的密信，原本平静的心，激动的跳动。
原来眼前的男子就是自己的女婿，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他才受到宇文极的试探。
沈粟心里十分自责，但此刻还要把戏继续演下去。
是赵舜并未让人将他绑在刑架上，还是给他一把椅子坐下。
“岳父大人，很遗憾用这种形式与你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