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结束
冰凉的银子入手，捕快眉头挑了挑，这一趟可是没白来。
李夫人见此情形顿时急了，忙拉了拉沈弦的衣袖。
“这位姑娘，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说话了。”
“李夫人。”沈弦的声音微微沉重，“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准备？什么准备？
还未等李夫人弄清沈弦的意思，只见沈弦清了清嗓子，语气冷淡的开了口。
“身为公职人员，公然受贿就不怕挨板子吗？”
捕快收银子收的正开心，听到沈弦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哼，老子还没有追究你们抱假案的事情，你居然还多管闲事起来了。”
云氏见状跟着附和道：“就是，这种肆意妄为的人就应该抓起来！”
领头的捕快扬了扬下巴，“哥几个，把这个女人拿下。”
见捕快挎着刀走过来，沈弦轻笑一声：“我可是顾翰林的孙女，你们当真敢对我动手？”
此话一出，红叶表情微微凝重，没想到沈弦居然还有这等背景。
捕快们的动作顿住，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摸不清沈弦说的话是真是假。
云氏脸色微变，但是目光落在红叶身上，便在心里否定了沈弦的话。
“不可能，她肯定是在胡说，她们俩不过是帮人跑腿的杂役罢了！”
领头的捕快看着沈弦沉声说道：“冒充别人身份欺骗官吏可是不小的罪名，你想清楚了？”
见捕快有些不信，沈弦又搬出户部尚书孟晋的大旗。
“户部尚书孟晋大人是我娘的故友，你们不买顾翰林的账，也该对尚书大人礼貌一些吧。”
听到沈弦一口道出户部尚书的名讳，捕快门顿时相信了七七八八。
领头的捕快更是将变脸这门技术练到了极致，连忙抱拳弓腰，“原来是顾翰林孙女，失敬失敬。”
场面局势急转直下，云氏心里如同被人狠狠揪住，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云氏袖子里的手渗出冷汗，只能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没事，反正她们没有证据，就当是人贩子拐走的也没什么。’
捕快前倨后恭的态度让沈弦很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一眼，现在这世道没点背景，什么事情都难办。
“现在总能好好听我好好说话了吧。”
“是是，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捕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一阵后怕。
沈弦指了指云氏，缓缓道：“这个女人杀了叶家的大少爷。”
话音一落，云氏和李氏脑子都像是被锤子砸了一下。
李氏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云氏是没想到沈弦居然直接道破真相。
“这……”捕快愣了一下，磕绊道：“不知您有什么证据？”
沈弦指了指花坛里的脚印，说道：“这个脚印是在叶府大少爷失踪那天留下来的，时间是在三更天之后。”
虽然捕快办事不厚道，但他也见过大小案子不少，一下便听出沈弦话里的意思。
“三更天，泥土应该冻的像石头一样僵硬才对，怎么可能留下脚印。”
此话一出，云氏脸都白了，原来她故意留下误导众人的线索，居然如此儿戏。
此刻李氏晃过神来，手指颤抖着指着云氏，“你这毒妇好狠的心，真的是你杀了我儿子？”
“没有，我没有！这只能证明府里有内鬼，不能代表事情是我干的！”云氏连连否认。
“对啊。”捕快面露疑色看向沈弦说道：“您是怎么确认是云氏做的呢？”
“其实这件事想查明很简单，只要把云氏女儿叫过来问一问就知道了，这小姑娘今天路过花坛的时候，可是害怕的紧。”
话说道这里，云氏心里最后一丝侥幸都磨灭了。
只见云氏泪流面面，跪在地上嘶喊道：“不行，不能叫我女儿过来，她还小，她受不了惊吓。”
见到这一副场景，事情究竟如何，便是一目了然。
为首的捕快大手一挥，“把她带走！”
李氏此刻却如同疯了一般，拼命撕扯着云氏的头发，大喊大叫道：“我儿子呢！你把我儿子藏到哪里去了！”
云氏的头被李氏重重磕在地上，白眼一翻晕了过去，根本不能回答李氏的问题。
见状，沈弦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云氏的肩膀。
“能在寒夜里留下脚印，说明花坛的土当晚被翻动过，你儿子多半就在下面了。”
李氏哀嚎一声，扑向花坛，手指用力的抠挖这坚硬的泥土。
红叶见此情形，轻轻叹了一声，这场事故里，每个人都一败涂地。
夕阳渐渐黄昏，沈弦和红叶一同离开了叶府。
红叶沉默着和沈弦保持着距离，一步一步走在街道上。
沈弦觉得红叶情绪有些不对劲，虽然一句话未说，但是明显感觉到有一种疏离感。
“红叶，你怎么了？”
红叶低着头也不看她，缓缓问道：“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大人物的孙女。”
沈弦还以为红叶是因为身份差距才显得疏远，便轻轻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是我娘流落在外的时候生下来的，说是顾翰林的孙女其实就是个外人，只是偶尔那他的虎皮做大旗，吓一吓这些势利小人罢了。”
“原来如此。”
听完沈弦的话，红叶像是松了口气。
“今天能把事情解决，都是你的功劳，走吧，我请你吃饭去。”
红叶刚刚从李氏那里领了赏钱，此刻说话也比较有底气。
沈弦知道红叶手头紧，那里肯让她破费。
“别呀，我还要借你的豆沙用呢，怎么说也该是我请你才对！”
红叶想了想，便缓缓点了点头，“也好，这样我们就有扯平了。”
听了红叶的话，沈弦忍不住笑了笑。
“红叶姑娘很喜欢和人扯平呢，难道是不想和我做朋友吗？”
红叶目光复杂，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不想和你做朋友，只是担心有一天会拖累你。”
“朋友之间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沈弦话音一落，想到了自己和赵舜密谋的事情，缓缓说道：“说不定哪天祸起萧墙，我还要指望你能救我呢。”
两人都未听懂对方的深意，若有所思的进了酒楼。
第二百二十七章 带走豆沙
红叶选的酒楼，只是名字里带着酒楼，实际上和路边摊区别不大。
店家是一个缺了半颗门牙的老妇人，身边还跟着鼻涕糊了一脸的小孙子。
“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老妇人面带慈祥的笑意，将小孙子推到了礼物，只见那小孩拿着大风车呼呼呼的跑。
虽然小饭馆地方不大，但是沈弦视线所到之处，收拾的干干净净。
毕竟是沈弦请客，红叶便没有出声，沈弦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木牌，上面写着菜品和价格。
“一盘青椒肉丝，一盘麻婆豆腐，一锅剁椒鱼，一斤酱牛肉……”
话音落下，红叶眼角的余光快速从沈弦脸上扫过，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为刚刚熟络起来的朋友，是真的舍得花钱。
一口气点了七八样菜，沈弦才满意的点点头，都是下饭菜，在长乐村的时候也经常吃，就算是别人做的，味道也不会差到哪去。
沈弦笑盈盈的四处打量，选了一出安静的角落坐下。
红叶本想出钱买一些酒水，但是想想又忍住了。
倒不是红叶舍不得花钱，只是这几百文钱可能是未来半个月的饭钱，帮人找东西，找孩子的活也不是天天有的。
“喵喵。”
躺在红叶脖颈间摸了一下午鱼的豆沙抬起头，吸溜着厨房里传出来的香味。
沈弦伸手揉了揉柔软的猫头，豆沙半眯着眼睛，在沈弦的手上蹭来蹭去。
“豆沙，一会我请你吃小鱼干，然后你跟我回家，帮我找人好不好。”沈弦眼中带笑，打算用美食哄骗小猫咪。
听闻沈弦的话，红叶的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豆沙和别的猫不一样，可是很忠心……”
红叶话未说完，怀里的猫嗖的一下窜了出去，趴在沈弦的手边吃着米米香。
沈弦一边揉着豆沙的肚子，一边抬起头，目露疑惑的问道：“你刚刚是不是跟我说话了？”
红叶看着豆沙，沉默了。
“没什么……”
过了没多久，饭菜端了上来，虽然馆子不大，但是色香味俱全，光是闻着就知道做饭的老妇人手艺不错。
“二位客官轻慢用，米饭不够了就唤我，饭不要钱。”
老妇人碎碎的叮嘱了几句，还送了一壶茶润口。
“多谢店家。”
沈弦礼貌的道了谢，然后端起碗筷吃饭，红叶有些诧异的看着沈弦，心里对她好感有加了一些。
夹起一块牛肉，沈弦见红叶望着自己。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红叶轻轻摇了摇头，端起碗筷。
“只是觉得有些太过平易近人了。”
沈弦被她的话说的有些奇怪，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看你的衣着打扮，点的菜就知道你是不缺银子的人，而且还在京城有宅子，面前还算得上半个官宦之后，像你这种背景的人，京城有不少，他们都是眼高于顶，从来都不睁眼看寻常百姓一眼。”
喝了口水，去了去嘴里的辣味，沈弦轻笑着说道：“这个时代，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在所难免，我之所以和别人不一样，是因为半年以前我还住在泥糊的屋子里，吃了上顿没下顿。”
听了沈弦的话，红叶差点被饭噎住。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只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就在京城买了宅子？”
“是……”
经过红叶这么一说，沈弦才示意到自己赚钱的速度有些太快了，不过仔细想想，都是占了前世知识的便宜，这不过是穿越人的基本操作罢了。
但是沈弦平淡的表现，让红叶感到了世界的参差。
将剁椒鱼挑出一块带刺的放在豆沙面前，红叶想了想说道：“我没记错的话，先前你说要豆沙是为了找一个被人绑走朋友？”
“不错。”
沈弦的视线落在豆沙身上，这可是救颜重峦出来的秘密武器，不然也不会为了接走它忙活大半天。
红叶想着按照沈弦的身份，京城敢绑她朋友的人身份应该也不会低，她深深看了一眼豆沙，有些担心它的安危。
沈弦从红叶的目光中看到一丝顾虑，立即读懂她的心思。
“红叶姑娘你放心，只是找人，不会让豆沙去做危险的事情。”
听了沈弦的保证，红叶眉头缓缓舒展。
“嗯，豆沙陪了我两年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它。”
“放心吧，保证完完整整的还给你。”
吃过晚饭，红叶照旧将饭菜打包好，然后和沈弦在反观门口分别。
起初豆沙还趴在沈弦的肩膀上往后看红叶，但是很快有被好吃的米米香俘获了。
回到家时，赵舜也刚从外面回来，他今天也出门找了一天，但是结果不尽人意。
两人在门口打了个照面，赵舜看着沈弦肩头的猫，眉头微微上扬。
“娘子这是找到合适的猫了？”
吃着米米香的豆沙听见赵舜的声音，蓝宝石一样的眼睛转动，看了一眼赵舜，然后便用力转进沈弦的怀里，瑟瑟发抖。
“是呀，还是跟刚认识的朋友借来的。”
沈弦伸手摸了摸豆沙脊背上柔顺的毛，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赵舜，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往这一站，就能把猫吓成这样。
赵舜和目光微微一凝，拎着豆沙的脖颈，把它从沈弦的怀里拽了出来。
“小东西，那里可不是你能待得地方。”
话音一落，沈弦娇羞的捶了赵舜胸口一拳。
“讨厌，在猫猫面前也要胡说。”
赵舜发出轻哼声，“猫也不行，你是我的。”
说话间，赵舜一手拎着猫，一手拉着沈弦进了前院。
按照昨天的测试方法，赵舜依旧是用小游戏锻炼豆沙。
豆沙则以为赵舜在跟它玩，显得十分亢奋。
三个大海碗扣在地上，其中放了一个小鱼干，赵舜的手在地上飞快转动，然后让豆沙来选。
豆沙的猫猫脸上，露出高冷又不屑的表情，抬起猫爪子按在了中间的碗上。
赵舜江晚掀开，里面果然有小鱼干。
“不错。”
随后赵舜有连着测试了好几次，豆沙每次都能准确无误的找到小鱼干的位置，成功率达到百分之百。
第二百二十八章 偷听
夕阳撕开黑夜的幕布，在天空透着一丝光亮。
顾兰姝刚刚起床，便收到一封书信。
书信的封面上写着，吾友顾兰姝轻启。
虽然时过境迁，但是顾兰姝还是一眼认出这是孟晋写来的书信。
怀着忐忑的心情，顾兰姝将书信的封口解开，随后悄悄松了口气。
信里的内容无关过去，孟晋只是邀她游湖，再听一曲琵琶。
以故友的身份赴约，顾兰姝心里变没有什么压力，未施粉黛，也未精心打扮。
正要出门的时候，顾兰姝在前院遇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她一眼认出这是财神阁的黄金生。
前几日和沈弦出门的时候，顾兰姝便听闻女儿告诉他，顾翰林曾打算跟黄金生合伙讨要她的香水配方。
顾兰姝听闻此事之后，心里便对顾翰林越发失望，所以便留心观察顾翰林的一举一动。
今天是休沐日，黄金生突然登门，不由得不让顾兰姝多想。
正要出门的步子一顿，顾兰姝悄悄跟着黄金生，来到顾翰林的书房外，找了个花草茂密的角落藏了起来，
书房里，顾翰林见到黄金生，表情有些不自然，上次他信誓旦旦的保证香水配方一定能拿到，最后不了了之，让顾翰林脸色有些挂不住。
而黄金生前来见顾翰林，心里其实也是不乐意的，因为他本来打算吃独食，结果发现顾翰林的这个孙女有点不简单。
顾翰林干咳一声，沉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黄掌柜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黄金生挺着大肚子，自顾自的找了个椅子坐下，就前院到后院的几步路，就把他累的气喘吁吁。
“还能为了什么事，当然是为了发财的事。”
黄金生喘匀了气，咕嘟咕嘟灌了一口热茶。
顾翰林以为他重提旧事，鼻音重重哼了一声。
“黄掌柜今天难道是兴师问罪来了不成？”
“诶，顾大人您可别这么说，我真的是来跟你谈发财的事情。”
黄金生脸色挤出一丝笑意，眼睛如铜钱一般，眉宇间显得十分奸诈。
“那本官倒是洗耳恭听了。”
顾翰林摸不准黄金生的意思，只能等着黄金生把话说明白。
黄金生清了清嗓子，咧嘴说道：“那人顾大人一去不会，黄某本打算放弃香水的生意，但是这颜家好生无礼，来京城做生意连财神阁的码头都不拜，所以我打算给他点教训。”
“哦？”顾翰林意外的看了黄金生一眼，问道：“你打算怎么教训他？”
“我已经把他人给绑了，颜氏商会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只要他不在，颜氏垮台是迟早的事。”
听完黄金生的话，顾翰林嘴角勾起一抹嘲弄，若事情真的像黄金生说的一般顺利，又怎么会来和他分一杯羹。
将顾翰林不说话，黄金生两手一摊，“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您家孙女却帮着颜氏撑起草台班子，硬生生没有垮台。”
顾翰林表情缓缓放松，露出笑意来。
“所以你想让本官去敲打敲打沈弦，让她不要管颜氏了？”
黄金生心痛的在滴血，笑呵呵说道：“事成之后，咱们利润二八分成，和之前说的一样。”
事情的急转而上，让顾翰林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看来这该是他的钱，怎么都跑不了。
顾兰姝听到这里，脸色也是变了变，连忙脚步匆匆离开了书房附近，朝着大门外走去。
原本计划去蓬莱湖见孟晋一面，眼下只能改道先去赵府。
赵府。
沈弦洗漱过后正要和赵舜一起去颜氏商行，一出门便看见顾兰姝脚步匆忙走上台阶。
“娘，您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顾兰姝连忙拉着女儿的手，然后扯住赵舜的衣袖往屋里走。
“女儿，出事了。”
沈弦将顾兰姝眉头紧皱，连忙说道：“你先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顾兰姝竹筒倒豆子一般，将黄金生和顾翰林密谋的事情告诉了沈弦。
听完顾兰姝的话，沈弦露出深思的表情，虽然她猜到颜重峦失踪的事情是财神阁干的，但是没想到黄金生居然还回去找顾翰林施压。
“娘，这事我知道了，您还是赶紧离开吧，顾翰林说不定这回正要往这走，万一被他看见了，到时候又要责罚你。”
“好好，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顾兰姝也不敢多留，匆匆忙忙上了马车。
送走顾兰姝以后，赵舜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娘子，你打算怎么办？”
沈弦忖着下巴想了想，缓缓道：“现在颜氏商行在我的安排下已经可以自行运转，我唯一的作用就是和找上门来的商行签订合同，然后安排香水原料的运送，所以此事不难应对。”
站在门口，沈弦远远看了一眼，发现顾翰林的马车已经出现在街道上。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先去颜氏商行！”
沈弦拉着赵舜上了马车，赶车的家丁拉动缰绳，马蹄匆匆前往颜氏商行。
两人走了没多久，顾翰林的马车便到了。
车夫上前询问之后，返回马车边。
“翰林大人，赵府的管家说沈弦已经去了颜氏商行了。”
马车里，顾翰林语气带着讽刺，“她倒是乐于助人的狠，走，我们也跟过去。”
沈弦的马车一路快走，很快便到了颜氏商行。
下了马车，沈弦脚步匆匆往里走，迎面遇到来福连忙说道：“来福，接下来我会遇到点麻烦，不能来商行应对，赶紧把加盟合同拿出来，我提前签好名字。”
来福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些慌了。
“赵夫人，你这走了，万一出什么事……”
沈弦轻轻拍了拍来福肩膀，缓缓道：“好好想想你跟颜公子学的东西，再难也要咬牙坚持，而且我们正在想办法救颜公子出来，运气好的话，用不了多久他就回来了。”
此话当即点燃了来福的信心。
“赵夫人，我相信你，为了公子我拼了！”
沈弦连连点了点头，“好了，事不宜迟，赶紧把合同拿过来。”
“对了，在帮我拿一件颜兄随身的东西。”赵舜在一旁提醒道。
来福看了一眼黑猫，便明白了赵舜的意思。
第二百二十九章 找上门来
颜氏商行外，顾翰林的马车停歇。
顾翰林刚下了马车，便看见沈弦和赵舜一起走出来。
“咦，翰林大人，你怎么来了？”沈弦露出诧异的眼神，连忙走到近处。
顾翰林深深看了她一眼，缓缓道：“听闻这颜氏商会不会做事，虽然你和他们是合作关系，但是也不要帮的太过了，就算颜氏真的倒了，跟你们也没有关系。”
顾翰林的话很直白，丝毫不藏着掖着。
沈弦听完之后，长长叹了口气。
“别提了，这颜公子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几日可把我累坏了，我正好也懒得管了，所以今天过来说一声，一会就和相公一起去溜猫。”
顾翰林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赵舜怀里的猫。
轻轻咳了一声，顾翰林缓缓说道：“虽然老夫帮你打点过，但是你也需用功才是，不然卷面太难堪，老夫也丢面子。”
赵舜闻言连忙露出愧色，“顾大人教训的事。”
“好了，你们你年轻人还有事，老夫就不在这絮叨了，记住，以后这颜氏商行少来。”
临行前，顾翰林还不忘了叮嘱一声。
“放心吧顾翰林。”
目送着马车走远之后，沈弦和赵舜对视一眼，连忙抱着豆沙上了马车。
来福交给赵舜的东西，是从颜重峦衣服上剪下来的一脚，上面带着淡淡的熏香味。
赵舜拿着衣服的碎片，放在豆沙鼻尖，小家伙探着鼻子闻了闻，发出喵呜的声音。
“记住这个味道，接下来若是闻到了，记得在木板上挠三下。”
看着赵舜一本正经的和猫说话，沈弦还以为赵舜糊涂了，猫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
结果赵舜话一落音，只见豆沙乖巧的点了点头。
沈弦不明觉厉，这也太过神奇了，世界上不会只有她一个人，不会和小动物说话吧。
马车沿着京城里财神阁的各处产业行走，豆沙便趴在车窗便，努力的分辨着气味。
另一边，顾兰姝急赶慢赶到了蓬莱湖畔，却未见到孟晋的身影。
见此情形，顾兰姝幽幽一叹，孟晋指定是等不到她人，失望离开了。
“兰姝，你这一声叹可比冬日的风还要凛冽，就这么不想见到在下吗？”
听见孟晋的声音，顾兰姝惊喜的转过身来，只见孟晋站在一尾小舟上，笑着对她招了招手。
沿着湖边的台阶，顾兰姝来到登船的石台边。
孟晋本想伸手去牵她的手，但是想想又觉得失礼，便用衣服裹住手，伸出手腕给顾兰姝。
不管多少遗憾，不管多少不舍，现在都只能是发乎情，止于礼了。
见孟晋如此小心翼翼，顾兰姝会心一笑，隔着衣服扶着他的手腕上了小舟。
对上孟晋的目光，顾兰姝的眼神还是有些无处安放。
“方才叹气是以为你走了，并不是不想见你，临时出了点事，不得不去见了女儿一趟。”
孟晋轻轻一笑，带动着被岁月雕刻的几屡周围，显得十分儒雅温和。
“船篷里点了火炉，煮了茶水，我们便享用边说吧。”
“也好。”
船篷里放着火炉，矮桌，蒲团，还有些甜点，都是顾兰姝爱吃的。
点点滴滴，都让顾兰姝有些感动，但是有些时光注定回不去。
孟晋面色自然，像是心思都放心了，语气像朋友闲谈般问道：“不知兰姝方才遇到什么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唉，都是些蝇营狗苟的家事。”
顾兰姝轻叹一声，将顾翰林做的事说了出来，然后有些难为情的说道：“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适，但是如果你能帮上忙，就照顾照顾这孩子吧。”
说去沈弦，孟晋畅然笑了几声。
“上次见她，就知道她不会是个简单的人，没想到京城里津津乐道的香水生意原来出自她的手笔。”
顾兰姝见孟晋这般语气，心里与有荣焉，但嘴上却谦虚说道：“都是小孩子瞎胡闹，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孟晋饮了一口茶，渐渐收敛了笑意，方才是朋友之间闲谈，态度大可随意，但是说正事的时候，就不能如此了。
“按照梁国的法度，财神阁这般行事不但是有违法度，而且属于恶意竞争，户部倒也有权力管辖，不过……”
孟晋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此事若是没有确凿证据，只怕会被财神阁倒打一耙。”
顾兰姝也不想让孟晋为难，便轻轻摆了摆手，“无妨无妨，若是难办就算了，我也只是随口一提。”
听了顾兰姝的话，孟晋微微一笑，替顾兰姝斟满茶水。
“人生在世，从来没有一帆风顺的道理，年轻人也有年轻人的煎熬，当然了，如果事情可为，我自然会顺水推舟。”
蓬莱湖水，泛起烟波，将一尾小舟笼罩在烟纱之中。
一天的时间匆匆而过，赵舜和沈弦并未找到颜重峦被关押的地方。
太阳一落山，温度便越来越寒，豆沙被冻得瑟瑟发抖，赵舜也不好在难为他。
“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再出来找吧。”
“也好。”
沈弦语气有些无奈，心中渐渐有些着急，颜重峦失踪的时间有些长了，沈弦有些担心颜重峦的安全。
某处秘牢里，颜重峦依旧被困在椅子上。
连续数天，除了入厕，颜重峦便一直被绑在椅子上，四肢都有些麻木。
天色暗了之后，气温骤降，颜重峦每天晚上都被冻得牙关打颤。
身体到精神上的折磨，让颜重峦状态越来越萎靡。
鹿不平将房门推开，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手里的餐盘上端着大把的鸡腿。
端了个椅子正对着颜重峦坐下，鹿不平一边吃着鸡腿，一边吧嗒嘴，好像要讲每一根骨头都啃干净似的。
这种声音停在颜重峦的耳朵里，无异于是一种折磨，他已经饿了好几天，肚子里如雷鸣一般。
一连吃了好几个鸡腿，鹿不平见颜重峦依旧没有反应，拉长了语调说道：“颜公子，你说这是何苦呢？离开京城回玉华州做你的大公子不好吗？非要在京城受这个罪。”
第二百三十章 交易
幽暗寒冷的牢房里，颜重峦润了润干裂的嘴唇。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今日财神阁所作所为如此卑劣，以后颜氏商会必取而代之。”
鹿不平嗤笑一声，将盘子里的鸡腿打翻在地，任由地上的老鼠啃食。
“嘴还挺硬，看你还能撑到几时！”
鹿不平一拂袖子，狠狠带上了房门。
颜重峦抬起头，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赵兄呐，你再不来，兄弟可要交代了。”
翌日，财神阁。
刘管家行色匆匆来到黄金生的房门外，表情满是晦气，感觉一会又要挨骂。
黄金生起床洗漱之后，才将刘管家叫进屋里。
放进来的炭火烧的正旺，空气里漂浮着淫靡的气息，刘管家瞥了一眼正在穿衣服的女子，这黄金生当真是一天一个姑娘。
“说罢，什么事。”
黄金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椅子发出阵阵‘惨叫’。
刘管家拱了拱，有些紧张的说道：“老爷，小的今天去颜氏商会打听过了，他们关于加盟的事宜依旧在进行，似乎是那沈弦提前写好了合同，不少商户已经拿到香水的半成品了。”
一听这话，黄金生顿时怒了，这沈弦和颜氏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么尽心竭力的帮着他们。
这样下去自己不是白忙活吗？就算颜重峦不在，这颜氏商行也是越来越稳当了。
“鹿不平那边怎么样了，那小子还没松口吗？”黄金生手指不断敲打梨花木的椅子。
“鹿不平那边小的昨晚也去看过，说那小子最硬的很。”
黄金生目光一沉，冷哼一声。
“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想办法渗透到颜氏商行，把颜氏跟沈弦的契约弄出来毁掉。”
“这……”刘管家迟疑了一下道：“可是这沈弦一看就是和颜重峦一伙的，就算毁掉了，他们也可能会继续签订。”
黄金生‘呵’了一声，“那就把沈弦的那份契约也毁掉，到时候请顾翰林出面，让她和我财神阁签订，反正颜重峦在我们手里，他想重新签也签不了。”
管家闻言眼神一亮，“高，实在是高，等到事情尘埃落地，颜家的小子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没有法子了。”
黄金生露出得意的表情，摆了摆手道：“赶紧去办吧，此时宜早不宜迟。”
“是！”
京城西街，沈弦和赵舜依旧带着豆沙在寻找颜重峦，他们已经将京城逛了两圈都没有找到财神阁关押颜重峦的地点。
沈弦不由得怀疑，颜重峦或许已经不在京城了，或者被财神阁藏进地牢里，如此一来就算豆沙鼻子再怎么好使，也派不上用场了。
“喵喵。”
趴在马车窗口的豆沙突然活跃起来，伸着肉垫在木板上扒拉了几下，然后指了指窗外。
赵舜挑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只见到一个中年人的身影。
“你是说，那个人身上有颜兄的味道。”
连续两天找不到颜重峦，沈弦心情本来有些难过，一听到赵舜的话，顿时兴奋起来，。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我们快跟上去！”
刘管家上了马车，朝着南边走，沈弦和赵舜的马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但是走着走着，沈弦发现有些不对劲，这刘管家去得方向好像是自己家啊。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决定按兵不动，看看这财神阁的人到底要搞什么鬼。
只见刘管家的马车到了赵府附近，找了个茶楼坐下，依靠在窗边喝茶。
赵舜和沈弦跟了进去，坐在一旁的角落里背对着刘管家，一边喝茶，一边盯着刘管家。
豆沙藏在沈弦的怀里，小爪子不安分的扭来扭去，赵舜深深的看了它一眼，却又无可奈何。
“小二。”
刘管家招来店小二，将一封书信放在桌子上，“去吧这封信送到对面赵府去，就说是给柳青柳公子的。”
沈弦和赵舜眼神露出一丝诧异，这财神阁居然打算对赵府动手脚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不管财神阁打算利用柳青做什么，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场考验。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柳青出现在茶楼门口，为了不被柳青看到，赵舜和沈弦换了个有屏风挡着的桌子。
店小二引领者柳青来到刘管家的面前，柳青不解的看了一眼刘管家。
“我与阁下应该不认识吧，阁下为何请我出来相见？”
刘管家笑呵呵的起身，“柳公子，幸会幸会，在下刘谋，还柳公子请坐下说话。”
柳青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见刘管家还算有理，便顺势坐在了椅子上。
“阁下有什么事只管说来，会试在即，在下还要回去温书。”
刘管家露出露出饱含深意的眼神，给柳青斟了茶水。
“柳公子既然要参加会试，当知道这科举之试并不公平，想要出类拔萃，就要用银子铺路。”
柳青不知此人为何谈及这个，不过话题刚好到他的痛处，便只好幽幽一叹。
“在下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奈何两袖清风，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刘管家顺着窗口看了一眼赵府，缓缓道：“柳公子的朋友一看就是不缺银子的，就没有帮你铺路的打算？”
此话一出，柳青顿时愣了一下，刘谋的话里透着股挑拨离间的意思，难道是冲着赵兄和沈弦来的？
迟疑了一下，柳青露出一副不满的表情，加重了语气说道：“别提了，说什么同甘共苦的朋友，真到这个时候，绝口不提此事，哼。”
沈弦和赵舜听了柳青的话，立刻对视了一眼，此时此刻，信任危急出现了。
“不急，再看看，我觉得柳兄不是这样的人。”
赵舜微微皱眉，他依稀记得柳青在玉华州泛舟之时说过的话，大家要一起开太平盛世，这样的柳青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心怀不满。
刘管家一看柳青这幅态度，顿时挑了挑眉毛，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快的多。
“呵呵。”刘管家笑了笑，拱手道：“不瞒柳公子，在下是财神阁的管家，愿为柳公子送来一场官运，助刘公子平步青云。”
第二百三十一章 分享秘密
柳青轻笑一声，暗道还真是冲着赵舜和沈弦来的。
“财神阁之名如雷贯耳，在下也有所耳闻，但是你们是生意人，按理来说不会平白无故的帮我吧。”
刘管家挑起大拇指，笑着说道：“柳公子不愧是读书人，聪明的很。”
“不知财神阁想要在下做什么？”柳青不动神色的问道。
刘管家四下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只要柳公子帮忙取出沈弦和颜氏商会的契约，财神阁就会出资作为柳公子的进身之阶。”
话音一落，柳青面露难色。
“虽然在下对他们夫妇二人有些许不满，但是他们毕竟对我照顾有家，出手偷别人东西，岂不是在自己的人生里留下污点。”
此话一出，刘管家撇了撇嘴，这些读书人最是没意思，既要做腌臜事，还要把牌坊立起来。
“呵呵呵，柳公子此言差矣，财神阁并不是打算坏了沈弦的财路，而是打算亲自下场和沈弦合作，按照财神阁的实力，能给沈弦赚的银子显然要比财神阁多得多。”
柳青长长哦了一声，“原来如此，这么说这是一件好事对吧。”
刘管家笑呵呵的点累点头，“现在沈弦就是被颜氏商会的契约拖累了，作为朋友，柳公子应该拨乱反正才是，而且此举一举两得，柳公子何乐而不为呢？”
柳青轻轻转动茶盏，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既然如此，那事情就这么定了，不过口说无凭，还希望阁下立下字据才是。”
刘管家愣了一眼，然后爽快的说道：“好说，在下这就去写字据。”
话音一落，刘管家走到柜台要了笔墨纸砚写下字据，柳青看过之后签字画押。
看着刘管家和柳青各自离开，沈弦眉头轻轻皱起看向赵舜，“相公，这事你说该怎么办？”
赵舜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此事暂时不要声张，等会我们一起回府，看看柳兄到底是何态度。”
沈弦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和赵舜都把柳青当成重要的朋友，只希望这份友情经受得住考验。
在茶馆里消磨了一个时辰，沈弦和赵舜佯装无事发生的回了府。
两人刚刚进了后院，便看见柳青捧着书等在院子里。
见到沈弦和赵舜回来，柳青笑着抬起头，“赵兄，嫂夫人，你们可回来了，我有大事和你们说。”
沈弦和赵舜对视一眼，分明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眼神。
柳青没有一丝隐瞒，将方才刘管家说的事情和盘托出。
说罢，柳青取出和财神阁签订的契约放在桌上，“我故意和他们签了契约，为的就是留下证据，至于如何利用就看你们二人的了。”
闻言，沈弦心中浮现深深的愧疚，在某个时刻，她真的深深怀疑过柳青。
赵舜深吸一口，露出沉重的表情。
柳青不明所以，问道：“你们怎么都是这个表情，我做的不对吗？”
赵舜摇了摇头，语气严肃的说道：“柳兄，其实为你的仕途铺路对于我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你就不好奇，我们为何从来没有帮你的意思？”
柳青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银子是你们自己赚的，哪有非帮着我的道理，你们能让我寄宿在家里就是帮了大忙了。”
“柳兄，你之人品，才学，我深有了解，你若为官必然造福一方，岂是一点银子能够比拟的，我没有帮你是因为一个重要的原因，这个原因可能惹来杀身之祸，你要听吗？”赵舜正色道。
“相公，这个要告诉柳公子吗？”沈弦愣了一下问道。
经过今天的事，沈弦对柳青有了深深的信任，而扳倒宇文极的事情一旦告诉柳青，柳青势必要跟他们站在一边，此时一点暴露，那可是杀头的罪名。
柳青见赵舜的表情如此严肃，便知道他们要说的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赵兄想说的事于百姓，于天下有利否？”
“有。”赵舜毫不犹豫的回答。
听闻赵舜的回答，柳青脸色浮现坚定之色。
“赵兄只管说来，刀山火海，柳某陪你闯了！”
得到挚友肯定的回答，赵舜露出欣慰的表情，这天下有志之士尚存，何愁不能拨云见日。
“其实，我的身份是……”
随着赵舜的话语缓缓展开，柳青的眼神越来越震惊，原来和他谈笑风生的赵舜，身上居然背负着这么多东西。
深深呼出一口气，柳青紧紧握住拳头。
“宇文极无道，祸乱朝廷滥杀无辜，赵兄想扳倒他乃是义举，我愿与赵兄共往！”
“好！既然柳兄有如此志气，为兄会为你打点关系，至于如何行动咱们暂且不谈，先把眼下的事情处理好吧。”
“是啊，颜公子现在还不知道关在哪里呢，这可恶的财神阁。”沈弦生气的挥了挥小拳头。
一听沈弦的话，柳青迟疑了一下。
“颜兄？颜兄怎么了？”
沈弦和赵舜都顿了一下，恍然间想起颜重峦失踪的的事情还没有跟柳青说过。
等二人道明原委，柳青更加义愤填膺。
“这卑鄙的财神阁！”
赵舜视线落在沈弦身上，缓缓道：“既然财神阁已经出招了，我们也该想想如何应对才是。”
沈弦仔细想了想说道：“既然财神阁想要销毁我们的契约，自然也会想办法销毁颜公子的契约，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颜公子的契约也在我们这里。”
当初沈弦和颜重峦签订契约的时候，故意在后面加了违约的天价赔偿，这个赔偿只是为了劝退顾翰林。
实际上颜重峦把契约都交给了沈弦，潜意思就是沈弦如果想要结束合作，随时都可以，这就是朋友之间的信任。
赵舜揉了揉眉心，把自己代入到财神阁的视角上。
“如果我是黄金生，销毁了你的契约之后，找不到颜兄的契约，必然会逼问颜重峦契约的下落，不如我们就盯紧财神阁的管家，这样找到颜兄只是时间问题。”
听完赵舜的话，沈弦轻轻摇了摇头，“找到颜公子之后，也要好好教训教训财神阁才是，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
柳青连连点头，沉声说道：“嫂夫人说的是，你要如何对付他们只管说来，大家都会配合你的。”
“我们这样……”
第二百三十二章 猫猫队立大功
两天后。
财神阁外的酒楼，柳青递交了一封书信，便来到酒楼里候着。
过了没多大功夫，刘管家脚步飞快的赶到。
扶着门框，刘管家激动地问道：“拿，拿到了？”
柳青取出一页契约，笑着说道：“不负所托。”
“好好好。”
刘管家一连说了三个好，伸手接过契约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确认是沈弦和颜氏商行的契约无误。
“柳公子你立了大功，财神阁是不会亏待你的。”
柳青笑了笑，缓缓说道：“既然如此，今日这一顿饭就刘管家请了可好？”
刘管家正在高兴着，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小二，小二，这位公子的账单记在财神阁的账单上！”
“好嘞这位爷！”
招呼一声之后，刘管家笑呵呵的转过头来看向柳青，“柳公子，在下还要去找老爷复命，饭您就自己吃吧。”
“好说好说，刘管家请吧。”
刘管家要走柳青自然不会留他，目送着他离开。
等到刘管家进了财神阁，柳青轻轻哼了一声，招来了店小二。
“客官，你看看需要吃点什么？”
这顿饭记在财神阁的账上，柳青自然不会跟他客气，语气大大方方的说道：“把你们店里最值钱的菜上十个八个，要最贵的美酒。”
小二闻言眼神一亮，连忙应承下来。
“好嘞，您稍等！好酒好菜马上就来。”
等到小二出了门，柳青起身走到窗边，对着外面招了招手。
过了没多久，月婵便拎着裙摆上了楼，步子走的极为欢快。
财神阁内。
刘管家将刚刚到手的契约交给黄金生。
“老爷，这姓柳的小子办事实在是利索，两天的功夫就把东西拿到了。”
黄金生接过契约看了一眼，随手丢在了火盆里。
“如果柳青来找我们兑现承诺，就把他的腿打断扔出京城。”
黄金生翻脸不认人的速度，让刘管家心里替柳青捏了把汗，要怪只能怪他倒霉了。
“小的明白。”
黄金生揉了揉太阳穴，感觉精力有些不济。
“对了，颜氏商行的契约找到了吗？”
刘管家连忙低下头，“老爷，咱们派去的飞贼已经把颜重峦的屋子翻遍了，没有发现契约的存在。”
黄金生面露不满，沉声道：“此事要加快速度半，老爷我等不了这么久了。”
“是，是！”
压力来到刘管家身上，他快步出了财神阁，打算再去逼一逼颜重峦，如果这小子还嘴硬，那他只能上点手段了。
“来人，备马。”
出了财神阁的内阁，刘管家摆出管家的微风来。
财神阁外的马车里，赵舜和沈弦不远不近的蹲守，豆沙一边吃着小鱼干，一边打量着财神阁的方向。
“出来了出来了。”沈弦一眼看见刘管家的身影。
豆沙喵呜了一声，再次指了指刘管家。
赵舜伸手敲了敲马车，沉声道：“跟上去。”
“好嘞。”
二狗扮成的车夫贴着大胡子，驱赶着马车跟在刘管家身后。
马车一路出了京城，沈弦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难怪豆沙在京城跑断了腿也找不到颜重峦，原来他早就被转移到京城外面了。
沿着夯实的土路，刘管家的马车到了一个佃户家里。
沈弦和赵舜下了马车，不动声色的凑了过去。
豆沙探了探鼻子，闻到了更加浓烈的气息，嗖的一下从沈弦怀里转出来，落在了泥墙上喵喵的叫着。
沈弦深深看了一眼那间房子，这里必然是关押颜重峦的地方，不过他们并没有急于救人，一切都要按照计划来。
两人找了一家农家饭馆吃了点饭，一边等着刘管家离开。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刘管家才一脸晦气的出来，然后径直上了马车。
此时豆沙也从围墙上跳下来，摇晃着乌黑的尾巴来到饭馆里。
沈弦将早就准备好的小鱼干放在桌上，委托猫猫办事，自然也要给它发工资才行。
“豆沙过来吃饭啦。”
豆沙走着妖娆的猫步，轻松跳上桌子，用力撕咬小鱼干。
赵舜深深看了豆沙一眼，豆沙像是感受到了威胁，猫毛都炸了一下，然后默默放下小鱼干。
在桌子上划拉两下，赵舜才满意的点点头。
“里面只有五个人看守，救颜兄出来不是问题。”
“现在时机未到，只能让颜公子在忍一忍了。”
沈弦说着将事先准备好的纸条用红绳绑在了豆沙脖子上，然后给了赵舜一个‘你懂得’眼神。
赵舜微微颔首，拎着豆沙的后颈说了一番猫言猫语。
佃户的小屋里，颜重峦不见天日，因为拒不配合，方才还挨了两拳，此刻胃酸翻涌，浑身充满不是。
突然之间，颜重峦觉得面前的视线一暗，他无力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发现原本透着光的孔洞变得一片漆黑。
“今天天怎么黑的这么快……”
话音一落，颜重峦听到一声猫叫，紧接着听见轻巧的落地声，孔洞也恢复了光亮。
此时颜重峦才发现，原来有只猫跑进来了。
“小猫咪，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快些走吧。”
豆沙喵呜了一声，然后用肉垫巴拉巴拉脖子上的红绳，示意颜重峦看纸条。
颜重峦借着光亮看见了纸条，意识到这只猫有可能是赵舜派来的，但是此刻他双手被绑着，根本开不了纸条。
挣扎了两下，颜重峦提不起一丝力气，无奈道：“小猫咪，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豆沙吧嗒吧嗒嘴，猫猫头露出嫌弃的表情，然后半蹲在地上，用肉垫将纸条摊开。
颜重峦半眯着眼睛，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字迹，顿时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
“我知道要怎么做了，多谢你了。”
豆沙打了个哈切，感觉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然后轻轻一跳，从进来的孔洞又转了出去。
颜重峦看着黑猫离开，正打算喊人，却发现刚刚豆沙摊开的纸条遗落在原地。
虽然纸条离他只有两步的距离，但是对于此刻的他来说简直是千里沟壑。
而且最要命的是，房门外又想起脚步声。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万事俱备
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传来一阵惨叫，然后阳光飞快的冲进来。
颜重峦久处黑暗之中，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鹿不平借着光亮审视了颜重峦一眼，然后目光落在了散落在地的鞋子上。
“颜公子怎么还把鞋子脱了。”
颜重峦为了帮地上的纸条藏起来，可是废了姥姥劲才把鞋子准确无误的甩在上面。
“你说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赶老鼠。”
幽暗的房间里，肥头大耳的老鼠不算少，这一点路不平也知道，故而也未觉得奇怪。
“颜公子考虑的怎么样了，还要这么耗下去吗？”
颜重峦舔了舔嘴唇，用怀念的语气说道：“油酥坊的饼很想，京城的烤鸭也好吃，最怀念的还是沈姑娘的火锅了，那滋味啧啧啧。”
听了颜重峦的话，鹿不平脸色多了七分笑意，人到了这个时候，基本酒杯熬得差不多了，估摸着颜重峦也坚持不住了。
“呵呵呵，颜公子重于想明白了？”
颜重峦悠悠叹了口气，“香水也好，银子也罢，本公子现在只想吃点喝点，其他的随你们吧。”
鹿不平心中松了口气，哈哈大笑道：“只要颜公子说出契约藏在哪里，吃的喝的马上送来。”
“契约藏在颜氏商会进门右手边第二个花瓶里。”颜重峦干净利落的说出契约的位置。
鹿不平闻言眉毛一挑，这颜重峦藏东西的地方还真是别致，怪不得刘管家派去的人怎么着都找不到。
“稍后饭菜就会送来，等到老爷事情办成以后，颜公子就能离开了。”
说罢，鹿不平转身离开，匆匆去报信。
颜重峦嘴角勾出一抹冷冷的笑意，不亏他坚持了这么多天，沈弦和赵舜虽迟但到，也是时候让财神阁栽个跟头了。
在豆沙回来后不久，沈弦发现豆沙的纸条也被人取走，关押颜重峦的房子也没有异动，便知道纸条已经被颜重峦收下了。
“相公你就留在这里，一旦黄金生有什么动作，我便会让二狗来通知你动手。”沈弦缓缓站起身来。
“嗯，你自己也小心。”赵舜捏了捏沈弦的手，叮嘱了一句。
夕阳西下，已是黄昏。
鹿不平坐着马车急急忙忙赶回财神阁，方才刘管家过来逼问颜重峦没问出来结果，但是颜重峦却将消息告诉了他，这可是个不小的功劳。
一路匆匆忙忙进了财神阁，鹿不平连忙求见黄金生。
黄金生正抱着娇妻美妾泡脚，一听鹿不平来了顿时有些不悦。
“他不在京城外好好看着人，跑到……”
话说一半，黄金生突然觉得不对劲，既然鹿不平突然赶回来，说明颜重峦那边问出东西。
黄金一巴掌拍在怀里姑娘的翘臀上，把她赶走，然后高声说道：“快，快让他进来。”
没过多久，鹿不平便笑呵呵进到屋里来。
“恭喜黄老爷，贺喜黄老爷。”
一听鹿不平道喜，黄金生便知道自己猜的准没错。
“怎么，颜重峦那小子松口了？”
鹿不平缓缓点了点头，“不错，颜重峦已经把藏匿契约的地方说出来了。”
“好，很好，非常好，快说，契约藏在哪里。”
鹿不平笑呵呵的顿了一下，说道：“黄老爷，为了您的计划，小的连自己的商行都放弃了，不知道您之前承诺的事情。”
黄金生长长‘哦’了一声，笑眯眯的说道：“不就是一万两银子嘛，事成之后一分也少不了你的。”
鹿不平闻言连忙压低了身形，“黄老爷健忘，一共是三万两咱们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
黄金生拍了拍后脑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瞧瞧我这记性，三娃就三万，你只管放心好了。”
得到黄金生肯定的答复，鹿不平这才将颜重峦藏匿契约的位置说了出来。
得知了位置，黄金生笑意连连，“你做的很不错，先回去继续守着颜重峦，等到事成之后，老爷我自然会把银子交到你手里。”
鹿不平不疑有它，拱手道了谢便离开了房间。
等他前脚离开之后，黄金生便招来刘管家。
“你派人趁着夜色走一趟颜氏商会，如果成功拿到契约，那这香水的生意从明天开始，便是老子的了。”
黄金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副志在必得的态度，财神阁之所以能做到京城第一，跟他不择手段的行径脱不了关系。
夜，是茫茫的夜色。
无论是赵舜沈弦，亦或者颜重峦和黄金生，都在等着第二天的到来。
京郊外的客栈，赵舜站在窗前俯视着关押颜重峦的房间，脑中计划着明天如何出手。
而颜重峦久违的吃上一顿饭，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饭后又泡在浴桶里，将身上的污垢洗干净。
而沈弦则趁着夜色写了一封书信压在砚台下面，这将是明天摔打黄金生的关键。
鹿不平坐在卧室的一角，面前摆着两碟小菜，和一壶酒美美的吃了一堵。
他年少时就在京城打拼，凭借着攒了三十多年的银子，在京城开了一家商行。
但是时运不济，商行很快就入不敷出，在此危急存亡的关头，财神阁找到了他，只要配合演一出戏就能拿到三万两银子。
这对于悬崖边上的鹿不平来说，无异于是一根救命稻草。
而现在财神阁的计划依然快到了最后一步，今日鹿不平又在黄金生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他几乎已经听到银子再口袋里叮叮作响了。
酒足饭饱之后，鹿不平来到小院里，站在颜重峦的房门外。
同为商人，鹿不平深知血本无归的痛苦，他本想给颜重峦赔个不是。
“算了，人各有命，倒也怪不得我。”
鹿不平折步返回，将一点点愧疚挥洒在风里。
第二天，天空雾蒙蒙，但是黄金生心中却是阳光明媚。
今天一早，管家便将从颜氏商行找到的契约交到了黄金生的手里。
此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黄金生感觉到自己距离掌控香水，就差一个窗户纸了。
“走吧，我们叫上顾翰林，一起去一趟赵府。”
第二百三十四章 摊牌了
赵府。
沈弦悠哉悠哉的起床，月婵伺候着她将衣服穿好，然后又端来早饭。
就像一个平淡无奇的早晨一样，沈弦吃过早饭升了个懒腰，便拿着水壶在庭院里照顾四季常青的草木。
过了没多大一会，管家便脚步匆匆的赶来。
“夫人，顾翰林和财神阁的黄老爷来了。”
沈弦放下水壶擦了擦手，这些掉进钱眼里的人来的可真快。
“请他们去偏厅吧。”
“是，夫人。”
老管家匆匆折返回去，带着顾翰林和黄金生前往偏厅。
顾翰林迈着步子，官气十足。
“沈弦呢？怎么还不来迎接？”
老管家顿了一下，笑着说道：“我家夫人正在梳洗，稍后就来。”
顾翰林看了看天色，表情有些不满，用教训的语气说道：“这个点才起床，真是懒惰。”
闻言黄金生笑呵呵的说道：“年轻人就是这样，我家侍寝的丫鬟每天都被我折腾的起不来。”
黄金生此话一出，老管家和顾翰林脸色都不好看。
对于老管家来说，沈弦是主母，黄金生那主母和自己侍寝丫鬟比，未免也太不像话了。
至于顾翰林，虽然对沈弦无所谓，但是她依然是自己名义上的孙女，黄金生的话让顾翰林觉得很没面子。
但是看在钱的份上，顾翰林没有说话。
老管家默不作声的将顾翰林和黄金生引进偏厅之后，便让人准备了两杯茶，其中一杯加了点马尿。
黄金生津津有味的品了一口，感觉味道有点怪。
“这赵府的茶也太次了，跟马尿似的。”
顾翰林尝了一口，口齿回甘，分明是上好的大红袍，觉得这黄金生根本就是在找茬。
“黄掌柜难不成还喝过马尿不成？”顾翰林讥笑一声，怼了一句。
老管家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黄金生以前喝没喝过马尿他是不知道，但是现在肯定是喝过了。
黄金生扣上茶盖也不抬杠，随便说了两句糊弄过去。
顾翰林一杯茶下肚，终于见到了姗姗来迟的沈弦。
“顾大人，黄掌柜，不好意思久等了。”
沈弦莲步款款迈过门槛，先是表达了歉意。
顾翰林脸色微寒，表现自己的不满。
而黄金生却依旧笑呵呵，接话道：“不妨事不妨事，老话说的好，好事多磨嘛。”
沈弦闻言水润的眸子微微亮起，“哦？黄掌柜今天难道是有什么好事要说？”
“那是自然，哈哈哈。”
黄金生一边说着，一边给顾翰林使了个眼色。
顾翰林清了清嗓子说道：“最近听闻颜氏商行的颜重峦失踪了，老子想着你的合作人如此不靠谱，便请了黄掌柜过来，跟你商议合作的事情。”
沈弦闻言轻轻皱眉，有些无奈的说道：“顾大人，此事我们不是说过了吗？我已经和颜氏签订契约了。”
“沈夫人，契约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违约金也不用担心，财神阁会帮你处理好的。”黄金生言语中饱含深意，不断地暗示沈弦。
沈弦露出不解之色，看向顾翰林。
顾翰林也有些为难，总不能直接告诉沈弦，黄金生已经把契约都偷走毁了吧。
“总之，颜氏商行的契约已经不在了，你只管和黄掌柜签订新的契约就是了。”
“可是……”沈弦愁眉紧皱，一副犹豫不决的态度。
黄金生见她磨磨唧唧，心中顿时有些不耐烦。
“沈夫人，我实话跟你说吧，颜氏商行的契约已经被我派人毁了。”
一听此话，沈弦露出诧异之色，但是她依旧没有轻易松口。
“黄掌柜，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轻易毁约，毕竟我手里还有一份契约呢。”
黄金生闻言嘴角挑起讥讽的笑意，早知道沈弦回站在颜重峦那边，所以他早早的就布局将沈弦的契约也毁了。
“哦？是吗？沈夫人何不去看看契约还在不在，说不定也丢了呢？”
沈弦闻言轻笑一声，“这怎么会，我一直小心收着的。”
“那不如拿过来看一看，如果契约还在，香水的事情，就当我和顾大人没有提过。”黄金生往倚靠上一靠，语气玩味的说道。
顾翰林微微颔首，“黄掌柜说的是，如果契约任然在，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那，那好吧。”
沈弦无奈的站起身，朝着内宅走去。
等到沈弦的身影消失之后，顾翰林伸手敲了敲桌子，问道：“你确定事情都办好了是吧，别搞得一会下不来台。”
“放心吧，我可是……”
黄金生的眼睛微微一眯，剩下的半句话也被咽了下去。
只见颜重峦出现在门口，冲着黄金生和顾翰林拱了拱手。
“顾大人又见面了，这位想必就是财神阁的黄掌柜了吧？”
顾翰林一间颜重峦出现，顿时瞪了一眼黄金生，黄金生并未见过颜重峦，态度不以为意。
“你是什么人，居然这么随意的和我跟顾大人说话。”
颜重峦‘啧啧啧’了几声，眼神透着不善说道：“黄掌柜囚禁了我这么多天，居然不认识我？”
此话一出，黄金生脸色一变，顿时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但是这怎么可能，颜重峦明明还被关押着，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但是此时此刻，黄金生不能露怯，他很快恢复从容，语气淡然的说道：“小兄弟说笑了，老子可是正经的生意人，什么时候也没有囚禁过你。”
话音一落，颜氏商行的人便推着鹿不平和他几个手下到了院子里。
鹿不平此刻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他捂着伤处哆哆嗦嗦，眼中满是后悔之色。
颜重峦指着鹿不平说道：“可不敢冤枉黄掌柜，只是这些人被我的和手下擒住之后，口口声声说是黄掌柜指使的。”
黄金生厌恶的看了一眼鹿不平，摆出衣服无赖的表情，“胡说八道，老子从来没有指使过他。”
颜重峦抖落出一张契约，上面是鹿不平和黄金生约定的事情。
“黄掌柜不妨看看这个，上面可是你财神阁的印章。”
黄金生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站起身来一把抢过契约撕得粉碎。
“什么契约，什么印章，都是无稽之谈，你们再敢在这里乱泼脏水，老子可就报官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惩罚
报官两个字从黄金生嘴里蹦出来，颜重峦连连鼓掌。
“高，实在是高，什么叫恶人先告状，在下是见识了。”
一旁的顾翰林脸上有些挂不住，后悔今天和黄金生一起过来了。
财神阁做事如此漏洞百出，顾翰林心中有一种预感，今天恐怕又是白跑一趟。
黄金生冷哼一声，看向颜重峦的眼神充满警告。
“小子，我劝你赶紧滚回玉华州，今天这香水的生意老子要定了，没有契约限制，你算个屁。”
颜重峦不置可否，露出玩味的笑容。
“是吗？黄掌柜话说的这么满，就不怕算盘落空？”
黄金生嗤笑一声，不管是颜氏商会的契约，还是沈弦的契约，都是他亲手会掉的，怎么可能出现意外。
“今天若是你能拿出契约来，老子跟你姓！”
话音一落，沈弦从门口露出身形。
“咦，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沈弦拿着两份契约往桌子上一放，笑眯眯的说道：“两份契约都在这里，顾翰林你看看还有问题吗？”
看到这两份契约，黄金生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顾翰林袖中拳头紧紧握着，恨不得给黄金生一个大嘴巴子。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黄金生一把抓过契约，将其撕的粉粉碎，然后恶狠狠的看向沈弦。
“老子明白了，你在这耍我是吧！”
沈弦笑着从身后又取出两份契约，看向黄金生说道：“撕了也没用，这两份才是真的。”
此时此刻，顾翰林也算是看明白了，沈弦和颜重峦才是一条船上的人，之前的种种意外，分明是沈弦在应付自己。
穷途匕现，黄金生脸色难看的指着沈弦。
“好得很，居然把老子都耍的团团转，这笔账老子记下了，以后颜氏商会别想好过！”
话音一落，沈弦不慌不忙的抬高了声调喊道：“孟大人，您都听见了吧。”
孟大人？黄金生和顾翰林心里都是一惊，在京城能脚上名号的孟姓官员只有一个，那就是户部尚书孟晋。
“哈哈哈，听到了，今天可真是听了一出好戏。”
门外，孟晋的身影出现，这位掌管国库钱粮的户部尚书一出现，做事给了黄金生不小的压力。
“孟大人，这……这里面有误会。”黄金生试图解释。
孟晋负手而立，目光微寒，“是不是误会本官心里十分清楚，你绑架同行恶意竞争，人证，物证，一应俱全，你还要如何抵赖。”
孟晋话音一落，看了一眼地上，物证好像被黄金生撕了。
不过柳青来的恰到好处，将刘管家写给他的凭证呈了上来。
“大人，这是财神阁企图收买在下的证明，现在作为证据呈上。”
黄金生嘴巴微微张了张，原来这件事从一开始就被人发现了，可是这怎么可能。
财神阁走到尽头，黄金生用了无数次类似的手段，先是用利益引诱别人，等到榨干价值再抛弃。
而这个柳青，一个一清二白的书生，居然可以拒绝利益的诱惑。
孟晋接过证据，仔细看了一眼。
“按照朝廷律法，黄掌柜恐怕要坐牢了。”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黄金生连忙求情道：“尚书大人，在下和朝廷里的诸位大人都有往来，还请大人看在他们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孟晋眼睛微微一咪，“你在威胁我？”
“不敢，不敢，只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事是财神阁不对，一应赔偿都会赔付给颜氏商会。”
此时此刻，黄金生已然明白没有辩解的可能，只能忍痛付出点代价了。
“哼，若不是看在诸位同僚的面子上，你和户部侍郎勾结起来偷税漏税的事本官早就给你翻出来了。”
孟晋重重一拂袖子沉声道：“罚你赔偿颜氏商行五万两白银，一天之内完成交付，你可心服。”
“心服，心服。”
黄金生连忙答应，现在孟晋抓着他的把柄，若是不低头，这偷税漏税的事情砸下来，实在够财神阁喝一壶的。
“滚吧，以后再敢做出这等扰乱市场的事情，本官一定会请你到京畿府的大牢喝茶的。”
“是是，在下这就滚，这就滚。”
见黄金生前倨后恭，沈弦心里十分解气，还不忘了在后面喊上一句，“黄掌柜慢走，以后常来啊！”
黄金生气的直嘬牙花子，脚步飞快晃得一身赘肉不停抖动。
等到黄金生离开之后，偏厅里的顾翰林脸色有些绷不住了。
对于顾翰林，孟晋赶到有些唏嘘，当年定亲之时，顾翰林还正值壮年，如今他已经须发皆白了。
顾翰林四十岁左右便已经是翰林院的翰林，如今头发花白任然未能进入内阁中枢。
至于原因，朝廷里的人都明白，唯独顾翰林自己不明白。
孟晋按辈分算，还是顾翰林的晚辈，自然不可能指出顾翰林贪图眼前小利的问题。
“顾大人，今天风景不错，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可好。”
孟晋此言，无异于给了顾翰林一个台阶下。
顾翰林明白他的意思，顺势借坡下驴。
“也好也好，再不多走走，这把老骨头就不灵了。”
缓缓站起身来，顾翰林从沈弦身边路过，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对于顾翰林，沈弦也懒得计较，毕竟是顾兰姝的老爹，而且也没几年好活了，过去也就过去了。
等到孟晋和顾翰林离开之后，沈弦的心情渐渐明媚起来，压在心头的事情顿时烟消云散。
沈弦转身看向颜重峦，摇了摇头轻叹道：“颜公子，你这几天可是瘦了不少。”
一听这话，颜重峦眼泪都要下来了。
“嫂夫人，我想吃火锅，现在就想吃。”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准备！”
沈弦笑意连连，瞧把颜重峦饿的。
此时赵舜也从后院中现身，怀里抱着豆沙。
颜重峦看见黑猫连忙走了上去，打趣说道：“这位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柳青哈哈一笑，“快快找的地方把这几天的遭遇说出来让我们取笑取笑”
柳青，颜重峦和赵舜，三兄弟再次聚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
第二百三十六章 提点
赵府门外，冷风萧萧。
顾翰林和孟晋沉默着走在街道上。
走了许久，直到回首看不见赵府，顾翰林才停下脚步。
“今日是兰姝请你来帮沈弦解围的？”
孟晋轻笑一声，缓缓道：“顾大人既然心知肚明，何必再问呢？”
“哼，你们这些晚辈后生，没有一个把老夫放在眼里的。”
顾翰林一拂袖子，脸上写满了不悦。
孟晋看着面前白发苍苍的老人，心中有些话始终说不出来，只是轻叹了声。
“顾大人，那沈弦虽然是兰姝私生，您也不必这般难为她。”
顾翰林转身意外的看了一眼孟晋，二十年前孟晋对顾兰姝用情至深，他是看在眼里的。
没想到这么多年求而不得，孟晋不但不恨，反而还帮着那个小野种说话，实在是匪夷所思。
“你倒是心宽，管的也宽，我顾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指点点！”
顾翰林吹胡子瞪眼，抬起步子就要走，打算回去好好教训教训顾兰姝。
“顾大人。”孟晋又喊了一声。
顾翰林停住脚步，语气不耐烦的问道：“还有什么事？”
孟晋负手而立，从容道：“再过一个月，刘阁老就要衣锦还乡了，到时候内阁的空缺，本官会投顾大人一票，还请大人不要再为难她们了。”
此刻孟晋说的她们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顾翰林苍老的目中浮起一丝光亮，封疆入阁，这是所有朝臣的梦想，是身为梁国肱股之臣的证明，是名垂青史的一盏黑墨。
“好好好，你果然是个痴情种，不如老夫劝一劝兰姝，让她给你做续弦可好。”
孟晋的结发妻子早逝多年，这一点顾翰林是知道的，虽然孟晋答应给他帮助，但是口头的承诺还是让顾翰林患得患失，他更希望用实际行动，将孟晋和自己绑在一起。
闻言，孟晋摇了摇头，“我已答应和兰姝做朋友，更何况她的原配不日就要入京，若是我娶了兰姝，他不得打上门来。”
听了孟晋的话，顾翰林嗤笑连连。
“这个怂货二十年未敢进京，如今他进京做什么？”
孟晋露出诧异之色，缓缓道：“看来兰姝没有和您说过，她那原配沈粟在萧大将军手下当差，如今已经封了千户。”
“千户？”
顾翰林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冷笑连连，这个沈粟不声不响的，居然坐到了千户，难道想跟他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把戏不成。
“原本老夫还有些担心这小野种和她相公成了大器，现在反而觉得无所谓了。”
听了顾翰林的话，孟晋有些沉默。
萧玄古和宇文极不对付已经很多年了，两方明争暗斗，党同伐异以是常态。
即便赵舜进了仕途，恐怕最后也会因为沈弦父亲的身份问题，在朝廷中被冷落。
等到孟晋回过神来，顾翰林已经不在了。
孟晋四下看了一眼，然后轻笑一声，“算了，跟本官也没有关系。”
故人所托之事已了，孟晋正打算回府之时，却听见背后脚步声匆匆。
“孟大人留步。”
孟晋转过身来，只见赵府的管家恭敬有礼的走了过来。
“何事？”
老管家笑了笑，拱了一礼说道：“我家主母在家中备了薄酒，想要感谢孟大人。”
孟晋沉思片刻，打算提点提点沈弦。
“也好，本官也有些话要和他们说。”
老管家在前面引路，又将孟晋请回了赵府。
孟晋跟着老管家一路来到后宅，只见下人搬了一个硕大得黄铜炉子。
“这是什么东西，新款的火盆吗？”
老管家神秘一笑，心里乐开了花，自家夫人做的东西，连见过世面的大官都没见过。
“孟大人随我来，一会您就明白这是做什么的了。”
孟晋点了点头，跟着继续往里走。
沈弦从用膳偏房出来，见到孟晋来了，连忙上前行礼。
“见过孟大人，多谢孟大人今日相助。”
孟晋笑着点点头，“倒也没什么，三两句话的事。”
孟晋为人温和谦逊，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也没有什么官架子。
虽然说是三两句话的事，但是沈弦却明白今日若不是孟晋再此，即便她拿出那些证据，黄金生也会继续不讲道理的胡搅蛮缠。
“孟大人这边请，晚辈准备了一些酒菜。”
沈弦引领者孟晋进了偏厅，赵舜，颜重峦，柳青连忙起身行礼。
“草民见过孟大人。”
孟晋看着眼前几人点了点头，温和道：“不必多礼。”
众人纷纷入座之后，厨娘便提着水壶在桌子中央的大铜炉里灌了半锅的骨汤，借着又放入大块的火锅底料。
看着这一幕，孟晋觉得有些新奇，起初也没太当回事。
但是等到火锅底料花开之后，那种鲜香麻辣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食指大动。
“沈侄女，这铜锅到底是个什么名堂？”
见孟晋终于好奇发问了，沈弦便笑着解释道：“孟大人，这个东西叫火锅，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
面对孟晋，柳青有些拘谨，但是颜重峦确实十分的自然，笑着结果了话头。
“孟大人，这个火锅可是时间绝味，尤其是这冬天，吃上一锅浑身都透着热乎劲。”
“那我可要尝一尝了。”
孟晋来了兴趣，抬手夹起一片羊肉，然后放进了锅里。
一涮，一蘸，一吃，口齿留香。
“好，味道正好！”孟晋眼前一亮，这可真是有滋有味。
颜重峦看着孟晋，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相信以后孟晋也会沉迷此火锅的。
沈弦眉目中笑意连连，和赵舜对视了一眼，看了今天所求之事，成功的希望不会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孟晋有意识的克制自己，停下了筷子。
沈弦本打算再给孟晋添点菜，孟晋却将饭碗扣在了桌子上。
“孟大人吃饱了？”
孟晋笑了笑，说道：“没有但也不能再吃了，不然以后吃别的东西都显得寡淡无味。”
这么自律？沈弦不由得高看了孟晋一眼。
孟晋缓缓抬起头，“你们有什么话，只管说罢。”
第二百三十七章 共度悠闲地时光
热气腾腾的火锅烟雾缭绕，带着淡淡的肉香。
沈弦有些不要意思的搓了搓手，“孟大人，您已经看出来啦？”
孟晋抚须一笑道：“你们呐，请本官吃饭带着朋友，不是有事相求，就是有事相求。”
“嘻嘻，您既然看出来了，我们也就不瞒您了。”沈弦说着给柳青使了个眼色。
柳青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学生柳青，见过孟大人。”
“学生。”孟晋点了点头，“明白了。”
一句称呼，孟晋便明白是什么事，他想了想说道：“如今朝廷党同伐异，科考也谈不上公平，你们寻求门道，本官可以理解，但是也要有真凭实学才是。”
话音一落，柳青表情一正，沉声道：“孟大人，学生此番参加科考如无真凭实学，大人自可让学生名落孙山，绝无半句怨言。”
“很好，本官和考院的王大人有些交情，只会帮你分说。”孟晋满意的点了点头，瞧着他这股精神，就是肚子里有些墨水。
“多谢大人，大人之恩，柳青没齿难忘。”
孟晋看向沈弦和赵舜，缓缓道：“饭也吃了，事也办了，有几句话本官要提点你们。”
赵舜和沈弦都露出恭敬之态，“孟大人请讲。”
孟晋看着沈弦说道：“本官听闻你母亲说，你父亲沈粟是萧大将军手下的千户，对也不对。”
“对。”沈弦愣了下，没想到孟晋突然提及此事。
“你们刚到京城，有些事可能不知道，本官要分说给你们听，也好让你们为以后做好准备。”
孟晋言简意赅的将京城里的局势分析给赵舜听，并着重强调了沈粟身份和立场问题。
此时沈弦和赵舜才意识到，沈粟的身份将会是他们取的宇文极信任的一个阻碍。
孟晋的目光在沈弦和赵舜脸色扫了一眼，然后说道：“看来你们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何去何从，自己考虑吧。”
“多谢大人指点。”沈弦和赵舜一同起身道谢。
“好了，时候不早了，本官也要回去了。”
孟晋站起身来，沈弦等人连忙将他送出门外。
送走了顾翰林之后，颜重峦也提出告辞。
“赵兄，嫂夫人，小弟失踪多日，想必然颜氏商行挤压了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先行告辞了。”
沈弦闻言笑着眯起眼睛，“颜公子以后可要小心了，不要上了别人的贼船。”
颜重峦哈哈一笑也不觉得尴尬，“我若是失踪了，有劳两位再来救我，这次可别让我等太久。”
“就你嘴贫，快去吧。”
“颜兄慢走。”
颜重峦也离开之后，柳青拱了拱手，“如今最大的绊脚石已经没有了，小弟要继续温书去了。”
今日柳青心情大好，一直搁在心头的事情终于落了地，走起路来都带着风。
方才还推杯换盏，此刻大家又各自去忙了。
沈弦无奈的看了一眼赵舜，“你也去看书吧，会试可没有几天了。”
赵舜轻轻拉住沈弦的手，冬季的凉风将她的手吹得发凉，赵舜便一口热气暖在她的手指尖。
“娘子，你忙忙碌碌好几天，我们都没有安安静静的享受过一段属于自己的安逸时光了。”
沈弦听了他的话心里，脚尖在地上碾呀碾。
“可是这样不会影响你看书吗？”
赵舜深深一笑，拉着沈弦的手往后宅走，边走边说道：“书呢，有很多种看法，只是快与慢罢了。”
到了后宅，沈弦被赵舜按在椅子上乖巧的坐着，而赵舜却神神秘秘来到柴房，
砍柴劈柴一气呵成，赵舜将劈好的木头锯成同等长度，然后取来锤子和钉子，‘哆哆哆’的钉着。
路过的二狗看到这一幕，连忙快跑过来。
“哎呦，老爷，您有什么需要知会一声就好了，怎么还能亲自干活，这不是说打我们这些下人的脸吗？”
二狗自从来了赵府之后，做事勤快，得了管家不少称赞，赵舜对他印象也不错。
赵舜一脚踩在木头上，一边用锯子锯掉多余的补分，口中说道：“有些东西要自己做着才有意思，和夫人分享起来才觉得快乐。”
话到这里二狗便明白了，原来老爷是在给夫人做东西，他属于是多管闲事了。
“原来是这样，那您有事记得叫我。”
“嗯，去忙吧。”
赵舜将锯好的木头钉在一块，弄成了四四方方的形状，像是一张桌子的边框。
只是这桌子看起来比别的桌子要矮一点，中间多了几个支撑。
做好细枝末节，赵舜在木框的支撑点上钉了几个钉子，镶进去一块铁皮，然后又在里面加了燃烧的木炭。
将四四方方的框架搬回房间，在沈弦好奇的眼神中，赵舜在框架上放了一块大理石板，然后蒙上被子就变成热腾腾的被炉。
沈弦眼睛一亮，她前世只见过通电的被炉，这种烧炭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地上做好铺垫，赵舜招了招手，“娘子，来试试。”
沈弦踩着小碎步走到被炉边上，脱了鞋袜，然后蜷缩着腿进了被炉。
“暖和吗？”
“暖和！”沈弦眼睛泛起小星星，开心的问道：“你跟谁学的？”
赵舜坐进被炉里，温和的笑了笑，“小时候为了吃饭，给木匠做过帮工。”
见赵舜说起小时候的事情，沈弦连忙捂住他的嘴巴。
“算了算了，我们不提那个时候的事了。”
沈弦最不喜欢赵舜说小时候的事情，每每听着都觉得心酸，而且往日种种还够勾忆起不好的记忆。
赵舜抓住沈弦的手按在脸上，温和的笑了笑。
“其实过去的记忆也没什不好，若不是此番经历，我也学不会这些东西，也遇不到娘子你。”
“你呀，现在越来越会说道了，再也不是以前的傻大个了。”
门外脚步细碎，月婵端着果盘来了。
应季的砂糖橘，几颗白胖的花生，几粒开了口的板栗，放在被炉上烘烤的温热。
拨开这些吃食，好吃又不会太凉，日子仿佛放缓了节拍，宁静又安逸。
第二百三十八章 陋室
翌日，清晨。
沈弦推开门，迎面吹来冷风，温度一日寒过一日。
四处看了一眼，只见府里的家丁丫鬟缩着脖子哆哆嗦嗦忙活着。
身为赵家的主母，见到这一幕自然皱紧了眉头。
身为生在红旗，长在春风里的现代人，沈弦心里依旧保持着对人权的尊重。
下人们冻成这个样子，沈弦觉得责任在她。
“二狗，让管家过来一下。”
“诶，好！”
二狗放下手里的事情，一溜烟跑去找了管家过来。
老管家年级不小，但是体格硬朗，一路小跑脚步稳健。
见到沈弦，恭敬一笑，老管家问道：“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天寒了，给底下的人置办两套衣服，记得用些好棉花，钱从账上走，不要不舍得花钱。”
此话一出，包括老管家在内的丫鬟家丁，都投来感动目光。
沈弦呆了一下，连忙说道：“你们怎么还哭上了！”
丫鬟们掩面而泣，她们或多或少都在别的大户人家做过丫鬟，受了不少罪，如今来到赵府，主母这般知冷暖如何叫人不敢动。
老管家一礼及地，“我代大家谢过夫人。”
“谢过夫人！”丫鬟和家丁们纷纷行礼。
“小事小事，都起来忙吧。”
被这么多人感谢让沈弦很开心，心里慢慢的成就感。
踩着欢快的步子，沈弦来到后宅的一间小屋，小屋里有一个三角形的猫屋。
自从豆沙来了府中以后，府里的丫鬟对他爱不释手，二狗还应了丫鬟们的要求，专门做了个猫房。
“喵？”
沈弦试探性的喵了一声，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猫窝里的豆沙从圆圆的洞口探出头，露出一对蓝宝石一样的眼睛。
“喵呜。”
豆沙踩着猫猫祟祟的小步子来到沈弦身边，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衣裙。
撸了撸豆沙柔软的毛发，沈弦有些爱不释手。
“虽然这么可爱，但还是要把你还给红叶了。”
如今颜重峦已经找到了，豆沙自然不能继续留在家里，毕竟红叶好要靠它吃饭。
想起这个，沈弦觉得红叶和豆沙有点可怜，这么冷的天还要再外面讨生活。
将豆沙抱在怀里，沈弦坐在椅子上陷入思考。
若是她相帮红叶，自然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毕竟自己现在什么不多就是银子多。
但是红叶的性格有些要强，如果帮她安排生计只怕她未必觉得开心。
沈弦揉捏着猫猫耳朵，心里生出一万个计谋。
“有了，就决定是这个办法了！”
坐在马车里，裹上毛茸茸的毯子，红叶的家住在京城北面，一处年久失修的宅子。
沈弦按照红叶上次告诉她的地址一路寻了过来，站在一处墙体已经倒塌打扮的院子前。
整个院子朝南的墙体，只有门的这一块还立着。
豆沙到了家门口，喵呜喵呜的叫了几声。
沈弦为了显示尊重，还是决定从门走。
‘扣扣扣’
沈弦敲了几下门，只听见大门发出一声惨叫，连带着残余的围墙，一起倒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
飞溅的灰尘将沈弦和猫都呛到了，巨大的声响也惊动了房间里的红叶。
见红叶出来，沈弦有些手足无措。
“这……我只是敲了敲，它就倒了。”
红叶默了默，缓缓说道：“算了，我早就发现它要倒了，只是觉得立在这里也算个门，所以就没管它，我平日里也不走门。”
一言至此，沈弦觉得自己草率了，早知道还不如走坍倒的院墙走，这下把人家唯一的摆设都弄没了。
踩着倒地的木门，沈弦走到红叶跟前，本以为豆沙会一溜烟的转进红叶的怀里，结果豆沙的小爪子紧紧贴着沈弦的衣服，一点也没有撒手的意思。
红叶伸出手指在豆沙头上弹了一下，“你这个小叛徒，这么快就嫌家贫了。”
豆沙的猫猫脸委屈巴巴，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沈弦的怀里转了出来。
沈弦有些舍不得这柔软的手感，又在豆沙的小肚子上捏了下。
“其实我家里的丫鬟挺喜欢它的，这一走还真有些舍不得。”
红叶捏了捏猫耳朵，轻笑着说道：“人尚且有悲欢离合，何况是猫呢，也许过几天，也许见到别的猫，也就把她忘了。”
虽然红叶在笑，但是沈弦从她的话里听出一种悲伤的味道。
红叶看了一眼沈弦，见她没有走的意思，便说道：“进来说话吧，如果你不嫌里面简陋的话。”
“好！”
沈弦跟着红叶进了屋子，只见破旧的房子里家徒四壁，几乎什么都没有，红叶的床都是用几个竹竿并在一起，然后铺了层薄被在上面。
“红叶，你这样睡觉不会冷吗？”
红叶看着被子抿了抿嘴唇，“还好，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沈弦闻言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认认真真的看着红叶。
“红叶，我本来是打算委婉点跟你说的，但是看到你生活在这种地方，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红叶见她眼神真挚，便明白沈弦要说什么。
“你要是想帮我的话还是算了，我还要打麻将，没有固定的时间去做工，如果你想给我银子，那也不必了，我不喜欢不劳而获。”
“哼哼。”沈弦神秘一笑，“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
红叶微微侧头，不解的看着她。
沈弦指了指豆沙，眨巴着水润的眼睛说道：“我打算租走你的猫，租金按日计算，这样你付出猫，我付出银子，咱们是对等的，谁也不欠谁。”
红叶抚摸着豆沙的后背，眼中浮现一丝暖意，她知道沈弦想要帮她，还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的自尊。
“好。”
“你写别急着拒绝……啊？”沈弦愣了一下，“好？”
“嗯。”红叶展颜一笑，“这种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为什么要拒绝呢？”
红叶如此痛快的答应，出乎沈弦的意料。
“太好了，不枉我煞费苦心想了半天。”
沈弦开开心心的伸出手，和豆沙的猫爪碰在一起
在红叶家闲聊了一会，沈弦才抱着豆沙从红叶家离开，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了留下一锭银子。
红叶看了看残破围墙和单薄的棉被，忍不住叹了口气。
以前自己一个人破点就破点，现在有了朋友，也该搬出这个四处漏风的地方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绑走
农历十月二十五，距离会试还有四天的时间读书学习。
赵舜这柳青读书时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虽然对于赵舜来说，他已经打通了门路，会试可以说是百分之百过的，但是他依然要在那些同样起跑线的人里，拿到跟优秀的名次。
因为只有这样，才更容易被宇文极注意到，更容易打入到他的内部。
至于沈粟身份带来的不利，赵舜此刻还没有余力去想如何解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弦有些不舍的从被炉里转出来，将温暖的小窝留给豆沙一个猫。
自从豆沙发现被炉才是整个府里最暖和的地方之后，它就再也不愿意离开被炉了。
寒冷的冬季，乌黑溜秋的小猫咪躲在被窝里伸懒腰，想想都觉得可爱。
赵舜在努力，沈弦也不好意思摸鱼，虽然冷风刺骨，她还是坐上马车去了京城麻将馆，天阙楼。
天气越来越冷，麻将馆里的人一点也不见少，沈弦觉得有钱能使鬼推磨，真真是世上最有道理的话。
人多归人多，沈弦还是从门前的热闹程度上看出今日和往日的差别。
天阙楼的告示牌前人头攒动，沈弦想看一眼告示牌上的内容，却根本挤不进去。
一只冰凉的手拉住沈弦的手腕，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跟我来。”
沈弦一转头见到来人，笑盈盈的说道：“红叶，你今天也来啦。”
走到二楼的转角，红叶才轻轻点头，“嗯，一早就来了。”
沈弦指了指告示牌，好奇的问道：“你知道那里写了什么吗？”
“知道，那里写的是关于五日后的雀神日。”
“雀神日？”沈弦愣住了，她搜肠刮肚也没有从原主的记忆里提取到有关这种节日的记忆。
“你想想，五天后是什么重要的日子？”红叶露出酷酷的表情看着沈弦。
“五天后，是会试的日子吧。”
对于这个日子，沈弦记得还是很清的，毕竟家里有两个人等着参加考试。
“不错，所以雀神日就是和会试是一个性质，类似于麻将的考试。”说着红叶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说道：“总之就是为了讨好上面的人特地设立的。”
“考试？怎么考？有什么奖励？”
沈弦心中充满好奇，她现在缺的就是频繁对局的机会，如果这种考试能和其他人频繁交手，那收割起气运来速度自然是飞快。
红叶伸出三根手指道：“这个考试，一共分为三个级别，根据前九百名的排名，分为初级，中级，还有高级，每三百名分成一个级别。”
“这三个级别奖励对应也不一样，就拿初级场次来说，赢的人除了可以获得银子，还可以获得保排名的权力。”
“保排名？保护排名不掉下去？”沈弦脑子里不由得想到了段位保护卡，真不知道这活动的策划是谁，算是让他玩明白了。
“你理解的很快，比如你获得了初级场的第一，不管你此前的排名如何，你都能直接晋升道六百名，而且一年之内都排名都不会掉下来。”
这个奖励顿时让沈弦有些兴奋，连忙拿起自己的身份牌看了看。
这几日沈弦天天来麻将馆，虽然里面的人很卷她总是抢不到位置，但是排名也已经打到了八百六十名左右，正好进入初级场的门槛。
只要能把比赛赢下来，也就意味着她能把排名一下提升两百多名，这样她离打到第一的时间就会大大地缩短。
“红叶，你要报名参加吗？”沈弦的眼睛期待的看着红叶。
“当然，我已经报过名了。”
红叶从怀里取出一本小册子，是用来记录比赛着身份和编号的。
“看样子你也会参加，我带你去报名吧。”
“好。”
红叶带着沈弦下楼去前台报名，确未发现刚刚说的话都已经被人偷听去了。
隔间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穿锦缎长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中年人面带怒气，看着红叶和沈弦的背影缓缓说道：“她们就是害的我小妾进了大牢的贱人吧。”
家丁探头探脑的看了看，确定道：“叶老爷，人长得也像，声音也对的上，肯定就是她们。”
叶老爷冷哼一声道：“一会你盯着她们，找机会把她们抓起来，等到雀神日结束了再放出来。”
“是。”
叶老爷知道方才的两个女子间有个是名门之后，虽然不敢对她们做什么，但是关起来在放掉，不伤她们一根汗毛，想来谁也不会猜到是他干的。
此时沈弦还不知道自己和红叶被人盯上了，还在麻将馆里呆了一会想要找人对局。
结果因为雀神日的缘故，许多人都不再进行对局，这种关头谁都不想掉排名，万一参加不了雀神日就搞笑了。
“算了红叶，我们先走吧，这两天多半是没有对局了。”沈弦看向红叶说道。
“也好，反正等着也没有。”
闻言，沈弦的眼睛一转，便挽住红叶的胳膊。
“不如今天去我家看看豆沙，我要以朋友的身份请你吃火锅。”
“火锅？那是什么？”红叶有些好奇，这是她没听过的词汇。
“哎呀，你去了就知道了。”
沈弦拉着红叶上了马车，吩咐二狗回府。
二狗便抖动缰绳，朝着府宅的方向赶路。
朱雀街前往玄武街的途中，有一片荒废的住宅区，处境和红叶之前住的地方差不多，正在等待重建。
二狗抖着缰绳，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人影倒在地上，他便连忙拉住缰绳。
“夫人，前面有人晕倒了，我过去看看。”
沈弦在马车里并未多想，应了一声，“去吧。”
二狗离开没多久，沈弦只听见一声闷响，然后便没了动静。
红叶警觉地拉住沈弦的手说道：“不好，刚刚是有人被打的声音！”
话音一落，红叶便连忙拉着沈弦冲出马车，但是迎面一道药粉飞来，沈弦和红叶都猝不及防的吸了一大口。
“糟……糟了……”沈弦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软到在马车上。
不知过了多久，二狗揉着后脑勺醒过来。
后脑勺肿打的包让二狗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坐起身来换了换，二狗心里一突。
“坏了，夫人！”
第二百四十章 绑架与抽象
赵府外，马蹄萧萧如疾风骤雨。
马车的侧脸翻涌扭曲，赵舜的身上透着比冬风还凛冽的寒意。
豆沙缩在赵舜的腿边瑟瑟发抖，湛蓝色的眼睛充满了委屈。
得知沈弦失踪的第一时间，赵舜便抱着豆沙出了门，眼下来不及细究因果，赵舜只想赶紧找到沈弦。
京城某处雅致的小园子，庭院里种着四季常青的茶树。
五名家仆缩在一侧偏厅里，摆上火炉玩着牌九，喊叫声阵阵。
斜对门的兰房里，沈弦的脑子昏昏沉沉，迷糊了半天才算清醒。
睁开发酸的眼睛，沈弦看到一间陌生的屋子，自己整个人被捆在城中的柱子上，手臂被麻绳拉的发疼。
“你醒了。”
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沈弦连忙看向一边，原来红叶也被人绑在柱子上，处境和自己差不多。
“红叶，你没事吧。”
红叶摇了摇头，“只是头有些晕，其他并无大碍，看来只是中了一点迷魂散而已。”
听到此话，沈弦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然后仔细感受自身一番。
确认自己没有受伤之后，沈弦的眉梢攀上一抹释然。
没有挨打，没有受伤，也没被人占便宜，看来这些人是另有目的的。
一时间沈弦有些摸不准绑架自己的人是谁，顾芳蔓？黄金生？
沈弦抬起头，一阵目眩，看来迷魂散的药劲还没过。
努力的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沈弦看向红叶问道：“红叶，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你有看出点什么吗？”
红叶脸色露出茫然之色，显然也是苦恼了很久。
“从我清醒过来，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看守我们的人一直再打牌，既未动粗，也未非礼，更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实在让人费解。”
在红叶的观念里，绑匪绑人无外乎求财劫色，这绑过来什么都不干的，就奇怪的。
沈弦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应该不是顾芳蔓，如果顾芳蔓做的，这小娘皮指定已经在折磨她了，不可能这么安静。
排除了顾芳蔓，就只剩下黄金生，但黄金生也不应该这么草率才是。
“想不通的话，就不要想了，把他们交过来问问就是了。”
红叶冷不丁的说了一声，沈弦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见红叶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
“外面的人听着，要杀要剐进来说话！”
红叶的声音很大，穿透里很强，只听见隔壁的喧闹声戛然而止，接下来一阵脚步由远及近。
沈弦深深看了红叶一眼，心中浮起深深的无奈，这位姐姐胆子是真的大。
大门推开，进来一个趾高气昂的小厮。
“吵吵嚷嚷干什么，老老实实呆着不行吗！”
沈弦生怕红叶再说什么激进的话，连忙抢过话头说道：“你们今日把我们抓起来，是什么目的，求财？”
小厮脑子里还想着自己的那副牌，不耐烦的摆摆手。
“不是，你别管那么多。”
沈弦在心里换换打一个问号，什么叫别管那么多，我可是被绑架了诶，怎么说的我好像是围观群众一样。
红叶冷冷清清哼了一声，沉声道：“既不求财，那便是求色了，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朋友，她可是顾翰林的孙女。”
小厮听了红叶的话，脑子里的思路都被打断了，暴躁的说道：“哎呀你烦不烦，都不是，老老实实呆着！没事别瞎叫！”
说罢，小厮砰的一声带上门，然后三步并做两步回到隔壁，然后哗啦啦的搓着牌。
沈弦呆了呆，和红叶对视了一眼，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邪门，处处透着邪门……
不管怎么说，沈弦也不打算就这么乖乖等着，这些绑匪不为财，不为色，必然有其他的目的。
心中默念一声，沈弦呼唤出系统界面。
“系统系统，快出来！”
沈弦心中一阵呼唤，只见系统的拟态机器人骑着独轮车出现在视野里。
看到这一幕，沈弦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不明白系统一个智能数据，为何如此钟爱独轮车。
系统的拟态机器人穿着花里胡哨的礼服，嘴巴上还贴在一串小胡子，头上带着高高的白色礼帽要多骚包就有多骚包。
“系统我……”
还未等沈弦在心里把话说完，只见系统伸出机械手臂打了个响指，劲头十足的说道：“表演开始。”
话音一落，沈弦只觉得自己周围的空间荡漾起水波纹，然后眼前的景象突然变成了马戏团。
圆形的马戏团场地中央，是一个方方正正的舞台，大概半人高。
打光灯悬浮在空中呼啸而过，巨大的光板打在系统的身上，它就是全场最靓的仔。
沈弦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槽点从何吐起，现场明明就她一个观众，还被绑在了高悬的柱子上。
“先生们，女士们……”
系统君摘下帽子，用兰花指捏着帽子的边缘，像周围的‘观众’致意。
沈弦嘴角微微抽搐，那观众席上根本就没有观众，都是一些抽象的火材人而已，一看就是系统自己搞出来的。
自己可是被绑架了啊，这个系统居然在这里搞自己的表演秀？？？
谁家的系统会这么不正经啊喂！
系统一个统，在哪里巴拉巴拉说了半天，然后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表演开始！”
沈弦无语的看着系统，只见它穿着礼服，蹬着独轮车先后完成了飞跃火圈，独轮车踩皮球，独轮车跳绳等‘壮举’。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系统这场疯狂的‘秀’才算落幕。
火柴人离场之后，系统骚气的摘下帽子，用手指抹过光洁的金属额头，仿佛出了一身汗的样子。
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系统‘终于’注意到了沈弦。
“哦，我亲爱的宿主你怎么在这里。”
沈弦鼻子一皱，生气的哼了一声，完全不想理她。
系统像是丝毫不在意，露出绅士的笑容，然后啪嗒打了个响指。
只见系统骑着的独轮车变成了彩色光斑，然后形成了一个儿童玩具木马。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奶奶。”
绯红的玩具木马，带着天真的童生，载着系统飞到沈弦面前。
沈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