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三、你也有师傅?
张之林鼓琴,李不书听之。
初似风过千川,千川呜咽着顶住大片叆叇乌云,荒芜昏暗之中,只有一抹狂野在攀顶整个天地,似要升到天地间最高的位置。又似乎想要冲破那无形的限制。
琴声续而饱含急切之意。
原本李不书空白的演奏在张之林手中被加上一段独弦的重复弹奏,反而有一种催促的滋味。
就好像那抹狂野真的在不断的攀爬。
猛然间便是一阵空白。
张之林停下了演奏,李不书的兴趣全然被勾起。
短暂的无声在等待中显得漫长,不觉间李不书已饮下一整坛的酒。
张之林也再次弹奏起来。
这一次的奏曲依旧激昂,就好似在一片银光中,大片的乌云像干裂的大地,不断出现龟裂,错落的纹理越来越大,最后转变为碎片,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而那乌云背后,正是突破成功的狂野,那抹离经叛道的狂野在呐喊、在欢呼,在天的一端飞翔。
然而这还不是重点,那抹狂野似乎还想去更远更高的地方,于是携带着一身威风,涌向更高的天。
在同一个琴谱中,却蕴满了激昂的韵味。
而张之林的最后也是空白,只是这一片的空白,更有一种令人热血澎湃的期待。
听罢演奏的人,在这空白之中,必然会期待,这琴声的最后,那一抹傲然的狂野,到底成没成功。
李不书有些微醺。张之林的演奏,远没有李不书的精妙,但更让李不书感到欣喜,更觉得喜爱。
李不书兴致起来后直接取出一核头大小的舟,那核舟栩栩如生,直接从掌中甩入溪水里。
李不书已是微醺,此刻根本不在乎什么姿态,直接执剑跃入舟中躺了下去,随即还摆了摆手招张之林上船。
张之林见状便携着琴上了舟中。
李不书斜卧在舟中,十分慵懒的问道“除了琴,你还会演奏什么?”
张之林直接回道“无一个会。——让我听得三遍,我便会。”
李不书乜斜一眼张之林,笑道“口无遮拦。你便用琴,来合我的笛吧。”
说罢取出大堆果蔬菜肴极数坛酒水,拿了笛子便吹起来。
张之林见此景也演奏了起来。
二人合奏,或俯或仰,一曲罢辄饮酒复奏,进酒不歇而丝竹不止。
不到半日,二人便大醉起来,于是纷纷倒在果蔬与酒水里,酒水横流,湿尽衣裳,全然不顾狼藉的舟中,大睡起来。
天未亮,李不书便撑着头迷茫的醒了过来,侧目再见张之林那张脸庞,不由得心中一动,笑话起自己的荒诞来。
竟然会和这么个第一次见面的狂妄小子枕在同一舟里而睡,想想还真是惯着他。
李不书素手垂到溪水之中,躺了躺了之后,再看一眼张之林,用水清了清脸,直接上岸,头也不回的收了核舟。
张之林原本睡的正欢,突然被撤了核舟,直接摔倒了溪水中。
冰凉的溪水灌入张之林的耳朵里,同是呛到张之林的嘴巴里。
张之林惊慌中醒来,却发现天还蒙蒙暗着,再看向李不书的背影,于是喊道“李不书,你还来吗?今夜?”
李不书破天荒的反问“我为什么要来?”
张之林直爽答道“我这辈子都没有在昨夜那般畅快!”
李不书冷笑道“与我何干!”
转身便走向林中,有的很难。
张之林被斥,有些茫然的现在溪水之上。
若对张钰鹤,
只有一种自己都不习惯的谦谦有礼,可对于李不书,张之林却不知为何,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更有一种洒脱自然的倾向。
若是说张之林一生桀骜不驯,那惊讶的便是在李不书身边,张之林再体会的轻松…
在水里站了许久,直到寒意卷住身子,张之林这才在颤抖中清醒了过来。
跨上岸,去追那李不书。
张之林追了半天,却在林间出口处看到了李不书飞远的身影,顿时懊恼的坐在地上,用灵力蒸干浑身衣物。
而那在天上的李不书却没了冷意,欢快的笑了起来。
李不书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张之林,竟会有如此之熟悉感。
方才张之林询问李不书会不会再来,李不书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想笑,那冷笑,是她装的哩。
李不书只觉得与张之林相处,那些早已对岁月厌倦的感情早已消融,对一切的向往再次复燃。
若说李不书已打算蹉跎度日,那可喜的便是在张子林身上,李不书又复起了憧憬…
李不书御空而行,所见山河皆阔。
……
张之林回到自己房内,刚进屋,左右看了看,便叹着气,走了出去。
直接来到李不书房外。
李不书掀开门。
张之林开门见山“给我把剑。”
李不书愣了一下“什么?”
张之林无奈的解释道“我需要解决这事情。要用到剑。”
李不书索性直接取出一把剑来“拿好。”
张之林接过剑便挽了一个剑花“今夜你还去吗?”
李不书看着靠自己非常近的张之林,虽有些心动,却更觉得张之林有些鲁莽,便伸出葱指,直接将张之林的剑弹到地上,随即直接关门。
张之林吃了闭门羹,有些悻悻,却也自知孟浪,于是隔着门道“是我唐突了。待我去去便回。”
捡起剑,直接向自己屋子走去,
推门而入,绕行一周,随即直接刺向东南角。
迟听安笑道一声“好!”
两根手指直接夹住剑。
张之林愣住。
欲抽剑后撤,却分毫不能移。
张之林顿时知道自己大意了,刚想逃走,便发觉整个房间的空间全部被封锁住了。
迟听安将剑夹过手中,握在手中淡然而立
张之林仔细的感受着迟听安的气息,发觉竞和自己那个便宜师傅叶泽十分相像,于是试探的问道“阴阳尊者?”
迟听安愣了一下。暗道“这两个小子都不简单啊。”
迟听安自在十方衍月中与熊怀告别后便出了试炼,欲要来找张之林。
怎料半路遇上方凌雨,二人便缠斗起来,差点就要惊动了符横天的那个老怪物了。
不过还好,迟听安最后还是在隐藏气息的情况下击退了方凌雨。
而后为了不和方凌雨继续闹起来,迟听安在确认了张之林的屋子后便守在了这里。
张之林回来时迟听安故意露出了些许的气息,却也控制在天之六星,没想到张之林竟能发现。
甚至出去便拿回来一把剑。倒真是让迟听安感叹这小子的果断。
而刚才的那一剑虽被自己轻松拦了下来,却也能看出张之林的天赋至深,这小子竟然已经有了由道入法的迹象了。
现在的迟听安更好奇张之林是如何知道自己境界的。
毕竟以张之林的实力,根本就没有看穿的可能性。
迟听安暗道“莫不是这个小子,
也有一个师傅?”
却照常开口道“小子,可曾听闻,通天宗?”
张之林愣了。
叶泽与张之林虽是师徒,却不过数月时间,大多时都还是修炼,哪里会细说大荒。莫说通天宗,就连落阳历消亡,都还是熊怀口中得知的。
迟听安一见张之林的样子,便知道张之林根本不知晓什么通天宗,于是直接开口道“跟老夫走。三十年后,我让你名动天下!如何!?”
张之林愣住了,随即大笑起来。虽这片空间的限制牢固无比,但还是在张之林的笑声下显得有些单薄。
迟听安挑了挑眉“怎么?不信?”
张之林抬头逼视着迟听安,笑道“三十年后,名动天下!”
“三十年后,名动天下!”迟听安回道。
张之林摇了摇头“我要的不是名动天下。”
迟听安一愣“大道无涯,岁月永恒,不追求道之巅峰,站在天下最顶端,你想要什么?”
张之林捧腹大笑“我追求,我自然追求!”
迟听安感到张之林似在戏耍自己,有些恼火,念在张之林的天赋,迟听安还是忍了。
张之林见迟听安面色不快,于是傲然说道“我有我的道,我的道便是革天之命!我要做这样的人!我要用我自己的三十年,来做到!”
这下换作迟听安在笑。
迟听安一边笑,一边询问“你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个朝代能诞生一个真正革天之命的吗?三皇五帝虽伟,犹承一脉,此乃神话与部落的结合。夏禹革天之命,国遂立。秦嬴帝革天之命,皇帝出。至尊革天之命,宗门开。除了这几人,不过都是在他们创立的天命下沿袭罢了!你竟然跟我说,你要革天之命?哈哈哈哈哈!革天之命,可不是你想做便能做的!”
迟听安言下之意,是嘲笑张之林眼高手低、好高骛远。
张之林毫不在意。
除了昨夜慵懒的枕在李不书身旁,张之林永远都是那个不服气的人,不服气天,不服气地,那怕面前的人比自己高,高出一层天,他也敢抬头去追,别说看不见,一头扎入云霄,终有凌云之日!
迟听安笑罢,指着张之林说道“小娃子,我可由不得你。跟我走吧!”
张之林果断的退后半步。
迟听安见状,愣了,随即释然,一手腾出,直接将张之林定住,然后来到张之林的面前。
“我不管你要革天之命还是要干什么,今日你必要跟我走一趟了。等你到通天宗,你便知道我的苦心了。”
这是张之林昏迷之前,最后听到的话。
这也是让叶泽从龙门之内醒过来的话。
叶泽缓缓睁开眼睛,将石像上的另一个自己召回,境界更加的凝实,随后直接在身前掐指运灵。
绛阳亭内,红发木离抖了一抖,感知起来,发觉竟是叶泽在运转灵力。于是传音道“叶泽!你这是在做什么?不怕令人感知到太一宫?!”
叶泽坚定回道“我那个不成器的徒弟似乎有什么事儿,我去去便回,放心,我在他身上留了印迹,不会引人注目。”
木离好奇问道“他何时对你拜师了?”
叶泽回道“养心台前瀑布下,他曾对我行三叩首之礼。既已拜师,我也同意,那便不能放任不管!”
木离听后,只能道“若真解决不了,我去一趟吧。”
叶泽摇了摇头“实在不行,找昭明吧。”
木离点了点头。
此刻,正欲带张之林走的迟听安,猛然感受到了一股威压。顿时心中感到不妙“这小子也有师傅?”
二百零四、霸道符武华
原本被封锁的空间内,此刻竟有些许的震颤。
一股气息似从细裂开的缝中缓缓渗入。
迟听安却知道,不是自己的空间有细缝,而是来人能够撕裂自己的空间,不由得心中大惊。
是谁?
谁来了?
可仔细感知,却又搜寻不到任何人的气息。
正当迟听安迟疑的将灵力探知到房外时,张之林的身上,一道气息悠然飘荡,缓缓成型,最后一阵光芒,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迟听安面前。
却见此人身长体瘦,背后一道剑影。
迟听安整个人感到心跳不已。
甚至可以说是狂跳不已!
当年至尊失踪,为了令至尊攻克的中原不再复归商家之手,以药王姜潇圣、龙主木离、符横天为代表的三大家各立宗门,划分九省,其中天子剑叶泽与龙主木离很快便失踪,直到后来叶泽才出面分发三枚龙鳞,告之太一冢的存在。
此后又是了无音讯。有人说叶泽仙逝,也有人说叶泽便在太一冢中。
这些都是风言风语,没有定论。
可当叶泽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迟听安便肯定,叶泽是真的活着!
这同样也说明,叶泽一定是在太一冢内……
再细想下去,却是迟听安都不敢的想的。
叶泽淡然的看着迟听安,愣了片刻,随即点了点“通天宗?”
迟听安听后,心神稍定,强作镇定回道“通天宗迟听安。”
叶泽带着一丝感慨“果然,师傅太一境布道天下,还是有好处的。当年你还是悟道巅峰,竟接连突破至阴阳,也算是为大荒增了一抹生机。”
迟听安没有搭话。
叶泽淡淡的看了一眼迟听安手中的张之林“这小子是我徒弟。”随即便只是看着迟听安。
迟听安明明能感受到叶泽只是元神状态,还不是全部元神,并且还能感受到这叶泽似乎修为比自己弱,但是却不敢撕破脸皮,只是保持着沉默。
叶泽毫不客气的开口“带他回通天宗的事情,你也不要想了。”
迟听安面皮抖了抖,脸色很是不好看。
叶泽皱了皱眉“你不愿意?”
迟听安冷冷回道“我通天宗后继无人,收一弟子也不行?”
叶泽很是平静的回道“通天宗受恩于我师傅,现在还要与我争抢传人?”
迟听安噎言。
天下修士为何皆崇敬至尊。
便是因为至尊在太一境时的布道。天下人皆可听知。
这也是为何至尊离开后的短短三百年里修士的突破比任何时期都要突飞猛进。就是因为至尊将所有境界的“道”全部赤裸裸的在众人面前展现了一遍。
从前凝鼎稀缺,至尊便直接将凝鼎的奥秘显露,甚至连阴阳境的窗纱也点破了。
今日的凝鼎修士,或多或少,与至尊当年的布道有直接、间接的关系。而阴阳境修士,那是必定有直接的关系。
因此可以这么说,至尊令整个大荒的修为都提升了一个品阶,谁若说至尊无恩与自己,除非是这辈子不修炼,不然没人能说无恩。
尤其是阴阳境的修士。
叶泽这一句话扣下来,迟听安实在不知如何反驳。
叶泽会如此绝情,是因为其人同样看不上通天宗。
除去通天宗的医家扁鹊,在叶泽眼里就没什么看得上的。
崔念平当年献上困佛绳,还向叶泽师傅求了些招数回去,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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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慷慨相助。
迟听安见叶泽如此决绝,仍想要争取一下。
“天子剑你的剑术在大荒确实几乎与人相抗,但此子应该不会只修炼一个剑术吧?总要修炼其他。我通天宗虽不比天下四大宗门,但也算得上在各方面皆有翘楚。扁鹊公已是九品医师,崔念平也算八品阵道师。难道还指导不了此子吗?”
叶泽心中一动。
扁鹊公叶泽是知道的。医家是一个大的散修组织,只算是通天宗内的一员,而不是隶属于通天宗。
医家修士最称绝的,便是他们医毒双修的本领。扁鹊公的医师九品,可不是单纯的炼丹炼药九品,制毒同样九品!
不过很快叶泽便沉下心来。
张之林若是去了通天宗,以通天宗出尘的世规,恐怕张之林大半辈子都不能出通天宗了
除非到了迟听安这个境界。
这不符合张之林修的道。
而且张之林现在与整个太一宫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通天宗也不是铁桶一个,难免会有人不怀好心…
若日后张之林真的想要去求学于扁鹊公,叶泽自己也可以去引荐。故而也没必要跟迟听安走。
叶泽便直接拒绝“没必要。”
迟听安的面色彻底阴沉下来。
“他不过是元神…若是我出手的话。”想到这,迟听安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出冷汗。
叶泽虽现在看着不足为惧,可余威犹在。
而且叶泽的背后是太一冢,谁又知道至尊留下了什么底牌?
迟听安不敢去赌。
叶泽能看出迟听安的动摇,却不在意。
至尊虽不在,但若真的比起来,莫说一个通天宗,五个也不一定比得上至尊旧部。
迟听安却依旧不死心“通天宗内还有一群落阳历……”
叶泽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迟听安,点头道“这是你该做的。——好好收养他们。”转身便要离开。
在彻底离开前,叶泽甚至开口道“不要打他的主意。至于你今日见到我,我想你知道怎么做。通天宗还斗不得至尊这个天,至尊只是现在不在,不代表他一直不在。”
言罢消散。
迟听安整个人都被气的发抖。死死盯着张之林。
张之林是叶泽的徒弟,他的身上必定有太一冢的消息。可叶泽的话音犹在……
叶泽不了解迟听安这个人。
但他了解整个通天宗。
一个信奉隐世避难的大宗门,没有胆量去和太一宫死磕。若是其他宗门,必然会联合天下势力。可通天宗这个一直在天下阴影里暗自生存的宗门,注定了它不会和其他宗门一样。
通天宗更注重活下去。
所以,叶泽并不担心迟听安会泄露今日之事。
果然。
迟听安最后还是按耐住带张之林走的冲动。拂袖便离开。
心中却暗自记恨上了叶泽。
张之林就这样躺在原地昏睡了起来。
直到夜深人静,也未醒来。
而那李不书却已经在那林间摆好了核舟。
等待了许久,也不见张之林来,内心不禁有些埋怨,随即直接将酒杯砸入溪水中,看碎了一片的明月,内心更加烦躁。
收起小舟,便飞出来林。毫不拖沓。
张之林昨日能看到李不书的背影,那是因为李不书等他。但李不书愿意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等。至于现在,他张之林,绝对不可能,再让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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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等第二次。——李不书如是的想。
酣睡中的张之林,根本不知道,女人是多记仇…
……
同样的夜色正深,十方衍月之内却白如霜降初晴的破晓时分。正是山顶绽射的白光,恍惚看去,真的像明月当空在照。
符武华正领着那唐令香与符武玺在追逐韩家三人。
韩偲此刻在内心不停大骂符武华。
明明只是一只妖兽重伤被自己杀了,现在却想要自己全部的妖兽,太贪心!
自己不依,举刀便砍。
一个阵道师,竟然直接扛着大刀就砍人,那大刀——他符武华九尺高,大刀竟然也有四尺多,近五尺。不明说,还以为这是个冲锋陷阵、斩将刈旗的先锋猛汉呢!哪里像个阵道师!
一开始符武华想要动手,熊怀便迎了上去。剩下的符武玺想要与韩偲交手,韩偲还想着好男不跟女斗,孰料,一斗,竟然是斗不过。
至于郑森,他更斗不过唐令香。在外面唐令香修为虽与郑森相齐,但实力也比郑森强多了。在这里,也没什么悬念。
于是韩家三人自然毫无悬念的被符武华撵着揍了。
让韩偲焦头烂额的是,这符武玺追着他,符咒就像不要钱一样,暴雨般倾斜下来。
从前只听说符武华符道天才,符家有个小女儿喜欢舞刀弄枪。
结果今日一见。符武华挥舞大刀就像钟馗捉鬼一样生猛,符武玺的符咒那是不要钱一样的多,总感觉他二人什么地方不对。
符武华与熊怀交手,熊怀跟着韩偲且战且退。
符武华高声笑道“在外面若是境界不同,可战的不会如此酣畅淋漓!但这也说明,你的不凡!对面的,你叫什么名字!”
熊怀银枪一拦,卸去符武华劈过的大刀“昌黎省,熊怀!”
符武华眼中一亮,笑道“我以为,昌黎不过穷山沟,没想到也是蓝田之地,竟产出你这样的美玉!”
熊怀听后,心中略感慰籍。
没想到,竟会有人因为自己高看一眼昌黎省。虽是敌对,熊怀却也记住了这个九尺大汉。
符武华继续喊道“要不要来我符横天?!跟着这么个怂包,有什么好的?”
韩偲躲过一个符咒,骂骂咧咧开腔道“符武华,当着我面挖墙脚?”
符武华冷笑“你一鼠辈,也称墙?我看,这墙角,不用挖,都能塌!”
韩偲还想骂些什么,符武玺的符咒“流星雨”却令其闭上了嘴。
至于郑森,只有哭的份。
这几日韩偲一直对自己打骂,好不容易好转些许,谁知现在又被追杀。对面那个红衣女子,也是猛啊,自己根本斗不过,现在只能气喘吁吁的疯跑。
此时符武华已经撵着韩偲跑了大半个山,当初在函谷关边境,韩偲被魔族追杀,都没有这么狼狈。
符武华继续劝熊怀“来降”,熊怀却直接开口道“一马无二鞍。”
一马无二鞍,一臣无二主。
便是这个意思。
符武华听后,大为感叹“韩偲,你真是好运!”
韩偲也愣了,没想到熊怀一点儿心动的表现都没有,不由觉得熊怀真真是一个正直的人,甚至忘了计较熊怀身上那些疑点。
感激之情立刻便被符武玺的符咒给击碎,剩下的只有再狼狈也不愿丢弃的骂骂咧咧。
慌不择路之下,竟撞见了一另一队人马。
韩偲见状大喜,决定祸水东移,让前面的人为自己抗住符武华这个疯子。
二百零五、狂狷大气!
韩偲带着熊怀二人便冲向那远处的队伍,口中虽高喊“小心。”脸上却满满的是欢喜,仿佛下一刻就要解脱一般。
符武华死死咬住韩偲,韩偲跑的再快,也甩不掉符武华,于是两队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这一队人面前。
定睛一看,竟然是六个人。
分别是落花台的江元秀以及李家弟子三人。
韩偲见状面色沉了下来。
李家三人看到韩偲后,皆是冲着江元秀大喊“快快!江师兄!让你的师弟对付韩家!跑在最前面那个是韩偲,韩家的公子!他的手中一定有许多妖兽数量!”
这一路上,遇到妖兽都是江元秀的师弟出手,那两名弟子也属实悍勇,不仅作战迅速,甚至有些不畏生死,与妖兽相搏时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李家弟子甚至都看得不知所言。这也是为何李家弟子会让江元秀的两名师弟出手。
江元秀平静看着不断靠近的韩偲,却没有动手的举动。
李家三人顿时急了,一人上前拽着江元秀的袖子便大喊“江元秀,快拦住韩家!”
使劲晃了晃,却未感到任何反应,于是抬头看向江元秀。
却见江元秀那双眸子毫无感情的盯着李家弟子。李家弟子被盯的心里发毛,脊背发寒,不明白为什么江元秀的目光中会有那么重的杀气。完全不像一个年轻人能有的杀气,浓郁的像是实质一般。
李家弟子颤抖着松开江元秀的袖子。
江元秀这才将目光移走。
韩偲不清楚江元秀的想法,却也只能跑向江元秀,没办法,后面符武华逼的实在太紧。
韩偲三人气喘吁吁的跑到江元秀身旁,江元秀便直接挥手,两名师弟立刻上前,来到江元秀左右,随即各自拿出一张卷轴,半跪下去,斜放在身前。
符武华那管拦路的是谁,直接呵斥道“滚!”
江元秀朗声笑道“阁下便是符武华吧。这韩家公子,我保了。还希望…”
符武华没有搭话,直接用刀截断了江元秀的话语。
一刀劈向江元秀。
江元秀见状,饶有兴趣的看向符武华,没有丝毫恐慌。心中暗暗想着“不知这家伙的身体如何?”
江元秀淡然的做出一个举起玉佩的动作,身旁的两名弟子立刻上前,手中滑落两根黄铜毛笔,卷轴猛然绽放开,围绕住两名弟子,而那两个弟子则直接抬起毛笔便写,在卷轴上将卷轴中缺的那几笔用灵力续上,随即卷轴便化作粉末,散成一阵烟雾直接蔓延开来。
刀劈向烟雾中,荡起些许烟雾,符武华感受到些许不对劲的地方,依旧横下心,劈了下去。
一声顿响,那符武华只觉得虎口发麻。连忙退了下来。
紧接着一声声钢铁相撞的声音响起。
那烟雾缓缓散去。
却见竟是四只傀儡!四只妖兽模样的傀儡!
正是那两名弟子卷轴中召唤出来的。
符武华心中一惊。
李家三名弟子更是心惊。
这四只妖兽,是他们曾击杀过的!什么时候被制成傀儡的?
江元秀淡淡说道“符大公子实力超群,远冠我等,若不是这试炼对境界的压制,我想这些傀儡自然入不了你的眼。但现在,我想符公子你还是退下的好。”
符武华见江元秀一脸得意,虽知江元
秀所言不虚,却也不想就这么离去。
江元秀看出符武华的不情愿,却毫不在意。
莫说在这十方衍月中,在外面,江元秀也不惧符武华这个臭小子。
符武华不愿退,江元秀也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一场恶战似乎就要揭开。
唐令香却直接上前,来到符武华身后。
符武玺惊讶的看了一眼。
符武玺大哥符武华很讨厌别人站在他正后方。
符武华确实有些抗拒,在看到是唐令香后,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唐令香直接开口道“想让我等走,也不是不行。只要交出韩公子的十个妖兽即可!”
韩偲愣了,随即开口喊道“明明只有一个!哪来的十个!?”
唐令香却默然不作语起来。
符武华哈哈大笑起来,刚张开口,便被唐令香从身后拧了一把腰,呲着嘴向前一倾。看到众人不自然的反应后,尴尬的又站了回去。
江元秀欣赏的看了看唐令香,鼓掌道“为符公子找面子,胆子不小——还要一个人抗。”
又是一顿上下打量,江元秀更加满意的点头道“还生的如此标致清秀。”
符武华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他从未夸过唐令香这婆娘,因为不愿意,但岂会愿意别人夸?符武华不知道唐令香长的好看?
见江元秀这般模样,符武华的心情恼怒起来。
唐令香毫不知情,只是死撑着,装作不知江元秀话外音的样子。
“不如来我身边,总比那家伙强吧?”
江元秀这一袭话,直接点炸了符武华,符武华收起刀便要作符。
一旁的韩偲则笑了,这江元秀竟和符武华一样,当面挖起了墙脚。这还真是“臭味相投”。
唐令香的话打断了符武华的动作“少宗主可比你强百倍!”
江元秀重瞳倒影,满是兴趣“哦?不知哪里强?”
唐令香冷笑道“狂!狷!”
江元秀顿时大笑“狂者无礼节,狷者无气量!”
唐令香同是笑道“狂者有所必为,是为进取!狷者有所必不为,是为守德!少宗主虽狂狷,却不二错,肯听言,愿纳谏,甚至敢折腰认错!”
符武华顿时面色变得有些不太正常,好似得了热病,面皮竟微红起来。
一旁的符武玺却算是知道为何大哥一直留着这唐令香了。
世人皆说符武华蛮横无理,谁又知道符武华是那种在修炼上从不触同一种错,在处事上,同样没有犯二次相同错的时候。
单是这一点,便是一大贤。
更何况符武华的身上,还不止这一点。
符武华会留唐令香,大概便是因为除了符家家主和符武玺以外,唐令香是最了解符武华的人了。
唐令香的话,令符武华感到略微拘谨时,同样令符武华感到十分畅快,没来由的。
江元秀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唐令香,最后大笑起来“说的不错!韩公子!何必非要吝啬于十头妖兽?!”
江元秀知道符武华不肯被自己一张嘴便劝退,那怕是优势在。而唐令香要这十只妖兽,纯粹是再找回符武华的面子,让符武华满意。
而他江元秀,自然是看出符武华的不打算退让。既然这面子要割的是韩偲的
肉,那他江元秀又何必执拗呢?
韩偲却是呆住了。
有没有搞错?
兜兜转转,又回到自己这边了?
韩偲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江元秀。
江元秀却十分强硬的说道“韩公子,十只妖兽,换符公子离开,不亏。难不成你还想让符公子继续追你?”
韩偲知道江元秀说得对,只是一时半会,实在不愿舍弃。
熊怀见状传音道“公子现在大方交出,算不得什么丢人。待一会儿江元秀都开口逼迫,那时才是进退维谷。”
韩偲听后,无奈的叹气一声,随即狠下心来,将通灵玉取出,对着符武华喊道“既如此,那我便送你十只又何妨!”
符武华顿时大笑,回头看了一眼唐令香,随即取出通灵玉,举起来“韩偲公子是个豪爽的人!我符武华敬佩!”
韩偲忍着心痛,将通灵玉内的数目划给那符武华。
符武华接过后,看了一眼,随即大笑着拈符而走。待符武华离去时,一眼也未看江元秀。
符武玺却是注意到,符武华竟然左手也持着符咒。
微微心惊。“没想到大哥连《左脉》都学会了。”
作符一般都是右手,左脉,自然是左手画符。
江元秀看着唐令香远远离去,重瞳之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感叹道“真是个懂事的手下。跟我两个师弟很是像啊。”
李家三人微微无语。
唐令香懂事那是唐令香,江元秀这两个弟子,根本就是榆木疙瘩,不说就不做,这一路来,愣是一句话没吐,哪里像懂事了?
韩偲也没在意江元秀的感慨。
现在的他对于江元秀,就一个烦。对那符武华,则是厌烦,还有些许隐隐的恨。可惜打不过。
韩偲上前便欲与江元秀告别,不想再在此地看李家弟子的脸色。
谁知韩偲才上前一步,便被江元秀止住“韩公子便跟着我等吧。”
韩偲皱眉“还是不打搅的好。”
江元秀笑了。叹道“这通灵玉记载我等猎杀的妖兽。可这数量竟然可以转移。你不觉得这个设计很不对吗?”
韩偲沉思起来。
熊怀开口道“也就是说,猎杀数量是很重要。可保住自己的通灵玉,同样很重要。”
江元秀接过话“所以,从一开始,我们便是一个阵营的。毕竟我们抢来抢去,也没有那个必要。——我们最要防的,还是夏家那群人。”
“以符武华的本事,我等单对单,并无胜算。”熊怀提醒韩偲。
韩偲也反应过来了。确实。却依旧有些不服“那为何夏家与石家都不明说?”
江元秀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觉得这等事情没必要解释。
熊怀知道韩偲不甘,便传音解释道“众多势力齐至,若是明说,就等于是亲自挑拨离间,这种名头,他们戴不起。我们自己发现,和他们亲自告知,始终是不一样的。”
韩偲也知道自己执迷了,于是点了点头道“罢了。既然江公子诚挚邀请,我也很愿意与江公子同行!”
江元秀听后,哈哈大笑。
拍了拍手,两名师弟将傀儡重新收入卷轴中。“狂狷之事,我江元秀未必不可!——就让我会会这符武华吧。”说罢,带着众人便向远处离去。
二百零六、白衣!徐庆之!
江元秀带着韩偲等人一起猎杀妖兽,哪一队率先发现,便去猎杀妖兽,一路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这一路,江元秀如愿取得领导众人的地位。
即使韩偲很不情愿,奈何形势所迫,也只好跟着江元秀等人一路。
而现在江元秀便是带着众人去找寻仅剩下的钱家。
……
此刻的钱阳风则与肖文山冤家路窄,起了争执。
至于争执的开端,自然逃不过妖兽的问题,解决的方法,也不过是老套的打斗。
钱阳风带着的是两名悟道境的长老,而肖文山带的同样是悟道境长老,整体实力竟比符武华等人要强上一些。
然而肖文苑是四人队伍,钱阳风三人一经交手落便入下风。
肖文山手中腾转、灵光奕奕,正是一面五棱纹虎鼓,鼓声阵阵,五分似虎的鼓声扰乱着钱阳风三人的灵力。
钱阳风手中攥着一条硬鞭,正与肖家一名长老缠斗,虽不分胜负,但有肖文山虎鼓干扰在,看样子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肖文山得意的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钱阳风,你又何必呢?还不交出通灵玉?交出通灵玉,我便让你带着你那两个手下溜之大吉!——哈哈哈哈!”
钱阳风听后,不与长老缠斗,直接奔向肖文山,奈何肖家长老紧紧相随,气的钱阳风直接使出全力,将手中硬鞭摔向长老。(摔,鞭法的一种。)
肖文山警惕的看着钱阳风,见钱阳风属实挣脱不出来,于是安心擂鼓,说起风凉话来“钱阳风,我看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的好啊!”
钱阳风只觉得鼓音嘈杂,心中躁动异常。
正当此时钱家一名长老在鼓声影响下被肖家长老击倒在地。
肖文山见状大笑“钱阳风,还不快快交出通灵玉!”
钱阳风呵道“不可能!”
肖文山还想开口,却被一道声音打断“都说鞭乃百兵之勇。我说怎么这等缩手缩脚,原来是以寡敌众。肖公子,未免有些不公啊!”
肖钱二人一听,猛然看向声音来源。却见正是江元秀。
江元秀伸手一指,两名师弟立刻上前,再次取出卷轴,直接放出四头妖兽傀儡。
那金属的光泽在缓缓闪动,看的肖文山心中直颤。
江元秀笑道“钱公子,江某来助你一臂之力!”
两名师弟控制傀儡便扑向肖文山。
肖文山面对着扑向自己的傀儡,哪还有心情以鼓扰乱钱阳风等人的灵力。立刻收回鼓,挡在身前。
三名长老见状皆是慌了神,一下子便被钱家瞅准机会,压着打了。
肖文山狼狈抵御之下怒喊道“江元秀!你我本没有怨,为何要插手此事!”
江元秀无所谓的说道“交出通灵玉内的妖兽!饶你一命!”
肖文山怒喝道“你敢!”
江元秀眼神阴翳,一挥手,两个师弟立刻换位,一人直接操控四个傀儡,而那另一个人则直接从三生戒中取出四个卷轴,召唤出另四个傀儡!
一下子八个傀儡围困着肖文山。
熊怀心中大惊。暗暗想到自己师傅的外门弟子林叔搜集的情报里,落花台还没有这等能以一人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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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多个傀儡的功法,这江元秀是怎么做到的?
其余人等,虽没有熊怀这等惊讶,却也庆幸幸好与这江元秀一组,单凭江元秀的这两个师弟,恐怕就没有哪个队伍能轻松对付。
果然,八个傀儡齐齐扑向肖文山,直将肖文山围作成盘中肉一般,环伺着,一个接一个的扑向肖文山,让肖文山难以应对起来。
江元秀淡笑道“这两个师弟,可是我最满意的师弟。当初我曾得到《山海》奇书,其中有一门傀儡术,名叫‘岐邪相柳’,一人最多可操控九个傀儡。可惜,我这两个师弟,只能学到四相,不过已经很好了。——肖公子,你觉得如何?”
熊怀心中一震,原来师傅要找的《山海》在江元秀手中!
众人都在看肖文山的热闹,这让肖文山觉得胸口异常闷燥,气血不断翻涌。
不消片刻,肖文山便被逼的退无可退,最后破了音的喊道“给我接住!”一把甩过那通灵玉。
江元秀接过后,挥了挥手。两名师弟立刻撤去傀儡的围困。
江元秀将通灵玉上的妖兽数量尽数划走,笑道“肖公子大气!”一把扔了回去。
肖文苑抓过通灵玉,回头就走,三名长老也是灰溜溜的跟了上去。
江元秀来到钱阳风面前。钱阳风立刻谢道“多谢江公子!”
江元秀点了点头“钱公子不如跟我等一同走如何?你也看到了,单对单的情况下,我等皆有些许劣势。而这十方衍月中的妖兽猎杀尽后,最后必然是两方较量。现在一起,也好防止落单受困要好。”
钱阳风看了一眼众人,皆是隐隐以江元秀为中心,答应的也是爽快“好!那钱阳风就叨扰了!”——自然爽快,毕竟江元秀的实力在那里!
就连一开始不愿意的韩偲都有些心悦诚服了。
江元秀笑道“哪里叨扰,分明是合作!合作愉快!”
钱阳风笑着点头“合作愉快!”
……
肖文山懊恼愤怒的带着三个长老歇息在一处泉水边,疲惫的清洗了把脸,随即怒吼道“该死的江元秀!”
十方衍月中妖兽数量已经快要空了,通灵玉的妖兽数量竟然被全部取走了!这可真是让肖文山愤怒不已。
三名长老见状也没有劝慰肖文山,同样非常懊悔。
“看样子。肖公子这是中了江元秀的计谋了吧。”一道身影悄然来到肖文山面前。
肖文山顿时警惕起来,定睛一看,来者潇洒伟岸、轩然霞举,一袭白衣,竟有不尽风流。
正是徐庆之!
肖文山记得此人,宴会之上,还相互敬酒过。只是未曾交谈过一句话,因此依旧有些防备。
徐庆之缓缓踱步来到肖文山“肖公子不必紧张。——我们是一个阵营的。”
肖文山被徐庆之看破,却不太尴尬,问道“什么意思?”
徐庆之侃侃而谈“轻人取辱,轻谋取败,二者皆轻,必至命亡。——江元秀虽以傀儡傍身,却非我等以为的那般不堪入流。其人行事颇有野心。傀儡之术在这十方衍月之中更是十分有利。”
“而我也得知了符武华曾与江元秀交手,那时江元秀便聚拢了李家,可见其人必定是要聚拢石家所有人,来对我等逐个击破,若是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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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散下去,正是中了那江元秀的如意算盘。如此看来,我等,不自然是一个阵营的吗?”徐庆之一分析,肖文山立刻想明白了。
肖文山打量了一番徐庆之“不知公子姓名?”
“白衣,徐庆之!”徐庆之淡然回答。
肖文山接着问道“那,徐公子此番来…?”
徐庆之淡淡说道“徐家还当不起领头人。想要与江元秀抗衡!只能找符家!”
肖文山不解道“那阁下来的意图。”
“自然是劝肖公子你。有你一同去找那符武华,成事在握。”
肖文山点了点头。
徐庆之便取出一枚通灵玉,交给肖文山,说道“待我通知。对了,不知肖公子可知那江元秀现在应在何处?”
肖文山回道“我等离开时江元秀等人正在西北方向。”
“多谢。打扰了,先告辞了。”徐庆之一拱手,便要离开。
肖文山不禁问道“为何不现在去?”
徐庆之一笑,摇头道“时候未到。”
肖文山看着徐庆之离去,感叹道“好生潇洒!”
……
徐庆之回到徐仲德面前,徐仲德骂道“刚才让你去看看泉水旁的气息是不是妖兽,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徐庆之自然的回道“在那里找了许久,结果是肖家人在那地方洗澡。我便赶忙回来了。”
徐仲德愣了。
洗澡?
好嘛。别人试炼,他洗澡。这肖家人,未免太过废物了。
徐仲德倒没有抢夺肖文山灵玉的打算,只是问道“此地妖兽似乎已经没了。下面向哪里去?”
徐庆之装模作样的想了想“我听肖家人洗澡时交谈,说西边妖兽多。尤其是西南地。不如我等便去那里?”
徐仲德想了想,冷笑道“你敢肯定肖家人没有察觉你?”
徐庆之故作尴尬的扭捏一瞬,徐仲德便得意的说道“我看肖家人是察觉到你了,却又不想与你为难。故意说是西南诓你!他们说是西南,我看其实应在西北!”
徐庆之更加“尴尬”了。
徐仲德于是得意的下了定论“我们便去西北!”
两名弟子立刻附和,还嘲讽了一波徐庆之“真够废柴的。徐庆之你不擅长修炼,怎么连这种事都能信别人。真是的啊。”
“就是就是!”
徐仲德牛气冲天的挥了挥手“跟上跟上!”
两个弟子立刻将徐庆之挤到一旁,跟了上去。
留下徐庆之一个人在三人身后憋笑。
走了片刻,徐仲德察觉了不对劲,大喊道“不对!”
徐庆之心中一紧。
徐仲德大喊道“徐庆之!你来探路!怎么还让我来探路了?!”
徐庆之立刻放松下来,应道“可!”
徐庆之心情愉悦的来到三人面前,领着三人便向那西北进发。
只可惜,徐庆之哪怕是做人一个马前卒,那一身潇洒,在这白衣猎猎中,也散不去丝毫。
看的那徐仲德心中始终有着一抹不平。
白衣,为什么是这徐庆之?
二百零七、符道天才!
徐仲德颐指气使的命令徐庆之去取妖兽,徐庆之很是自然的上前,取出通灵玉,照在那妖兽上。
每猎杀一个妖兽,以通灵玉照耀,就可以记录下猎杀的数量。
徐庆之很快收集完成,来到徐仲德面前,将通灵玉递给徐仲德。
徐仲德淡然接过通灵玉。
这时,徐仲德身旁的两个师弟,紧张的拽了拽徐仲德。
徐仲德轻蔑且不耐烦的问道“怎么?”
一人嘴巴打颤的问道“这、这十方衍月之中有会飞的妖兽吗?”
徐仲德有些好奇“这里只有天之境界的妖兽。天之境界便会飞,有些少见啊。你在说什…么…?”话未完,头顶便闪过一个又一个巨影,呼啸之声刮擦着耳朵,直让人觉得脑袋要裂开一般。
那巨影盘旋片刻便重重砸在徐仲德一行人面前。
不待徐仲德看清挡在自己面前巨大阴影是什么,江元秀便开口道“没想到竟然会碰到大名鼎鼎的徐门。”
徐仲德定睛细看,心中猛然一紧,那一群阴影竟然全是傀儡,傀儡之上是李家、钱家、韩家、落花台的众人。
徐仲德立刻明白自己的处境,想要缓缓退后伺机逃跑,却直接被八个妖兽傀儡围住。
徐庆之悄然退到徐仲德等人身后,趁众人未察觉,取出通灵玉,联系起肖文山。
……
符武华三人找到了一处妖兽聚集的地方。
三人匍匐在山顶,看着山间正聚集一起分食另一个妖兽的群兽,收敛着气息。
唐令香向符武华传音道“我们先去商量一下对策再做决定。”
符武华直接站了起来,兴奋指着足有二十多个的妖兽喊道“能杀个痛快,何必遮遮掩掩!”
随即直接冲下山间。
唐令香一把抓空,未拽住符武华,焦急的看向符武玺。符武玺却毫不紧张“大哥敢下去,必然是有把握。不必担心。”
唐令香依旧有些担心。
此时符武华已经高声呐喊着来到群兽面前。
一群妖兽见符武华冲过来,皆是眼睛放光,直接把符武华当做前来送死的免费快餐。
一只妖兽按耐不住,直接扑向符武华。
符武华一手作式,周身灵力立刻被吸引汇聚在符武华指尖,指尖惊鸿一点,灵力顿时定在面前,随着符武华的指尖呈现出轨迹,一条又一条,一段又一段的符文形成,最后直接化作一张符咒,被符武华直接抓在手中,一拳贴在妖兽脑袋上。
那被汇聚的灵力在符咒的作用下,直接爆炸在妖兽的脑袋上,将那妖兽轰飞出去,死死拍在一旁岩石之上。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符武华不做停顿,直接冲向群兽。
妖兽见状,反而被激起凶性。全都野蛮的扑向符武华。
符武华只手疯狂抖动,一口气画出两张符咒,一张打飞出去,化作大网,笼住群兽。一张直接打在那山间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并随之甩出一块灵玉。
灵力作网,却根本束不住如此多的妖兽,不过须臾,妖兽便直接撕裂灵力网,扑向符武华。
符武华此时也趁着间隙,作出三张符咒,三张符咒直接盘旋在符武华周身,若明灯般腾挪旋转。
三张符咒一现,符武华对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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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聚集速度便飞快的增长起来。
符武华一抓,竟直接引动灵力画出三张符咒。
三张符咒被直接打向妖兽,一张炸开,连锁下一张,三张符咒接连炸开。
冲在最前方的妖兽顿时被炸的七荤八素,身后妖兽出于本能避开最前方,分散开来。将符武华包围起来。
符武华此时已转手翻掌,又将两张符咒打向了山间的两处方位,瞬间整个山外的灵力被山间的三张符咒汇聚起来,汇聚到符武华周身的三张符咒上。三张符咒若燃烧一般,更加明亮起来,为符武华提供绵绵不绝的灵力。
一时间,符武华身上灵力竟充盈的有了些许悟道境的感觉。
符武华大笑起来,右手一挥,八张符咒直接现形,砸向那群兽。
符武玺看着符武华潇洒豪迈,心情却是有些糟糕。
倒是唐令香,今日算是看清了什么叫符道天才。
阵法,以符咒为基础,符咒以一个人对灵力的操控以及对各个符咒特性的理解为基础。
绝世法宝配合符咒可布下弥天大阵,而符武华仅仅用了一枚灵玉,便能布下“子母阵”。外阵汲取山外灵力,以使山内灵力不尽,内阵在身,为自己吸收山内灵力。
如此短的时间,竟能如此轻松的完成布阵,符武华不愧为符道天才。
此刻的符武华已经对妖兽形成了绝对的压制。
一边画出符咒,一边接着完善了阵法。
原本外围仅有的三个符咒在符武华的补充下增添了另外三个符咒,形成六芒星的阵型。
符武华整个人也如同一名追亡逐北的大将般,开始对妖兽进行一边倒的屠杀。
唐令香放下悬着的心。看着威风赫赫的符武华,竟有些心动。
而此时的符武华也越杀越痛快,竟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
正此时,唐令香与符武玺感受到了一阵气息,却见四个人赶了过来,仔细打量,是仁皇省肖家。
肖文山带着三名长老来到唐令香面前,对着符武玺行了一礼,随即看向唐令香,却不知如何称呼唐令香。
唐令香开口道“我是少宗主的侍卫,唐令香。”
肖文山点了点头,拱手称道“唐侍卫。”
唐令香打量一番,见肖文山面色微有惶惶不安之态,便问道“不知肖公子此来是为了…?”
肖文山却问道“不知符少主在哪里?”
唐令香秀眉一挑,眼神示意肖文山。
肖文山顺着唐令香的目光,便看见了宛若杀神的符武华。
旦见山间内的石壁上尽数是坑,碎石乱排,其间一群妖兽疯狂的逃窜,一个九尺大汉却扼着一个妖兽的喉,一张符咒拍在妖兽头上,随即符咒炸开,妖兽血肉横飞,残肢散了一地。再看去,才猛然发现,山间尽是妖兽残骸,只不过因为符咒的轰炸而变得尽是碎渣,看不太清了。
肖文山直接的脊背发凉,腰间发毛。
符武华打出最后一道符咒,彻底将所有妖兽全部击杀。
这个时候,符武华除了衣服破开,整个身上,没有一点伤痕!
符武华直接将符咒撤去,一股浓厚的血腥直接冲进鼻孔,将肖家四人震的一时麻木起来
随即符武华一步一步来到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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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武华每走一步,便愈加的让肖家几人感到压迫。
最后浑身是血的符武华来到了唐令香面前。
那原本狂傲的面目竟变得威严十足。
一刹那间,竟有一种不敢忤视的错觉。
符武华笑着问向唐令香“如何?可还需要计划?”
唐令香恍惚间说了实话“不需要。”说完就后悔了。自己因为符武华在狩猎上的事情竟然变得纵容起符武华起来。
符武华闻言得意的大笑起来。
肖文山在这笑声中微微退了半步。
唐令香很看不惯符武华这种得意忘形的表现,觉得符武华日后定然会在这方面跌跟头。但最近有时候又觉得符武华不会栽跟头。有些纠结。决定与符武华谈谈。
符武华笑过后,唐令香一人拿着通灵玉去收集妖兽数目去了。
此刻符武华才发现肖文山,一个跨步来到肖文山面前。肖文山不禁又退了半步。
“来找我做什么?”符武华直接开口问道
肖文山有些发怵,但还是按照徐庆之所说的开口“不知符少主是否知道那江元秀已经聚集了石家的所有家族。”
符武华毫不意外“我只以为会有一人这么做,却没想到竟真是江元秀那厮。”
肖文山又接着请求道“说来惭愧,我等不慎遭遇江元秀,被夺了全部妖兽。此番来,完全是希望与符少主合作。”
符武华此刻没有往日狂妄,而是爽快的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竟直接来找我。”
肖文山没听明白符武华的深意,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符武华于是点头,对那肖文山吩咐道“今日便与我一同在此休息吧。”
肖文山应了下来。
众人便在山边休息起来。
夜晚很快降临。
唐令香将通灵玉交给符武华,符武华笑着问道“怎么?你怎么不拿了?”
唐令香很是自然的坐到符武华身旁,舒展自己的身子,躺在了下去“肖文山此来,说明事情不简单。”说完,轻柔的眼眸看向符武华。
符武华笑着应道“自然不简单。一开始这次比赛便是两军对垒,只不过夏家和石家都不敢明说罢了。”
唐令香瞥了一眼天空的星星,突然发问“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夏家和石家的打算了?”
符武华没有回答。
唐令香自顾自的断定“定是这样。我一直不明白——你真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符武华愣住了。
唐令香微微一笑,很是倾城。随后眼神飘向远方,在回忆着什么,以至于天上的星光都没她眼中的眸光柔美。
“我还记得,你当时听到顾文月身死的时候,气的发疯一般。”唐令香缓缓开口道“然后你拉着我去狩猎。以前你好像不在乎任何一个人。但我没想到你竟如此在意顾文月,仅仅是志同道合。后来我也终于解开了我心中的疑惑,我算是明白了,你是何等的表里不一。”
符武华此刻竟然有些许心慌,装模作样的呵斥道“瞎说什么!别躺在我身边!”
唐令香直接笑了出来,笑的很轻。
符武华心中却有些警惕。
“你看你,急什么。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吗?”
二百零八、各自称风流
“那是一个冷极的晨曦,这辈子我经历最冷的晨曦。我淌过一片水淋淋的草地,感觉就要彻底蜷缩在那里,我甚至感觉我要不行了。”唐令香极为怀念的回忆道“但是有一个俊秀的男子来到我的面前。那个时候我的脑海里竟然蹦出来一句‘君生我未生’来。因为彼时的你,竟已有八尺了。我那时候还以为你是一名长老呢。”
符武华彻底憋不住了,站起来就要走,唐令香却直接站了起来,跟在符武华身边,纯真却又执拗的开口“你走到哪,我说到哪。你还不如就这样待在这儿,省的我到处大嘴巴。”
符武华眉头深锁,眼看就要暴走。
唐令香却自顾自的开口“那时我被你抱了起来,抱回符横天。那时我暖和极了,那是我经历最暖的时光。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温柔的人。”
符武华愣了。却没有说话。
唐令香能看出符武华的态度在放软,便继续陈述道“自从我被符横天收留,我便一直四处找寻那天救我的大哥,想知道他的身份。可几年过去了,我却一直得不到任何信息。我还没来得及找到我想要的大哥,我就被告知要去做符横天少宗主那个暴虐无常的混蛋的侍卫。”
唐令香说到此处,特意看了一眼符武华,竟发现符武华的脸上沾了些许醋意,顿时畅快的笑了“我当时可不愿意了。心想怎生如此倒霉?且过一日算一日罢了。谁想,我一见面,竟发现那个无礼蛮横的魔王,竟然和救我的公子如此相像。那个时候我就怀疑,要么你个那个公子有关系,要么,你就是他!”
“我为了留在你身边寻找线索,简直任劳任怨。你还真是个不近人情的人呢,那段时间简直不讲理。对我来说。可我想知道你到底和那名公子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就是他。直到有一次,我才听一些侍卫说起你曾救过许多散修,而我,便是其中一个。其他的散修,早就被你骂跑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救人时那般温柔的公子,怎么就成了这个不近人情的少宗主?”
符武华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
唐令香沉默了片刻。
夜静的像泡久的茶叶,沉沉堕入梦境这碗水中,只剩两个人不眠。
符武华最后起身“唐令香,你又想被扣灵玉了?”
唐令香十分无所谓“你虽大骂侍卫,却从未动手。”
符武华沉默了。
唐令香接着解释道“顾文月那件事,你去狩猎,我亲自看到你扼得猛虎,逐得群狼,扑杀黑熊,可却偏偏不敢张弓对那梅花鹿。”
符武华彻底被触动。直接转身离去,一点也不滞留。
符武华落荒而逃。
他还从没试想过如果有一个人彻底的了解自己、揭开自己的伪装后,自己该怎么去面对。
唐令香在心里想道“一开始我想找到那名公子,所以留在你身边。可慢慢的我发现你也有可取的一面,于是我开始相信你也可能是那个公子——直到我看见你停猎于见鹿时,我才肯定,你是那个公子,更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公子。我在你走后灵力感知,才知道那梅花鹿已是怀子,而你,仅从肉眼,便能看出这些。足见你天生有怜悯之心。那时候我才肯定你是那个清晨的公子。”
“那怕你的行事,和那个最真实的你全然不一样——符武华啊符武华,你为什么要如此行事?做一个世人皆喜的公子,不比一个众人恶之的跋扈大少好?”
回答唐令香的,只有无边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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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照常升起。
只是符武玺却一夜未睡,一直在修炼。
唐令香来到符武华身边,符武华直接呵斥道“去叫肖家人去!在这儿杵着做什么!?”
唐令香笑着逼问“你还记得我吧?”
符武华勃然大怒,骂道“我记个屁!我救了那么多人,哪里记得住!”
符武华骂完,唐令香便笑了,直接走了。
毕竟,她根本没问记住什么,符武华却直接说救的人太多。
……
肖文山这边与符武华寒暄不久,那徐仲德便领着徐庆之四处找起符武华来。
徐庆之吊在队伍最后,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
此刻的徐庆之正在盘算昨天肖文山的回复。
徐庆之故意令肖文山透露自己通灵玉被江元秀尽数夺走,并特意嘱咐肖文山注意符武华的表现。
据肖文山所言,符武华并没有任何轻视,只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倒是让徐庆之对符武华有了一个大致的认知。而最后符武华对肖文山合作的请求也表现的十分爽朗。
综合以上的条件,徐庆之可以推出几个可能。
符武华很可能一开始就看穿夏家与石家的打算。
而通过符武华对于肖文山的态度,则可以确定,符武华要么是一个野心家,要么是一个豪放派,但几乎没有可能,是一个完全贴合传闻的野蛮人。
闻事不惊,必有预料,这是胸中有谋划;逢人相求,豪放依旧,这是待人有德的品行。
这样一个人,足以与之共事。
这也是为什么,徐庆之会建议徐仲德去寻求肖文山。
因为徐庆之知道,徐仲德对于自己,始终是一个永不赞同的角色,很多时候,他是为了否决而否决,只要徐庆之提出自己不想要的选择,徐仲德他便会猛然踩上徐庆之最想要的选择。
果然,徐仲德直接否认了徐庆之的提议,转而选择投奔符武华。
这很合徐庆之的心意。
肖文山是问路石,而徐仲德则是四两,至于千斤,徐庆之拨不拨,全看想法。
若肖文山这个投石让徐庆之得到的是符武华不足与谋,那徐庆之便会向徐仲德提议投靠符武华,实则与肖文山抱团寻求自保。
而若符武华真有城府,那便是现在的结果
在徐庆之左右影响下,徐仲德很快便向着符武华的方向而去。
符武华接到唐令香的提醒,前去迎接这个落魄的队伍。
肖文山庆幸的表情被符武华悉数收在眼底。
而符武华不知道,唐令香一直在看他。
很快,徐仲德感受到一道强势的气息压了过来,只感摇撼心台,竟令他心魂动荡。
徐庆之也感受到了符武华的气息,但他想到的却是一片狼藉残垣中,刘邦与张良的相逢;石头城里,朱元璋听到朱升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建议;朱棣困顿燕京时,姚广孝的奇谋径取应天……还有那无数君臣相乐、卞和美玉、伯乐宝马的故事。
谋士,徐门的白衣谋士,便是蟾宫的桂枝,除了神一样的人,谁能、谁配折它?
而徐庆之现在,便是待价而沽——他要找一个能让他折服的人,好教天下人再认识认识,这白衣徐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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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徐庆之,便是想看看,这符武华,够不够资格?
看看他符武华能不能让徐庆之心中的那杆秤沉下!
须臾,符武华朗声笑着奔至四人面前。
徐仲德心神俱震。
符武华见徐仲德竟露出惶惶然的神情,外强中干,顿时有些许失望,却也依旧高声迎接着徐仲德“仲德兄此来,不知所谓何事?”
徐仲德顿时如骑虎难下,难堪满面,竟磕磕绊绊起来“这、这,哈哈,实不相瞒,我此次…此次来,实在是形势所迫。”最后这才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符武华心中疑惑满满。
他已经约莫着猜到肖文山是一个投石问路的砖,本以为美玉在后,怎么又见到一片瓦?
有些失望的符武华依旧淡然说道“可是江元秀那厮仗势欺人?”
徐仲德顿时羞赧的点头“正是。”
符武华心中只道“我以为,徐仲德在徐门乃是一豪杰,原来金玉之下,尽是败絮。扫兴!”
徐庆之却在暗自观看符武华。
只觉得这九尺大汉,果真雄武异常,有封王之势,却不知,有无称帝之术、至皇之法?
符武华自是不露声色的请徐仲德一同前往山下。
刚进山,符武华便令唐令香去将肖文山等人叫了出来。
肖文山一出来,先是窥一眼徐庆之,这才来到众人身边。
符武华一直注意着肖文山,此刻也便留意起了这徐庆之。
符武华很是自然的说道“江元秀已经和石家召集的势力抱团取暖,我想诸位来,其实也是为了这场试炼的公平而来。——我坦诚布公,我希望诸位能聚集一起,戮力同心,共同否认不公,让江元秀知道,这场试炼,不是他一个人的掌中蛊!而是双方的红黑棋!”
符武华猛然站了起来“我想问诸位!有没有愿意和我一起,将江元秀杀的車马炮全失的!?”
徐仲德与肖文山顿时被鼓动起来,兴奋的有些跃跃欲试。
徐庆之兴奋的点了点头。
此人,有至皇之法!
称王之势,是一个人拥有的威势、人格魅力。立于底,在于中。是基础。属一。
称帝之术,则是权谋。是刀,是剑,逼迫所有人,凌驾所有人之上。傍于底。属阴。
至皇之法,则是浩气。指引、开拓,带动所有人,与所有人相伴相生。列于侧。属阳
唯有法术势皆优的人,才是一个最好的领导者。
这不是法家的法术势。这是徐门的法术势
符武华突然高声道“不知阁下,有何妙计?!”
众人皆被这声音猛然的将目光牵引到徐庆之的身上。
徐庆之愣住了。
而符武华却是得意一笑。
今天,他要看看,这一直独善其身的美玉,到底是不是一枚和氏璧?!
徐庆之看着符武华的目光,知道了他的意思是。于是翩然起身。
符武华炽烈如阳,徐庆之温润如月。
日月不同天,各是成风流。
“你有你的傲然,我有我的谦逊。我的谦逊永不坍塌,恰如你的傲然,永不藏锋。
是吧,符武华?”
徐庆之如是的想……
二百零九、战不用计,争不取策
徐庆之翩然而起,似胸有成竹一般,坦然说道“自古兵贵神速,朝虢暮虞之事自已是不新鲜。现今江元秀屡次得手,必然志得意满,我们只需要率众人,一鼓作气冲向江元秀的队伍,必然能使他们溃不成军,一举获胜!”
徐庆之看着对自己侃侃而谈模样格外愤怒的徐仲德,略略放下心来。
徐庆之提出的策略,完全是就是一个字“莽”。直接冲过去和人硬刚。虽然说的分外好听,但仔细想想,就能明白,这种策略是多么蠢。
能够有组织石家所有人的能力,江元秀会一点都不防备符武华这些人?
盲目的攻击,反而会直接一头扎进陷阱里。
徐庆之知道,符武华是想看看自己的才学。徐庆之分外看好符武华,因此他选择再测试符武华一次。
徐庆之故意出了下策,好使徐仲德直接提出反驳,揭示上策。
以符武华的选择来决定他有没有称帝之法。
做不做得了这白衣徐门的主。
果不其然,徐仲德直接站起,驳斥道“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现在要对付江元秀,我们不可不查。凡今天下,行事为事,无不盘算再三,贸然进攻,恐怕只会落入江元秀的陷阱。”徐仲德说罢,挑衅的看一眼徐庆之。
徐庆之毫不在意。
符武华笑道“仲德兄所言极是!堪称老成之言。”
徐仲德听后,得意看向一眼徐庆之。那神情中的得意,简直在眉梢嘴脸处泛滥开来。
徐庆之也很是满意。自认这符武华配得上自己的辅佐,已经是开始谋划如何毛遂自荐于符武华。
唐令香不解的望着符武华。虽然符武华确实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但这一点也不像符武华。”符武玺如是的想到。
果然,符武华话锋一转,如剑走偏锋一般走向一个众人都未想到的方向“只可惜,我更赞同于徐庆之的建议。”
顿时,两个人的脸都黑了。
徐仲德脸黑,是因为竟然采纳了徐庆之的建议。
而徐庆之脸黑,则是因为竟然采纳了自己的建议。
肖文山热情顿时被浇灭,颓败的坐回原地。
此刻的徐庆之与符武华这宾主双方,各成一方格局,泾渭分明间彰显出一股似落日般美艳的光晖。光辉最终归寂于远方,而这远方,便是众人的不解里。
只有符武华,与那徐庆之,能理解彼此。恰如美玉佩环相鸣,唯美玉配美玉,才能奏响清脆的鸣声。
这便是所谓的英雄相见,惺惺相惜。
只可惜,俱是英雄,却各是风流。
徐庆之有自己的坚持,这份坚持是一个谋士将万事万物化作棋局般的一步三算,在这森罗万象的天下棋局里,处变不惊的落子体现的是权谋之术,是攻心为上的计谋,是兵不血刃的成功绽放时的张扬。
徐庆之是谋士,讲究的是阴阳并重、恩威并行的权谋。
然,符武华却不是一个喜欢谋士的人,或者说他不是一个喜欢计谋的人。
符武华并非看不到徐庆之的测试,也不是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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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哪一条路更能收服徐庆之这个角趾不凡的“玉麒麟”。
可若是屈蜷自己的意志来迎合他人,这还是他符武华吗?
对于符武华来说,他也能看到江元秀必定会摆下阵仗,严阵以待符武华。但符武华便是武松一般的人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对于什么阴谋阳谋,符武华只有一对拳头。万法无他,一力破之!
在符武华眼里,徐庆之虽是天才,可终究是藏在他人身后,以计谋拨动、调整局势的人
是那种“运筹帷幄之中”的人。纵然能定下入无阻拦、退无围困,以至决胜千里之外的计谋,可却依旧是那个棋局外的人。
而他符武华是什么样的人?
是将,是帅,是那战场的参与者,那棋局上的“人”!
符武华愿意做那披坚执锐,亲至战场的将领!那怕会陷入棋局之中,但他的骄傲,让他相信,自己能成为那横推一切的人!让符武华选择成为铁与血最好的诠释——成为战争铁血的一部分,成为引导、左右、改变战争的决胜棋!
符武华天生就不喜欢计谋。
所以明知被徐庆之利用的徐仲德给出的建议更好,但他依旧会选择那看似不智的建议。
“因为这样……”符武玺缓缓收回目光。
唐令香自信满满的看着符武华“这样才是他。符武华。”
肖文山与徐仲德此刻已该不知如何开口,因为此时的符武华已经站了出来,站在众人的最前面,那高大的身躯仿佛屹立在阿房宫前十二金人的其中一个,在此刻,竟成了天地间的脊梁。
在座之人虽各有心思,但也不敢拂了符武华的颜面,于是只能跟着符武华一同站了起来。
符武华看着众人,朗声道“想来江元秀之心必然不满足于二位的灵玉,我等只需要一同行动,以逸待劳,等着江元秀前来寻找我等即可。”
于是众人便跟随符武华一同在这十方衍月之中狩猎妖兽。只等那江元秀前来,逐鹿决胜。
趁着众人各自歇息的时候,徐庆之来到符武华的面前。符武华知道徐庆之所来是为何事,却也依旧缓缓地明知故问道“不知徐公子前来是为了什么?”
徐庆之微微叹气道“符少宗主,我是来否决自己的提议的。”
符武华略有深意地说道“我看你是想让我采纳你的意见的吧。”
徐庆之微微一愣,随即释然,承认道“徐仲德行事急躁,为人无容人之量,所以我才故意提出下策,好使徐仲德提出上策反驳我。这样就能隐藏住我,不使徐仲德猜忌于我。”
“适才故意藏拙,想来也自然是瞒不过符少宗主的眼睛。”徐庆之真诚的致歉道“还请符公子三思。”
符武华毫不犹豫地摇头道“很抱歉。你的计策可以说很妙,但那不是我想要的选择。”
徐庆之上前一步,询问道“符公子!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将你视为依靠,难道不应该选择一个谨慎的计划?反而却带着我们所有人一起冒险?”
符武华很是坚定的点头。
徐庆之见状,很是恼怒地呵斥“战不用计,争不取策!无怪乎范增大骂项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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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武华闻言大笑“竖子不足与谋!没错,我符武华便是这样的人!战不用计,争不用策!我符武华又何须用计!”
徐庆之甩袖而去,实在不愿与符武华继续交谈下去。
徐庆之前脚刚走,唐令香便缓缓从符武华身后走了出来,轻柔的问道“你这样气他有什么好处?”
符武华很是轻松的调笑道“没什么好处。”
唐令香很是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徐庆之此人必有大才,我想还是不要折辱他为好。”唐令香劝道。
符武华摇头“徐庆之与我终究不是一路人。他是指点江山的妙手,我却是金戈铁马的将种。我就是看不惯他屈居人下的样子,毫无血性。”
唐令香看着符武华盛气凌人的模样,却也已经习惯了,只是还忍不住嘱托道“总不能遇到什么事情都与人讲究血性吧?”
符武华很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就不能不一副教导我的模样?说什么事情都是如此,无聊至极。”
唐令香眸子一转,那双桑葚一般黑亮的眼睛流露出狡黠的神采,于是笑问道“那不知符公子到底是为什么会装作鲁莽样子,实际上却是什么事情都能看透呢?”
“能看穿夏家意图,也能看穿肖文山是受人指使。能看穿这么多,为何却还要在外人面前保持一副鲁莽形象?——如果没猜错,你其实是有所准备去应对江元秀的吧?咱们来聊一聊这个?”唐令香轻轻翘起脚尖,深深望着符武华的侧脸,似乎是会想起曾经那个晨曦里温暖的怀抱,一时间呼吸竟有些加重……
符武华心中波澜尽起,曾经的往事似乎又要在回忆里死灰复燃,于是很是抵触与厌恶的看向唐令香。
但在看到唐令香的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时,符武华顿时又怪罪不起来了。
这连符武华都感到奇怪。
于是符武华直接抽身离开。
看着符武华落荒而逃的样子,唐令香很是得意。但又回想起符武华在看向自己那一刹那的时候,明白自己必然是触动符武华不愿面临的故事了。心中有一丝丝的黯然。
众人跟着符武华一路猎杀妖兽,几天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可惜却是苦了徐庆之。
这几日徐仲德因为符武华采用了徐庆之的建议而怀恨在心,屡次刁难于徐庆之,徐庆之索性不去理会徐仲德。
但令徐庆之感到郁闷的是,因为符武华的快意任性,自己不立危墙、隐匿锋芒的一贯策略完全被打乱了。日后在北道宗的日子估计是难受了。
而且符武华这种鲁莽的行为,也很让徐庆之感到心焦。
众人没有做任何准备,就算是以逸待劳,估计最后溃不成军的也是自己这边。
徐庆之静下来后,却也不怨符武华,只能怨自己思考不周,一心只当符武华是一个有权谋的人,不料符武华竟然是一个莽夫。
徐庆之微微叹气,只恨此时已深陷此中,难以抽身。
此时的徐庆之已在心中将这场还没有展开的较量下了定论——符武华必败无疑。
现在的徐庆之只想如何在这场试炼之中明哲自保。
二百一十、将军有剑斩阎罗!
张之林根本不知自己是怎么留在了原地,总之那个自称大陈通天宗的老者是不见了。
思索许久也想不明白迟听安为何会放过自己。
张之林不是没想到过叶泽,只是叶泽那副严苛模样,却又让张之林自觉叶泽不会冒着太一宫被发现的风险出手。
就像叶泽不会想到平日里对自己同样严厉的至尊帝弑天,会在他毫不知情的时候帮助他一样。
叶泽做的与至尊所为之事,毫无差距。
直到现在,叶泽也不知道帝弑天曾在一次突破之际毅然选择出手救下自己。
只可惜,师傅会担忧拔苗助长的可能,也会担忧弟子养成依赖性,但弟子的印象里,永远只有那个板着脸呵斥自己的老师傅印象。
所以,这才叫师傅,那才是徒子。
毫无头绪的张之林,索性抛却了迟听安的困扰。只不过,张之林又遇到了一个困扰。那就是李不书的闭门不见。
纵然张之林在门前苦苦哀求许久。李不书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张之林无奈只好拍门大喊“你开门!你开门我告诉你为何失约!”
死合的门后直接扔出一张空白的信。
张之林横看竖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知道李不书这是在故意气他,索性便堵在了门口。
“我还有一把剑要还你,你什么时候想要,你就开个门。”
门内依旧是寂静一片。
……
江元秀一路向南,找寻着符武华。
符武华不慌不忙的盘踞在原地,只待江元秀率众人前来。
江元秀好好的检查了一边自己那两名师弟,确认没有损坏后便带着众人向一处山林进发。
符武华便在这山林中。
符武华一点儿也没隐藏自己的气息,完全就是等着江元秀前来的架势。
徐庆之手里捏着一根杂草,随后塞进嘴里,狠狠地嚼起来,仿佛在绞尽自己的脑汁,但是一点也挤不出来任何计谋。
实在是符武华太刚了。
就是一个铁头娃娃的刚。
明目张胆的暴露自己的气息。这也就算了。将自己的位置显露出来,连一点准备也不做。就这么松散的等待着江元秀。
按照徐庆之的想法。若是趁此机会埋伏起来,必定能增加几分胜算。奈何符武华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会去埋伏。
徐庆之看着自己身边扯了一堆的杂草,和嚼烂了一堆的杂草,苦大仇深的叹了一口长气。说出一句完全不像他会说出的话“符武华你个鳖孙。”
还想张口接着骂,却见唐令香缓缓走了过来。
徐庆之立刻止住了嘴,把埋怨全部咽到肚子里。
直接站起来,恢复了往日的风采,翩翩公子的模样配上这身白衣,若不是身旁两堆杂草看起来有些突兀和扎眼,绝对是一副完美卖相。
“唐侍卫?”徐庆之轻笑,询问着看向唐令香。
唐令香能看出徐庆之的眉宇间犹存着怒气,更加觉得符武华为人不地道,但却是笑了起来“徐公子。这是我家公子要我交给你的。”说着,递给徐庆之一张图。
徐庆之接过,看着唐令香转身前带着戏谑的神情后,顿时知道自己是丢了风度,更加觉得尴尬起来。垂下头,难堪的眼观鼻、鼻观口起来。
待唐令香走远。徐庆之这才好意思打开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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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展开,整张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而此时,江元秀已经带着众人来到了符武华等人休息的地方之外。
可却是迟迟不敢进去。
因为太诡异了。
江元秀仔细感知着面前的一切,得到的全是十分平和的气息,可以说一点儿危险都没有。
可越是这么想,便越觉得不对劲。
江元秀自认自己才能出众,断定眼前的气息如此平静,实属不正常。却不知自己已经是城下的司马懿,看着城上的诸葛亮,自己把自己吓唬住了。
江元秀迟迟不肯动手。
身后跟着的李家三弟子却早已等不及了。
暗戳戳的来到江元秀身边,几次三番的怂恿江元秀出击。
可越是强调胜利就在眼前,江元秀反而越发的谨慎起来,就是不愿前进。
而韩偲、钱阳风则是呈观望的状态。
他们都在等江元秀出头。
江元秀只能在心里骂了一句“胆小如鼠。”
于是令自己的两个师弟前往探路。
两个师弟便直愣愣的走了上去。
这时符武华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来“江元秀,何故如此小心?怎么还没过手,就派来两个虾兵蟹将来送死?”
随即符武华领着肖文山、徐仲德一行人走了出来。
江元秀看着高大威猛的符武华,眼中神采奇异,最后却风牛马不相及的说了一句“真是不错啊,这具身体。”
符武华没有接着开口寒暄什么,而是直接伸手,三张符咒昭显,散发出红色的光芒。
江元秀见状,有些吃惊“明明已经是天之境界。你竟然还能调动天地间的火灵力。实在难以置信。不愧是符家的天才。”
符武华也不搭话。只是令符咒幻化成一团火焰,在掌心盘旋。
江元秀见状,直接一挥手。
依然还是老样子。两名师弟取出卷轴,直接放出八只傀儡。
八只傀儡虽威风赫赫,符武华众人却毫不紧张。
尤其是肖文山,在亲眼看到符武华对妖兽一边倒的屠杀后,此刻再看这八只妖兽傀儡,只觉得软绵绵的,像是纸糊的,一点不惧。
符武华嘲笑道“怎么,不敢亲自跟我斗上一场?”
江元秀诡异一笑“我这就是在和你亲自交手。”
符武华笑了“派两名师弟来送死?这也算亲自交手?”
江元秀很是无所谓的勾动手指“对于我,这两个师弟,就是我最好的武器。我用武器与你交手,自然没有什么不可。”
符武华看着两名神情木然的弟子。有些可惜的说道“你还真是疼爱你的师弟。让他们来探路。”
江元秀赞同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两个弟子了。”
符武华不再废话,此刻的江元秀言语已经变得不可理喻,还不如直接用拳头来让他闭嘴
两名弟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符武华整个人便像陨石一般砸向一头傀儡,那浑身的烈焰直接将傀儡嵌到了土地之中。
不待其他傀儡扑上来。符武华的手中便又汇聚了两个符咒,直接飞贴到两旁最近的傀儡身上,化作一圈白光,那白光直接笼罩住傀儡,滞缓了两个傀儡的行动。
趁此机会,符武华直接在被自己压制在脚下的傀儡身上画下符咒,随即立刻起身退离。
禁锢傀儡的白光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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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又有一声巨响爆发出来。大量的尘土被掀起来。
符武华直接废掉了一个傀儡。
其余的七个傀儡立刻聚集在了一起。想要限制符武华的行动。
奈何符武华早已隐匿了起来。
两个师弟呆滞的盯着前方,不知道该干什么。
而此时的江元秀,则略微紧张起来,心里对符武华的肯定又提高了几分。
还未感知到符武华的行踪,符武华便直接出现在其中一名师弟的身后。
江元秀一惊,暗道“可惜还不适应,不然定能发现。”
江元秀知道符武华必定是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因此一直在等符武华下一次调动天地灵力来画制符咒,却没想到符武华用的是早已储存好的符咒。
措不及防之下,直接被符武华控制住了一名弟子。
符武华翩然取出一张符咒,同样是储存的法宝中取出来的。
想也不想便贴在了那弟子身上,顿时一道宏光笼罩弟子。
江元秀见状无奈的取出四个卷轴。
那四个卷轴分别写着“魑、魅、魍、魉。”
符武华将那弟子拽到后方。眉头紧皱。
江元秀却是得意的一笑“感觉到了吧。我那个师弟,有灵力。但是,没有一点生命迹象哦。”
符武华取出一把纹着符咒的剑来,一剑劈了下去。
果不其然。
那倒地的弟子竟裸露出了金属的运轴!
江元秀看着倒地的弟子。可惜的说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两个弟子啊。”
随即以毛笔续上四个卷轴。
瞬间,四个“人”被放了出来。
江元秀感叹道“我做了这么多傀儡。只有他们俩,修炼到了四相啊。”
符武华目眦尽裂的看着江元秀,气的发抖道“你,你把你的师弟,做成了傀儡?!”
活人傀儡,在人活着的时候炼制成傀儡,何其歹毒!
江元秀很是自然的反问“如此好的苗子,不做成傀儡,岂不是浪费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
江元秀甚至看向唐令香“若是你答应追随我。我也会把你做成我最完美的傀儡!实在是可惜了……”
众人不禁生出一阵恶寒。
江元秀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泯灭人性了。
江元秀很是认真的对众人解释道“歧邪九相。一个人可以操控九个傀儡,而傀儡却不能操控傀儡。这一直是我平生憾事。但落花台的古籍——见到落花台的古籍,我就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
“落花台的人都藏着掖着,不过还好,还是被我找到了。古籍里的活人傀,分明就是为这歧邪九相订制的!人傀儡,只要生前学会几相,成为傀儡后依旧能操控几个傀儡!如此一来,简直是无穷尽啊!”
江元秀兴奋而癫狂的笑着。
身后的韩偲、钱阳风却是被彻彻底底的惊呆了。
江元秀没有管那些没用的废物们的惊讶,只是十分嚣张的说道“符武华,我这魑魅魍魉,和那两个师弟,便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阎罗殿!今日,必叫你折戟沉沙!哈哈哈!”
那阴森的笑容,仿佛真的是从阎罗中传出来的。
符武华怒火冲天的举起手中的剑“江元秀,我看你已经是黄泉之人。既然你这么想和全天下作对,那我便斩了你这阎罗!”
二百一十一、四品阵法
江元秀与符武华二人正对峙着。韩偲与钱阳风却缓缓拉开了与江元秀的距离。
如果说江元秀没有炼制活人傀儡的话,那韩偲与钱阳风也只不过会为各自的利益而打一些小算盘罢了。可现在江元秀直接暴露了自己炼制活人傀儡的事情,那就不是简单的为了各自的利益而明争暗斗了。
这已经是一场维护四大宗门尊严与规则的争斗了。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任何其他选择。
江元秀看一眼身后的韩偲与钱阳风,很是淡定地打了一个响指。
随即肖文山身后的三名长老与钱阳风身后的两名长老都露出痛苦的表情。
郑森此时也面色青紫起来。而那三个李家弟子见状顿时慌了起来,果不其然,这三个人也马上流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只有熊怀一人因为腰间的青牛佩而毫无反应。
江元秀的重瞳猛然看向熊怀,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畏惧。
钱阳风大喊道“江元秀!你干了什么?”
符武华看着渐渐膨胀起来的众人,对着肖文山大喊道“快闪开!”
不等肖文山反应过来,那三名肖家长老便猛然炸裂开来!
爆炸的威力直接将肖文山吞没!
而韩偲与钱阳风要远比肖文山幸运得多,熊怀在郑森爆炸的一瞬间将二人拉了出来。
至于那三个李家弟子,则被炸成了灰烬,他们的那些生前各种打算,现在一点也不重要了。
韩偲心有余悸地看着被爆炸吞没的肖文山。
现场所有的人只觉得,江元秀疯了!
这简直是要跟在场所有势力对着干啊!
落花台今天是摊上事情了。
江元秀很明显是对自己的韩偲、钱阳风和肖家、李家的人下了毒手。
徐庆之立刻掏出通灵玉联系起夏家和石家的长老。
很快,一道惨叫声便从爆炸的烟尘之中传了出来。
众人定睛一看,却见那肖文山此时正被三条黑紫色的虫子缠绕着,那三条虫子正啃噬着就肖文山的肌肤!
虫子有一人之长,三条虫子死死的缠绕住肖文山,使他动弹不得。被啃噬着的肖文山此时面色也青紫起来。
此时另有六条虫子也从郑森与钱家两名长老等人爆炸的地方钻了出来。猛然扑向韩偲与钱阳风。
熊怀眼疾手快直接挡在了韩偲的面前。果决甩出金色锦囊。锦囊随即张开大口,一口将虫子吞了下去。
此刻的韩偲心惊肉跳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熊怀,感激之情简直遏制不住地爆发开来,哪里还顾得上计较熊怀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江元秀却是十分愤怒地瞪着熊怀,阴沉沉的质问道“小子,你一个南三省的人!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
熊怀却是十分的淡然。银枪一扫“给人种蛊,没想到江元秀你还会夏家那些下三滥的本领!”
此夏家非彼夏家。
这个夏家是曾经昌黎省第一家族,夏家。
也是那夏后宁的家族。
可惜让熊怀的师傅给灭了。
毕竟养蛊这种东西有时要用活人来养,熊怀的师傅本来就不喜。
而那个时候的夏家已经玷污了养蛊这门传承悠久的本领了。
因此熊怀的师傅便将夏家给灭了。
这也是为什么夏后宁会不敢回到昌黎省的原因。
江元秀阴沉沉的看着熊怀。心中分外的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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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
符武华此刻来到熊怀身边“那三条虫子是怎么回事?”
熊怀解释道“这是一种南三省妖兽身上的寄生虫。通过养蛊的方式可以用来吸收被困者的灵力供自身吸收。”
符武华唾了一口痰,骂道“丧尽天良。”
此时的韩偲已经来到众人身边。
符武华问熊怀“有办法解决这虫子吗?别伤到肖文山。”
熊怀点头“没问题。”
符武华点头,提剑上前“我来对付这个孙子,你去救肖文山。”
熊怀点头,银枪横起,直接冲了过去。
江元秀见状,挥手指挥魑魅魍魉和剩下的那个师弟冲向符武华以外的所有人。
五个傀儡,魑魅魍魉各自操控着三个傀儡。扑向众人。
符武华身前三张符咒已经消失,此刻只剩下他手中的那张纹饰着符咒的剑。
这把剑十分朴实无华,然而围绕在剑身之上的细小的雷电却让人不敢小觑。
雷,在修士眼中,乃是阴阳相薄的产物,是阴中之阳。
因此,雷电可以说是凝鼎领域中破坏力最强的,同时也是对鬼魅之物压制性最强的力量。
五行之中是没有雷电的,也就是说悟道境的修士是不可能操控雷电的。而符武华手中闪烁着雷光的剑,必然是一个凝鼎境修士为他锻造的。
而且现在符武华天之境界也能用,足见符武华家大业大。
江元秀略显沉重地看着符武华,微微叹一口气。
符武华举起雷剑,缓缓游走在剑身之上的雷光瞬间绽放开来,化作激荡的电光,很快便把符武华包裹在雷电之中。恰如一身雷电之铠。
雷电光芒江潮奔涌般向江元秀冲击来。
江元秀不敢大意,手一挥,一条三尺长的黑色尺子显现出来。
符武华一剑劈上去。
却未撼动江元秀分毫。
那三尺长的尺子上光芒盖过雷光,一股凌厉的正气在玄墨尺子上盘旋起来,似是一声声回荡,每一次回荡带起的波动都充满了岁月悠久的气息。
虽没有欲与天齐的浩荡,但竟压制住了符武华手中的雷剑。
符武华贴着那横在面前的尺子,能清晰的看见黑色尺子之上的纹路,尺子的手柄之上,还纹着一个“墨”字。
符武华越是感受那尺面上的纹路,便越是感觉眩晕,竟差点连手中的雷剑都握不住,心中顿时感到恐慌,情急之下直接咬了一口舌尖,清醒了过来。
江元秀还想进一步催动手中尺子,却突然感受到一股阻力,符武华趁此间隙连忙退了下去。
江元秀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尺子。
符武华见状开口笑道“看来这法宝都不想助纣为虐。”
江元秀似是受到刺激一般,大喊道“你以为你是谁?!符家的臭小子!什么是纣?什么是桀?”江元秀一边大喊,一边挥舞着尺子向符武华进攻。奈何江元秀手中那尺子却好似昏睡了一般,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
符武华感受到江元秀的情绪不对劲,连忙向后退去。
江元秀一把抓过尺子,放到面前呵斥道“你难道忘了当年青凌之事?”
原本沉寂的尺子又迸发出光芒。
江元秀直接将尺子甩向符武华。
此时熊怀则来到了肖文山的面前……
破空之声不断响起,玄墨尺转眼间便来到了符武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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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武华伸手将雷剑丢在面前,雷光倾泻,一条条略细的雷光线中幻化出一把把雷剑,最后雷剑数量定格在了第九把。
九把雷剑跟随符武华的指引,排成莲花状,白色明亮的雷电在符武华身前肆虐,恰如莲花绽放。护在符武华身前。
那尺子一往无前,势如破竹,直接将符武华身前的雷光尽数震的湮灭。雷光消失于无形后的雷剑显的格外孱弱,完全阻拦不住江元秀的尺子。
符武华感到自己的灵力在那再朴实无华不过的玄墨尺面前竟若大树逢秋一般,灵力像满树的叶子,扑簌簌的落了下去,完全聚集不起来。
符武华心中大惊,这一刹那他慌了,整个人竟失去了短暂的理智,只想着逃跑。
死亡的锋利,险些割破符武华的傲骨,将其剁碎。不过还好,这一身铜头铁骨,没有软下去。
符武华的一身臭脾气制止了他,符武华手中的剑也让他想起一个道理“受命而不辞,敌破而后言返,将之礼也。故师出之日,有死之荣,无生之辱。”
符武华脾气很臭,因此那怕这一攻击,他转身而逃,可能躲过去,但他拒绝。
不是不怕死,是怕以后只知怕死,不知有甚于生者。
这该死的倔犟,让符武华他选择直面冲向自己的尺子。
江元秀神色中带着狰狞。内心呐喊着“当年青凌,四大宗门围攻我宗,今日,我便在此收了你符横天的少宗主,用他来做我的身体,来光复我宗!”
然而那三尺玄墨尺似有灵般,在将符武华的雷剑击飞后,威力竟莫名减少了大半。
玄墨尺将符武华顶飞后便直接倒卷,回到了江元秀的手中。
江元秀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尺子,带着一丝丝哭腔,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放过他?!”
手中玄墨尺却迟迟无反应。
符武华被砸在地上,深陷坑中,艰难的爬了出来,整张脸上写满了恐惧,瞳孔正止不住的颤抖。
此刻的符武华整个脑海里都在回荡着那玄墨尺在咫尺面前释放的恐怖威力。这是符武华第一次如此刻骨的感受到死亡的阴影,若不是在最后那一瞬间玄墨尺的威力彗星扫过般消逝了,符武华今天绝对要死在这里。
哪怕在此刻符武华都依旧被那股恐惧裹携着身子。
江元秀见符武华呆愣在原地,眼神闪过一丝癫狂,攥着玄墨尺便起身冲向符武华。
正在鏖战不休的唐令香见符武华痴呆的在原地微微颤抖着,焦急的大喊“符武华!符武华!”
符武华这时才堪堪缓了过来,猛然间想起了顾文月,那个说自己经历过几场生死的桀骜少年,顿时胸中一股逆气喷薄。
符武华一把招手,将雷剑重新唤会手中。
江元秀原以为是如汤卧雪的一击,却没想到在那挥下的一瞬间,符武华一把挡了下来。
符武华瞳孔中似有火焰燃烧,灵海激荡,爆发开来,直接将江元秀击退。
符武华也猛然退了半步,大呵道“唐令香!”
唐令香、符武玺与徐庆之闻言立刻从傀儡之中退了出来,猛然来到山间的一处方向。
江元秀心中一凛,暗道“不好!”
符武华直接从灵海取出一张符咒,那符咒一现,整个天地顿时刮起一阵又一阵的风,不断涌荡间,周围的灵力就如同鼙鼓般被鼓了起来,不断的积蓄着。
江元秀目光沉沉,知道一场血战免不了了。
符武华重拾信心,大喊道“江元秀,这四品阵法,可还行?!”
二百一十二、惊呆长老
在符武华与江元秀较量之时,熊怀便奔袭向肖文山。
江元秀感受到后立刻调遣三个傀儡前来阻拦熊怀。熊怀毫不慌张,直接甩出一条金黄绳,一把将三个傀儡团团捆住。
江元秀见状大惊,心中暗道不好“难不成是困佛绳!?”
原本还想继续调遣傀儡阻拦熊怀的江元秀顿时投鼠忌器,索性直接将心思放到了符武华的身上,至于肖文山,江元秀算是放弃了。
熊怀捆住傀儡后,来到肖文山面前,手一挥,紫色锦囊显现。
熊怀连忙从锦囊之中掏出一把蓝色粉末,径直将粉末倒在那三条虫子之上。
三条虫子一接触到粉末,便如上岸的鱼一般抽动起来。
须臾,那三条虫子竟然化作金色的粉末倾洒下来,竟还有幽幽的清香。
熊怀看着面前的金色粉末愣住了。他记得这种虫子不应该会化成金色的粉末,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熊怀将这些粉末收取了紫色锦囊之中。
熊怀灭了这三条虫子后,傀儡的灵力便只由江元秀一人提供灵力了。
此时的熊怀将已经很是虚弱的肖文山抗在身上,飞速的奔向韩偲那里。
熊怀这边背着肖文山,感受着肖文山的身体情况,惊讶地发现,肖文山的身体竟然没有受到想象中的大破坏,只是灵力虚乏罢了,至于灵海的损伤,也不是十分棘手。
熊怀这边刚救出那肖文山,符武华这边便调动徐庆之三人来布下阵法。
符武华高声呵道“江元秀,这四品阵法,可还行?!”
此时徐庆之看着手中握着符咒的符武华,虽庆幸于符武华对战江元秀时还是有准备的,但看着一脸惊慌的韩偲与徐仲德,还是觉得符武华为人有些刚愎自用。
若是提早告诉众人自己的准备,也不至于现在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样子。
符武华手中握着的,乃是他的本命符咒,自符武华天之境界时便一直温养在灵海之中,如果条件允许,单单凭借这张本命符咒便可以布下一五品阵法。
此刻符武华为启动这早已准备好的阵法,果断地用了出来。
江元秀看着风云荡漾的天,一眼便看出这是一门品阶极高的阵法,如果不是十方衍月的限制,恐怕这阵法甚至能到五品顶尖。
符武华将全部的灵力调动在自己手中的符咒中,以符咒为中心,将整个阵法调动起来。
符武玺、唐令香和徐庆之各自站在山间的一处。
符武华灵力属火,因此这阵法便是以火灵力为基础而运转的,三人站着的位置皆是山间灵力运展的那一点。
灵力在不同修为的修士眼中有着不同的形态,悟道境无法感受到八卦的灵力属性,但却比天之境界更加清晰地感受到灵力在运转的过程中哪一瞬间、哪一位置的灵力更适合自己。
符武华便是将这山间火灵力运转最为凸显三个地点找了出来,令三人守在此地,作为引导灵力的枢纽,最后再汇聚到符武华面前的本命符咒中,供整个阵法运转。
江元秀仔细地感受着阵法的运转。
此时符武华开口道“韩偲!徐仲德!速速退下维持阵型!”
二人闻言立刻带着各自的队伍,向着三方而去,去帮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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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维持阵法。
符武华调动灵力,大阵立刻启动,大量的灵力被汇聚起来,整座山内沙石飞扬,刮擦着大地,犁出一道道深痕。
不过毕竟阵法品阶在哪里,再大的威力,范围也就山内。
若是一个四品阵法就能崩山断河,江元秀现在想的就不是怎样破阵,而是问一句“能不能留个全尸”了。
大阵调用起灵力,引起了一定范围之内的异象。
……
此时夏家的长老正领着石家长老四处找寻着徐仲德的队伍。
毕竟徐庆之联系过夏家长老。
只是徐庆之倒没有把事情说得那么详细,一旦太过于翔实,那夏家长老就会发现江元秀的事情不是他们能管的,到时候必定请示家族,等他们商量好了,谁知道事态会发生到什么地步。因此徐庆之只是告知夏家长老江元秀的傀儡打破了平衡,令他们赶紧来。
夏家长老接收到消息之后,便直接找来了石家长老,要求和石家长老一起解决这件事情。
于是夏、石两家各出了三名长老,一起按照通灵玉的位置寻找那徐庆之的队伍。
石家长老跟在夏家身后,晃晃悠悠地赶路,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夏家领头的那个长耳中年人皱着眉头道“快点!通灵玉上显示他们已经全都聚集在了一起,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石家领头的那个薄嘴唇、无髭须的白面男子眼睛一转,笑道“都是天之境界,能发生些什么?”——反正石家的江元秀有优势,石家长老自然不着急。
夏家长老一听,顿时眉头紧皱“我告诉你,符武华若是出了什么事,整个元鼎省都不会好受!”
石长老的薄嘴唇死死抿了一下,笑道“夏家还真是符家的好东道主啊。恰如郑国。”
夏家另外两名长老顿时勃然大怒。
谁不知道春秋时期郑国烛之武为了保住国家,声称做秦国的东道主,其实就是做秦国的小弟。
石家这就是在嘲讽夏家马首是瞻于符家。
夏家的领头长老虽是愤怒,但还是保持了理智,只是冷笑道“若是符武华真的有什么事,你信不信方尊者都不一定能保住你石家?”
方尊者说的自然是方凌雨。
这群长老虽不知方凌雨曾现身的消息,但也是知道方凌雨大名的。
石家长老被怼的噎住。
符武华要是真的出事了,石家确实是摊上大事了。
因此石家的三个长老不知不觉间竟也快步跟了上去。一边走石家的长老一边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到了那里制止完他们便结束这场试炼吧。”
夏家长老冷哼一声“到时候再说!”
现在说是江元秀占了优势,若是到时依旧是江元秀占优势,李家长老可不会这么轻易的结束试炼。不得让江元秀把吃下去的给吐出来?
不久,石家长老率先看到一处山,感受到了不同的气息,立刻奔向那座山。
越是靠近,越觉得不对劲。
山外灵力流动迅速,远非正常情况下的运转。六名长老顺着灵力流动的气息很快便来到了山外。
山外众长老赶来后立刻察觉到阵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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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长老上前,试着接触阵法,刚刚靠近阵法的边界,便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拉扯力,是灵力在不断涌入山内形成的一种裹携力,这股裹携里遇到外来者,仿佛贪婪的狩猎者,想要将夏家长老吞噬进阵法内。
夏家长老赶忙抽身退了出来。
石家白面男见状眉头也皱了起来,明显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
夏家长老此刻被这阵法深深地震惊到了。至于石家长老,也没好到哪里去。
众人的脸上不断划过一道道锋利的灵力,若刀子一般割在这六名长老肌肤上,在这沉寂中,众人竟然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如何开口?
这阵法一看便不是他们六个人现在能够破开的。而这样的阵法一出现,无论最后哪一方取胜,后果总是不可控的。
夏家长老取出通灵玉,直接联系起夏光亭,手里刚握住通灵玉,一阵震颤便爆发开来。
山间内猛烈震动着,引得众人将目光投向山内。
此时的山内已是飞沙走石,一片黄沙混浊了山外长老的目光,将灵力投入其中,很快也被搅散了。
江元秀能感受到整个阵法在不停的挪移,空间中的沙石被激荡着,然而江元秀知道,这些看起来凶险的沙石根本不足为惧,真正需要担心的是那不断向符武华方位汇聚的灵力。
江元秀的那只重瞳一眼便看出整个阵法的缺陷。
整个阵法有三阳之意,却远没有八卦的精细,以江元秀的眼光来看,整个阵法便是模仿八卦中“一阳生、二阳长、三阳开泰。”之卦。
然而五行之力终究不是八卦之象,五行的灵力排列取“三阳”之形,然而五行运行取三之数,却不是很符合五行,反而会使整个阵法运转时汇聚的入口变得脆弱起来。
若是放在外面,这样的阵法虽能提升至五品悟道境水准,但其内外运转汇聚之地的破绽也会比现在明显许多。
江元秀冷冷看着显露出威势的符咒,心中盘算道“感灵应气这一点很准确,对灵力变化的把握可谓游刃有余、简而不陋。至于勘乾探坤的方面,却有所疏忽,做了一个四方阵之型,却只布下三阳之实,以至于整个阵法在灵力入口处变得十分脆弱。”
“世人皆说符武华才冠符道,依我看来也不过是平平无奇。既如此,便绕过符武华这小子,直接进攻此山入口处便可以让这看起来牢固的阵法鱼烂取亡。”想到这儿,江元秀便直接动身冲向阵内。
跟随着江元秀身后,依旧是那数十个遮蔽一片的傀儡。
此时符武华见江元秀亲自攻了过来,直接停下满阵沙石。
满阵沙石停了下来,虚荡若空洞的阵内直接塞满压抑,这无处不在的压抑塞得满满,无处安放之下,自然而然,全都压倒在江元秀身上。
江元秀感受到这摧肝压肺的威压,直接令所有傀儡联袂而拥,簇挤在自己身旁。
江元秀知道接下来的一波攻击,不是他能抵御的,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以傀儡来填平距离的沟壑,保证自己能够到达山口处。
这时,符武华的手中,一道明亮的火球升起,照亮整个阵法。
一时间,山之将崩河先沸,雨之将来风先满。
大战将起……
二百一十三、重瞳不死
北道宗北方,一度被人们误以为是天之角。就连那秦帝嬴政也以为北道宗北方的沙漠除了魔族便一无所有。直到继秦之汉,才发现魔族不仅深匿于沙中大账处,更在那一片沙漠的深处,还有着一片巨大的绿洲。
而这绿洲,才是魔族最初的祖地。
整个绿洲深眠在沙漠北端深处,从空中云卷之处俯瞰而望,便能见到整个绿洲成龙骨长条盘曲之状落在沙漠中。
留意感知,便能觉察这绿洲青绿之色虽依旧瑰丽殊异,不逊当年,但那曾经灌满整片绿洲、不断翻腾的灵力已经稀缺起来,恰如披尘戴土的蛛网,唯中心一点犹执拗存着几分生意,而边角的布局则已然陷入无以为继的残缺地步。
曾经那个威慑北方,雄据称霸的魔族,现在便如同一古戟,将洗过后,略略能认出前朝锋利,但不可否认的是,单从今日景象观之,已经看不出这片绿洲曾是那个控弦百万、势威中原的魔族圣地了。
在这魔族中心,有一座巨大的建筑,高齐函谷关,厚虽不如,但却足够凝实。内城外郭,全是白沙作墙。大城南北各半,偶以金色材料镶之。整座城建以土沙经特殊冶炼后为筑,色白而坚,韧足至极。自魔族秦末建立至今,日曝霜结,大风狂雨侵之,竟不得片土落下。
足见这座巨大的城建有多固若金汤。
传闻建此城时,魔族首领特地下令,要亲自以法宝锥刺之,法宝入城一寸,则杀刺入范围内负责筑城之人,并将其尸体一并填入城墙中。
这座巨大的白城,被中原称为“承立宫”。
实际上应该是“撑犁”。
不过都不重要了。
此时的承立宫南城内,一间檐下挂满弯刀的房子正不断冒出紫色的烟气,烟气浓郁,不时传来几声咳嗽,咳嗽里夹带着絮絮的低吟声,不到片刻,低吟声断了,一道砸墙的声音响起。
墙内,一个断了右手的老乞丐正躲在炉子一旁,不断地咳嗽着,一边咳嗽一边取出一酒壶,仰头嗦了一口酒,感叹道“有点热这酒。”
但还是满足的用左手抚了抚自己的肚皮。
把香炉甩向老者的魔族长老怒气冲冲地看着老乞丐,狠狠出声道“春一剑,你犯什么邪了?就不想给个交代?”
春一剑把肚皮上搓出来的灰弹到地上,接着便毫不在意地伸进鼻孔里“我就是想要你们魔族收藏的霍去病遗物。魔劫,你我多年未见没必要弄死我吧?”
魔劫面色阴沉起来“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来要霍将军的遗物了,你的胳膊怎么丢的,你不清楚?”
春一剑面皮一抖“晦气。”接着又是仰头灌下一大口酒。
魔劫隔空取物,重新将瑞兽炉扶正,放回原地“你怎么就对霍将军的遗物如此痴执?”
春一剑一笑,把手指从鼻孔掏出,将那腌臜物弹进香炉之中。摩劫顿时炸了毛,又一把举起香炉砸了出去。
“哎呦喂!生什么气啊?”春一剑连忙躲过,无语至极“不就是个…”
“你给我滚!”魔劫摔门便要走。
春一剑立刻起身“别别!我说!你们到底答不答应给我通灵玉?”
魔劫头也不回的将一枚紫色的通灵玉砸到了春一剑的脸上,春一剑夸张的叫喊起来。
通灵玉滑落春一剑指尖,感觉有些冰。看着手中的紫色通灵玉,春一剑自嘲道“你们魔族,还真是喜欢紫色啊……”
魔劫摔上门,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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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便直接去往那北城。
……
昌黎省第一家族,林家家府内,一个中年人正拿着酒葫芦饮酒,酒壶之上则画着阴阳太极图,阴阳太极旁沉沉睡着一头老青牛。
下一刻,酒还未饮的尽兴,中年人腰间的青牛佩便亮了起来,抓过来一看,却是一行字“庆父不死,鲁难不止。落花重瞳,几亡三南。”
中年人立刻坐了起来。
春一剑嗜酒如命,这小子嘴里就没说过一句靠谱的话,但他的卦,却从未算错。
此番重瞳之语,顿时令中年男子警惕了起来。
事关整个南三省,中年人不得不重视。
于是提着困佛绳拴好腰间的酒葫芦便要出门,一只脚已经踩到了门槛上,还不忘喝一口酒,喝罢感叹道“正温,甚好!”
随即扬长而去。
……
江元秀看着面前聚集成型的火灵力丝毫不慌,指挥着傀儡便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符武华手中,符咒大放红光,隐约间只觉得这张符咒好似要符武华头顶的天烫出一个洞来。
火球在下一刻直接激射出一道又一道火柱来,横扫向江元秀。
江元秀心中一紧,下意识握住那玄墨尺,却感受到玄墨尺的沉寂,顿时阴沉的将尺子放回了三生戒之中。
火柱扫向江元秀,江元秀抱着试探的态度令傀儡挡在自己最前面。
火柱扫在傀儡之上,如同烈火烫冰一般,直接将傀儡化出铁水来。
江元秀见状,立即将傀儡一个接一个填在身前,全速奔向出口。
符武华见状也不着急,只令那火柱冲向江元秀,逼江元秀不断地把傀儡填到面前。
此刻的众人,无论是徐仲德还是韩偲,都在耗费着大量的灵力供整个大阵运转着。双方实际上就是再进行一场拉锯战,只不过江元秀明显要处于劣势。
毕竟是以一己之力,对抗所有人,就连那虚弱的肖文山都咽不下恶气,在为整个大阵提供着灵力。
江元秀的傀儡就如同大风下的烛群,一个紧接着一个熄灭,而江元秀与出口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此时的山外,夏家长老不断的接收着夏光亭的咆斥,并被命令道要不择手段的确认符武华的安危。
夏家长老看了一眼手中的通灵玉,又抬头看了一眼山内的阵法,旦见山内火光阵阵,威势赫赫,直想将通灵玉丢入这阵法之中,让夏光亭看一看这阵法的威力有多大,好问问他老人家凭借天之境界如何做到——虽然夏家长老手中的通灵玉根本就无法成像。
符武华能感受到众人的负担。而他自己也承受着许多负担。
可惜这十方衍月中环境特殊,不然若是以法宝布阵,江元秀早就被抹杀了。
此时江元秀逆着如同连烽的群火,渐渐的逼近出口,符武华却丝毫不慌张。
江元秀察言观色大半辈子,很敏锐的便察觉到符武华的不对劲。
若说符武华布阵有明显的缺陷,可谓之情理之中。但符武华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阵法短板在哪里。现在江元秀已经来到山口处。可江元秀却根本未从符武华的脸上看出半分慌张,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将要被破开阵法的人。
江元秀顿时机警起来,距离那出口明是三十步之遥,却不着急冲进去,反而指挥身旁的一个傀儡冲向阵法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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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义无反顾的扑向出口,似雨中泥块儿,转眼间便被阵法出口处的灵力冲荡的破破烂烂,甩了出来。
江元秀看着自己脚边废弃的傀儡,瞳孔猛缩,心中暗道不好。
只以为符武华在阵法布局之上欠了几分火候,现在再观之,却又知道是自己大意了。
符武华知道自己阵法破绽之处,故而将生地之下藏着死穴,以灵力的汇动掩盖住阵法出口处布下的一个简单阵法,而那简单阵法虽不像这“三阳”阵一般难以破开,但却因为有生门气息流动的干扰,变得格外凶险起来。
江元秀此刻回想起来,才惊觉无怪乎自己一路奔袭而来还能做到自保有暇,原来是符武华在这生门顿走之地还匿了一个阵法。
符武华也是很惊讶,未曾想最后关头江元秀竟然会让傀儡探路,一时间也不知是自己露了什么端倪,还是这江元秀过于谨慎。
不过符武华并不紧张,此刻的江元秀在符武华眼中便如同丢入锅里煮的螃蟹,绝对跑不了。
江元秀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纵然有傀儡数十,然而灵力只他一人提供,根本就破不了这阵法。
符武华将符咒照向江元秀,赤色光芒瞬间喷薄出一道合抱之粗的火柱,像是架海金梁般便要压在江元秀的身上。
江元秀心中一凛,索性拼劲一切,直接将所有剩下的傀儡全部召至胸前,令那些傀儡也摆出一个简陋的阵法,来抵挡符武华的火柱。
江元秀的阵法刚刚成型,符武华便翻手作符,直接画出一张符咒,点向江元秀的傀儡阵法,江元秀的阵法刚刚布完,那符咒便飞入阵法之中,直接炸了开来,这一炸,极其精妙的打乱了傀儡阵法的运行。
江元秀心中大惊,没想到符武华的天赋竟已经高到了拈指成符、一咒破阵的地步。
江元秀承认自己修炼一生,不精通阵道,但以他的眼界布下的阵道,竟然会如此溃不成军的败在符武华手上,属实是让江元秀知道了什么叫“后浪摧前浪”。
火柱像朝阳融化黑夜一般,轻松的穿透江元秀面前全部傀儡。
江元秀看着火柱逼近自己的面前,想要逃跑却已经是来不及了,整个人须发皆张,竟涌出一腔悲愤与不甘。
不待江元秀以死相抗时,玄墨尺便直接破开江元秀的储蓄戒指三生戒,飞了出来。
那玄墨尺如同大雨一般凭空落下一大片水灵力,直接将火柱包裹起来,湮灭其中。
下一瞬间,玄墨尺便带上江元秀一头扎进大阵出口。
此刻的玄墨尺,竟似乎不受这十方衍月的限制!
猛然生变,直震的符武华呆滞了片刻。可便是这片刻,便给了江元秀遁去百里的机会。
玄墨尺毫无障碍的传过那阵法,带着江元秀便向着正南而去。
江元秀身后,因那阵法突废,大量的灵力纠缠起来,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冲击在每个人身上,甚至刺激着灵海,仿佛要压垮所有人。
所有人立刻感到了惶恐。
韩偲这时死死拽着熊怀,熊怀执枪挡在韩偲、肖文山和钱阳风身前,不动不摇。
唐令香因为阵法被破的反噬嘴角挂血,却担忧的看向符武华不住咳嗽的背影。符武玺站在一旁,很是复杂的神色。
至于徐仲德,则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同样狼狈的徐庆之笑了。
众人生态,栩栩如生的成了一幅有相的画卷,众生相。
二百一十四、按刀不动之人
山外,夏家长老只感阵法波动如沸鼎,灵力宛若层涛起于万重浪,不可遏制的推开山外的一众长老,转瞬间,所有人都被磅礴的浪潮卷飞。
在这涌荡的灵力间,一道华光似破浪的龙船,掀开重重灵力,直直冲了出来,不待众长老反应过来,那华光便直接飞向正南方向。
十方衍月之外,张之林正抚摸着李不书弃之不要的剑。
此时一道光芒划开天地,呈现出光暗交汇的两面,在两面重合的一瞬间,张之林竟短暂的陷入了失明,只听那飞越的声音在向南方划过去。
江元秀被玄墨尺包裹着,狠狠地咳嗽一声,清醒过来,得意的笑了起来。
江元秀一把抓过玄墨尺,直接施展开领域,向着远方飞去!
这巨大的声响使得整座山脉下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李不书原在修炼着,此刻感受到凝鼎修士的气息,心惊之下,片刻不待,寻迹追了出来
江元秀一心逃跑,待众人追出来时,竟已看不到丝毫的踪迹了。
江元秀已如同滴落天间的墨滴,消散无踪。
而张之林,看着天边,则想起了江元秀飞出十方衍月那一瞬间,模糊的脸庞上,那单独的重瞳眸中,倒映出的浓浓不甘。
这不甘,张之林看不到,但太熟悉了,他张之林自己就是不甘啊。
江元秀来此次来这朱砂矿,原本是为了一失传的古傀儡搜集制作材料,转而才看上符武华的身体,奈何小瞧了符武华,现在只能先逃为上。
至于那些家族人的死,他倒是一点也不在意。
这种小事,江元秀已经想好了解决的方法
化流星般断尾的江元秀没了踪迹后,夏家与石家也连忙联系起十方衍月中的众人。
十方衍月中,众人始料未及的被江元秀破开了阵法,皆是受到了一定的反噬,各自茫然不知所措着,所有人的面色竟都有些许的凄凄然,显然是被刚才阵法破开的那一瞬间的反噬吓得不轻。
最后还是符武华强撑着本命符咒受损,站了出来“诸位,夏家长老已经联系了我。有什么事情,先出去说!”
众人略微懵懂的点了点头。
符武华很快便带着众人从十方衍月中走了出来。
李不书略微茫然的看着陆续出来的队伍,却始终不见李家弟子。
张之林飞快来到熊怀身边,帮忙搀扶住肖文山,肖家人见状连忙跟了上来。
此刻的符武华面色阴沉,身旁跟着的唐令香与符武玺脸色同样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而徐仲德死里逃生后,命令徐庆之前来扶住他。
徐庆之冷冷看了一眼徐仲德,道“不可。”随即抽身便走。
徐仲德还想张口大骂。
可再一看,徐庆之那笔直的白衣,竟如此浩荡,压的他不知如何开口。
心中只能问一句,凭什么?
夏光亭与石麟很快来到符武华身前,略带慌张的弓身询问符武华十方衍月中发生的一切?
符武华脸色极其难看,最后却还是忍住了暴怒。
淡淡讲道“江元秀杀了韩家一名弟子,肖家三名长老,钱家两名长老。以及,李家三名弟子。”
夏光亭与那石麟闻言,面白如纸,一步退后,踉踉跄跄,整个人都像是没了魂似的。
李不书闻言,眼中带火。
李家弟子竟然,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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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武华又接着开口道“刚刚逃出去的,便是江元秀。”
夏光亭颤抖着手,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
……
顾玉成感受自身的陷入了一种桎梏,无论是古灵力、融天锻还是九州令,都难以寸进起来。
正当顾玉成困扰的感受着自己的情况时,门外响起了荀葵的声音“顾师弟!快出来!快出来啊!”
顾玉成起身推开门,有些无奈地看向荀葵“你就不修炼吗?一天天的这么闲。”
荀葵顿时撅起小嘴“那是你不懂。”说罢拉着顾玉成便向外走。
顾玉成一边走,荀葵一边解释道“南伯伯说了,我现在是天之九星,修为上很难再有进步,只能靠感悟,说不定哪一天我就突破天之九星,一举步入悟道境,到时候我就能实现会飞的愿望了!——你就等着在我的身后吃灰吧!”说着还做了一个鬼脸。
顾玉成无奈的挠头笑了笑,问道“这次叫我是要做什么?”
荀葵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贾师姐让我带你去见她。”
顾玉成不自然的点了点头,贾师才对顾玉成是很不看好的,所以顾玉成也不是很喜欢贾师才。
路上前进之时,便有一一两个钱家弟子拿着异样的眼光看着顾玉成。
荀葵拉着顾玉成经过两名弟子身旁时,竟清楚的听见一名弟子低声说道“打眼一看,我差点就被这好皮囊给骗了过去。”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就是,徒有其表啊。”说完后略有紧张地看向顾玉成,却发现顾玉成一点反应没有,顿时大胆起来“还真是个窝囊废。”
荀葵终于忍不住了,停了下来,呵斥着两名弟子“你们做什么?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嚣张,有没有一点尊敬之心?”
顾玉成被突然恼火的荀葵吓了一跳,想要拉住荀葵,却被一把甩开手。
被呵斥的弟子不服的说道“顾玉成都没说什么荀师姐你生什么气啊?”
荀葵却更加生气了,仰头指着那弟子“顾师弟按照实力来说起码是你的师兄,有你们这样对待师兄的吗?”
另一人嘲笑道“按照实力,师姐您这是在说笑吧?”
此时因为这争吵,原本熙熙攘攘,利来利往的众人全都停了下来,看起热闹来。
其中驻足观望的还有一名身材火辣的劲装女子。
正是那李疆。
李疆自与顾玉成分开后,便再没有与顾玉成联系过。
本以为顾玉成的身份会让顾玉成对自己产生飘飘然之感,然后对自己颐指气使。
谁知顾玉成回来之后便如石沉大海般没了踪迹,于是对顾玉成颇感兴趣的李疆便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钱家弟子所在的地盘。
此刻站在人群角落里,很是好奇这个胆敢呵斥自己二哥大哥的胆大之徒会怎样应对。
然而顾玉成却是一脸淡然,反倒是两名弟子咄咄逼人的开口“顾玉成你自己说你的实力如何?你要是实力真的行的话,就不要躲在荀师姐身后!”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
荀葵顿时急了,回头看向顾玉成,熟料顾玉成竟然摆了摆手说道“也不错。没必要。”
荀葵呆住了,毫不理解顾玉成怎能忍受这无端之词?
就连那两个弟子也呆住了,随即大笑道“还真是一个孬种。”
荀葵刚上前一步,便被顾玉成扛了起来。
所有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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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起来荀葵做什么?用荀葵砸人吗?
顾玉成可不在意他们脸上的震惊有多浮夸,他只是不想和那些鼠目寸光的人纠缠。
那还不如直接离开呢。何必纠缠于无用蠢事?
于是竟背着荀葵直直冲出了人群,只看的众人面面相觑。
顾玉成步履大迈的奔向远处,放声大笑中跑没了身影。
有那么一小段时间,众人原本轻视的心情竟然被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起来。
李疆看着飞奔的顾玉成,嘴一撇,骂了一句“神经病。”
可想着想着,李疆竟不知为何,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最后越笑越是放诞,竟惊动了一片人。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今天是怎么了,竟一日见了两个疯子。
李疆笑罢,拔开长期以往塞在心间的郁闷,喊了一声痛快,带上洒脱便离开了。
一时间,众人竟不知是该笑话顾玉成好,还是应该做些什么。
被顾玉成背跑的荀葵用小拳头不断地捶打着顾玉成的后背,不服的大喊道“快放下我!回去!快回去!”
顾玉成悠闲着摇头“不用。”顺手放下荀葵。
也是奇怪,明明如此娇小的荀葵。顾玉成抱着却觉得沉重难忍——可能顾玉成天生就不适合干这个。
荀葵被放下后,不依不饶地喊道“你怎么不去教训那两个弟子?”
顾玉成很自然的微微弯下身子,平淡的说道“没必要。”
荀葵着急的闹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就这么放任那些人污蔑你!”
顾玉成无所谓的向前走着“教训他们又能怎样?谣言就会制止吗?既然是没用的事情,又何必去做。”
荀葵知道顾玉成所言不虚,可依旧心中不平“但就这么放任谣言愈演愈烈,就对吗?”
顾玉成不知该怎么回答,但是看着关心自己的荀葵,却又觉得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能困扰自己,毕竟还有这个师姐在意自己。
于是顾玉成重拾轻松,向前走去。
顾玉成知道自己这种不在乎、甚至逃避的态度往往会被认为是软弱。这也是为何贾师才会对自己颇有微词,但知道是知道,就不改——顾玉成是不会改的,关于这种态度。
很快顾玉成与荀葵一同来到了贾师才告知的亭下。
青山鹤翥白云间,敲棋缓落山外巅。遥闻鹤鸣多妩媚,风吹盘云深不知。
顾玉成看着通向山顶的小路,再听耳边时而传来的鹤鸣,顿时感叹起贾师才好雅兴。
荀葵费力的跟着顾玉成,不断向山顶爬去
到了山顶亭外,鹤鸣之声更浓,只可惜云深蔽鹤,不知鹤处何方。
只见贾师才一人下着棋。眉头紧锁的将棋子敲在棋盘上。
顾玉成便开口打扰道“贾师姐…”
贾师才抬头,见是顾玉成,随意的应道“来了,坐吧。”
顾玉成淡然地拉着荀葵,坐到贾师才身前
贾师才看了一眼悠闲的顾玉成,只觉得顾玉成不堪大用,怕是捉刀在手,也会默然不动
……
回到修炼室的李疆,修炼着自己的刀法。却忽然记起一句话“按刀不动者,抽而断敌,必有平定十方、寂灭雷霆之威。”
李疆会心一笑。
她在想,顾玉成这个人,是不是在按刀不动呢?
不知怎得,越想越畅快。
二百一十五、一黑胜十白,铁眼烂不活!
贾师才将棋子扣在棋盘上,顾玉成观之,却是白优黑劣。
棋盘纵横间,黑子气短,不活之处几近满盘,而可提之子也甚是稀少,整个棋局,大量黑棋都陷在将死之态。
贾师才越想越心烦,怎么就把黑子下成这个样子。原本想着肖家优势,视之白子,让黑子先走,占些许目数的便宜,奈何下着下着,竟把黑子下的气衰起来。
顾玉成看着死盯棋局不放的贾师才,突然想到南北酒楼说书先生曾说过的一句话“二十三颗铁眼不活”。
虽然顾玉成不是非常懂这手谈之道,但对于说书先生的那一句“铁眼不活”,顾玉成还是十分记忆深刻的。
因此这顾玉成竟也聚精会神的望着棋局起来。
荀葵虽然懂棋子,但知道贾师才叫二人来,必然不是单纯的令他们两个来看棋局,故便没有在意这棋局。
贾师才自觉肖家的白子胜算极高,自己已无力逆气顿活,心躁不止。
抬头却见顾玉成正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的棋局不放,心道“这表情是看不起我下的棋,还是说很懂?”
心中不顺之下,便开口道“顾师弟如此聚精会神,应是对这棋有什么破局之法吧。”
顾玉成沉吟片刻,犹豫之态在贾师才眼中便成了无才作态的扭捏,便开口道“这白子现在占据优势,我们恰如黑子,该如何不以惨败收场,师弟有见解吗?”
顾玉成心中顿时了然。
这看似问棋,实际上是在问该如何面对肖家,在商街之争中不落下大的劣势。
于是顾玉成开口问道“黑棋失地,连所剩的气也不多了。必然是我们有劣势。只是不知道这劣势是如何形成的?”
贾师才点了点头“我听闻元鼎省朱砂凤出了问题,肖文山和钱公子应该已经开始返程了。”顿了一下,接着叹气道“安业那家伙的伤还未好…”说着厌烦的掏出棋盒内一把棋子,又重重摔了回去。
也就是说商街之争可能会提前开始,然而安业的伤还未好,两相较量之下,自然是大大的劣势。
顾玉成俯身看向那棋局,若有所思的说道“或许——我自己认为。此刻这纵横棋局间,这白子便像白风浩大,压满群山,摧崩黑子,似万箭齐发,以数量轰炸,将黑子杀的片甲百幅止余‘十八’幅,可谓是凄惨不已。”
“但黑棋却不一定会彻底败下阵来。我曾听人说过‘铁眼不活,僵未必死’——绝对的优势未必永远存在,虚弱的死棋未必没用。”
顾玉成伸手指向满盘的棋局“此刻的黑子便如散开、被割裂的阵仗,被团团围住,虽欲死战,不成威势,因此不如向死而生,落子白棋下方,便好像两军交战,派出一支少数队伍逃亡,白子落棋之风,必然会似大军追敌,剩勇追寇,灭掉黑子在外余孽,扩大黑子劣势,让白子进一步、甚至是彻底占牢优势局面。
“这时候的白子风头无量,似乎已经画地为牢黑子,将黑子死死锁住——实则,已经像战争时的两线作战,各个环节都有出现薄弱之地的可能。
此刻便可一黑胜十白,在下方左右游荡的关键时取得区域性的胜利,反咬白子,令白子关注点侧向下方,黑子便可以趁此护住上方稀少的有气黑子。进而,勘破未成型的下方,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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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一域带全盘,逐渐抽掉白子在上方的优势,形成围魏救赵之举,救活上方溃烂的黑子,趁机将不可提之黑子提出来,扩大双方未知之数,增添二色子交锋时间。”顾玉成越说越兴奋,很是激动的站起来,一把将黑子拍在了一处不起眼的边角处。“出其不意!”
“黑子扳回一城,白棋必定慌中出乱,黑棋只需要环而伺之,必能于白子焦躁轻急之时落下妙笔。以后之子配合隐藏的妙笔,旁敲侧击,令白子不知实意。实则黑子已在汇聚全盘之力,会猎上下方,令白子自己烂掉自己铁眼,最后一举定胜负,扭转乾坤!此之谓,一黑胜十白,铁眼烂不活!”
顾玉成说完后,荀葵痴惊的看着顾玉成。
顾玉成的棋艺未必高妙,然这种落子的意识,却是竟荀葵都震惊的新奇布局。
上方舍去,却又以烂掉的区域拖连白子的上半部分。再另辟蹊径,围魏救赵,形成上下夹击之势。既利用了僵住的上方黑子,又开辟了新的优势。着实胆大。
就连贾师才,也有些惊讶,只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微皱着眉头说道“可黑子要在下方重新开辟?又怎么能开辟?对战肖家时,谁能当着黑子?”
顾玉成猛然想到李疆那小麦色皮肤,笑了起来。什么黑子有这实力?不就是李疆那个虎刺梅吗?
不过虽然笑的欢,顾玉成却没说出来。
毕竟自己这盘棋讲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现在说出来,一旦走漏风声,那真是百死无生了。
贾师才看着顾玉成欢笑,以为顾玉成有了对策,谁知顾玉成直接说道“会有的。”
贾师才顿时愣住,什么叫会有的?还没有?
想到这儿,贾师才有些难受。
“你说的都是理论,真的对战,肖家未必会如同你说的那样大意。而现在安业那家伙伤病未愈,又找不到你说的那样的黑棋,根本没什么……”想要脱口而出的丧气话,最后还是没能彻底说出来。
顾玉成却毫不气馁,很是大气的坐在棋局前,按着棋盘保证道“尚未交手,还是胜负未分,不足气馁!”
贾师才眉头紧皱,觉得顾玉成完全是在说风凉话,再想起顾玉成面对百里廓的怯让,顿时愤怒的开口道“你有解决办法?真实可行的办法?!”
荀葵见贾师才怒了起来,顿时慌张的起身,来到贾师才身边“师姐,师姐,顾师弟也只是想安慰你罢了。”
贾师才听后玉手砸桌,起身呵斥道“荀师妹!你为何总是袒护这个小子?!”
荀葵语塞,不知所措。
贾师才看着荀葵慌乱的样子,知道自己说的过激了,便怒目看向顾玉成,以为顾玉成还会很是懦弱的站在荀葵的身后,谁想此时的顾玉成已经现在了贾师才的身前,那双金黄的眼睛死死盯着贾师才。
顾玉成重重的落下一子,一子扼在白子下方,笑着说道“这一把,不是安慰,我说的话,不可能有错。”
说罢拉着荀葵便走,看也不看贾师才的脸色。
荀葵紧张的看向贾师才,以为贾师才会被大发雷霆,谁知贾师才只是阴沉的看着顾玉成离开。
贾师才最后无奈的叹一口气,吸了一声鹤鸣入耳,再看,顾玉成已经带着贾师才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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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师才最后也扭头离开,不再指望顾玉成,贾师才不是一个喜欢争执的人,所以她放走了顾玉成,因为不值得在顾玉成身上浪费时间,那怕一点。
而此时,下山的路上,荀葵抬头望着顾玉成,责怪道“你这人怎么样,怎么跟那些不讲理的弟子一个字不蹦。反而很贾师姐这么大反应?”
顾玉成拉着荀葵缓慢而坚定的向前走。想要快点走,却不敢。没办法,谁让荀葵的小腿走不快呢。
荀葵不依不饶的对着顾玉成喊“顾文月!你快告诉我为什么?!”
见顾玉成一点反应没有,荀葵又喊道“你给我去向贾师姐道歉,听见没有!啊!你倒是说话啊?”
顾玉成实在无奈,只得点头哄着荀葵“好的好的,我会去和贾师姐道歉的,行了吧行了吧。”
荀葵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那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冲撞贾师姐,毕竟贾师姐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顾玉成这次没有低头,罕见的挺直着身子。嘟囔了一句话,奈何荀葵抬着头,逆光,竟听不清、看不出顾玉成在说什么。
荀葵大为不满,拽着顾玉成喊闹着“顾文月,啊!你到底说的是什么,全都藏在日光里了!”
顾玉成一笑,当然,要藏起来。当然不能让你听见。
闹个不停的荀葵更是反应过来,喊道“你什么时候去向贾师姐道歉啊!”
顾玉成听后,笑笑不语,向着白云下的路而去。
这时候,日光将顾玉成的那一句话,晒在白云上“因为,她呵斥了你。而我在乎你,荀师姐。”
可惜云听到后,便被风吹散了。而这答案,也便在风中了…
云中的鹤看后,惊飞出云,被同是离开的贾师才看见,诧异的感慨“是什么,让你这忧愁的鹤,欢快的跑了出来?”
日光悠悠,烟尘袅袅。
山顶的棋局,一直没人来收拾。
又过了许久,那纳经阁少年模样的钱长老缓缓走了过来,随意的看了一眼棋局,心有忧愁的皱着眉头,在想,这顾文月,杀好,还是留着好?
此时这少年模样的钱长老抬眼一刹那瞥见棋局,惊觉黑子残病衰朽,却又有二子如神,好似两杆笔刀,竟隐隐间断了白子的万里江山。
“究竟是何人?若人如此棋,也当病而不死,封疆有望。”长老惊叹不已,再看一眼,又是笑了“原来如此,这人连下了两个黑子,这若是在人生,哪里能连下两步?罢了罢了,也是不容小觑。那顾文月杀还不杀,日后再说。且让老夫续完这盘棋!”
而此时,正在赶路的肖、钱二人则打算奔回家族,一起施压落花台。
他们大概,不,绝对想不到,当他们匆匆赶回家族的途中,会收到这样的一个消息。
那便是,江元秀身死。
至于杀死江元秀的,则是那昌黎省的尊者。没人知道他姓什么,只知道南三省的所有人在发誓的时候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我对着昭明尊者的名号发誓,若我有半分虚假,必步入夏家后尘。”
那个夏家,以前可是昌黎省的第一家族呢
可惜后来被昭明尊者灭了。
……
二百一十六、江元秀之死?
张之林与熊怀随着韩偲赶路——熊怀跟在韩偲的正身后,张之林则跟在熊怀身旁。张之林随手舞着剑,看流光闪过剑身,恍惚间似又见李不书之面。
众人离开石家时,张之林曾与李不书对视,张之林看着李不书那略有愁绪的脸,便鬼使神差,将这剑擅自揣在怀中,直到众人分离,张之林也没再与李不书提这剑。
此刻张之林端凝手中剑,一时无语。
韩偲看了看张之林,有些厌恶。
韩偲觉的自己在十方衍月中经历了九死一生,这张之林在外不先来迎自己,竟跑去与熊怀攀谈,实在不知礼数。
韩偲自觉,若不是因熊怀的关系,张之林怎么敢如此悠闲的在那里舞剑。——可惜这韩偲怕是忘了张之林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没有熊坏,张之林想干什么也不会顾忌韩偲的。
不过韩偲想到李不书一人离开时的背景,便心情舒畅了。
李家来时趾高气昂,回去的时候,嘿,只剩一人,韩偲想想便止不住笑。
朱砂凤的事情,夏家和石家已经承诺会妥善处理,毕竟涉及符横天,两家就算再怎么头疼,也不敢触符横天龙头。
现在首要的事情,是江元秀。
江元秀亲手杀了那么多势力的人,已经是必死无疑,只是怎么死,谁去动手,这都是有待商榷的。总之是要回到家族里好好商讨一番。
……
肖文山带着两名长老,神情很是落魄。
江元秀个天杀的,那奇怪的蛊虫哪怕到现在对自己的灵海都有影响,朱砂凤的事情也算是黄了,不知道要扯皮到什么时候,符横天是不担心,毕竟是天下第一。
赶路的肖文山避开钱阳风,也是怕被钱家人狭路嘲讽,那些冷言冷语,是真的能让肖文山骨子发冷,面皮泛烫。
还不等肖文山自己推自己陷入到羞耻悲愤的幻想中时,三生戒中通灵玉便震颤起来,肖文山随意的掏出通灵玉,但这通灵玉上的文字却刻意的将肖文山震惊的抖了几抖,险些没抓牢通灵玉。
只见那通灵玉上写着“江元秀已死,速归。”
几乎在这同时,所有人都接到了江元秀已死的消息,全都不可思议的呆愣在原地。
就好像遭到侮辱,已经厉兵秣马、整装待发的军队在即将向敌军复仇的时候,突然听到敌军已经暴毙,那心间的茫然,必然的得在心间咀嚼许久才能缓过来。
……
这江元秀死的是干净利索,但整个南三省却是沸腾了,哪怕是放眼到整个大荒,江元秀的死,都令人感触深刻。
不是因为江元秀的死,而是因为杀他的这个人不简单,甚至一度被认为是传说——昌黎省,昭明尊者。
传闻这名尊者是在主客门被灭后出现的,具体是什么身份,却无一人知道。
至于知道的一些事儿,也都是传说,传说这名尊者曾一枪挑破三座山,一夜平了昌黎省的夏家,现在昌黎省的林家能一家独大,还是间接沾了这尊者的便宜。
世人都称这尊者昭明。至于是名字还是什么,却没有一个人知道的。
尊者灭了夏家后便销声匿迹,以至于南三省的人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一个玄之又玄传说。
众说纷纭间,甚至有人认为,林家定然是在至尊传道的时候有所突破,趁机灭了夏家,随意杜撰出来的一个尊者罢了。
可这一次,昭明尊者在落花台的出现,彻底烹沸了南三省这尊大鼎。
所有南三省的散修都与有荣焉,毕竟,南三省也是有阴阳镜的强者!也不比那中原差了,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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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也是一个世界里的数量差距,不像凝鼎与阴阳间是不可逾越的两重天差距。
自昭明尊者杀了那落花台少主后,整个说书界算是添了一个精彩的彩头了,但凡讲那昭明威压落花台,必然是座无虚席。一时间竟让说书界恰了一顿好饭。
然而此时正主却正骑着一个老青牛,喝着他的万年不变小温酒,闭目养神中,似有心事。想起狠心食子的落花台台主江从法,便陷入了沉思。
似乎是遗漏了什么事情,又好像是哪里有问题。可惜却找不出丝毫蛛丝马迹。
昭明仰头灌了一口温酒,接着捋了捋自己的垂胸长胡,自语道“怎么心神不宁起来,莫不是那个小牛犊子出了什么事情?”
前几日……
昭明尊者自得了春一剑的预言,便向弟子那里打探清楚落花台的重瞳弟子乃是落花台少主江元秀。
欲要动身时又得知了自己找了许久的《山海》就在江元秀的手中,更是知道了江元秀在十方衍月中干的事情。知道今天这事情就算自己不处理,也会有有人来找自己处理。
于是昭明起身前往楚宋省落花台。
外界皆传昭明乃是太阴境界,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昭明尊者此刻的修为到落花台,也不过是半日不到。
只是昭明未想到的是,自己才到落花台,便感受到了江元秀的气息,整个人都懵了。
从元鼎省到楚宋省,期间不知隔了多少距离,这江元秀未免太过于神速了。
昭明也不藏着掖着,如大日驱云般直接荡开阴阳之力,将落花台的护宗大阵撕成两半。
断裂开的阵法瞬间影响了方圆近百里的灵力,紊乱的灵力如同决堤江水一般倒灌入落花台。落花台中,哪管你是谁,磅礴的灵力照样压了过去,直接将所有人给压懵了。
凡人见狂风拔树会经不住的说一声“怪力乱神”,而修士们见到宗门震颤,也根本保持不了理智,若不是昭明及时收了威势,恐怕落花台会有成千死于这大乱之中的人。
此时万人仰起脖颈,只觉酸痛的眼睛里,容不下,不,是不敢去细看那天间之人。
天之间,日之旁,一人默立,他未发言,便没有半分喧嚣敢冒头。
旦看长髯尊者左携白云挽袖,右提龙绳栓酒,无边大风,全在足下。
落花台的修士僵了。
这是神仙?
过了许久,一人才直直飞向那昭明尊者。正是落花台台主——江从法。
江从法闭着一只眼睛,盯着昭明,竟是愤怒异常。那喉咙似野兽一般,低沉的发着声音。
昭明看着江从法,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微微皱眉。
江从法见昭明面色不善起来,这才缓缓放下心中的仇恨。
江从法重重吐出一口恶浊气,毫不客气的问道“不知前辈是何人?”竟无半点惶恐。
昭明甩了把绳子,提起酒壶,喝了一口“昭明。”
江从法毫不震惊。
昭明也是有些惊讶与江从法的反应。
自己是实力太低?还是成了下山的王?江从法看自己的眼神完全是不屑,这属实是把昭明看糊涂了。
不过昭明还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于是开口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来?”
江从法敷衍的问道“为何?”
昭明有些不自然“你还不知道你那儿子都做了什么吧?
江从法这时依旧皱眉。冷酷的有些过分。
可那躺在落花台台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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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的三尺玄墨尺却亮了起来。对着那江从法传音道“自然点!莫被此人怀疑了。”
于是江从法的脸上这才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问道“犬子做了什么?”
昭明虽感觉到江从法转变的太快,却也不觉得不自然了。
于是昭明对着江从法淡然说道“你儿子,用活人炼傀儡。这事,你知道吗?”
若是江从法知道,那事情可真不是一个江元秀那么简单了。
此刻的江从法流露出震惊的表情,内心却庆幸还好玄墨尺提醒了,口上却连连喊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江从法闭着一只眼睛,震惊的样子反而有些滑稽。
昭明这时注意到江从法的眼睛,倒没有问。
“江元秀炼制活人傀儡。甚至在十方衍月中杀了仁皇省钱家、肖家,函谷李家、韩家弟子与长老。”说完,便不再开口。
江从法整个人呆住了。昭明不说话,等着江从法决定该如何行事。
江从法犹豫许久,竟直接开口道“我落花台早已将活人傀儡列为禁书。江元秀虽是我子,但该怎样做,绝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放任!既然尊者已来到这里,我想江元秀这孽子也是保不住了……”
昭明看着愁容满面的江从法,有些惊讶。
虎毒不食子,江从法竟能做出这样的抉择,不得不让昭明刮目相看。
江从法猛然放声哭了起来,昭明沉默的任江从法宣泄着情绪。
过了许久,江从法猛然飞了下去。
此时的落花台还沉浸在昭明的威势里,全都是一片懵懂。
懵懂间,便见江从法直接带着江元秀来到了昭明面前。
昭明一见,却见江元秀已将自己的双目毁掉,再感知其凝鼎修为,便问道“他的眼睛和修为是怎么回事?”
此时江元秀邪魅一笑“虞舜重瞳,可治天下。项王重瞳,灭秦称霸。我也重瞳,今日却要死在这里,有何颜面?!现在刺我双目,懒得再看人间罢了。”
昭明顿时笑了“重瞳虽贵相,但相贵不如心贵。你以活人炼傀,还想称霸?”
江从法手死死摁住江元秀,有九分悲恸。
最后江从法略有哽咽的说道“这小子得了一门奇书,修为大涨。具体我也不清楚。”
昭明沉默的想了想“《山海》?”
江从法点了点头。
昭明心想“未尝不可能。毕竟山海可是传说时期的东西。当初秦帝嬴政都在找。”
江元秀此时喘着粗气,苦笑道“山海一书,我已给了我父亲。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这书,起码是我落花台的!”
昭明沉默片刻,便点了点头。
江从法见状,深深叹了一口气,领域之力摧毁江元秀灵海,元神湮灭其灵魂。随后头也不回的抱走江元秀。一句话未和昭明说。
昭明知道丧子悲恸,也便抽身离开。
至于《山海》。
江元秀说的也没错,毕竟算落花台的东西,昭明也不会抢夺。日后昭明还要将注意力放到落花台之上,一是彻底确认落花台是否与活人傀儡有关。二是留意这《山海》奇书。
昭明走后许久,许久,落花台的众人才迟迟缓了过来。
此时的江从法则回到了台主屋内,丢下江元秀的身子,睁开一直闭着的眼镜。
却是一只重瞳!
江从法九分悲恸尽散,一分猖狂得意的荡漾了开来。
“昭明尊者,不过尔尔!”
二百一十七、墨者悲丝
青凌作为主客门的圣土,到现在,还在南三省的楚宋省中。
不过估计已经没人记得了。
……
南郡。南北酒楼内,台下无数人呐喊着要听昭明尊者怒杀重瞳子的故事,说书先生却是嘿嘿一笑,肥手一摆,道“今日且不讲这昭明尊者威风何等…”
台下顿时一片哀叹。
说书先生却立刻抖开扇子,一声响,引住众人观望。
旦见扇面上朝着众人的那一面写着“赴利避难。”四个大字。后面看不见的,则是留给说书先生看得,写的是那“成事少仁。”
“今日啊,咱不说尊者昭明,咱说一说,重瞳子!”
众人又来了兴趣,便各自点酒塞茶,听起说书来。
历代重瞳子之事,走马灯一般飞快的依次讲了出来。
很快,便讲道了另一位重瞳子,主客门,墨微。
“这主客门!乃是墨子后人前往南三省建立的一个门派,以兼爱为门规,匡世济人。
而那老祖墨微,曾是凝鼎之境,平生达济众人,为人正直,更有贵相。哎!想必各位也猜到了!正是重瞳之相!墨微一只眼睛,是重瞳!
明朝末年,老祖墨微,为救南三省区域的难民,以己身灵力救养万民,救了无数之人,为无数人挡下死劫,自己却沾了太多不该有的劫,被那天道降劫惩罚!最后墨微硬抗天道的天劫,修为大损,终沉沉睡去,睡于历代门主化土的青凌,被主客门一直供养着,只待某一日能够唤醒过来。
墨微因此被南三省的人一直铭记。
只可惜后来主客门人数典忘祖,行事全无墨微当年的仁义之风,令南三省修士在厌恶主客门的同时,也一并忘了那曾经本可长生,毅然赴难的墨微老祖。可怜一代墨家重瞳子,渐渐忘却在了那青凌之中……”
说书先生滔滔不绝的讲着,台下众人不由得感叹连篇。更有人感叹,同是重瞳,为何那江元秀,便如此不堪?成了那般模样?
……
昭明不会想到,重瞳未亡,亡的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被制成傀儡的江元秀罢了。
落花台台主屋内,江从法那重瞳眸子里,是无尽的回忆。似又回到了那青凌。
而这时,玄墨尺微亮,一个身影缓缓的走了出来。
竟是法宝之灵!
这玄墨尺,竟乃是一真正的法宝。
九品法宝!
太一宫内,三生桥有阵灵,因为那是一九品阵法,且已经岁月悠久。
而那曾经的东皇钟,也是有灵的。
至于函谷关的阵法,与至尊的剑,只因时间不长,还未养出灵来。
玄墨尺的器灵乃是一粗缯大袍的穷苦青年人。只是那一双眼睛,却令人难以忘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竟然蕴有着干净、慈怜、包容。
穷苦青年一头黑发,左耳侧一缕苍色发,也便是深青色,右耳侧,则是一缕黄发。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青年看向江从法,缓缓坐下。
“青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青年发问,似乎又是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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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从法,不,夺了江从法舍的元神坚定且愤恨的发言道“中原屠戮我主客门!灭门于青凌!你怎会不记得?!”
青年愣住,缓缓开口道“你是主客门的门主墨微。我是主客门的至宝。只是,我记不得那青凌的事了。很奇怪。同样奇怪的,还有你不记得主客门的规语。”
墨微皱着眉头。
青年则缓缓开口道“民主我客,天下兼爱。苍黄染丝,玄尺衡人。”
墨微摇了摇头“我知道有这规语,却记不得了。”
二人一时间全都沉默了起来。
最后还是墨微率先开口“不过你还是助我将那江元秀炼制成了活人傀儡看,这倒是我所未想到的事情。”
青年人微微皱眉,似乎不想提起这件事情,最后还是叹气道“我不喜欢你行事的风格,我总觉得这不像你。”
墨微略有气愤“你觉得我太残忍了?不,我不这么觉得!”
青年看着愤怒的墨微,微微叹气,心中想到“可惜青凌圣地被毁,只剩断壁残垣,不然我还能从主客门的玄衡碑那里得知这墨微平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墨微见青年沉默不语,以为青年不认同自己,随即果断地喊道“中原四大宗门为了更好地控制南三省,先是将夏家夷平,又顺势灭了我主客门,主客门数万修士,无一生还!甚至连我主客门历代埋骨的青凌圣地也一并夷平,青凌圣地中记载各代门主的玄衡碑也被划删去大量文献,尤其是自从明朝以后的文献,全部被毁,导致主客门几乎断了传承!——中原四大宗门如此行事,难道还要我以德报怨吗?”
青年沉默了。
无论怎么说,四大宗门屠灭主客门之事乃是确凿无疑的了。
无论是二人的记忆里,还是从落花台这里得知的信息,都是四大宗门联手屠灭主客门。
因此,哪怕墨微行事有些泯灭人性,在青年眼里,却也并非毫无缘由的。
主客门自建立以来,先贤行仁之事不断,奉公兼爱之辈不绝,无论主客门怎样,哪怕是后代不成器,也不至于尽数屠杀。
就算是屠杀,连主客门的传承也不放过,一并销毁,实在是不能忍受的。在大荒的修行界,毁人传承,尤其是圣人留下的传承,都是不共戴天的仇。
医家是通天宗的势力之一,其传承于传说时期的扁鹊,发扬于春秋战国时期的秦越人,秦越人也被那个时代的人尊称“扁鹊”。
别看医家不大,若是传承被全部焚毁,天下的药师估计联合起来把行此之事的势力骨灰给扬了。
而主客门,那可是墨子后代的传承啊,单单是墨子的圣名,便不许其传承中断。
可四大宗门依旧是断了主客门的传承,因此青年自己在内心里甚至都会觉得墨微复仇乃是天经地义的,只是手段过激了。
青年最后叹气道“我如果真的完全不认同你,也不至于会忍着恶心去帮你将江元秀做成活人傀儡。为了保你性命,我连这等遭天谴的事情都做了…哎……”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有无尽的悲痛。
墨微也沉默了,他知道玄墨尺乃是宗门传世之宝,已有九品,其威力深不可测,若真的想制止自己,也不会在这里和自己交谈了。
而且论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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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微是不如玄墨尺的。
青年最后开口道“我知道,你痛恨于落花台帮助昭明以及四大宗门,进一步摧垮了主客门。但你现在接连夺了这父子二人的舍,更是取了其传承,我希望你不要将这股怨恨带到落花台的其他修士身上。”
墨微自然的点了点头“我所恨的是四大宗门,我又怎么会将四大宗门做出的腌臜事重复到其他人的身上?”
青年人听后,点了点,算是放心了许多。
最后青年人嘱咐道“以你现在的实力,想要复仇,还是太难了,缓缓图之吧。”随后直接回到了玄墨尺中。
墨微看着沉睡的青年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主客门为何会灭门?青年人和墨微都不清楚。
只是可怜了主客门的先贤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呕心沥血的宗门,竟中了墨子之言。
墨子悲丝。
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
……
江元秀之死,令四大宗门全都陷入了思索。
昭明,这个名字太久远了。
实在是,太太太久了。可严格地说,却又不远,只是三百年前罢了。
那时候,正是函谷关大战。黑冰台与函谷关大阵配合,杀的至尊军队与落阳历溃不成军,彼时所有人都动摇了,只有一个人振臂高呼“天下岂一人之天下?天下万民之天下也!”
于是高呼之人亲陷交锋之地,落阳历众人重振士气,云从影随。
这一声吼,顿时改变了逐渐颓败的局面,最后撑到了符横天修士布下阵法来。
而那个振臂高呼的人,便是来自于昌黎省的,熊昭明!
于是,至尊布道之时,特意也将熊昭明拉进了几分。
随后,在那至尊消失的三百年里,熊昭明不断突破,最后踏入了阴阳境。成了南三省的守护人。
后来天下清洗落阳历,熊昭明自己一人便护下来几百人,至今仍在熊昭明身边。
至于方凌雨,也护下百来个。
还有那春一剑,也是落阳历的,也是熊昭明护下来的。
因此天下大宗门,最不想面对的,便是熊、方二人。
不能杀,也理亏,没脸见。
叶泽在太一宫中,对张之林作出担保时提到的“南三省的熟人”,便是熊昭明。
自从落阳历陨落、主客门被灭后,熊昭明便一直隐匿了起来。南三省近几年的事,都没有熊昭明的影子,各大宗门只觉得熊昭明应当是不管事了。
可如今熊昭明亲自出手,这便说明了一件事、一个态度,那便是熊昭明在用行动告诉天下人,南三省的事儿,还得归我管。
同样也是变相警告众人,以前你们把手伸到南三省之中,我熊昭明不管,不是不敢,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他能忍,也没有触犯其底线罢了。
这一次出手,等于在众人头顶悬了一把剑,令天下人无形中,有了敬畏之心——对南三省,对熊昭明。
只不过平常人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能影响的,也不过是那些大势力了。
不过说起来,四大宗门到现在也不知道昌黎省的林家便是熊昭明弟子所建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