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虚惊一场
林娟娟拉着林富跑到大门口，却忘记带出入证。
“你慌张啥？连个出门证都能忘了！”林娟娟埋怨起林富。
唉！女人啊，永远都是有理的！没法子，林富只好又跑了一趟腿。
林娟娟知道父亲回来的方向，拉着林富一路小跑。
他们跑跑走走，过好长时间，没有碰到林海晨，林富问：“大爷骑自行车上下班？”
“对呀！”
“你确定就从这条路来？”
“确定！他一直就走这里！”
“上班的地方远吗？怎么还没见人呢？”
林娟娟觉得也不对劲，对林富说：“要不，咱往回走？”
林海晨搭乘单位的小汽车回来的，进家门没见林娟娟就问：“俩孩子呢？”
“出去迎你去了，还回来取了出入证！”庄素贞说。
“坏了！准走小路上去了，秀儿还以为我骑自行车回来呢！我回去找找吧！”林海晨放下提包，下楼推起林晓玉的自行车，追了过去。
林富和林娟娟又说又笑，连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长一段路，路上没什么人，周围尽是荒野，杂草丛生。觉得不对头，随即往回返。刚回头，从草丛里闪出两个人影，蓬头垢面，衣着烂衫，年轻男人的手里拿着一根木棒，迎着林富他们走过来。
“站住！你们是那里的？”手拿木棒的人恶狠狠的说。
另一个头发已经花白，背有一点驼，她无意间撩了撩头发，林富发现是位老太太，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林娟娟吓得紧紧地攥着林富的胳膊，好像指甲都要掐进肉里，林富拍拍她的手背小声说：“别害怕，可能是要饭的，青天大白日，他们不敢胡来。”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林富一边安慰着林娟娟，一边用眼睛踅摸周围，搜寻可手的工具，以备接下来的不测。
那两人慢慢靠近，林娟娟拉着林富有想往后退的意思。
“站住！”林富大喊一声。
把那两人吓了一跳，林娟娟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得一哆嗦。
“你们要干什么？”林富口气很硬。
手拿木棒的人先是一惊，然后用力在地上闯了闯木棒，眼睛里透出一股凶光。林富估算：这家伙以为他们是小孩子，穿着还算讲究，想拦路抢劫，弄俩小钱花。
林富一边注意那人的一举一动，一边观察周围。
路边，有层厚厚的细沙，当下，这是唯一的反击工具。那老太太弯腰驼背，不可怕，年轻男人穿着一双黄胶鞋，跟拖鞋似地踢里踏拉。于是，他抬头看了看林娟娟，拍拍她的手背，慢慢地带她向路边挪动。小声说：“我喊跑，咱们就往前跑，啊！”
林娟娟没敢说话，用劲捏捏林富的胳膊，掐得他生疼。
“小狗子，走吧！”白头老太太对持木棒的男人说。
那持棒男人很顺从，转身扶着老人，一瘸一拐的从林富他们身边走过，原来老太太是个残疾人。
虚惊一场。事情虽然过去了，林娟娟却掉起了眼泪：“吓死我了！”
“吓死了吗？吓死了还能说话，还能掉眼泪？”
“去你的，别耍贫嘴了！快走吧！”林娟娟的脚步比刚才快多了。
林海晨远远的看见他们，也加快了速度。
林娟娟大半年没见父亲了，跑着迎上去，紧紧地抱着林海晨的后背，可能加上刚才的惊吓，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富赶紧接过林海晨的自行车叫了声：“大爷”
“你看看人家来宝，像个大孩了，就你，长不大小嫚姑儿！”林海晨抚摸着林娟娟头，为她擦掉眼上的泪水。
林娟娟抱着林海晨的一只胳膊，依偎在父亲的身边向前走，显得无比幸福。林富推着自行车跟着他们，望着林海晨微驼的后背，心里感叹：劳心不劳力，更能推人老呀！
庄素贞和晓玉把凉菜准备好了，需要上锅的都洗净备齐，就等林富起火开炒了。
林海晨最爱吃红烧鲅鱼，林富用小指统统鲅鱼眼睛，对庄素贞说：“大娘，这鱼不错，就是有点长，炒瓢烧不开呀！咱们不是上大席，分段烧吧，这样肯入味，熟的匀和。”
“中！一会儿我剁成段。”
林富正要准备下手做菜，听林海晨喊：“来宝，过来！”
庄素贞用手里的菜刀指了指外屋，笑着说：“去吧！”
大桌子上的图纸和绘图工具已经被林海晨收拾起来，他从桌抽屉里找出一块油布，对林富说：“来，帮我铺上它！”
“大小正合适！”
“就是照着这桌买的，好久没用到啦！难得咱们全家一起吃团圆饭，哈哈！比过年都全乎啊！你小子今天露几手，菜烧得好吃，大爷奖励你！”林海晨是话不多的一个人，现在却絮絮叨叨的，显得非常兴奋。，
“大爷，您准备给我啥奖励呀？”
林海晨看看林娟娟，笑着说：“他小子，跟我耍小心眼，菜还没做，大伙还没说啥，就想知道奖品啊？哈哈！没门！”
“那好吧，我去做菜啦！”
“好好！我们‘试嘴以待’！”
“这老头子确实高兴地不得了”，林富心里念叨。
“大娘，你听见了吗？俺大爷今天真能说！”林富进厨房对庄素贞说。
“唉！你大爷高兴呗！”庄素贞一声的叹息，透出她对人生聚散离别的无奈。
林富把衬衫脱掉，挂到衣帽钩上，只穿背心就要上灶，庄素贞便对他说：“来宝，过来。”
庄素贞摘下自己的围裙为林富带上，拍拍他的肩膀说：“去吧！”
使用液化气灶不是问题。林富在上世的时候，只要是在家吃饭，就没让老婆下过厨房。从最初的煤油炉到液化气灶、天然气灶、一直到电磁炉都用得炉火纯青。
林富熟练地打开开关，调整了火燃大小。
“来宝，你用过液化气？”林晓玉很吃惊林富的熟练程度。
“嗯！用过，跟四叔去县城炒菜的时候，碰到过用液化气的，挺好用的，就是爆炒不敌烧煤炉赶火。”林富顺嘴胡诌。
灶台的高度对林富来说有点难度。林晓玉笑哈哈的说：“来宝，你这个头啥时候长呀！来踩着小凳吧！”
“晓玉姐，啥时候长我不知道，现在长肯定来不及！只能接上一段啦！”说罢踩到小凳上。
林富的话逗得庄素贞和林晓玉都乐了。
第四十七章 难得的团圆饭
林娟娟一家人，对林富掌勺炒菜已经习以为常了。
“晓玉姐，你把窗户全部打开！”林富要爆炒！没油烟机只能自然排油烟。
林晓玉为林富当助手，厨房里响起锅碗瓢盆“交响乐”。林娟娟则抱着林海晨的手臂喋声喋气地撒娇，“爹！你打算奖林富啥？”
“鬼丫头，老子不上你的当，想知道是啥呀！那得吃完菜，大家评判了再说！”
叮铃铃……
林娟娟迅速撒林海晨的手臂，她没有抢着去接电话。林海晨拉开床头抽屉，拿起话筒：“，对！叫周全，让他进来吧！”是门卫打过来的。
周全一身大汗，进门先叫“爹”，跑到厨房又喊“娘”。
“干什么弄一身汗？”庄素贞口气温和地问。
“跑路跑的。”周全笑呵呵的说，瞅了一眼厨房炒菜的林富。
林娟娟对姐夫显得不那么热情，只是忽闪着一双大眼看着他的一颦一笑。并不奇怪，他们只是见过几次面，有更多的接触和交流，如果没有姐姐这层纽带，真的形同陌路。
“来，小周，坐吧！”林海晨说。
“爹，人全了，上菜吧？”晓玉问林海晨。
“好！今天晚上我们得喝点，我这里有瓶好酒，本打算今年过年回家带着，今天咱们的人马更全乎，现在就喝啦！”
林海晨从橱子底格找出一瓶茅台和一瓶红酒。
庄素贞说：“你和小周两人喝吧！他们都些孩子，不会喝酒的！”
“嗨！来宝今年已经十三四啦，半大小子了，偶尔少喝点没问题！”
“小孩子喝酒伤大脑，不是你说的？”庄素贞说。
“经常喝肯定不行，偶尔少许没问题，今天高兴，大家都喝点！”
“来宝是谁？”周全只认识林富其人，学名、乳名都不知道。
“就是在里边炒菜的大厨师！大林富同志！”晓玉接过话茬。
此话一出，林娟娟似乎觉得姐姐有意贬低林富，便说：“姐夫才是大同志呢！可不是厨师，我们林富是小同志，大厨师！”
“哎呦嘞！你这小嫚姑，还没怎么着就护上啦！”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庄素贞没有笑。
热菜相继出锅，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林晓玉说：“娘，过来坐！菜快齐了，我们开始吧！”
“等等，我们的大厨师来没上桌呢！”林海晨是庄素贞肚子里的蛔虫，她的心事他最清楚。
“大娘！家里有糖吗？”林富准备做红烧鱼了。
“什么糖？”
“最好是冰糖，没有冰糖白糖也行！”
“有冰糖！”林海晨起身来到卧室，从茶几底层找出一个玻璃瓶，庄素贞想接过去，他执意亲自送到林富手里，对林富说：“大厨师同志，还需要啥？”
“大爷，有这个就行了！您去坐，一会儿就好！”
林海晨对着庄素贞竖起大拇指，庄素贞对他点头一笑。
菜齐人全，林海晨为每个人都倒上一杯酒。男士白酒，女士红酒，就连林娟娟都不例外。他清了清嗓子，端起酒杯，神情昂扬的说：“我林海晨，年逾半百，坎坷半生，品全了酸甜苦辣。想当年，我最困难的时候，上天赐给我一个温暖家庭，让我振奋精神，重归生活。
今天是我们家难得的大团圆，我十分高兴，首先感谢的是你们的母亲，庄素贞同志，谢谢你默默地支持我的工作，一个人承担起家庭的一切！来！大家都端起杯，敬你们娘一杯，谢谢她对你们的养育之恩！”
庄素贞第一次听到林海晨说祝酒词，弄得怪不好意思的，孩子们却被父亲的言辞感动得鼻子发酸，眼泪盈眶。
林海晨一饮而尽，庄素贞偶尔少饮，喝点红酒没什么，晓玉和周全也喝了。这点白酒对林富而言，应该不算啥，喝的非常豪爽，他却忽视了现在是小孩子的身体，一杯酒下肚，脑袋开始转悠了。林娟娟极其为难，即便是红酒她也没有接触过，忽闪着眼睛看了一圈，眼巴巴的望着母亲。
“别难为她了，不喝吧！”庄素贞发话了。
“来宝，再来一杯！”林海晨说。
“行了吧！别让孩子喝了！”庄素贞说。
一家人边说话边吃喝，热热闹闹，已近半夜。
“以后有时间再拉，明天还要上班，休息吧！”庄素贞起身收拾桌子。
林富想起来帮忙，被林晓玉按在椅子上：“歇歇吧！大厨师！让秀儿干！”
晓玉对庄素贞说：“娘，俺那里有房间，让来宝和秀儿到俺哪里睡吧！”
“路上慢点走！”
“嗯，知道啦！”
“晓玉啊！厂里工作不忙的话能不能请几天假，陪陪你娘。”林海晨说。
“行！我明天给她稍个假就行。”周全说。
孩子们走后，庄素贞为林海晨打好洗脚水，便到厨房洗刷碗筷。
“你也歇歇吧！累一天了，明天再刷！”
庄素贞停下手里的活，找出大队写的信，交给林海晨。
“海晨，信上说啥？”
“大队想搞点免票葡萄酒。这个好像还可以办到，买盐恐怕不行。”
“能办就办，不能办的咱不违反规矩，啊！”
“那当然，违规的事，我从来不干，咱也办不了！”
林晓玉的家离这里有二里路。周全手里提着一些饭菜，还有老丈人送给他的半瓶茅台酒，头前带路。林晓玉和林娟娟手拉手，嘻嘻呵呵地说着事，林富一声不吭地跟在她们身后。
昨晚，林富也是没睡好，又在火车上咣当了大半天，刚到的时候没啥感觉，折腾到现在，再加上喝了一杯酒，困得确实厉害，感到眼皮子有两斤重。
“来宝，你下午碰到那两个人，害怕不害怕？”林晓玉回头问林富。
“唉！人呢？”
“来宝！”
“林富！”
“在这儿！”林富回答的有气无力。
林娟娟跑回来问：“你怎么啦？”
“没事，就是困得不行了！”
“咯咯！咯咯！”姐妹俩笑起来的声音，一模一样。
“快到了，回家就睡！”林晓玉说。
林富啥都顾不上了，倒头便睡，林娟娟替他脱掉鞋子，垫好枕头，盖上被子，轻轻的摸了摸林富的额头，觉得有点凉，便把被子掖得严严实实。
“这样的天气，你待热死他？”林晓玉说。
林娟娟笑了笑没说话。
第四十八章 同床共眠
周全在老丈人家酒足饭饱，丈母娘又给“打包”不少，他把带回来的饭菜从竹篮里端出来，摆在厨房灶台上，美滋滋数算着：两顿不用费事啦！又刻意地紧了紧半瓶茅台酒瓶盖，小心翼翼的放到厨子里。
“你今晚去小卧室和来宝睡，俺姐妹聊一会！”晓玉对周全说。
“你们聊，我休息了！”周全并没有听从林晓玉的安排，径直回到卧室，关门睡觉去了。
客厅里的林晓玉脸色很难看。
林娟娟过来打圆场，搂着晓玉的脖子说：“好姐姐，别生气，这是俺姐夫离不开你呀。”
“小孩子，你懂啥！胡说八道！”林晓玉用手指在林娟娟的额头上轻轻地戳了一下。
晓玉不再说话，静静地坐着，显得好无奈。
林娟娟和林富都是林晓玉看大的。她和林香梅是小时候的玩伴，也是看孩子的合作伙伴，轮班照看着包括林国在内的弟妹，一起吃，一起睡是常事。可是现在都大了，怎能同床共眠？在这个节骨眼上，周全为啥不配合呢？妹妹第一次来她家，就如此对待，她内心很不是滋味。刚才那股高兴劲一扫而光，对林娟娟说：“你和来宝一起困觉行吗？”
“怎么不行，又不是第一次，你去睡吧，没事的！”林娟娟不愿意让姐姐因此为难。
林晓玉感到无比的羞掳，闷闷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林娟娟悄悄地来到小卧室，拉开电灯。林富睡得特别香甜，也许是被子盖的太严实，也许是喝酒喝得，只见他满脸通红，汗珠子直往下淌。林娟娟蹑手蹑脚地来到客厅，想找条毛巾。
晓玉听到声音，出来问：“秀儿，你找啥？”
“找条毛巾用，林富出了一头汗。”林娟娟小声说。
“对了，你过来。”林晓玉把林娟娟领到卫生间，取了毛巾递给她，“这里是卫生间，你别睡的太死了，来宝起夜的时候，告诉他：灯开关在这里，进去要插门，上了厕所要用水冲冲。”
“嗯！知道啦姐！你睡吧，”
“还让人睡觉不？一趟趟地折腾！”周全在房间里囔囔。
林娟娟赶紧回去，轻轻地关上房门，为林富擦掉脸上的汗水。刚到黄港时，她睡了一觉很起作用，到现在仍然没有睡意。
晓玉房间里传来了吵闹声，林娟娟猜测着他们吵架的原因，内心不免涌现一丝惆怅。在她的思想里，夫妻都应该和父母以及林富家的叔叔婶婶那样，不打、不闹、不吵，和和气气，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为啥姐夫和姐姐会当人面就吵架呢？母亲经常说：两口子开始的时候不摸底细和脾性，走在一起就容易吵闹，日子过得就会不顺利，久了集上了结，一辈子都难解，解开了也老了。
林娟娟和衣侧卧在林富旁边，细细端详着熟睡的林富，自我断定：她和林富将来一定不会吵架！林娟娟越发觉得母亲说的正确，林富更适合将来当自己的男人，便情不自禁地付下头，轻轻的在林富的脸上吻了一下。
儿时，他们俩搂抱亲吻是经常的事，可现在，她觉得胸中如同揣着一只兔子，砰砰乱跳，脸上火辣辣的。
林富在睡梦中感到异常燥热，用力掀开身上的被子。
“我的天！”林娟娟差点叫出声。
只见林富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上下湿得透透的，枕头也浸湿了一大片。
“林富！林富！”林娟娟轻拍着他的脸，小声喊着名字。
林富翻了身，没醒，继续睡。
林娟娟知道穿着湿衣服睡觉容易得感冒，便给林富脱起了外衣。
给睡觉的人脱衣服是个技术活，林娟娟可没有这个经验。折腾了半天仅仅脱下衬衫，晾在床头上。准备脱裤子时，她犹豫了几秒钟，感到有点难为情。林富腰上露出了内衣提示了她：有内衣，怕啥！别因为这个让他感冒了，得不偿失。
“你干嘛？”没等解开腰带，林富被折腾醒了，看见林娟娟正在解他的腰带，猛的坐起来说。
“大惊小怪，衣服让汗湿透了，不脱下来，你想感冒呀！”
林富听明白了林娟娟的意思，边脱衣服边说：“被子这么厚，那能不出汗呀！你咋还没睡？”
“想睡来着，看见你出汗了，就给你拾掇，这倒好，给你拾掇醒了！”林娟娟笑弯了眼。
“上厕所在屋里就行，我带你去！”林娟娟想起姐姐的嘱咐。
“不用，我跟四叔去县城，见过住户里的厕所，知道怎么用，你睡吧！”林富说谎话时总是离不开四叔。
林富去厕所回来，觉得有点渴，对林娟娟说：“有没有水喝？”
“去找点！”
他们俩悄悄地来到客厅，找到一把暖瓶，空的！再到厨房，好不容易找到半瓶水，刚到一杯，还没来得及喝，就听见周全吆喝：“你们干什么呀，深更半夜，稀里哐啷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你喊什么喊！就你事事多，人家就不能起夜了？”林晓玉的声音带着火药味。
林富和娟娟吓得赶紧跑回到房间，“卧槽！这么点屁事就干架呀！”
“还不是因为你，伴宿半夜的想喝水！”
“喝点水怎么了？不至于连这点礼貌都不懂吧！什么素质！”
“算了！算了！赶紧喝点水，睡吧！”林娟娟也不理解周全为啥如此对待他们。
周全的生陌冷待，让林晓玉措手不及，没顾及到给林富和林娟娟准备枕头和铺盖，“一个枕头，咋睡？”
“将就将就吧，要不俺枕着你的胳膊？”林娟娟捂着嘴笑着说。
“滚一边去！你想累死我？”
林富把湿透的外衣，晾在床头，他们和衣而卧，熄灯睡觉。
林娟娟说：“林富，以后你可别像姐夫这个样子，太不尊重人了！”
“真丢人！简直就是扫尽晓玉姐的脸面！明天咱们坚决不来了！”林富说。
“不来，去哪里睡？对了！先不要给俺娘说这事，啊！”林娟娟考虑问题还挺周到。
第四十九章 规划
“没有要紧事，不给我打电话。这是我和红章约定的。当时，值班室说有老家的电话时，吓得我不轻，以为你和秀儿出啥事了呢！”林海晨对怀里的庄素贞说。
庄素贞依偎在林海晨胸前温情地说：“俺娘俩有啥事出？俺在村里，一不惹事生非，二不欺男养汉，有你的威望在，没人敢欺负俺。这两年，秀儿也长大了，越来越听话，从不惹俺生气。俺与陶瑞华还有程燕妮他们都交往的很好，大事小事都帮衬着，日子过得蛮顺溜的，就是有时候想你哪！如果你常在家就更好了。”
“那就和秀儿一起搬过来吧，我向组织打个报告，要套房子没问题，平房也行嘛！”林海晨又劝导庄素贞。
“唉！你就别劝我了，咱都这个年龄啦，一辈子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啊，等你退了休，还是回老家，落叶归根嘛，这几年让晓玉在这里照顾你，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俺和秀儿在家等着你。秀儿今年十三了，再过几年就成大嫚了，我看着来宝这孩子品性不错，将来就让他和秀儿一起过吧，俺和陶瑞华商量过啦，她也愿意，亲上加亲亲更亲嘛，你说咋样？”
林海晨笑了笑没马上回话。
是啊！他怀中的女人，既贤惠搭理又勤劳能干，既坚韧刚强有淳朴温顺，只是没什么文化，对社会的发展没什么认知和理解，遵循着老传统考虑问题，求得家庭安稳，家人健康就心满意足了，这没什么错。但是对孩子过早地介入婚姻，甚至推动孩子婚姻的做法不妥，然而，又不能伤及她淳朴善良，自以为是的美好憧憬。
“怎么不说话呀？”庄素贞问。
“嗯！来宝这孩子不错，聪明伶俐，好学上进，海坤的家庭教育也不错，孩子们自小在一起，有感情基础，我没有啥说的，等孩子们长大了，自己会做出选择的，顺其自然吧！”林海晨没有逆着庄素贞的想法。
“你没意见就好！晓玉已经在这里安了家，咱不能再让秀儿远走了，等你退休回家，我们也老了，没人在身边多冷清啊，俺一定要守住小闺女，就让她和来宝成家，这是最最好的法子。”
“嗯！照你说的办就好，咱睡吧，明天还有好多事呢。”林海晨打断了她的遐想。
“嗯！睡觉。”
“对了，明天让晓玉和你们一起去市里转转，钱还放现在老地方，别不舍得花，给孩子们和你自己买点东西，你把托运提货单给我就行了。”林海晨细心地嘱咐着。
林海晨的住处在城乡结合部，离海边不远，周围没有自然村庄，常住人口都是在周边工厂的职工极其家属，购买油盐酱醋有供销社的代销点，像衣服类，厨房里的大物件必须进城。
庄素贞没睡几个钟点，悄悄地起来，想准备早餐。
“别忙活了，再睡会儿吧，我去单位食堂吃就行了，还不耽误自己的时间。”林海晨也没睡得太深。
“嗯嗯！”庄素贞温顺地回到床上。
……
周全起床就嘟囔，埋怨林晓玉早饭晚了。林晓玉懒得与他交流，默默地把早餐放到客厅的茶几上。周全胡乱吃了几口，起身要走。
“别忘了替我请假。”林晓玉嘱咐他。
“不就是请个假嘛！不用絮叨！”周全明显不耐烦。
林富和林娟娟两人胡说乱拉，将近天亮才迷糊，现在酣睡正香。
林晓玉轻轻推开房门。林富睡在外边，被子只盖肚子上，双手举过头顶，保持“投降”姿势。林娟娟面向林富，侧卧在床里边，一条腿压着林富，一只胳膊搭在林富的胸前。林娟娟的睡觉不老实，乱噗隆，晓玉再熟悉不过了。林晓玉感到眼前的景象是多么熟悉呀，仿佛就在昨天。两人都睡的那么安静，脸上露出恬静的表情，好像在做什么美梦，令人不忍心打搅他们。
林晓玉看着看着，眼睛里流出泪水，继而失声哭了起来，她怕影响到弟妹睡觉，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伤心了好久。
林富推开林娟娟的手臂和压在身上的腿，坐起来揉揉眼睛，顺手捏住林娟娟的鼻子，脸上露出淘气的微笑。
“干嘛！真坏！”林娟娟被憋醒了。
“别睡了，起来吧！今天还要到火车站去提货呢！”林富牵挂着这事。
林晓玉听到他们说话，推开门进来，强装笑脸说：“你俩小东西起来洗洗脸，然后吃早饭。”
林富知道晓玉姐不痛快，故意急急忙忙跳下床，行了一个军礼说：“遵命！大姐！”
不争气的大裤头，让被子角搡到，差点滑下来露出羞点，林富又真地急急忙忙了一次，逗得她们姐妹哈哈大笑了起来。
早饭后，林晓玉的心情好了许多，三人一起来找母亲，到市区转转。
庄素贞把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准备好了进城买货盛具，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本《毛衣编织法》，等待孩子们回来，
单位的小车直接把林海晨送到单位食堂，他急急忙忙吃了一点，便来到办公室。同事们见他进了屋，七嘴八舌开了腔。
“林总，昨晚小庄妹妹来了？”年龄最大的张工略带坏意，最先开口。
“林总，大半年没吃荤了，味道咋样？”
“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都什么年纪啦！一屋子工程师，啥水平！开口就放臭气！”办公室里年龄大的女同志，刘大姐嗔怒地替林海晨回击这帮臭老爷们儿。
大伙哈哈大笑。
其实，全办公室除了刚分配来的小刘，最属刘大姐级别低，她是这里的资料管理员，为人诚挚豪爽，心地善良，乐于助人，人缘特好，大家都很尊重她。
电话铃声响起，老刘大姐拿起听筒，然后对林海晨说：“林总电话，长途！接进来还是您去值班室？”
“我去值班室吧！”
又是林红章的电话。
“什么事红章？”林海晨问。
林海晨回答：嗯！嗯！……我有时间一定回去！
最后，林海晨说：“红章啊，以后咱家里不急的事尽量写信，这边的电话是专线，个人事情尽量不好占线。”
第五十章 好事连连
林红章从昨天开始尽收好消息。
第一个好消息是：王念娇结婚成为好典型，为大队的工作增光添彩。第二个是县委办公室刚打过电话：全县水利工作现场会，秋收后择日将在林家村举行，地区领导亲临现场。说不定给村里带来项目，能为老少爷们儿某点福利，这绝对是个大好事。县里要求提前准备，并派专人前来抓落实。
林红章瞬间成了大忙人，对林启善的恼怨，减淡了不少，“他的事以后处理，现在缺人手，让他赶紧干活！”拿定主意，他赶去林启善家。
“书记快进来！”张明艳面带尴尬地从屋里迎出来说。
“启善呢？”
“在屋里！”
“启善啊，红章书记来看你了！”张明艳对屋里喊。
林启善听到书记亲自过来找他，估计能挨训，但不能消极对待，立马从炕上爬起来。
“怎么，你打算在家里‘抱窝’孵鸡？”林红章说。
“没有，本想这两天就去找您检讨，这不是打算在家里暖暖脸嘛！”
“就那么回事啦，以后注意长点心眼就行了，还暖什么脸？出来干事！大家都忙上一个了，你还在家里睡大觉，赶快收拾收拾去大队部，我在那里等你！”林红章算是批评，也算邀请，没有给林启善再插话的机会。
林红章马不停蹄，骑自行车来到知青点，检查林海山的工作进度。
新房的两间屋已经腾出，家俱全部搬到院子里，林海山站在架板上仰着头修整天棚骨架，侯庆明站在架子底下做助手，张建刚在外间用铁锨去掉旧墙皮，准备重新上白灰膏。
“海山，得几天弄完？”
“单是天棚需要两天，上白灰膏需要瓦工，两个瓦工同时干的话，需要一天，天气好，全部晾干需要一天，剩下就是往里搬家俱了。”林海山一样样地向林红章数算着。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啦，还有家俱和生活用具的事呢。”林红章说。
“人家说了，你就想起来，人家锄了，你就耪起来。”林海山和林红章开启了玩笑。
“你们抓紧时间，越早越好！我去安排瓦工和家俱的事。”
“李大爷高兴吧！”林红章招呼李大爷。
“那是！那是！书记屋里坐会儿？”
“不啦！回头找个好瓦工，抓紧时间过来处理处理墙皮，急着呢！有空咱哥俩好好聊聊，喝上一壶哦！”林红章急匆匆地走了。
“启善，你看看账上还有多少钱？到储蓄点全部支出来。还有，你把结婚需要的东西罗列一个清单，除了锅碗瓢盆那些东西。今天上午办好，时间很紧张！”林红章分配林启善任务。
好瓦工自己村里没有，林红章骑自行车去王立屯寻求帮助。说书唱戏讲的就是个“巧”字，工作办事盼得是个“顺”字，一顺百顺天天顺，心想事成事事成。林红章刚进王立屯，迎面走来的就是全公社最有名的瓦工王凯。
“王师傅，去哪里忙呀？”
“现在能忙啥？秋收忙的全是地里的活。你这个大书记，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这个小庄啊？”王凯说。
“什么大书记，就是为老少爷们服务嘛！今天还真求你给我们办点事！”林红章客客气气。
王凯觉得林红章亲自出马，肯定又是弄些“装逼”的事，绝对不会专门请他为孤寡绝户刷墙盖屋，所以，王凯真不想搭理他，处于面子才勉强打几声招呼。
“林书记打算让我干嘛？”
林红章也知道王凯的脾性，对他说：“王师傅，我们大队的一对知青，愿意结婚成家，扎根农村，我们队上得给他们准备新房啊。人家的爹妈不在跟前，咱不操心谁操心啊！是不是？您技术好，想请您去给新房摸摸白灰膏，您愿不愿意啊？”
“帮孩子们可以！出工怎么处理？”王凯问。
“老套路，交换嘛，你只管去就行了，其他的不用您操心！我马上找你们队长。”
“那就好，我回家取工具，马上去你们村，干活地方在哪里啊？”
“三队的知青点知道不？就在那里！”
“我知道那位置，这就去！”王凯答应得很爽快。
安排好这一头事，林红章来到三队队部，保管员林志凯在队部仓库晾晒、清点棉花包，看来要准备收摘棉花了。
“林海坤今天去干啥了？”
林志凯说：“去农场，安排链轨车耕地的事，现在这点，应该在大桥头那块地吧。”
“正好，要不然也得去河边，我去找他。”林红章掉头上车，狠劲瞪了几下，自行车随即提速，直奔大桥头。
今天开始，农场的链轨拖拉机，正式来林家村进行耕地作业。随车只派来老刘一位机手，想实现人歇机器不歇，大队的拖拉机手林丰庭责无旁贷。
林丰庭，大队专门培养的拖拉机手，驾驶技术好，驾车种类多，平常在村里驾驶二五轮式拖拉机，农忙的时候跟随链轨拖拉机工作。农场的拖拉机手是通过换班过来的，要管吃管住，管吃就是送饭到地头，管住就是地头搭帐篷。林国仍然跟车，坐在犁铧上掌握犁铧的深度和起降。
果然，林海坤正与老刘师傅交流着，林丰庭驾驶拖拉机已经开始耕作。林红章远远的就喊：“海坤，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老刘师傅说：“林队长，林书记喊你呢！”
“你们忙吧！我过去一趟，”林海坤推起自行车向林红章走去。
“县委来电话说秋收以后来我们村开水利现场会，地区水利局要来人，估计高兴汉局长能来，你可要准备准备啊。我给林海晨也去过电话，让他有时间也回来一趟，他知识多，见识广，与领导沟通的能更好。”
“奥！老庄和孩子们已经到了吧！”林海坤问。
“到了，昨天就到了”
林海坤很明白林红章希望高局长来。假如能为村里、公社上办实事更好，假如只为自己装门面，给个人脸上贴金那就没意义了。所以林海坤故意避开现场会的事。
“不知道他们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林海坤像是自言自语。
林红章说：“那些事对海晨不难，估计不会有问题的。”
第五十一章 逛商场
去城里的公共汽车上，林富问庄素贞：“大娘，托运的行李咋弄？”
“奥！你还真有心，你大爷去办了，不用咱们操心。”
林晓玉的心情被周全搞的极其不舒畅。知子莫若父，知女莫如母啊。
庄素贞发现晓玉的脸色不好，“怎么了？晓玉！”
“没有事啊！”林晓玉强装的笑脸掩盖不住内心的惆怅。
庄素贞觉得：女儿心里有苦水啊！难道小周经常欺负她不成？这个事一定弄清楚，不然的话，女儿一辈子受委屈，甚至受折磨。林海晨的工作忙，又是男人，对这方面会粗心大意的，女孩子有些事也不便向父亲说啊。
他们先到了百货大楼，这是本区最大的卖场。即便是物资比较匮乏时代，百货大楼还是让人产生琳琅满目的感觉。不是周末，商场里人并不多，来的多数像他们一样的，一帮一伙的结伴而行。
百货大楼共有三层。第一层全部都是日用百货、办公学习、运动体育等用品，这些不是庄素贞的主要方向，直接上到二楼的鞋袜衣帽区。
“真是无语啦！无论那个年代，不管是城乡，也不论年龄大小，但凡女人进了卖场，基本特征都一个样子。”林富跟在三个女人的屁股后面，总结前生今世的经验。
先是漫无目的浏览一圈，商定目标后再把类似商品比较一遍，然后就是详细选择阶段了。
庄素贞第一个目标是男装，她选择了一身兰青毛呢中山装，虽然衣服上有尺码，但她还要测量一番。她测量衣服的方法很特别，用手虎口拃，再用手指量，对林晓玉说：“你看看这款式，这颜色，你爹穿好看不？”
“中，挺好看的，这布料既压风暖和还硬实挺拔。”
“售货员同志，这衣服有没有配装？”庄素贞问。
“有的，一件假领，一副套袖，但是必须买一身，上下衣单买的话不配的。”中年女售货员毫无表情地说。
“那好，就买一身！多少钱？”
“整身二百八，不用票。”
“好！给装起来吧，挂衣架也是送的吧！”庄素贞很细致。
“这乡下婆子真闹穷，买这么贵的衣服，在乡下显摆给谁看呢！”中年女售货员走到柜台尽头找包装，小声对站在那里的同事说，明显带着嫉妒的表情。
林富对买衣服没什么兴致，在不远处溜达，恰巧听到售货员的话。他环顾一周，没什么人买衣服，便明白了售货员针对地是庄素贞。
林富对这种人极其反感，立刻进行反击，对中年女售货员说：“阿姨好！您能买一件显摆吗？”
中年女售货员愣了一下，向周围踅摸几眼，只有一个小孩子，马上稳住了阵脚，说：“那里蹦出个小屁孩，没人教你怎样和大人说话吗？”
“有啊！您不是正在教我吗？大屁女人！”林富笑着说。
中年女售货员被堵的一时没接上气来，双手掐腰，怒眼瞪圆，刚想打开“机关枪”，被旁边的同事拦住了：“嗨！跟小孩子治什么气呀！”
林娟娟远远地看见他们说话，又听不清楚说什么，从售货员的神态上看，好像和林富生气，林富却笑着向她摆摆手，又把食指放到嘴上，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
女售货员气嘟嘟的回来，装好衣服，收钱开条，整个流程没吭一声，转身再找林富的时候，人不见了。
林娟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转到另一侧柜台找到林富问：“你和那个售货员咋了？”
“没事，她说话不好听，我教训教训她！”林富惊呆了林娟娟。
“走，到那边看看有没有适合来宝穿的。”庄素贞对晓玉说。
“不给秀儿买件？”
“看看有合适的就买，你也踅摸着给小周买件吧！等过年的时候，人挤的慌。”庄素贞说。
林娟娟提着给父亲买的衣服，跟在她俩身后，注意力再没放在其他事上，眼睛注视着林富的一举一动，害怕的不是走丢了，是怕他再教训售货员，惹出是非来。
“来宝，来！”听见庄素贞喊，林富小跑过来。
“同志，可以让孩子穿穿试试吗？”
“可以的，阿姨！”
“姐姐好！这个姐姐说话好听！”林富不失时机的表扬起来。
“阿姨，您儿子啊，嘴真甜！”
林娟娟这时候才有了笑模样，林晓玉接过话茬：“俺小弟嘴巴上产蜂蜜呢！”
庄素贞为林富选了套蓝色拉链运动装，售货员说：“阿姨，是不是有点大啊！”
“我觉得行，到冬天套棉衣合适，年后长高了不就正好了嘛！”
“阿姨想得真周到，半大小子正是窜个头的时候，衣服转眼就小了。”
林娟娟说：“我看着挺好的！”
晓玉拍了拍林娟娟肩膀说：“你小孩子，会看啥！”
“我觉得秀儿的眼光不错，我也看好了，就这身啦！同志，多少钱？”庄素贞从林晓玉的话语中好像听出了什么，斩钉嚼铁地下了决定。
“这个！这个！……”林富明知庄素贞必买这衣服却表面上难为情。
“这个啥？回家我给你娘说说就行了！”庄素贞对林富说。
“同志，这款衣服有没有红色的？”
“有，阿姨，红色的适合这位妹妹穿。”
“嗯！就照着她找个号。”庄素贞拉过林娟娟。
女孩子大庭广众之下不便试穿，售货员带她去了一间小屋子，估计是试衣室吧！可没有标识。林娟娟换上服装，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周围的顾客和商场的工作人员都铮亮了眼。
这款运动装设计的非常好。上身简约宽松，下身采用敞开式裤脚，衣袖和裤腿上的白色线条，让人感受到立体的舒畅美感。林娟娟高高的个头，恬静的脸面，飘逸的马尾辫，加上她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在这套合身的衣服衬托下，少女的气质显得更加灵动和活力之美。
林晓玉看到林娟娟穿上这身服装，显的如此漂亮，激动地迎上去，抱着她转了两圈。一样衣服穿在不一样人的身上，展现的效果不一样，这套衣服就像专门为林娟娟量身订做的一样，太合适不过了！
庄素贞蛮高兴，对售货员说：“一共对少钱？”
“阿姨，每套二十八元加五尺票，一共五十六元，十尺票，没有票的话，每件再加十元钱。”
“有票，给装起来吧，都买了！”庄素贞边说边掏钱。
二十八元，在当时可不是小的数目，近乎一个普通工人一月的工资。
须臾，顾客们陆陆续续过来，要求试穿这款衣服，这边的柜台剧然忙碌了起来。
“小妹妹，你就不用再换下来了，穿着吧！整个商场你最漂亮啦！”售货员从试衣室为林娟娟取回换下来的衣服，一遍遍地赞美。
林富觉察到了售货员的用意，小声嘟囔：“那得给模特费！”
第五十二章 当模特提条件
林娟娟穿着运动服转了几圈，引来了许多顾客，纷纷试穿，售货员立刻感到这是一个好时机。
这个售货员心计蛮多，为不让林娟娟换回旧装，拿着换下的衣服不松手，让林娟娟在柜台旁边免费当模特。
林富立刻觉察到她的意图，从售货员手里抢过林娟娟的衣服，对庄素贞说：“大娘！付钱了吗？”
“嗯！”
“好！那咱走！”林富说罢，拉起林娟娟就走。
售货员拦住了去路，对林娟娟说：“小妹妹不要急着走啊！你看大家都说您穿着漂亮，再让大家看看嘛！”这个售货员愚人策略用得明目张胆。
庄素贞和林晓玉还觉得是好事，感到无比荣耀。
“姐姐您好！我们付钱了，对吧！”林富开口问。
“对呀！”
“付钱衣服就是俺们的，对吧！”
“对呀！”
“俺们穿着自己的衣服回家不违反规矩，对吧！”
“对呀！”
“那你为啥不让俺们走啊？”
“这个……你们再待会有什么不好啊！”
“我们还有其他事情那，现在就走！”林富说的很干脆。
庄素贞和林晓玉被林富与售货员之间的对话弄糊涂了，林娟娟两个大眼珠在他们之间来回转。
不容分说，林富拉起林娟娟，对庄素贞和林晓玉喊：“大娘，大姐，我们走！”
庄素贞感到林富突然反常，一定又问题，于是对晓玉说：“咱走！”
他们下楼还没有出大门，那名售货员领着一位男子追上来。
“阿姨，请等一等！”售货员对庄素贞喊。
“您好！请问您是孩子的家长吗？”男人说。
“这是我们大楼的陈经理，有事和您商量。”售货员介绍。
庄素贞被整蒙了：就是买件衣服，没违什么规定，干嘛总经理还追出来了呢？
“大姐，能不能到我办公室坐坐？”陈经理说。
林富见庄素贞、林晓玉还有林娟娟他们都愣住了，站出来说：“不用了，陈经理同志，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俺们还有事呢！”
“唉！这小朋友好！”
“好吗？谢谢！”
“有点意思，能和您们商量点事吗？小朋友同志！”陈经理说。
“大朋友同志，看什么事情啦，有些事可以，有些事不可以！”
“哈哈！这小朋友同志好玩！”
“哈哈！好玩吗？大朋友同志！那就玩吧！”林富没有示弱。
“那好，能不能请这位小姑娘在商场里玩一天啊？”
“不能！”林富直接回绝。吓得庄素贞赶紧说：“什么事啊，经理同志？”
“大娘，您不要管这事了，这个大朋友同志没有恶意，这事您让我说了算，行不？”
“对对！小朋友说的对！我没有恶意，如果有时间，让这位小姑娘在商场里玩上一天，我们负责吃喝，负责送回家。嗨！你看我这破脑子，忘了问问您们住哪里的啦！”
“住哪里不重要，吃喝也不重要，送不送回家更不重要，俺们知道回家的路，不用您送！”林富说。
“小朋友，你说什么重要啊？”
“你让这位小姑娘待在这里一天，是你办公室坐着，还是在卖服装的柜台外站着呢？”林富问。
“当然是在柜台那边啦，大家都喜欢小姑娘长得漂亮呀！站累了我们准备凳子嘛！”
“奥！为了让顾客看漂亮，为了吃你一顿饭，就在这里累死累活的傻站一天，俺这不是傻漂亮嘛！哈哈！”林富的嘴巴撇一撇。
“唉？小家伙，脑子蛮灵的呀！你说怎么样？”
“老家伙的脑子更灵，自古以来没有免费广告，你是想免费一次吧！”林富点到了要害。
谈到这里，陈经理觉得眼前这个小孩，来历肯定不一般，立刻认真起来，放下姿态说：“小同志，能不能移步到办公室一坐？”
林富觉得这个经理已经被自己压下气势，也客气地说：“可以，谢谢大朋友邀请。”
林富向庄素贞使了一个眼色说：“大娘，大姐，咱们到陈经理那里坐坐。”顺手拉起林娟娟，与陈经理一起走进他的办公室。
售货员给他们每人倒上一杯水，打过招呼后退下了。陈经理笑呵呵的说：“这位小同志，不不，应该称您同志，是吧！”
“叫小同志就行，俺就是比您小嘛。”林富说。
陈经理对林富产生浓厚的兴趣，微笑道：“小同志，贵姓？怎么称呼？”
“不贵姓林，名是单富字，林富就是俺。”
“林富同志，你人小心眼多呀！这位小姑娘应该是你姐姐吧！你说吧，让她在商场待一天，什么条件！咱们开门见山地说！”
“经理同志，你打算今天一天呢？还是星期六、星期天都来？你也开门见山！”
陈经理戛然停住对话，心里琢磨：这小子是神仙？还是有读心术的本事？我想的问题他都知道！
“今天是星期五，明天、后天都来”陈经理照实说了。
“那我说说条件？”
“好，请讲！”
“俺有话在先，不管说啥，都得回去征得俺大…大！”林富觉得此时叫大爷不妥，马上改口“回去征得俺爹的同意才能来！”
“好！我们尊重你们的意见！”
“那俺说啦！”
“说吧！”
“一是，保证安全。派一个同志保护俺们。
二是，保证休息。上午三小时，下午三小时，中间可以随便休息，像逛商场一样，自然一点效果更好。
三是，随时可以喝水吃东西，中午管饭。
四是，今天只能是下午了，一会儿我们回去请示俺爹，同意让俺们来的话，今天下午的劳务费三百元。”
“什么？三百元！”陈经理打断林富的话。
“等我说完了，你听听，不行就算完呗！”
“好！你说”
“明天，星期六，一天的劳务费是八百元，后天，星期天，一天的劳务费是一千元。
五是，俺们是凤城县来的，后天就是八月十二了，俺还要回家过中秋节，你这里有汽车，派辆汽车送俺们回家。
六是，我全程跟着俺小…小姐，我的劳务费就顶了你派汽车的费用啦！这样，劳务费总共两千一百元，我说完啦！你觉得怎么样？”
陈经理早就坐不住了，庄素贞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林娟娟倒是还稳静，忽闪着大眼看着林富一二三四五六地说。
“你这不是来抢钱的嘛！”陈经理有点急眼了。
“俺们没抢钱啊，谈事归谈事，不能乱说乱喊！不行，俺们回去就是了了。”林富站起来要走。
“你等会儿，我想想！”
第五十三章 献计献策
林富向陈经理提出条件，惊得庄素贞和林晓玉说不出话来。
陈经理似乎有一种预感，他亲自选进这批服装，集压了两年，可能要大卖！
“你说是让小姑娘边走动边展示，是吧？”
“是啊！站着不动，人就不自然，人不自然就显不出运动服的气质和活力之美！”
陈经理曾经看过模特展示服装的镜头，打算尝试一下。
“行！就这样定下了，你们回去商量商量，下午再回来！怎么样？”陈经理下了决心。
“好，大娘！咱们回去！”林富招呼楞在凳子上的庄素贞，拉着林娟娟起身便走，回头对晓玉说：“大姐，别忘了咱的东西！”
“嗯嗯！”林晓玉回过神来，拿好给林海晨买的衣服，一起出了百货大楼。
“来宝，你待吓死俺？”庄素贞仍然堕云坠雾。
“大娘，没事的，这是为他们做广告，他们货卖好了，挣钱就多，咱们工作就得给劳务费，合情合理的劳动报酬。”林富说。
“我怎么觉得像投机倒把呢？”庄素贞有点担心，又说：“回家问问你爹吧！”
林海晨请助手帮忙，跑了一趟去火车站，提回了托运的行李，放在宿舍警卫室。
林海晨平常中午不回宿舍，在研究所伙房午饭，现在有老婆儿伺候，当然要享受。当听说商场的故事后，略加思考地说：“可以试试，注意事项是：不要涉及林晓玉和我。签合同时，来宝操作，监护人是你娘。我认识陈经理，那人品性不错，不会有假，应该是正常的商业服务。下午晓玉仍然跟着去，有什么情况，及时打电话给我，现在呀！就看看咱们来宝的本事啦！”
下午签合同自然是林富一马当先，在动笔之前，林富提出三个要求：
第一是，这次是正常的商业服务活动，劳务费是正常收入。
第二是，合同签字后，应该付款百分之五十，也就是一千零伍拾元。余款应在星期天下午完工后一次付清。
第三是，商场销售效果好就派车送他们回家，效果不理想可以废除这一条。
陈经理全部答应了。
现场工作随即开始。陈经理对买运动服的售货员说：“小栾，你下午全程跟着他们。”
“好的经理！”
“经理同志，可以提个意见吗？”林富说。
“哈哈！林富大同志，请讲！”陈经理对这个小孩刮目相看。
“把库里的服装多运来两批，把柜台的夏、冬服装全部撤下，挂上这个款式。”
真是冤家路窄，林富说话期间，被他“教训”过的中年女售货员发现了，马上跑过来说：“臭小子，你这回儿哪儿跑！”
“你干嘛？”陈经理喊。
“他上午骂过我！”女售货员列着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架势，突然被经理喊停，仓促回答。
“你那嘴皮子，想想就知道！回去工作吧！”陈经理说话很温柔。
林富接着说：“还有，用对联纸写上‘舒服新潮，穿出健康，活力自信，请上二楼’十六个大字，贴在门口。
“有道理！我马上安排人去办！”
合同签完，庄素贞如数收到钱，用小手绢包的严严实实的。商场的人越来越多，林富走到林晓玉面前说：“大姐，你把大娘先送回去吧！俺和娟娟在这里没事。”
庄素贞有点不放心，林富微笑着向她招招手，示意没有问题，她才肯离开。
百货大楼门外，围观大字报的，急着往里进的，兴高采烈拿着服装往外走的，人越聚越多。
林娟娟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看，又没经过专门训练，开始紧张的变了形，四肢就像按上的木棍儿，表情死板僵硬。林富一着急，现场给林娟娟做起了示范，活像一个小丑，围着林娟娟转来转去。
“哈哈！……”围观的人哄堂大笑。笑声则吸引了全商场的人迅速聚集过来。
“管他怎样！收到效果就好！”林富认为。
林富在身边陪伴和不断鼓励，林娟娟慢慢地自然了起来。不少大姑娘小媳也过来凑热闹。林富瞅着林娟娟，心里琢磨：这家伙是块模特料，以后可不敢涉及类似的事了，这工作容易上色儿呀！
林富在前世，从事过零售行业，他明白单靠林娟娟一个模特不可能掀起狂购热潮，点起火，还须加油添柴，应采取点手段，引起人们的购买欲望，促使顾客下决心掏腰包。二十八元，算不上高档服装，但对当时收入水平而言，还是不算小的开支了。
林晓玉不敢在家多呆，生怕林娟娟有什么闪失。林富看见林晓玉返回来，马上跑到她面前说：“姐，您在这里看着，俺去找陈经理。”
陈经理边打着电话边用手示意林富坐下。
“陈经理，俺有些想法能不能说说！”
“现在还客气啥！说！”
“第一，现在的现场太小，估计明天会影响销售。
第二，需要增加宣传力度和手段，才能推起一股热潮。
第三，调配人员，现在柜台的售货员已经不够用的了，等待的顾客聚集太多，既不安全，更影响速度。”
陈经理瞪大眼睛问：“那么，怎么解决？”
“一是场地扩大。把当前场地扩大三倍，把四周衣架上的其他服装临时撤下，全部换上这款衣服，号码要全。
二是，马上到电影院找绘画师，连夜画广告画，明天一早放大门口。在二楼卖场和楼外拉上扩音喇叭，话筒放在柜台上备用。
三是，把既有经验又勤快，服务态度好的售货员调到专卖柜台，增加人手。
四是，最关键，需要您提供数据。”
“说！什么数据？”
“您这批服装还有多少套？”林富表情很认真。
“两千多套，具体数字需要对账才能出来。”
“不需要准确数字，大概就行。陈经理，我想知道咱商场还有什么滞销或者存量大的服装类商品，最好是价格不高的那些，我想捆绑销售！”
“你打个比方说，我听得还明白。”陈经理有点糊涂。
“如手绢、套袖、头巾等价格不高，存货量和这批服装相仿的商品。”
“那就是套袖了，一副三毛五。咋样捆绑？”
“您方便告诉我一套服装的利润吗？”
“这个……”
“肯定远远不止三毛五吧！”
“那是！”
“那么，明天开始，谁买到服装，可再花一毛钱，就得到套袖一副。”
“啥？这不是折本？”
“哈哈！这是促销心理转移手段。我简单说：一副套袖你折掉两毛五，您的一套服装肯定赚的要比这些要多的多吧！但是，顾客的注意点转移到这两毛五分钱的小便宜上了！有便宜可赚，为啥不赚？所以，购买服装的肯定会增加！”
“奥！有道理，那今天买的呢？”
“明天兑呀！这不更能吸引人来？拿出专门柜台和人员负责这事！”林富连比划带说。
陈经理沉思后说：“来不及再开会啦，我这就安排下去！”
要说，这样的促销技巧拿到当今日，幼儿园的小朋友也会，然而，那个时期，没有几个经理敢私子决定折价销售的。
第五十四章 节外生枝
百货大楼全体员工接到通知，下班后在一楼大厅开会。
不少人以为又要搞什么学习，纷纷找部门领导请假，全部不允许。
陈经理站在一楼中央楼梯上，对员工说：“同志们，今天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把你们召集到这里，主要是向大伙汇报一件事情。
今年上半年我们的营业额，远远地落在同级别兄弟单位的后面，仅仅实现计划的百分之三十五左右。当然，这与我这个总经理有很大的关系，同时，也与大家的努力和服务水平分不开的。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么年终的奖励就会化为泡影。
当前，眼看就是中秋节了，既是传统节日，又是一个季节转换的时期，我们应该抓住这个有利时机，突击提升我们的销售额。从今天下午的情况看，有这个可能，我让栾芳同志粗略的统计了一下，今天下午仅仅普通服装部，卖出服装二百零八套，单项收入将近六千元，这是个好兆头。明天、后天是周末，我们要利用新的方式吸引顾客，增加人流，促进其他销售部门销售，为完成任务努把力，保证大家的最终收入不滑坡。
今天晚上，如果家里没有什么离不开的事情，希望大家加加班，齐心协力准备明天的工作，主要任务是：把二楼服装专柜里不合时宜的服装，全部下架，挂上畅销种类。今晚主要负责这块工作的是：二楼刘经理和服装部栾芳同志，大家积极配合，争取早一点完成，少耽误大家的休息时间。
晚饭我已经在饭店订好了，一会儿送过来了，家里有急事，必须请假的同志，到我办公室开条。下面开始工作吧！”
林富教训过的中年女售货员，四处踅摸了一会儿，趁大家低头忙碌的时候，跑到陈经理办公室，陈经理正在打电话：
“老张啊，就算我老陈求你了行不？就你的水平，不用俩小时的事，我给您留两瓶好酒还不行吗嘛！”须臾又说：“好好！这就对了嘛，明天上班前我派人过去，谢谢啦！”陈经理放下电话，广告画办妥了，他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对中年女售货员说：“你来干嘛？想滚就滚！没时间和你叨叨！”
中年女售货员并没有生气，乐呵呵地边脱工作服边哼哼着小曲，扭着肥屁股走了。
晚饭，周全没过来，林晓玉显得闷闷不乐，庄素贞看在眼里忧在心头：这孩子到底啥事啊？
林海晨问：“来宝啊！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能考虑出来商场里的事啊？”
“大爷，俺看过一本书，里边的片段跟今天的相仿，我就是想试试，没想到陈经理同意了。”林富又开始撒谎了。
“唉！这样的书现在很难找到的，这书还在你哪里吗？”
“嗨！这是我和林宇昊到供销社收书点玩，随便捡起一本没有封面的旧书，还是老体字的，就看到了这些事。”林富要把谎言扯圆了。
“唉！多好的东西啊，咱家以后都要爱护书籍，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保护好书啊！”林海晨教导说。
“你估计明天商场里会怎样？明天我有好多事情，恐怕没时间过去了。”林海晨说。
林富摸摸脑袋说：“谁也不知道明天发生什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林海晨可谓是读书不少，阅历沧桑的人，从林富今天的表现来看，应验了一句话：后生可畏啊！这孩子平常活蹦乱跳，嘻嘻呵呵的，没想到暗地里下功夫不少，将来会有出息的。
庄素贞一直没见林晓玉说话，便把他叫到卧室，“晓玉啊，是不是这两天你和周全闹矛盾啊？”
“没有，我们好好的呢！”
“我可没看出来，说说吧，为啥？不要让我猜！”
林晓玉知道娘的性格脾气，流着泪沉默了许久，放下手中擦了又擦的茶盘，猛地扑在母亲的肩头抽咽起来，庄素贞心痛地抚摸着她的头顶说：“晓玉呀，娘不在你身边，你受委屈啦！”
听到这话，林晓玉哭得更加厉害了，庄素贞拍拍她的后背说：“别让你爹和弟弟妹妹听见了！免得你爹工作分心，你说说，到底是为啥，娘替你想办法！啊！”
林晓玉缓了缓情绪，说：“结婚大半年了，公婆嫌俺不怀孕。”
“不是说去医院检查过了吗？你俩都身体好好的，怀孕是顺其自然的事，你公婆都是过来人，还能这样糊涂？”庄素贞说。
“我…我…”
“我什么我，照直说，跟娘用不着害羞，现在不跟娘说你还能再找谁说这样的事？”
“我讨厌和小周在一起，他是个混蛋，外边有女人，我们根本就不在一起，还能怀孕吗？”
“这事不可胡说八道，会影响一辈子啊！”庄素贞觉得问题的严重性。
“我都亲自抓到了，绝对是真的！他已经说了，那个女人是他的同学，高中的时候就好上了，他爸妈硬是不同意，就提前接了他爸爸的班，从老家来到这里工作。老王头是俺爹的老部下，公婆也知道俺爹是总工，俺爹也知道俺公婆都是好人，就这样才同意俺和他交往的。刚开始时，俺觉得他知冷知热还挺好的，就同意了和他结了婚，公婆腾出房子让俺们住。没想到，那个女人找到这里，让我抓了个正着，之后他就经常不回家过夜。在一个工厂上班，加不加班都知道的，夜不回家肯定就去找那个女人了。”
“这事多长时间了？他因为这个打过你吗？”庄素贞有点义愤填膺。
“年后，他没打过我，就是瞎囔囔。”
“唉！你这孩子，大小就太老实，没向你婆婆说？”
“这事怎么开口啊，再说他爹妈没有实证肯定不相信，绝对偏向儿子，现在说了适得其反。”
“嗯！这事你做得有分寸，得想办法让他爹妈知道，到时候我轻饶不了那混蛋。”庄素贞既心痛女儿，又悔恨自己关心不够，不能去怨林海晨，一个粗男人，一心在工作上，哪有那么多细心观察这些事啊。
“你现在该咋过还咋过，不要自己伤自己啊！我得想法收拾收拾周全这个鳖蛋！”庄素贞胸中升起一团怒火。
第五十五章 先敬酒
庄素贞听了晓玉的遭遇，既心痛闺女又怨自己没照顾好女儿，更狠周全的不忠。这次来，打算少住几天，农历十二就回去，中秋节回老家过，现在看来有这么多事情，这点时间恐怕办不完。
“好了！咱娘俩什么苦难都挺过来了，无论碰到什么事情，永远不能低头！啊！”
“娘，我知道的！”晓玉自小就从母亲那里传承了坚忍不拔的性格。
“收拾收拾带秀儿回去休息吧！”
晓玉洗了一把脸，稳了稳情绪，面带微笑回地说：“今天来宝可让俺开了眼界啦，那么大的商场经理都被虎得乖乖地，等长大了那还了得？”
“晓玉姐你别逗弄俺了，有啥？这是‘瞎猫碰着死老鼠’，都怪陈经理自己愿意呗！这就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林娟娟一晚上没怎么说话，她那双大眼睛自始至终弯成月牙，看着林富摇头晃脑。今天，林富已经颠覆了她心目中的顽皮形象，简直就是一个领袖一样的人物，佩服崇敬油然而生，更加坚定了她内心的那种信念。
“你俩跟我走吧，回去休息！”
林晓玉带头向爹娘告辞。
周全的所作所为，连父母给他起的名字都对不起，为人做事很不周全。
周全的父亲是船厂的老职工，母亲是老家的农村人，后来工厂扩大招工，单职工的配偶不超过三十五岁，可以优先进厂工作。因为周全的爷爷奶奶需要照顾，就把作为长子的周全留在老家，成为他们四个孩子中唯一的农村户口。
爷爷奶奶的娇惯，使他养成了骄傲自大，独断专行的坏脾气。农村的学校管理松弛，学生之间经常拉帮结派，争强好胜。初中阶段，家境较为殷实的周全，成为同学们的核心人物，有不少所谓的崇拜者围着他转悠，兰春花就是其中的一位。兰春花的父亲在一次家庭纠纷后悬梁自尽，母亲一直没有改嫁，独自一人去了滨海市淘生活，偶尔回来送些钱，她是外公外婆带大的。
周全和兰春花初中的时候就经常在一起玩，后来双双保送到公社的高中，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发展成恋人，宛若夫妇，成双成对地出入两个家庭。
周全爸妈因为兰春花的母亲，坚决反对两人的交往，急切地为周全办理了接班手续，让他来到黄港工作，强迫他与兰春花断绝了关系。他们已经多年没有联系了。
周全爸妈一直觉得孩子没有随他们生活，在农村长大，心里难免有些愧疚，事事为他着想，工作稍稳定，便到处求人为他物色对象，同事老王头觉得这孩子长得不错，爸妈为人很好，就为他介绍了林晓玉认识。林晓玉的优雅端庄，贤惠温顺的品质，使周全完全投入到这段感情之中，认识仅仅两个多月，引诱单纯的林晓玉喝酒，林晓玉酒后醒来的时候，什么都晚了，她不得不同意与周全结婚。
新婚的日子还是甜蜜的。婚后第一个春节刚上班，周全感冒请假，林晓玉不放心，提前下班回家。当她打开家门后，脑袋都要炸了，客厅里不堪的一幕，令她作呕。
林晓玉曾想告诉爹娘，但是每当看到双方的父母亲亲热热地交往，当看到老王头的热情帮助，当想到公婆对自己的种种好处，尤其是看到父亲为了工作夜日继日忙碌，母亲远离父亲在家与小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她一再犹豫不决。每当公婆催着怀孩子的时候，思想更加矛盾。
周全今天在家里，昨天带回来肉菜，还有半瓶茅台，令他难舍难离，独自一人喝闷酒。
林晓玉打开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林富道觉得好熟悉的味道。
“你怎么才回来？都几点了，俺都吃得凉菜，就不能早回来？这儿是你的家还是哪儿是你的家？嗯！”周全半瓶酒还没喝完，舌头根子就发硬了。
林娟娟不愿意看到他这种态气，用手捂着鼻子进到小房间，把房门关严实。周全见到林娟娟如此态度，好像亵渎了他这个姐夫的尊严，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小房间，林晓玉赶紧过来制止他，没想到竟然举起手，张开了巴掌，估计是吓唬吧！
林富马上向前说：“哎哎！别动手！姐夫哥啊，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要是早知道哥哥好喝茅台酒，我就再给您带甁了！明天一定给你带一瓶过来，怎么样？”
“你吹吧，小小孩子有茅台？鬼才信呢！”周全被林富连推带搡，弄到茶几旁边，坐下来。
“姐夫哥，你别不信，我真有一瓶茅台，是俺大爷奖给我的，让我捎回去，给俺爹喝的，今天我做主了，这瓶就送你了，明天一定带过来！”
“真的？”
“千真万确！”
“那感情好，还是老弟理…理解我！咱…咱两喝一杯？”
“好！我陪哥哥喝一杯！”林富想让他快醉倒，省得搅乱别人休息。
林娟娟听见林富要喝酒，开出一条小门缝，说：“还喝酒！昨天喝酒出一身汗，怪吓人。”
林晓玉被林娟娟的做法逗得气消了一半，对林富说：“你就别喝了，回屋休息吧！”
“大姐你说哪里话，我陪哥哥喝两杯！”边说边向林晓玉使眼色。
“俺就不管了，你们随便吧！”说罢便去了林娟娟的房间。
“姐夫哥咱俩怎么喝？”没等周全开口，林富接着说：“是大就让小，对吧？”
“对！”
“是吧！哥哥就是哥哥，豁达大度，敞亮大气，‘五带一敬’怎么样？”
“什么意思？”
“就是说，哥哥带弟弟五杯，弟弟再敬哥哥一杯。”林富瞎编乱造。
“请哥哥连干五杯！我给哥哥倒着酒！”
周全接连五杯酒下肚后，林富端起酒杯，毕敬必恭地说：“‘带五’已过，只剩‘一敬’啦！这杯酒敬哥哥精神愉快，身体健康，工作顺利！请哥哥张嘴，小弟喂你！”
“不…不用那么客…客气！我自己喝！”
“哥哥真敞亮！今天上班累了吧！哥哥需要歇息，弟弟应该扶着哥哥到屋里去。”周全顺从地跟着林富进屋上床，倒头便睡了过去。
“姐，烧些开水，先凉半杯，待一会儿他起来喝水，掺点热的。”
“行！我知道了，您们睡觉吧，今晚记得要插门，啊！”林晓玉嘱咐林娟娟。
“知道啦！”
“得想办法收拾他一次”林富自言自语。
“你嘟囔啥？”林娟娟问。
“别问了，睡觉！”林富确实有点累了。
第五十六章 效果不错
“林富这孩子神了！用两天半，一下子就挣两千多块，比你一年的工资都多！这孩子长大了还了得！”庄素贞捧着钱对林海晨说：
“是个好苗子。”
“这些钱怎么办？”庄素贞问。
“这两天你先替孩子放着，事情结束后再说。睡吧，明天好多事情那。”
“嗯！”
庄素贞躺在林海晨身旁，久久不能入眠，想到晓玉便默默地掉起眼泪，林海晨问：“咋了？”
“晓玉这孩子命苦啊！”庄素贞实在忍不住了。
本想暂时不告诉林海晨，怕影响他的工作，但她心里着急啊！自己必定要回老家，晓玉离她爹近啊！
她便把林晓玉的情况说了一遍，林海晨说：“埋怨我呀，只顾工作，没关心孩子呀！晓玉自小就老实贤惠，偏偏让她忍受如此耻掳。周全这小子不仁不义啊！年轻都会犯错，不过这错太出格啦！既然结婚成家了，连基本的忠诚都做不到，何以为人夫？何以为人父？将来的家风何以树立？这事一定要严肃处理，绝对不能迁就，绝对不能姑息，即便是离婚，也不能忍受这样的羞掳过日子。这样吧，马上就要中秋节了，我明天把老家的事情办了，找时间我跟周全那小子谈谈，看情况再找老周和老王头见见面，如果彻底改了还好，不改我不会放过他的。”
“就是改了，孩子一辈子心里也是有疙瘩啊！”庄素贞心痛地说。
“咱也别一锤子砸死人，真正认识到错误，彻底改正了，他们需要时间慢慢磨合的。”林海晨表达自己的观点。
其实，庄素贞也是这样想的。离婚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一个女孩结了婚再离婚，另找人婆家，不好说话呀。
半夜，周全口渴了，林晓玉把水兑好，试了试温度端到他跟前。周全的意识非常清楚，看到林晓玉仍然如此照顾他，心里涌上来不知是啥滋味。既痛恨自己不忠的行为，又庆幸自己有一个贤惠的妻子，既贪恋那种狂躁的生理感受，又想拥有和睦的家庭。他在矛盾的漩涡中挣扎，同时也在矛盾的漩涡中沉沦。酒精是最好的麻醉剂，醉酒之后他才有一点超脱的感觉。
接过林晓玉递来的水杯，他一口气喝得精光“谢谢！”
周全背对着林晓玉躺下，再没说话，谁也不知道他是睡了还是在思考。
林娟娟一天没几句话，内心却无比兴奋，久久难眠。一来是在商场那么多人围观，夸奖话连自己听了都觉得不好意。二来是林富的表现，看起来比商场总经理都厉害，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讲的内容她听不懂，一定对商场有用，否则，那么大的经理都听？还一下子赚到那多钱。
劳累了一天的林富，睡得特别香，均匀的呼吸似小夜曲，林娟娟觉得极其顺耳。她轻轻地侧过身，为他盖盖被子，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的光线，细细地端详林富的脸庞，越看越英俊越漂亮，越想越高兴越温馨，她的信念越来越坚定，那种对林富特有的情感越来越浓重。
林娟娟一夜几乎没睡，清早第一个起床，在卫生间里照着镜子几番梳洗打扮，还第一次用了姐姐的雪花膏，惹得周全又是一通嘟囔！
林晓玉骑自行车出去买了一份早餐，放在茶几上，对林娟娟和林富说：“走咱们出去吃早饭，”
乘坐第一班公共汽车来到市里，离百货大楼的上班时间还早，林晓玉找到一处早餐的铺子，油条、豆浆、小咸菜，老三样扛饿，先把肚子赛满。
“咱去吧！”林富说。
“还有一个小时呢！”林晓玉看看手表。这块手表是结婚时林海晨送给她的，平日里只上弦不舍得带，今天的日子特殊，特意带上。
“早去看看他们准备的怎样啦！”林富执意前行。
好家伙！百货大楼门还没开，黑压压的人站满了台阶，广场，草地。
二楼的窗户闪过陈经理身影，没逃过林富的眼睛。
“陈经理马上出来啦！”林富说。
“你怎么知道的？”晓玉问。
“你不是说我是神嘛，神仙就得能掐会算，”
“说你胖你就喘？”林娟娟不服气。
陈经理从后门出来，快步迎上来，握住林富的手说：“你们来的这么早？”
“陈经理早！过来看看情况，也观察一下昨天口碑宣传效果。”林富蛮像一个有经验的“专家”。
“好好！咱们进屋说。”
来到二楼，工作人员基本都到齐了，设置了三个环形专卖柜台，衣架上挂满运动服。
栾芳今天穿的特别整齐，林富问“栾姐，仓库里还有吗？”
“拉来了一千三百套，库里还有不到两千套。”
“仓库离这里多远？”林富问。
“就在后院，不远！”陈经理说。
“再拉上一千套。”林富说。
“为啥？”栾芳问。
“开门后，人一多，运货车肯定进不来，走不动，型号卖没了，再去仓库拉，就会耽误时间，降低了售货速度！”林富解释。
“派人去啦！”陈经理下命令。
楼外的人群一阵骚动，宣传广告画到了，挂广告的时候，有人安耐不住了，高喊：“开门吧，提前点时间！”
“扩音器好了吗？”林富问。
“好了，室外一个喇叭，室内一个喇叭。”
“好！陈经理您开讲吧！”林富对陈经理说。
“讲什么？”
“嗨！我以为你想好了呢！这样也好，随便讲不是念稿子，更自然亲和。大体内容：一是注意秩序，买到的顾客不要停留。排队的一家一个人就行，其他人可以到其他货区转转。
二是型号不合适的顾客到柜台登记，明天来买，先到先得。
三是人多注意人身和财产安全等等，再加上您想到的吧，讲完就开门。”林富对陈经理讲了几点。
陈经理稍加思考，打开启话筒，开始讲话，不愧是总经理，讲话的水平刚刚的，室内外瞬间静了下来。
大门一开，整个百货大楼沸腾了。
第五十七章 无巧不成书
林海晨先到了办公室，安排第一助手张建设带领攻关小组，按照项目整改设计思路，在副稿上实际模拟推进。本次任务接近尾声，有些改进、提升数据没落实到位，趁热打铁，周末需要加班加点。
工作上的事情安排好了，他想抽出点时间，去刘大姐家。
刘大姐家住研究所对面，属系统最早的平房居住区。老伴儿叫徐运华，已经退休在家，徐运华是个闲不住的老头，种植了满满一院子葡萄树。
“唉呦嘞！徐大哥，又捯饬您这片葡萄？”林海晨进到院子就见徐运华蹲在葡萄架下，端详着一穗水汪汪的葡萄。
“哈哈！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才你大姐还念叨你哩！快进屋！”徐运华笑哈哈的，一看就是爽快的老头。
“怪不得俺打喷嚏，您和大姐背后叨念俺啥坏话？”
“你有那多坏话可以叨念吗？哈哈！老婆子！你的领导来了，还不赶快出来接驾！”
“哎呦呦，徐大哥可别损我了，您这是打算再不让我来了！是不是呀？哈哈！”
他们开着玩笑进到屋子里。
徐运华居住的四间平房面积不小，只留最东边一间做卧室，其他三间全部打通隔壁，形成一个大空间，既是客厅又是徐运华的工作室，感觉满宽敞的。
刘大姐被他俩的玩笑话逗得不住地笑，“林总大兄弟，刚才俺和你大哥还说：林总的夫人来了，想求她给办点事。刚絮叨完了，您自己就送上门了，您看看，这巧不巧？”
“巧！来的巧不如来得好！下命令吧！大姐，啥事让俺那口子干？”林富说。
“哎呀！这不是俺那小闺女要结婚嘛，要做几条被子，您老家是产棉区，想麻烦您家弟妹回去弄点棉花，正巧好您家弟妹过来了。”
“嗨！我以为啥大事，搞地这么客气，俺老婆儿这次来就带了不少棉花绒子，还是手工剥仔的，纤维长着哪，先拿来用吧！估计呀，今年的新棉花还没有收下来，等下来棉花绒子得到元旦，到那时，就来不及啦，是吧！”
“是，是的，准备国庆节结婚，真是又巧了！”刘大姐喜出望外。
“你这老婆子，光顾自己高兴了，咱的大林总这么碰巧，不单是来送棉花的吧！”徐运华对老伴儿说。
“对对！林总是个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啥事？，说！需要大姐干啥？”
“这事大姐办不了，得麻烦徐大哥，我估计对徐大哥而言，不算啥！”
“啥事！说说看，能办到的绝对没问题！”徐运华说。
“俺老家的爷们儿，想中秋节弄点免票的葡萄酒，咱这里盛产这东西嘛，所以托我给问问，我自然就想到大哥啦！”
“就这事？”徐运华问。
“嗯！为难就算了！”
“哎呀！…难，难得很哪！我退休了嘛，说话肯定不会管用的。”徐运华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那就算了吧！”林海晨说。
“咯咯！你这个死老头子，林总是个实在人，干嘛逗迎他！”刘大姐笑着说。
“哈哈！不说不闹不热闹嘛！我就愿意看林大兄弟失望的表情，太逗人乐啦！”徐运华乐呵呵地说。
“你老大哥故意吓唬人啊！”林海晨断定，事情已经没问题了。
“还有啥，一并说出来，只要是与水果有联系的，尽管说！能办的一起办！”徐运华有点夸海口的意思。
“是您让我说的啊！我可说啦！”林海晨试探了一下。
“说，尽管说！”徐运华口气大的很。
“一千斤苹果怎么样？”
“多少？”
“一千斤，多了吗？”
“嗨！你真是有点书呆子气，买了苹果不往家运呀！一千斤合算吗？加上包装、路费，还不如在当地买。”徐运华又说：“不要担心苹果不经过供销社，会有投机倒把的嫌疑，我可以让他们用计划外指标嘛。这样吧，我给您准备三千斤，你准备好货款，自己想办法往回运，行不？”
“行！我想法往回拉！”
“我这里有二十箱二百四十瓶葡萄酒的票，可以拿回去买，也可以在这里买。我看，还是在这里买吧，回去一次性买那么多，小供销社得先订货，在咱这里直接去酒厂提货。葡萄酒的价格我知道，二十一块六角一箱，一共四百三十二块整。”
“太好了，怎么谢谢老大哥？”
“那是您的事了，我没有什么要求，一顿小酒足矣！”
“看你说的，这还不算要求？”刘大姐接过徐运华的话。
“我们哥俩不是一天两天的啦，他带酒，我备菜，他吃肴，我喝酒。”徐运华数啰他们的喝酒史。
“别研究喝酒的事了，你也不问问林总，什么时间？”刘大姐心细得很。
“阴历十二，计划晚上走！”林海晨说。
“这不是明天嘛！今天只周末，你稍等，我这就出去，找人问问苹果的事，来得及！肯定来得及！”徐运华起身出去了。
“正好，我回去取棉花，晚了恐怕变成棉衣和被子啦！”
“这不耽误了你盖被子啊？”刘大姐说。
“大姐，你现在穿棉裤还是盖棉被呀！天冷，还早呢！老家有的是棉花，现在捎来的先让闺女结婚。”林海晨赶紧往家跑，他知道庄素贞要做被子。
“幸亏回来得快，要不真变成被子了。”林海晨对庄素贞说。
“咋了？”
林海晨把经过说了，庄素贞笑道：“真巧，像说书唱戏似的，不做了，你的棉衣回去再弄，咱的棉花还没弹，这是陶瑞华家的，也没称称是几斤。”
“隔壁工作室里有天平，我去称称，刘大姐肯定要问斤量。你说多少钱一斤合适？”林海晨不懂农资上的事。
“家里的行情是两块多一斤吧，你就说两块左右就行了。真是的！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同事，这点东西就别要钱啦！”庄素贞说。
“哈哈！这个你就不要管了，这里不比咱老家啊！”
“我也不喜得管！”庄素贞把称过的棉花，整整齐齐重新打了包。
第五十八章 顺心与担心
林海晨速去速回，徐运华却站在院子里，手持一把剪刀，瞪着他说：“不是让你在这里等着嘛，转眼不见了人，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回家取棉花来着，幸亏回家的早，不然真变成棉被了！”
“事情办好了，三千斤统果，每斤八分，一共二百四十元，我让他们提供篓子，方便你运输，磕不着，碰不了。”
“谢谢老大哥，想得如此周到！”
“再客气就再加两顿小酒！进屋！我剪两穗葡萄你尝尝，我研究的新品种今年第一次挂果。”徐运华谈到新品种葡萄时兴奋地像个孩子。
刘大姐接过棉花包，用手掂量了一番说：“林总，这是几斤啊？”
“不清楚！不用管斤两了，让小侄女用就行啦！”。
“那能行！该咋着就咋着，要不，俺可不敢要，这可是稀罕物！我去称称。”
她家不缺称，徐运华搞的是水果种植技术，干啥都得用秤量。刘大姐找来一架平盘秤。
“十斤多一点点，去去包皮，十斤整。俺弟妹真会带，匀乎匀乎正好是两条被子，一条褥子的料，又是巧了不是！林总多少钱一斤啊？”刘大姐非常高兴，不断地拍着棉花包。
“这事，我那口子也不清楚，我更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俺老婆儿说了：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老伙计，孩子的大喜事，用了就行了。”
“那怎么行？再天我去市上打听打听！”刘大姐说。
“这葡萄不错，个大水足，糖度高，皮不涩，大面积种植了吗？”林海晨品尝了葡萄说。
“已经试种了三十亩，初次挂果，最近就收摘，准备报送相关部门进行检验，确定数据，申请新的品种。”徐运华显得无比自豪。
“老哥，的确厉害啊！小弟自愧不如。”林海晨竖起大拇指。
“为国家各司其职嘛！有一份光，发一份热，老弟一桌子图纸那也是有分量地呀！”
他们貌似相互吹捧，事实是相互鼓励。
“都妥了，你什么时间去提货，我和你一起！”帮人到底是徐运华的做事风格。
“好的！那就麻烦老哥啦！小酒我已经记在这里面小本本上了！这样我先回啦！”林海晨指指自己的脑袋。
“再坐会吧！这么快就走？”刘大姐挽留林海晨。
“他现在是大忙人，别留他了，没见他屁股长出尖啦，一直坐不住！哈哈！”徐运华乐着说。
林海晨真没想到，事情办的如此顺利。看看手表，到中午还有一段时间，骑自行车去百货大楼太慢，坐公交车也快不了多少。他惦记着百货大楼，想去看看林富他们的情况。
“林总，今天没休息啊！”
林海晨推着自行车在研究所门口，正犹豫着去不去百货大楼的时候，身后有人对和说话。
“老所长！你咋来啦？”林海晨问候一位满头白发，衣着干净利索的女同志。
“刚才去你们办公室，小伙子们干劲十足啊！那一块工作进展怎么样啊？”老所长问。
“基本完成，现在调整细节部分。建设这孩子，近两年进步的很快，我让他带领公关小组，打这次冲锋，您觉得如何？”
“培养年轻人就得让他们实战，这样才能获取直接经验，但是还得需要老同志好好把持啊！这是技术研究，不可有闪失，老同志的保底工作很关键！”
“那当然！我们实时关注，俺们几个都是您的老部下，您还不放心呐！”林海晨笑着说。
“听说，老婆孩子来了？”
“嗯！”
“抽时间多陪陪他们，一年见不了几次面，给你说多少次啦，让他们随过来多好，不用两地分居，照顾起来方便！”
“俺那口子就是不想来，在家过惯了！”
“好了，有时间再聊，我这两天住所里，刚才转了一转，后围墙快倒了，得有人操心才是。唉，对了！我的车这两天用不到，你可以拉着老婆孩子转转，费用你自己出，我只出司机小高，有事直接找他就好！”老所长真是虑事周到。
“尊重不如从命，谢谢您，老所长！”林海晨眼前正需要车子。
百货大楼外，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如同春节购年货那样。司机小高说：“今天百货大楼火了，俺对象一早带着孩子来了，听说进了一款运动服，还聘请专业动员，现场展示呢！”
林海晨沉默了，他因把林娟娟错传成专业运动员而焦虑：必须终止这种错误的误传，否则后果难以控制。
林海晨挤到二楼，更加可怕。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擦踵，整个二楼人声鼎沸，人满为患。只有三个柜台出售运动服，但是其他柜台也挤满了人。林海晨好不容易发现了林晓玉，想挤过去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整个柜台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几个售货员已经站在凳子上，扯破嗓子喊叫。陈经理在扩音器里说的最多的话是维持秩序。
当晓玉发现林海晨的时候，林海晨把中指放到嘴上，做了禁语的手势。林娟娟和林富也看见了林海晨，只是远远地对视而笑。
陈经理看见林海晨在柜台旁边，放下话筒迎上前说：“哎呀！大工程师过来给孩子买衣服？”
“哈哈！陈经理今天忙坏了吧，这种火爆状态市里很快就知道啦，你发紫了，可不要看不起我们这些用尺子画杠杠的人喽！”
“看你说的，紫啥！正常的工作，没什么了不起！”陈经理说。
“你忙，我不打搅了！到那边看看去！”
“好好，您随便！有时间再聊！”
林海晨把林晓玉拉到一边说：“你过去守着秀儿，把来宝叫过来，我有话对他说！”
林富过来问：“大爷，叫俺有啥事？”
“见好就收吧，不要搞得风风雨雨的。外边传着秀儿是专业运动员，这不是骗人嘛！如果上边领导追查下来，就不是小事了！”
“大爷您别担心，我知道怎么处理，我本来就想中午吃饭的时候和陈经理谈谈的。”
“好的来宝，大爷相信会处理好的。我回去了，注意安全。啊！”
“嗯！知道啦！您路上慢点！”林富目送林海晨下到一楼。
第五十九章 没有悬念
林富也觉得必须尽快纠正误传，干么也不能骗人啊！于是他挤到陈经理旁边，让他蹲下来，伏在耳朵上说了几句话。
二楼和外面的喇叭响起了陈经理的声音：“顾客同志们！请大家安静一下！大家该走动走动，该卖货卖货，请不要大声喧哗，只需两分钟！”商场内外顿时安静了许多。
“顾客同志们，向大家通报一个情况：现在外边流传我们商场，聘请了专业运动员现场展示，这是我们没有及时通报引起的误传，现在预计纠正。顾客同志们，展示服装的小姑娘，是和大家一样的普通顾客，来自农村的一位学生，穿上了这套服装，呈现出的效果有目共睹。现在我们商场，服装库存充足，活动进行两天，希望大家有序购买，注意安全！好了！祝顾客同志们购物快乐！”
话音刚落，有不少小学生纷纷挤过来争相看看林娟娟的模样，喜欢拣便宜地家长们争先恐后的先拿到服装，赶紧去领套袖。绝大多数的人就是跟潮、跟风，呼呼啦啦地挤上去，买到了，就觉得是赚到了。
商场中午是不关门的。往常，售货员中午轮流吃饭，午饭后几乎可以午休。可是今天吃午饭的时间很紧张，即便如此售货员们都没有怨言，铆着劲的干。陈经理很是感动，拿起话筒关掉室外的喇叭，动情地说：“同志们，您们辛苦啦！为了顾客尽快买到心满意足的商品，你们一上午没喝一口水，连午饭都顾不上吃，顾客们看到了都很感动，自觉地排队等候，请大家尽快利用这个时段，轮换着吃午饭。
顾客同志们，您们等得地很辛苦，为了让售货员下午给更多的顾客服务，现在需要午饭，当前的售货速度稍慢，请大家理解，谢谢顾客同志们地配合！”
去陈经理办公室吃饭是林富的主意。快下午到一点了，送饭的才来，幸亏早上吃的油条，到现在刚刚感觉饿。
“今天饭店也忙，简单了点，将就一下吧！”陈经理说。
“这就不错，您也吃吧！”林富礼让。
“唉！我不觉得饿，只是渴的不行了！”陈经理笑笑。
林富边吃边说：“陈经理，现在的情况您已经看到了，俺小…小姐的作用就是抛砖引入，顾客的热情起来了，过来看展示的并不多，是吧？”
“是的”。
林晓玉看了一眼林娟娟，林娟娟笑咪咪地晃着头，对林富叫她小姐非常满足。
“明天我想稍微做些变动，您听听是不是合适。”
“你说说看。”
“一是，今天下午您物色三男两女，学生也行，年轻群众也行，跟他们谈谈，明天一早，六个人分别在三个柜台展示，给他们的服务费您自己决定，只要肯来就行。您也可以到少年宫看看，那里的学生喜欢上台表演，不怕人看。
二是，明天，俺下午想早一点回去，收拾收拾行李，准备坐晚上的火车回老家，麻烦您让栾芳姐统计一下，截止到明天下午三点的销售量，俺想参考参考决定最后劳务费的问题。”
“你不要俺派车了？”陈经理说。
林富正等着他说这话：“如果您愿意，那么更好。”
“好！我有点舍不得让你小子走呢。”陈经理笑着说。
陈经理站起来说：“你们在这里慢慢的吃，我去安排安排。”
林富对林晓玉和林娟娟说：“看到了的吧，来买衣服的不一定都来看咱们，这就是人的从众心理，就是跟风。”
“你小小孩怎么什么都懂，才几年啊，来宝，真让姐姐不敢认你了。”林晓玉说。
其实，林娟娟也对林富这几天的作为感到很惊讶，先是复收玉米，再是抢场，后来是捉鱼、插草人等表现，一直到来黄港路上发生事情，最令她惊心动魄的是在黄港这两天，一次次与大人的较量，他变化的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合同上明确规定：每天工作六小时，如果按照合同计算，上午八点开始工作，午饭减去一小时，那么下午三点就可以下班了。
林富并没有这样做，他让林娟娟和林晓玉同其他顾客一样，随便在商场溜达。人们的注意力并不在林娟娟这边，他们的目的就是尽快找到最合适的号码，先把货拿到手。细心的人会还检查一下服装的细节，如：有没有开线的地方，拉锁是不是好用等，多数人只是穿穿试试，大小肥瘦合适，交钱走人，没有人愿意被挤来挤去的。
下午三点半商场开始节流了，保卫人员站在门口，只放出不放进。栾芳在喇叭里一遍遍地说：“楼外的顾客不要耽误时间等待了，明天商场会提前开门，欢迎您早来；商场内没有合适型号的顾客，请到套袖发放处登记姓名和型号，明天早来。”
幸亏节流的早，下班时间到了，商场仍然还有不少人。
理所当然要加班了。职工们自愿，加班费提高两倍，那位中年女售货员没有哼着小曲，扭着屁股走人，加入了加班的队伍，干的很卖力，后背衣服被汗水湿透了。
栾芳专程送林富他们到公交车站。
陈经理没有在顾客中物色人选，他听了林富的建议，直接去了少年宫。
少年宫的负责人是陈经理的同学，说话很方便。听明来意后爽快答应，“这是锻炼学生的好机会！”于是挑选了几名学生，陈经理专车把他们拉到百货大楼，试穿服装效果不错，少年宫的老师通知了学生家长，征得了家长的同意。
栾芳利用加班时间，统计了一天的销售数量，总共售出运动服一千七百八十八套，登记人数六百一十人。单项实现销售收入五万零六十四元，潜在销售一万七千零八十元，库存和现场存留服装总共一千三百二十一套，预计明天全部售完没有问题，其他服装柜台的销售量也比平常增加了近一倍，大家高兴极了。
最高兴的是陈经理，这三千多套运动服压了他两年，逆袭成功！不仅成为了抢手货，还带动了整个大楼的销售提升。
“得好好感谢那两个小家伙啊，不单单带来运气，重要的是方式方法啊。”陈经理自言自语。
第六十章 没有十全十美
林海晨为老家办事如此热心，源于对家乡的真挚感情，更是感恩家乡人对自己和家人的照顾。但是，违规违法的事他坚决不做。
林红章不会连最基本的常识不懂吧，竟然让他买食盐？这不是跟他开笑嘛，等回去得好好跟他唠唠。
苹果和葡萄酒是生活消费品，国家计划放宽了，合规合理的运作是可以办到的，交往甚好的徐运华，从事这方面工作多年，又是刘大姐的老伴儿，办这事有点门儿道！果不其然，事情办得舒心顺利。
林海晨抗战胜利后，就来到造船厂，因是机械制造的大学生，工作努力，好学上进，便进入了研究所。刘大姐是后来调来的，虽然文化不高，但对科研人员的敬重情结，促使她把林海坤介绍给丈夫徐运华。相似的学习经历，同样的志向抱负，更加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工作闲暇，经常在一起小斟，慢慢地结下了真挚的友谊。
徐运华退休前是果品研究所所长，也是国家级果品研究员，为当地乃至全国的果品研究做出很大贡献，但他从不居功自傲，永远保持着朴实无华，勤劳奋进的良好品格。退休以后，对政府的优厚待遇婉言谢绝，在老伴儿上班不远的区域，物色了几间带院子的平房，安顿下来，开始了他新品种的研究和培育，生活极其简单。家、试验田、实验室三点一线，偶尔叫上几个老伙伴，在自己的院子里，葡萄架下，喝茶或小斟，谈谈工作，说说过去，享受着田园乐趣。
徐运华的科技水平人人皆知，为人也是个个称赞。一辈子的科研奖励没自己用过，要么捐给研究所，要么接济果园的贫困果农，整个地区的果品界，几乎都认识这个朴素如农的老头，他的威望和形象，在人们的心目中无可比拟。退休之后不免有些人情世故的交流，主要还是为了果品研究方面的事情，所以每当有新政策落实，大家都为他准备着。
林海晨与之交往深厚，但从没有让他为个人办过事，第一次便也是巧了，葡萄酒厂送来了酒票。
林海晨对老家水利现场会有些茫然，林红章既没说明内容，也没交代时间。“这事得弄明白了才行，这事交给来宝吧，让他回去搞清楚来龙去脉不会太难，何况还有他爹！”林海坤是林海晨在老家最值得信赖的兄弟，等他们搞清楚了再决定吧！自己的工作不允许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
林海晨的事办得很顺畅，最担心是商场里的事。虽然有林富在，但是毕竟还是个孩子，好在认识陈经理，必要的时候可以出面兜底。
林海晨回宿舍，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庄素贞把饭菜重新热了：“饿坏了吧，这么晚才回来。”
“和老徐唠嗑唠得，他非让尝尝新品种葡萄。”
“去秀儿那儿看过吗？”
“去过了，不错，买的人不少，和陈经理打过招呼，只要销售额上去，什么都好说。他们三个很随便，不累。”林海晨不想让庄素贞担心。
“那就好！我的右眼老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是不是要有不好的事发生啊！”
“嗨！你还信哪个？眼皮跳是休息不好造成的，看看你，这几天有几个囫囵觉？别瞎想，好好地睡几觉，马上就好了。”林海晨劝她。
“老所长要在所里住两天，她知道你们来了，让我随便用她的车，要不今天下午拉你去百货大楼看看？”林海晨说。
庄素贞低头想了一会儿，“咱不去显摆，人家老所长是不放心张建设呢，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老伴儿早早地走了，你可要好好带人家啊！”
“那是当然的，张建设这孩子挺争气的，所里的年轻人，数他水平高，又勤奋好学，将来会是个大材料。”
“唉！晓玉能捞着上学读书就好了，不用像现在这样受委屈。”
“看你，又想到哪里去了，咱不是那时候困难嘛！她还年轻，转正后还可以去技校学习，当个好技工也不简单。”林海晨对晓玉的将来进行规划。
“下午我没事，陪你出去转转吧！”林海晨故意转了话题。
“不转了，有啥转的？古语说：勤扫天井懒赶集，有空就向墙上糊把泥，出去就花钱，我在这里住不几天，给你把衣服一样样地捋捋，到时候穿起来方便，你呀，该忙啥忙啥，不用管俺。”庄素贞尽显家庭主妇的特行。
林海晨深知她的脾性，自然不再强求，他工作永远是第一位的。
整整一天，林晓玉时时刻刻不敢放松，林娟娟却越来越自然，越来越享受，笑容灿烂，脚步轻容，极其合身的服装更加展现出她内外之秀，这绝对不是造作浮夸。林富心想：这家伙如果晚出生二十年，估计有可能当红明星！哈哈，幸亏不是！
晚饭时，林海坤又要和林富喝一杯。
“不喜欢喝酒半辈子了，这两天咋了？接二连三地喝！”庄素贞说。
“这就叫上了年纪毛病多啊！”林海晨自嘲道。
“你年纪大了长毛病，可不能让孩子添毛病。”庄素贞告诫林海坤。
庄素贞知道林海晨心里有事，她后悔把晓玉的遭遇告诉了他。
“来宝这次能来，给了我一喜，没想到给了我大大的惊喜，今天啊专门为你喝一杯！”
林富呲着牙，嘿嘿几声。
林娟娟今天兴奋的不得了，积极主动地喝了半杯葡萄酒。不一会儿，脸红的像红苹果，一顿饭期间，咭咭格格笑不停，惹得庄素贞嗔怒地直拍她的后脑勺。
“周全那小子今天跑哪去了？”林海晨似乎有些醉意，突然问林晓玉。
“我不知道，应该在家里休息吧！”晓玉回答。
庄素贞连忙岔开话题说：“来宝，咱们啥时候打算回去的事？”
“我估计明天上午完活，下午回来打算。”
“中！时间不早了，都累一天了，你们回去睡觉吧！这里我收拾！”庄素贞不愿意在林富和林娟娟面前提及周全和林晓玉俩人的事。